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针绣之物能送父母，更能赠与心上之人……关倾瑶送她鸳鸯锦囊，莫不是……
“你父皇并非如此不明辨是非之人，只要说道理他开始挺和蔼可亲的。”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朕可都听到了。”关臧龙进殿时并未让人进来通报，待入殿之后便听到自己家的两个女子正说他呢，仔细一听心下有些无奈苦笑，自家妻子总是如此调侃他，这都老夫老妻了还带了新婚之处的习惯，此次还当着女儿女婿面呢。
关霆轩倒是低着脑袋掩面偷笑，他实在是觉得父皇这语气的无奈太过明显，他这个当儿子的都能想象到父皇在母后面前撒娇时是什么模样。
“父皇来了怎么不派人通报一声，我们也好出去迎接父皇。”
“瑶儿倒是会转话题。今日是家宴，一家人何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都免了吧。”
人已到齐，皇后林氏便令人传膳。
“这段时日倒是没怎么见着瑶儿，瑶儿在府内如何？都做了什么事。”
“父皇，儿臣在府内自然是管着府中事务……父皇想瑶儿，怎么不派人召瑶儿进宫。”
“你呀。府内不是有家臣么，怎么事事都还要你亲自处理？”
云昝玥感受到关臧龙的目光，连忙接着说道“公主倒也不是事事亲力亲为，只是公主如今是两府的主事人，难免忙了一些。”
“子寒近日如何？”
“子寒近日正在打理商务。”
“嗯。”
因是家宴并未分席，他们的位置倒是紧挨着，宫女上前斟酒之后就被打发了下去。
几杯水酒下肚之后，席上的气氛也还算不错。
关霆轩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当下开口就问“父皇今年的寿辰可是要大办？”
“皇兄，今年可是父皇五十寿辰，五十可是整数，即便是搁在民间那也是大日子要请上亲朋好友的热闹热闹。更何况父皇是一国之君，自然是要大办一场的。”
“寿辰一事自有你们母后与礼部操心，你们两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关臧龙倒是不以为意，整数的寿辰也过了几个，每过一次就觉得自己老了一分，在过段时日他怕是得要退位让贤了。“你们要是不放心那就过来帮着一些。”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寿辰前夕
第二十一章
关臧龙的寿辰之日乃是六月，六月正值夏季，十分炎热，想来寿辰之上是要备下不少消暑的果蔬。
云昝玥自也是送过大寿之礼，只是对收礼之人她有些不满，关臧龙何德何能要让她准备精心礼品，真要准备那也得是给自己的父皇备下才是。
寿礼之事并不需要云昝玥耗什么心思，关倾瑶自会准备，
此次乃关倾瑶出嫁之后第一次为关臧龙祝寿，寿礼上她倒是准备了许久，只是当中她较为看重的珍品早早被人买了去，这令她有了几分不痛快。
商端经商归来时想着也应去看看自家殿下的情况，待问了府内的下人之后得知云昝玥近日都甚少离开府邸，一直都窝在院内读书写字。
云昝玥的确甚少离开府邸，一来自己出行那个暗中盯着她的人就会像个尾巴一样的紧随其后，她自幼也不是没有暗卫跟随，只是这人的武艺真不怎么样，他动一下她就察觉到了，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二来洛阳城内的布置都已完成，这段时日可是难得的安静日子，过了寿辰之后就得过上‘逃难’的生活，她还是乐意先享受一番。
商端出入商府可算是无人之境，只是到了云昝玥的院落之后便开始处处受制，好不容易见到云昝玥的时候，他家的殿下正喝着茶水，让自己的侍女给她读书。
此时的商端不敢有什么捷越的地方，向着云昝玥行礼之后说起了一些安排，其中有一条令云昝玥有几分在意，待问起之后才得知这是云乾的安排。
“太子殿下说那十人皆是精锐，由他们护着殿下，太子殿下也能放心一些。”
如此，云昝玥就让那十人并入接应一方之内。
“还有什么事情。”云昝玥见商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不愿多想，索性开口问道。
“殿下，一月之后便是关臧龙的寿辰，您如今的身份是驸马，去公主府与那位一同挑选贺礼能拉近你们二人的关系，届时……”
“行了。”云昝玥并未听完商端的话，“此事已安排妥当，何必在去叨扰别人。”
商端嘴巴张了张，最终又闭了回去，他看得出来，自家殿下对泽国的公主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好像是想要保护她一样。
被商端这么一搅合云昝玥倒是想起自己也应参与一些，不为利用，而是尽一些责任。
关臧龙寿辰在即，即便她带了礼过去也许关倾瑶也早已经选定贺礼，她做的不过只是个表态罢了。
云昝玥从库房内挑了两样寓意吉祥的摆件珍品，命人装好之后就让夜羽拿好跟她一同去公主府去。
以驸马爷的身份云昝玥出入公主府倒是方便，只是这方便也不过近日才有的，以往她想进来一趟也得先行通报一声才可。虽说规矩，可云昝玥却是觉得这规矩并不大近人情。
身入寝殿之后云昝玥瞧见圆桌上放着已拟好的贺寿词，隐约之间能看到‘福如东海’的字样。辰竹是与关倾瑶一同进来的，见云昝玥在这之后辰竹便先行退了下去，就连夜羽也是一并被辰竹拉走。
“公主回来的正好，来，看看这两件摆件如何？”云昝玥也不提贺寿一事，只是拉着关倾瑶到一旁看自己从库房里找出的摆件。
“好。”关倾瑶还是首次见到云昝玥这般兴致大起，想他应该是得了什么喜爱的摆件，此番带来是想给她看看。只是等她看了之后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其中的一件恰好是她前些时日看中的，当时就想买下给父皇当贺礼，没想到她没有买到反而到了驸马手里。
“今日搜寻了不少珍品摆件，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两样寓意吉祥，子寒想作为贺礼赠与父皇作为寿礼。公主你说父皇可会喜欢？”云昝玥见关倾瑶微变的神情，心下可算是松了口气，即便如此，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驸马有心了，父皇最是喜欢这种摆件，此物寓意吉祥，又是名师之作，父皇定然心悦。”
如此，贺礼也算是彻底订下。
“近些时日公主一直都在为父皇贺礼一时烦恼，如今礼品已定，公主也可放松放松。”与云昝玥这个闲人相比，关倾瑶可是比她忙碌的多，今日要不是因为商端的那两句话，云昝玥几乎都没想到掺和一脚。“今日天色还算不错，公主要不要与子寒一同在院子内走走当是散散步？”
“就依驸马所言。”
关倾瑶乃是关臧龙的爱女，她所居的公主府自然也是奢华无比，府内所用皆是名品，园中更是名花不断。
云昝玥不是第一次入这园内，只是每次来时心情都会变得愉悦，也不知道是这园子的缘故还是身边之人的缘故。
云昝玥与关倾瑶在园中散步，身后并无侍从跟随，一来这里是公主府，守卫森严，二来关倾瑶不愿有人跟着打搅他们二人。
还未聊上几句，天便下起了大雨，雨势来得极快，让二人措手不及。
云昝玥用衣袖给关倾瑶遮挡了一些雨珠，她自己倒是给淋了个透彻，好在如今不是冬季，今日又无风，要不然云昝玥非得受了风寒不可。
二人在阁楼避雨，这儿是平时关倾瑶看书之处，案桌上还摆放这一只古琴。只见此琴木漆螺蜔，红漆面，十三螺钿徽，细蛇腹纹，腹有“九霄环佩”篆书及“夏氏泰符子孙永宝”篆书刻印，再下有“清秋”古篆方印，侧有“明皇御赏乡泉韵磬”刻款，外附上有楷书“唐制九霄环佩——大唐先天元年、年制”黑漆盒，盒盖内有前朝皇帝题铭当春扣角，及秋扣商。四时汁序，品汇普昌。揔其众紖，宫磬淋浪。爰乃庆云，浮景风翔。醴泉涌甘，露瀼大专。洋洋为斯，为桐材之良。
九霄环佩琴是关倾瑶十六生辰的生辰之礼，亦是她所有的生辰礼内最喜欢的一件，平时甚少那摆出来，今日也不知因何故放在这儿。
“据闻公主爱琴，不知琴技如何。”
“霓裳羽衣曲如何？”
“甚好。”
霓裳羽衣曲乃是前朝玄宗李隆基所作，描写唐玄宗梦到向往神仙而去月宫见到仙女的神话。舞由杨贵妃所领，香山居士曾言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只是琴音刚起她便见着堂中出现数十名身着宫舞长裙的女子献舞，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
云昝玥一愣，方才她们进来避雨时可不曾见到这些女子，她们怎会……
曲目终了，关倾瑶问她可欢喜？
云昝玥自然欢喜，方才可算是一点小小的惊喜。只是令云昝玥有些惊讶的莫过于此曲在安史之乱之后便已失传，只是其后主喜音律便千方百计将其复原八成，藏于宫中。
关倾瑶研习此曲也是意外，当年皇后林氏整肃皇宫，意外得获此曲，待关倾瑶学琴之后便让自行琢磨。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洛阳郊外
第二十二章
当日相见之后云昝玥又有三日不曾过府，那一日关倾瑶令她惊喜，她从未想过关倾瑶会为她弹奏宫中秘曲，事后听辰竹多嘴，关倾瑶从未为他人演奏过，她是第一人。
云昝玥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怎么都没有想过，关倾瑶会来这么一出。
明明上次赠她的锦囊她都给关倾瑶寻了借口掩饰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闹了这么一出。
即便当时只有几人在场，可不能保证当中没有多嘴之人。
这雨下了整整三日，第四日时雨势渐小，午后时已是不见飘雨，待傍晚时云昝玥便让夜羽去公主府送信，信中主要内容便是询问三日之后想邀关倾瑶外出踏青一事，不知关倾瑶得不得空。
关臧龙寿辰将至，关倾瑶这两日也是进宫出主意去了，要不是她念着宫外的驸马爷，怕是会在宫中住到关臧龙寿宴结束为止。
刚进宫回来的云昝玥得到云昝玥送来的信件之后便让人前去说了声，她是要去的。
有了回复的云昝玥就人人准备了准备，等时日一到就跟关倾瑶一同出发去郊外。
夜羽二人对此表面上并无异议，待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夜羽便会开口想从夜凌嘴里打探一些消息，偏偏夜凌总是被打发出去调查或是走动并无什么可靠的消息……
“公子近日似对那位特别关照，也不知公子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公子本性善良，若不是各为其主，我想公子与那位定然会成为至交好友，可惜了。”
夜羽白了夜凌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近日公子对那人的关注实在是多了一些，我是担心公子会因愧疚给她留一条生路。”
夜凌不以为然，反倒是对夜羽话中意思不满，“此次计划公子就未想取她性命……夜羽，你是期望公子下令将其全家上下都屠杀不成？届时虽乱了一些，对我们也有好处，可不要忘了，这个计划公子一开始就是否决的。”
夜羽不语，她自然知道。
只是自从殿下大婚之后便有些变了，虽然对待关家的其他人还是带了一份疏远，可对关倾瑶确是有些不同，没看见么？她家殿下都邀人家一起外出踏青了。
“我知你与公子自小一同长大，只是你应明白寿宴之后她们便再无关系，你这般不冷静想要公子取她性命，那你可知公子对她本就愧疚，何必逼着公子一定要将其赶尽杀绝……她一人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夜凌见夜羽皱眉不说话，心里也是一阵不悦，他以为夜羽应早就想明白了才是。殿下与谁交好不是他们这些当下属能够左右的，更何况他们也没有资格去左右主子的事情。
……
三日之后，天晴。
四人策马出城，去附近的郊区踏青。
约莫过了三刻才到了云昝玥想去的那个地方，此处风儿带动着湖面，泛起不少波澜。远处还有几个人放着纸鸢，近处有几名百姓正在垂钓。“看来想要出来透气的可不止我们几个，公主，马儿就让它们自行吃草去。我们四处走走。”
得到关倾瑶应允之后，云昝玥便转头冲着夜凌与辰竹说道“你们不用跟着，该干嘛干嘛吧。”云昝玥知道自己这话其实说了跟白说一样，因为她们二人身份的缘故，身侧的侍卫侍女从来不会少，此次各自带了一个人出来在其他人眼里已经少太多，估计那暗里的许是多了一倍出来，以备不测。
云昝玥知道这点，其余三人也知道，这才应声答应。
“公主，此处地方广阔又有湖泊，不知公主是想去放纸鸢还是钓鱼？”离开洛阳之前云昝玥就想过今日要好好的放松放松。
云昝玥想着放松，关倾瑶也是如此。前段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骊山之行关子启遇刺身亡，随后关游和又胡乱蹦跶闹得洛阳城上下沸沸扬扬，要不是关臧龙当机立断将关游和关在王府闭门思过，指不定还要闹出更多的事情。
关倾瑶并未想好做什么，云昝玥见此也不催促，反而开口建议，“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去放纸鸢，累了就可以去湖边垂钓。”
云昝玥的建议得到了关倾瑶的赞同。
此次出来她们可没带什么纸鸢，纸鸢还是云昝玥跟农家的孩子们买的，用了五十文钱。这纸鸢做工一般，放在市集里卖也只需要七八文钱，云昝玥一次性给了五十文都不知道可以买多少这样的纸鸢了。
放纸鸢这样的游戏她们两个都玩过，自从长大之后她们已经许久没有碰过这玩意儿，更不用说为了让纸鸢放的高高的，还在地上拼命跑什么的。
等纸鸢飞上天空之后，关倾瑶与云昝玥相视一笑，她们将纸鸢收了回来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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