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两都纪事 第3节

作者:六遇 字数:8812 更新:2022-01-12 01:35:41

    皇后清冷又温柔的声调中,是亲昵揶揄的语气,唐潆喜欢这样的声音和语气,却又让她因“不能吃”的前世歧义而跌入小小的羞赧里。

    幸好,皇后不知道,只当她脸蛋上的薄薄绯色是在寝被里被捂了一夜的热度未散。皇后抱着她向殿外走去,一路看见何物便指给她看,声音浅浅淡淡地将物事的名字说给她听。

    小孩儿是张白纸,大人便是画笔,画得重了纸会破损,画得轻了痕迹不深很快淡去,最好耐心细致地一笔一划描绘,领她感悟世间万物,使她渐渐拥有自己独特的风景。

    绕过游廊穿过庭院,偏殿里宫人已然备下食案早膳。

    初到那日,皇后向乳娘问及唐潆的膳食喜好。乳娘支支吾吾地回答乳汁与胭脂,话刚说完,小孩果然凑上来勾她唇上的口脂舔舐,已满周岁却尚未断奶便罢了,胭脂哪里能吃?

    唐潆身量本就比寻常的同龄孩子矮小,皇后愈加忧心她体弱多病,日前召来太医院医正诊脉,开了药膳的方子,此后,也未见她再乱吃胭脂了,这才放下心来。

    早膳置于食案上,是一块方形米糕、一盅温热牛乳与一碟新鲜的时令蔬果。半个时辰后,另有滋补养身的药膳一盅,黑黢黢的,发苦。

    用早膳时,唐潆乖巧,乳娘喂她什么便吃什么,不见哭嚷不见闹腾。唯有用药膳时,扭头捂嘴,几乎要将她的嘴强行撬开,才能喂进去——即便如此,也只皱皱眉头泪眼朦胧,似受了委屈而已。

    皇后未曾生养过孩子,待字闺中时在金陵颜家,几个叔伯膝下的幼儿稚子却是哭闹得令人心烦。

    觉得奇怪,问了乳娘才知,她自出生起便不大哭的,乖得很,照顾她格外省心,像昨日那般的嚎啕大哭几乎从未有过,所以格外惹人心疼。

    外敷的药效好,小孩脸蛋上的淤青消弭不见,肌肤白皙细嫩。

    皇后瞧着那处,目光停留许久,心里默默叹了声气,抬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柔声与她说“母后今日要外出,你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药膳虽苦,不能不吃。”

    唐潆知道皇后要去报国寺,平日她们谈话并非总是避开她的,她能听见只言片语。报国寺这几日开设水陆道场,超度夭折的太子弘亡灵,为皇室宗亲祈福。

    太子弘是帝后的上一个过继子,听说与帝后的感情都很深厚。

    皇后每日事务繁忙,尤其近日,早膳后她便离开,唐潆入睡时,她都还未回来。

    按理说,皇后外出无需向唐潆交待,大冬天室外寒冷,她自然是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的。药膳,向来是皇后喂她她才喝,皇后哄她喝药膳时声音与眼神愈加轻柔,几乎要化成水,涓涓细流般淌过她的心田,都忘了药膳是苦的。

    今日不知为何,还未喂她喝药膳,皇后便要外出,但想来是急事,又担忧她不愿服药才温言叮嘱。

    唐潆是不爱喝药,药苦。她不仅嗅觉灵敏,连味觉也比常人灵敏,有点儿苦的药她喝进去便是十分的苦。可是,她从来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与拖累。

    唐潆了然,手里抓着被乳牙咬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块,目光清湛地盯着皇后,幅度很大地点头,很郑重其事的模样“会听话。”

    这幅模样,在皇后看来却有些傻气,她不禁轻声一笑,雍容优雅地起身,回头望了唐潆几眼,这才翩然离去。

    报国寺。

    南北高僧齐聚,设坛诵经,超度亡魂。寺院中香客密集,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小沙弥手持楠木佛珠,推开房门,萧慎道谢,抬脚走入。

    房内空无一人,桌上紫檀木茶壶一个,薄胎白瓷茶杯两只,茶水新泡,热气与茶香蒸腾氤氲,缓缓扑入人的鼻间。

    张显昭将自己与皇后对弈之事告与萧慎,萧慎捻须沉吟,令他将棋局摆出来。张显昭虽满腹疑问仍是照做,待他复原当时的棋局,萧慎便知皇后是何用意。

    张显昭自诩棋艺高超,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皇后就是那人外之人。她出身世家望族,又是政治清明不压抑女性的年代,自小聪敏灵秀,习学六艺触类旁通,棋艺是其父颜怀信启蒙,颜怀信那等心思城府教导出来的人,棋艺怎会不及张显昭?

    萧慎与张显昭对弈,是知他年轻气盛,自己也无意事事争先,便让着他,知道他几斤几两,于皇后来说,取胜不应耗费功夫。

    萧慎猜测,答案在棋局里——果然,黑白棋子间藏匿巽卦,离卦。巽卦属木,木主东方,报国寺位于皇城东;离卦属火,本朝属火德,开朝□□皇帝为宣扬佛法建立报国寺。

    皇后请旨为太子弘主持的水陆道场也开设在报国寺。萧慎笃定猜想,休沐这日便前往报国寺,哪知,皇后竟不在?

    房门轻响,一缕佛香飘入。

    萧慎转身,向入内的了尘大师颔首作揖。

    了尘大师是报国寺的方丈,佛法高深,鹤发白眉,已有一百余岁,依然精神矍铄。

    了尘大师不紧不慢地将怀中锦盒递与萧慎,竖手于胸前轻捻佛珠,告了几句佛后,缓步离开。

    锦盒底部刻纹烙印,是宫中将作监的手笔。

    萧慎打开,内里一张信纸,纸上簪花小楷写着寥寥数语,一目扫过。萧慎的瞳孔顷刻间睁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感到震惊。他盯着信纸,目光久久未能移开,最后,摇摇头,沉声叹气道“慧极必伤。”

    储君人选既定,朝臣纷纷站队。寿王第七子是年十岁,其父教导有方,素来端方内敛,与夭折的太子弘颇为相像,定然受皇帝宠爱。宣城郡王嫡长子是年四岁,灵巧可爱,乐天达观,若不是年纪幼小,也应与寿王第七子旗鼓相当。

    至于“端王”那个还未断奶的女娃娃,众人只当她是充数的,无人看重在意。

    金乌西沉,皇后才回来。

    殿外寒风凛凛飞雪漫天,皇后入殿带了一身的湿寒气息,忍冬服侍她解下狐裘,换上舒适宽松的常服。

    绕过云母屏风,便看见罗汉床上唐潆歪歪扭扭地在那儿靠着睡得很沉,乳娘手握书册念与她听。乳娘不大识字,连蒙带猜念起来磕磕绊绊,官话也说不利索,夹着姑苏的乡音。

    皇后走过去,乳娘听见脚步声忙起身行礼“殿下。”

    皇后轻轻点头,唐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来人后眼睛睁得极大,眸子里盛满等候的欢喜“母后!”

    一日日地,越来越黏她了,便如当初的弘儿一般。

    皇后这般想着,温声应答她,坐到她身旁,问她“乖乖喝药不曾?”

    虽说是问,但是皇后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大人对小孩惯有的威胁,甚至没有质疑,很信任她。

    唐潆点头“喝了。”

    乳娘笑着在旁补充“不仅喝了,还比往日乖巧许多,药渣都未剩下。”

    乳娘说的是实话,可唐潆却突然很心慌。她的本意是让皇后放心,皇后听了乳娘的话,万一以后不喂她喝药了呢?

    她喜欢皇后,喜欢和她亲近,她能感觉到皇后对她的好,哪怕很浅很淡,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确信。

    想到以后可能得不到喂食,唐潆有些失落,她耷拉眼角,意外地瞥见皇后的手背泛红,外面天冷,她出去这么久,想必冻着了。

    皇后弯弯眉眼“乖。”她抬手,要去摸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到了半路又缩回来,手心冰冷,当心她受凉。

    结果,那孩子伸出两只小爪子,抓住她的两只手握着,小爪子在寝被里捂久了很暖和,覆盖在她的手心上像温暖的小火炉。

    唐潆望着她,眼神很真挚热切“母后……冷……捂热热。”

    皇后的眼睛里闪烁几分动容,随即,她缩回手来,小孩的手很小不足以完全覆盖她的手,因此指尖温热,余下冰凉。而只那一点温热也像一簇火苗似的,在心头火焰腾飞,格外温暖。

    忍冬适时递来手炉,皇后接过,又令她重将小手缩回寝被里才与她说道“你乖了,母后不冷的。”

    忍冬在旁看着,眼角不由有些湿润起来,这一幕场景熟悉无比,最容易戳中皇后的心窝。皇后自从入主中宫以来,为皇帝抚养过四个孩子,皆是过继子。

    第一个,说来好笑,那阵子先皇后薨逝不久,皇帝哀痛心死,行将就木的模样令人忧虑,因此择选的是弱冠之龄的藩王世子,与帝后差不多年龄。这般大的孩子,又几乎无长幼之分,养不出多少情分。

    第二个孩子与第三个孩子,是一道搬入未央宫的,许是听说了上一位储君中毒身亡的传闻,对皇后设下许多心防,自然没有母子情分。

    第四个,便是太子弘了。刚入宫时,六岁大的年纪,少年老成沉默少语,忍冬起初误认为他也防心极重。哪知竟是个格外懂得体贴别人的小郎君,依赖皇后又爱护她尊重她,不许旁人说皇后半分不好。

    脑海里回想往日种种,忍冬抬袖擦了擦眼角,看向罗汉床上枕在皇后腿上可爱乖巧的女孩,想起她这几日偶尔温馨懂事的举止,时常能勾起皇后对太子弘殿下的思念,忽觉她的到来,也许正好是一份适宜的慰藉。

    ☆、第6章 筵席

    风雪渐渐停歇,冬日暖阳轻柔地拨开厚重的铅灰云层,高悬于空,巍峨宫宇屋顶的积雪暖化,清亮的琉璃瓦鳞次栉比,与和煦的日光相得益彰。

    好天气,于寒冬腊月的燕京是不常有的。

    彤云压境,预示着另一场来势汹涌的风雪在皇城根下静静酝酿,不期而至。

    寿王第七子、宣城郡王嫡长子相继入宫,皇帝便设筵席,接风款待。

    因是内廷家宴,重团圞合聚,轻规矩礼节,所邀之人皆近支宗亲与王公权臣,筵席设在冬暖夏凉的紫宸殿,饬令尚膳监操办。

    暮色四合,唐潆由乳娘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四角粽子般不易受风,这才不紧不慢地向紫宸殿走去。她是能走路的,一小段,无需人搀扶,只是小孩体力不济,天寒又易感染风寒。后廷需六宫之主主持中馈,皇后早于午膳后便去了紫宸殿。她离开时,唐潆在午睡,醒来,枕边放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塑泥人。乳娘与她,皆自江南来,少雪,前几日未央宫的侍从堆了只雪人在院中,推门便能入眼,乳娘搀扶她在廊下学步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雪人看。

    昨日,艳阳高照,雪人融化殆尽,前世作为南方人也鲜少见雪的唐潆心里多少有些遗憾,遗憾的情绪由心生向外发,被皇后察觉,她便悄无声息地送来一只笔线流畅色彩清丽的泥人。

    哪知,这日又下起纷纷扬扬的小雪来。

    自未央宫至紫宸殿,为避风雪,仍是乘轿。

    泥人被唐潆握在小手里,小儿气力不足,乳娘忧心她累着,想哄她将泥人暂且放下。唐潆曲了曲手指,握成两只小拳头,泥人牢牢握紧,不答应。乳娘见她喜欢,便由她了,只是心里未免想到自己近日听的几耳朵闲话。

    乳娘是山间野妇,不晓得宫里的弯弯绕绕,唐潆入宫习学备选储君,过继给皇帝皇后为女,日后怕是再难与远在姑苏的亲生父母相见。过继,民间常有之事,或是哪家缺儿少女,或是哪家冲喜镇邪,再不能见亲生父母却有不近人情之嫌了。本来,乳娘是忧虑唐潆的处境的,她听说要过继给帝后的子女不只唐潆一个,一来非亲生,二来非独女,再如何荣华富贵能比得上心连心的血缘亲情?在未央宫住了小半月,乳娘渐渐安心,皇后的性情虽清冷寡淡了些,待唐潆,到底是尽心的。

    紫宸殿。

    龙凤衔珠的烛台烛火腾焰,藻井金龙腾云驾雾气势恢宏,万蝠地毯黄花梨木桌锦绣座屏。宫娥手执金银器具鱼贯出入,南北珍馐浆汁香醪,丝竹管弦,凤歌鸾舞。皇帝坐座首,一侧为以皇后为首的女眷丽人,一侧为王公权臣,皆祝酒叩歌,举爵尽欢。

    享宴之人不过二十有余,于枝繁叶茂的皇家来说,显得少了。正因为少,更显露出交织于欢声笑语的气氛诡秘,非同寻常。

    筵席,乳娘无身份进去。皇后出殿将唐潆接来,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齐聚于她,孩童稚子的身份宛若□□,唐潆睁大了眼睛满是好奇地也打量过去。除了皇帝与颜逊,其他人她不识得,倒是有两个一大一小的锦袍男童,挨着两位贵妇坐着,神色拘谨小心翼翼,想来便是寿王的第七子与宣城郡王的嫡长子。

    地龙炭火将紫宸殿烘得暖融融,保暖防风的外袍与泥人适才皆被乳娘拿走了,皇后抱着她款步向前,握了握她的小手心。手心温热,皇后放下心来,带她入座。赴宴前,皇后与她说过,她年岁尚小,骨肉不健全,礼数可免。

    皇帝停著,诸人从之,两位贵妇攥着身侧男童的手,眼皮抽跳提心吊胆。

    皇帝五官周正,观感俊朗清逸,眉心却紧紧地拧着病弱之气,他看向唐潆,温声细语地询问她“未央宫,可住惯了?”

    皇帝这句询问来得看似没有由头,住得惯与否刚满周岁的小儿哪辨得清楚,即便回答也算不了数。唐潆未将皇帝看做久病昏聩,皇后食人精气的传说掺假作伪,耐心寻味却能抽丝剥茧出有趣的事情来,比如帝后确实不合。唐潆在未央宫住了小半个月,从未听闻皇帝临幸皇后,皇后却是每日过去奉汤侍药,尽了妻子之责。

    唐潆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借着无知小儿的身份装傻充愣。她亲昵地抱住皇后的纤纤细腰,机灵讨巧地探出颗小脑袋来,眨了眨眼睛,答非所问地甜糯道“父皇。”

    皇帝从未养过女儿,以往最小的过继子也至少五岁,都说女儿与稚子惹人喜爱,眼下方知此言非虚。慈眉善目地应答一声,捏了一块细碎的糕点喂她,揉了揉她细软的短发。唐潆笑眯眯地吃了,乳牙残缺不齐,糕点从嘴里洒出来,皇后莞尔,掏出丝绢替她擦拭,又唤宫娥取来一盅温热的牛乳,一勺一勺慢条斯理地喂给她喝。

    众人见状,皆心照不宣地将适才皇帝的询问作答为“住得惯”。

    两位贵人,一位是寿王妃,一位是宣城郡王妃。依循旧例,她们本不该来,颜逊举杯眯眼,饶有兴味地候着一出好戏。

    酒过三巡,将撤席时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果然双双发难。两人分别攥着自己儿子的手心,声泪俱下地哭诉离愁别绪,话里行间满是不舍骨肉亲情,无不言说儿子如何离不得自己,如何身体孱弱需人照料,如何不谙世事恐遭不测——这句话便是显而易见冲着皇后说的。

    众人皆听得出来,却无一人责难诘问。皇帝仁君贤弟风范尽显,只静静聆听,颜逊自斟自饮清闲惬意,萧慎手里把玩青瓷酒盏,不动声色地将印花转到侧面。

    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渐渐止住哭泣,以袖拭泪,异口同声道“恳请陛下恩允,暂许臣妾留京,教养孩子。”

    皇帝的眼中显露为难。自宗室里择选储君,储君若继位便是皇帝,此前的亲生父母沦为臣子,为防宫变向来是远隔千里两相难见。寿王与宣城郡王封藩之地去燕京甚远,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身为弱质女流,关隘便不大。皇帝出言,与萧慎、颜逊商量,末了,才向静默无声的皇后问道“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仿若对皇帝的冷待司空见惯,眼眸里无波无澜,颔首道“陛下之意,臣妾奉为圭臬。”

    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犯上僭越的冷嘲热讽,哥哥颜逊与夫君皇帝的视之不见,乃至民间百姓的非议诽谤,皇后不发一言地承受。如果搁在唐潆前世,皇后妥妥的就是宫斗言情剧里受苦受难等待男主拯救洗清冤屈虐渣升级坐拥后宫的女主角。唐潆潜意识里认为皇后的段位应该比之稍高——不,高不少,皇后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大隐隐于市厚积薄发的隐士智者。

    戏目唱罢,撤席还家,皇帝趁酒意颁下圣旨寿王第七子琰,序齿行五,赐封临川郡王并与寿王妃择甘泉宫暂居。宣城郡王嫡长子玳,序齿行六,年纪弱小暂不赐封,与宣城郡王妃择含凉宫暂居。端王复宗籍降王爵为靖远郡王,嫡长女潆,序齿行七,年纪弱小暂不赐封,与皇后居未央宫。

    回未央宫的路上,唐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于储位之争的意义何在?论出身,她爹有造反前科,养虎为患;论年纪,皇帝日薄西山的架势,为防权臣暗挟幼帝,十岁的临川郡王无疑适宜之选;论性别,虽说本朝曾有女帝,可只一位,足以证明女帝的土壤贫瘠荒芜,急需开拓。

    唐潆努力回想,筵席中众人的反应与态度——首先,演技堪比科班出身的寿王妃与宣城郡王妃,应是受左相萧慎指使,皇帝恩允轻巧,想来知情;其次,夺嫡竞争力最小的她交由皇后抚养,舅舅颜逊胸有成足自在得意地饮酒;最后,她五兄长临川郡王与六兄长唐玳今日方抵京,她却于半月前便入住未央宫。

    皇帝问她是否住得惯,前提是她已入住未央宫才有住得惯与否之说。无论古今,都是套路,唐潆渐渐明白,原来自己彻头彻尾被当作炮灰。颜氏兄妹有谋害储君的嫌疑,皇帝寻不得证据又不甘再受荼毒,萧慎便出损招,将沦为庶民的端王之女唐潆率先接入宫中,不由分说地让她住进未央宫由皇后抚养。皇帝真正看中的储君人选无外乎临川郡王与唐玳其中之一,亲母抚养,万全之策。

    换言之,她生或死无人关心,棋子而已。

    凤辇下落,风雪愈大,忍冬撑伞在前,掀帘。

    唐潆坐在皇后的腿上玩泥人,乳娘过来抱她,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凤辇中乌漆抹黑,衬得她眼角洇着一圈泪光似的。乳娘手伸向前,怔住了,皇后垂眸,擦了擦唐潆的眼角,指腹凑近眼前借雪光打量,果是眼泪,问她“困了?”稚子,应好玩喜热闹才是,筵席上,唐潆只窝在她怀里,喂什么吃什么,不说话不闹腾,说是乖巧,不如说是兴致索然。

    唐潆不答话,只摇摇头,猕猴一般两只手勾住皇后细嫩的脖颈,赖着不走,央她抱。难得的撒娇耍泼,皇后笑意宠溺,当真忍着上涌的困倦将她牢牢抱起。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6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