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霏却突然起身攻向沐秋水,沐秋水一时不察受了一掌,满脸诧异,“江雨霏!”已然怒到极至,转身杀向离珂。这个男人留不得,沐秋水眼里满是杀意。
江雨霏却转瞬杀至,知道今日奈他不何,沐秋水狠狠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江雨霏扶起跌坐在地的离珂,“你没事吧?”离珂笑着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沐姑娘…”
“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处置,你接着弹吧。”江雨霏道。
“是”离珂重新开始抚琴,袅袅琴声飘扬开来,突然离珂问道“江珂是一个怎样的人。”
江雨霏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我不知道。”
“是我逾越了。”离珂道,垂下眼眸。
呵,连提都不愿和他提吗?大概他是最失败的替身,连原主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面对今日早朝的事,众人反应各异。
但访间却悄悄传起流言。
美色误国的流言广为流传。
一指圣上为江雨霏所惑,二指皇后为离珂所惑。
而顾府却迎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访客。
一男一女于月下对立,本身花前月下美事,两人之间却是杀气四溢。
换回男装的沐秋水笑得一脸妖孽,倒比流言中的离珂更像惑国妖姬。
而换回女装的顾城风笑得一脸温柔,任谁也无法与被称为老狐狸的顾相联系起来。
“顾大姑娘”沐秋水道。
“沐大公子”顾城风道。
两人眼刀子乱飞。
若说这两人还是颇有渊源的。
当年顾大姑娘还是萌萌的小萝莉,啊,不,是小正太,跟随父亲上沐家做客,把沐秋水认成了小姑娘,被沐秋水狠狠记恨了,没少整她。
本来十来岁的少年少女就喜怒不定,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死去活来,这仇算是结下来了。
后来沐家出事,沐秋水可是被顾城风胁迫女装逃出来的,更是仇怨已深。
而沐秋水泄露她身份的事,让顾城风也是颇为气愤。
沐秋水知道不是计较过往之事的时候,道“你可知离珂的身份吗?”此话一为试探二为请求。
“怎么,堂堂沐家还有查不出来的人?”顾城风讥笑道。
沐秋水也恼了,“顾相连此等祸害也有所不知,看来名不副实啊?”
“祸害?”顾城风诧异道,语调怪异,“千年不出一个的祸害当今难道出了第二个?”
沐秋水气血冲头,却压抑自己的声音,“顾城风,江雨霏已经陷进去了。”他有求于人,只好收敛自己。
顾城风却笑了,眉眼风流,染着几分恣意,“一个连自己nai娘都能亲自杀死,儿子也可算计的人,会在乎别人?”
沐秋水皱眉不语,此话也不假。
“你不清楚,江珂是怎么死的。”
“我对江雨霏江珂和叶离之间的事不感兴趣。三天后无论查没查到,我会给你结果。”
“多谢。”
“滚吧。”
沐秋水真心实意道谢,人家不接受也没办法,愤而离去。
顾城风望着他飘然离去,怅然一笑。
江雨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如此多的人对她情深不悔,她还真想见上一见。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风雅无二。
第20章 第二十章
京都流言愈演愈烈,而当离珂的死讯传来时,终于达到了顶峰。
帝后不和,天灾又至,黄河决堤。百姓流离失所,都道这是老天降的惩罚啊。
三年前,黄河还是加固过一次后,没道理三年堤坝就塌了。
叶离坐在龙椅上气得发抖,这可是大事啊,黄河一决堤,不知道会死多少百姓,他看向蔡相,眼神锐利。
“蔡相可有话说?”
蔡相出列,跪在地上,声音暗哑,“臣无能。”
“你的确无能。”叶离怒道。
这老匹夫怎么敢!他怎么敢?!平日里他贪点小钱就算了,可黄河修堤坝的银两他也敢动。
蔡相腰弯得更低了,满头华发都垂到地上。
“陛下,蔡相为国尽力竭力,这…”不少官员都跪下为蔡相求情。
叶离却冷笑出声,他的好臣子啊,权力果然是会腐锈人心。当年那个拥有满腔正气,说要让天下百姓吃上饱饭的志士已经一去不复反了,看来得扶持其他人了。
他的眼神扫过全场,落在顾城风身上,顾家吗?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叶离大拇指和食指摩擦,开口道“黄河决堤非同小事,朕命顾相负责此事,众卿可有意见。”
众人都垂头不语,知道就算有异议也只会惹皇帝不痛快,而顾相上位这是明晃晃的事实,他们也没有办法。
顾城风虽然心里诧异,还是领命接旨了。
春风楼。
萧怡推开窗子,望着外面的绵绵细雨,轻声道“孤在此祝贺顾相平步青云。”
顾城风把玩折扇,轻笑,“承殿下吉言。只是臣此去黄河治水,家里难顾,还望殿下照抚一二。”
“顾相放心,顾姑娘与宋公子有婚约,宋公子又是孤的伴读,孤自会关照。”
“如此便好”顾城风点头含笑。
顾城风与顾锦相处多年,感情自然深厚,可也没忘顾锦是萧怡的人的事实,只是多年未见,还是怕他们感情淡了。
虽然宋子渊不错,称得上少年英杰,但也掩盖不了萧怡在拉拢宋子渊的事实。
顾城风放下心思,突然迟疑问道,“只是,殿下答应臣的事…”
萧怡轻轻挑眉,“待顾相回京时,自会完成顾相的愿望。”
顾城风虽然对萧怡如何完成,心有疑虑,也不会说出来。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互相又套不出什么,只悻悻的告别。
当夜月正圆。
顾城风的书房却灯火通明,下人也只当顾相在为此去黄河治水苦闷,却不知房内早已多了一人。
沐秋水皱起眉头,脸上带着几分愁容。
顾城风放下手中的折子,笑道“男人的醋意也这般强么?”声音有几分幸灾乐祸。
沐秋水却难得不和她斗嘴,语气低沉道“离珂不是我杀的。”
顾城风懒散靠到背掎上,说道“我没查到多少信息,只是…”顾城风手指轻敲桌面,不解道“离珂与他父母面容没有任何相似,听说是他母亲捡回来的。”只有百姓温饱已是问题,怎么会去捡一个弃婴?
沐秋水眉毛皱得更深了,“你是说离珂的出现不是偶然。”
顾城风似笑非笑道“世间虽然无奇不有,但果真有人能长得一模一样吗?”顾城风语气怪异,见沐秋水沉思,接着道“我虽然对江雨霏了解不多,也知道她不是耽溺情爱之人,她会为了一个替代品对你动手?这不符合常理。当年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江珂真得死了吗?”说到最后,顾城风的语气越来越低,已经带上了诱哄。
沐秋水突然抬头盯着顾城风,目光如炬,“离珂就是江珂?”突然又皱眉,“这不可能?可江雨霏对他太过维护了。”
顾城风却无奈耸肩,语气轻慢道“谁知道呢?不过我还是劝你近日少沾风栖宫的事,免得脱不了身。”
沐秋水道“我知道了,今日之事多谢了,我先告辞了。”见沐秋水急匆匆离去,多余的劝告顾城风却住了口。
算了吧,你已仁义至尽了。
而且怎么能反悔呢?顾城风讽刺一笑。
振兴顾家才是你的目的,任何阻碍都必须清扫。
沐秋水。顾城风轻轻叹了口息。
他不能留了。
翌日,顾相起程奔赴黄河治水。
顾锦满脸担扰,“爹爹,一路保重。”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城风点头应是,准备踏上马车,“阿锦,你若遇见难事可上宋府求助。”
“爹爹?”顾锦却感到诧异了,毕竟突然知道自己与宋子渊订了婚约,还是陛下亲自下旨已是惊讶,而现在顾城风话里意思是与宋家有了不寻常关系。
顾城风却没有过多解释,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顾锦虽然心里疑虑,还是压了下来。下次问问子渊吧。
想到宋子渊,顾锦悄悄红了脸颊,上次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另外一边,凤栖宫。
被认为是宋子渊的萧怡却跪在大殿。
江雨霏饶有兴趣的看着萧怡,古井一般的眼眸难得泛起波澜,道“江汤,离珂是你杀的?”也许她的儿子还是有魄力的。
“儿臣不知。”萧怡垂眼答道,身形挺直如青松。
“离珂那日与你谈了什么?”江雨霏淡淡问道,但话里压迫感十足。
“离公子并未与儿臣谈论什么,只是让儿臣莫过打扰母后。”
“是么”江雨霏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否相信他这番说辞。
“儿臣句句属实。”萧怡道,虽然语气平静,但萧怡知道她背上手心全是汗水,她在害怕。
江雨霏道“你近几日就留在东宫吧。”也不说理由,萧怡却松了口气。江雨霏虽然没有对她消除疑惑,但也没出手,看来是躲过了一劫。
“儿臣身体抱恙,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