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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双歌 第12节

作者:十二·l 字数:21882 更新:2022-01-12 01:29:07

    “边疆苦楚你小小年纪便受此磨炼已是难得,朕也不知该赏些什么才能安朕的心。”她一顿又道,“不如这样,就赏你不必再回边疆,留在京城留在朕的身边,让朕来好好照顾你。”

    容烨礼急忙道,“臣替陛下分忧乃是臣分内的事,若不回边疆,臣恐边疆有变贼子sao乱。”

    女皇沉思,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胡成亮。”

    此刻容烨礼已惊出一身冷汗,就听见兵部尚书胡成亮出列跪拜,“臣在。”

    “你给朕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去边疆驻守,保我大夏百姓,也好让烨礼安心留在朕的身边。”

    “臣遵旨。”

    “烨礼,朕这个决定你觉得如何”

    “陛下,臣以为。”

    容烨礼还要推辞,容澈赶忙走出来跪拜,“臣等谢过陛下隆恩,长兄还不快谢过陛下。”容烨礼也知此事已无回转余地,只得与容澈跪谢。

    女皇又笑道,“真是小儿家不怕辛苦,国公可是早就递了折子要留守京城陪朕叙旧,如今朕年事已高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走了,朕偶感寂寞好在国公要留下来陪朕。”

    魏国公哪里递过这样的折子,女皇信口胡说是叫他骑虎难下,也是让容烨礼不敢多有怨言,不过这正中了他的下怀,今次回京本就没打算离开。他跪拜道,“老臣年老昏花不宜在带兵打仗,老臣也请兵部觅一合适人选再替陛下分忧。”

    “好,胡成亮你可听见”

    “臣听见了,臣定当不负所望。”

    魏国公此举没出容泠、容澄及容澈所料,至于容烨礼留不留下来都无关紧要,三人挨到退朝,依次被容泠身边的近侍请去太极宫。容澄走得慢又为避开人群多绕了点路程,进殿时容澈已等候多时。

    容泠问道,“听澈儿说你也派人密切监视靖远王回京各城”

    “是。”容澄道,“皇姐打算何时动吏部兵部是王叔的人,皇姐要在兵部定下人选前接管吏部,不然有百害而无一益。”

    “等吏部今年的升迁调任的折子御批下来。”她又道,“今日朝堂上容烨礼多番推辞不像作假,看样子靖远王的打算这个长子并不知情。”

    “我曾以为长兄多少知道一二,如今看来确是一无所知。”容澈眉峰乍起,“春宴那日他所说虎口关应当不是信口捏来,可父王为何要去虎口关”

    “澈儿,你明日送一张边疆图过来。”她即又道,“靖远王果真是叫人猜不透。”

    “皇姐。”容澈又道,“父王的打算暂且不管,往后皇姐不可再叫我与堂姐频繁来此,这里已是东宫皇姐要为君臣表率,以身作则,以避结党之嫌。”

    容澄正色,“阿澈说得在理。”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如此情分母皇也是知道的,她定不会理会那些谣言。”

    容澈淡道,“皇姐,陛下不仅是你的母亲更是当今的陛下。”

    容泠一愣,揉起眉间道,“你们说的我知道了,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她自然听懂了容澈的言外之意,幼年时母皇对她万般宠爱,她从未将她当过君王,偏是越大她越觉得所面对的是君王而非母亲,说到底人心如此莫大悲哀。

    参朝是最累人的,站得太久腰酸背痛,容澄回到王府先去了无香院,径直在卧榻上坐了下来,斜倚锦殿上。白青桐面前有几本书是她书房里的,她笑道,“青桐喜欢这些山水游记。”

    “天下之大,青桐向往自由。”

    容澄的眸光暗了暗,即又恢复,“希望有朝一日青桐可以得偿所愿。”

    她笑容坦诚却叫白青桐一愣,不知所言,“我知阿澄待我的心意,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接受,又该如何回报。

    容澄道,“我今日累了也不多叨扰你,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要起身,冬歌早瞧见她的动作过来搀扶她出了无花院。

    白青桐望着那道缓慢前行的背影,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院子里的海棠含苞待放,俏丽枝头,只待春风夜放应月盛开。好在她们有一年之约,她不用着急的想该如何开口请辞,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乱,而这次她多费了点功夫才将纷乱克制。

    五日之后吏部的呈交的折子御批了下来,跟着弹劾吏部各大官员的折子便如雪花般飞到了皇上的案头,奏章之上整个吏部乌烟瘴气从上到下竟无一人清白,将女皇气的险些砸了御案,连夜吩咐召见了容泠。

    安公公赶紧跑去太极殿恭请容泠,出了太极殿安公公在前面打着宫灯,容泠自他身后问道,“公公可否能告知本宫陛下深夜急召所谓何事”她虽心中有数却也不敢打定主意。

    “老奴不敢多嘴。”他又道,“殿下莫要担心。”

    “安公公。”容泠叫住他,含笑低语道,“本宫自小不在宫中长大,往后宫中的规矩还要多仰仗公公。”

    安公公眼珠一转,他在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既然长公主殿下已向他垂示好意,他岂有不顺杆爬的道理,便道,“老奴听说是吏部的事情。”

    容泠即又笑道,“多谢公公了。”

    “哎呦,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折煞老奴了。”他重新抬脚,只将容泠送至西殿外让其稍等他进去通报,过了会儿他从里头出来,小声道,“陛下正在气头上,殿下仔细着点。”

    容泠道,“公公好意本宫自当回报。”她说完抬脚踏进了西殿,正欲行礼便听女皇不耐道,“免了免了无须这些虚礼,你过来看看,这些个御史当真是要把朕气死才肯罢休。”

    容泠依言走过案边在随手拿起一本奏章,说来也巧她手上这本正是弹劾尚书孙鸿的,所弹劾桩桩件件十分详实,直指孙鸿以权谋私触犯夏律所定“六脏”之法。她看完后将其放下见女皇默许,便将所有奏章依次看完。

    她虽派人去授意一些御史弹劾,也利用各种办法给他们透露风声,但如此多的弹劾奏章却是她始料未及的,这里面有几本倒是条理中肯,她已默默将其名字记下,其余大多是因与吏部某些官员结怨,跟风弹劾以泄私愤,在没有摸清陛下心思时她不敢开口。

    女皇见容泠只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怒气稍平,却道,“你看看这些自诩是朕的股沟之臣如今与乱臣贼子有何区别,一个个寡廉鲜耻祸国殃民真是该死。”

    见女皇怒火大炽容泠忙伏跪在地,道,“母皇息怒,先听儿臣一言。”

    女皇稍作平静,说道,“你先起来。”

    容泠直起腰身却依旧跪在地上,“儿臣斗胆翻阅母皇奏章,御史所弹劾吏部徇私一事已动摇国之根本理应重罚,但其中一些奏章儿臣看来却是捕风捉影乃个人私恨。”

    女皇揉捏额头问道,“何以见得”

    “御史林大人弹劾吏部书令史沈大人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区区书记小官哪有通天的本事,所以儿臣斗胆以为此事无中生有。”

    “那孙鸿这本折子你是怎么看”

    容泠面上诚惶诚恐,“儿臣不敢妄断。”

    “你先起来。”女皇又道,“朕今日就是想听听泠儿的见地,不管泠儿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这也是朕对泠儿的考验,起来说话。”

    容泠依旧不敢起身,只道,“儿臣素闻御史崔博涛崔大夫刚正不阿直言敢谏,曾多次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讳冲撞了母皇,满朝文武甚至送了他一个崔黑脸的称号,如此刚直之人弹劾孙鸿绝不是空x,ue来风。”

    女皇道,“正因如此朕才会如此生气,堂堂三品大员国之栋梁竟做出这样的事,朕心实在悲痛。”她又道,“更令朕难受的是前有户部尚书今有吏部尚书,六部三省怕是没有一处让朕省心的地方了。”

    “母皇,保重龙体。”

    “你让朕如何不忧心这江山社稷,朕愧对大夏的百姓,泠儿,地上凉起来说话。”容泠的态度女皇甚是满意,没有恃宠而骄,便又问道,“此事泠儿以为呢”

    “儿臣不敢妄言。”

    “朕叫你说你便说,天塌下来还有朕给你顶着呢,但说无妨。”

    “儿臣以为,孙鸿如此他手底下的两位侍郎定逃不了干系,但若大动干戈整治吏部朝堂也必定跟着动摇,于社稷无益,儿臣斗胆请母皇恕罪,儿臣翻阅奏章左侍郎刘长青最多算是迫于孙鸿位高,是为从犯,暂且可以留一留以稳吏部,其余人等若案情凿实依律治罪。”

    女皇笑道,“说得在理。可还有要说的了”

    容泠垂眸细思女皇的言外之意,就见女皇的目光落在了乱作一团的奏章上,立马会意,“儿臣还以为御史乃朝廷耳目却用为官之便以权谋私、颠倒黑白实在愧对监察之职,也当于吏部一道肃清整顿。”

    “泠儿今晚甚得朕心,这下可以起来吧。”女皇亲自走下去将她扶起来,“为君之道乃志立后谋你要时刻谨记学习,朕才能将这江山社稷交付到你的手上。”

    “儿臣只愿永远侍奉母皇。”

    “傻话。”女皇携容泠走出携殿,“原来都这么晚了,难怪朕有些乏了。”

    容泠忙道,“母皇夙夜劳心虽是社稷之福,但母皇更要保重龙体。”

    “还是泠儿有孝心。”女皇牵着她的手走下月台,“往后朝堂上的事也可多些交到你手上,对你也是磨炼,玉不磨不成器。”

    “儿臣惶恐。”

    安公公适时接嘴道,“殿下孝心拳拳陛下更是严师慈母,殿下有才能也是因为像陛下啊。哎呦瞧老奴这张嘴,怎么敢接陛下的话头。”说着就要佯装掌嘴。

    女皇笑道,“就知道拿好话来哄朕,安德才替朕将长公主送回太极殿,泠儿今晚也累了回去要早些休息。”

    “儿臣恭送陛下。”

    女皇走远,安公公才打着宫灯送容泠回太极殿,路上安公公恭喜道,“今夜殿下讨得陛下龙心大悦老奴心中也跟着高兴。”

    容泠平静的目光恢复灵动,脸上挂起了笑,“本宫还要谢过安公公指点。”

    “殿下哪里的话,这是老奴的分内事。”

    “本宫的谢礼他日便会送去,安公公无须推辞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容泠明红宫衣于夜色中燃烧,她的足音回荡在这寂静的甬道里,依然听得见恣意洒脱。东宫已近在眼前,安公公行礼告辞,她于殿门外望着夜幕几颗疏星,夜风也吹来了一阵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

    圣旨内容截选全唐书

    第40章 四零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天还没亮群臣候在二回门外,朝服外面都还罩着外衫御寒。胡成亮与孙鸿挨得很近不知在讲些什么,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容澈与容烨礼分坐在两辆马车里,许多攀附的人自然要去给靖远王府的大公子问安,魏长东也在这时请见了清平郡主。

    一进马车里,魏长东便压低声道,“我听到风声昨夜里陛下震怒,说是因为吏部的事情。”他撩开窗帘一角朝着孙鸿看去,此刻的孙鸿又与裴献在寒暄,他又去看站在昏暗里的崔御史,道,“瞧崔博涛的架势今日朝堂怕是不安生。”

    容澈淡道,“国公家门不出也能耳听八方。”

    魏长东略显无奈道,“自父亲回京后府里异常平静,连我都猜不透父亲的打算,看样子父亲是有心提防着我。”

    “你自己小心。”

    魏长东笑容爽朗,“我也该下去了,容烨礼虽是你兄长但此人心胸狭隘,你在王府里也要多加小心。”

    容澈颔首,目送魏长东走下马车。东方有了日出的迹象,朝闻殿里公公出来宣群臣进殿,群臣在大殿内列班后,女皇方在李公公的搀扶下踏进殿,群臣立觉一股威压罩在了头顶上,压得群臣呼吸谨慎只敢用余光去瞥女皇的靴底。

    群臣屏息凝神待女皇坐好,才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俯视群臣声音透着冷意,“你们一个个都是朕的好臣子国之栋梁,可都瞒着朕做了些什么你们跪这朝堂之上有几个人心里是真心对朕的朕与你们日日相对十几年,原来见着的都是些虚情假意,朕就问你们一句,这大夏难道就不是你们的大夏吗”

    “臣等罪该万死。”众人趴伏在地不敢起身,总感觉女皇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瞧女皇这风雨欲来的架势都怕会引火烧身。

    “你们是罪该万死。”女皇声音更冷,“崔博涛,朕知道你有话要说,那就出来说,朕今天让你一次说个够。”

    崔博涛毫不畏惧,出列跪拜,起身道,“臣要弹劾吏部尚书孙鸿触犯夏律六脏之法。”

    孙鸿虽对弹劾一事早有耳闻,但崔博涛这罪名可安得够大,他忙喝道,“崔大人你不要含血喷人。”他慌忙出列又道,“陛下,微臣自掌管吏部以来恪守尽职,万不会做出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女皇冷笑,“还有谁要出来,都一并出来吧。”

    御史班列再出一人,跪地道,“臣弹劾吏部尚书及其左右侍郎,以权谋私巧立名目,更欺上瞒下祸乱朝纲。”

    孙鸿忙狡辩,“御史台一向与老臣结怨,这才是真的以权谋私。”

    御史班列再出继续弹劾吏部,众人心知肚明这吏部怕是要变天了,何况孙鸿近年来变本加厉,沦落今日也是咎由自取,此刻最重要的是揣摩圣意,见机行事。孙鸿还在狡辩,女皇冷眼旁看不置一词。

    孙鸿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直往下掉,慌不择路,一心想将此事朝着私愤上引,却忘了圣意莫测,大殿之上只有他一人还在说,周围更是静的可怕。

    “陛下,老臣是冤枉的请陛下明察。”

    “你想要朕明察是不是好,朕便遂了你的心愿。”女皇居高临下,朗声道,“来人先将孙鸿暂收大牢听候发落。”

    “陛下,老臣是冤枉的。”孙鸿哭喊着被拖了下去。

    “元嘉。”女皇叫道,容泠出列跪拜,“朕命你五日之内彻查吏部,凡牵扯此案者一律问罪决不轻饶。”

    “儿臣领旨。”

    “朕的吏部已经烂到根子里去了,那朕的礼部呢工部呢”礼部尚书与工部尚书赶紧出列跪拜,高呼有罪,“放心,御史今次弹劾的折子里没有你们,但是,朕的御史又好到哪里去弹劾书令史只手遮天真是好大的笑话。”她又道,“清平。”

    “臣在。”

    “朕命你将朕的御史台好好整肃,朕要的是监察百官以正视听的御史台,要的是一个个正直的御史来为朝廷所用,而不是捕风捉影为所欲为的御史台,你记住了吗”

    “臣领旨。”

    “朕今日当真悲痛。”女皇满脸疲惫,“都起来吧。”群臣起身后她又道,“尔等当以此为鉴,切莫心存侥幸行再不轨之事。”

    “臣等谨遵陛下教诲。”

    “尔等可还有奏请”

    礼部尚书钱恕出列禀道,“科考将至,今年进士科人数最甚,学子也已陆续进京,今年主审人选还请陛下定夺。”

    “元嘉此次整肃吏部乃保朝廷官员根基,正好让她也一并主审今年科考,多为朝廷选拔可用人才。”

    “儿臣领旨。”

    “朕有些乏了今日便到这里,尔等回去自当躬身自省报效朝廷。”女皇起身由李公公搀扶走下高台,在群臣的跪呼中走出了朝闻殿。

    今日朝堂上的波折传到常宁王府时,容澄正在书房里与白青桐各自看书,惊雨进来禀告后,她只笑道,“皇姐一石二鸟。”

    惊雨问道,“此次科考可有什么文章”

    她摇头道,“倒不会有什么文章,只是皇姐可借此cha手礼部事宜,再利用吏部的案子威慑兵部肃清朝纲。”

    “公主初回京城根基不稳,陛下只给了五日会不会太短了些”

    “正是因为根基不稳陛下才只给她五日,也是不想皇姐与三省六部有太多的牵扯,但以皇姐的能力五日足够。”

    “陛下心思难测,也幸好郡主不用费心上朝。”

    “咱们常宁王府可是出了名的逍遥。”她又笑道,“不过有一事我还得拜托皇姐,只是此时还不是时候,待到皇姐这阵子忙宣我进宫再说。”她望了眼安静冷清的白青桐,对着惊雨道,“你下去吧。”即又看起书来。

    容泠行事雷厉风行初到吏部便马不停蹄的审问,果然不出她所料,刘长青只是迫于孙鸿才与其同流合污,整个案件有御史弹劾在先又有刘长青证词在后,孙鸿因为罪魁祸首判处秋决其余涉案人等按罪论处,群臣同僚一阵唏嘘不已。

    除了此次震惊朝野的大案外整个京城稍显风平浪静,国公府依旧闭门谢客,魏国公更是以身体抱恙推脱一切应酬。靖远王府也是寂静无声,除了参朝外,容烨礼与容澈几日都难得一见,各怀心思各为其主。

    只有常宁王府的安乐郡主偶尔带着白青桐郊外出游,二月春风吹满枝,桃花盛如朝霞,容澄骑在马上漫游城外青山,春雨如酥,浅草没蹄,酿成春色,此情此景令白青桐也是心情大好,容澄不敢骑的太快她便也慢慢的跟着。

    容澄看出了白青桐此刻的心情,便道,“你放马一游我在这里等你。”

    白青桐一愣,道,“阿澄不必如此。”

    容澄眉梢带笑,眸光熠熠,“若是腿脚方便我绝不会浪费这大好风光,有夏风与冬歌在你不必在意我,放心驰骋此地。”

    白青桐不在推辞打马而去,骏马疾奔恣意酣畅,景色自眼前迅速掠过,却分毫不差的落尽眼底,很快白青桐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容澄眸光暗了暗,眉峰一拧即又平复,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直至近前那道淡漠又不疾不徐的声音才响起。

    “如此放任,堂姐当真付了真心。”

    容澄回眸含笑,“怎地有时间来找我闲聊,不用管那些朝堂上的事情”

    “多日不见特地前来给堂姐问安。”她又正色道,“堂姐可知今日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

    见她神情如此,容澄自是敛去了笑容,“发生何事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容澈声音低了几分,却依旧不紧不慢的道,“陛下将裴清扬放进了工部。”

    容澄眉峰一拧,说道,“工部尚书年事已高不久将会解职归田,陛下这意思不就要将工部交给他,看样子裴清扬野心可是不小,是要借此再跳进三省。”

    “怕是三省都不够还想要王侯。”

    容澄一笑,“真是好大的胃口。咱们的陛下一来本就宠信这位面容姣好的裴大人,二来是不想满朝文武皆以东宫马首是瞻,担心咱们的皇姐会把持朝政。”她又问道,“你可进宫看过皇姐”

    容澈点头道,“皇姐为此事尤为寒心。”

    “想来也是。”她远远瞧见白青桐回来,又道,“这几r,i你我都不便入宫,最好皇姐能自行出宫来,我们若在此刻进宫陛下难免不会敲打我们”

    “我来找堂姐正为此事,”容澈道,“十五日后皇姐要会同礼部钱大人、京兆尹吴大人巡视科考场,皇姐的意思是要见一见堂姐。”

    “好。阿澈,这段时间你多注意靖远王府的动静,魏国公如此安静我总有些惴惴难安。”

    “近来为了避嫌我与魏长东也是少见,不过偶然听他所言国公每日只在府上作画并无异动,我与他也深感可疑。”

    白青桐已飞驰近前,容澄笑道,“我们来个夜探国公府如何”

    “正有此意。”

    容澄见白青桐双颊绯红,面上绽放笑意,说道,“听说城里新开的望春楼不错,青桐可有兴致去坐坐”

    容澈极淡的瞥过她一眼,嘴角有极浅的笑意,她勒紧缰绳掉转马头朝着城门飞驰,声音飘了过来,“我先行一步在望春楼等堂姐。”

    容澈已走远容澄侧首笑道,“今晚怕是有些事情需要青桐帮忙。”白青桐回来时正巧听见夜探国公府几个字,便不问缘由颔首答应,容澄又解释道,“夏风与惊雨不便暴露只有麻烦青桐了。”说完,便与白青桐一同进了城门。

    望春楼,如其名,上了楼坐在南面可望见远山春色,坐在东面能远眺烟波浩渺。如今正值春盛又是细雨之后的晴朗,湖面上有点点白鹭飞起,柳枝下能见春燕成群嬉戏,轻风抚过万物复苏,满城盎然春景。

    容澄踏上望春楼的楼梯就见容澈坐于东面,正遥望春景,她入座容澈替她添好茶,又替白青桐添了一杯,说道,“晚上有劳白姑娘了。”

    白青桐道,“郡主客气。”

    三人饮茶不语,细赏风景,容澄收回视线掠过楼下长街时,眸光亮了亮,只见裴献同于海潮一同踏进了望春楼。二人被小二引上楼并没有看见被苇帘遮蔽的三人,他们也挑了东面的湖景位子,与三人只有一帘之隔。

    二人叙旧的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语,偶有几句针砭时弊也是将声音压低,容澄与容澈目光交汇就见容澄笑道,“清平你瞧雨后柳芽细嫩,煞是可爱。”

    听见声音,裴献跟于海潮同是一惊,互相递去个眼色,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两位郡主,便起身躬身立在苇帘边上,一同道,“下官参加安乐郡主,清平郡主。”

    容澄笑道,“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裴、刘两位大人,如此巧合不如你我一同坐下来促膝长谈如何”

    安乐郡主盛情哪敢推辞,两位大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先是被浅粉衣衫的绝色白青桐一惊,才于近前又在彼此见礼。

    白青桐开了口,声音凉凉,“阿澄,我想在这里四处走走。”

    “也好。”她又道,“冬歌,陪姑娘四处逛逛。”

    “是。”

    冬歌与白青桐离开后,四人刚好满席,于海潮才道,“下官二人可是打扰到两位郡主的雅兴”

    容澄笑道,“于大人言重了。”

    于海潮使劲的给裴献递眼色暗示他搭话,眼珠子转到酸麻裴献还是沉默寡言的样子,除了必要的见礼极少说话。裴献因梁道全之子的事情心中对容澈颇有微词,加之他洁身自好又对晋升、权势都欲求不高,只求能在刑部尚书的位子上稳稳当当、万无一失。

    容澄道,“裴大人虚怀若谷也难怪连清平都要赞不绝口。”

    裴献有些意外,他以为经梁道全一案刑部上下的敷衍,清平郡主对他不会存有好的印象,所以也只当是安乐郡主随口一说。于海潮却来兴致,忙问道,“下官很想知道清平郡主是如何称赞裴大人的据我说知裴大人可是又固执又死板。”

    “巧了。”容澄眉梢带笑,“我这个堂妹也是既固执又死板的一个人,难怪会与裴大人惺惺相惜。”她把玩起手中的茶杯,又道,“可我怎么瞧着裴大人好像对清平有些不满。”

    于海潮只觉汗毛直立冷汗一下子激了出来,一个劲的道,“安乐郡主看错了,看错了,他呀就是这样的人跟谁都爱拉长着脸,跟我也是一样,也是一样。”

    此时,裴献也惊了一跳终于开了口,“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容澄平静的打量三人脸色,半晌不语,而后敛色方道,“入朝为官为的是能让百姓安居让四海升平,若朝堂之上人心不齐各有介怀,还谈谈何大夏江山稳固天下归心谈何造福百姓,我虽不与你们公事朝堂却也知道这样的道理,而今你们呢”

    “堂姐教训的是。”容澈自然猜到了她是怎样的心思,既然她有意想拉拢住裴献,那她自然要配合她演完这出戏。

    裴献将心思藏了起来,也只道,“安乐郡主教训的是,下官谨记。”

    容澄复有含笑,“那好,你二人便说说吧。”

    于海潮看出了形势,忙道,“郡主说的是咱们同朝为官应当坦诚相见,不过这肯定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伯亨你说是不是”

    容澈眸光淡漠开口一语中的,“我知道裴大人因梁道全之子的事情对我心怀不满。”

    裴献依旧只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因堂姐刚才一言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梁道全之子不是我要他死而是陛下要他死,裴大人换作你是我,你又能如何”

    裴献原是打定主意搪塞过去,他为人一向滴水不漏,怎会在不相熟的人前平白无故道出心里话,何况面前这两位还是当朝郡主。

    清平郡主此言听来无用却是直白坦然,他又哪里会不懂,只是心中怨怼无处可诉罢了,可不禁对容澈油然生出几分敬佩之情,往常他总以为王孙公子皆是虚有其表,如今前有安乐郡主字字珠玑后有清平郡主坦荡直言,一向避忌牵扯权势的他一时间竟有了结交之心。

    入朝为官自然是满腔抱负,为黎明苍生为江山社稷,可官做的越大越是举步维艰,动辄牵扯局势身不由己,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敷衍了事,只要圣心满意他又何必多此一举,他本以为此心已死却没想到在今日竟又重燃。

    第41章 四一

    于裴献来讲只需一句乱世里的清明之音,便能令他敬佩折服,朝堂不明他苟且为官,于他来讲已是羞愧。

    “郡主此言下官岂会不知,下官只是,只是,”他咬牙,“不敢责怪陛下。”他与于海潮俱是一惊,他已失言至此索xi,ng直抒胸臆,“下官自知不该对郡主心怀不满,可如今陛下偏听偏信致使朝堂昏暗,更是纵容那裴清扬活跃朝堂、把持工部,不是下官不为江山社稷只是下官早已心灰意冷。”

    容澈缓缓道,“裴大人,这些话你不该说出来。”

    裴献道,“下官知错。”

    “但听裴大人一席话容澈十分敬佩。”她举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敬裴大人。”裴献举杯同饮,她再道,“容澈还有一言。”

    “郡主请讲。”

    她缓缓而道,“苟利社稷,生死以之。”

    “郡主教训的是,下官谨记。”

    见气氛好转于海潮才敢搭话,“我说伯亨你也真是的,郡主什么样的人你我还不知道怎能埋怨起郡主来,太不成体统,快以茶代酒向郡主赔罪。”

    裴献这次从善如流,举杯道,“下官向郡主赔罪。”

    容澈举杯却道,“梁公子一事也确是愧对裴大人嘱托。”

    “郡主言重了。”

    见此于海潮大笑见机转了话锋,四人竟有相见恨晚之感,偶有几句针砭朝政也是点到即止,四人心照不宣无须多说。天色渐晚,于海潮与裴献先行告辞,余晖下的南阳城多了几分苍老与疲惫,许是白日里的春意来的过于猛烈。

    容澄把玩杯盏笑道,“你何时也这般大公无私起来了”

    “比起堂姐容澈自愧不如。”她又道,“堂姐倒是十分会看人心,看样子在裴献身上没少下功夫。”

    “闲来无事便随意翻了翻他的考课。”她又道,“今日委屈你了。”

    容澈向来不与人多话更少打官腔,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于她来说太过缥缈,她没有容澄兼济天下的胸怀,也没有容泠那做千古名君的雄心,但她此生却愿意守护着她们,守护着心底最温暖的地方。

    “堂姐,天色已晚我们走吧。”

    春景被暮色淹没,望春楼里只余稀稀落落几桌客人,容澄与容澈走下木质楼梯,底下的人听见动静不由的看过去,一白一青两位女子缓缓走下来,白衣清朗如画青衣眉目英挺,众人不禁暗自揣度这是谁家里的姑娘。

    有公子上前搭话还未开口夏风的剑在抵在肩头,对方忙不迭的告饶,白衣女子眉梢带笑从他身边走过,而那位青衣女子好似漠上孤星,遥不可及。这一波折并未阻碍今夜的计划,闭门许久的国公府正安静的等待着即将到访的客人。

    容澈有国公府的图纸与白青桐看过,“国公府戒备森严不宜久留,你我分东西两向潜进里面,以这座湖心亭为界再各自返回。”

    白青桐点头,“好。”

    “白姑娘,多加小心。”

    “郡主亦是。”

    国公府守卫森严每一个时辰换一次岗,她二人轻功极好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国公府太大魏国公不知藏匿于何处,只得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仔细查看,除了府兵来来回回的巡逻声,整个国公府可谓寂静可怕。

    常宁王府的无花院里已是深更半夜书房里还点灯,容澄捏着本书已有一个时辰,她看到几处白青桐圈点的地方,不禁莞尔。此刻的白青正藏在檐角暗处,目光紧锁着一个用披风兜头罩住长相的魁梧男人。

    这人被府里的下人领着进入一间房里,在他进去后房门就快速合上,严丝合缝。这人身边带了七八个随从,一到这里便有四人跳上房檐查看,其余几人在楼下严守。

    情势危急,好在白青桐机警身形一翻将身子紧贴木梁,不敢动弹。她猜想魏国公定是等在房里,但又不知为何过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她不能妄动去查看,只得屏息躲在斗拱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身形魁梧的男人便走了出来,手里的披风还未来及兜头罩住遮去面容,他一出来房檐上的几人便跳了下去,待他离开片刻后魏国公也从里面走出来。白青桐一直等到人影走远四下寂静才重新翻上房檐,几个起落出了国公府。

    白青桐回到无花院时容澈已久等多时,而一直站在窗边的容澄见她回来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被白青桐敏锐的捕捉到,她心中一暖不由带了抹浅笑,“让你们久等了。”

    “堂姐十分担心白姑娘。”容澈道,“不知姑娘因何事耽搁了”

    “正巧碰见国公府来了客人一时无法脱身。”她走到案前铺开一张纸,提笔作画,“此人身形魁梧,目如铜铃,腮边胡子有ji,ng心打理过。”

    容澄听她描述,开口道,“看样子国公府的后门可一直都没闲着。”

    容澈颔首,“好在今晚有所收获。”

    白青桐画完那人相貌搁下笔,说道,“阿澄你看。”

    容澄走过去一瞧那画像便笑道,“我原以为国公是打算说服叶城的守备军,毕竟叶城军统领与他是老相识又有同袍情谊,却没想到他打的是京城禁军的主意。”

    容澈冷声道,“禁军副统领徐鸠。”

    白青桐又道,“他二人在房中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却一句话未说。”

    “国公为人谨慎小心想必是手书字句再阅后即焚,不留蛛丝马迹。”容澄的眸光暗了暗,“就不知禁军统领安和鲁在其中是何角色”

    “今夜我在国公府并未发现魏长东的踪迹,可见国公与人来往皆在长东不在之时,难怪长东至今未发现端倪。”

    “阿澈,此事不可告知陛下,一会打草惊蛇二也无凭无据,国公定会反咬一口说你我构陷忠良,何况王叔意图未明我担心这是陷阱。”她一顿又道,“可将此事先告诉皇姐让她早作应对。”

    “不着急,我与安统领素有来往明日先会一会他再做打算。”

    “这样最好。”

    容澄望了望窗外夜色,月淡星疏,杏树朦胧,她道,“夜深了你此时回靖远王府会让烨礼起疑,正好明日也不参朝不如今晚就留在无花院。”

    容澈也看了眼天色,道,“也好。”

    静好来了无花院将白青桐接了回去,容澈原以为会有另一间厢房供她休息,却没想到容澄邀她同寝,一时间竟楞住了,一贯淡漠的眼神里藏着诧异。她伫立床前淡漠的眼睛就望着容澄,容澄眸如星子熠熠生辉。

    “阿澈是怕羞小时候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她自去了边疆再没与人同床,怕羞不会别扭倒是很多,“堂姐,多有不便还是另备厢房。”

    “不要啰嗦,早些休息。”

    容澄躺下不在理会她,房中虽暖但一直站着总归还是冷,容澈只得上床躺在她身边,姐妹二人望着头顶上的帐幔,一时不语。

    “堂姐为何如此”

    容澄笑道,低语柔软,“我们姐妹好久没彻夜长谈了,只是想与阿澈多多相处,总觉得往后未必还有机会。”

    “堂姐莫要担心,有阿澈在。”

    容澄轻笑出声,“这话若是让皇姐听见指不定要将我吊起来打一顿,阿澈,听我一句,下次在皇姐面前千万不要偏帮我。”

    “堂姐言重了。”

    “阿澈,你真的感觉不出皇姐对你有心吗”她又道,“自小到大她都是最宠你,那种特殊就连叫你的名字都与我们不同。”

    “只因我最年幼皇姐多上了几分心。”

    “是我错了。”容澄眉眼弯弯,“阿澈何等聪明岂会猜不透皇姐的心思,阿澈不过在假装不知道罢了,我原是想提点一下你没想到是在多事。”

    “皇姐要做的是千古名君。”

    “你呀,这点跟青桐真的很像,骗不来别人就试着骗自己。”

    “堂姐对白姑娘倒是用心。”容澈不想继续纠缠,便道,“早些休息对堂姐的身体也好。”

    容澄翻了个身依然睁着清亮眼睛,她知道容澈也没有入睡,情之一字说来实在麻烦,她在想白青桐是否也是一夜无眠。院子里的杏树已有花悄然绽放,月朦胧影袅袅,多情却总似无情,徒留春风自恼。

    清晨容澄悠悠转醒,容澈早已不见身影,听见里头的有动静冬歌在外问道,“郡主可是醒了”

    “进来吧。”

    冬歌服侍她起身说道,“清平郡主一早便去了无香院,此刻正与白姑娘切磋剑术。”

    等容澄用罢早膳步入无香院,容澈又不见踪影,只余白青桐与海棠树下盘膝调息,此时海棠含苞正待,她于月亮门前久驻,只观不前。白青桐神思回笼慢慢睁开了眼睛,抬眼之际正巧跌进了那双清澈的眼底。

    容澄抬脚缓慢走近她,问道,“阿澈呢”

    “清平郡主让我告诉你她去见安统领。”

    容澄点点头,又道,“我们去见一见母亲可好”她朝着她伸出了手,玉指青葱皓腕如霜,白青桐愣了一下后方起身随她而去。

    安和鲁刚巡视完军营回到官邸,他书房里一向摆着京城各关口的图纸,每日钻研守城的各种战术,他刚坐下来展开布防图容澈忽得从房梁上落了下来,他迅速掷出桌上的镇纸随即拔出腰刀跃了过去,动作迅猛一气呵成。

    容澈以流光格挡,安和鲁正欲再攻却看清了来人,立马收了腰刀大笑道,“清平郡主何时到访,怎么还躲在了房梁上。”

    安和鲁皮肤黝黑胸膛开阔,四肢粗壮孔武有力,他与容澈是在边疆作战时相识,颇为投机,又见容澈在战场上的勇猛十分佩服。他为人有些自大狂傲,加之在作战上有勇有谋,得女皇赏识调回京城统领十万禁军,故在边疆两年他也就将容澈引为知己。

    她也收了流光,“许久不见,来找安统领叙旧。”

    安和鲁邀容澈落座,又去将窗边门边查看一番后紧密关上,才回来道,“郡主以这种方式来见我怕不是许久那么简单。”他又问,“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容澈轻点了点头,眸光淡漠却沉稳,“近日来魏国公可派人来见过你。”他见安和鲁神色有异,心下了然,即又道,“看样子安统领与魏国公的关系已非比寻常。”

    安和鲁慌忙道,“郡主言重了,只是早前国公府一个与我相熟的幕僚曾找过我多次,可我总觉得不妥又恐被陛下知道,遂断了与他的来往,今日郡主特地到无端问起这件事可是有事要发生”

    “安统领还猜不到吗”

    安和鲁压低声音,目光严肃,道,“南阳城十万禁军井然有序觉不是说乱就能乱了,国公此举必死无疑,说句郡主不爱听的,我不觉得国公会这么做,郡主是不是多心了”

    容澈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看得安和鲁心中有些发毛,片刻后她终于开口问道,“你与徐鸠关系如何”

    “私下并无往来。”他一愣,只觉心惊rou跳,“郡主如何知道”容澈乍提起徐鸠定是掌握了线索,此刻有些将信将疑。

    “无意间被我撞到,安统领不必紧张。”容澈说得轻描淡写,“徐鸠是禁军副统领手下掌管着两万禁军,若他反京城可会沦陷”

    “若及早防范京城应该安然无恙。”安和鲁沉思片刻,方道,“这可是谋逆的大罪,郡主可有确凿的证据”他注意着容澈的神情细揣此事真假,但见容澈轻摇了头,他又道“郡主掩人耳目来此只是为了提醒我叫我小心徐鸠”

    “不仅如此,”她走到安和鲁书案后挂起的东夏舆图前,再道,“魏国公拉拢徐鸠的目的只为让禁军自乱,他的真正意图是让叶城守备军悄无声息的驻守在城外,等到禁军自顾不暇再大举进城。

    安和鲁不敢有半点怠慢,忙走回书案边将南阳城及叶城的舆图展开,又将安阳城各关口的位置标明,以指行军,演练如何破防攻城,又将城中布防图展开研究,容澈只静坐一旁。

    安和鲁几番比划过后,说道,“郡主所言不差,徐鸠的驻扎点正是叶城守备军来京必经之地,加之他熟知城中各点布放若突袭八万禁军一时间恐难招架。”他如此一言便说明已然信了容澈的来意。

    容澈见他如此,便道,“此事并无实据不可贸然告知陛下。”

    “我也正是此意,毕竟这只是你我的私下推断不可声张,况且国公更是位高权重我们每行一步都要力保万无一失。”他眉峰紧拧沉思,又道,“不过依目前情况是敌明我暗,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

    “有劳安统领了。”

    “是末将要谢过郡主大恩,若京城有变安某难辞其咎,横竖都得一死。”他抱拳相谢,又道,“郡主放心,此事我定小心处理不会打草惊蛇。”

    容澈起身道,“我不宜久留,统领小心行事。”

    “郡主尽管放心,安和鲁忠心耿耿定不负皇恩,郡主此去小心末将不便相送。”他拱手道,“请。”

    容澈一路回到常宁王府依然是翻墙入府,无香院里没寻见容澄的影子,抬脚正欲离开冬歌过来禀道,“郡主与白姑娘去了业成寺,临行前郡主有言,若清平郡主回来是去是留但请自便。”

    容澈道,“你去备辆马车送我会靖远王府。”

    “是。”

    此时刚过晌午,按理说日头应该高照,只是今日y霾遮天蔽日,竟有几分沉闷的压抑。容澈踏上常宁王府的马车,随着马车颠簸穿过半个南阳城回到了靖远王府。

    第42章 四二

    容澈下了马车踏进王府走回居所,大福已焦急的等了他一夜,老远见她走来忙跑到她跟前跪地道,“主子你可回来了,小福他被大公子带走了。”

    “你先起来。”她脚步未停走进房里。

    大福依然跪地道,“小福不知犯了何错昨晚上被大公子带去,此刻生死未卜。”

    “你先在外候着。”她起身自屏风后换了一身衣衫才踏出房门,大福心焦难耐却也无可奈何,只一双眼前透着迫切看着她,她道,“去会一会咱们的大公子。”

    容澈一下马车容烨礼便知道了消息,她昨日与容澄一同回了常宁王府,又一夜未归,今早更是坐着常宁王府的马车回来,在容烨礼心里这简直太不将靖远王府放在眼里。他早就想教训这个傲慢无礼的妹妹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次正好在小福的身上寻到了由头,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他装模作样的在书房里看书,心思却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待到容澈的脚步声渐近他才看起一两行字来,可能心却是安定不下来的雀跃。

    “兄长为何扣留小福”容澈抬脚踏进容烨礼的书房,虽是质问语气依旧惯常的不冷不热语调。

    瞧她神态淡漠甚至还有些蔑视,容烨礼顿时怒火中烧,说道,“见了兄长也不知行礼成何体统”

    “兄长无故抓走我身边的人所谓何事”

    容烨礼更加气急,容澈不仅态度傲慢,更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他起身一拍书案,“容澈,你不要以为你是陛下钦赐封号就可以在靖远王府里无法无天无视父王。”

    “兄长此话何意”

    “你身为靖远王府的人与常宁王府往来如此密切,昨夜甚至留宿在那,你也太不把父王的告诫放在心上了。”他走下来仗着身长威视容澈,“我怀疑你泄露了父王的计划,现在,不仅你的随从要被抓你我也照样关。”

    “兄长如果在如此无理取闹,便不要怪我不念及兄妹情谊。”即算是威胁的话,只要是她说出口依然是平缓的语调。

    “你,放肆。”容烨礼气结,“你好大的胆子。”

    “兄长不要为了一己私心破坏了父王的计划。”她一顿又道,“兄长我再问一次为何抓我的手下”

    容烨礼气愤难平,但也知道在此事上做不了容澈的文章,再一想小福的事情照样可以灭一灭她的威风,于是道,“你的好随从引诱我院中婢女偷取我东西难道不该杀吗”

    大福一听慌了神急于争辩却在容澈的目光中僵硬不前,容澈道,“既然如此,便把人带上来我亲自审一审。”

    “不用审了,证据确凿。”

    “兄长,我院子里人的生死还轮不到你定夺。”她回身吩咐道,“将人带上来。”她语调平缓却透着不可抗拒,当值的侍卫虽在容烨礼的院子里,也不敢得罪眼前的郡主。

    容烨礼怒不可遏,“容澈,你太放肆了。”

    容澈并不理会他的怒吼,只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容熙礼听见动静赶忙跑了过来,一见屋子里的剑拔弩张便心叫不好,他左右瞧瞧,容澈的淡漠他一直不敢太过靠近,可容烨礼此刻震怒更不敢上前询问,只得站在一旁见机行事。

    小福很快被带了上来,人是受了重刑被值卫扔在地上,他想朝着容澈行礼却半天爬不起来,容澈淡道,“不必了。我且问你,你可有勾引此院中婢女”

    小福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与双莲是真心相爱的,请郡主明察。”

    “那我再问你,你可有教唆她偷取大公子的东西”

    “属下没有。”

    容烨礼道,“你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拖下去。”

    “慢着。”容澈出声,值卫左右看看,不敢妄动,“双莲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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