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xi,ng子真是和爹一样一样的。”我腹诽道“要是大哥在,我肯定不用又掉眼泪又磕破头的,他一准站在我这边。”
“卓然虽不会拦你,但就你这点心思,在他面前也瞒不过去。”
“……”我一时语塞,想了想便兜起了笑脸看他,“我能有什么心思?明明是在家闲着闷,出去转转散散心,谁爱在家里天天年年守着你们几个老光棍。”
看吧,暂不提我爹如今。你看至少我爹至少还开枝散叶了不是。
就我家这几位,大哥卓然,二哥东陵,还有三哥。
就没一个带女人回来的,真以为是柳下惠,或是清水莲呢?
“啧啧啧,都多大岁数了,还不成家?”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还没遇到情投意合的罢了。”
我用眼角睨着他“妾室也没见你收啊。”
他冲我云淡风轻地抿了抿嘴,“又有何区别。”
他一问给我问愣了,也是,要真图个什么,他们这些个公子哥,长的又不错,但凡脾气不是太差的,又何愁找不到红袖添香之人。情投意合后收个房,给足了银线,再雨露均沾一下,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无非游戏一场。
这样的人,从妍溪那儿开始,到现下,我见过的太多太多。
与家中正室都不一定会举案齐眉之人,想必,对小妾又怎会全心全意。
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来,若是他的话,定会对彻雪好的吧。
其实私底下,我不是没打听过。不管是局子上还是街头巷尾,但凡提起陆家嫡女这个词儿,没一会儿就会引来一群人嚼舌根子。自然而然的,传到我耳朵里的,也只多不少。这中间有许多造谣的,也有经我知确实的。真真假假混在这些段子里,至于那些官宦家眷圈子里的,可以说是真消息更多些。
她们大多是瞧不上商贾之子的,更多是哄笑着看那陆家小女将军笑话的。
不过只有一点,他是真的对她好。
没人能质疑。
这样挺好。
“爹让宁叔跟你去,应该是一路都为你安排好了。你要听话,别莽撞,能逃就逃,能躲便躲。你是女子,不会有人与你计较。”
“我也希望能顺顺利利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可是,最怕死了。”我笑了笑,“教我功夫的师傅跟我说,一定要活着,人死了,就再什么都做不到了,我觉得她说的没错。之前也有过几次差点就看不到第二天太阳的时候,也是我福大命大,都化险为夷了,这次也一样。放心吧,我好不容易认祖归宗,那儿舍得这荣华富贵。”
我知道这些话他也不会当真,又闲闲散散的聊了几句,我爹出来了,我迎上前去跟他话别。他看看我,目光又往东陵那儿挪了挪,说了一句,
“早些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坑我从09年开,到现在也9年了,中间经历了许多事,更一点,断很久。不过每个阶段都是我自己的真实写照。原本也有想改一改,修一修,但那毕竟都是我自己。所以不如接着写下去。
其实前面的段落我自己都有些不忍心看,也看不下去。
能看到我写这些字的你们,真的让我很感激。
我会填完这个坑的。
虽然我已经推翻了好多遍大纲。
写东西就是个缘字,在一篇文章里看见不同阶段的自己,也十分有趣。
第106章 我是你舅舅
黄沙遍地,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赶了整整二十三天的路。
这二十三天,对我来说度日如年。
在路上听说,夷子奇袭,唐河关苦战。
我掩了掩面纱,回头看向与我一样举步维艰的宁老头,双手攥着的缰绳不由得抓的更紧了。就是一步一步的挪,我也要去那个人身边,趁着时间还足够。不管是不是命,我也要在她身边,即便是力量微薄,或许就有我可以做的事,或许,只能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事。
我以前曾来过这里,之前是揣着懵懵懂懂来西北漫无边际的寻人,红樱,我的师傅。这次来,是为了能离她更近些。我心里住着的那个人,那个发垂如柳,心智坚韧的女子。
我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她情有独钟。
我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是爱她哪一点。
我只是想靠她近点,再近点。就像回到那年盛夏,看她静静的坐葡萄藤下,手中握着一卷书,读到未懂的句子时,眉头微蹙。重紫抱着扇子斜倚在她摇椅旁边,打着瞌睡,莲香烹茶,香飘四溢,我在亭子里百无聊赖地掰着馒头渣喂鱼,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她。
那时彻雪被我的目光打动,犹疑的望过来,我冲她做了个鬼脸,只见那牡丹美人,抿嘴一笑。
我只求这样的日子,安静惬意。
可怎地造化弄人。
她说,她可能活不过今年。
她说,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可她陆彻雪答应过我,一辈子,一辈子都要记得我。
我想对她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我不要她用这样的一辈子去记得我。
至少,让我告诉她。
我的心……,她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里面的一点一滴,每一次跳动,每一寸呼吸,都有她的影子。
我本不是这样患得患失的人,可一遇见她,就好像变得不是自己。我生xi,ng中懦弱的一面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我知道我有很多次都可以跟她坦诚心意,但是我不敢,我怕说出口后,会把她推的更远。
我这样的心情,大概是说出来,也没有人能明白吧。
索xi,ng,这样就很好。
我已经说服自己按捺下独占她的念头,转而只要看她过得好,就够了。谁知龙神啊,为什么连这点奢望都不给我。我不想让她死,绝对不要。如果这世上没了陆彻雪,那我呢,我还能再如此强烈地爱上其他人吗?
这样的感情,有些人终其一生,怕是也遇不到一次。
我要陪在她身边,不管有多少困难艰辛。既然她觉得自己撑不过今年,那我也要跟她在一起,就算死了,也不能让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走那条黄泉路。
两个人,至少还有个伴。
她总是面上云淡风轻地逼着自己扛下一切苦楚,我更不忍心见她孤零零离去。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被风卷起来,我下意识的俯身避过。心里暗暗一惊,这时候怎么能神游物外去了。
“娃娃啊,这风沙还有一阵才能过去,咱们要不找个地方避一避。”我听见宁老头在后面喊着。
这趟出门,为了掩人耳目,宁老头和我以父女相称,也避免了诸多麻烦。我拨开嘴边的头发丝,提起气,冲身后声嘶力竭的喊着“跟着我往前走,现在歇下去了,之后就很难找到路了。”
“好。”我听见他答应,便靠着马身子,死命的拽着缰绳走着。
从傍中午,到晚上,月亮挂在树梢上时,风沙才渐渐歇了下去。我远远的看到一口井,取下水袋冲了过去。那提水的绳子都要烂了,我有些蒙,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宁老头牵着两匹马走到我前面,找了个桩子栓好了,从行李里翻出一段绳子走了过来抽出小刀砍断了烂的部分,又捻了两头在手里,手下动作很快,没一会,便又重新打上了解。
我从他手里接过去,使劲拽了拽,倒也结实。
今天这场沙暴折腾的我骨头都要碎了,我躺在地上。宁老头给水袋蓄满了水,升起火来烤干粮。这老头,我远远的瞅着他,果然是深藏不露。
我还记得出门的时候,他牵了匹劣马,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
“今儿你也累的不行,咱们一会寻个妥帖地方歇一宿。头半夜我来看着火,后半夜归你,可别像昨天似的睡着了。”我腹诽道,从他手中接过一块热乎乎的苞米面饼,肚子咕噜噜地直响,饼子诱人的味道。
宁老头也没拒绝。
今儿真是雾蒙蒙的天,云彩都把月亮遮住了。
不知道彻雪那儿怎么样了。
我伸了个懒腰,蹲在火堆旁边,轻轻的拨着灰。低头摸了摸裤子内测都磨起了卷,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一趟我还真是狼狈。亏得这套衣服我还挺喜欢。借着火光我又给鞋子脱了查了查,绣面儿都翻上去了。只能等着到了潼关再换一身新的。
我给缠脚的布解开了些,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
明天大抵不是个好天气吧,星星看不见不说,连月亮都没有影子。
我正拍着脚丫上的灰,一道金色的光从远处袭来,给我吓得从树墩子上掉到地上。
周围忽然明亮了起来。
一个人站在我面前。
我站起身来,一个到我腰那么高的人站在我面前。
然后我又坐了下去,光着脚,我那一只磨坏了缎子的鞋安静的躺在旁边的荒草堆里。。
我转头看了看宁老头,他背朝我,鼾声一直没停。
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要你帮我个忙。”
“好。”
嗯?不对。
“你怎么来了,彻雪呢?”我赶紧又站了起来,越过他的身体四下打量着。
“她现在很危险,把那个扳指给我,就是缝在兔子里那个。”
“什么?她怎么了?”我大惊失色,几乎都要喊了出来。
“我现在需要力量助我回复真身,那个扳指里封印着你娘的骸骨,如果晚一点,可能就来不及了。”
好好好,我跌跌撞撞的去包袱里翻找着,然后立马给他送了过去。
“闭眼。”他道。
我下意识的提起胳膊遮挡,清明在我眼前念起了我听不懂的话,一道耀眼刺目的光芒将一切都包围住,正是深夜十分,却比十个太阳在天上还要耀眼。再睁眼时,我顺着手指缝偷偷看去,那个小不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颀长俊美的身形站在我面前。漆黑长发,金色眸子闪亮,待我看见他的脸后,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我娘亲……我娘……你……。”我怎么会忘了我娘亲的样子,而眼前这个男的,五官眉眼简直与我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清明凤眼狭长,将手上一副碧绿色骸骨拢在袖中,他盯着自己的胳膊,又抬头上下看了看,好像还不适应一下子从小孩子变为青年,最后目光才落到我身上,蹙了蹙眉头说道
“我是你舅舅。”他似又觉得不妥,便补了句“你娘是我胞姐。”
话音刚落,他便如同闪电一样的从我视线中消失了。
留下我自个儿在这儿呆若木ji。
一阵风吹来,我身上起了一片ji皮疙瘩。
他娘个西皮,清明不是彻雪的那条未成年的……龙吗?
我舅舅?开什么玩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脑子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