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但是从他嘴里,也就是个大概,温凌和张志在温凌学校门口打了一架,张志回去就是脑袋一个大窟窿,嗷嗷乱哭。
“什么时候?”傅寻礼问。
“ 那年的上半年吧。”老张仔细回忆了下,快放暑假了应该,张志大一,他和温霆东闹翻了。那个圈子里大家都是捧高踩低,张志自然受不了这落差。
不知怎么的,就和温家的小格格争锋相对了。
温凌下手也是狠,都不怕打死人。
“具体时间,你想好再说。”傅寻礼抿了一口茶,迅速把时间线连在一起。他觉得这事儿问题不是特别大,温凌当年闯了祸出国,这个好理解,但是为什么总说不记得他了呢?
上次拿刀子那件事,她的眼里全是恨。
她应该是记得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没来由的爱,更没有没来由的恨。
老张:“五月中旬吧,我那年还去农庄割麦子了。”
*
傅寻礼想了想,200x 的五月中旬,他在干什么?
不太清楚了,他大学和温霆东一个学校,没现在那么忙,几个朋友经常约着出海钓鱼,攀岩,泡图书馆,或者去各自的公司里实习。
但大多数的闲暇时间还是去会所打牌,那会儿温霆东家里有弟弟妹妹,很热闹,朋友们也乐于去他家。
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温凌还在上初中,一个漂亮到张扬的小女生。记得有一天,她放学回来,公主般从车上走下来,很神气,书包是司机给拎着的,
温家极注重孩子的锻炼,温霆东见了,道:“陈叔,书包你让她自己提。真以为自己个格格了?”
女孩子穿着校服百褶裙,衬衫洗的很干净,扎了一条简单的马尾。两条细腿白得耀眼,跟铅笔似的。
她噘嘴:“自己拿就自己拿,你为什么要装家长。”
温霆东:“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你还想跟上天再借五百年给我么?不要啦!谢谢哥哥!”温凌就是不能让话掉在地上了,温霆东碍于朋友在场,懒得跟她斗嘴。
“哥哥,是你先说我的。”温凌埋怨道,刚上小学的温景博挺着圆滚滚的肚皮跑上来,献上一支冰激凌,“姐姐,给你添一口。”
女孩子笑得天真,顶了顶小屁孩儿的肚皮,略弯腰,一口把冰激凌全吞了。温景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乖宝宝,这玩意儿不适合小孩子吃。吃了肚子疼,但是姐姐不怕疼,姐姐帮你吃掉,不用谢。”
沈泰一分钟前还夸温凌天真,他真是看错了。不过见她劲劲儿的,觉得挺逗:“格格,过来打牌吧。”
温凌放下书包,跑过来了,一点儿小作精的脾气都没有,大大方方的,很讨人喜欢。
打了五把就很识相地不玩了,家教马上就来了,晚上妈妈还要检查作业,得忙去了。
沈泰和张海洋忍不住说:“你们家格格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么?霆东,你的地位不保啊。”
大家跟温凌开着玩笑,只有傅寻礼缄默不语。
他的身体隐藏在牌桌后面,清冷的少年模样,竟然比温霆东还傲气。
少女的目光略过他的脸,一下子就记住了。
*
年三十那天,全温家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今年是温凌第一次回来过年,热闹非凡。
好就好在,高珊去她外婆家了。高惠玲自然也不会作天作地。
新年就这样喜气洋洋的。
饭桌上,温老爷子说起前两天和傅家老太爷聊天的结果,这两年就把婚礼给办了,傅寻礼今年三十,温凌也二十四岁了,女孩子还是要早点结婚的。
订婚太久,传出去也不好。
温凌一脸便秘的表情:“我和傅总还远着呢。”
爷爷:“你不想结婚?还是他不想结婚?前两天不还看你俩在门口亲得火热吗?”
温凌:“......”
父亲温之昀听到女儿这种事还挺尴尬的,“吃饭吃饭。以后再说。”
金毓芬很赞同爷爷的说法,因为她对傅寻礼的印象不错,而且开城圈子里的这些普通富二代,跟傅寻礼都没法比。
“前段时间我和傅寻礼母亲谈过,他们家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咱们温凌不着急,慢慢来,过完年我找法务,把婚前协议拟出来再说。”
温凌名下的财产,目前来讲,在温家还真是不算多的。大头都在温之昀和金毓芬那,可七七八八明细列出来,最起码得一百张纸。
温景博看看温凌,又看看大伯母。温凌听到母亲的话,不发一言,似乎是赞同的意思。
明晃晃的灯光下,她还是那么精致漂亮。不禁想,大伯一家全是狠人,小格格虽然还未露出獠牙,可今后不输给老格格。
瞧瞧,一说结婚,第一件事就是财产。
末了,温凌还是说:“现在谈恋爱挺好的,结婚干嘛呢?我愿意谈一辈子恋爱。”
金毓芬说:“是不是一辈子无所谓,结不结婚也无所谓。傅家和我们旗鼓相当,不存在谁依附谁。哪怕结了婚,不如意离婚也是麻烦。”
这一点,温凌表示赞同。
“但是,你得有个孩子。”老格格淡淡道。
温凌喝了一口汤:“行吧。”
*
当晚回房,温凌和傅寻礼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天花板,随便揪着手边的一个玩具,和他说起今晚催婚的事。
她也没说要结婚,就是说:“妈妈说得要一个孩子,我挺赞同的。”
傅寻礼那边刚想说,“来年做好计划,就生一个吧。”
下一句,温凌就说:“哎,总之男人靠不住,有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才是真的。”
傅寻礼收回了话,“你在做什么?”
温凌说:“发呆。无聊。”
“年初五回悦棠湾,你就不无聊了。”
温凌听出了一股内涵的味道,“你休想得逞,我不回去。”
傅寻礼轻笑一声,“没,抱着你睡,我陪你聊天。”
温凌钻进被子里,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竟然可以和傅寻礼聊些床笫间的话题,颇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傅总,你在干嘛呀。”温凌也就这么随口一问,她听见有鼠标点击的声音,估计是在查邮件。
温凌以为他会随口说:“在工作。”
傅寻礼说:“在找一个200x年的资料。时间过去太久,当时的电脑和手机资料不全。”
温凌窒息了,说:“我要睡了。”
傅寻礼静静地听了两秒她的呼吸声,有点乱,“你把电话开着,我陪你,到你睡着。”
温凌笑笑,脑袋缩进被子里。耳边是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偶尔有傅寻礼浅浅地一声:“睡了吗?”
温凌也低低地回:“唔。”
好幼稚。
最后温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的,大概是他喊了一次,她没回应。
中年人的爱情,硬凹小学生的手段啊。
傅寻礼坐在墨染江南的书房里,把当初的旧手机和电脑全都搬出来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潜意识里觉得张志和温凌的矛盾,已经把他牵扯如其中了。
温凌在去美国前,和他有短信和邮件联系。
多数是圣诞节贺卡,祝福什么的。
十年了。
20岁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小孩子。
大年三十晚上,到初一的早上,他找了七八个小时,才找出温凌一对的节日祝福里,唯一有一条,几个自己编辑的字:你能过来一下吗?
时间是200x年,5月15日。
这条消息,他没回。
可能当时没看见。
也就是那段时间,温凌出现反常。因为和张志打架了,她精神恍惚,突然的丧。傅寻礼暑假出差去,回来才知道温凌出国了。
温霆东还陪她过去住一阵子,在几个人的好友群里说:“小姑娘从来没离开家这么远过,飞机上哭着睡着。”
当时妈妈太忙了,没送她,只能哥哥代劳。
温凌一想到离开妈妈,就崩溃,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多难过啊。
没有后来了,直到温凌回国。在电梯里看见她,那个侧脸依然没变,还是高傲的,倔强的。
她却说,不记得他了。
傅寻礼理解。
年初六,温凌还没回悦棠湾。她觉得自己在家住着挺舒服的,甚至不想开工干活,直接给员工放假到元宵节。
并且还带薪。
温之昀和金毓芬早开始上班了,温霆东也忙着应酬各路狐朋狗友。
傅寻礼没等到温凌,有点生气,初七直接和父母来了澜庭。
他穿一件灰色的毛衣,休闲裤,清隽柔和,头发没打理,随意得也好看。
两方父母在厅里寒暄。
温凌站在楼梯口,嘲弄地笑笑,正好对上他的眼睛,立即变成了小白兔。
楼上温霆东又组了牌局,傅寻礼牵温凌的手上去。
温凌说:“你要去我的房间吗?”
傅寻礼往门里看了看,道:“先不去,现在是白天。”
温凌打他:“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干你脑子里想的。”
温霆东嘴里含着雪茄,瞧了瞧门口的人:“你们俩谁来一把?”
沈泰拒绝道:“格格就算了,她出老千,我怕了。”
张海洋:“老傅记牌太严重,你觉得容易?”
“不如景博来?”
温景博站在傍边嗑瓜子,“我不,待会还要写作业呢。”
“得,你们家都是好孩子。”
傅寻礼上了桌。
......
温凌和温景博坐在一墙之隔的电玩室,准备随即组队有开黑。
温景博想起来一件事:“lee是不是被抓了?”
“嗯。”温凌试耳机。
“傅青阳肯定难过死了,他奶了他好久啊。”
温凌问:“你奶谁?”
温景博受伤更严重:“我谁都不奶了,任何太容易崩,我选择独自美丽。”
他看了个段子:“如果给你一千万,和林初瓴呆一周?你选择哪个?”
温凌挑眉:“一千万?”
温景博:“好吧,十个亿......”
温凌:“虽然我爱钱,但是我选择林初瓴。”
\"为什么啊啊?那是十个亿啊,你知道能买多少车,多少包,多少衣服吗?\"
温凌:“难道你不觉得我和林初瓴在一块儿,有了孩子后,他妈拿了十个亿让我直接滚比爽好吗?”
“既可以有孩子,又有钱。”
“.......”
傅寻礼出了个对子,侧头看她,笑得依然灿烂。
可是他的心境,已经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睡醒修改下
第61章 chapter61
chapter61
温凌和温景博打了两把游戏后,有点累,回房间睡觉。她近来有些懒散,家人以为温凌大概是玩物丧志。天天在家打游戏,刷视频,什么都不想干,也不想摸。
就连和傅寻礼谈恋爱,也都是应付着,没几句话要说。顶多就是“在干嘛?”“困了,想睡觉。”“不想出去玩,没什么想买的。”
温凌侧身躺在床上,合上眼。脑子里嗡嗡地在想一些事情。年三十那天晚上,傅寻礼给她透露了点儿消息。
他说在找200x年的资料。
200x年五月,对温凌来说不是一个好的时间,小格格在那天,所有的自尊都被击碎了,也是受到□□的一天。
她害怕的不是张志那个狗杂碎,反正打架她没吃亏。她受到的最大的伤害,是傅寻礼带来的。
许多年过去了,她放下了。被时光掩藏的秘密,她决定不再揭开,人生苦短,即使行乐。
她很担心傅寻礼要找的资料,就是当初给他发的短信。
和聪明的人谈恋爱,就跟搞事业一样,必须得花心思,靠脑子,去博弈。
过了会儿,温景博敲门喊道:“姐姐,出来吃东西。”
温凌丢了个枕头砸向门:“别烦我。”
温景博吐吐舌头,看向身后的傅寻礼。后者轻摇头,直接从外面把门打开,晦涩的房间内,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没盖被子,两条长腿在外面,隐隐地泛着冷白的色调,脑袋压在被子里。
看得出,她心情不好了。
傅寻礼坐在床边,给她盖上被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温凌平躺过来,在半黯的光线中凝视他。
傅寻礼说:“你有什么气,冲我撒。”
温凌语调高了半分:“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一切,和我都有关系。”他的语调很低,每一字都沉到尘埃里。
温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睡觉吧。”
温凌这一觉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傅寻礼还在。
坐在沙发上,在看手机。
“你怎么没走?”温凌从被子里爬起来,靠着枕头:“他们人呢?”
傅寻礼收了手机:“牌局散了,我等你。”
“嗯?” 她睡了多久?
傅寻礼提了条毛毯走过来,盖在她肩头,把人抱住,“其他人去兰园了,你要去吗?”
饭局?温凌不喜欢。其实明白双方老人是去谈论结婚的事儿了。不过如果两个当事人不在的话,他们什么也谈不成。
她摇了摇头,“抱我。”伸出两只细细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命令道,傅寻礼弯腰揽她,另一只穿过膝盖窝,整个人抱起来,好轻。
傅寻礼今天异常温柔,话也不多,静静地抱着她去洗澡,换衣服,最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