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么一说……你叫什么,管仿?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名字听起来也有点耳熟。”卫寒温说。
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思考。然后,瞬间,两人的脑细胞活泼地跳了起来,他们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同病相怜却又感到对方很恶心的眼神。一个名字同时出现在两人脑海里并且将脑浆都给搅混了!
“欧潜香,你这个挨千刀的!”
管仿和卫寒温不约而同脸色y沉地在心中狠狠将那个叫欧潜香的没道德同时品味极其低俗的同学给痛打了一个顿。
第70章 我竟然一枝独秀
小穷在假人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盛大招待。她都想去死了。假人摘下了朋友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因为,那些人,他们,觉得是时候对小穷发动最后一击了。消失的兔子,小穷再也抱不到。假人面具后的脸是一个红色的rou团。
“对啦,她已经死了,我就把她的尸体藏在碗柜里,看哪,来看哪。”
假人——她现在已经露出真面目,是真实的人了。她将小穷拉到厨房里,只闻到血腥味的小穷无力地呕吐了出来。柜里的碗全部摆在外边,灶台上,冰箱上,水池里,而用来装碗的柜子里却躺着朋友的尸体。那么大一个人要塞进略扁的柜子子,这个冒充朋友的人,将朋友的四肢卸下,将躯干斩成上下身两部分,把这六块残尸放在柜子里。假人又把面具戴上,变成朋友的样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人在黑夜里行走总是会放弃的原因是黑暗让人怀疑能不能遇见光。就是说能不能脱离黑暗,走到曙光出现那个时候。黑暗催眠的力量使人产生幻觉——或许也是真相——光明只存在于你的梦中,从树叶中透出的阳光,是宇宙不知何处错乱闯入你脑中的电波,而在你一生中从未也永远不会知道阳光为何物。
忘了希望,那不存在。至少是不存在于你的生命里。
小穷不知不觉问道,“我有价值吗?”
“不,没有价值,你没有价值。”
又摘下了面具以血rou面对她的假人说,“价值是重要的东西才有的,你这个人,包括你保守的秘密都没有价值。我们全都知道了,我们对那些东西不屑一顾,只有你们可笑地自己捡一块石头然后埋起来假装石头是宝藏然后玩护宝的游戏。其实……”
尸体从碗柜里滚出来。
“其实没有价值吗?”
和朋友的眼睛对视着小穷扑下身体两手撑在那个胸膛上。“呜,呜,你,你真的死了吗,你,你为什么……不要啊,我不要这样想,我们是有价值的对吗?”
“有价值的人从不问别人自己是否有价值,虚构出来的东西特别喜欢自以为真实得无与伦比,在世界占据重要位置,其实那都是自以为是。”
假人的步伐带着真实的光芒。小穷心底呐喊着肯定那些话,朋友说过的话,自己相信的话。不能被骗!不能……稀薄的想法。而恐惧和怀疑,还有深深的颓废像首没有旋律的歌唱响。
经常笑的朋友说,“我们保护的是很重要的东西。正常人之所以要对付我们不正是因为对他们来说我们是威胁吗?”
对正常人产生威胁的就是有用的有价值的东西!……因为无价值的东西别人根本不会注意。
梳头要用十分钟的朋友说,“小穷,我讨厌正常人的社会。因为那里满是畸形的想法。”
畸形的……人。就像这张脸一样。假人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她脸上的rou就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灯光中……
“不,你在骗我!”小穷用尽全力对假人喊道,“如果我是没有价值的你就不会对付我!就是因为你想获得那个……那个东西,所以你……”
“你体内长了瘤不是得把它割掉吗?瘤是有价值的东西吗?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啊?”
笑声沿着三角形的路线传播,在房间里不断地反s,he,一道直线s,he进小穷的耳中。假人弯下腰来,那张脸近在咫尺了。暗红色的rou,还有血管,一块一块的rou……
“你们是社会的瘤。要割掉你们。把你们割光。不让得病的细胞存活在社会上。把东西交出来。”
不能给她!朋友的尸体仿佛也流出了泪水和冷汗……朋友直到死前一个星期还见我一面,只是为了要让我保护好东西而已……
“我不会交给你的。”小穷说。跪在地上,拉着朋友发白的手。白得就像塑料模特儿一样……还好吗?脸只是一个面具,但是,我还记得有关你的任何一切……我,为什么你就这样死了……
“世界是很聪明滴,只有你们是落后而愚蠢的。听到没有,只有你的想法是不合时宜的。你真的以为沙子进了眼睛导致眼部疼痛沙子就是有价值的了吗?”
不要听她的……不要听她的……正常人说的话只有一个目的……从我手中抢走重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的兔子又在哪里呢?使小穷崩溃的不是那个假人的话语煽动,小穷是因为,因为兔子不在了。终究是那么没用。连个理由都找不到,连个兔子都无法留住。太无助了。就这样投降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走廊里回荡着一个绿色的声音。连声音都是绿色的!衣孝感佩服死广闻学府的人了!不用这么全面的吧!
这悲惨的一天竟然还没有结束,管仿和衣孝感的感受,此时此刻,是,相同的。管仿考虑着要不要爬回三班去,看着八班的卫寒温那难堪的眼神,管仿饱含着感情说,‘你不要这么看我好吗?我也很……都怪欧潜香那个人,跟她当同学真是倒了不知道什么霉。”
“你这个慰问品。”卫寒温看着管仿又不屑又郁闷地说。管仿一惊,“啥叫慰问品呀?”
“啊说错了,我是想说你这个像电线杆子一样杵在这儿的不请自来的家伙。”
“等纪录片放完了我就回去。”管仿本来想回去的但被这么一说逆反心理悄悄地就溜了出来。“哼,还有十分钟。”
卫寒温看了眼屏幕,也哼一声,“是十分钟四十三秒。”
广闻的学生对于这个纪录片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衣孝感去哪儿了?”
四个人左看看右看看。衣孝感走进了一个没有人的放映厅里。在这儿她放置了一个自制的定时装置——比黄豆稍微大一点的,伪装成一颗爆米花的干扰仪器。这个东西会定时放出干扰信息。这是衣孝感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在和假人连面都没有见上两次的对峙的中,小穷最终还是输掉了。当你头脑混乱的时候,那些重要的信条都失去了效力,。不要失去主见——主见?什么是主见?对于我来说接收来自外部的信息并且将这些信息整理归纳从中得出结论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所谓主见是固执已见。对不起,我,我无法守卫自己了……
小穷投降——或者说自首之后,把朋友,她,以及另外一些揭杆者辛辛苦苦保护的东西的藏处告诉了警察。
“啊,这个纪录片就这么完了。”
这个就是广闻的建校史……没有这个叫软弱的小穷的揭杆者或许就不会有广闻……虽然她的行为是在被逼近下作出的。她在自首后不久就自杀了,应该是永远不得知广闻为何物……
“吃饭去,吃饭去!”管仿很高兴地觉得可以去吃饭了。但是,欢送典礼还没完呢!季亘带着交流团的四个人走了出来。绿色的叶子翩翩起舞,王营新被叶子跳舞时伸出的叶片给打醒了。
“啊?啊?庆典完了啊?”
老实说这些树跳起来舞来真让人惭愧。王营新小心地缩着脖子不让人发现她也是今天场面的设计师之一。老j,i,an巨滑的教师们设计出了这些会跳舞的树,但是跳得很难看……王营新都不忍心看了……用手捂着眼睛……
“呀王营新,你得眼病了吗?”
站在她旁边的同学关心地问。王营新连忙放下手,“没,没……啊台上那个是什么?”
“那个是马车啊。”
王营新擦了擦眼睛。“我……第一次看到绿色的马车……”
他们把马车漆成全绿色的了!季亘也吓了一跳。白……马车……
“谢,谢谢你们的招待。我会将广闻的心意带回东郊的。”
绿色,是自然的颜色。比如吧,大多植物的叶片是绿的,有些动物是绿的,有些帽子也是绿的……给交流团拉车的马被戴了一顶绿的帽子,它看起来萎靡不振了。季亘团长走上去不好意思地抚摸着马头,“不要伤心啊……啊哈,这只是一个玩笑,你老婆在东郊好好的呢……”
礼堂里的纠葛不清的树木们一齐动了起来,站在那儿的学生们,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蹲下,有些人还躺下了。管仿在大家都蹲下去后还坚持站在那儿,卫寒温用看角落里蹿出来的老鼠的眼神说,“你怎么不蹲下啊?你膝盖有问题啊?”
“不,谢谢这位同学对我膝盖的无私关怀,它没事。”管仿礼貌地,低头对卫寒温来了一笑。“不过我喜欢这样。在大家都蹲下的时候我站着,当大家都躺下的时候我蹲着,显得与众不同,一枝独秀。”
“……”卫寒温说,“那大家都活着你死了吧。”
其实啊……魏先祀为了看身后的树有没有在震动中倒下来,却看到了管仿比石碑站得还稳在那儿。管仿眼睛喷火盯着台上的衣孝感。绿色的马车里坐了五个人,季亘伸出一只手正在关上车门。
“哦,去死吧。”管仿痛快地大声喊,“衣孝感,你去死吧!再也不要用你肮脏的双脚踏上广闻圣洁的土地!滚蛋喽!坏蛋滚蛋喽!”
快乐地叫嚣着的管仿因为跳来跳去的大幅度动作被卫寒温说道,“你张着嘴巴在那儿干什么啊!”
“没什么,做颞颌关节舒展运动。”管仿扭着头愉快地说道,然后蹲了下来……所谓的大声喊,就是说张大嘴巴然后不出声地喊……
管仿仿佛永远不能堂堂正正……既不能大声地骂人,也不能大方地爱人。
第71章 求求你别伤害她!!!!!!!
会跳舞的树!
王营新嘀咕着,“要在笔记本上写这个吗?”
虽然树跳得不好不过它们确实是用心在跳。比如那个高难度的动作,将树干弯曲向前倾树枝全背到后面去呈波浪状扭动。王营新试了一下。她弯不弯腰两只手伸到背后都只能抬至肩膀高度,但是这些树的枝条上伸啊下摆啊一会儿超过树冠一会儿又拖到地面上。王营新觉得佩服它们了。
坐在马车里的孙函卿说,“广闻是不是很喜欢我们啊。”
“喜欢还用这么可怕的余兴节目招待我们,真是……”祺象检发着抖说。“那个是树吗!”
“可能是树妖。”
衣孝感坐着不说话。季亘捅捅她,“哎,刚才你怎么突然搞失踪啊?掉到时空隧道里去了吗?”
衣孝感吸了口气说,“我上厕所。”
“啥?”
衣孝感说,“厕所不好找,位置太隐蔽了,我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还像狗洞一样小。”
“那……那是真的吗。”
“厕所,难找,小,还没灯。是真的。”衣孝感真诚的样子让季亘相信了她的话。马车门关上了,季亘说不透气感觉想吐。然后她们记起来几天前她们到这儿之前这辆车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这个……这个车居然都没有人清洁过……”
季亘欲哭无泪,“为什么啊?”
“团长,你应该告诉他们把车给里里外外打理一下的……”
“晚了……”季亘捏着鼻子说。“天啊,我能不能把车门给打开?要死人啦!这么臭!”
哎,车里的呕吐物已经放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这辆车以后还用不用了……季亘的手放在了门上,准备以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气势将门打开,但衣孝感拦住她说,“这样的话会被广闻的人给笑话的。”
“要脸还是要命?”季亘痛苦地问自己。“……算了,憋死就憋死吧,为了东郊的荣誉,为了这趟交流访问有个圆满的结束,豁出去了我!”
“还好嘛。”鼻炎患者何椰说。“还好。”
只有季亘的嗅觉特别灵敏。所以她如同在烈火中挣扎一般泪流满面,神情狰狞,无言以对,五脏俱裂。五个人,坐在马车内,感觉到,马跑了起来,车子动了……
比起那个空气肮脏得像食堂午餐结束后的洗碗池,广闻的学生们真的该知足了!那么多的绿色植物空气得被净化成什么样子啊!简直是净化得都快没有气儿了。马车跑起来的时候学生们也追着马车跑过去了。本来提议庆典应该搞个马拉松跑的老师大概会觉得欣慰,因为跟他的提议也还是蛮相近的,马拉车跟马拉松就一字之差嘛。
东郊交流团离开是在下午,两点多太阳最好的时侯,灼热的气氛令很多学生都骂了脏字儿。可是太阳真的那么恶毒吗?比不上马车里的艰难环境。追着马车跑出很远是需要体力的,何况大家还不情不愿地出席这个庆典。管仿比任何人都来劲儿,自己捡起石头往马车扔去。所有的石头都砸在了人群里,不时有人嚷道“哪个王八蛋砸我!”“哪个王八蛋又砸我”“哪个王八蛋怎么就挑准了我砸!席特!”……但大家都在嚷嚷着什么话,这淹没在了声潮之中。
绿色啊,让人心醉,让人感到心旷神怡,有种世界为我而存在的自发的感动。风从林梢掠过,那些树停止了舞蹈,静静地只是微微随风摇摆。奔跑中的王营新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就被人流给推挤在地,爬不起来了。
“冤哪,我只是想看看远景效果而已,别踩我啊你们……嗷,爬起来爬起来我要爬起来……”
魏先祀到哪里去了啊……管仿扔着石头还一边在人林中寻找她的偶像……魏先祀在没有太多主观意识地跟着众人跑动。这很愚蠢,是啊……不过……不过也没关系……运动吧,就当健身运动……
坐在马车里的人觉得环境很差。跟在马车后面跑的人也觉得环境很差。大家都心照不宣装作很乐在其中地玩着。这是玩吗!痛苦!忍受痛苦!
管仿喊着,“衣孝感去死了去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差点也摔一跤。
有这么一条真理无论何时都有规范之外的人。颜姬敏在所有人——指除了老师之外的学生——都追在马车后面疯狂地舞手舞脚跑动的时候,爬到树中段抱着树枝在吃小瓶儿童装金色牌含维生素果汁。她还长出了无尾熊的耳朵和大鼻子。
管仿自然饥饿。而且她在回宿舍之前没有找到魏先祀。徘徊在校园里,推着自行车,直到被老师呵令离开校园,管仿仍不死心地回着头。
“回去了!放学后不许在校园内滞留!滚!”
老师下达了严厉的教诲。管仿小声又小声地说,“我在找我偶像呢。”
啊,终于赶跑了——只有管仿采用这个说法,大家用的都是送“走走”)——赶跑了衣孝感!心情竟然有一种畅快过后的失落和空虚。今晚是最容易空虚的时刻,因为很多人在这时候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