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仿从厨房出来拎着一个袋子,憋不住笑了。魏偶像,看这名字起得多不错
火车的铁轨延伸向我们谁都看不见的远方,通向城市。那个繁华的地方。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贫穷的人可能会做出任何事。其实也不能说为了钱做某些事是不择手段,因为有些人天生就太过于坚持,认为贫穷不可忍受,不过上想象要的生活就生不如死。钱会让很多人做出违背自己善良本xi,ng的事情来而一旦做了,即使本xi,ng是善良的又怎么样做了残忍的事,就不可能再以“本xi,ng”为借口推托罪恶了。
管仿想要赚许多钱这在魏先祀看来有点土。因为说“我一定要做什么事情”这种行为就太傻了。生活不就是平淡地度过吗
两人要下山去火车站,管仿的母亲说,叫辆车子上来接你们两个吧。于是她叫来了一辆小面包车,魏先祀小声说她头晕,不舒服。管仿保证说坐这个车一点都不头晕。因为是辆破车,快比拖拉机还破了。管仿她妈很不好意思,叫管仿不要这么说。面包车驾驶员两手cha兜哈哈一笑,让两个女孩上车。
“叔,你又去进货啦”
面包车往山下开去。管仿好像跟驾驶员很熟,叔啊叔啊地叫。魏先祀靠在她身上,觉得头晕,又往下靠了一点,还是晕,问管仿,“我睡你腿上行吗我晕车,早上起来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更晕了。”
“没关系,睡我腿上吧,没事的”管仿大方地并拢双腿让魏先祀当枕头靠。魏先祀躺下了。管仿就将窗户打开,“空气流通会好一点”
“好冷啊。”魏先祀缩起脖子,头晕加头痛。管仿只好灰溜溜摇上了窗户。驾驶员略偏过头问管仿,“又去上学了这次回来有没有帮爸妈做什么事啊”
“做了,我帮我妈做饭。”管仿脸都不红地就撒了谎,“嗯。”
驾驶员说起管仿小时候的趣事,管仿听着听着觉得有些真的很好笑,笑个不停。不过她克制着不要笑得太过分。她看向窗外。车窗上贴着深蓝色的贴膜纸。管仿想到,魏先祀首都来的居然会晕车大城市的人晕车多不可思议啊就跟粉红色发廊里的女人纯情一样城市里有的是车,城市里的人根本不走路,他们都是以车代步的
“偶像,你睡了啊”
管仿半天见魏先祀不动,好奇地弯腰探向前,看魏先祀是不是睡着了,但看不到,她尽量让两腿一动不动,除了读书心切的古人,谁希望自己用的枕头会动呀
第126章 露骨的挑逗尽管是支箭,但s,he不中心脏
破车不容易晕,这是真理。越是高级的车对晕车症患者来说越可怕。晕拖拉机的人有吗有吗
不过山道弯弯扭扭,而且,因为路上还有残雪未化,老实说这个时候行车是有一定危险xi,ng的。开了很多年车的驾驶员也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地扭着方向盘。他把车开到山脚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管仿两人要去火车站,驾驶员受管仿母亲之托,还得把她们带到火车站去。
“叔,麻烦你了,去那儿还有好一段路呢。”管仿用家乡话对驾驶员说。对方回答,不麻烦,是顺路的,要到城里去运个货。魏先祀好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管仿腿麻了,坚持着不动,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其实一点也不像风景,都看腻了,有什么好看的。管仿本想,在车上也是能做作业的,但是魏先祀这么睡着,没法做。管仿心想,希望今天有火车票,没有的话该怎么办还要在火车站旁住一夜
她是不敢告诉父母这个失误,把回校的时候给耽误了不过魏先祀说了,没什么的。管仿认为偶像的话当然是正确的。听了她的话心里都安定许多啊。她摸着冰冷的车窗柔情万分地想。魏先祀是有生之年遇见过的最让她感到温暖的人
当面包车把她们送到火车站旁,上午快过去了。管仿小声地,小声地叫着魏先祀,“偶像,咱们到啦,下车吧。”
魏先祀动了一动,坐起来理了理头发,“头还是很晕。”
管仿用力拉开车门,试图站起来,发现腿麻了要站起来颇有难度。她从面包车里钻出来,坚强地站着,两腿觉得有许多蚂蚁在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但那种酸麻的感觉,那种,杂乱无章,尖锐万分,要瘫下去的无力感,真就给管仿一种许多搞y谋诡计的蚂蚁在坏事得逞后高声j,i,an笑的感觉
“火车站。”魏先祀看着那幢建筑上面的金色大字。管仿一瘸一拐地往里走着说,“偶像,你在车上睡得可真熟,我怕吵醒你,所以就”
“在车上我没睡觉啊。我都是睁着眼睛的。”魏先祀说。管仿“嗯”地回头魏先祀说,“你腿怎么了”
“被你的头压麻了。”管仿老实回答。“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就一直没动。我还想着,你不会是死了吧”
“如果我死了,你不要把我的尸体抛在荒郊野地里啊,那样我会害怕的。”
魏先祀晕乎乎地往火车站走过去。管仿听到她说“死了”疑惑地问,“偶像,为什么突然说死了这种话啊”
“因为人都会死的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头很晕,我觉得快死了。”
魏先祀忧郁地看了一眼天空。管仿若有所思道,“哎偶像,你说,要是老师发现我们的作业都是临时补起来的,我们会不会被打死啊”
“不会的。你,不要叫我偶像了听着就烦。我头晕,听你这么叫更晕。”
“好吧,我叫你先先。”
管仿用力眨巴着眼睛,背着两个,提着一个袋子走进火车站。魏先祀一想不对啊好像被管仿占便宜了
买火车票可是个技术活儿特别在这种时候,这大家都知道。不过管仿还算运气,她买到了票。拿着两张票左看右看的管仿,确定了之后,对魏先祀说,“这下惨了我们回到学校怎么也是今天十二点之后的事情了”
因为票是今天晚上九点的。坐火车到田家楼镇上,已是半夜。而且学校又不是火车站旁边的旅馆两人还要打车去学校,天亮前能到宿舍不错了。
管仿焦虑地说,“现在老师肯定已经在查作业了啊怎么办我好着急”
“急有用吗有用你就继续着急吧,急到起火为止。”
魏先祀已经在侯车室等候座上坐下了。管仿挤到她身旁,说,“先先”
“我觉得你还是什么都不叫比较好。”
魏先祀不悦地踢了管仿一脚,“不准叫我小名儿我家人才能这样叫我。”
“那我可以叫你什么呢”管仿打开,望着里面的作业本发呆,有点不想拿出来。
“什么都不叫,或者叫,喂,也可以。”
“为什么呢”管仿拉上拉链想不通地微微抬起头,“为什么呢偶像不是很好听吗先先,先先也很好听”
“不准叫我先先说了那是我的小名不是谁都可以叫的”魏先祀发火了。然后音量明显地小了下去,“至于偶像,你这么叫,是在侮辱我”
“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我完全是”管仿急欲辩解,被魏先祀毫不犹豫地打断,“就说你好了。”
“为什么”
管仿觉得眼睛酸酸的。“为什么不可以那样叫了呢”
“因为我受够你了”
魏先祀气呼呼地两手cha在口袋里站了起来走开去。管仿急忙问道,“偶你去哪儿呀”
“去厕所”魏先祀没好气地回头喊道。“你准跟过来赶快给我补作业”
为什么你突然对我发脾气呀为什么呢管仿伤心地摊开本子开始做作业,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在厕所里整理着头发的魏先祀盯着瓷砖上的三角形飞虫看。小地方的厕所真是脏,什么都有。但是早年首都也不过是这样的地方。啊重点不在这里。魏先祀想有根烟抽就好了。
但是她从不抽烟。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太烦燥了吧。
魏先祀用口袋里的小梳子将头发重新梳了一遍。整个厕所里很安静。火车站的厕所通常人都很多,不过并不是二十四小时都挤满了人。何况这儿那么脏魏先祀将头发扎起来,那个三角形的黑色虫子还停在瓷砖上。
偶像是什么意思偶像不是“我崇拜你”的意思吗
心好乱啊,烦,快烦死了。魏先祀悲伤地想。为什么我会这么烦呢大概因为回校迟到了吧。都是管仿这个笨家伙。管仿这个低人一等的透明人。真不该和这种人搅在一起。就算很寂寞也不要
魏先祀从厕所里出来洗了个手,水倒是很干净,可是很冷。甩着手走在侯车室里,魏先祀很有种想踩着滑板在这儿滑来滑去的冲动。她走向刚才坐的位置,管仿低着头,把放在膝盖上,把作业本放在上在写字,本子上一片水迹。魏先祀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管仿又哭了。
“喂,我回来了。”
魏先祀坐下了。管仿没有抬头,没有说话。魏先祀枕着她的肩膀闭上眼睛,“我睡觉了哦,你慢慢做作业。”
管仿慢慢抬起头,黑色的眼睛忧伤地望着她。“你这次真的是睡觉吗”
“对呀,我会睡得很熟的。”魏先祀说着抬起头,“所以麻烦你不要乱动,你一动我就又醒了,你只要一直做作业就可以了。”
“那吃饭怎么办啊”
侯车室里的喧闹声让管仿小声地话语变得更小声。魏先祀听得很清楚,突然发现管仿含着眼泪还能音调正常地说话,这似乎很很难做到啊
管仿重复说,“吃饭怎么办。我们还没有吃中饭,在上火车之前,也还要吃晚饭,在火车上面,肚子可能饿了,也要吃”
“你真的哭过了吗”
魏先祀摸了一下管仿的脸,管仿马上用手擦脸。魏先祀觉得这很好玩,管仿的反应就像是被狗舔了一下一样。“喂,你刚才是在哭吗可是好像好得也很快嘛”
“那是我的爱好。”
管仿含糊道。魏先祀说,“什么爱好哭的爱好哎你的皮肤真不错,摸上去像皮蛋一样呦。”
“为什么是皮蛋”管仿不情愿地反问。魏先祀说,“那你觉得自己很白吗白的话就是水煮蛋了啊。”
“不要碰我。”
管仿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写作业不理她了。
因为我不让你叫我偶像或者先先所以你生气了魏先祀很想这么问。有一个东西晃晃悠悠地走着钢丝。爱情就像雨雾茫茫的城市,似乎不得不冷漠。你走在城市街上,再也不会体会到除了冷淡之外的感觉。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是恰到好处的意境。露骨的挑逗尽管是支箭,但s,he不中心脏。反倒是躲闪的,连羞怯都不上的怯懦的后退的姿态才是最为明确的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
管仿和魏先祀要回学校了作者本人很振奋
第127章 比如说想脱光我的衣服吧。有没有想过呢
火车站人来人往,而且大多是不怎么有钱的人。有钱的都去做飞机了。呆在侯车大厅里几个小时不挪窝儿,屁股都要和座位长到一块儿去了。管仿上半身快麻掉了,一直保持着树桩的姿势讣魏先祀靠着睡觉,还要做作业。如果动一动她就会醒管仿想,是得叫醒她了该吃晚饭了
四点钟吃晚饭可能是有点早,但是管仿没有吃中饭,魏先祀也是。满脑子都是作业本里的问题,管仿看眼前的任何东西都觉得像颜色各异的作业本了。管仿想很温柔地叫醒魏先祀,但是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很温柔。
“偶”
习惯xi,ng地差点又叫了偶像。管仿一寻思,这个已经被骂了,不能再叫。那该叫什么
“喂,起来吃饭了。”
管仿小声说。说完了,顿时脸上觉得很烫。怎么能叫魏先祀“喂”呢
魏先祀的头动了一下,然后抬起来,眼睛唰啦一下张开看着管仿,“刚才谁叫我”
“是我啦。”管仿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该吃饭了,就把你叫醒了。”
“就为了吃饭这种小事情把我叫醒,我头很晕你自己去吃吧。”
魏先祀一动不动。管仿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继续这样靠着然后自己还能吃上饭。她说,“那个,你要先把头移掉,让我站起来,我去买吃的,这样我们就能吃晚饭了”
“说了头晕,你自己去吃吧,不用给我买了。”魏先祀漠然地说着。管仿脸红了。“不是,我是说,重点是,你可不可以让我先站起来”
“不行,你去买东西吧,但是我想这么继续睡着。”
“可是”管仿哭笑不得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可以不站起来还买到东西。”
“打电话叫外卖啊。”魏先祀说。管仿有一种虚脱的感觉,一半饿的,一半被她这位偶像的思维给累的,“不,偶呃,不是,现在我们在火车站,这好像不是适合叫外卖的情境啊”
“哎呀,你居然知道什么叫外卖,真不容易啊。”魏先祀的眼光飘到了侯车室的顶蓬上。空空的支架给人一种容易被风刮跑的感觉。“你家不是住在山区吗山区也有外卖啊”
“以前是不知道的。上了学才知道。”
对于自己的无知,管仿也不隐瞒。“上学后才知道原来只要打一个电话餐馆就会把饭做好给你送过来啊真是方便啊”
魏先祀突然抬起头来,管仿很激动,“呀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去买东西了”
“等一下,我刚刚说了什么”她很凝重地看着管仿。管仿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什么”
魏先祀一脸刚从月球回来的表情,“我刚才是不是说”她想了想,很费解的眼神,“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你居然知道什么叫外卖啊”
“是啊。”管仿站起来了,“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买吃的,很快就回来哦,你不要乱跑”
“啊好烦啊,我又不是你养的狗,还乱跑呢。”
魏先祀不满地皱皱眉头。管仿抓着脸颊飞快地往小卖部跑去。管仿跑得可快了担心魏先祀没有枕头会觉得烦心。她边跑边回头看结果“砰”地撞上了一个拉着行李箱的男人。管仿很羞愧地跟他说对不起,小步跑进了小卖部。
看到这一幕的魏先祀怀疑管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魏先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管仿看起来傻不楞登的,但是会不会在头脑中幻想对她做些什么
小卖部的食品琳琅满目。管仿却只买了方便面她让老板泡好端到座位上。管仿刚一坐下,魏先祀就很熟练地枕在她肩膀上了,右肩膀。这么一来管仿就不得不用右手拿碗,左手拿叉子吃面。
“你头还晕吗要不要吃点药啊”
管仿问。魏先祀说,“你带了药吗”
“没有。”
“没有你说什么。”
管仿干笑了一下,说,可以去买。她将叉子伸进面碗里搅拌,魏先祀抬起头。“我也要吃方便面。你只买了一碗啊”
“啊,我以为你不要吃。”管仿转头,“你刚才说你不饿”
“但是现在我饿了。”
魏先祀看着管仿。管仿犹豫着。魏先祀又眨了一下眼睛。管仿也眨眼睛。两人对视着。魏先祀说,“知道饿了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快点把方便面给我。”
“这是抢劫啊。”管仿蚊子嗡嗡似地说,“你刚才不是说你不饿的吗”
商讨的结果是管仿只好再去买了一罐方便面。从小卖部二次返回,管仿看到魏先祀低着头吃面,心里也跟面罐里面一样热呼呼的。
上天为证,我真是很傻。如果透明人也有爱情,我会说,我爱她。管仿心中悲痛地喊着。透明人,做人千万不要做透明人。我想要改变,我想要爱情
管仿颓然坐下,捧着方便面,眼巴巴地看着魏先祀。魏先祀知道管仿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着自己,懒得理她,顾自己吃面。管仿看了一会儿,仰头看着侯车室顶蓬。管仿眼前全是悲哀的傻笑的讽刺的幻影。
“喂。”
魏先祀碰碰管仿。“管仿,帮我把它扔掉吧。”
“哦。”
管仿的脖子回到正常角度,站起来把吃光的方便面盒子扔到垃圾箱里。她回来坐下,魏先祀问她,“哎作业做完了吗”
“还有一点。再写两篇关于切割分野的技巧的文章就可以了。”管仿说。魏先祀不理解,“嗯两篇为什么同样的题目要写两篇啊”
“因为你一篇我一篇啊。”
管仿回答着她的话,内心祈求着,祈求着上天。如果可以说些别的话就好了。真想说些不那么味同嚼蜡的话啊。因为那是很喜欢的人。因为我爱她。
方便面慢慢变冷了。
管仿打开纸盖,飞快地将面条吃掉,汤和盒子一起扔进了蓝色的塑料大垃圾筒里。她站在垃圾筒边,回头看到魏先祀在里翻什么。管仿跑过去,魏先祀掏出一本作业薄。“啊,太好了,只剩下两篇文章了,就是说马上就全做完喽”
管仿乖巧地点着头,“是呀,就快好了。”
“那我就睡觉啦。”
管仿打开作业薄,魏先祀的头搁在她肩膀上,还是右肩膀。她就坐在管仿右边,所以不可能搁左肩膀。过了大约十分钟,管仿完全沉浸在做作业的快感之中了,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在想什么”
“啥”
管仿惊得抖了一下。魏先祀睁开眼睛说,“我问你现在在想什么啊。”
“我我我什么都没想呀哦不,我在想这个下一段该怎么写。我在想,要不要中间来一个小总结”管仿本来作业做得好好的被魏先祀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脑子乱掉了,再看之前写的,都忘掉后面的观点是什么了。魏先祀说,“你手抖什么干嘛那么紧张啊我就是问佻在想什么而已啊。”
“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管仿惶然回答。魏先祀说,“这要什么准备啊,除非你在想很坏的事情”
“啥呀。”管仿哭丧着脸,“我就在想怎么写这篇文章,以及怎么再用另一种笔风写你的那篇。我还能想什么哪”
“比如说想脱光我的衣服吧。有没有想过呢”
“什么”
膝盖上的掉到了地上,管仿惨叫一声,“偶像,这,这种话不能乱讲的”
“你又叫我偶像了。”魏先祀望了她一眼,管仿很激动地用脚把踢到座位底下,惊恐地打量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哪一个人面露异色。管仿害怕,心跳很快,心跳像是全能指标,可以代表一切。魏先祀头歪着看一切都是歪着的。
为什么那么紧张啊。魏先祀冷静地想。“干什么这么紧张,这话是我说的,又不是你说的,我只是问你而已。”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问。”管仿快哭出来了。“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啊”
“你真的没有想过吗跟xi,ng有关的念头从来没有过吗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如果不是那样是怎么样”
“我很纯洁的。”
管仿脸红通通的,心脏快要跳爆炸了。魏先祀感到她的身体在异常地颤抖,“我真的没有想过”
“那什么是喜欢我以为喜欢就是爱,爱某个人就是想和某个人发生xi,ng口关系的意思。”
魏先祀面不改色。管仿彻底不敢转头了,直视前方,想喝水,产生了喝水的欲望。“不啊,我的意思是”
“你有那么纯洁吗”魏先祀怀疑道。管仿咽了口口水,“我就是这么纯洁。”
第128章 孤注一掷。只是太痛苦
纯洁,这是一种品质。管仿觉得,我是有这种品质的,我很纯洁,我很纯洁,我很纯洁把这句话说上一百遍
纯洁就是纯洁嘛,我是真的很纯洁。管仿想着想着就哭了,这简直是弥天大谎。管仿哭了,又哭了,跑到厕所里哭了,我纯洁个屁呀我
魏先祀坐在那儿翻作业薄,看管仿给她写了点什么。每个问题都回答得比她有水准多了,要是老师仔细检查,肯定会发现作业不是她本人做的。
管仿去厕所干什么啊魏先祀想。不会是去呕吐吧纯洁的家伙听到关于xi,ng的东西,去吐了。不过魏先祀也怀疑,管仿在说谎。开玩笑的吧,长这么大纯洁到xi,ng幻想都没有,可不可能啊
管仿在厕所里吐了,她很悲惨地在口袋里掏纸巾擦眼泪鼻涕和嘴巴。吐完后,在洗手台前洗了个脸。管仿真没想到魏先祀会说这种话偶像啊偶像你在我心中是很纯洁的怎么可以那么说你你不能这样
水jian到了镜子上。坐在绿色塑料椅上的魏先祀把作业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是只剩下那两篇文章了,心情很好。这下子,只要老师不仔细看,暑假作业就可以蒙混过关了。而且就算被抓住,也可以推说,“老师,是管仿一定要帮我做作业”
哦,这个理由肯定不行啊。
管仿在厕所里干什么啊。难道在当保洁员吗魏先祀想象着管仿拿着拖把将一块一块黑乎乎的地面拖干净的样子。她好像挺适合干这个的。魏先祀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将作业薄合上,魏先祀回过头,恰好看到管仿从厕所里走出来了。
管仿慢慢地像腿脚不好,用了很久才走到。魏先祀说,“你去拖地了吗”
管仿答非所问,眼睛红红地看着她,“你那样说会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像的。我以为你很纯洁。”
“我什么时侯告诉你我很纯洁啦。”
管仿哽咽着说,“我以为你是。”
“那告诉你我其实不是,好了吧。”
“我觉得就像是心被人挖去了一样。”管仿十分真诚地哭了。“你不能这样啊”
魏先祀问,“我做错了吗”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魏先祀向窗外望了望,确定刚才天还是亮的。“管仿,你去厕所前天是亮的,你从厕所回来天就黑了,去了那么长时间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我心情不好。”
管仿按着胸口。魏先祀说,“你疼吗”
“是心,心啊”管仿十分痛苦地将从座位上拖出来,旋身重重地坐下,眼泪滴在上。魏先祀说,“我记得你的心在分野里好像是怎么了,烧焦了还是被挖走了。你到底有几颗心给人挖啊你是煤矿啊,怎么老有人来挖你”
“那是分野,跟现实不一样。在现实中我只有一个容易受伤的心脏。”管仿低着头压抑地说。魏先祀将手臂搁在她肩膀上,凑近她,“呦,你知道分野和现实的区别啊那你就应该知道想象和现实同样是有区别的。不管你想象我是什么样的,但我只有一个真实的样子火车还有多少时间开”
管仿哭着说,“好几个小时。”
“那这几个小时你想怎么样呢,继续哭下去”
“我难过,你不能不让我哭。”管仿紧抓着银色的扶手,趴在扶手上,发出了呜咽声。魏先祀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
这算是什么样的行为。
魏先祀想着。什么时候一切才可以变得清晰明确,再也不难言难诉。如果有一把刀,这事就该结束了。看着管仿低头露出来的脖子,魏先祀的思绪变得像在坐在飞驰的轿车上,看着路边的电线杆一个一个被甩在后面那种感觉。魏先祀伸出手指点着管仿的颈椎。这个地方,很硬。如果一刀下去,真的就没有什么事情很为难了。管仿猛然抬起头瞪着她。
经常喜欢说“如果怎么怎么样”,是因为没有其它选择,只能靠这么想来获得一点点安慰。用“如果”展开一个分野,魏先祀看着作业薄上面的那些问题,想笑的冲动忍不住。真的很想笑,这种问题,让她有种无从下笔的感想。魏先祀拉开拉链,抽出一本作业薄,看封面,是管仿的。她打开念了看到的第一道大题。
“假设你有一个分野模型但是没有足够的资源建造它,是选择修改模型还是收集更多的资源以完成这个模型”魏先祀用拇指指腹摸了一下光滑的纸页,“管仿,你的回答是收集更多资源而不是修改模型哦。为什么不是前者”
管仿一时没有回答。魏先祀说,“啊,后面你写了理由因为修改模型对你来说很麻烦”
“是很麻烦。一旦想到了什么我就决定那么做了,修改来修改去的结果就是结构会很松散。”
提起作业,管仿还是回答了。魏先祀就知道成绩优秀的人对于学业都有种差学生无法理解的感情。管仿上钩了,思考着这道题,嘴上说,“为什么突然说起作业了啊我们刚才不是在说”
“因为是有联系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翻着作业本,魏先祀抬起头来看了管仿一眼。管仿又吓一跳。这目光好像那种半夜里亮着的电源灯一样。
魏先祀用作业本打了管仿的头。管仿叫道,“干嘛打我”
“心情不好,懂吧。之前还喊我偶像呢一下子就说我破坏了我在你心中的形像。拜托用脑子想想吧,我没有因为你把我想象成和我不同的形像生气你已经很运气了呢。”
把作业本卷成筒打人挺顺手的。魏先祀这么干了,用本子将管仿打了好几下。
“为什么打我啊本子是用来写的又不是打人的”管仿捂住头,魏先祀说,“因为我心情不好啊。你说我坏话我心情怎么会好”
管仿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脸被关在可乐瓶中的苍蝇那样苦闷的脸色,将本子从魏先祀手中夺过来,塞进里,“唰啦”拉上拉链。“你说那样的话是你不好嘛”
“要较真是吧管仿要较真我们就实话实说好了。要不是我说了实话你哪来这么大反应啊”
管仿难过地皱起了脸。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啊,要是真的纯洁到连xi,ng都不能提,我现在就去卧轨。”
管仿的脸变得像在露天里放了两个月的柚子皮。
“说话啊我说得不对吗不对那你说实际上是怎么样。”
管仿像是碰到了狗的兔子,想转身撒腿就跑。但是作为人她的心理活动比兔子要复杂多少倍管仿想逃避魏先祀的目光扭开了头。魏先祀也往左边看去,“是你一直在占我便宜来着。在分野里你还强吻我。”
“那分野里的事是不能算数的”管仿转过了蛇果的一样的红脸。唉,你们晓得,苹果红得剔透,红得水灵,那蛇果可是红得趋向于紫啊管仿的脸色是红得很不正常的。“我没有没有想过关于那个那个的事”
“得了吧。”魏先祀很失望。“那我靠在你肩膀上时你有必要三番两次朝我胸口衣服里面看吗”
管仿悲愤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乱说你穿着那么厚的外套,又不是夏天,我能看到什么啊”
魏先祀也不客气了,气鼓鼓地看着管仿,决定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反正已经说了那就干脆说得透彻一点吧,“我是说之前在分野里”
“啊”管仿回忆着,“分野里你枕我肩膀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太狡猾了,你还抵赖”
“我没有抵赖真的没有这回事”管仿急了,大声地说道。声音太响了,以致于她俩前后左右的人都往这儿看,管仿发现那么多人看不好意思了,将外套帽子一戴,拉链拉到最上面
“没有的事。”管仿压低声音又气又急。“我没有偷看你”
“那问最后一个问题吧。你不说就算了。”魏先祀平静地看着地下。带花的地砖面,明显是不太先进的东西。魏先祀也想问这个问题,很久很久了。不确定,她很想确定,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你爱我吗”
不管被爱是艰难还是幸福。魏先祀没有看管仿,宁可看着地面。些微的污迹。耳边是人来来往往的声音,大厅里广播报车次的声音。如果我说心痛,恐怕谁都不相信,包括我自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谎言。如果我也能解脱,我会不会选择那样。她看着不透明的地面,看到的却是另一个脸孔上残忍的笑容。
“你爱我吗”
孤注一掷。只是太痛苦。
第129章 我会永远像处在死亡的夹缝里一样体验这种残酷的被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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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嫁与春风,身与蝶同。见伊心喜,如花映水。
管仿跑出来抓住了魏先祀的手,气喘吁吁,急不可待地要开口。魏先祀一回头,她就放开了手,变得无ji,ng打采了。魏先祀说,“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你不能一个人啊。火车站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有好多小偷。”
管仿要说话很困难,喉咙里跟堵了鱼骨头一样。但她还是得说。不说就更难过,自己痛恨自己。她绕到魏先祀面前愁绪万端地说,“你不能一个人乱跑啊”
“谁说我乱跑了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会而已。再说了小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身上一分钱都没带。”
魏先祀喘了口气,看到了白雾从口中飘出来。她推开管仿,“你比小偷更危险。”
“我”管仿哭了,“怎么会是我除了小偷还可能有色狼,你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很危险”
“色狼就不用提了吧。”
魏先祀指着她,“你就是。”
“我不是色狼,我才不是色狼,我不是那种人,我说我爱你不是那种意思。为什么我说爱你就一定要想到xi,ng方面去,难道我不可以只是单纯地喜欢着你而没有那么肮脏的企图吗”
“我没有说肮脏。”魏先祀问管仿,“是你说的吧我没有说xi,ng就是肮脏的那请问你联想到了什么”
“还能联想到什么啊”
管仿简直想躺地上大哭起来。想当一个厕所里的水箱,只要按一下就可以大量地排水,哗啦啦啦啦啦,那多爽啊管仿想作为人不能肆意大哭这真是太悲哀。
“站在外面很冷的。”管仿只能这么说。“冬天的室外一点也让人不会喜欢大自然对不起,刚才在里面我太冲动了。可是我”
“别可是了。”魏先祀说,“我说了我心里也很乱,你就不能走开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有危险。”
管仿半天,说出三个字来。火车站是个危险的地方,鱼龙混杂,单是想着魏先祀一个人站在侯车室外的广场上管仿就害怕。“我们进去吧,我好害怕”
管仿胆怯地说着。魏先祀回答,“怕你一个人进去呗。”
“我是怕你出个什么意外。”管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很多,从漆黑的天色想到暗中的猛兽以及怪异的,让人想发抖的东西。“这儿是我家乡我有什么好怕的”
“哎啊,对哦,你很有地头蛇的优越感吧。”魏先祀双手cha在口袋里,其实并不觉得怎么样冷。干燥的冷是可以接受的东西,冬夜,除了雨水绵绵外,一切都是干净爽快的。看着稀稀落落跟秃子头上毛一样的星空,魏先祀还是没能如愿地静下心来。看,管仿就在面前像块道路障碍一样竖着,这心怎么能不乱
地头蛇管仿,切,有什么好自豪的。魏先祀撇嘴。
“你站在这儿,就像一个没有任何保护的猎物,在黑暗中,有许多伺机而动的猎手。我越想越害怕哪。”管仿垂泪道。魏先祀说,“什么跟什么呀你怎么跟个闹钟一样安静不下来,不是叫你别说话了吗我需要安静一下,好,你在这儿,至少可以做到闭嘴吧真讨厌,赶都赶不走。”
老是被人说讨厌管仿都习惯了。管仿小声说,“那我就在这儿了啊。我们我们待会儿还要赶火车呢。你还记得我们要回校吗”
“这个时候提回校,你怎么想的啊。”魏先祀不乐地看着管仿,“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女生的心思都是细腻的,比冻上的猪油还要细腻。就逻辑思维能力来说女xi,ng比男xi,ng弱,所以我们说“头发长见识短”。谈恋爱固然有时候得天时地利人和,全副武装,用尽智谋,比见识,比眼光,比心计,就像打世界大战那样隆重。但是最简单的恋爱是什么都不用的
恋爱,什么恋爱啊。有人喜欢自己真是麻烦,特别是管仿这种,看了心烦,不知道要烦到什么时候去的。魏先祀想用冷冻枪对着自己的心脏来上一枪,干脆冻起来算了。
管仿终于安安静静地站着不说话了。魏先祀想,不让她说话,但是她心里肯定在自己跟自己进行着漫长的,罗嗦的,许多自相矛盾的对话
管仿确实就是在这么做。
她凝视着夜空,觉得星星半点都不好看。当你喜欢上某人,觉得没有什么比她更漂亮。管仿很放心地嘲笑自己,真是个白痴呀,真是什么都不是呀,做什么恋爱的梦。没想到恋爱这种词用在自己身上也挺好的。感觉挺好的。很美妙。没有任何实质xi,ng的接触光是这两个字就够管仿幻想上一整天了。管仿是会站在阳台上看着虚无的阳光自己对自己说话的那种人
嫁与春风,身与蝶同。见伊心喜,如花映水。
管仿觉得有点冷了。但是冷是没关系的,重点是只要魏先祀不冷就没问题。管仿想搭话,但是居然想不到怎么讲了。她在记忆里搜刮着,想出一句,“那个,魏先祀,你头不晕啦”
“不是叫你别讲话的吗”
“我们的火车大概快来了吧。”管仿很高兴得到了回应,而不是沉默。“我想,好像可以坐到火车上面去了呢。今天晚上回到宿舍,明天就可以去学校”
“你就那么喜欢回学校吗也罢,成绩好的学生对于能给自己带来荣誉和自信心的地方当然有着深切的依赖感。”
魏先祀不太舒服地扭过头。管仿老觉得她做什么都动作都很自然,都很漂亮,情人眼里出西施,根本没有什么分辨能力。管仿时常回忆魏先祀的各种样子,并且加以印象深化,就更喜欢她了。喜欢到想说脏话,比如“妈的,她怎么就那么吸引我我应该喜欢她吗这会不会不合适”
说不定有一天某些事会证明这确实是不合适的。不过,现在,当下管仿想,无论如何,喜欢魏先祀,这种强烈的想法像先天xi,ng痴呆一样超级难治愈啊
“不是九点的火车吗”魏先祀把头扭了回来不太情愿地看着管仿,就好像如果有选择她一定会看向别的东西一样。管仿幽幽地望着自己的鞋子。她也开始望地了。“嗯,是呢,九点的,火车现在大概八点半了呢我们可以,进去了”
“没那么快吧”魏先祀觉得才过了一小会儿。“八点半时针走得有那么快吗”
“经我估算,八点半是差不多啦。”
经魏先祀估算怎么也不会那么晚,她说,“我觉得才七点多”
“那我们可以去大厅里看看时间”管仿灵巧地抓住了这句话的机会让魏先祀进火车站。两个人站在这儿够久了,她认为,再站会儿火车就该抛下她们直奔远方了。
管仿期待地看着魏先祀,“我们进去吧”
魏先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走进了大厅门里。管仿一想嗯那是什么眼神嗯什么,什么意思
第131章 她能扛一整桶水上十楼呢
要是有人用哀怨的眼光望着你,那她一定带着某种负面情绪,而非很快乐,很高兴我是说人,狗除外。你看,像沙皮松狮这种天生就愁眉苦脸的狗,它只是由于天生长得那挫样儿才显得很难过的。
事实证明管仿对时间的估计相当准确,要不是这个时间进去,两人真的就赶不上火车了。管仿看到电子屏上的显示非常高兴地喊,“啊,那不是我们的火车吗”
好像她把这趟列车全包下来了一样。电子屏上的字是由一个个亮着的小灯组成的。管仿把票拿出来,认真地握在手里。这是我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将要乘坐的火车。脑中时刻营造着“和她在一起”的意境,管仿一边嘲笑自己水中捞月一般一边像猴子般就对那个月亮着迷
检票口前排起了很长的队伍,排在队伍中间的管仿好奇地左看右看。魏先祀说,“你在找什么”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看什么而已。”管仿抓着肩带摇了摇手臂,傻笑着。魏先祀转过头去。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道啊,我只是被内心的欲望鼓动着,却又羞于说一些真实的话而已。啊啊,请不要怀疑是xi,ng方面的事情,那跟xi,ng没有关系我喜欢着你这个人,太喜欢了。然而我知道这是无望的,所以时常像身处冰天雪地之中。尽管那样我也不想放弃可以看着的你的机会,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管仿在排队等检票时的内心哭诉魏先祀不可能知道。管仿也只是低头不时小幅度地跺两下脚而已。这种,难以发泄的郁闷,像被埋在土地里想生长的种子一般的冲动,却什么都无法传递到她那儿去呀
将两张票递给检票员,穿着制服的人把票的一半撕了下来塞回给管仿。和人流一起向站台走过去,中间还要经过一道连廊。这可谓是一条漫漫长路,管仿背着的肩膀有点疼。不过管仿相当惬意魏先祀在她身边她大多数时间就保持着这种高昂的情绪,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一些rou麻的情话,然后装作自己已经对魏先祀说过了,一个劲儿地兴奋
走到站台上,管仿找到了她要乘坐的火车,g8726。夜晚的站台上能看到故乡的星星,管仿还真是一想到要回校就其实不高兴。事实上管仿既不喜欢东郊,更不喜欢广闻。
管仿和魏先祀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她将放在头顶的行李间上,喘了一口气。
“谢谢你。”
魏先祀看着窗户上自己的脸说。管仿手还放在上呢,“啊”
“谢谢你这一路上都帮我背提行李,都很重呢。”
“这有什么好谢的”
管仿毫无疑义地坐下慨当以慷地一挥手,“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这是我应尽的责任那么重的东西你拿都拿不动,怎么能让你来拿呢”
魏先祀转过头来说,“拿得动啊。要是我拿不动,那怎么搬到宿舍去来的”
管仿很吃惊地说,“不是你爸妈帮你拿吗”
“有这种事吗”魏先祀说,“你记xi,ng不好吧。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爸妈帮我拎东西了”
“啊你们城里人小孩不是都让爸妈拎包拎行李的吗”管仿感到很不可思议。她往上望了一眼,从架子缝中看到的底部,她说,“那个很重的你背不动呢。”
“是很重,所以才要你帮我背呀。呵呵,我是不是很坏。”
魏先祀趴在小桌子上,将头低埋在臂弯里,微笑着。管仿愣了半天说,“没,没有啊”
“虽然我也背得动,可是背一路肩膀会很疼,手也很酸,所以就请你代劳了。老实说,你发现了吧,这是在利用你”
“绝对没有没有的事儿”管仿打断她的话忙也趴在桌上歪着头看她,不过只能看到耳朵,“你不用这么想我一点都没那么想过”
魏先祀说这话并不是在反思自己的行为。她想我说这话是为了什么呢抬起头看着管仿那副坚决的,生怕被误会,一点不敢越雷池的样子,魏先祀很想突然而然地抱她一下,亲她一下。
这是恋爱吗堪叹,时机不对啊。有一种东西叫缘份,可这是恶姻缘。
在火车上太无聊了。魏先祀和管仿对面还坐了一对抱着小孩的夫妻,她俩就盯着那个被抱在母亲怀里的小孩儿猛瞧。是个男孩子,大概两三岁了。小孩子分惹人喜爱的和惹人讨厌的,这个就很乖很灵巧,看着她们眼珠转来转去,不出声地咧开嘴笑,挥舞着团子一样rou嘟嘟的手。管仿想,要是天下小孩子都这么可爱,就好了,有些小孩子作起来简直是要人命。
魏先祀对着小男孩抓抓手,小男孩还在笑。她看了管仿一眼,深吸一口气,不说话。
管仿发现自己被看了一眼有点激动地问魏先祀,“嗯什么事”
“没事儿,就看看你不行啊。”
“哦”管仿知趣地也学那个小孩子笑起来,魏先祀说,“唉,你笑得太丑了,你再笑那小男孩就要哭了。”
管仿这次居然没有妄自菲薄地惭愧,而是说,“没,我只是很普通的笑而已,不会把他吓哭的。”
两人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管仿想说的是很多,但推敲着觉得哪一句都不合适。魏先祀的心事则未明,她看着窗外,似乎很寂寞地盯着影子看不过心底知道那根本不是寂寞
和行李都放在上层架子上。魏先祀问管仿,“问你一个问题,要老实回答哦。”
“啥啥问题”管仿一脸雀跃,“我都很诚实的你问什么我都老实回答”
“无论你在谁在一起都会帮对方拿重物吗”魏先祀看管仿,“会这样做吗”
“啊”管仿略有犹豫,“这个如果对方力气比我大就让他自己拿吧是个男生的话我为什么要帮他提东西”
“前提是,你和一个女生一起出去。比如,王营新啊,岳诵啊同学。”魏先祀说,“说了是女生啊”
管仿将岳诵给忽略掉了,听到王营新的名字就说,“王营新力气很大的,她能扛一整桶水上十楼呢这种人就让她自己拿东西吧”
第132章 至于意义是什么,我不愿意细想
管仿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成绩比我还好这人真是可恨啊魏先祀觉得管仿在避重就轻,进一步问,“如果是力气很小,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女生呢”
“呃”管仿苦苦思索。这真是一个有难度的问题。管仿的眼睛都变八字形的了,绞尽脑汁地想。魏先祀说,“有那么难回答吗”
“是啊,好难回答”管仿很凄凉地看着魏先祀,“因为我不知道你想听哪种答案啊”
“我想听真话说真话你不要揣磨我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啊干嘛那么狡猾”
魏先祀揪住管仿的耳朵大声说。对面那对夫妇很惊奇于她的行为。魏先祀对小男孩笑了笑继续在管仿耳边叫,“我要听真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