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杆者,透明人,装械人注29,三种有着天生缺陷的生物。
揭杆者因为叛逆的思想而被通缉,攻击。透明人为获得颜色往往铤而走险,但和揭杆者不同的是,因为身体透明所以这类家伙很难被抓住,官方对其态度是睁只眼闭只眼。装械人很少有装械人有逃跑意识,同时,即便出现了“我要努力避免被杀死的结局”的想法,装械人自身能力,却局限着她们找到生路。
需要解释一下一般说装械人是默认“失败的装械人”,而成功的装械人,我们就赋予他们“人”的身份。
颜姬敏扳着手指头,食指,中指,无名指。“揭杆者,透明人,装械人。好像只有这三种类型懂得隐藏对自身的必要xi,ng吧不过呢,正常人有些就是不喜欢露锋芒。你是这种人吗”
“我”魏先祀看着手臂,感到慌乱。“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的水准在她之上,我很欣赏你。跟我一起合作吧”颜姬敏指着台上的演讲者季亘,“如果你不是揭杆者,不是透明人,也不是装械人的话,就是个正常的人”
“是啊,我是正常人。”魏先祀用力地点头,承认这点。颜姬敏安抚地拍着魏先祀的肩膀,说,“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杀揭杆者”
“不想”魏先祀说,“我不会杀人。”
“唉,这世界上既有能力,又有思想,堪与我并肩作战的人太少了。算了,既然你不想我就不勉强你。”颜姬敏很干脆地离开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过她离开前说,“看上面,有人在偷窥,那不是你楼长吗”
魏先祀抬起头,看到了管仿。管仿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办,然后马上打手势,意思是“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嗯我就是随便遛遛”
演讲时间比较长,所以中间有段休息时间。魏先祀背着包走出来,看到管仿已经从礼堂顶上爬下来在门口等着了。管仿一见魏先祀就说,“呃,呃,我”
“如果你想听演讲的话就自己进去听吧。趴在礼堂上面不累吗这样做有什么含义吗”
“不是,我的本意是我不想听演讲啊。”
魏先祀说,“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坐在礼堂里看你要看的东西呢”
“我的心情很复杂。”管仿哀求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感到害怕,担心,激动。我,我控制不住自己。魏先祀,我在礼堂里作演讲的东郊交流团的人以前是我的同学。”
管仿看起来很担心地抓着衣角往下扯。魏先祀一听此言,不禁面露难色对她说,“管仿,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一段是写管仿和魏先祀在演讲结束后回到寝室里,管仿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很惊惧地呆在房中,并且不想让魏先祀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魏先祀无奈出门了,在门外碰到了王营新,然后不一会儿,所有人都拥在了管仿房间门口。最后岳诵撞门进去,被大家看到了的管仿,感到很丢脸地想哭
沉默地抱着抱枕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管仿蹲在地上,捂着脸不停地小声地哭。管仿咬着手臂,惊惧且痛恨。不管是痛恨自己,还是痛恨别人,发泄的工具都只能是自己。咬着手臂惶恐得想要拿菜刀往手上砍。如果我的体内流不出血来那么砍杀了自己又没有关系,只是形式而已。别人会指着自己说,看,看,就是那个家伙,无事生非,想引起注意,想让别人看向她那边,所以拿着刀,在鼻尖上抹印泥,活脱脱一个小丑。那样的管仿怎么办,还有什么可说的。越想越可怕的管仿咬着手臂牙齿在颤抖
“为什么她们会是你的同学你在东郊学府读过书吗”
魏先祀将目光拉回到管仿身上开口说道。管仿跟疯了一样呜呜呜地哭。
斜视过来。眼神如此恐慌。
“为什么这么看我”魏先祀真想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但是管仿看上去,神经病发作得很厉害。“我需不需要打电话叫急救车过来楼长,你没事吗”
“我我我说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管仿松口捂住一圈齿印的部位,哆哆嗦嗦地对魏先祀说。
“为什么要我出去是你叫我来的。”
魏先祀看着抱枕。这是管仿的房间,这是管仿的抱枕。而窗外的景色,这么说来也是归管仿的。
“演讲中途休息时,你说了句让我想不通的话。你说东郊交流团那几个学生以前是你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演讲结束后让我来你房间里。所以我来了,可是你又不说。”
管仿哑着嗓子,“对不起,不是我不说,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情绪。我很害怕,你让我独自呆一会儿行吗。”
魏先祀看着打开的窗户。“屋里没人你会跳楼吗”
“我我想跳我我我我”管仿的眼睛肿成了杨梅一般,紫红色的像杨梅那样饱满触目惊心“我想痛哭,真的想疯掉一样痛哭一场”
“那你就哭吧。”
管仿的身体很像什么呢,很像老式洗衣机筒在脱水时拼命快速颤动的样子。管仿用脚,踩在地上,然后,用全身肌rou配合抖啊抖。看到那种样子,魏先祀忍不住觉得,不是地震了,而是说不定管仿再这么抖下去,地球会被她给带坏,跟着一起大抖特抖。
“我不能在你面前哭。这太丢人了。我很崇拜你,我不能让你看到我丑陋的样子。不行。我要一个人充满控诉地哭。”
“那是怎么一种怎样的哭呢你的意思是什么”魏先祀说,“何况,你不需要觉得丢人。因为你以前做事说话的时候好像从不考虑这个,现在怎么这么看重了。”
“时时时机不同。你不要再挖苦我了。谢谢你,就给我一个疯狂的机会。我说,一会儿就好。”
被吓大的和天不怕地不怕的。管仿想属于后者,但是明明属于前者
“管仿,你是不是在耍我”
“嘿,嘿嘿,不要误会我。我真的只是需要镇定一下。”
管仿伸出一只ji爪手。她蹲在门边拧着把手,打开门,“请先出去吧”
魏先祀想不好要不要说,“你想要拥抱吗你是不是感觉很难过我抱你一下你会不会镇定下来”
管仿的眼泪啪嗒啪嗒下来了,但是她负隅顽抗地说,“请出去一下,一下就好”
无奈,魏先祀把抱枕摆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走了出去。门缓缓地关上了。能把门关得这么慢,觉得似乎管仿是用心在关这个门的啊。
门外像是另一个世界。回到宿舍的同学们打水的打水,打饭的打饭,在楼道里上上下下。虽然有点乱,但是很平凡。不像屋里发疯的那个。一个手上包着纱布的王营新走过,嘴里念叨着,“854516664,854516664把我死我你露露露死”
王营新走到尽头一看不对,“啊呀,走错层了”再走回来就看到魏先祀不太自然地站在门口。“哎,你在乘凉啊”
“这不是我的房间,是管仿的。”魏先祀看着天说。王营新说,“那你站在她门口干嘛”
“她她情绪不太好。”
王营新惊叫起来,“糟了,刚才那个号码是多少来着”
“854516664,是这个吗”魏先祀给记住了。王营新ji啄米式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你在说。”
王营新说,“哦哦哎,管仿在里面干什么”
从里面传来嘎支嘎支的声音。窗帘是拉上的。王营新要敲门被魏先祀拉住了手,“不要,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不知道,管仿一个人呆着可能出事的。”王营新举着受伤的手说,“我前两天见识了。心情不好更不能让她一个人啊。”
一个正常的没受伤的岳诵经过。“你们两在这干什么呢”
“管仿心情不好,在房间里镇定情绪。”
“什么”岳诵要直接推门进去被两人拉住,“别这么贸然啊”
一个抱着床单的卢松霓看到她们三人围在管仿门口。“你们干什么呢”
“楼长心情不好。”
于是变成了四个人围在门旁。很快这一幕又被一个提着水壶的姜流和一个提着饭筒的华银看到了管仿的门口弹丸之地就这样拥挤不堪了。所有人都倾听着门里让人起ji皮疙瘩的嘎嘎声。“怎么了啊”
大家决定关心一下平时挺关心大伙儿的楼长一下。岳诵推开门“啪”地门撞在了墙上
众人只见管仿像般一只蹲在地上埋着个头不知道具体干什么。
“楼长,便秘了吗,要不要来一个开塞露”
充满关怀的话传到管仿耳朵里。管仿抬起头脸彻底扭曲了。然后王营新很有经验地说,“这嘴巴歪掉了,一定是咧嘴太久了。”
管仿一直咬着手臂,所以手上流了点血,沾到了脸上。大家都像援助灾区般同情地看着她。好像她的家产刚被大水冲走一样。一共有几双眼睛呢好多,像昆虫复眼一般。管仿个人的心情,都明明白白地被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管仿一直很清晰地记得这幕。因为丢人丢大发了,所以没能忘掉。太丢脸了啊,那么哭哭啼啼的,脸上挂满了眼泪鼻涕。被魏先祀看到了觉得这一点很心痛的管仿又将头埋了下去。
“你们不要看热闹。”
管仿低着头喊,“走开啊”
太可怕了,被广而告之,没有隐私权了管仿张着嘴,下颚骨疼得厉害
注29:本文里的“装械人”是这样一种人从出生起就被灌输某种意念,目的的人。比如,灌输“杀人”意念的小孩,长大后就是只懂得杀人的装械人。灌输“善良”意念的小孩,长大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任何坏事,心地绝对善良的装械人。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培养成成功的装械人,有些装械人会抗拒洗脑过程,自己逃跑。这一类逃跑的装械人往往会隐藏自已的身份,假装是正常人。装械人,透明人,和揭杆者,是文中三种“不正常”的人。
第50章 究竟是何心理创伤
暴发了想说什么想说什么一定要说什么说吧说说啊
“疯狂的时刻到了上吧不要犹豫地球即将毁灭”
所有人歪着脖子注视管仿。管仿来ji,ng神了站起来喊着
“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吗拯救地球啊处在最危机的关头,除了人类,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力挽狂澜呢期待超人期待救世主只能靠我们,每个人火山爆发在即,洪水巨浪袭来,就连久远前死去的恐龙的灵魂都不安定地在地底嚎叫啊你们不能对生存的地方有一点感情吗毕竟都是在地球上生长起来,没人是乔迁新居的外球人吧”
以上台词是管仿情急之下抽风说的
在脖子的连接下,头和肩膀组成一个近似的直角王营新说,“楼长,你晚饭吃什么啊”
“好可怜,一定是疯掉了。”
不知道是谁的。然后谁动了一下,王营新被挤得贴在门框边,手臂一阵疼痛,“呜让开让开,我的手”
“您的玉手怎么了”
“出,出了点意外。”王营新宝贝地捂着手唯恐再被撞一下。“哎哎,楼长”
管仿然后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嗯我刚才说了什么”
“管半仙,地球即将毁灭吗”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她。管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我想暂时不会吧。”
管仿头上淌下来的冷汗像是一条条小壁虎。魏先祀疑惑地看着她,管仿报以哀痛的眼神。
“你们不要管我啊”
管仿害羞地抱头跳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在里面。“走吧走吧”
“切,发什么疯”
岳诵朝管仿扔了一个水壶盖子。管仿在被子里喊道,“啊”
接着大家发现这个报仇方法不错。对于管仿都有着一腔衷情要诉的同学用手头上有的东西砸向被子人管仿。她在棉被的防御下还是叫着,“啊疼”
后来,看热闹的人散去了。天渐渐暗下来,暗到完全黑的时候管仿才从被窝里不安地探出头,像冬眠刚醒无法信任春天的到来。王营新坐在她的书桌前,看着她的书。“咦,你睡醒了吗楼长”
王营新拿起一本本子翻开到有纸条夹的一页,“课堂笔记做得比我还认真啊,楼长”
管仿朝四周望了望。安静的房间,只有王营新。她们都走了。大衣柜关着,窗门关着,抽屉也都完美地关着。房间里安静,美好。“别这么沉默啊,楼长,我想”
王营新还没说完管仿就扑到王营新身上将她从椅子上掀了下来。“我的天啊别这样,太热情了”
“拜托了,你真是好人”管仿哭泣着说。王营新被管仿压在身下,“别,别拜托了,你先从我身上走开,我的手啊,又撞了”
管仿抱着王营新哭,“你,你能留在这儿陪我,我感到很庆幸如果不是你而是魏先祀,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所以谢谢你”
管仿用力地抱着王营新哇哇大哭,王营新悲惨地举着手,“不,不客气。说了你不要这么热情,我无以为报啊。”
眼泪就是水的一种。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魏先祀你就这么开心呢”伤口一定又出血了王营新说,“那我在你心里比魏先祀重要对吧”
“不是的。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管仿沉痛地哭着。“我喜欢你,王营新,因为你是个好人,每次在我伤心的时候你的脸对我来说就像止痛剂一样有用。但是,我不能在魏先祀面前那么失态她是我的偶像。有她在我就不能太放肆”
“对,我也认为我是个好人。”王营新摸着管仿的头发,“乖,别抱着我了,好人要是这只手残废了全得怪你。”
“听听我痛苦的心声吧”管仿且号且啕。哭呀,只有哭才能发泄,难过得想死的时候不需要再逼着我笑吧
“明白,明白,先放手再说,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讲,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楼长,你的手能动吧”
管仿两手捂住脸,呜呜呜呜呜呜地哭。
“我为什么感到这么痛苦”
“那得问你了。怎么回事儿啊”王营新扶着椅子站起来,“不要这么悲观。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吗”
管仿的哭着说,“她们欺负我。”
王营新关切地问,“谁呀”
“我以前的同学。”管仿抱着被子,将头深深地埋在里面,“被欺负的那种感觉,很想吐。”
“你以前的同学是谁”王营新手搭在椅背上,朝着大衣柜竖起大拇指。管仿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只有一个脖子。“我以前的同学你今天去看演讲了吗台上讲话的那个就是。”
“季亘”王营新叫起来,“是那个今天一直在发言的”
“不,不是,她我不太认识。是衣孝感。”管仿强忍着哭的冲动抬起头。喉咙仿佛被撕了一个口子。“你看得看不出她有暴力倾向”
王营新说,“哦,衣孝感,好像是坐在右数第二个的。你怎么会和她是同学呢”
“因为我以前在东郊念过书。”
王营新跳到床上摇着管仿,管仿哇地一声大哭进来王营新兴奋地追问道,“哦呦,你是说真的吗你怎么会在东郊学府读过书呢耍我呢吧”
“你想去东郊上学吗”管仿泪眼看王营新。王营新轻巧地拍着手,“当然啦去好的学校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楼长你认为不是这样的吗”
“不要叫我楼长,我很傻,我很可笑,楼长算什么东西啊。”管仿转身一头往墙上撞去。“砰”王营新说,“你好像走错方向了”
“不,我本来就要撞墙。我只是很后悔,自从我进广闻之后一切都变了。我变得很讨人厌是吧”
说到这个王营新非常苟同。“是呀是呀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你这个楼长当得大家都很恨你”
“恨我吧我只是想要有个能依靠的东西而已”管仿追悔莫及地扯着头发,“啪啦”“啪啦”头发被一小缕一小缕地扯下来。王营新大为震惊,“啊你要削发明志吗”
“拜托了,原谅我”管仿再次转过身爬下床跪在王营新面前,“我我好心痛。可以原谅我吗我经历过的事情很悲惨,所以我变成这样。我应该对我的任何行为负责任对吗对吗”
“不要老是说,对吗或者是吗,你这样是对自己的话没有信心的体现,我会很容易怀疑你说的是假话的。”王营新不悦地弹手指甲。管仿声泪俱下,“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都这样了我还有必要装什么吗”
“也不要老是伤心啊,哭泣啊,痛苦啊,沉痛啊,哀伤啊。”王营新指导员给予管仿同学了一个建议,“你要是觉得太难受了我教你,捧本笑话书马上就开心起来了”
王营新打开书柜,“哪本是笑话书呀”
“我从来没买过那种书。”
管仿仍然不停地流着泪。王营新一拍书柜门发出重重的“砰”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我也手疼,可你看我哭了吗我这不是一直在笑吗你看你看”
管仿抽动着鼻子,“你笑得又不好看。”
“那不管,至少比哭好看。”王营新发自肺腑地,真诚地,以心换心,推心置腹地对管仿说,“不要哭了”
管仿用力憋了一口气,憋得脸由红变紫红。“呼”,吐气。“好吧,我听你的。哭实际上就像跑长跑一样,时刻都让你觉得撑不下去了不是山穷水尽,大限将至,我何必要哭呢”
“言重了言重了。哎呦,我忘了你还跪着。别跪啊你这是很不好的习惯”
王营新严肃地告诉管仿,跪是一种陋习,会伤害人的尊严。“跪是什么就算真的犯了大错,也无需用这种方法来道歉。何况事情哪有那么严重你坐着跟我说话就可以啦所以管爱卿平身吧”
“哦,这样啊,谢谢你。王营新,你果然是个好人。”
管仿垂着头站起来。管仿捂着嘴说,“我心里啊像个蚁巢,惨”
王营新又偷偷地对着给大衣柜发信号。“来,坐下说。那个叫什么衣孝感。那是你同学”
“被同学欺负的我多么可怜。我毫无尊严。那时候的我就是一个,一个仿佛天天在垃圾堆里过夜的人,呵啊,哈。”管仿确实在笑了。王营新摸了摸她的脸,“别这样子。嗯,垃圾堆里你也睡得着”
“这只是一个比喻。太糟践人了。”管仿狠狠地靠在墙上,石灰掉了一些下来。王营新很感兴趣地问,“你怎么会去东郊读书呢你有那么多钱吗”
“你也知道我家很穷啊,我付不起那个学费”
“停停停。”王营新不满地挥着拳头,“喂,到我这儿来叫穷,你太不自量力了。你有我家穷吗我爸妈一入学就跟我说赶紧毕业好赚钱了呢我连学校的炒面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我都没吃过啊太贵了”
管仿不能沉默。“我觉得炒面挺好吃的。”
王营新也想哭。眼睛一红,“是吗将来赚钱了我要回学校来吃炒面。”
“嗯,你志向高远”管仿听了吸吸鼻子说,“想当年我去东郊考试,是骑自行车去的。”管仿突然一笑,“其实还挺开心的。我到了首都发现大城市真漂亮。王营新你去过首都吗”
“我赚了钱会去首都的。”王营新只好这么回答。管仿说,“没去过吗好玩,那儿的店都很好玩。晚上灯火通明,一片明亮。我去考试没有带够生活费,东郊的老师好心,带我去大饭店吃饭”
管仿痴痴地望着窗帘。布上的绿色蘑菇长着长长的柄。王营新向往地问,“那你考进了”
“我是光明正大考进去的。我成绩又不差。”管仿又要抹眼泪了,“但我家穷就被人欺负。我恨她们”
管仿对着王营新说,“我不用付学费就可以在东郊念书你羡慕吗”
“什么不用学费”王营新无比大惊小怪地“啊”地一声“真的吗有这种好事吗”
王营新爬到凳子上蹲着,啪啪拍手,不停地搓着,嘴巴抿几抿几,眼睛里s,he出像探照灯般强劲的光,“哎呀,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机会呢你怎么免费读的我,我可梦想这个了我不知道东郊有这种免学费名额啊哎说说说说”
“我要是没有去参加考试,就不会遇到衣孝感。王营新,被同学欺负的感觉很难过的”
想起了一点点往事就像掉进一个破洞里,身体被锯齿擦刮着。管仿使劲捏着眼皮。王营新站起来,“哼哈哈”大笑了两声,激动得腿都麻了,她蹲下身说,“你真是笨被同学欺负有什么,你忍忍不就过去了,你知道东郊毕业生平均年薪有多少吗,你算算这笔帐,别人再怎么排挤你都是一时,但学来的东西永远是你的,受用一世啊广闻毕业生的前途怎么可能比得上全国名校”
“什么前途,我已经心如死灰。”管仿孤苦无依地说了一句。王营新顿时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个饿虎扑狼抓住她,“这都是什么想法啊我说你真的在东郊读过书”
王营新难以置信地看着管仿。管仿颤抖地摇头,“我以前很胆小我和东郊格格不入。那些学生都很傲气,混在他们之中,我像被踩着脖子的ji,他们都是鹤啊,你说我”
“哎呀,真是窝囊”王营新抓抓脖子,“我看你这样子,我也想嘲笑你了。你知道吗人被欺负很多时候原因都出在自己身上你要是态度正常一点别人不见得会把你怎么样”
“是吗,天生有暴力倾向的人就是要靠欺负别人获得快感的吧。”管仿轻轻地拉扯着王营新的领口,“放开我,我不要被人用这个姿势抓着,很难受”
王营新抹着开心的眼泪爬下床。“那种考试明年还有吗我想试试”
管仿僵硬地说,“不知道。你干嘛不去问交流团的人呢”
“对哦,她们是东郊的学生,应该清楚这个。”王营新拍着管仿的肩膀,“那你怎么会到广闻来”
“我实在受不了那种每天都活在屈辱里的感觉,就退学了。我还想读书,就进了广闻”管仿低垂着头。“可怕的回忆。”
“活生生浪费大好机会,唉,真是的。”王营新头脑里勾勒出了东郊学府美妙的形像。从宣传照上看东郊的校舍壮观美丽,现实,王营新想,一定比平面的照面更好“现在还想哭吗”
“谁也无法拯救我。我就是个垃圾。我没有意义和价值。”
王营新看着管仿自暴自弃的样子说,“怪可怜的”
“呜呜,你可以抱我一下吗”管仿伸出手,王营新说,“唉,又好气又好笑,我拿你没办法。好吧。”
管仿抱着王营新的腰,感受着人的温暖。“好温馨啊。”管仿轻声地模糊地说,“我喜欢这种感觉好了。”
管仿放开手,王营新像吃完东西一样舔舔嘴唇,转身退后将桌上的本子合拢放回架子上。管仿感觉怀抱里还留有淡淡的体温。视线模糊了。“王营新,能再抱我一下吗”
“好吧,你就像我家那条狗一样,老喜欢人抱。”
管仿揽着王营新脖子向往地闭上了眼睛。天上好像掉下了很多彩色的卡片,像节日祝贺一样写着“在这个欢乐的日子里”“就算天各一方,友谊地久天长”“人生的漫漫长路,我仍将记得与你共度的时光”。掉落的贺卡注30让管仿露出了心酸的微笑。
“嗯,可以了。”
管仿将手放下来,王营新退后两步。管仿将手交叠在胸前,脸色平和。不过王营新笑了出来。“管得宽你眼睛一大一小啊哈哈嘿”
管仿抓着胸口。“心里好难过。再给我一个拥抱吧”
“呼,我又不是专门负责抱人的机器。”王营新虽然这么说还是又走过去抱住管仿。她拍着管仿的后背,“喔,乖,睡觉了,睡觉了小宝贝,睡觉了,妈妈明天带你去公园玩给你买蛋糕吃。”
“呣呼呣呼,呣嗯,真暖和。”管仿带着伤感和喜悦将头靠在王营新肩膀上。“啊,啊,我好喜欢这种感觉。衣孝感说我没有朋友,但是我在东郊有一个朋友,不过只有一个哦。”
“朋友嘛,跟艺术品一样,在ji,ng不在多。”王营新推开她,郑重其事地退后了三步。管仿捂着耳朵。啊,冷冰冰的耳朵,被手心给温暖了。空气流动的声音像海浪一样,空空旷旷,自由而冷清。发烫的手心贴着耳廓,管仿眼中欢乐像水珠掉进河中jian起的水花般。王营新又退后了两步,呱绊到椅子了。
“那个,再抱我一次好不好”
“我就知道。一而再再而三,你这个饥渴的人。”王营新猜中了有些得意,又不情不愿地说,“最后一次了啊,一二不过三,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抱着一个人的感觉真好呀”
王营新走上前将管仿软绵绵的手搭在自己腰上,嘻笑着说,“我的拥抱应该是留给我的恋人的呀给你了总觉得很吃亏。不过我看你这么需要爱的样子,不抱你我就像骗了人一样心里不好受。你呢,就叫我爱心天使好了,因为我这么大方地让你抱来抱去,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吧”
“嗯,爱心天使,你的头发真香。”管仿沉醉在很久没有体验过的心安的情感里。
“那是,我用香皂的。用透明皂有时头皮屑都是黄色的,头发梳都梳不通。”王营新摸着自己的头发。管仿说,“为什么不用洗发水啊”
“说了,没钱。”王营新不以为意。“如果你有用不掉的就送我一瓶那我也可以用洗发水洗头了。”
“嗯,好。”
管仿垂下手。王营新捏着她的脸,“别生气啊。我看你心情不好给你个惊喜吧哼哼,让我猜猜我们管仿最喜欢的人是谁呀”
王营新啪,啪,啪三步跳到衣柜前,大声说,“喔,跟衣服挤在一起太闷了出来吧魏先祀”
王营新拉开一扇衣柜门,另一扇从里面被推开了。管仿直着眼睛看魏先祀从衣柜里走出来。王营新说,“你看,这是一个正版的魏先祀,如假包换哦。”
魏先祀注视着管仿。管仿像被油锅里的滚油烫了一样惊叫着,“怎么你会在衣柜里这怎么回事啊啊”
王营新蹦回来跟管仿解释,“看,事儿呢是这样的。在你蒙着被子不知道哭个什么劲儿的时候,魏先祀和我商量,说你对她态度不太正常。她躲到了衣柜里,让我坐在这儿等你平静下来,然后问问你关于东郊交流团的人到底跟你是什么样的同学关系。魏先祀说,你对她遮遮掩掩,吞吞吐吐。我说,很明显,对你来说,我和魏先祀是需要用不同态度对待的。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完成这个任务好了。我们都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心理创伤呀”
管仿一下子倒在地上。这个倒得是相当干脆利落,连地板都被她吓了一跳。“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注30“掉落的贺卡”是指管仿看到的幻觉景像。因为她是透明人所以很容易因为心情的变化而掉入幻觉分野和现实之间的缝隙里,看到各种各样的幻象
第51章 凳子粘在屁股上
关于说谎这种事,王营新的看法是如果为了好的目的说谎就是可以的,跟大多数人的看法一致。
“原来是这样。”魏先祀走过去抓住管仿的手。管仿不停地说,“你们不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告诉你了你就不会把实话都说出来。有我的场合你显得很不自在。我不想这样。我从来也不喜欢压迫别人。”魏先祀将管仿扶起来,管仿说,“都怪王营新”
“对,都怪我,可以了吧。”王营新把衣柜门关上,说,“嘿,樟脑丸”
管仿看直视魏先祀就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目光溜到一旁去了。魏先祀说,“你斜视眼吗”
“听了这个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很差劲。”管仿悲愤,“虽然我一直都很差劲。但是不说出来的话在广闻没人知道。我想重新生活。”
“但看得出还是被笼罩在过去的y影里。”魏先祀说,“你也不算很差劲。”
“我讨厌我自己。被折磨的人没有健康向上的权利。”管仿的眼泪没有掉下来。王营新将头伸进衣柜里跟找到宝藏一样,“啊,樟脑丸的香味儿”
“偶像我没有像你一样天生就那么超凡脱俗,我只是一个小地方出产的普通人,怎么都无法摆脱出身的限制啊”管仿激烈地捏着双手,跟自己较劲儿。“这真是很悲哀的我”
魏先祀马上用手捂住管仿的嘴巴。悄悄地,“别说了”
管仿立即心领神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魏先祀猪的身份管仿嗯嗯嗯嗯地点着头,魏先祀才放开手。
两人到大衣柜前一看,幸福的王营新躺在柜子里。“王营新,出来呀”
王营新手里拿着衣柜角落里放置的樟脑丸,管仿说,“你这也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太好了。”王营新从衣柜里爬出来,将樟脑丸放进口袋里。“那就谢谢楼长了”
“不要再提楼长。多可笑呀。”管仿语重心长地说,“我,别说是楼长,就算当上校长,我还是我。以为管着一个楼道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
王营新和魏先祀理解地说,“对,你是井底之蛙。”
交流团的演讲不止一场。第一场季亘主讲,第二场祺象检,第三场何椰。衣孝感坐在台上,颇觉无趣。没有在台下看到昔日同学管仿亲切而熟悉的晦气脸,她觉得人生中多了个遗憾。今天是第三场,由何椰主讲。休息时间衣孝感跑到台下去,发现一个位置上摆着“管仿”字牌
休息时间很多广闻的学生跑到台上去请何椰签字,问她各种问题。季亘去洗手间回来,发现她座位上放了一个大小的箱子。季亘说,“咦,这东西谁放这儿的”
她拿起来摇了摇,“”
“不可能的。”祺象检马上撕下胶带纸拆开了纸箱。下半场就快开始了,广闻学生基本就坐。一个学生跑到台前问她们,“请问东郊学府有没有免费就读名额呀”
“嗯”何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家挺穷的,我又想去东郊读书。”台下的学生仰着头。何椰说,“你是广闻的学生吗”
“是呀。”
祺象检盯着箱子,眼球咕溜转了一个大圈,回复正常。她抓着季亘的手伸到箱子里,季亘条件反s,he地抽了回来。“干什么呀”
何椰看着台下很兴致勃勃的学生,出自本心地泼了瓢冷水,“你已经在广闻读书三年就不能再报考东郊了。本校是可以破格招收成绩优异但家贫无钱的学生,不过前提是,一,未满十三岁。二,无他校就学记录。你两条都不符合。”
“这样啊。”台下的学生失望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校牌。“三四班王营新”透露了她的个人信息,年级和姓名。何椰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张被浇灭了渴望火苗的脸。“怎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有了。”
那个学生朝何椰身后看了一眼就走了。祺象检说,“我说,这儿有封挑战书,广闻学生送给我们五个人的礼物。”
衣孝感也从洗手间回来,拉开椅子坐下来。何椰探头看过去,纸箱子里面睡着一只狗。何椰说,“这是什么啊”
“狗,没见过吗。草狗一只。”
“我是说挑战书呢”
祺象检拎着狗尾巴将狗倒提起来。孙函卿倒吸一口气喊,“不能这样拿狗的”
狗的身子拖得很长。原来这只狗是件折纸。祺象检笑道,“瞧你,真笨,这都看不出来。”
“我坐得远嘛,没看清楚。”孙函卿用地理位置说明失误的原因。“何况这儿太热。”
“总是找理由,哼。”祺象检把那封折成狗的挑战书拿出来。“回寝室去看吧。太狂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修理写信的人一下,叫颜姬敏,广闻三七班的。来,拿着箱子”
祺象检把纸箱交给孙函卿。纸箱特别重。因为里边放了一个不小的分野。孙函卿将纸箱放在椅子旁,有点怕。“这不是威胁我们吗”
箱子里放着一个分野,所以重。嗯,理论上来说分野可以有重量也可以没重量。这一段里,颜姬敏给东郊交流团送了一个纸盒,意在挑衅。不过最后东郊交流团没有应战,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在这一段里,何耶演讲时,为了让大家体验“分野缩小”这个概念,非常行为艺术地用强力胶把自己给粘在了凳子上
何耶演讲的题目是,“怎样解决分野不受控制缩小注31这个问题。”
很务实的何椰写的务实的演讲稿当初并没有通过,因为校方认为不够大气。但是又一想,广闻本来也就不怎么大气
魏先祀咬着笔杆子。虽然动作不雅,但是魏先祀入神时就会咬笔,有时还会咬手指。台上何椰看着老是要看演讲稿,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自己讲的东西没有信心,还是话筒音量太小,她的声音有点轻。何椰因为演讲内容的关系,脸上带着愁容。“我本人在分野缩小的时候曾经什么都想不到,只能呆呆地坐在屋里,任由时间迟缓地流去。你们出现过这种情况吗经历过的请举手。”
呦,又是演讲的俗套。但魏先祀将笔放下来举起手。何椰一个个点着举手的人,“喔,居然还有人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的那不举手的都是天才了。我以为就是天才也会偶尔被这个问题困扰呢。”
什么是天才。魏先祀想。颜姬敏是天才吗。
“如果分野不知不觉,或者,在你的极力控制下,还是缩小了,那么我们就要尽力使之扩大。”何椰说,“嗯,听起来这句是不是废话啊缩小了当然是要扩大。但是如果仅作练习用,小一点亦无妨所谓雕虫小技,雕虫也是一种手艺”
衣孝感漫扫着台下一张张同龄人的脸。整场下来说不了几句话的人难免会缺乏ji,ng神。衣孝感盯着魏先祀,冷不防魏先祀一抬头,也看到了她。
“管仿不长这个样子啊”衣孝感想。
“看起来她有暴力倾向吗”魏先祀想。
演讲台桌上放着五个人的名牌。何椰觉得,讲得很累。演讲稿里没有写到的东西现在突然想说说。她放下稿纸站起来,将话筒拿在手里,半天没说话。广闻的学生还挺沉得住气,一个个都看着她。
“大致上,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分野缩小带来的挫折感会让我,变得很沉默,什么话都不想说。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我会说,我头疼,脖子疼,腰疼,背疼,总之就是全身都不太舒服。”何椰从演讲台下拿出一管胶水,“好像被粘住了一样。有时会重复无意义的话,这种状态,很烦人。”
季亘看着何椰不知道她要干嘛。衣孝感对着话筒说,“那你后来是怎么摆脱这种状态的呢是去洗个澡吗”
“至少我先让大家体验一下那种感觉。我们每个人或轻或重都体验过。”
何椰打开胶水盖,将胶水挤在自己头顶上。透明胶水慢慢流了下来。
很显然,她用的不是普通胶水。魏先祀将笔从嘴里,望着何椰。她在笔记本上写,“演讲者被胶水粘住了。”
同时还有很多人低头作笔记。何椰动作迟缓地从下面掏出一大捧液体胶来,将凳子踢开,往台下走去问题是胶水效果可能比她想象得好,靠背椅就粘在她屁股上弄不掉了。何椰背着椅子,其它三个人唰地望向季亘。季亘哭笑不得,对着话筒,“嗯,我也有过被分野缩小弄得灵感全无的状况”
“不对。是灵感先没了,分野才缩小的。”何椰说道。不过没用话筒,她的话只有前几排的人听到。何椰沿着会场走了一圈,把胶水发到每张桌子上。很多人纳闷地看着她。“你们想不想重新体验一下这种麻木的感觉”何椰说,“深入问题,我们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
在距礼堂不远的公园里,有个小池塘。管仿就在池塘边闲坐着,等魏先祀。今天的礼堂是飘在空中的氢气球。管仿看着映在水里的颜色有点黑的天空,再看一眼明亮的真实的天空,沉沉地快要睡着了。
注31分野缩小,用写文章来比喻就是,没有写作灵感,没有写作冲动吧
第52章 不要虐待我
这场演讲时间似乎特别长。胶水的味道弥漫在礼堂里,开始还有点化学香气,后来不行了,很多人觉得头疼。对于何椰的自作主张季亘也没什么办法。手上包着纱布的王营新非常显眼,倒霉的是她还是跟欧潜香坐在一起。做笔记是王营新的一大爱好,她认为笔记要做得跟板报一样美观简明。目前为止除了自己的笔记王营新就没欣赏过谁的。不是太乱太繁就是偷工减料,这位好学生的自信心是,做笔记我最木奉
“哎唷不行了。”王营新用左手撑着头右手写字,“什么味道啊头疼死了。”
有人举手提问,何椰请提问的人站起来。王营新转头一看是芳烈,欧潜香也满意地往后看。
后来提起那场演讲大家都说,“那个往身上抹胶水的”
何椰说,“这位同学你想问什么呢”
芳烈站了起来。
何椰等了半天芳烈啥都没说。“嗯这位同学你想问什么”
“哈,上当了。”王营新看着胶水人何椰再看看芳烈漠然的表情一乐。“她不知道芳烈最著名的特点就是基本上不说话,哈哈。”
何耶又问了一声芳烈自动坐下了。
“呃,那我们接着讲吧。”何椰将稿子放在桌上,手撑在稿子上。“应对分野缩小带来的心理压力的最好办法,就是阻止它。万物都是运动的,不论何种运动,都会带来变得灵活的可能xi,ng。”
再延迟半个小时,听演讲的学生就要造反了礼堂门一打开,人是蜂拥而出。下面的人走了,台上的人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何椰手上粘着演讲稿反正演讲完可以不要了。屁股上粘着凳子就比较麻烦。何椰将手和桌子分开后手掌红肿起来。但是凳子没法和人分开了
“什么强力胶啊这是”对胶水质量表示了一致的钦佩后四个人看着何椰。“喂,这怎么办啊。”
“得拿下来。”季亘说,“一定要拿下来。”
“嗯。”何椰点点头,“怎么拿下来呢”
“经过仔细的观察,我发现一件事,就是凳子其实不是粘在你屁股上,而是粘在你裤子上。”季亘认真地如是道,“所以你把裤子脱掉就可以了。”
“生不如死我不会在这儿脱裤子的你休想”何椰悲愤地控诉着,随手将季亘一掌推了几米远。祺象检说,“我有个比较拆中的主意去厕所里把裤子脱了然后再换一条吧。”
“不,除非回到寝室否则我坚决不脱裤子”何椰打了祺象检,“把凳子带回寝室去”
季亘身为团长,大事小事只好由她去跟广闻交涉。她硬着头皮对前来负责清理礼堂的老师说,“老师,她爱上这张凳子了,想留回去作纪念,能把凳子送给她吗”
管仿往天空中一看,顿时ji,ng神振奋好多人背着降落伞飘下来了像蒲公英发情的季节的场面。管仿跑到礼堂下但没有等到魏先祀。管仿在人群中搜寻着。人都快走完了,天空中只有零星几只降落伞,魏先祀她留在礼堂里打扫卫生了吗
因为大礼堂的幻象是在空中,所以,学生们从礼堂里出来,是背着降落伞下来的
“管仿,是我呀,你怎么在这儿”
管仿肩上被人一拍,骤然回头,跌坐在地。“怎么是你”
“来看看老同学啰。听说你在广闻混得不错所以我怎么样都要争取交流团的名额。这是好机会。”
衣孝感说好机会时的样子让管仿咯咯发抖。管仿爬起来往后跑,没跑掉,被衣孝感抓住啪啪扇了两耳光。“我都不在东郊上学了你还打我,欺人太甚了。”管仿低调地捂着脸。
“这没有道理,我打你跟你在哪儿上学有什么关系啊。就算脱离银河系你管仿也还是管仿啊,这才是事情的重点。你理解错了。”衣孝感又免费赠送管仿两个巴掌。二加二,一共四个了。
管仿惊恐地左顾右盼。粉红的晚霞拉开了黄昏的序幕,远处,摇曳的花丛像是一堆明净的木莲rou。是木莲rou注32,没错儿,好花清香远,管仿闻到花香了。管仿喊叫着,“这又是你弄出来的分野”
“对透明人来说分野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你有什么好怕的。”
那怎么能一样就算对透明人来说那条界限也仍然存在。
“那有本事你也弄一个啊。”
管仿说,“你放手”
“不行,还没说今天很开心呢。”现在的情况对管仿很不利。被扇了四个耳光之后管仿懵了。
“今日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和鸟儿一起唱歌的池塘被笼罩在夕阳下
我想要对你说我喜欢你
像盛开的天堂之花
”
“记得这首歌吗”衣孝感哼着歌问管仿,“你还没说今天很开心啊,你怎么不说呀打算什么时候说”
管仿被羽毛球拍打了衣孝感拿着球拍好像刚从球场回来。管仿哭着说,“今天很开心”
“哦今天我也很开心。”
眼睛偷偷瞥着寻找可以破坏的裂缝。管仿的小心思被衣孝感发现了。“啪”铝制球拍边框砸在管仿头上。“开心吧”
“你不要一直唱歌。”管仿哭了,又哭了,倒霉,还是哭了。“可以了吧。我有事啊。对了,你没有要做的事情吗。”
衣孝感一松手,管仿赶紧跑,但是被她伸出的腿绊倒在地,靠着引力叭唧一摔就是一跤。衣孝感蹲下来像切葱段般拿球拍切着管仿。“管仿同学今天能在这儿遇见你我很开心。来之前我们就见过面了,但是那时候你没有跟我打招呼,内伤好了吗,玻璃碴有没有做手术取出来。”
背脊很疼。管仿翻了个身。“这样正好打脸啊”衣孝感发现了,站起身半猫着腰,扬起右手,手臂往后伸到极限,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顺利打了管仿一个巴掌。管仿喊道,“哦啊”
“这一招就跟打高尔夫球一样不经过练习往往会打偏或者根本打不到脸。”
“是啊是啊。”
管仿附和着,脸肿了。
暴力倾向是一种常见的倾向嗯,是不是很像废话
“梦见下个世纪的约会
漂浮在氦气里
远远的几十米外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