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兰妮已经察觉出这家伙可能出现了幻觉,她心里也如擂鼓般剧烈跳动不止,昏暗的光线中,明艳的面庞渐渐红润起来。
“丫头,我想和你在一起。”
丫头谁是丫头兰妮心里一凉,察觉到牧黎此刻发梦的对象或许根本就不是自己,因为这家伙从来没用“丫头”这种称谓称呼过自己。
牧黎的另一只手已经缓缓抚上兰妮的面颊,兰妮心里却又酸又寒,生气之下,也不在乎牧黎是不是在发梦了,站起身就甩脱了她的手,冷冷道
“牧黎,你神智不清醒吧,你喜欢的到底是不是我”
哪晓得这家伙居然立刻回答
“我喜欢的怎么会不是你,我不正在和你表白吗。”
这渣男般的台词把兰妮气乐了,她“呵”地冷冷一笑,心说牧少尉啊牧少尉,平时看你天天正经八百,严肃认真,没想到你内心是这样的风流不羁,我算是看透你了。
兰妮转身就要走,却没想到牧黎真的发梦发到了骨髓里,这都醒不来,居然突兀地从后面抱住了她,然后两人就这样一同倒在了床上。简易的行军床发出“嘎吱”的响声,兰妮低声惊呼,响动惊动了外面的护士。
“牧少尉弗里斯曼少校有什么事吗”护士遵守艾丽塔军医的叮嘱,没有擅自进去,而是在外面问道。
“啊,没事,没事,这床不大牢靠,坐下来好大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你去休息吧,这有我呢。”兰妮仰躺在牧黎身上,费劲儿地说道。
“哦,好的,少校您辛苦了。”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该死,混蛋,你放开我”兰妮压低声音冲身下的牧黎怒道,手指狠狠掐着牧黎的大腿,试图把她叫醒。
牧黎这回倒是听话,很快放开了兰妮,但是又迅速将她压在身下,抬手扶住兰妮的下巴,就这么吻了下去。
双唇突然被封住,牧黎那张似醒非醒的俊脸在眼前放大,兰妮瞪大双眼,浑身僵硬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她的手好热,抚摸在她面颊上,灼得她心里发慌。她的唇好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尝起来甜丝丝的,仿佛沾了蜜糖。她心里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本想就这样推开她,可一旦她们如此亲密,如此靠近,呼吸相关,耳鬓厮磨,她的心口就像有什么融化了一般,本来突然僵硬的身子就这样软了,竟有种使不上劲来的感觉。于是心也软了,狠不下心来推开她。
她在轻轻啜吻自己的唇,缓缓旋转,调整角度,兰妮凤眸缓缓低垂,双眸半睁,透过自己的长睫毛静静地观察她的五官,昏黄的能源灯光芒下,牧黎褪去了白日那一身的凛然,迷迷糊糊的模样,竟无端的惑人心魄。她的眉眼长得真好看,斜斜入鬓的剑眉,不比男子那么浓密,却毓秀天成。双眼皮下的眼眸点漆般,仿佛随时都有小星星在其中闪耀,和她对视久了都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皮肤却点滴瑕疵也无,白皙柔嫩,对于风吹日晒的军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鼻子也好看,线条真漂亮。兰妮忍不住伸出手来,附上她的面颊,拇指轻轻滑过她的鼻梁。恰逢牧黎的唇换了个角度重新贴上了她的唇,兰妮起了调皮之心,轻轻咬住了她的下嘴唇。
让你神志不清还占我便宜,总得付出点代价才好。
牧黎那好看的眉头因为疼痛蹙了蹙,竟突然伸出舌,轻轻撬开了兰妮咬住她的牙齿,顺势再度含住兰妮的双唇,舌头就这样探了进来。
兰妮有些出乎意料,下意识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被自己发出那个音给羞到了。她可得祈祷牧黎不记得这件事,否则她堂堂弗里斯曼少校的面子往哪儿搁不过她这小猫般的一个音,却彻底撩到了牧黎,她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吻也从蜻蜓点水般变得缠绵起来。兰妮与她唇舌纠缠,第一次觉得接吻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彼时牧黎因为接受治疗,身上只穿了那件黑色的紧身背心,这会儿脖颈双臂都露在外面,兰妮不大敢去抱她的脖子,只是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将她挂下的碍事的发丝勾到耳后,然后缓缓滑到前脖颈,摸到她笔直漂亮的锁骨,面上的红晕又增了几分。
夜间凉,兰妮本穿着迷彩服外套,这会儿已经被扯得不成形,穿在里面的迷彩t恤衣角也被掀了起来,露出了毫无赘肉的平坦小腹。牧黎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腰际,正在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腰。那手真的好暖,但有些粗糙,能感觉出长期握武器练出的茧。
兰妮此刻被她吻得天昏地暗,虽然心中知道再这样下去,她们大概要发生点什么,不过她也没打算就此打住。她心里有她自己的打算,她一点也不介意就这样和牧黎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还能留下点证据,免得这家伙吃完后不认账。以这家伙这认真到认死理的性格,以后不怕她会再跑掉。
好吧,她知道这样算计自己喜欢的人有些卑劣,但她一向认为,即便是对恋人,也是要有点无伤大雅的小心机小手段的,不然怎么能把对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想要长期保持新鲜感,不花心思怎么成特别她现在彻底被一块木头迷得无法自拔,她要是还不用心,难道要等这木头自己开窍
于是兰妮百忙之中想伸手去打开自己的手环id,哪知道牧黎太缠着她了,抱着她不撒手,而且亲吻的阵地已经从双唇转移到她的耳畔,兰妮最敏感的就是耳朵,突然被牧黎轻轻咬住耳垂,她顿时小腹一热,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她咬着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凤眸含情,盘起的长卷发不知何时已经散了满床,透着无与伦比的性感。
“阿黎等等,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她轻轻伸手去推牧黎,奈何牧黎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兰妮的力量不及她,一时间还真的没办法摆脱她的纠缠。
你这木头,怎么这么猴急,真是前辈子欠了你了,兰妮内心怨念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护士略显焦急的声音
“这位长官,您找谁探视是需要许可的,长官,您请留步。”
“我不是来探视的,弗里斯曼少校在里面吧,我找她。”一个男声响起。
“长官,请出示探视许可。”护士坚持道。
“哎呀,你让开,别挡着路。”男声显得有些跋扈。
糟糕兰妮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连忙用力去推牧黎,急道
“阿黎,你起来,有人来了”
可牧黎神志不清,根本不理解她的话,只是随着自己的幻觉在行事。这会儿她情欲上来了,没有理智拉刹车,如何能轻易止住
结果外面那个男声的主人就这样掀开帘子闯了进来,入目就见一个女人正趴在兰妮身上,探头去吻兰妮,而兰妮衣衫不整,正在用力推她,似乎很是抗拒。来人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就一把拉住牧黎,用力一拽,就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随即扬手狠狠一记拳头砸了下去,打在牧黎左脸颊上,牧黎闷哼一声,本就中了神经毒素,脸上又挨了一拳,登时头晕眼花,幻觉抽离,黑暗袭来,她瞬间晕了过去。
“喂你打她做什么”兰妮立马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推开男人,然后将用力将牧黎从地上抱起。
“她不该打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侵犯你”男人浓眉倒竖,怒道。
“谁告诉你她侵犯我的我有呼救吗西斯廷,你的脑子呢”兰妮也怒了。
“可是她”男人惊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瞪大一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兰妮。
兰妮懒得理他,有些费劲地把牧黎打横抱起,放回床上,然后检查了一下她后脖颈的伤口,还好,没裂开。但是左脸上挨了一拳,漂亮的脸蛋已经青肿起来了。兰妮心疼极了,连忙对正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护士说道:
“去拿药来,帮她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好,我马上来。”护士急匆匆地离去。
“兰妮你是我的女人。”那个被兰妮称呼为西斯廷的男性军官怒火中烧地说道。
“谁是你的女人我兰妮弗里斯曼谁的女人都不是,我就是我,这世界上谁也驾驭不了我。”兰妮冷冷道。
“你忘了我和你的婚约了吗”
“哦,就是我父亲和你父亲私自定下的那个所谓的婚约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西斯廷,这世上没有谁能强迫我去做我不愿做的事,即便是我父亲也不例外,更别提你父亲了。那婚约就是儿戏,你居然还当真了,我真是替你着急。”
“莫兰妮”西斯廷气得直咬牙。
“谁让你喊我莫兰妮的西斯廷,你不要惹我,不然有你受的。”兰妮的声音更冷了。
“你”西斯廷面色铁青地看着兰妮,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然后他的视线就转移到了牧黎身上,仔细一看,他顿时冷笑一声
“呵,我当时谁,原来是当初救了你的那个小杂兵啊。你还真的和她不清不楚的啊,兰妮,你们弗里斯曼家族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这女兵没有一点背景,到现在也只是个军官最低阶的少尉军衔,你真的觉得你父亲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父亲同意不同意,又与你何干西斯廷,今晚你已经越界了,容我提醒你一句,不论你父亲史密斯中将在联邦政府混得有多好,你们家都只是我弗里斯曼家的家臣。”
西斯廷的脸色很难看,却无言反驳。
“现在请你到外面等我,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会出来。我与你不同,不会被私事冲昏头脑,等会我还要问问你关于贝利姐的事情。”
“”西斯廷捏紧了拳头。
“回答呢”兰妮提高了音量。
“是,大小姐。”西斯廷没有行军礼,而是行了一个单手抚胸的鞠躬礼,然后退了出去。
等他出去了,兰妮才渐渐缓了神情,抬手摸了摸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牧黎的脑袋,她深深叹了口气,秀眉微蹙,她盯着牧黎的脸颊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这时护士端着药品进来了,兰妮回了神,站起身,给护士让开位置,让她处理牧黎脸上的伤处。而她自己则背对着床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将头发重新绑好,然后对护士说道
“我出去一下,拜托你照顾她了。”
“是,少校。”护士应道。
兰妮向账外走去,刚要掀帘子,她突然转身,叮嘱护士道
“她会发病,不管是谁都乱抱乱亲,你最好把她绑起来,别让她乱动。”
护士一脸懵逼地看着兰妮,而兰妮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施坦因外野基地是联邦目前最西面的军事基地,也是最接近喜马拉雅山脉的勘测基地。这里海拔4200米,是氧气稀薄、气候寒冷的高原地带。基地人口不多,常年不超过30人,其中有一半是军中著名的地质学家和气候学家,他们的勘测和研究数据,可以说是整个联邦非常宝贵的财富。
临近基地的一处山谷口,有一口不冻泉,每天,施坦因基地里后勤班士兵都会开着雪地摩托前去取水。取得量不多,主要是为了给基地里的科学家们泡咖啡和茶用的。自从喝过一次这泉水的水,这群科学家们再也喝不下雪水融化后的水了。
泰坦是基地中豢养的一头雪山獒犬,这种獒犬是生物大变异后的新品种,体积庞大,喜欢自由,因此一般不束缚在基地内,只是放养在基地四周,保持着半野生的状态。泰坦和后勤班的士兵很熟,每天早上,它都会等在不冻泉山谷口,等着熟悉的身影驾驶着雪橇摩托前来,给它带来新鲜的耗牛肉当早餐。
九月十六日这一天早上,不冻泉口照例出现了前来打水的后勤班士兵。可是士兵却没能看到泰坦的身影。他奇怪之下,也没多想,打了水,将水送上雪橇摩托,便骑着赶回基地。
路过一处拐弯口时,他忽的看到了雪地上一串显眼的红色印记,停下雪橇,他走上前仔细去瞧,发现居然是血迹,而且血量大得惊人,竟然将这处拐弯口后方的山坡全部染成了鲜红色。而就在山坡下,泰坦的尸体正凄惨地倒在下面,画面让他震惊无比。
士兵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回到雪橇边,骑上雪橇就往回赶,一边启动了雪橇摩托上的联络装置,打算呼叫救援。他不知道泰坦是不是彻底死了,起码要把它救上来再说。
可是奇怪的是,他的呼叫却根本无人接听,他下意识地觉得不妙,更是加速往基地赶。到达大门口时,却仿佛看到了地狱的画面,让他浑身战栗。
密密麻麻的虫族和掠食者,正在基地内大肆破坏和屠杀,他离开不过二十分钟,竟是上一刻天堂下一刻地狱。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虫族和掠食者为什么他们一点察觉都没有这不可能
士兵惊慌之下,连忙驾驶着雪橇摩托夺路而逃。然而不论他往哪里逃,都能看到虫族和掠食者的身影,这四面八方,竟是被重重包围,已然毫无生机。
“红色警报红色警报施坦因基地遭受不明虫潮袭击数量不可计算请求支援红色警报红色警报施坦因基地遭受不明虫潮袭击请求支援”他瘫坐在雪地上,绝望地不断向中央主城发送求救警报,然而却根本无人应答。
就在他瘫坐的雪地下方,忽的一个巨大的黑影冒出,一口将士兵的身体咬成了两截,鲜血内脏溅了满地
第三十二章
兰妮走出医疗大帐,就看到一身青黑军警制服的西斯廷正站在不远处抽烟,她走上前去,淡淡说道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西斯廷踩灭香烟,沉默地跟了上去。这会儿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但面色仍旧不豫。
兰妮带着他来到自己的单人帐篷,二人落座外间折叠椅上,兰妮看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打开了自己的手环id,熟练地调出了几张照片和资料,一边看一边说道
“来得挺快,说是三个小时,这才两个半小时吧。”
“嗯。”西斯廷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直升机停在那儿”
西斯廷抬手指了指基地南面。
“嗯,你的兄弟们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会提请上面给他们发补贴。”兰妮一边笑道,一边用手指放大了全息屏中的一张照片,仔细观察。那是一只手,兰妮似乎在看那手手腕上有什么。不过在西斯廷看来,她显得很心不在焉。
“兰妮,你就一点也不怕吗这次你擅自行动,知道后果是什么吗”西斯廷皱眉说道。
“后果一、我不相信父亲会下这样的命令,至于后果嘛,呵呵。二、我如果不去救贝利姐而是傻乎乎地等你们来,那么后果才是真的严重。三、西斯廷,你也是从小在中央主城长大的人,耳濡目染,也该知道那里面的水有多脏,与你无关的争斗,千万不要卷进去,我劝你双眼擦亮点,别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兰妮说道。
西斯廷直摇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兰妮,我难道不知道要置身事外但是这一回,贝利姐闯大祸了,没有人能保得住她。”
兰妮不动声色,等着他的下文。
西斯廷似乎十分忌惮这件事,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几乎要让兰妮听不清楚
“有一个很高位的人,想让她意外死亡,因为她搅乱了那个人的大计划。”
“什么大计划与气候异常有关吗”兰妮问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也是我自己的猜测。但是你信我兰妮,绝对八九不离十。贝利不能活着,你救了她,就是在和那个人做对。贝利最好因为意外事故死在城外,如果活着回到城里,那个人的注意力必然要转移到这西方军机甲师三中队的头上,一旦被那个人盯上,以后三中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而且即便回到城里,之后贝利不一定还能继续活着,你们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这样做,是得不偿失,绝对亏本的买卖。”
“阿道司院长是不是知情人”兰妮冷静问道。
西斯廷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只需点头或摇头回答我就行。贝利姐是不是还在城里时就已经闯祸了,这次出城是诱导她出意外的陷阱”
西斯廷点头。
“你父亲是知情者之一吗”
西斯廷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补充道“我不清楚,但他或许知道。”
兰妮不再说话,盯着自己手环id的全息屏,调出了第二张照片,继续仔细观察。西斯廷忍不住问她
“你从刚才开始就在看什么”
“那四个冒险者的照片,其中有三个死了,还有一个现在病危,正在抢救。这是那三个死了的冒险者的现场照片。”
“你发现了什么”
“他们都是军警假冒的。”兰妮语出惊人。
西斯廷惊讶地挑了下眉毛,问“你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的”
兰妮随口回答“我本来就怀疑这帮子冒险者的身份,从他们随身携带的行囊来看,锅子、支架、睡袋这些大件物品虽然破旧,但都是现役部队在使用的,我还看到一个人包上挂着的指北针是最新款的军品,真正的冒险者根本没有渠道入手这样的军需品。骗骗不了解军队的贝利姐还行,骗我可差远了。
还有,看这张照片,这人遮挡手腕的袖口被扯烂了,左手腕上还留着手环id的晒痕,民用id都是绑在右手腕上的,只有军人才会用左手手环式的id,而且我放大了晒痕部位,并调整了清晰度,这晒痕形状特殊,中央有军警徽章的印记,绝对不会错。”
西斯廷摇了摇头,随即感叹“怪不得你会问我父亲是不是知情,原来早就看出军警掺和在其中了。父亲作为军警的最高领导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说实话,我直到刚才都只是直觉认为父亲或许知道,要不是你告诉我,我也不能确定。”
“你哥哥或许知道。”兰妮道。
“是啊,父亲更看重大哥。”西斯廷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无奈。
兰妮没有说话,西斯廷挠了挠头,说道
“要不是大哥早就结婚了,或许父亲应该定下你和大哥的婚约。”
兰妮一脸觉得很荒唐可笑的表情,道“西斯廷,你还在纠结婚约的事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这人很不喜欢将我说过的话再重复,你已经让我说了三遍了,这是最后一遍我不会和你结婚,更不可能和你哥哥结婚,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谁也强迫不了我。”
“不是好好好,你说了算,你说了算。”西斯廷举手投降,随即转移话题道
“贝利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兰妮抿唇斜了他一眼,随即垂眸道
“我会再想办法,你不用管了。总之,不会让你为难。”
“兰妮”
“已经很晚了,你远道而来,还是早点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开拔回城,你恐怕得跟我们一起走。”兰妮下了逐客令。
西斯廷无奈地起身走出帐篷,说道
“好吧,那晚安,兰妮。”
兰妮没理他,直接拉下了帐篷的帘子。西斯廷阴沉着脸站在外面,随即扫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两位兰妮的随身护卫,见他们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一次剧烈的颠簸让牧黎从头疼欲裂中醒来,她紧蹙眉头,费劲地睁开眼睛。双目缓缓聚焦,眼前模糊的画面清晰起来,她看到了装甲车的车厢顶。
“牧少尉,您醒了,感觉怎么样”随军护士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扭头,就看到护士正坐在她躺着的床榻对面,正关切地看着她。
“呃我有些口渴”她干涩着嗓音虚弱道。
护士连忙取了水壶,将吸管放入牧黎口中,牧黎喝下不少水,总算缓解了口渴。她清了清嗓子,问道
“现在几点了”
“少尉,您昏迷五天了,今天是九月二十二日,上午十点一刻,咱们马上就要到阿瑞斯大区了。”
“五天”牧黎有些迷糊,“我为什么会”
“您在洞窟中被葛虫感染中毒了,所以才会昏迷。”护士解释道。
牧黎回忆了片刻,想起自己好像确实在攀爬岩壁的时候脖子一凉,难道是那个时候啊,真是大意了,自己这一中毒,居然就无知无觉地昏迷了五天,简直可怕。
牧黎挣扎着要起来,护士连忙来扶她。她坐起身,喘了口气,问道
“我昏迷这么多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少尉是指什么事”护士眼神闪烁了一下,略显尴尬地问道。
“比如说,那个被我们救回来的人怎么样了,还有,不是说中央那里也有派援兵来吗”
“哦,”护士仿佛松了口气,回答道,“那两个人听说现在状况不是很好,特别是那个女科学家,好像快不行了。中央那里的援兵当天晚上就来了,领头的两个科学院主管,还有一个军警长官,现在和弗里斯曼少校一起在另外一辆医疗车上,看护那两个人。”
牧黎点头,环视了车厢,发现只有她们俩,奇怪道
“艾丽塔军医去哪儿了”
“她也在那辆医疗车上。”
“我的军服呢我想下车去看看。”
“少尉,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吧,现在不适合下来走动。”护士连忙阻止。
“我躺的时间太长了,骨头都要散架了,你就让我去走走吧。”牧黎恳求道。
护士正为难间,突然车厢壁上的对讲器响了,护士连忙走去接听,就听到了兰妮的声音
“她是不是醒了”
“是的,少校。少尉说想下车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