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知道这酒是滟妃的,不是她死就是你死,相比之下我肯定是希望你好好的。”穆菏揉揉景念安湿漉漉的头发道,她不光是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有点作呕,更担心的是万一自己一掀开帘子,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是念儿,自己怕是会崩溃。
“那就好,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了。”景念安闻言心下安稳了。
“乖,不会不理你的。”
景念安在外游荡了几天才回宫,说是自己和滟妃游湖的时候翻了船,水流湍急,人都被冲散了,自己侥幸被冲上了岸一路找了回来,至于滟妃她就不知道了。
皇帝对滟妃的感情很复杂,喜爱是有的,但是那种当成替代品的喜爱。听闻其下落不明自己也有点于心不忍。想着是死是活总得找到人,有个交代,不至于尸骨无存。哪晓得滟妃的尸体早就被楚芜处理掉了,派出去找了半天连根骨头都没见,这事只好作罢。
皇帝安抚了滟妃的双亲几句,赏了些东西,又给滟妃追封,这事就完了。
滟妃没了,皇帝又不想在专宠个谁,索性往皇后宫里去的勤快。
景念安报了仇,决定出宫游历了。花费了半月功夫准备,顺带拐走了温家二小姐。
景念安同样给皇帝留了封信
父皇,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女儿已经出宫了。之前御书房内一席话只是女儿为了不成亲说的,非常抱歉。女儿既不想成亲也不想继位,所以女儿选择了出宫游历,去见识见识我国的大好河山风土人情,也增长一下能力。此去短则两三年,长则四五年。女儿有个师父是世外高人,把他带上的话就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了,顺带说一下女儿把温家二小姐拐走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勿念。
景念安连夜走的,快马加鞭一路往北,别提有多刺激了。
隔天早上皇后宫中的宫女没见到公主,急得不得了,赶忙给皇后娘娘和皇帝禀报。
宫女看到了景念安床头的信,火急火燎的拿到御书房呈给皇帝。
皇帝每读一排字,心下的怒火就叠加一层,等到看到末尾时,捏着信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皇帝把信放下,深呼吸算了不生气算了不生气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朕不能折断她羽翼不生气,对,不生气朕一点儿都不!生!气!
“来人!”皇帝大吼道。
“臣在!”里面就有侍卫从门口进来抱拳跪下。
“去给朕把凤鸾公主抓回来!”
“是!”侍卫立刻领命出动,统领一只脚刚迈出门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道“陛下,是抓死的还是活的?”
“大胆!那是朕的宝贝女儿你还敢下手!”皇帝怒道,这群人是傻的吗?
“臣不敢。”统领赶紧认错,然后快步离开,陛下现在心情不好,不能触他霉头。
“慢着。”皇帝终于冷静下来,沉声道。
“陛下还有何吩咐?”
“不必带回来了,就躲在暗处保护她吧”
“是。”
“木木,我就这么出宫了!我自由了哈哈哈!!”景念安兴奋的仰天大笑。
“马车上还有人,勿喧。”穆菏扶额道。
“好的。”景念安乖巧道,随后抿起嘴,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自己嘴巴面前比划了个小叉叉。
“陵光君,我们去哪里啊?”楚芜戳了戳景念安的胳膊问道。
景念安把手放下,说道“我没什么固定的路线,走哪算哪,大致往北走吧。走的北煌国就打道回府,有什么特殊情况倒时候再说,你们没意见吧?”
其他人都是无所谓的态度,所以大致方向就这么决定好了。
远离了皇城的喧嚣,在这乡间小道上慢悠悠的游荡,也有种不骄不躁的宁静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天码完字都十二点了,所以早上才发orz
然后我申签过了!!!超兴奋!
昨天学了一天的数理化,我这个文科的脑子怕是不够用了,
☆、鬼宅
众人半坐马车半走路,又不急又不赶,看上哪儿了就在那儿多呆上一段时日。想着若是喜欢的紧,住个一年半载也无妨。
因为没有目的,走到哪儿便都是风景。
此行的人除了柳庭泱和景念安,大都没怎么见过皇城之外的风土人情。
每一处地的民风都是不同的,有的热情开放如似火骄阳,那里的人不论男女都是人高马大的;有的则温柔轻细似三月春风,那里的男子生的白净温润,女子最是纤细柔和,让人觉得似乎说话声音太大都会惊到美人。
景念安这次出宫东西都准备的妥妥当当,金银细软的成堆装,完全不用操心路费的问题,所以上哪儿都是住的最好的客栈。
但有些地方小,如世外桃源般很少有人侵扰,自然没有接待客人的地方。
景念安一行人就在石锦村驻足了。
整个村子大概几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自己种田,自给自足。这里统一都是白墙青瓦的房,房前有块空地,是用来晒谷子的。房子不大,人们都是看着自己有多少人就造多大房的,添了人再翻新。更何况亲戚基本上都在本村,自然无需准备客房。
所以景念安挨家挨户的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人家收留他们,就连给钱都没人腾地方。一家老小的,把房子腾出去了自己住哪,老人孩子都不方便折腾。
景念安不死心,领着人一路走到了村子尽头,还真让她找到个空屋。
那个屋子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有些破败,在清一色的白墙青瓦中显得格格不入。大门紧闭,门锁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但并没有锁上。
景念安不挑剔,有地方住就行。于是推开了木门打算在这屋子里歇一段时日。
隔壁屋的老大爷正巧扛着锄头回来,看到景念安吃了一惊,过来告诫道:“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住这间屋子了,这屋子里不干净。”
“怎么个不干净法?”景念安好奇的问道。
“我小时候啊,便听老一辈的说这屋里死过一个裁缝。好像是得罪了哪个官,死了好些年了,估计是我爷爷辈的。当时这屋里就没住人了,现在一晃四五十年过去这屋里就偶尔有过路人来,没住上两天就走,都说见到鬼了。我想着这怕是有什么邪祟,这屋子应该有个一两百年了,连根草估计都能成精。”老大爷慢条斯理道。
“哈哈,我们人多阳气重,不怕什么邪祟。”景念安笑道,有楚芜在哪有孤魂野鬼敢撒野?
“你们爱住就住,我可不拦你们,若是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老大爷见劝不住,扛起锄头就进屋了。
景念安不甚在意的领着人进屋了。令人惊讶的是,屋里的陈设除了落了挺厚一层灰,基本都保护的完好。桌子椅子床啊什么的一应俱全。
穆菏便开始收拾,温絮林和楚芜也来帮忙,景念安不怎么细致,就去附近不远处的河里打水来。
忙活了一两个时辰,总算是把屋子收拾的像样了。趁着下午太阳好,就把借来的被褥晒在院子里。
这间屋子是整个村里唯一有院子的。院子里还栽种了两棵山楂树。
柴米油盐还有一些菜什么的,是可以从左邻右舍手里买来的,所以食材有了保证,晚饭也有了着落。
用过晚膳,一行人就出外走走消消食。这小村里倒是风清月朗,夜晚外出都无需掌灯,皎皎月光已经笼罩了整个村落。
众人并没有走多远便回去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屋子又长得差不多,万一迷了路可不好。
到了夜晚,这座无人的古宅便显得有些阴森,的确是画本中孤魂野鬼常来游荡的地方。若是常人见了此景,心下有几分畏惧实属正常。
本来温絮林也有些害怕的,但听景念安说了楚芜的来历时心里便有了保障。
众人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油灯,只翻出几根长短不一的残烛,烛影摇晃间总觉得窗外有谁的身影一闪而过。景念安心里终于有点发虚,索性吹了蜡烛赶紧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睡前景念安照例抱抱蹭蹭了穆菏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景念安有起夜的习惯,通常睡在床的外侧。半夜三更的时候,景念安照例起来去恭房,虽然觉得这屋子大晚上阴森森的,但又不想吵醒其他人来陪自己,所以还是一个人硬着头皮去了。
景念安战战兢兢的从恭房出来,正猫着腰要回房,却隐约瞟见篱笆墙那站了一个男子身影。月黑风高的景念安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于是走近了些才看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有个人在那里。
“谁在那里?师父,是你吗?”景念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然而却无人回应。却依稀听得咔嚓咔嚓还有布帛撕裂的声响。
景念安以为是师父没听见,大着胆子又上前了几步,咔嚓声更清晰了。
景念安伸出手拍了拍那人的肩,却扑了个空。只看见面前的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左手操着一把剪子,右手是一大块纯色布料。剪子和布料上有些颜色跟别处不一样,看上去就像沾了血。
“姑娘,要我给你裁衣裳吗?”那人缓缓开口,声音低哑阴渗。
只见他拿着剪刀的手缓慢抬起来,挥舞着,一下一下,咔嚓咔嚓
“啊――!!!”景念安吓的拔腿就跑,男人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景念安一路跑回了房间将门关上,急急忙忙的拖了一张桌子抵着。一面听着外面的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一面焦急的摇晃着穆菏试图把她叫醒。
但无论她使多大的力气,叫的多大声,穆菏都没有醒来。
“木木!木木你快醒醒!!楚芜,楚芜你在吗?!!”景念安焦急的大叫,那男人已经开始撞门了。嘭嘭嘭每一下撞击都像是撞到景念安心里一样,敲得人心口发闷。
为什么谁都没醒?竟然连楚芜都没有回应我?究竟是怎么了?!景念安在心里绝望的喊到。
桌子已经随着男人的撞击往前移动了,景念安上前抵着桌子,死守着不让男人进来。
“姑娘让我给你裁衣服吧”男人幽幽道。然后拿起剪子用尖端一下一下往门上扎。
本来这屋子就老,门也不算结实。很快门上就被男人凿出大大小小的洞来。
景念安左右躲避着袭击而来的剪刀,却一时没抵住门,男子猛地一推,桌子嘭的一声倒地。男子站在门口,血肉模糊的脸被月光映的更是恐怖。
男子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说不出的怪异和阴冷。明明脸上五官已经看不清楚,但景念安似乎看到了他在狞笑。
男子一步步朝景念安逼来,景念安一步步的后退着,直至没有了退路男人似乎更多了几分笑意,他举起剪刀,猛地朝景念安刺来
“救命啊――!!”景念安惊恐的闭上了眼
“念儿,念儿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穆菏摇了摇景念安,她刚被噩梦吓醒就听见景念安在梦中呼救,想必也是做噩梦了。
景念安睁开眼,似乎还没从梦中缓过神来。揉了揉眼睛,没有拿着剪刀的诡异男子,木木也醒着在我身边,难道刚刚就是我做了个梦?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木木,你刚刚有没有梦到一个特别吓人的,拿着剪刀的男人?”景念安问道。
“我刚刚就是被这个吓醒的等等,念儿你怎么知道?你也做了同样的梦?”穆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对啊,我们怎么会做一样的梦,还都是噩梦?难道这老宅真的有问题?”景念安不解道。
“我也不清楚,明天再跟他们说说吧,现在天没亮,再睡一会吧。”穆菏打了个哈欠,卷起被子翻过身接着睡了。
“好。”景念安也困的不行,没多久也睡熟了。
那晓得一睡着,梦里的各处地方都出现了那个男子,折腾的景念安和穆菏一夜都没睡好,中途吓醒好几次。
第二天穆菏和景念安起来时,眼眶都有些乌黑,再一看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们是不是都做噩梦了?”景念安问道。
“我觉得这宅子有点不太对劲。”柳庭泱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道。
“我也觉得,我昨晚做的那好些个梦都太吓人了。”温絮林还有些惊魂未定。
“楚芜,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事吗?”景念安转向楚芜。
“解决的方法我也不清楚,但这宅子时间长,有了灵识,我可以以它为媒介看到当年的事情”楚芜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