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自由是让你杀人的自由吗？”卫寒温硬着心肠说，“不行，我不会让你出去杀人的。”
“变态，管得真宽，我做什么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和你说话了……我要专心把这些东西搭起来……”
卫寒温开始正式忙碌了。凤绢坐在笼边看着她走来走去，将白色的栏杆竖起来，很认真地做着这件事，脸上的表情也确实很专心……这是怎么样一个人呢？凤绢想着。但她想的最多的还是怎么逃出去。
第98章 给你冰袋捂捂哦
全世界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起来完全不会感到厌烦，认为只要投入其中，时间就不是被浪费，那样的事情……我们称之为一个人的理想。
卫寒温的理想是有一个温暖，整洁的家。
装饰自己的这个小家，是卫寒温感到最愉快的事情。住在自己动手装点得温馨，曼妙的小房子里，卫寒温就是一个幸福，满足的人。
仿太阳灯的灯光从正午的明晃晃变成了下午五点的威力不足。五点钟的太阳已经打算撤退了，那点余光，是离去前驻足的回眸一瞥。
凤绢一直在敲打着铁笼，敲了一下午，拳打脚踢的没断过。卫寒温开始还忍耐着，后来忍不了了……她戴上了耳套。为了给凤绢一个新笼子卫寒温多么努力地工作着啊！而凤绢还不听话的捣乱……好在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辛勤劳动新笼子完工了！
卫寒温扯下耳套高兴地喊，“啊，做好了！凤绢，做好了，你可以搬进新家了啊！”
凤绢看着卫寒温不说话。
卫寒温“哦”了一声，随后露出歉意的目光，“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保证你不会逃跑，不好意思，我需要给你注s,he镇定剂……”
说完她就小心地靠近笼子说，“不要紧的，就一下，不会痛，来，把手伸出来……”
“傻子才会伸手呢！”凤绢难以置信地看着卫寒温，“你以为我白痴吗？”
“只是为了让你不能逃跑也不能攻击我而已。拜托了，请你把手伸出来吧。药效不会很长，一点点时间而已。”
“滚开！”凤绢尖叫起来，躲到了笼子靠墙那一边。卫寒温一咬牙，将笼子拆了——解释一下啊，那个笼子是固定在墙上的，卫寒温将固定物拆掉，于是笼子自然和墙体分开了。她将笼子推开一点，也钻进了笼子里，手持着针筒，特别真诚地望着惊慌的凤绢，“别怕，只是打一针而已！就一下下，很快的！”
没有枪在手上，凤绢很怵。但是看着卫寒温向自己靠近，她忽然想到，这是个好机会！她这个时候可以将卫寒温手上的针筒夺过来，将镇定药剂注入卫寒温的体内，这样情势就完全掉了个个儿！……
于是她飞快地站起来扑向卫寒温。可惜的是卫寒温，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招。在凤绢的手还没有碰到她身体任何一处的时候，卫寒温将针筒刺进了凤绢的手臂里。干得漂亮！卫寒温另一只手作出了“成功”的手势。凤绢感到一阵头晕……“这什么东西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在她虚弱的时候卫寒温将镇定剂全部注入她的体内，将针筒拔出。凤绢很快感到全身无力，躺倒在笼子里。卫寒温将她抱起钻出笼子，然后，怀着高兴的心情把凤绢放进了为她准备的新笼子里。
来描述一下这个新笼子的外观吧。实际上，这并不能算一个笼子——卫寒温耗费一个下午时间所做的，不过是用十几根栏杆将自己的小房间分成了两半而已。她把自己的床和一切家俱移到了靠门的一边，将房间里面一半让给了凤绢。她将房间划成两半，在中间线上，将十几根拼装栏一一用胶水固定在地板和天花板上。那样，一个新笼子就诞生了！
有栏杆的东西就可以被称作笼子，是吧？……不过这样子，卫寒温觉得比之前那个笼子好很多。第一，以前那个小笼子底部也有铁栏，人在上面无论是坐是卧都不会太舒服。现在这个新笼子——卫寒温就将凤绢住的这一块称作“新笼子”了，新笼子除了地方小点，算是个合格的居所了吧？卫寒温在新笼子里放进了独立马桶，独立淋浴房，小床，还有桌子和椅子。独立淋浴房原理和独立马桶一样，看名字你就知道这俩是一路货色了吧？独立淋浴房只要一关上就可以在里边洗澡并且不用考虑水从哪儿出来，也不用担心水往哪儿排出去。多好啊……桌子的话，上面有许多的花。就是说，桌布是非常逼真的鲜花的绘画。白色的凳子，不大，不过凤绢坐肯定是够了……
卫寒温打开了灯的开关。固定在墙上的花瓶变成了红色。非常浓的红色，接近夕阳。然后卫寒温说了声“啊，不好”把花瓶灯又关了。
“这个颜色也太刺眼了。如果一直在这样的光线上看书或者做事的话，肯定会不舒服。”
卫寒温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她又高兴起来了，“用我的仿太阳灯吧。花瓶灯就让它真的当花瓶好了。可以cha花的呦。我会给你再去买点花……”
卫寒温再次轻轻叹息，然后推开两根栏杆组成的活动门，离开了凤绢的小房间——如果这可以称为房间的话。她回头看了，看到凤绢躺在床上，神情不太平静，眉间隐隐的是受伤的疼痛。
看起来像是被同学们欺负的学生。像是不受宠的小孩子。
卫寒温摇摇头，制止了自己的心痛，重新捡回了愉快心情，来到书架边抽下了一本书。那是一本专业书籍。其实她真的看不懂。不过卫寒温还是翻开了第一页……那儿有张书签。她把书签拿起来嗅了嗅。很香……
疼痛，缓慢的异常的流动的痛。凤绢极力摆脱这种让她难受的痛感，睁开了眼睛。她转了个身，结果掉到了地上……
“啊，对不起，床好像太小了……”
书看了一半，卫寒温听到噗通一声响，转头看时，发现凤绢掉在了地上。她放下书来到栏杆边抱歉地对她说，“因为我的钱不够了……本来想飞买三个人睡的大床可是为了买其它必需品就买成了这样子的小床。要不你减减肥，这样就够睡了？”
“滚你妈的……”
凤绢挣扎着站了起来。维持平衡极其困难。凤绢处于想呕吐的眩晕之中。她抬头恶毒地看卫寒温，可是这种目光在对方看来，不乏美丽之处。
“你是误入歧途的好孩子。”
卫寒温以悲天悯人的声音说。凤绢冷笑，“你是我妈么？”
“这只是比赛而已。”卫寒温又使自己脱离了对于凤绢的同情和爱。她微笑，调节着心情，“我只是想赢你而已。我对你没有成见，也没有多余的什么感情……”
“像机器人一样。你这种人，我最讨厌了。”
凤绢眼里差点流出泪来。她似乎对麻醉药过敏，手臂上长了一大片通红的疹子。卫寒温看到了，心有不忍，转身去角落的冰箱里拿了个东西回来。
她拿了冰袋从栏杆里递进去，对凤绢说，“你把这个冰袋……捂在手臂上吧。疹子会退下去的。”
第99章 太黑了，好难受
“这关你什么事？我是发疹子还是发疯跟你有关吗？”
凤绢像是恶狗般眼露凶光。卫寒温表情还是淡淡的。这个人就像是不会生气一般。“跟我有关。你和我共处一室。我想要我们和平共处。我也不愿意我身边的人难过，忍受身体和心理上的任何痛苦。你听我的话，别想肮脏暴力的事情，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看看书，玩小玩具。等比赛结束了，你就可以自由了……”
“你就是想赢是吧？想赢的话杀了我就可以了呀！笨蛋！快用枪打死我呀！”
凤绢躁狂地扑到栏杆边。卫寒温不多不少退后了两步，避开凤绢恶狠狠伸出来的手。她对凤绢摇摇头，“别这样。我不喜欢杀人。那是恐怖的事情。我希望大家都是朋友。你很好，真的，只要你愿意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我知道所有暴力都是痛苦引起的。在你心里有着不停流淌的毒液吧，但那不是你所乐意忍受的。舍弃它吧，舍弃这种虚假的刺激，否则你永远感受不到温柔的快乐，宁静的心情……”
“要温柔干什么啊！”
凤绢喊道。卫寒温从茶几上拿起那本书，翻看，指给她看书页，“看，文字，色彩，油墨香，是不是都很美丽？你体会不到在你身边的，任何事情中所包含的令人愉悦的东西吗？”
“不要你管……烦死了……你这个老古董……白痴……”
凤绢跪在栏杆边，极力否认自己身陷囹圄这件事。
不要在这儿……不要和这个傻子在一起……我要杀人……我要我的枪……那些该死的人都等待我用子弹引爆他们的心脏，我怎么可以被囚禁在这儿……
她期待地看着卫寒温。是期待这个人突然暴毙啊，希望她突然风化，不见，囚牢也突然消失……
但卫寒温又从凤绢疯狂的眼神里看出了让她心动的东西。倒不是说对这个人心动，是对这个眼神的气质啊。调皮，恶作剧，还有单纯的渴望。卫寒温不自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我可没办法展现这样的个xi,ng呢……
所以还是有点羡慕。
养了条会吃人的猛犬！
……卫寒温颇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感到对不起凤绢。但是凤绢自从住进了小房间以后还是不安分，每天用最大音量对她吼。初见时她以为凤绢是个冷酷的杀手，结果发现说不定本质上是个躁狂的小孩子。哦，这句话有问题，杀手说不定也有童稚的心……
“不要，放我出去，你把这个东西拿掉！”
几天后凤绢把墙上的花瓶灯拆了下来扔在栏杆上，把灯砸碎了。她抓着栏杆又哭又闹，固执地说她要出去杀人。卫寒温不得不以十分正派的脸说，“……没门儿。”
“你会后悔的！”凤绢又以毁灭xi,ng的嗓音尖厉地喊着，“你去死吧……”
声音如此凄惨。卫寒温捂住了耳朵，默默无言。
凤绢吵闹不休，卫寒温无法可想。她唯有拿着书，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凤绢就自残，撞墙。卫寒温不忍心看她这么穷凶极恶地拿自己的身体出气，不得已钻进了她的小房间——当然也没忘了先给她打一针麻醉。针是用枪s,he出去的，打在凤绢的背上。
凤绢像是一条失去生命的蛇般倒在地上。卫寒温在确定安全后走进了她的小房间。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布置的温馨的地方，卫寒温要哭了。
“你有什么不满意呢？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地生活呢？”
“虚伪……假……”
凤绢躺在地上，双腿扭得很离奇，刚才倒下去时大概磕到骨头了。“你个伪君子！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你不过是想赢我，还要装作善良的样子。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做这种事！我c,ao！”
……卫寒温眼神变得无神了。
“好吧，确实没权利做这种事。可是至少当下，我有能力这样做。”卫寒温索xi,ng也说实话了，“因为我可以让你没法反抗。我若真是伪君子我可以做些更过分的事不是吗？但是我只是软禁你而已。我并没有亏待你吧。一日三餐也没有给你低劣的食物——只是你没吃而已……”
卫寒温耸耸肩。凤绢每天把她塞进去的食物扔出来，弄得她还得拿吸尘器打扫。
仔细一想，这样过分的人也还真是让人火大。可是卫寒温耐心地好脾气地没有露出生气的神色。
说到底这只是游戏而已。这只是一个游戏。是游戏……
不得不感到了可笑的悲伤。
卫寒温手上拿着一本书。她把书卷了起来拿在手中，像是古代书生一般，蹲下身去，一手按在凤绢肩膀上，柔声对她说，“我不会还给你自由的。但是比赛结束你什么都没有失去。我只是想去东郊读书而已。你不会失去你的东郊学生资格的。你顶多只是期末评定稍微差一点而已。可对我来说这是改变我一生的机会，拜托了，不要让我的生命因为你的任xi,ng而变成糟糕……”
说完这些话卫寒温鼻子酸酸的。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频率说，“我要出趟门。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来。答应我乖一点好不好？”
“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可笑死了！我是你养的吗！”
凤绢像是死鱼般挺了两下。卫寒温吓得站了起来。打了麻醉她居然还能动！太可怕了！
“不要动了。停止吧。我要去买点吃的。快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卫寒温心烦意乱地走，应该说其实是逃出了那个小隔间，关上了简易栏杆门。她转身不太好意思地问，“说真的，别再闹了。我去了……你休息一下吧。”
“我才不要休息……”
凤绢倔强得很残忍。卫寒温的烦乱无法停止，她匆匆将手中的书塞回书架，走到墙边，关掉了太阳灯。
“太黑了……好难受……”
黑暗中听到了凤绢的□□声，卫寒温温和地，压低了声音说，“我马上回来。”
第100章 求求你给我牛nai！
出门去，只是逃避吧。
不想看到那个无可救药的女孩。
卫寒温看着灰色的天空以自己的方式叹了口气。连叹气都很温柔……绝对不含暴力成分的呼吸节奏。
不再和凤绢共处一室。略微有些混浊的空气反而让卫寒温觉得心境清澈起来了。这是她熟悉的环境。疲倦的行色匆匆的人，随风摇摆发出声音的树叶，呆板的建筑物……一切都是美好的。
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了归属感。
卫寒温走进超市里，哼着歌。她推着一辆小车，心情变得更为明朗。整齐的货架，货架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食物和日常用品看起来都很安全。对，安全……
“牛nai，面包，nai酪，黄油，可以做焗饭呢……还可以做浓汤。”
像是计划着家庭生活一般。多么幸福的时刻啊。卫寒温觉得世界上如果有什么地方一直很幸福的话，那就是超市了。因为摆满了食品和日用品，干净，温度适宜的超市就像是家的仓库，到了需要的时候来这儿拿东西。
和生活如此谐调的地方。非常有生活气息的地方。
但是家里有一个完全跟温馨气氛格格不入的人。卫寒温想到这儿就不太起劲地把东西扔进框里。带着水珠的盒装牛nai，条状的nai酪，还有圆形一罐罐的黄油……卫寒温仿佛能闻到香味。
其实这样的人也挺可怜的。卫寒温一直觉得凤绢很可怜。心怀暴力的人都是被扭曲的可怜油条。她这样认为……
如果凤绢会温柔地微笑，那个笑不知道会不会可爱。
卫寒温莫名其妙地居然流泪了。她穿过食品区，来到日用品那儿找洗发水和沐浴露。过浓的化学香ji,ng味道使她不住揉着鼻子。卫寒温对异味很敏感。
心不在焉……心不在焉……真的心不在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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