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说你渣。你是注孤生。”iki已经被小禾套牢了,看着手机傻笑的样子,完美复制了叶从心暗恋丁香的那个阶段。
……
某天,叶从心和丁香在微信上聊起自己喜爱的书籍。叶从心说她的最爱是《三体》系列,丁香马上+10086,两人再一次达到了精神的共同高潮。但是在具体喜欢哪一部的时候,两人出现了分歧。
为了让大家更好地理解这两人的有病对话,我们将这部逼格较高的科幻著作,去掉科学的外皮,看成一套网文,那么故事可以简单归纳如下。
第一部外星人来啦人类要灭亡啦!咦,没灭成。
第二部外星人又来啦人类又要灭亡啦!混吃等死的辣鸡男主金手指加身,突然被神选中成为救世主,救世主经过一系列升级,成为龙傲天,拯救了全人类 !
第三部整个宇宙都要灭亡啦!这回是真的要灭亡啦!真善美女主被神选为救世主,全程圣母白莲花,终于成功地带领人类走向了不可避免的灭亡!
叶从心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个孤单寂寞(怂)的龙傲天,于是她当然最喜欢第二部。而丁香,则最喜欢第三部。
一叶知秋我一看见那个圣母女主搞事情,就想快进。你居然喜欢她。
暖香我不是喜欢她啦……我喜欢那个故事走向。
一叶知秋可是很憋屈啊。最后灭亡了啊。
暖香不不,我的意思是……这样说吧,已知的是人类和宇宙是注定要灭亡的对不对?那么如果学姐是女主,学姐会顶着全人类的压力,带着整个文明去死吗?
一叶知秋……我可不是她,我不圣母白莲花。
暖香哈哈,想象一下嘛,只是身份代入而已。
叶从心想了想,越想越憋屈,她为什么要带入一个注定悲剧的角色呢?一叶知秋我还是做龙傲天吧……所以你会代入女主吗……
暖香我很佩服她。在有希望的情况下带领群体走向胜利,这确实很厉害。但是在一定没希望的情况下,一个人背着全人类的锅,承受着骂名,坚持带领群体安然走向注定的死亡,不是更厉害吗?
叶从心看着她这段话,读了好几遍。她从字里行间,仿佛能读出丁香淡淡地说出这段话时,明亮坚毅却带着点悲观色彩的眼睛。必须承认的是,叶从心从来没有想得这样深入过,她喜欢解决有明确答案的问题,而懒得思考这类问题,尤其是会让她难过的问题。她想起丁香说人权协会并没有用的时候的样子,这姑娘不相信自己的组织,却依然活跃其中为其出力。想到这儿,叶从心有些理解了她钦佩圣母女主的心情。
一叶知秋好在我们的人生是没有规定结局的。
暖香某种程度上吧。学姐,我相信宿命。
一叶知秋这只能说明你这位同学缺乏主观能动性。来啊,做我女朋友,让我来改写你的宿命。
叶从心突然觉得非常不对劲,最后一句话不像是她会发出去的。她猛地一睁眼——醒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说是梦也不准确,因为除了最后那一句求做女朋友的话,之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她只不过在梦里更洒脱,将原本并不敢发出来的话语,发出来了而已。她还记得之前与丁香聊到这些的时候,惊诧于这姑娘的悲剧英雄心态。但后来又想通了,她喜欢的不正是这样的丁香吗?
闭上眼睛,她很懂自己其实我还是想和她更进一步的,什么一对一暧昧,只是阿q精神下的退而求其次。即便不想麻烦,不想负责任。即便是我,也会想要充当龙傲天的角色,守着一个敏感多思、有点悲观又有点坚强的真善美妹子。
丁香对她的喜欢尚不能盖过她的不可名状的疑虑,叶从心又何尝不是呢?对丁香的喜欢,与想要自由的追求此起彼伏。可是有的时候啊,自由变得没那么重要,喜欢就快要完胜了。
北京天气急速升温的一天里,叶从心打算修改一下罗莎琳德的机器学习系统,为此,她要去买一些新的电子配件。刚启动车子,背着双肩背包的丁香就骑着自行车停在了一旁,两人都看见了对方。
叶从心按下车窗,“答疑去么?”
丁香被阳光照得眯着眼睛,有种魅惑感,“是啊,正想去找你给我答疑呢。”
叶从心笑了笑,知道她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但是打开了车门,“上车吧,我去中关村。路上给你一♀对♀一封♀闭♀式答疑。”
这是丁香第一次坐上罗莎琳德,比起陈秋糖那种,面对科技时单蠢的震惊,丁香的反应显然更受到叶从心的喜爱。她是懂的人,知道在罗莎琳德存下她的指纹时,询问也从心哪里有传感器;知道在叶从心将她的名字和对应的身份“副驾驶拥有者”存下时,询问数据库选用的结构。
“天哪!这是学姐自己做的ai系统吗?语音识别和计算尤其厉害啊!”
“用的是谷歌的内核,我改动了一下。”叶从心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描淡写。
丁香激动不已,“这一辆车,可以注册好多专利了呀!”
叶从心摇摇头,“注册专利很费劲的,而且有一项要求是需要能够大量生产。”
“不能么?”
“唔……”也不是不能,其实还是懒,“我还在不断改进呢,等以后满意了吧。”
丁香默默地笑她,她知道叶从心是懒,但是如果是她,再懒也是会克服的,因为专利权可能带来大量的资金收入。然而对叶从心来说,金钱显然不构成诱惑。
进入电子大厦的时候,丁香本来是跟在叶从心身后的。然而一进门,热情的销售人员立即涌了上来。卖各种电子产品的小伙子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丁香一时之间被震住了,脚步一滞,与叶从心之间就隔了一条银河。她停在原地,销售人员们看她软,便更来劲。
丁香陪着笑各种摇头,直到今天才相信中关村电子大厦如洪水猛兽的比喻是真的。正心里发慌,一只瘦且冰凉的手从人群中伸出来,直接握住了丁香的手,丁香被拉过了“银河”,发现叶从心在笑话自己。
后来,这手就没有放开过。叶从心对这里太熟悉,直接去到想去的柜台,报出器件型号和数量,不砍价。柜台后面的小哥笑道“叶小姐,今儿不是一个人来啊。”
小哥不自然地瞥了一下她们紧握的手。丁香发现叶从心的耳根稍微有些发红 ,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短发盖着耳朵,完美掩饰。她发觉叶从心想要抽回手,突然特别地不想放走她。
丁香对小哥说“我是她的学妹,以后她身体不适就由我来代替她跑腿。你可得记住我,下回我要是自己来了你不许坑我。”
叶从心从小哥手里接过原件,两手相触,小哥说她怎么大夏天的手还这么冰凉。叶从心坚持着没回头看丁香,说“所以雇了个学妹给我捂手嘛。”
她掏钱,仅凭一只手打开钱包着实费力。丁香没有放开她,两个人各出一只手组成一双,居然也磕磕绊绊地成功给了钱。小哥那表情像是活见鬼了——叶小姐来他这里买了那么多次东西,今天快乐和二缺得像是换了个灵魂。
“你呀,别拿代替跑腿这种事开玩笑。”叶从心回去的时候对她说,“帮我买零件是女朋友才能做的事。”
丁香惊讶。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如此神圣。“好吧,以后我只开炮友级别的玩笑,但是学姐你这个……实在是很独特。”
叶从心笑道“所以这次不怪你。”
后来,她们在车子里,在罗莎琳德的注视下接吻。罗莎琳德总多嘴,一会儿说叶子心跳过快,一会儿说丁香体温升高,着实有种一本正经地直播房事的羞耻感。叶从心残忍地关掉了它。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还是夜里两点更新吧,这样大家就不用等了。
第30章 请面对修罗场
每两周一次的实验室组会, 每个人已经汇报完了自己两周来的工作成果,该挨批的挨批,该装逼的装逼。徐晓蓉的稿子终于按时发给了莫康,受到了莫康在学术上的表扬和生活上的关怀。她在桌子底下给叶从心比了个心。
“然后是, 八月底在东京的il。”莫康看着记事本说,“这个会议,叶子你投一下。”
叶从心点点头, “六月底截稿,时间有点紧。我可以完善一下罗莎琳德的论文,正好前几天改良了一下系统。”
莫康笑道“对,我说的就是那篇。”
组会结束, 学生们走回实验室。莫康所说的会议是国际a类学术会议, 过稿较难,但是含金量高。这次除了叶从心, 莫康还安排一个硕士生去投稿。这个硕士的论文被莫康说太水, 要抓紧大改。他对叶从心非常羡慕嫉妒。
全实验室都知道, 叶从心虽然话不多, 和谁都不主动接触, 但是是个老好人。别人有需要她帮忙看数据、做翻译等等工作的时候, 她基本不会拒绝。因此她的工作一向是超负荷的。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有高质量的aer。这次又是事半功倍,用她那辆捣鼓了多年的人工智能车,随便增改些东西就能投一次机器学习会议了。毕竟那车的系统相当复杂,自动化相关的会议, 都能沾上边。
徐晓蓉过来拉叶从心的手,“老板是不是又让你帮他改?”
“嗯?”叶从心回过神来,“没有。这回没有。莫老师知道我现在比较忙。”
她忙助教、忙论文,更忙养孩子。现在这三大忙已经全数集中在了他们的实验室里。陈秋糖就坐在叶从心身边,那个曾经被丁香短暂地占有过的工位上。桌子很干净,唯一的私人物品是一个水杯和一盒烟。陈秋糖正伏在数学习题册上玩手机,看到大学生们的归来,连忙将手机藏在书本底下,瞟了一眼叶从心,又低下头去。
单反的奖励太遥远,而遥远的目标往往并不能给一个人带来持久的紧迫感。叶从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现在发现,把陈秋糖养在实验室是个很明智的举措。尽管陈秋糖对实验室里的男男女女都很冷漠,但是这些哥哥姐姐们见到她就像见到了新的实验室室宠,想来用自己的热脸去贴陈秋糖的冷屁股。他们经过陈秋糖的工位时,常常自动自觉地看看她在做什么,施以教育或鼓励,见到她有题目不会就为她讲解。叶从心的担子反而越来越轻。
这就是传说中的云监护啊!云!多么伟大的技术!
“你昨晚去哪儿了。”
叶从心听到身边人这样轻声问,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她抬头巡视,幸好并没有人看过来。但是对面的两个男硕士应该是在侧耳倾听。陈秋糖握着笔,深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叶从心仿佛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心虚的倒影。
与丁香的炮友关系步入正常轨道后,叶从心就不习惯在宾馆过夜了,但是昨天做到最后的时候,下雨了。叶从心看着窗户上蜿蜒流下的雨水痕迹,感到透心的凉,于是就开着空调,让丁香在宾馆陪了自己一晚。她现在不是那么容易忘记陈秋糖的存在了,决定夜不归宿的时候还给陈秋糖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学校加班。
“做你的数学题。”叶从心说,继续看着电脑上的代码。
陈秋糖依然在盯着她,不仅没有继续做她的数学题,还放下了手里的笔,手指头按着烟盒做蛙跳。啪嗒、啪嗒的。
“送作业。”门口有人来。
叶从心内心沉重的闭了闭眼,便见到丁香抱着一摞作业纸向她走了过来。作业放在她的桌上的时候,两人草草交换了一下目光。丁香很平静,略带笑容。
“小侄女。”丁香站在叶从心的另一侧,朝陈秋糖挥手。
陈秋糖面无表情地说“丁香。”
丁香对于陈秋糖认得自己这件事显得毫不惊讶,她拿起叶从心桌上的一本《三体2》,“精装典藏版!学姐,我能不能借来看看?”
叶从心的大脑迅速运转。
现在的局势是本人为皇帝;左边是女扮男装没人知道身份的妖孽太监,在朝堂上当众□□;右边丞相小王八蛋正打算弹劾朕春宵帐暖不理朝政,但她不知道朕的春宵帐里藏的就是这位太监;周围还围着一群装作专注于眼前国事,其实全在听八卦的吃瓜大臣。叶从心想,丞相当着太监的面是不会口不择言的,毕竟她们不熟。
“你买的是什么版本?”叶从心问丁香。这是留她在此唠嗑的意思。
“我买的是——”
“老姑,你先回答我的话。”陈秋糖扳着叶从心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你昨天晚上在哪里过的夜。”
“我告诉过你了。”叶从心挣开她的手。
丁香一愣,倚在了叶从心的桌边,随手翻开书看了起来,说“我买的是电子版。”
陈秋糖说“昨晚下雨,我过来给你送夜宵,这地方黑咕隆咚一个人都没有。”
叶从心头皮发麻,她觉得全实验室的人都立起耳朵在仔细听。陈秋糖有些粗糙的食指指腹,轻轻扒开她的衬衣领口,点在她的颈间的一处紫红的皮肤上,触碰到的一刹那,叶从心一个激灵——那里有些肿,陈秋糖把她弄疼了。
丁香翻看着叶从心的书,“学姐这儿没有第三部啊。”
“嗯没地方放它了。”叶从心回头对陈秋糖说,“我和丁香姐姐出去聊,你认真写题,不会的问哥哥姐姐。”
她根本不接茬。一把拽过叶从心的衣袖,使劲儿戳着那块紫红。叶从心被她拽着无法闪躲,吻痕被正中红心地直戳的痛感,简直让她的神经中枢“哇”地大叫了一声。她脸色霎地就白了,而陈秋糖毫无怜惜,死鱼眼眯起来,“这绝对不是我弄的。”
丁香说“什么?”她轻轻抚掉陈秋糖的手,温暖的手掌捧着叶从心的脸,让她转过头来,“什么呀,我看看。”她根本不用看,这玩意儿是谁种上去谁心里清楚。叶从心和她对视着,看到她眼里跳耀着紧张和恐惧。
朕的小太监啊,现在知道慌了?当时朕不让你在这儿种草莓,是谁一个劲儿种的?丞相她没把衣服继续往下扒,□□更多的痕迹,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叶从心握着她的手,拿掉,“这孩子弄的。”
“不是我。”
她捂着脖子说,“之前我侄女推我,戳到了我的脖子。我这个人是疤痕体质,到现在都没消去。”
丁香深吸一口气,“听着都疼。”
“这不是我弄的。”陈秋糖站了起来,“我弄的我知道是什么样。”
丁香笑道“厉害厉害。小侄女,你对你姑姑身上的伤那么了解,是不是经常欺负她?”
“真让你说对了。”叶从心连忙接话,“我们别打扰别人。丁香,咱们出去聊聊《三体》。”
叶从心拉着丁香的手站起来,陈秋糖紧跟着说“我知道这是怎么弄的。这是——”
“甜甜,来。”实验室的门突然开了。莫康站在门口,明明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甜甜”二字将陈秋糖口中的雷闷了回去。实验室里已经断掉的打字声音重新纷纷响起。
陈秋糖站在原地不动,莫康说“过来甜甜,我有点事情。”
当莫康想要给人压力的时候,极少有人能够扛得住。她在叫陈秋糖,叶从心心里却一阵紧似一阵。莫康这是有意地救了她。
叶从心看着陈秋糖不甘心地跟着莫康走出实验室,等待听到对面莫康办公室的门紧紧关闭,她和丁香一先一后地也走了出去。
灯光昏暗的走廊,空旷中激荡着脚步的回声。丁香手里拿着叶从心的书,走向下楼的电梯间。她选择的不是常走的电梯,而是比较远,没什么人光顾的电梯间。叶从心就在后面十几不远的地方跟着,盯着她被牛仔裤勾勒出的丰满的臀。她走进电梯间,丁香果然没有按楼层,双手抱着书在等她。叶从心反手关上电梯间的门,将书从丁香手里夺过来,堵在门的前面。这是精装的硬皮本,质量十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