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都落下去了,这一天啊,真快
“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的人。”
“还好。”
“酒壶拿来,给我一口。”
我顺手递了过去,暖琴也扬着脖子一口下肚。
霍的起了身,吓我一跳。
“执酒醉,步蹒跚。”
这是这是要吟诗啊我又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你长了文人的脸么,还吟诗。
她迈步于窗前,道“数影为君,醒来一梦徒嫣然。叹相思眼望青衫,见剔花落尽,静说禅。”
最后这三个字说的很慢,就像海潮退去,空留一捧沙。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心情并不像是她所说那样平静。
破天荒的,我忽然觉得那个彪呼呼的跟乌鸦鼓噪似的暖琴比现在好得多。
我本就不是雅人,索xi,ng打破这尴尬气氛,喊道“我不懂这些诗啊词啊的,你甭问我。”
果然她也动了,抬头看向我,眼中似乎有些水气。
我也不看他,举着酒壶递与她,“喝酒。”
暖琴自嘲一笑,接过,空了,她说。
这挺尴尬的啊,我搓了搓手,等着,我去厨下再弄点。
不必。
暖琴握住我的胳膊,眼睛明亮的如同弯月一枚。
“今日多有打扰,时候不早了,告辞。”
这下弄得我一身不愉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
我叹了叹气,人人都有不愿意回首的往事吧,其实,这人终究不是一直疯疯癫癫的。
她,会是鬼风要找的福临么
作者有话要说
遐方怨
执酒醉,步蹒跚。
数影为君,醒来一梦徒嫣然。
叹相思眼望青衫,见剔花落尽,
静说禅。
水妞水妞,我爱你
今天我就不八点更了,刚写出来新鲜热乎的,发来。
唉,今天更了三章,嘿嘿,嘿嘿,嘿嘿,看看我晚上第四章 能不能写出来啊,姑娘们等着
第50章 别有用心上
人心还真是奇怪,之前看着那么烦的一个人,也许共同经历过一些事后就会觉得一切都变了,可能就变成同甘共苦的弟兄了,这都不好说。
拿我来说,现在看着暖琴就比以前缓和多了,至少不会见着面就特激烈的斗嘴了。她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我打个招呼,这情景别说多诡异了,院子里的丫头们都私底下议论着是不是那天在屋里暖琴被我暴打一顿打坏脑子了。
我跟暖琴还有九鸾的不合是众所皆知的,甚至七王府的主子们都晓得一二,当然,他们也只是听丫头们的话,谁有功夫花心思管一个门客呢
不过也有挺尴尬的时候,有一次我冲暖琴一乐,让嫡长子瞧着了,他立时用很神奇的眼神盯着我不放。
日子过得可是快,转眼妍溪郡主也从宫里回返了,她这一回府,跟大赦似的,连着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差人将她认识的、相好的、能说上话的人都叫到了府里来,可算是痛痛快快的热闹了三天。知道的是妍溪郡主摆宴,不知道的,以为七王府出红喜事呢。
妍溪郡主对我还是不错的,关键我能对上她的胃口,不合那些扭捏作态的人一般,文邹邹的,没有尾巴,非得找根葱cha上去,还是变了颜色的。这几天喝的我都想吐,酒是好东西,但不能多饮,诶这话好像是彻雪说的彻雪这几天她并没有出现,按说,妍溪郡主不可能不请她啊,论名头论家世,在黎阳官家小姐圈里,谁家能给她请来,那都是极为风光的事。
我天天就坐在妍溪右手边,眼望着门口,可她的身影,一直未曾见。
这都是第三天了,下半晌我向郡主请了个辞,推说这几天喝了太多,怕闯出点祸败了大家兴致,妍溪一口答应,还叫她身边的容婷给我送了几付解酒的汤药。
回去我就一头扎在床上,躺着,大热的天,再过几天就进七月了,正是热的时候。心燥
都说心静自然凉,我可凉不下来。
琢磨琢磨,我就琢磨起福临那事儿,怎么也不能把妍溪跟鬼风扯一起去,况且妍溪郡主自出生来就没出过王府半步,怎么可能遇到过鬼风倒是暖琴有点可疑。为什么呢
我去打听了,江湖上传起鬼风那谜题,大概是在六年前。听丫头们说,暖琴被接来王府时正好是在前一年,这时间很近,也是我怀疑她的最大因素。可单凭这一点也没法判定她就是福临。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闹心呢,有人敲了我的门。
“谁啊”我没好气的吼道。
“秦姐姐,是我。”是隔壁的燕儿。
“什么事”
“五姐说斗牌,少一个人,问你玩去不。她屋里有冰呢”
翠儿话没说完我就开门冲了出去,这天,虽然没到八月,可我真是受不了了。往年这个时候,我肯定在辽北呆着,大热的天,谁往南方跑
我嘴里叼这个叶子,翘着脚靠在通铺边上,手里一把纸牌,今儿手气不好,刚才几圈就输了我半串铜钱。心不在焉的,我就紧紧盯着铜盆里那块冰。好么,人家是望梅止渴,我这是望着冰块纳凉。
丫头们的屋子虽说跟我那屋结构一样,不过挤了点,我一个人住的屋子他们住了五个。这不更热么,要命啊。
四下打量着,我眼神定在通铺最右面墙角上的一包绣布上。
“嘿,谁有了相好的了,从实招来。”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指了指墙角那堆东西,“偷偷摸摸给小情人绣荷包是吧还说没有。”我故意吊着嗓子,趾高气昂的问,俨然一副总管大人的模样。
几人顺着我手指看去,愣了半晌,哄然大笑。
芝草抹着眼泪笑道“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可吓坏了我们,沈红、沈红,弦歌说你偷偷绣荷包给小子们呢。”
被她这么一招呼,旁边屋里有个人掀了帘子走了进来,手里拿个托盘上面还有几样果子,想必是这几天妍溪设宴剩下的,下人们都分了来也算给托了主子的福。
沈红是今年刚进门的丫鬟,读过几年书,家里太穷了,自己卖身来七王府做下人的,还在学当下人的课业。暂时分给了赵妈帮忙打理银饷,新人,有些个龌龊事她还不敢去做。
毕竟是读过几年书的,眼界也广些,说话做事也和那些粗使丫头不一样。
她眼睛闪呼闪呼的,长睫毛跟扇子似的,赧红了脸,说“俺没做过绣红,这是跟芝草姐姐学着想做个福袋给俺爹爹。”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登时就有了点愧疚,这么好一姑娘,你说怎么就为了这一个月一两二钱的银子甘心给人家当下人
我这么些年来,真是,从来都没拿钱当过东西。哦除了,刚开始被人抓着痛打的时候既没想过银子从哪来,只知道反正到我身上的,统统流水一般都交给那些开酒楼开食肆卖好玩物件的商人腰包里了。
说不定我一次花的那些钱,穷人家能吃上一年呢。
顿时我心里就觉得欠沈红一大人情,趁她坐下的时候我在她耳边说了句,晚上来我那一趟。
她一怔,我用眼色示意她别与别人知道。
在王府我也没地方花钱,妍溪每个月还给我些零花钱,看这孩子可怜兮兮的,我就像晚上偷偷的拿给他,送回家去,她naai还在床上病着呢,都是可怜人啊。
晚了几副牌,我也故意输给这些丫头们不少,谁不是家里有点难处呢。然后便借着手亏,溜了。回到屋子里我就想起沈红说的福袋,对,暖琴那不也有这么个玩意么土黄色的福袋,还天天不离身的福
那袋子能不能跟福临有关
一个小小的福袋,对我来说不就是个手到擒来的事么。
不过我一般不能近她身,还是的像个好主意,保险点
我一转身就冲了出去,哪临风楼,竹叶青。
月黑风高,正是好时候。
我去了负责采买的睿芯那里,硬是从牌桌上将她撬了下来拖着去了临风楼。
当那一车八坛封成的竹叶青从小门送进院里的时候,丫头们一个个跟打了ji血似的掩门从门缝里看着。睿芯没好气的在一旁掐腰坐着,我笑呵呵的倚着她坐下,将一个手帕包着的物件塞进她怀里。她旁若无人的接了,置于袖中。哟哟,果然是院子里的老人儿啊,一点都不避讳。虽然咱们这院子离主院隔着一趟街,可这些个习惯道跟王府里面没什么不同。
如意坊的上好梨花香粉,那天花了我多少银子来的忘了。反正我也不用,带在身上嫌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打点打点关系。
有她在这顶着呢,也不怕上面下来怪罪,几遍有那好管闲事的告到小郡主那里,我自有办法应对。其实,我好酒,妍溪郡主也是知道的,顶多把我叫过去说两句就完了。再说了,我那院子又不是主宅,丫头们没事的时候都歇着斗牌呢,就这几坛子酒,也没人管。
说这七王府好啊,那还是真好。都托了妍溪广授门客的福,在天府胡同南面开了一片地,修了个宅子,安顿像我这样吃白食的。老子有钱,这真没办法,七王可是王上的亲兄弟,那关系,一个字,铁要不朝廷里吵成那样了,也就他一直都跟王上一个鼻孔出气。
哟哟,算起来贺景云那小子还算王上的亲侄子呢,对,妍溪也是。
在黄昏前就给东西收拾妥当了,都搬在我屋里。听说睿芯喜欢玉器喜欢的紧,我想起来我包袱里还一个扇子坠,成色能拿得出手,泰安年间姚家出的,那一批成色可是没话说,有大部分都运进了宫,剩下有瑕疵的,或者做活的时候手误的就都让江西周老爷子给收去了,这是我去齐临的时候在王忆之店里淘的,当时他说就算送给我玩的,等一出门我才发现,好端端给我一扇子坠干嘛这不是骂人吗,当时那气啊不打一处来,我就转回头冲进他铺子里给他一顿烂骂。咳,都是朋友,最后他又赔给我一只玉镯子,这才了事。话说那镯子可是好东西,西域进贡的羊脂玉,雾蒙蒙的、特润,唯一的缺陷就是带着点瑕疵。
王忆之说那镯子的前主人在里面刻了比翼成双四个字,本来这镯子上刻字就不值钱了,可那人还偏偏给最后那双子磨去了半面,就剩下个又了。
比翼成又,可是个新鲜词儿。王忆之找了不少工匠,想给后面那补上,可谁都说做不了,他本想自己留着吧,他媳妇又嫌晦气,也不要,刚巧我来了,就拿这个打发我了,好么
不过也无妨,我是没那个忌讳的,反正都是戴么,也好看,就留下了,直到丁家大丫儿给了我那双银镯子,我这才收起来放在包袱里。
将扇子坠给了睿芯,她懂,也翻来覆去的爱不释手,欢欢喜喜的给她打发走了。我就回屋,拎了两坛酒,去厨房搜罗了点小菜,晃晃悠悠就奔暖琴那儿去了。
过完端午,天渐渐的就热起来了,黑的更晚,怕是仲文那里都开始打谷了吧。过一阵子西瓜也好上桌了。
六月瓜、清香稻、夏夜乘凉。
不多时及至东麓阁,里面昏暗暗的,只有一间房里透着光。我瞧瞧自己手边的吃食,点点头,这些差不多够了
敲门两三声,屋里传来有点慌乱的声音,是暖琴没错。
谁啊
秦弦歌。
明显能听出来屋里那稀里哐啷的声有一瞬间的停顿,不多时暖琴才开了门,我见她衣衫挺整齐的,不过还是满头大汗。
她挡在门口不让我进来。
我能让别人看着我秦弦歌拎着酒坛在她门口站着么不可能。
一股子劲儿撇开她,就强冲了进去,“我给你送东西,你还让我在外面伫着,好意思么”我边撞开她边说道。
估计她还拿我当傻子待呢,我不知道你是女的啊。嘴上叫你几句哥哥你也信,这人太不经逗,出门都能被人骗光了。
她一看就是没学过什么招式,想挡我也挡不住。
三两步迈进去,屋子里一股中药味。
厅里茶明几净,一副梅花屏风挡闺内春色,墙上青松箬竹,好个书生意气。就看角落里堆着些粉色的绸布,上面胡乱用暗色花布盖着,那就是女子的闺房无错。再看那桌子,上面连桌布都没有,怕是去盖了那些个艳丽锦绣。
我嗤笑了一声,既然怕人,也没再看,就将两手满满的坛子纸包全堆在桌子上。
回头一见,暖琴反过乏来张牙舞爪的似是要来挠人。
谁在乎她那小身板,之前还没觉得,今天进门时发现,比我也高不了多少。我满不在意的把酒坛往桌子上一放,从怀里摸出来两个碗,三个小包,一包花生米,一包酱牛rou,还一包切好的松花蛋。然后给桌子上那些油纸都打开,一包一包的,溢着酱香味。
也没理她,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暖琴掐着腰,颐指气使的叫嚣“好啊,你在厨房偷东西吃,竟然还敢跑到我这里。”
我没抬头,指指脚下,又指指两个碗,暖琴那碗里已经盛满了酒。我现在在你这里,吃着两人份的东西,喝着两人份的酒,你要去供,也逃不了。
“你以为我真不敢”
我睨着她,咧嘴一笑,摇摇头。看吧,这人真没劲。
“你说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想喊,我也拦不住。”
这么一说,暖琴果然不做声了,站在边上,好长时间才像赌气似的走过来端起碗一饮而尽。
我抬起头冲她笑笑,然后又给她满上。
白月中天,酒坛子也空了一大半。
没多久,连这大半都没了。
“没酒了,继续”我拄着脑袋问道。
这时暖琴也有点酒意朦胧了,从桌子上抬起头,说,继续喝。
这话她说了三遍。
“得,您上瘾了,那我就锻炼锻炼身子骨,再去走一趟。”
“去拿多麻烦啊,找人送来。”她打着酒嗝,头拄在八仙桌上。
“呵,今儿你倒实惠,知道是我请客,不喝白不喝哪”我调侃道,还记得上次我喝了她那几口酒,就扔出去一片金叶子去。
“我可记得小王爷不让你喝酒。”
“那怎么办。”
“没办法。”你问我我问谁,你来这那么多年了,我才来几天。
我既没给暖琴灌醉,酒坛子也空了那福临我眯眼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福袋。
没办法,想了半晌,我狠下心来跟她说,“咱俩去酒窖喝吧,我有钥匙。”
本来以为她能立马同意,但是一下子,暖琴仿佛从醉意中挣脱,目光锐利的盯着我问道,“你怎么有的钥匙。”
我暗觉不妙,心里波涛汹涌的,可面上还是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回答她。“反正王府里那么多酒,也不差我这一坛两坛。”看她脸色稍霁,我就试探xi,ng的加了一嘴,“跟我去”
暖琴冷下脸,嗓音在我耳朵里听着都刺耳。“不去,你自己去吧,要不,我在这等你。”
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有戏的,念一动,觉得还是应该再激着她一下。放下筷子,我紧紧的盯着她,什么叫对眼,这就是
扬起一丝冷笑,“你是怕小王爷那里不好交代吧。我看啊,他给你管的死死的,知道什么叫笼子里的鸟么你也不过就是他养在三王府里的一只金丝雀,比起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不如。至少我还来去自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就有腿就能走。”其实,我看这深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就好像是龙神特意做出来各种各样的人,让他们彼此统治。有人心甘情愿,还并不知晓,而在那些手握重权的人眼中,都像是提线的木偶,连感情都不配拥有。
“我才不是”我在暖琴眼中读到了她的愤怒,看来,还是有明白人在的。
她咬紧银牙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才不会来这里”
难道我刚一潜心,打算细细的听她再说些什么,可暖琴却又闭住了嘴。手指关节被他握的咯吱作响。
看着她隐忍不发的样子,我忽然心里竟有一丝不忍。我不知道我不忍心什么,我今天是来给他灌醉然后看看她那福袋的。而现在,看着她眼中的雾霭,我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本来想要继续揭开她伤疤的勇气也蓦的消散于无。
清风暖月夜,何处惹相思,冰雪难解胸中郁,惟余一支昙花妩媚香。
作者有话要说
半个小时码了这些然后今天就失去码字的动力了打扑克去也
未完待续,今天算三更半吧,要是一会看看还想写的话
恩恩,补完了,呵呵
第51章 别有用心下
暖琴眯着眼,两颊红彤彤的,跟傍晚时候天边的云彩似的。她抱着酒坛子趴在桌子上,一只手里的碗还倾着。
在这发了半天的呆,我心里挺纠结的,做好人,做坏人。有时候好人坏人都难做,人这一生太过执着于追求很累,有时候应该学会放弃。叹了口气,我看她想必是醉了,过去扶她的时候,发现暖琴眼里有泪。本来都伸到她腰侧的手也定住了,不忍心了。若她真是福临,那醒来时候我又该怎么面对她说,我故意把你灌醉为了看看你是不是福临,然后给你送回去给鬼风,为了我朋友外子看病。
这话说起来没底气,我是做不出来的。既不能眼睁睁看着魏大哥丧命,但看看暖琴,送她回去,肯定更得花功夫,不知道算不算是把人推入火坑。
我生平见不得女人流眼泪,总觉得那是罪过。想起年幼时娘亲总是笑眯眯的轻声哼着歌儿哄我入睡,待到她见我已睡熟,却总是背对着我暗自垂泪。
她以为我睡着了,可是我并没有。我只是闭着眼一直等着,小月儿跟我说她娘亲睡熟了之后就会自己说话,我信了,就每夜醒着,等着娘亲开口,一等就是这么多年,一直到,再也没机会听她梦呓。
瞳凝秋水琼华泪,裁诗负剑鬓霜悲,偏偏白衣青鸾客,生死为谁蝶影坠。
虽然我跟诗词确实没缘分,但杨先生这首诗我是一直记在心上的,从我第一次听他一步一和的吟咏,便深深的印在心里。
看着今晚这么举杯狂饮的暖琴,我的心就软了,其实她也不算太坏太讨厌,也许这嚣张的气势就是要所有人都在意她都怕她,用这点小计俩来伪装自己罢了。
女人啊,一旦为情所惑,一定是很傻很笨的。
我将她扶起来架在肩上,跌跌撞撞的绕过那梅花屏风,一掀,撂倒在床上。果然是女子的闺房,日常的用具一应俱全。可我也无心打量了,这人,看起来跟弱不禁风、大风一刮就上天的主,竟然还挺重,给我压的肩膀都疼。好歹给她安置好了,我也一屁股坐在脚墩子上,揉着肩膀。
有几扇窗子还没关,月光黄澄澄的洒进来。我落脚的这个地方正好能看着一轮下弦月,细的,跟就剩个边儿的大饼似的。
怪不得古人看见月亮就总想起故乡和家人,我目光几近融化在那深蓝色的天幕中了。
彻雪。
陆彻雪。
她一定觉得我是个傻子吧,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在和她抢胭脂,然后见面了就放弃了龙神的召唤跟着她乱跑,这次又是当个丫鬟还出了丑。
他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王府的丫鬟吧,是了,我从未和她说过,不知妍溪有没有
念至此,猛一愣,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丫鬟不丫鬟的怎么了又不是许配亲家,难不成我竟然想着跟她门当户对。思及这里我心里有点发慌,做什么梦呢,我们可都是女人。
恩,对如果我是个男人是不是就能娶她了,不,她身边还有莫微寒。
那如果我是个男人又像莫微寒那么有钱最好是再有点权,那是不是就能娶她了。不,莫家的家世又怎是随便就能比上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慌忙之中我捂上了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脱口而出。这就像是个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我要疯了,我怎么会这么想,都是女儿家,我生而无法为男,她更是如此,我和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一起。
心一下子空落落了,我们,终究无缘。
她是莫微寒的青梅竹马,莫家没过门的儿媳妇,莫家少爷最宠的牡丹美人。
金星龙骑将,淮南直司瓒,陆家长女,还被封了公主的称号。
想想自己一个连家都没有的小贼,靠着偷几个钱袋为生。
这差距,岂不是太大了。
挑灯看,月明散,
醉颜莫唱只空挽。
故人画寂寥,遥说长眸黯。
长眸黯,旧事满腔憾。
可遇不可求,强求不得,但为何,我还是那么的想着她。
我就那么孤愣愣的坐着,任月光的清辉洒遍我身。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的是,身后的人已泪眼朦胧了。
我在东麓阁坐了很久,那弓弦似的月已经偏到西面去了,起身轻轻叹息一声,还是离开了。
丫头们说我这几天一直都郁郁寡欢、没ji,ng打采的。
我自己也知道,反正每个月都那样,有几天十分狂躁的日子,按小夏的话说,我那叫翻脸不认人,逮谁咬谁,就是相熟如他和忘川,都没个好脸色。从那之后,我索xi,ng就给自己蒙在屋子里,不愿意看我,我还不愿意看他们呢。
厨下的王妈看着我几天闷在屋里也没去她那,就私下里盛了一小碗给郡主熬的银耳莲子粥,托了燕儿装了食盒给我送来。
不巧的是刚好撞见了尤二夫人手底下的老妈子,见燕儿是个好捏的柿子,作威作福的就给那食盒扣了,燕儿只得妥协,但脸色当然是不悦的。那婆子却抓鼻子上脸,没给好颜色看,说是要去夫人那里讲究讲究这些下面不懂事的小妮子。
燕儿也是年幼,又是才来不久的,自然没话挤兑她,她哭哭啼啼的奔了回来,几个人在东屋说着,可巧夏天,各屋都敞的门,这事传我耳朵里了,入夏了,人都烦躁,我火一下子上涌,沉不住这气,从床上蹭的跳起来,握着拳头就奔了尤二夫人那里去了。
尤二夫人是大善人,吃斋念佛的主儿,我只见过她一面,无欲无求的,好个清冷人儿。她平时约束下人也比其他院子松的多。这主子不管事,就成下人们的天下,虽然仗着嫡长子时不时的来二夫人这里坐坐,还知道几个礼数,对夫人也算尊敬。
但换做别处,她们做的事,肯定早被乱棍打出府了。
我见识过,确有几个面目可憎的老妈子,不管平时我赔了多少笑脸说了多少好话,都是那副倚老卖老的模样。我心情好的时候,索xi,ng也不待见她们,可今儿欺负到我头上了,王妈和燕儿都是我身边的人,倘若被别人欺负了,我是绝对忍不下去的。
梅园我虽从来没去过,不过有几个侍奉的丫头经常去我们那玩。
离着梅园挺远,我就拦了路边的小厮,让他去给雪梅叫出来。不过多一会,那丫头就满脸郁闷的冲我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刚才魏妈妈拿回来个食盒,可巧让夫人看见了,便问起来,那老东西竟说是我从厨下偷的,我见她可怜见儿的,便没做声,待夫人走后,我便问她,她竟说
哟,妹妹,说着说着梨花就带着雨水下来了。
我眉头都要捏了起来,又哭,明知道是她欺负你,你哭什么哭
“那你为何偏要在夫人面前默认呢”
雪梅擦了擦眼泪,细声说道,“好姐姐,你不知,即便是那魏婆子认了,夫人也不会多说一句的。”
“那夫人说你没有”
雪梅摇摇头,道“你以为我们夫人,难道连谁干的都不知道么”
我默然即使如此,那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今儿是来送礼的,你带我去寻那魏婆子,我好好孝顺孝顺她。”
雪梅瞪大了眼睛,估计没反应过来
“姐姐若是去送给那婆子,那还是去找别人”
我冷哼了一声,招手让她过来,附于她耳边,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给她解释了一番,雪梅才豁然开朗,连忙点头,在前面引路。
我进去的时候那婆子还在慢条斯理的一勺一勺舀着我的银耳莲子粥,翘着二郎腿,装作老太君模样。她见我进来,眉一挑,还腆着脸问,你是哪房的丫头。
丫头,丫头,怕你是鸭头吃的多了吧,竟敢这么叫你姑naai。
心里这么想着,我脸上可是做足了笑,扬手招呼雪梅,她带着一帮子七八个姑娘进了屋,在边上站了一排。
魏婆子有点惊,她刚想开口,我凑了上去,笑道“魏妈妈您别着急啊,我久慕妈妈馨艺双全,听说大哥儿从小也是您一手照料的呢,就连二夫人也对妈妈尊敬有嘉,小女子想借妈妈个光,求妈妈在夫人面前”
我右手摸着左面的袖子里,像是要献宝似的
我看她眼睛亮了,跟,火折子似的碰的一下着了起来。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袖子,咳,我非常缺德的掂了掂钱袋里的金叶子。
人啊,还是混的久了,她忽然意识到屋里还有七八个木桩子拄在那呢,还是忍住了,怒了努嘴,让她们下去。
“别忙啊。”我将眼神转向她桌子上的食盒,笑呵呵的走过去看了看。“魏妈妈好福气,一定是丫头们孝敬您的吧。”
她一愣,眉飞色舞跟我喋喋不休,说是,我眼尖,是南院的丫头孝敬上来的。
“姑娘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吧,也没想要。都在一个院子里过,她们也不容易,可那小丫儿咳,你知道,老婆子我没什么本事,就凭着大哥儿和二夫人平素在府中的威信,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啊”我心里都跟火上房似的,你还跟我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是么那德艺双馨四个字都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想我秦弦歌出口成章,一溜一溜的话在嘴边就从来没卡过壳,今儿我算是栽这儿了。
“不过妈妈,我刚打南院来,听说,那食盒是郡主备给她其中一个门客的。”
她不说话,我就自顾自的继续白胡。“听说,妍溪郡主两个月前收了个不得了的门客,叫秦弦歌,天天赖在南院胡作非为的,就仗着郡主喜欢她啊,为虎作伥,欺负这个,挑衅那个。魏妈妈可知她和那郡主眼面前的红人九鸾,可是死对头呢,两个人见了面,就算是王爷在眼前,也是要打上一架才肯罢休的。”
“这我可不知道。”婆子看了看那一排侍候的丫头,用手指着左数第三个手腕上戴着个墨绿色镯子的姑娘,对着我说,“你问问她,我和晴花同去的,绝没见她说。”
我放眼过去,晴花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这还了得,到处编瞎话还能在这院子里过的有滋有味
仿佛是很享受这一排丫鬟立在边上的感觉,那婆子扫了扫全场,也没再赶她们走。她点了个丫头给我递了把椅子,我推笑没坐,承了她的情,说出去都丢人。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这时真是忍不住笑了出声,从袖子里拿出我那掂来掂去的钱袋。
魏婆子摇摇头,“敢问姑娘在哪院侍奉”
我摆摆手,“我不侍奉别人,也没人经得起我侍奉。”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下那银耳粥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我就是秦弦歌。”唉,我怎么就那么喜欢装坏人,这感觉啊,真是比李掌柜那闺酿陈壶生还要爽气许多。
接下来的,咳,就不说了,嗯,俗套了,再说了,机密,不能外传啊。
反正最后我扔了两片金叶子在桌子上,想必,那魏婆子是再不敢造次了。
我让雪梅带我去了尤二夫人的院子,我在外面跪了半天,打了人家的仆人,总的来认个错,虽然,我觉得尤二夫人肯定也挺想打她的,就是碍在身份上,身边还没个知心人,再说了人家吃斋念佛的,讲究的是个xi,ng情,她必然是其中翘楚。
能安身于这么乱的一个屋檐下,还活的挺好,肯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只不过,这些事,她还不放在眼里罢了。
我一直跪倒尤二夫人礼完佛。
将自己的罪行念叨了一遍,然后朝东磕了几个头,这事就算完了。
为啥朝东人家都是半只脚踏进红尘外的人了,肯定是不愿意当我这礼的,索xi,ng,献给龙神大人吧,我心里窃笑。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发来。
恩,这段我有个地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弦歌说那魏老婆儿的时候,“德艺双馨”呦喂,你以为是苍姑娘吗不知道换个什么词儿好求指教
鞠躬。
难道七王福临就没完没了了么果然我的磨机属xi,ng又回来了。
下一章,就是我很有爱的一章,彻雪和弦歌俩人独处啊啊啊啊爱心眼闪闪发亮啊
第52章 玉梦石枕
已是入夏了,鸣蝉在院子里嗡嗡的叫,震得人脑袋都大。
今儿妍溪郡主在书房练着字,我在一旁百般无聊的都要睡过去了,连眼面前那盆月季上的叶子我都数了七八遍。她也不知道起了什么xi,ng子,竟然一大早差人给我喊了来,看着她习字。唉,我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用意,别看她小,其实她比谁心里都明镜似,明摆一个人ji,ng,还是集各家之长的。
想必是我在尤二夫人那面的事传到她耳朵里了吧。东窗事发,不妙。
她们屋子里的姑娘是不会说的,都恨魏婆子恨的咬牙。而那位夫人,更不会多说什么。只道深宅府院万事杂,恢恢逃不出谁人掌心。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我脑袋几乎都耷拉到地上了。
镇纸一挪,磕在榆木桌子上。我忽的一惊,连忙打起ji,ng神看着妍溪郡主。
她眯着眼儿看着我,像是要从我这读出点什么来,瞧了我半晌,才开了那盈盈小口,将我招至近前,说,“弦歌,你来瞧瞧,我这字写的如何”
我毫不犹疑的伸头探看着,这叫什么体来着词儿就在嘴边上,硬是说不出来,挠挠头,我看了妍溪一眼,她十分正经的看着我,就像她看教书的李太傅似的,虽然面容上还是孩子的清秀模样,但更是有模有样的让人喜欢。
低头看那纸,泼墨四个大字,有张有弛,笔锋上确实足足的女子豪情。
不过不看到好,一看,真给我吓了一跳。“难得糊涂。”
她这是什么意思,没事找我来看,一定有着些缘由。我一时语塞,竟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论笔法,我对于这种文雅的东西,实在是一点感觉没有,论这四字,恐怕她是故意的
想来想去,还是扯开话题好了。我装作没看懂,笑呵呵的翘起大拇指,“郡主写的好啊,这字,真好,恩要不李太傅逢人都使劲夸您么,胸纳百川,傲气云天,要我说,郡主去考天榜,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她玩味的看着我,挑着嘴角笑了,那个媚啊,怎么十几岁的孩子现在都长成这样了红唇嗡动,樱桃似的鲜艳。
“弦歌,我怎么听着,你这不像是夸赞人啊。我让你评的是字,并没让你评论我这个人”
“啊,郡主息怒,您听我解释啊”我眼珠子一转,故作叹气状“您也知道,我打小就没读过书,连字都认不全呢,您让我来评,我可说不好。”
她痴痴一笑,将目光放在那雪白的宣纸上,“你可知道我写的是什么”
我连忙摇头,“不知,不过我认得前面三个字,难得,糊”
“最后一个你就不认得了”
不认得,这时候要说认得,还指不定跟我支吾什么呢,横了心“弦歌实在是不认识啊。”
“我让你猜。”
“难不成,是个吃”
她微微走了神,似是没料到我这般答复,挑眉反问道“吃哪个吃”
“我也不知道啊郡主,你看,前面两个字,难得对吧,然后糊后面不就是吃了么”
她不明白的摇摇头,让我接着解释。
“咳,您不知道,这句话肯定是含箫跟您说的,您又来问我。”我装着心虚的样子,“郡主,我真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和含箫去赌坊了,本来我只是觉得好玩,想看看手气”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她扬手打断了我的话,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似的,在跟我说,弦歌啊,你就打岔吧,弦歌啊,你就打岔吧
盯了我半晌,我就继续厚着脸皮装糊涂,她将那宣纸一扔,袖一扬走出屋去,我连忙随在她身后伴着。
六月的荷塘里莲花都打着骨朵了,碧绿的水,塘子里一片粉色的白色的花骨朵,未开,但是很好看,湖中间也有几个单蹦的红莲,那是妍溪求着七王,四处寻来的。
都已是春去夏来的交际了,蜻蜓点水,绿树荫浓夏日长,微风波旷满园香,散发乘凉。
她一手拨着冰凉的池水,一边赏着满园秀色,我在一边侍候着,时不时的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毕竟是最近惹了不少祸,虽然都是小事,不过我觉得妍溪郡主肯定是知道不少的,所以今天也格外的谨慎,人家是祖宗,不能惹啊。
“弦歌,不觉你来我这也有两月余了,觉得如何”
“郡主这里自然是好的。”我连忙奉承道,“虽然弦歌是个居无定所四处为家之人,承蒙郡主不弃,待我如知己,弦歌真是没齿难忘。您也知道我的xi,ng子,也并未以常论拘束,由此可见郡主的仁德宽容之心,能投入郡主门下,真是我三生,啊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即使是下面的妈妈侍子,都爱戴您呢。”
她听了我一番话,并不语,只是不在意的笑笑,甩了甩手,起身,我连忙拿着手巾帮她拭干,才交给一旁的柳儿。
她在亭子里坐下,斟上一杯茶,迷离着眼在鼻子下面嗅着。
“你去把忘梦轩的丁姑娘请来罢。”
这话我听着跟大赦似的,忙行了礼,一溜烟的就跑了
王家子弟果然一个个不同寻常,那压迫感,真是,让人受不了。
一出门,那天,果真是蓝蓝的天啊
去了忘梦轩一趟,婉莹说她准备准备就过去,让我先回。
我其实真不愿意回去,虽说是她不管我,自在,可自在总有个底线,若不是次次出门都有人跟着,我说不定都逛遍黎阳的各家府院了。
反正也得回去,不如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新鲜东西没有。
人一郁闷,钱袋里的票子就管不住了。
刚才在望北大街上听人家说,圣德门那儿新开了家皮影儿铺子,人多着去呢。嘿,有这好事呢皮影儿,我喜欢的紧呢。于是乎,一个机灵就往那面赶去了。
果然是排的人山人海啊,本来想低头冲进去cha个队,可当我撞在那大汉的腰眼上时,果然还是得立马脚底一抹油,溜啊
没办法,就在后面排着吧。
你说我要带个马扎儿多好啊瞧这大热的天我都从裙子上解下了条丝带,在头上缠着,要能挡个太阳多好,可惜,没什么用。
天热,我也不想搭理别人,不过咱不说话,也不代表别人的话就不往耳朵里冒是吧,我就腻味的听前面几个不知道是哪个府里出来的丫头们在一边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的,我都困啊,你说,这天干什么不好,非得遭这个罪,可我都排着挺靠前的了,站起身走吧,这事我也干不出来,觉得亏的慌。
我也知道自己就是xi,ng子浮躁,所以,就当是来磨练磨练xi,ng子的吧。
眼瞧着再有三四百米就好轮到我了,这时,顺着风儿却传来了个让我心下一颤的消息。
一个妮子说了,听说,陆府的大小姐得了不知什么怪病,遣散了满院子的人,都不让进呢。
我脑袋忽然像是被一个大锤砸过了似的,一下子空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后面排队的拍拍我,示意我往前串串。我用足了全身的力,瞪了那妮子一眼,她一惊,一下歪那去了。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说话的那群人里,我鼓着眼从牙缝里问,“谁说的陆家小姐怎么了”
让我这么一冲撞,几个人登时也一愣,也没人回答我的话,“说,刚才是哪个说的,给我再说一遍。”还是乌鸦一样的静默,我恼了,实在是忍不住,就薅起其中一个,“你指给我看,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那十七八岁的小丫儿抖擞着用手点了点旁边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孩,我扔下她,奔了那人去,她慌得想要往外跑,却让我一个箭步逮着了。看她那样子,恐怕我就是一凶神恶煞吧,都这时候了,谁顾得了那么多
彻雪,在我这儿比谁都重我真想这么喊出来,咦不对啊我这不又多管闲事了正神游物外呢,手里那妮子吓哭了,还是嚎啕的,周围人都在私底下指指点点的,我也不屑,都是没本事的穷鬼,要想出头,早点站出来啊。
“我我是听我一妹妹说的,说是陆小姐最近一直告病在家,他们家主子请了好些次呢,都没露面,想必是真病了”
本来都有点浇灭的火苗呼啦一下子又上来了,最近一直看来是挺长时间了不行,我心里担忧的紧,我一定的去看看她,见着她了,我心才能定,不然这样,我准的让自己难受死。
抛下那姑娘我转头就走,刚迈出几步,耳边上呜呜咽咽的声就传了过来,我转回身,那几个人又一下子停住了,也不哭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
我心一软,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扔给他们,然后就跑了。
哪金星陆府
我本打算从正门走,在门卫那泡了半天,说是要求见陆家长女,最后连妍溪郡主都搬了出来,那俩人也没让我进,说是不在。
他们越这么说,我心里越着急,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是真不在还是真病了什么病为什么遣散了侍候的丫头莲香和重紫呢
我又转回去说要找她俩,侍卫相视一看,摇头说,姑娘,她们两个真不在。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可能,按着她俩的xi,ng子,不论是什么症状,打死都不会离开彻雪半步的,可看那侍卫的样子,似乎真的是不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