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是个杀手,我也不怎么想和你相处。”我翻了个白眼,故意这样回答来气她。
司徒忆这次没有顶回我,她那从床边伸出来的脑袋一动不动,披散的长发落了下来。黑暗中我看不清司徒忆的脸,只闻得到她身上那浓浓的香气。此时的司徒忆就像个女鬼似地,我一脸疑惑地等着她答话,好半天,她竟然只默默地把头缩了回去,没有和我斗嘴。
我好像,听到她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你就这样放得下?”司徒忆突然又问。
“什么?”我一愣。
“这么美的小郡主,”司徒忆笑了笑,“你说走就走?”
“与你何干。”我再次转了一个身,干脆地答道。
“你还真是忍心,”司徒忆平静地说,“那小郡主可是哭得撕心裂肺的呀~”
“你、你……”我心里一惊,忙坐起了身子问,“你看到郡主了?”
“我有说‘看到’两个字么?”司徒忆又笑。
“你是不是从京城里过来的?”我没理会她的故意找茬,忙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司徒忆翻过身来和我面对面。
“她、她哭了?”我问,竟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她一向都……很容易哭。
“心疼了?”司徒忆反问。
我没说话,只愣愣地坐在床铺上,脑里一片混乱。
“我看没看到她又怎样,她哭没哭又怎样,”司徒忆冷笑了一声,“反正你都走了,不是吗?”
听她这么说,我只得一咬牙躺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全身。
是啊,反正我都走了,不是吗。
可是,我眼睛里突然流出来的泪算是怎么回事?!
日期20110225 14:18:01
127 《我的老婆是郡主》之虎头无奖问答时间:请问晋凝第一次说成若兮像个孩子是在哪一节呢?(纯粹想问问,看有没有人能答得出来~嘻嘻~答案我会在想公布的时候公布)
我不要再那么婆婆妈妈地为郡主她担心这担心那的了,她一定会没事的。有王爷、有齐将军、有月儿……有那么多人陪在她身边,对了,不知道成夫人到了京城没?晋凝有那么多人关心她、陪她,一定不会孤单。虽然说,像郡主这样重情的人,或许她刚开始的时候会感到孤单、会哭一下,但只要……只要她嫁给了齐将军,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开始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甚至还要生个大胖小孩,那时候,肯定就会一点点地,把我忘记。
虽然如此安慰自己,我却仍然是一夜没睡。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把床铺收拾好。抬眼向床上看去,司徒忆正侧卧着,面朝床里,尚未起床。想不到,这疯女人武功这么高强,也是个赖床的好手啊。等会儿一定要抓住这个把柄,好好地挖苦她一番。
等等,为何我不趁她现在睡得那么熟,偷偷逃走呢?老是被她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呀!
说干就干,我拎起行囊,撒腿就想往门外跑。但才刚来到门边,我却站住了身子——不对啊,司徒忆的武功这么高强,无论我跑到天涯海角,只要她想找到我,肯定就能找到。对她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件随便掐掐手指头就能办到的事情吗。那我……还跑个屁啊。有点泄气地把行囊随便扔回了桌上,算了,先喝一杯茶,然后再到下面用早膳,填饱肚子先。
突然,我听到床的那边传来了喃喃的细语声。
转过头,司徒忆仍然侧卧着,面朝床里一动不动,但是声音的确是从她那里传过来的没错。
“如果醒了~”我坐在桌旁,故意用很得瑟的声音朝她道,“那就起来呗,就这么躺着算什么呀~”
可是除了窸窸窣窣的细声细语,司徒忆并没有搭理我。难不成她在说梦话?天啊,武功高强的司徒忆竟然会说梦话!对了,何不趁司徒忆现在睡得那么熟,偷偷听一下她说的梦话,到时候拿这些话来威胁她?真是个好办法,这么想着,我便偷偷摸摸地往床边挪去,一边悄悄地竖起耳朵去听。可即使已经靠近了床边,我也只能听清那“喃喃细语”的确是司徒忆发出来的没错,但仍然听不到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为了听个明白,便把脑袋倾了过去。谁知这司徒忆突然一个翻身,瞬间便用手扣住了我的脖子,我不仅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而且还痛得不顾形象地“哇哇”乱叫。
“谁?”此时的她眉头紧蹙,眼睛微微睁开,只厉声朝我问道。
“成、成若兮啊!”我抓住她那紧紧扣着我喉咙的手,害怕她一激动,随便把两指一捏我就这么归西了。
她看了看我,似乎在确定我是谁。过了好半天,才终于肯把手松开,随即又闭上了双眼。
我坐在床边咳了起来,记得上次是被晋凝扣的喉咙,最近大家都怎么了,把扣别人的喉咙当做游戏来玩吗?!一不小心把我扣死了怎么办?!我一边揉着自己被扣得生疼的地方,一边转过头去看司徒忆。这时候,我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此时的司徒忆满头大汗……不对,应该说是全身都是汗,脸微微发红,而且还不时地发着抖。
“司、司徒忆?”我又开口喊了她一声。
没有反应。
立即把手掌探上她的额头,果然,非常烫。司徒忆竟然病了?这个武功高强的疯女人竟然病了??呃……成若兮,现在不应该是兴奋的时候吧!我挠了挠头,赶忙跑到楼下去向小二拿热水、毛巾之类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司徒忆还保持着原样,只是身子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我忙把自己的被子也盖在了她的身上。
用热毛巾帮司徒忆擦了擦脸,我又喊了她一声。除了再一次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了我一下,很快地,她又睡了过去。不行啊,看来她病得不轻,一定要给她弄点药喝才行,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我又跑到楼下去,问那小二附近有没有医馆之类的地方。
“没有啊,”小二摇摇头,“咱村里呀,个个的身子都好得不得了,哪里需要什么大夫啊?我们……”知道你们村里的人都是神仙,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
怎么办呢,这条村有客栈却没有医馆,抓个药也不方便……对了,这里是深山老林啊,采个药还不是走出门逛两逛的事情吗,看我都傻到什么地步了!立马回房去再看一看司徒忆,安顿好一切后,我拎起随身携带的篓子便出门采药去。
采完药回来,我又忙着交代小二帮我煎药。
才说完一番煲药的方法,小二拿着草药,又问道“多少个时辰来着?”
“先是烈火煲半个时辰,再是文火半个时辰,然后……”
“等等等等,”小二阻止我说下去,自顾自地道,“半个时辰是文火,然后……”
“算了,”我把草药夺了回来,“还是我自己来吧,麻烦等会儿送一碗白粥到我房里来。”
回到房内,司徒忆仍然迷迷蒙蒙地说着些梦话,又是满脸滴汗。我叹了一口气,病着的司徒忆还真是让人心疼。刚用热毛巾为她把脸抹干净,小二便把粥给送来了。
“您夫人病了?”他朝房里探了探脑袋,问道。
“是有一些不舒服,”我对他笑了笑,已经懒得再去澄清,“麻烦你一会儿再送一盆热水来吧。”然后接过他手上的白粥。
“好好好,”小二连连点头,又道,“看来,您这个人待自己的夫人还是很好的嘛。”
我赶紧“啪”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捧着白粥来到床边,我刚想把司徒忆的身子扶起来,她却又一下子扣住了我的喉咙,差点把我手中的碗给打翻。但这次她的力气却小了很多,明显是病得更加严重了。我忙把她的手拿开,没好气地道“病了就不要再这么折腾了行不行啊,女侠?”
司徒忆那半睁半闭的双眼看着我,嘴里也喘着粗气。
“你病得很重,现在先要喝点粥,一会儿才能吃药,”我把枕头竖起,让她坐直身子靠在上面,嘴里苦口婆心地道,“你说你堂堂一个武林中人,怎么说病就病了呢?”她没说话,只一边喘着气一边盯着我。
我一勺一勺地把粥送到她嘴边,她也很乖地张嘴一一喝下了,只是感觉累得慌,喝几口就要喘一会儿气。待终于把粥喝完,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我又扶着她躺下,帮她抹了抹脸后,准备离开。却被司徒忆一把拉住了袖子,她有气无力地问道“……去哪?”
“给你煲药,”我无奈地挣脱开她的手,“你先睡一会儿吧。”
她这才又合上了眼,身体也不再抖得像刚刚那样厉害。
本来想要继续赶路,却因为司徒忆突然病倒,我得继续在这个有客栈没医馆的小村庄里多呆几日。
一边吹着炉灶里燃烧着的柴火,我一边唉声叹气。我这是遭的什么罪啊,平时这司徒忆老是和我斗嘴,现在却要像伺候太皇太后一样伺候她……我快要人格分裂了。不行,等她病好了以后,一定要让她好好地报答我,让她请我吃一顿好的去,这次不弄点鲍参翅肚我是不会罢休的。
待终于捧着一碗汤药回到房里,我听到床上的司徒忆又开始说梦话了,这次我倒是听得相当清楚“哥……不要离开……哥……”原来是记挂着自己的亲人啊,我叹了一口气……慢着,我记得司徒忆说过,她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那现在她记挂的是自己的爱人吗……我扯了扯嘴角,算了,别人的私事还是不要管那么多的好。
睡在床上的司徒忆脸色苍白,她一边摇头,一边痛苦地嚷着“不要、不要……”我竟然看到她的眼角处还挂着些许的泪水,刚想替她擦去,却又听到她说道,“不要……我不想再杀人……”
不想再……杀人。
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昨天晚上司徒忆说的话,是真的?她真的是个……是个杀手?!呆愣了半天,我最后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算了,还是那句话,别人的私事不要管那么多。我忙把她扶起来,准备给她喂药。
接下来,我被司徒忆连续扣了两三次的喉咙,喷了一脸的药,抓了两下脸。总之,照顾这个病中的女侠,是一件差点要把小命给搭上的事。
总算把药全都灌到了司徒忆的肚子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又睡着了。后来司徒忆又冒了一两次的虚汗,脸色慢慢地转好,身子也不再发抖。累到半死的我总算可以松一口大气,然后直接趴在她的床边,睡了过去。
黑暗中,我模模糊糊地看到郡主的脸,她哭了。最不忍心看到晋凝在我眼前哭泣,可是我不管怎么努力,就是没有办法靠近她。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晋凝突然一边哭着一边朝我大声吼道“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你一辈子!!
恨你一辈子!!
恨你一辈子!!
“不要!!!”我猛地抬起头,待看到正躺在面前睁眼看着我的司徒忆,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做恶梦了?”司徒忆笑着问。
我呼了一口气,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满头大汗。
“梦到小郡主了吧?”她又讪笑道。
“没有。”我没好气地否认。
又开始逗我,这么说来,司徒忆的身子应该已经复原了。
“真的?我刚刚,可是被一阵充满怨念的梦话给吵醒的呀,”说着,司徒忆怪里怪气地道,“‘凝儿~~不要啊~~凝儿~~’,真的,吵得我想睡也睡不着。”
“你、你……”只觉得自己的脸突然热得厉害,我一气之下,道,“你以为你没说梦话吗,什么‘哥~不要离开~哥~’……真是吵死了!”
司徒忆听了,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呃,”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赶紧站起身子,跳开床边免得被她再次锁喉,“是你先惹我的,别发脾气啊!”
可司徒忆看了我半天之后,只是轻声地笑了笑,没再搭理我。我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于是只愣愣地站在不远处,和司徒忆二人一时尴尬地僵持在房间内。
“你照顾了我一整天?”司徒忆却突然道。
“一整天?”我朝窗外看了看,竟然已经天黑了。
“没想到我一世英名,”她笑着道,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在你面前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