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就是个疯子！还不快杀了她！”男子似乎已经失去理智，歇斯底里的吼着。
剑cha入rou体的声音……
“哈哈哈！！！”男子疯狂的惨笑声，又是兵器落地声，杂乱的脚步声。
“莫……长……寒…………来世，我也恨你。”女子咬牙切齿却无力的声音，似是受了重伤。
莫雪已知后面会发生什么，抬起树于的脸，用手捂上她的耳朵，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不！！！啊！！！”那声音凄惨、哀愁、寒冷、刻骨，浓浓的桃花香席卷整个雾之境……就算捂住树于的耳朵，树于还是能听见，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莫雪不觉轻轻皱眉，然树于见此心里难受，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却又停在空中不动，两人对视着，雾之境里的声音已经消失，只剩下风卷着桃花香呼呼吹动两人黑发，树于双瞳颤抖，手也抖个不停，昏迷的时候敢摸，现在那人醒着就不敢了么？那人清澈的双眼满是温柔，望着树于似是等待什么。半晌树于终于下定决心，柔软的手掌轻轻抚在莫雪脸上，而莫雪看着她也不厌恶，反而嘴边露出微笑。
忽然树于身后，雾之境又散开了，树于眨着眼睛转身看去，红色的血，白色的雪融在一起，茫茫一片，身着红衣的莫雪幻象跪在地上，双手已染红，四周全是妖怪尸体，而面前是他已经死去的父亲。
“于儿……”面前莫雪轻唤。树于扭头看她，她垂眸撇了撇嘴“我不是你所仰慕的那个莫雪。”当年爹娘由爱变恨，交战中父亲杀死娘亲，而自己突然法力觉醒伤了父亲……不过此时看来似乎比那是更加平静，过去了这么久，往事如烟，倒也能接受了……
树于一震，遂抬头温柔的看着她“你不是比我聪明……我心里重要的人就是你，不是以前也不是现在，就是你。”
“嗯？”莫雪听她这么说，心里舒服很多，遂勾起嘴角，抬起树于下巴，两人靠得很近，呼吸吹在脸上炙热温暖。
但莫雪似乎并不准备停止，她睫毛微颤，轻挑秀眉，清澈的瞳孔颤颤抖抖，她似是故意轻咬下唇又松开，朱唇红润，一副又淡雅又柔情的模样……不知为何客栈里莫雪轻浮的姿态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纤细的脖颈，红色衣领下半遮半挡诱人的锁骨，不觉脸红了，心里暗想我怎这般龌龊……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雾之境里清风幽幽扫去炙热，或者是因为那人双眼宛如磁铁，无法避开，竟大脑一片迷糊，含情脉脉靠了过去……
连表情也变得认真，微微皱眉，右手颤抖扒着那人脖颈，而那人也不讨厌不反抗，反而倾身也靠了过去。
莫雪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然胸口却克制不住上下起伏，捏着下巴的手轻轻向右捧住树于的脸颊，左手搂着她腰袢，侧过脸去，红唇慢慢靠近树于嘴角……
“好甜”树于被那香味迷的已然大脑眩晕，轻轻闭上双眼，只觉得面前那人呼吸急促……脸颊越来越暖……
忏感寺里，和尚悔罪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佛珠，看了好几眼床上两人，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了……她们还未苏醒，聂树于乃是刹狼子孙，迷失在雾之境中那可如何是好……
忽然，只见树于突然睁开双眼，脸色忽然由白变红，一脸羞涩的模样，缓缓从床上做起，眼睛里写满了震惊、悸动、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的xi,ng格一定和她的成长环境有关系，借着雾之境的机会阐述一下莫雪的过去。
第31章 诺言
树于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惊讶中又带着些木讷。
“你没事吧？”悔罪瞧见，起身过去仔细打量，这人表情实在微妙。
树于听见，回过神来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扭头看向一边莫雪。
只见莫雪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她要醒过来了，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于……儿……”声音无力，她缓缓睁开眼睛，屋外阳光甚好，鸟儿虫鸣，树叶沙沙，而屋里却寂寥无声。
她扭头努力看向树于，只见那人跪在床上，正一脸喜悦看着自己，但不知为何头发散乱，骨瘦嶙峋，破衣烂衫，脸色惨白，嘴唇枯裂……
莫雪看见她这般模样，瞳孔颤抖“于儿……”她爬起来想抱住树于，谁知全身疼痛无力，重重摔进那人怀里。
树于连忙小心抱住，声音也因为那人醒来明亮许多“雪儿别动，伤未痊愈。”
“太好了，你们都醒过来了。”随声音看去，是悔罪和尚站在床边，他满脸笑容似是如负释重。
莫雪下巴抵在树于肩上，看了一眼和尚……心中已然明了，便轻声说道“谢谢。”
树于见状也连忙道谢。
和尚笑着摆摆手“不必客气，刹狼子孙有难，贫僧相助乃是本分。”
莫雪表情变得严肃，慢慢离开树于怀抱，盘腿于床上开始打坐疗伤，虽面无表情，然心里对悔罪已没有太好印象，又一个潜伏在树于身边的人。
树于则转身下床对着悔罪微微一笑“既然你都救了我们，我真的有很多问题想问，不知师傅能否回答。”
悔罪收起微笑点了点头“坐下说吧。”
两人坐在凳子上，树于勾起嘴角似是自嘲，声音也满是无奈“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悔罪一愣，没想到这人开门见山，遂点了点头“佛界本不问世事……但三千年前仙妖之战，皆因我佛不帮只劝，导致现在妖界生灵涂炭，妖怪所剩无几……”他叹了口气，“我佛建忏感寺，也是不想在重蹈三千年前覆辙，我师父救你爹娘也好，我救你们也好，不为了什么，妖怪不多了……而你又是刹狼子孙。”
树于听闻，身边发生太多事，也已然学会怀疑，可是她不在乎，遂摇了摇头，权当悔罪说的都是真的，一脸温柔站起走到莫雪身边看着她，面前的人有着那样的过去，她身上不知累积过多少伤口……如今才知道为何她拿匕首割破自己皮rou时会那般淡然，心中有些疼惜。
随着莫雪用法力疗伤，身上的伤口正一点一点恢复。但不知为何只疗到一半她居然放下了手，睁开眼对树于勾起嘴角。树于在这里盯着她，她已然感觉到了。
“想回去了？”她淡淡问着，遂慢慢下床，伤口好了一半，此时稍微忍耐就可以动了。
树于见她下床连忙过来搂住她的腰，怕她倒下。
而莫雪看了一眼和尚，轻声对树于说“于儿……且先去庙外唤马儿来，我与他说些事。”
树于不想离开莫雪，无奈点了点头，出门时又回头瞧了一眼悔罪方才离开。
莫雪走到悔罪侧面，表情不多语气清冷“探星城，仙人入侵。”七个字说起来简单，但却隐藏了太多事。
果不其然，悔罪听到后，原本微笑的表情都慢慢僵硬，他又紧张又严肃喃喃说道“仙人手下仙奴无数，不会特地现身进攻探星城的……除非，”他顿了一下“除非是聂树于身份已被知晓，或者…………或者！探星城有上古历史！但这怎么可能……”作为一个和尚，此时的悔罪却激动万分。
莫雪垂眸似是想些什么，双瞳微颤却马上平复……到门口又轻轻敲响门框方才走了出去。
悔罪还在惊讶之中，听见门框声知道他们走了，便马上回身，然只剩下庭院中的绿树清风。
林中小道里，马背上莫雪搂着树于腰袢，冰凉的脸颊贴在她背上觉得温暖，但瞧那人背影轻问“我昏迷多久了。”
树于笑着撇嘴，双手抖了抖马缰“约莫有半个月吧。”
虽然看不见那人表情，却能感觉到她抓自己衣服的手攥的更紧。
“半个月，就把自己毁成这般？”她语气竟有些紧张。
半个月转瞬即逝，短短时日树于竟这般憔悴，不觉才明白自己对她有多重。
“半个月对我来说度日如年。”树于微笑着，语气轻柔还带些自责。
然背后那人却并未说话，此时莫雪靠着树于的背，表情是难掩的哀伤，因对仙人不了解，被仙人云箭s,he中，想过如果有天离开树于她会如何，现在有答案了……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不会再让于儿这般憔悴……
夜中辰星、水中荧光、雾里轻唤、纯粹，而又美好，那便是你。然或许，相遇不如不遇，深情不如无情。
探星城的城门已经聚集了很多妖怪，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谁，直到瞧见远处马背上的两人，皆都高兴喜悦。
“聂大人！莫雪大人！”“聂大人回来了！聂大人回来了！”
莫雪下巴抵在树于肩头两人向城门看去，这些百姓怎全部挤在那里。
莫雪动了动耳朵双眼弯成月牙“他们为何唤你聂大人。”
树于有些不好意思却更像是故意隐瞒“没什么……”
此时鲲鹏巴掌大也飞在人群里，见主人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去。
“主人！主人！小姐姐~~~”
只见鲲鹏迎面而来，贴在树于脸上，这还哪看得见前路，立马勒紧缰绳，而莫雪在后面笑的开心。
“快！快下来！看不见啦！”树于虽然嚷嚷但不难听出在笑着。
“嘻嘻嘻~~我好想你们，小姐姐你终于醒了~~”鲲鹏从脸上下来，双眼闪着光又绕过树于飞到莫雪肩膀。
莫雪见它过来，将它捧在手上，对孩子说话般的语气“我们不在，这些天可乖呀？”
树于撇嘴一笑“不乖可就打你屁屁哦。”一边说一边双腿夹了马肚，又朝城门继续走。
鲲鹏大惊失色，飞到树于肩膀对着树于脸颊狂吻“唔~~唔~~人家乖，人家可乖乖的了。”
莫雪轻轻抚摸树于胳膊语气温柔“你呀，别老逗它了，瞧它吓得。”
树于震惊，心中琢磨，平时老逗鲲鹏的不是你吗……
夕阳西下，两人一宠好热闹。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没有那些责任，没有那些算计，像现在你眼中是那般明亮的笑容，为何……最终会变成那样？为何……说好的不离不弃呢……雪儿……好想你……
刚进城门，所有的妖怪围的水泄不通，现在想来很是可笑。
“聂大人！英雄啊！”“聂大人！您全妖身的样子实在太威武了！”“聂大人！您带领探星城吧，一定繁荣昌盛啊！”
百姓们这样说着，眼里全是仰慕。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空隙下了马，莫雪表情却很微妙，她扯了扯树于的胳膊“回屋。”
树于点点头，表情也不太舒服，不喜欢被人围着的感觉，也自认配不上大人二字，闲云野鹤才是她的生活方式……遂推开人群与莫雪十指相扣向大殿走去。
探星城修整的并不完善，很多地方还是残缺，和树于第一次来时天差地别，大殿也只修了一小部分。
来到殿里临时搭建的小屋，树于推开门走了进去，而莫雪跟着进去轻轻关上了门，让鲲鹏留在门外。
原本的吵闹，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有默契的都不说话，似乎也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明明之前还微笑的脸，此时都变得严肃哀愁。
树于坐在床沿，终于还是她先按耐不住“雪儿……我全妖化了，对不起，没忍住……”树于低着头，玩着手腕上的红绳。
那人听见树于说话，缓缓转身，黑发如墨，红衣下身形单薄却直挺，就像她的xi,ng格即柔情又坚韧。因为黄昏又背光，她什么表情树于也看不清。原本没有全妖身雪儿还可以留在身边，现在全妖身仙人不会放过自己，雪儿也会离开吧，就算她不走，如果受伤怎么办，无论如何不愿那人痛苦死去，所以不如让我先开口吧。
“雪儿……其实这半个月我想了很多……你可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多重要，但……我是刹狼子孙，好像被命运推着走，所以我想……若不然，我……”未等树于说完，那人却已走近，她似是知道树于要说什么，双手抓住树于手腕，倾身而来将树于重重压在身下，手腕被握的生疼，突如其来树于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见自己喊出声不觉有些害羞。
树于冷静下来看着她的脸，贴近了才发现那人脸上流露的不是生气，是疼惜是痛苦，眼里又似乎泛着雾……只觉心里一酸。
“你要赶我走……”莫雪轻言声音发抖。
她看着她的双眼说好的……波澜不惊呢……
如果那时候说到做到，真的转身就走，或许对谁都好。
“我像我父亲，还是像我娘亲？”她说着树于听不懂的话。
又似乎并不需要树于回答，声音低沉，咬牙颤抖“你已知我过去，一百三十六年浸透的凉薄……，”她顿了一下，黄昏的微光里，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轻轻落在树于脸颊，“靠近我、依赖我、如今却想抛下我……”
树于望着她的眼睛，由她握着自己手腕，雪儿流泪了……
为什么？
如果那时你为我流泪都是欺骗，又为什么对我不离不弃。
愣了好久，那人冰凉的脸颊滑落的泪痕让人心疼，挺起背用脸颊轻轻蹭去她的眼泪，犹豫半晌在耳边声音有些发颤“原，同我生死相依么？”
说完轻轻躺回床上，两人对视着，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想听到她的回答，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
咚咚咚，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
接着要来的事我也不想剧透，话说，莫雪能和树于走到一起，其实挺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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