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呀。”
和平大使们应该放飞和平鸽吗？还是放气球？根据欢迎典礼上的情形看这都太简单了。东郊一行人也在兴致勃勃地猜测她们临走会得到怎样的礼遇。
“举行一个马拉松游泳比赛让所有学生穿着校服下水绕学校游十圈欢送我们？”祺象检说。
“让每个人乘坐着气泡，我们在天空中相互碰撞直到广闻全体学生的气泡都破裂光，只剩下我们富有弹xi,ng的特别大的泡泡在太阳下闪光？”孙函卿说。
“我们是不是该邀请广闻也去我们学校参观一下？”作为团长季亘想到了这一层。实际上，东郊校方并没有对她提过这个。这让季亘觉得很奇怪。“来而不往非礼哦？”
“要非礼谁啊？”何椰说，“比较有可能的是我们和广闻每个学生行亲吻礼，哎呀，那样吻到后面嘴唇都抽筋了……”
季亘转过身，说，“衣孝感你怎么想？对于明天的欢送典礼（注1）有什么期待吗？”
“……”衣孝感站在厕所马桶前半弯着腰，痛苦地死死盯着里边的积水。她弯下腰干呕。“呕……”
衣孝感什么也吐不出来，但是很想吐。其余四人非常体贴地问她，“你是不是得脑震荡啦？”
“不会啊，没有啊，怎么可能呢。”衣孝感强行逼近自己微笑。“我只不过是……呕……呕……水……水土不服。”
“这都吐了两天了。不是脑震荡就是怀上了。你老实交代吧，是哪一种？”
衣孝感呕吐之余，想到了——怀孕。是啊，被一木奉打出了孩子，这倒也是挺新鲜的。这样人类的受孕方式又增加了一种。好事啊！
“明天的欢迎仪式上你只能躺着了……”季亘说，“要不这样吧，把你包成木乃伊，我们抬着你。你看，正好四个人。”
“我会活着参加欢送典礼的。”一不小心衣孝感流露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啊不，我会站着参加的。我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房间里如此拥挤，充满了人的味道。衣孝感关上厕所门一个人抱着马桶忍受着呕吐的欲望。
“呜啦啦啦，明天我要穿西瓜装。就是绿色的衣服。”祺象检说。
“西瓜装不是红配绿的衣服吗。我要穿西红柿装。就是红的衣服。”
“你们为什么都不管蒂头了呢？那都还有一顶黑色的帽子不是吗？”
“不伦不类啊戴什么帽子！”
“西瓜，西红柿，那我要穿西天佛祖装吗？”
“有鬼论者滚一边儿去。”
“哼，开玩笑的。”
她们在外面讨论在欢送典礼上穿什么衣服这种次要得不值一提的事情。衣孝感觉得自己跟马桶可能有亲属关系，抱着特别顺手。水管子里哗哗的，水箱里也哗哗的。难受啊，难受啊！衣孝感站起来靠着厕所门，嗡嗡嗡嗡的声音。脑子里像新装了一台机器，本来脑子里就有一台，现在，两条机器一起不停地工作，发出的震动使头部不停地细微地摇来摇去。被可怕的机器控制的梦魇并不会真的进入现实，但是……
“好疼啊……”
衣孝感脸色发白推开门走出来，何椰正好被祺象检给推了过来。衣孝感被何椰撞得后脑勺又磕到了门上，“咣”地一声响。她迷迷糊糊地按着门，又进厕所吐去了。
“呀，脑震荡更严重了。”孙函卿说了一句。
因为被棍子狠狠击中脑袋，衣孝感貌似受了伤。季亘再次问她，“明天你要不要去参加欢送典礼啊？反正我们有五个人呢，少一个没关系……”
“不行，我要去的。”衣孝感固执地边呕吐边回答，“我没事。我马上就好了。”
美好的岁月，露珠一样消失的夜晚，衣孝感红了眼眶拼命吐，何椰把门关上了，随即又马上打开。“哈哈！被我吓到了吧！哈哈！哈哈！”
笑个屁啊……神经病。衣孝感觉得更恶心了。
衣孝感充满仇恨地向门缝投去一瞥。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我终究还会让生命变得更有价值。对于我来说，一切都那么可憎……头疼欲裂，衣孝感蹲在马桶边再也不想站起来了，头搁在马桶圈上，浑身是汗。
再坚持一下吧，再坚持一下。虽然很痛但是疼痛不会延续一生。
注1欢送典礼会在分野中进行
第66章 帮我做作业！！
学校大一点小一点又没关系，重点是分野大一点小一点。您觉得欢送会让尊贵的客人在一个小c,ao场站上两个小时合适吗？……说合适的都拉出去喂东郊那匹拉车的马！
短暂的，愉快的广闻之行即将结束！这是对东郊交流团来说的。欢送会应该怎么搞？这是对广闻校方来说的。在否决了用晾衣架把每个学生都挂在礼堂上方充当刚洗完的照片，让每个学生自带假肢参加三人九脚接力跑，效仿喷水节传统把五粮液，剑南春，洋河大曲，古井贡灌在喷嘴壶里互相扫s,he等等提议之后，学生干部和老师都沉默了。每一个金点子都被校长给卡嚓了。大家积极xi,ng带到了打击。不过没关系！总是会讨论出一个最终方案的！最后一致通过的提议是请东郊交流团的学生大使观看建校史记录片。
“没劲。”
每个人都觉得这很无聊……
一个人做两份作业，是不是比较困难呢？因为你不仅得做，还得换字迹做，否则被发现替同学做作业那可是会被处分的，管仿在寝室里奋笔疾书，魏先祀坐在她的床上……看月亮。
“请问……偶像，今天晚上的月亮好看吗？”
做得辛辛苦苦有点脑疲劳的管仿停笔休息一下，满意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转过头去。魏先祀仰头看着天花板，对于今天晚上的月亮，星星，天空，深色天空上浅色的云彩，偶尔飞过的飞机，以及月亮上的y影都表示很漂亮。“啊！非常漂亮！我最喜欢看夜晚的景色了！多么美丽！比起白天来，夜是那么幽静，梦幻！”
“让我也看看……”管仿被说得心动了走到床边，魏先祀一把将她推开，“滚，作业做完了吗？”
“还，还没有。还有二分之一呢。”
“什么？二分之一？”魏先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自己的作业你还一点都没有开始做？”
“不！我是说，我的作业已经写完了，你的作业，我刚写了二分之一……”
“你居然先做自己的作业！”魏先祀更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受欺骗后的伤感和愤怒，“天哪！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先做自己的！你这个自私的家伙！管仿，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过分了！”
“不，不是这样的。”管仿急忙说，“你的作业也快要做好了！没关系的！马上做好了！”
魏先祀还是不信任，“哦？是这样吗？”
“对的，对的，绝对是，绝对是这样，相信我。”管仿把作业本拿来，给魏先祀看那满满当当写着字的几页，“还差结尾就可以了！”
“啊啊，那太好了。”魏先祀露出甜蜜的笑容，“那结尾是什么呀？”
“我……正在想。”管仿也抬头看着夜幕。一架飞机机身上闪烁着三个光点缓慢飞来。“啊，啊，我在想……那个小ji米米……”
“小ji米米的结局就交给你了，管楼长。要给米米一个幸福的结局啊。我不希望可怜的小ji最后被人做成烤ji翅或者ji块。”
魏先祀认真地说。是这样子的在某一段时间里，作业都是连续的。魏先祀前两天不是写了小ji米米的故事吗？到今天，这只小ji就该谢幕了。这个任务被摊到了管仿头上。管仿擦了把汗她本来想写小ji米米被一只叫米缸的狗给吃掉了。
“米米要找到那个ji的天堂。你写吧。我觉得米米会到达那儿的。”魏先祀继续痴痴遥望着星空。管仿捧着作业本仿佛这本东西是铜做的。“小ji的……天堂，呃，我试试。”
不知道你们向不向往天堂，反正我是很向往的。因为天堂就是跟人间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的，连概念都有点难归纳的一个地方。因为我们的生活充满了被默认的，大家都熟视无睹的，心痛了也自动忍受的，全世界都通用的恶心规则，而天堂就是没有这些的那个你能想象到的让我想流泪的地方。我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天堂里充满了我能想到的最美妙的景象。
其实我知道，天堂不存在，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发疯了一样地想着那儿。
因为不存在所以才美丽，美丽得让我啧啧赞叹，美丽得让我张大嘴巴，想不出一句表达我的喜悦的话……
首先，你知道，我是活在社会上的一个人。而我活到现在，一直遵守着社会的规则。我的身体和心灵都带有深深的，明显的社会xi,ng。这是我无法摆脱，甚至于也不想摆脱的东西。虽然似乎这就是我感到痛苦的根源！但是，这就是我重要的组成部分。要是没有社会xi,ng我也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了。正因为这种社会xi,ng，我想就算有天堂我也没资格上了。因为天堂是给心灵自由的人准备的，而我，不——自——由！
不自由意味着我的行为不自然。不自然意味着我不再天真。天堂是给天真的人准备的，你懂吗！
呼呼，正在看这些话的人说不定你可以去那个梦幻的天堂呢！因为你或许还是很天真。反正我不行，我没有资格，我不能改变自己，我不能除去枷索，我只能留在这个交织着美丽和丑恶的人间，体验着绝望与希望，爱和憎恨！如果你到达了天堂，请告诉天使，在人间有这么一个人，她虽然不会上来但永远向往着天堂！
（以上为管仿内心独白）
“小ji米米一直在寻找动物天堂的路上。她相信会有天堂的。这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只要相信什么都可以办到。不过对于人吃ji，ji吃虫，虫还吃虫这种食物链，小ji始终不太明白……”
“小ji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共处。因为ji的脑袋比较简单。不过这样也好。世界之所以不能和平，那是因为，最开始的规则就是必须有杀戮和被杀戮。不过尽管这样，小范围的和平还是可以存在的。比如，小ji米米就可以和别的小ji一起玩，也可以和小鸭子一起玩。”
管仿边写边看魏先祀。对天空怀着无限遐想与热爱的魏先祀都不注意管仿是否看着她。管仿很难下笔，不知道小ji米米这样写魏先祀会不会同意。“那个，偶像啊，快写完了哦。小ji米米在路上……一直在寻找天堂……”
“随你怎么写吧，只要能交上去就行了。”
“是嘛？”
管仿由是大笔一挥，“小ji米米的天堂始终在远方，对于天堂的向往始终诱惑着小ji，它没有失去热忱，纵然悲伤也仍旧保留着那一线希望……”
“哇，管仿，有流星哎。”
魏先祀淡淡道。她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白色的，好像受潮了形成了不规则水渍的偏黄色的天花板。
“有流星吗？那许愿吧。”
“要吹生日蛋糕蜡烛时才能许愿的。”魏先祀看着流星缓慢的，拖着发亮的尾巴扫过天空。“许愿跟流星有什么关系啊？哈？”
“偶像，明□□孝感她们就走了，我很开心。偶像，谢谢你鼓励我向这个坏女人讨回我的尊严……”
“喔，别放在心上。”魏先祀说，“我都忘了呢。”
是啊，如果过去一直令你不快造成伤痕使你几欲牺牲，那就忘了它！
室内的天花板，一个不大的房间，在这个房间里，只要展开了分野，什么都会有。天空会有的，夕阳和朝霞也会有的……魏先祀突然想到，为什么今天的夜景不能当作为写在作业本上呢？一样是分野，为什么一定要写小ji米米呢？那是前两天的事情了。小ji米米早就不感兴趣了。
生活有一点很讨厌的地方就是，节奏太慢……
管仿写完作业把本子理好，魏先祀拿了自己的作业回她的卧室去了。管仿盯着天花板，对着星星和月亮，看了一会儿，“啊，偶像，夜空在哪儿呢？我看不到啊？”
“不要装傻，那样会显得你更傻。”魏先祀走了出去嘲笑道。“难道我会把分野摊开放一晚上吗？”
第67章 无法说话的不止哑巴
“王营新，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把事情办砸了呀！哼哼，王营新，你这个没前途的东西。”
可怜的王营新晚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可能被冷着了，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自己失魂落魄在路上走着，没注意路况，被一辆车子给撞出老远摔成了两截。接着就是不知怎么类似蚯蚓就变成了两个王营新。一个王营新指着另一个嘲骂道，“这下好了，我们的前途就像下水道一样黑暗！”
那个被骂的王营新抬起忧伤的脸，瘦得眼睛特别大。“别这么说，下水道里也有光明。”
“你当太阳失足掉进沟里了呢？”比较凶悍的王营新泼妇似的双手叉腰，怯懦本份的王营新说，“你，你这也不能怪我。这可能就是命。每个人的出身注定了他的道路。是泥捏的就下不了水，不是真金就别往火堆里趟，就这样。”
“人穷志不短！”高亢的一声女xi,ng化尖叫，同时又非常粗鲁。“你这无用的废品！”
“这不是志不志的问题。”悲观的那个王营新一声长叹，梦，醒了。王营新一进入现实，立刻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对——天亮了！天太亮了！
闹钟静静地带着可掬的笑容站在她枕头边。一看时间，五点三十，并没有睡过头，王营新顿时松了口气。
要说这是个噩梦好像也不对。但是，这能算美梦吗？……
起来之后真的发生了一件令王营新感到伤心的事情。她眼睛肿了。王营新刷个牙洗把脸，就从寝室里走出来了。到二楼拿自行车的时候，王营新看到管仿在做早c,ao。就是伸脖子，动腿，弯腰的保健体c,ao。
管仿做起c,ao来动作幅度太大了。王营新一靠近她，“啪”脸上不小心挨了一耳光。
“呦，没事儿吧？被打到了？……唉你说你都不吱一声，我没发现你来了呢。”
管仿兴致勃勃地侧压着腰，都没停下来跟她说对不起。
“没有事。”王营新抚摸着被打得有些疼的脸。“你怎么心情这么好呀？早起做广播体c,ao？是因为快要放假了吗？”
“啊？”管仿的胳膊伸到一半停住了，中指戳到了王营新的脸。王营新再次“唉呦”了一声。
“楼长，你不是故意的吧，怎么老跟我脸过不去？”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无意，纯粹是巧合。”
管仿一跳将分开站立的两腿并拢，做c,ao做得身体热呼呼的。“哦我都忘了放假这回事。是啊，要放假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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