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好。”楚灵也和林先生握手。
林先生笑着道“方便我在这里坐下吗？”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请坐。”
林先生看了看苏淮北，又看了看楚灵，目光在楚灵身上停留。他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把楚灵看得直皱眉。
“林先生和楚灵好像很熟？”
“只见过一两次面。”林先生笑着同苏淮北交谈。
苏淮北的脸模糊在黑夜里，表情淡漠。她抿了一口果汁，颔首道“原来如此。我想过去和七哥说些事情，林先生，还请见谅。”
“请自便。”
等苏淮北走后，楚灵才开口道“林先生有事找我？”一脸的好奇。
“是这样的。”坐正身子，林先生解释道，“我听顾导说，你已经完成了很多作品。”
话说一半，楚灵就猜到了接下来林先生要说什么了。果不其然，林先生见她心里有底，温和笑道“你也知道，学生作品很少能够与大公司合作，也很少会接触到大型的剧组，就算是接触到，关于合作分成这一方面，更难以谈到满意的结果。”
楚灵思索着，但她不肯轻易表态。
“我愿意出资买下你的作品。”林先生压低声音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在行内的名头那么大，想必你是知道的。规矩我都懂，怎么样？”
“你要电视剧还是电影的？”
“我们可以一部部来，或者，你愿意的话，我全部一次性包圆。”
如果是普通的学生指不定就激动得说什么都答应了，但楚灵还是谨慎地道“我们可以先谈谈电影，林先生是准备怎么样？”
“现金一次性买断。”
“那署名权？”
“没有署名。”林先生道，“你也知道，但凡一次性买断的，很少会署名原作者，除非你名气够大。可是你还是个学生，如果你非要署名权的话，那会让我们很为难。”
这倒是真的。楚灵没有纠结这一点，继续问道“那两个小时的电影，你准备用多少买断？”
“十万。”林先生食指交叠，“我还没有见到你的大纲，但是我出于相信你，我愿意用十万买断。”
楚灵笑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林先生开什么玩笑？十万你买断电影剧本版权？就算我是学生，林先生也不要这么欺负人吧？”
“你嫌少？”林先生沉下脸，冷笑道，“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我知道，你第一个剧本就卖了三千块钱给老赵吧？”
“老师与赵先生有缘，第一个剧本也是赵先生所得，我只是想按老师走的路来。”楚灵无视他的眼神，收敛了笑道。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林先生端详着楚灵，而楚灵的目光却游走人群，寻找苏淮北的身影。
“哈哈……都说少年出英才。”林先生脸色雨过天晴，哈哈大笑道，“小姑娘很有本事，跟你们老师学得很好。这样吧，大纲和前面的剧本先交给我，我可以给你十万。然后剩下的钱，就在你出了后面的剧本，我再给你十万。二十万绝对是你们学生的天价了，如果有公司出比我还高，那我自愿放弃了。”
前世的剧本价格都按照票房计算，每次所得也能百万，二十万对比之前确实太少，不过现在楚灵没有渠道，身份又没办法证明，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这笔钱，太需要钱了。楚灵认真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笑着对林先生道“那么，林先生不妨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
“我会让我的助理联系你的。”林先生很是满意，对服务员一招手，“给我来两杯红酒。”回头对楚灵道，“小姑娘应该能喝酒吧，林某有个习惯，就是谈成功一笔生意，就会用酒庆祝。”
“一点点还是可以的。”楚灵点了点头。
酒上来，服务员对林先生点了点头，林先生说了声谢谢，塞了小费，然后和楚灵碰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能和林先生合作，是我的荣幸。”碰杯之后，楚灵仰头喝掉了杯子里的红酒，亮了杯底。
林先生看着她笑，慢慢地将红酒抿了一口，淡淡道“说句题外话，楚小姐和淮北是什么关系？”
“幸亏我是个女的，”楚灵弯起唇角，“否则，我会以为林先生在八卦隐私呢。”
林先生道“是我唐突了。”他起身要走，又回头对楚灵道，“楚小姐比我想的，要厉害得多。”
“啊？”
苏淮北回来的时候只看见楚灵撑着脑袋坐在桌子上，林先生已经不知去向了。她轻轻碰了一下楚灵，楚灵扬起下巴，露出绯红的脸色。苏淮北惊讶地捧着她的脸瞧，忧心道“你怎么喝酒了？”
“我……”楚灵觉得头昏脑胀的，她努力眨着眼睛，希望能够让自己清醒一点。感觉脑袋不断地烧着，脸上也烫。
苏淮北拉着她站起来，她摆了摆手，保持理智地问清楚洗手间的位置“洗手间在哪？我想我得先上个厕所。”
“我带你去。”苏淮北扶着她，沉着脸道。
“你走前面。”楚灵站着不走，一脸难受。
苏淮北没说话，直接拉着楚灵往洗手间的方向进去。洗手间里没有人看守，这里也没有摄像头，苏淮北二话不说把门锁上，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楚灵打开水龙头，稀里哗啦的水让她觉得喉咙干涩不已。捧起水泼在脸上，滚烫的温度有所消退，她甩了甩沉重的脑袋，继续用冷水让自己保持清醒。头发散下来被冷水打湿，燥热让她更加不安。一双冰凉的手勾起她的发，把她散下湿润的头发捧在掌心，她抬起头，略烦躁地道“刚才我只喝了一杯酒，没想到会这样。”
“是林就？”
“嗯。”楚灵点了点头。
苏淮北看着她白皙的脖颈露出来，脸颊却红得不正常，拢着眉道“我说过，这个圈子没有什么可信的。以后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被教训了一番，楚灵没生气，只是认真道“我知道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我好热。”
她去扯自己的衣领，苏淮北按住她的手道“先回去。”把楚灵带出去，大厅里少数人注视到了，只是灯光太暗，没能看清楚楚灵脸色的异样。
和苏淮北走在漆黑的甬道里，楚灵感觉自己的手温度在上升，苏淮北的手却冷冰冰的，被她抓着，就觉得是火焰在冰上燃烧。楚灵渐渐不安起来，黑暗中甚至能感觉到血管血液的沸腾，她暗道不会被下药了吧？
被拉上车，苏淮北板着脸，一脚油门飞快地转回天汉府。
路上，楚灵的心神已经被扰乱了，好几次只想挠着自己炙热的肌肤，如果现在有一桶冰，她会毫不犹豫跳进去。什么时候到底苏淮北家她也不清楚，只记得自己碰到苏淮北的身体，狠狠打了一个激灵，混沌的脑子立刻炸开了。
她推开苏淮北，咬牙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看也不敢多看苏淮北一眼，飞奔上楼。
苏淮北跟上来的时候，只看见楚灵抱着脑袋坐在门口，她先开了门，让开路，楚灵乖乖进了门。
“谢谢。”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被尊重的感激。
苏淮北指着浴室道“进去洗个澡。”
楚灵走了几步，又转头道“你不会偷看吧？”她还不放心地抱着自己的胸，往后退了一步。
本来想去收拾房间的苏淮北停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眨着眼睛，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苏淮北踩着稳稳的步伐逼近楚灵，眼底满是戏谑，把散在肩头的长发往后撩开，舔了舔唇。楚灵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见她步步紧逼，自己倒紧张起来了，苏淮北往前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退到墙边。
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眼前的苏淮北站住了脚步，已经凑到了跟前，和自己只有一拳之隔。楚灵咽了口气，手心渗出汗来，磕磕巴巴地扭过头推拒“你……你……”
苏淮北忽然伸手抵在她肩头后的墙壁，纤细的手臂把她圈住。楚灵甚至感觉得到苏淮北温热的呼吸在自己脸上的肌肤扫过，这一下，仿佛是尚有余温的炭火被加了一把燃烧正旺的柴，一下子轰地在她身上着了起来。
而苏淮北的阴影，已经把她整个人笼罩住了。
楚灵屏住呼吸，扭过头不敢看苏淮北略弯的唇角和那双饶有趣味的眸。
完蛋，她逃不掉了。
第37章 教你怎么占便宜
狭窄的空间里，苏淮北精致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特显故意地慢慢低下头。楚灵已经憋住了气，再被苏淮北的举动一惊，连眼睛都闭上了，死死抿着唇，僵住不敢乱动。本来身上就燥热得要发疯了，现在她感觉自己已经被火焚身，焚得连骨灰都没剩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感觉到脸上滚烫的血液不断叫嚣着，身体也在发生变化，楚灵只觉得苏淮北的香味太有诱惑性，就像蜜蜂闻到花粉，她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落荒而逃……
冰冰凉凉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暂时得到缓解的楚灵只觉得自己的神智忽而清醒忽而恍惚。水光在眼底闪烁，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就凭你现在，就算我偷看，你有能力阻止我吗？”苏淮北的声音极具蛊惑性。
楚灵昏昏沉沉地摇了摇头。
苏淮北扬起唇角，低声道“你该庆幸，我是个正人君子。”
只听到最后这句话，楚灵还没来得及反驳苏淮北就很丢脸地昏了过去。……那时，楚灵只有一个念头，苏淮北最好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正直到不行的直女，不然清白就不保了！她的初吻初夜还不想丢在一个女人身上啊！
楚灵昏倒的时候苏淮北眼疾手快给接住了，感受到她身体的热度，苏淮北顿时皱眉，闪过一丝懊恼。但此时她已经昏迷过去了，苏淮北只好扶着她拍着脸，试图想要唤醒楚灵。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再加上刚才开玩笑过火了，楚灵叫不醒。无奈只能把楚灵打横抱起，送进了主卧室……
第二天醒来，楚灵舒舒服服地蹭了蹭枕头，发现今天的枕头意外的好枕，还散发着阵阵的香味，有点像苏淮北用的洗发水那个味道。……楚灵猛然睁开眼睛，呆愣愣地看着陌生的房间，下意识坐起来，打量环境。
半开放的楼阁摆放办公桌和漂亮的摆件，还有黑白简约风的室内颜色，顶上的吊灯根本不是自己住所那个。还有吉他、笛子、箫……等等诸多乐器，以及一丝不苟被规划得很好的五线谱、笔、墨、纸、砚，桌上的苹果电脑，全部都不是她的东西。一瞬间记忆回笼，想起了为什么自己在这……
“晕倒了！居然晕倒了！”楚灵无声尖叫，“天呐！居然在苏淮北面前晕倒！我的天！上帝！我的天……”她语无伦次地揪着头发，“简直无法接受！为什么总要在苏淮北面前丢脸啊！活生生被撩到晕倒……我的天！”除了一遍遍哀嚎我的天之外，楚灵已经找不到更能表达自己内心被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的心情了。
不经意瞥到床上已经融化成水的冰袋，她倏然抓着自己的衣服，脑补出酒后乱x的激烈场面……她可是记得自己晕倒之前是苏淮北故意逗她才会让她扛不住，热到晕迷的！苏淮北到底对她做什么了没有！虽然看起来不太像做了什么的样子，可是就是内心接受不能啊！
光着脚下了床，眼见只有一双苏淮北穿的居家拖鞋，楚灵别无选择，只能借用了。本想偷偷摸摸出去看看情况，刺探一下敌情，猫着腰开了一小条缝，却刚好遇见苏淮北在客厅扭头向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楚灵僵住。
苏淮北手里还拿着一杯牛奶，好像是要来看她起床了没有。
这就……尴尬了不是？
“咳咳。”红着脸直起身，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走了出去和苏淮北打招呼，“早……”
苏淮北默然点头，又转过身返回客厅。
什么意思？楚灵搞不清楚状况，跟着苏淮北一块走到客厅。苏淮北默默进了浴室，拿着新的牙刷牙膏杯子走过来，没有多话“去洗漱吧。等下过来吃早餐。”
楚灵眼尖瞧见苏淮北脸色有点不太对劲。呆呆地端着洗漱用品，楚灵有点转不过弯来。
不是，姐姐，昨天喝醉的人是我，要真发生什么的话，吃亏的不应该是我吗？而且我还晕倒了，你为什么大清早一副‘昨晚发生了不可描述而且苏淮北吃亏了’的表情？
楚灵一边刷着牙，不是很能理解苏淮北的反应。难道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
认真审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可是苏淮北早换了一身……她天天换衣服，这能说明什么？
脑子不够用的楚灵洗了脸，还是想不到昨天可能有什么干柴加烈火，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发生。
心虚地坐到苏淮北面前，她时不时瞥着苏淮北。
苏淮北不说话，在玩手机。
诡异的沉默。楚灵拿起手机在微博发了一条说说——晚上在朋友家借宿，一大清早对方不说话还一脸冷漠，请问发生了什么？
一分钟后，一个粉丝回复“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不废话！我当然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还用得着你说？
磨到吃饱之后，苏淮北还没说话，楚灵就忍不住了，酝酿了片刻，试探道“昨天晚上，给你添麻烦了。”
苏淮北拿杯子的手停了一秒，而后抬起头道“还好。”
还好的意思是，其实没发生什么？
“算不上麻烦。”
……那就是真的麻烦了？
“下不为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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