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温非常热情,送了牛nai还要送黄油。王营新说,“不要,不要了,这样就够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圆盘形状的黄油被卫寒温捡了起来。她发现包装下面还粘了张纸,以为是废纸,于是撕下来扔在地上。王营新弯下腰去捡纸,“在公共场所扔垃圾不太好吧……”
“好吧,哈哈,你帮我扔到垃圾筒里去。我走了啊。”
卫寒温拎着塑料袋走向自动扶梯。王营新捡起了纸条,但是并没有扔进垃圾筒。
王营新是个对于保护环境有着深刻理解的好同学。她没有把纸扔掉的原因是那不是垃圾。
“又是一张啊……”
王营新甩了甩手。放在冷柜里的牛nai罐表面有一层水珠,沾shi了她的手。她走向季亘,将牛nai递上。
“大美女,看,牛nai……”
“干得好。”
季亘终于肯笑一笑了。王营新有些高兴地给季亘看那张纸说,“不过更好的是,我们又有了一张纸条……”
预料到季亘或许又会冷淡地说“这有什么用”,所以王营新直接就准备将纸条放口袋里了。但这一次季亘问了,“哦?新的纸条啊?上面写了什么?”
“仍旧是诗呀。”王营新挺惊讶季亘居然对这感兴趣了。她捻平了纸,看上面的字,“背卧东亭,桃花满肌骨……”
“我知道了……”
季亘合上全唐诗,“果然如此。”
“什么果然如此呀?”王营新又默背了一下这句诗,“……为什么都是我不认识的诗呢,真是……”
“因为你没文化。”季亘没有回答她上个问题,却好心告诉了她这句话。
如果我是鸟,我就比雪更轻,飞到可以看见一切的高度,和天空融为一体。
……可惜管仿不是鸟,因为某些原因,她没办法得知衣孝感创造的这个分野里的规则,所以,她在冰上漂流了很久。天渐渐变暗了,有种黑夜来临的味道。
好像记得有那么一天自己和魏先祀走在傍晚的街道上。那时的心情……
管仿捧住了脑袋。头很疼。寒气入骨……
想念像是幻觉一般。管仿的思维变得迟缓了,她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想让自己从这种可怕的死亡般的宁静里挣脱出来。只有雪陪伴着自己的感觉如同世界都消失了一样。
水里映出她的影子,面容模糊。管仿跳了两下,冰往水里沉了一点。她对着空际大声喊,“魏先祀,你在哪里?……你还记得我吗?……我找不到你了我很着急啊!”
喊话还有回声。管仿听到回声向自己袭来更感孤寂。她想要跳进水里,可是水比刚才更冷了。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管仿就这样被困在茫茫孤岛上了。她觉得自己出现了问题,非常焦虑……
这个时候竟然连衣孝感也看不见。管仿十分想要弄出些动静来,无奈她最多能撩起几朵水花,还被冰碴划伤了手。
“好寂寞啊……”
管仿忍受着寒冷边抖边说。她蹲下身缩成一团,觉得更冷了。忽然管仿听到水下有声音,那种声音像是有人敲门一样。不一会儿水下有个东西钻出来了。管仿一看,是海豚。
问题是海豚上还坐着两个人。管仿不禁说了,“河里为什么会有海豚……”
河里不仅有海豚,还有海藻。君田珮顶着一头海藻从水里冒出来了,她哈出的气一道道都是白的。真冷!
“管仿啊,你怎么在这儿?”
“君田珮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了这个问题。接着两人一思考……这就是在考场里相遇了而已……
“我在找人。”
“我也在找人……”
两人又说了一样的话。管仿摸摸脖子,“你也在找人?找谁啊?”
“对手。”君田珮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她哆嗦着说,“这比赛太扯了,我摊上个神经病……要命的是我觉得神经病好像不能离开我,我得对她负责任……全国知名的学府也产这种怪胎么……”
“东郊盛产怪胎。”想到衣孝感管仿简直是咬着牙齿说的。
一个人骑着海豚从河里冒出来……管仿突然觉得很奇怪。这不是衣孝感的分野吗?为什么别人也能闯进来?……除非分野壁已经碎裂了。管仿看向天空,天空什么变化也没有。但是比刚才更黑了,管仿摸着自己冰冷的手臂哈气。
“你在找谁啊?”骑海豚的人问管仿。管仿嚅嚅地回答,“同学……”
管仿突然意识到她或许可以和君田珮同乘一条海豚去找魏先祀?……她红着脸问,“我发现我变笨了。那个,能不能载我一程,我没有坐骑,冰漂的速度太慢了也不好控制……”
“你也要海豚吗?那我送你一只啊。”
“……可以吗?”
管仿惊喜了。君田珮怀疑地说,“你没办法自己找一只吗……”
君田珮以为凭管仿对分野的c,ao控能力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管仿羞愧地说,“不行,最近变傻了……”
君田珮滑下海豚,消失在水面上。过了会儿,另一只海豚将她背了上来。管仿乐了,“好神奇!”
“真的变笨了。这不是基础的嘛。”
君田珮爬到原来那只海豚身上,指着新海豚对她说,“这只就给你啦。我要去找我的对手了。倒霉啊,一个没看住她就跑了,我太粗心大意了,不行不行,待会儿找到了一定要用狗链子把她拴住……”
管仿跳到海豚身上,打滑了,掉进水里。海豚嘎嘎叫着将她顶出水面,欢快地扭动着身体往前游去……
第103章 是否真的爱我,让未来充满别离
离她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遥远……最后也会是这样吗?
魏先祀心碎万端。她闭上了眼睛再次感到劳累。这样子毫无改变。心始终游离着靠近了也无法听清楚跳动的声音。身体里似乎不时地循环充满毒素的血液阻止着大脑正常工作……
需要清凉的血。
需要正常的供血。
可是不行……
真的很难过。
魏先祀坐在冰上不知目的地地漂流着。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前方有人。一个哭泣的人,站在冰上,眼睛很红。魏先祀看着她,对方也看到了魏先祀。
冰块不受控制地撞到了一起。魏先祀抬起头,对方手上拎着一把血淋淋的刀……
“你是谁?”
魏先祀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是看着对方。对方回答,“我不知道,我在找我的小狗的灵魂,我的小狗很可爱,会跟着我跑,会撞到我的小腿,它洗完澡毛shi嗒嗒的,如果不吹干就会生病……它的灵魂不知道在哪儿我要找到它……”
“你有病吗。”魏先祀以平静的声音说。对方冲动地从那块冰上跳到了魏先祀乘坐的冰面,顿时她跳跃的冲力冰块碎裂,两人都掉到了水中。
水变红了。那个人手里握的刀脱离了她的手,往水底沉去。
“莫名其妙啊……”魏先祀说了。她浮在河里,没有沉下去。对方给了她一个心酸的笑容,“我的小狗可能会游泳,它死掉后说不定灵魂会在冰冷的河水里出不来,它在等我去救它……”
“世界上没有灵魂。”魏先祀消极地跟这人搭起了话。那人抽噎了一下说,“是吗?……等一下,我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我没见过你。”魏先祀冷漠的神色跟河水温度很配。那个人又说,“那你见过我的小狗吗?它叫小鹦鹉,很可爱的,是白色的,腿不长,块头也不大……”
“你不是说它死了吗。”
“是死了……”
对方又哭了。魏先祀把脸扭向后面不再看她,而那个人就在自言自语道,“虽然狗是假的吧,可是我的回忆是真的。你知道吗就算在分野里也有些东西是真的,虽然一切都在变化,变化多端,之后又全部消失,告诉你都是假的,要你回真实里去好好做人。可是真实和分野又有什么区别呢,一样的,都是在变动着的转动着的球,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总有一个时刻也会消失的……所以我的小鹦鹉就是我的小鹦鹉,它是很可爱的属于我的小狗,我没有好好养它还把它给弄丢了,都怪我……”
眼泪多到没法儿擦去,那个拿菜刀的人说着说着就变成大哭了。“你知道吗……世界上唯一有意义的就是你爱着的或者爱着你的东西,我失去了我爱的,也爱我的小狗,这个伤痕永远不会消失……”
“我知道。”魏先祀轻声说,“如果被爱的话就很幸福。如果还能爱的话就是双倍的幸福。放任这样的幸福变成泡影,是世界上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就是这样的……”
应该有人记得吧,死掉了狗的,亲眼看到狗被杀掉的ji,ng神失常的仇燧。她的神经在这场比赛里不是最脆弱的,也是第二脆弱的……
“你也懂这种感觉啊?那你知道那是怎样撕心裂肺的吧?好像有个小人在拔你的血管,堵塞住气管一样,窒息……”
仇燧哭着对魏先祀说道。她并不知道魏先祀的心情,而魏先祀也不能进入她心里接触她的感受。两人在水里浮着,像是在浴场里泡着一样。仇燧不停地说她的小狗,而魏先祀冷静地也说着不知道是何方的故事。时光为什么会变得悲凉谁也不知道,或许就是因为人人都有无法言说的痛苦而又都各自喋喋不休吧……
“如果有人对你很好你会辜负她吗?”
魏先祀似乎是自己问自己。仇燧自作主张地回答了,“如果有人对我很好就好了……”
“是爱情。”
语调飘忽。仇燧带着羡慕的语气说,“什么是爱情?”
“你不懂什么是爱情吗?”魏先祀说,“我也不懂。但是如果有人无条件地对你好,这是不是就是爱情?”
“那我和小鹦鹉也是爱情。”仇燧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因为我觉得只要它高兴了,能在阳光下跑来跑去,我可以坐在秋千上看着它跑,一直一直,度过一个下午,两个下午,很多个下午……”
“不可以。人和狗不是爱情。”魏先祀粉碎了仇燧的美好梦想。仇燧呆呆地说,“哦……原来不是啊……那什么是爱情?”
“爱情就是有人对你好吧。”
谈话像是转了个圈又回到一样。魏先祀觉得皮肤像被针扎一样疼。她问仇燧,“你有被爱过吗?”
“有。小鹦鹉就很爱我。”仇燧眼里的光属于夕阳,属于温暖的犬科动物。泡在冰水里谈爱,这心灵之声节目演播室可真不怎么样。“小鹦鹉会对我伸舌头呢,它可好玩了……”
仇燧呜呜直哭,哭得也像是狗。魏先祀麻木道,“至少你们相爱,是吗。”
“是呀,小鹦鹉捡到了骨头的话可能也会想一想要不要分我半根吧……”仇燧越说越难过。
“小鹦鹉为什么是狗的名字……”
魏先祀觉得自己意识很涣散,想到哪说到哪。虽然她并不关心一条狗叫鹦鹉还是企鹅,可是似乎这种小事情都让她感到悲伤。
“如果小鹦鹉背叛你了呢?”魏先祀想到了一个好问题。她游向仇燧,“如果你的狗不爱你了你怎么办?”
“什么?”仇燧第一次听到这个论点,“小鹦鹉怎么会不爱我……”
“可能的吧。可能它背叛了你吧。你为什么就觉得它不会离开你呢?说不定它只是假装很喜欢你而已。”
残酷啊……
仇燧听得一楞一楞的,“为,为什么,小鹦鹉为什么要装□□我……”
“世界上总是有欺骗的,有理由可是并不总让你知道。不管是苦衷还是别的什么,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承受各种欺骗。”
淡淡的,漫不经心一样。仇燧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思路,所以她结巴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欺骗……”
“难道不是吗?”
“是……是……”仇燧活动了一下四肢。魏先祀离她很近了。
第104章 放任自流的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