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得了江雨霏的许可,萧怡告退。
而屏后的沐秋水出来了。
江雨霏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江汤。”
沐秋水轻扬起眉,勾起一个艳丽的笑容,“当然不是他。”
江雨霏也笑了,笑容一如即往的冰冷,“你认为是叶离?”沐秋水挑了个木椅坐下,语气慵懒,“显而易见。”
江雨霏却没有反驳,反而轻轻点头,“他能杀一个江珂,自然也能杀一个离珂,可是…”
江雨霏的目光落在沐秋水身上,语气清淡,“叶离又怎么知道的?”
“你在怀疑我?”沐秋水直接站了起来,明显气得不轻,“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最清楚江珂对我的重要xi,ng。”江雨霏反驳道。
“你!”沐秋水气得胸口发疼,“我会查明事实。”
“随你。”江雨霏依旧冷淡,起身离去,沐秋水也气得离开。
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无所谓了,沐秋水查不查到真相都无所谓了。
离珂只是一个开始。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今日早朝有一件事震惊了朝野,三年前拔给黄河堤坝加固的银两竟被私吞了四分之三。
陛下震怒,命令彻查。
居然任命太子萧怡为监察御史彻查此事。
不少人都感到奇怪,江汤虽然是太子,但并不受宠,只任了一个虚职,现在这是要重用么?或者说是想葬送他?
任众人心思繁杂,萧怡还是接手彻查此事。
东宫里,萧怡轻轻闭着眼,勾起一个薄凉的笑容。
叶离最重蔡右相,现在她就要把他拉下马,让顾城风上位。
叶离会自断一臂,离珂也死了,江雨霏会与他彻底离心。
萧怡眯起了眼,里面是满满的y狠。
沐秋水她也不会放过。
那么第一个,该让谁跌入地狱。
萧怡笑容越来越大,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反而越发诡异。
黄河贪污的案子还在彻查中,京城却发生了另一件事,叶离和江雨霏正式闹翻,江雨霏开始不断cha手前朝之事。另一边又派沐秋水与江湖势力接头。
一个月内京城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正当叶离和江雨霏斗得激烈时,却传来了沐秋水的死讯。
众人反应不一。
叶离是高兴了,这个男扮女装的的男人终于死了,这个占着江雨霏的未婚夫名分的男人终于死了。
江雨霏表情平静站在沐秋水的院落里。
就这般死了,江雨霏抬起手看着掌心交错的脉络。
记得她师父对说的活,一生坎坷,众人离心。
徒儿,你太过薄凉了。
她垂下眼睫,一滴泪水落在掌心,瞬间又顺着掌纹滑落。
轻轻的声音传来,“把院子封了吧。”心还是疼得啊。
无论是江珂还是离珂也抵不过你二十年的陪伴。
正当御史台拿出众多证据证明皇后与一个戏子有染请求废后而死谏时。
蔡相居然说当年先帝之死有蹊跷,陈家更是拿出了先帝的圣旨,上面是封楼家女子为后。
可以说京城是暗流涌动。
而大理寺卿楼清最终查明了真相。
当今皇后与戏子有染,打入冷宫,陛下德行有失,百官请求其退位,百姓怨声载道。
世人还是重孝的。
正当众人为太子由谁当,该不该废太子争论不休时,却又得知另一件大事。其余皇子都非皇帝亲生,满朝哗然。而当黄河冶水之案传来消息时,蔡相一人就吞了二分之一俩白银,牵扯的官员纷纷撤职查办。
几乎在两月内,京城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众官都麻木了,再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震惊了。
此时已登基为帝的萧怡正坐在御花园的走廊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把鱼饵,时不时向下丢去,引得一池鱼儿争食。
“陛下。”顾城风表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陛下。
她是如此年轻,离加冠都不到一年,却已经是一位帝王了,而且是一位经历了众多风雨的帝王。
萧怡看到顾城风一笑,笑容矜持自傲,内敛,“右相,你看这鱼儿争食这么激烈,可是饿得狠了。”
顾城风看了一眼金鱼,道“鱼儿生xi,ng贪食,只要有食便吃,宁愿撑死也…”
“顾相,人也是这样吗?”萧怡突然打断顾城风的话。
“臣不知。”
“是么,我认为如此呢?你看叶离即想要江山又想要美人,最终失了天下,丢了爱人。江雨霏为复兴家族,辜负了那么多人却还想收获忠贞,不可笑吗?离珂啊甘心做替身不好吗?却想独占一人,丢了xi,ng命也不枉然。
沐秋水啊?”萧怡突然停下,漫不经心问道“右相认为他因何而死?”
顾城风心下一痛。
当初她与萧怡交易,她助她登上帝位,萧怡许她相位,以沐秋水之死为诺。
毕竟他终究是一个隐患,天下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应该除了帝王还有别人。
明明是她亲手送他上路的,为何现在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因为臣”顾城风痛苦的闭上眼,语气轻淡道。
“不”萧怡否认,冷冷道,“因为自大,世人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却两个都得罪了。”萧怡把最后一把鱼饵丢入池中,起身准备离开。
“右相,三曰后是顾姑娘与宋公子的大婚,还请右相记得给贺铭送上一份请贴。”
顾城风心下诧异,问道“臣不明白。”
“她原姓贺。”当顾城风抬头时,只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三日后,十里红妆,才名满京城的顾姑娘出嫁,世人都道是一桩美满的婚姻。
前厅在推杯置盏,热热闹闹,而后院却冷冷清清。
两道人影对立。
宋子渊常年微皱的眉头虽然皱得更深了,但并不冷漠。
“阿怡,我已经听你的话娶了顾锦,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宋子渊虽然语调平稳,但眼神是掩视不住的深情。
萧怡却苦笑不已,“子渊,你真想知道吗?”
宋子渊上前抱住萧怡,抚摸她的秀发,“嗯。”
“子渊,你知道我二十年怎么过得吗?我的母后迫我女扮男装去争帝位,我的父皇把我推向太子之位,也不过想让我早夭,子渊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必须去争那个位子,要不然我会死,我在乎的人也会死!”
宋子渊感到肩膀上早已shi润一片,心里疼得厉害,紧紧抱住她,“我知道,现在不会了,我们远走高飞吧。”宋子渊突然道,眼睛亮得可怕。
萧怡心下一紧,勉强道“这不可能,这天下该怎么办?”
宋子渊道“你不用担心,文有顾相,武有我父亲。叶家只剩下你一个,你走了不会如何?楼叙不一直想当帝王吗?楼家没有对手,楼叙一定会争得皇位,天下不会有太大动荡。楼清素有才名,又是他唯一嫡子,他会治理好天下,天下百年安稳不成问题,我们走吧。”宋子渊此刻冷静的可怕。
萧怡偏过头,不再看他,“让我想想,你该去新房了。”为什么他这么天真,天真到残忍。
宋子渊眼睛黯淡下来,轻轻道“你想做一辈子男人吗?”
“我该回宫了。”萧怡脚步匆匆离开。
宋子渊站了不知多久,突然自嘲一笑,向新房走去。
似乎由于他在外面待得太久了,回到新房时,只余下一点灯光,房里的媒婆,婢女都不在,新娘都睡了。
宋子渊一个人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的饮酒,眼前渐渐模糊。
突然一个声音转来。
“子渊。”娇媚婉转。
宋子渊迷迷糊糊间向声音传来处走去,只见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脸色醉红的躺在入目近是红色的雕花木床上,眼睛迷离,泛起水雾,娇艳的红唇吞出两个字,“子渊。”
阿怡。
宋子渊慢慢靠近,女人伸手抱住他,宋子渊跌入她的怀抱。
灯影摇乱泄了一室春光。
而屋外却站着一个人,他在屋外站了一夜,夜露深重,等到日光升起时,他才轻轻开口道“走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碧溪诧异道“陛下。”
萧怡却没有解释,拍了拍潮shi的衣服,率先迈步离去。
时光流转,日子一日日过。传闻当今陛下仍天降之人,要不怎么能知道各种奇怪的东西。传言顾相亲民爱子,是一个圣人,传言道宋小将军和顾夫人可恩爱了,两人琴瑟和鸣,天作之合。
萧怡望着转凉的秋意,轻声道“要入冬了。”
“是啊。”碧溪忧道。
冬天要来了,北方的游牧民族又要南下了。
“碧溪,你认为宋小将军怎么样?”
“百年将才。”
不日,边境传来军情,游牧民族南下了。
无视朝中对她刚继位不易起兵事的言论,萧怡一力主张宋子渊担任主将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