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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亲一百次(gl) 第5节

作者:无情无错 字数:21411 更新:2022-01-12 01:20:59

    耿秋月似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浑身酸痛扯开被子,衣衫不整的露出空气。

    “袁少安我要你的命”

    而那跪在床中死命瞪着她的要命之人,瞳孔倏地张大,嘴巴也跟着张大,面色红到透,紧接着,鼻管一热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说床戏的,满足你够不够劲

    第21章 羞愤

    袁少安一只鼻孔下见了红,细细淌出一道血痕。她自己也觉出了异样,顾不上旁的,忙抬手捂住,仰起头来深深吸气,潮红的脸上都是不自然,骂一声,

    “死胖妞你下手也太狠了”

    死胖妞自是也瞧见她的异状了,怒气顿时被压了下去。虽然她也挨了好几下,到底比不上对方被她死命狂揍,鼻青脸肿也就算了,眼下是受伤出血,她的心里头泛起了丝丝愧意。说到底,她又不是真的要这人的命。

    只是,等她爬起来准备去找巾子和伤药,一低头发现了自己的异状。

    “袁少安你你的鼻子没受伤你根本就是”

    耿秋月说不出来,只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襟,背过身去捂得严严实实,一张俏脸也不知是被打红的,还是气红的,亦或者羞红的。

    该死方才进来时就在解肚兜带,被床上躺着个人吓得跑去套回外衣,都忘了自己的肚兜解到一半要松不松了。这下可好,一通折腾,外衣解开肚兜也松了,被那死人瞧了个干净

    该死该死该死

    耿秋月简直羞愤欲死,想到自己被袁少安占尽了便宜,被亲了,被看了,身子也算是被他的手碰过,一向刚硬要强的她,竟是气恨委屈得垂了泪

    少安的鼻血流得不多,很快止住了,才分出神来听见秋月的啜泣声,当下一阵头疼“你在干啥我被你揍得这么狠你还先哭起来了”

    这般说话,分明就没把那当回事,秋月霎时间更为恼火,回过身来狠狠瞪那床上之人“袁少安,你占尽我便宜,我今后没脸见人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骂着,秋月回到床边,眼里几欲喷火,一副就要扑上来掐死人的样子,着实令人悚然,少安狠狠抖了抖,缩着脖子往后仰,不敢再以硬碰硬,弱弱求饶道,

    “姑naai,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对你动手了,你就饶了我一次吧你看,我都叫你打出鼻血了,咱们咱们扯平了吧”

    “放屁”秋月气得浑身颤抖,“你的鼻血是我打出来的分明就是看了我的身子心生邪念你这个禽兽”

    越说越气,越想越气,秋月的话音未落,密集的拳头再次落到少安的头上脸上。少安叫苦不迭,抬手护着自己,心中苦闷难当,悲催的想道看来我袁少安这辈子的罪都要在今日受完了

    “停手,停手啊耿秋月我没看到你的身子,真是鼻子受伤了呀你信我再打又该出血了你是不是真要我死在你床上才甘心呐”

    此一句十分的凑效,身上脸上的痛觉戛然而止,少安抬起头来,瞅瞅面前人的神色,竟是觉得比方才更可怕。

    只见秋月瞪着泛红的眼睛,死命盯着她,粗粗喘气,娇俏的脸上挂着大大的“鬼才信你”,咬了牙控诉道“你就是算计好的给我招了吧,是不是装醉,趁大伙儿没留神偷偷溜进我房里来的你这个死色狼,就是想占我便宜”

    少安抽了抽嘴角,端得是不可思议“你房里这儿耿秋月你别想诬蔑我我为啥要装醉喝了十几杯烈酒我还犯得着装醉吗鬼知道是不是你趁我喝醉了把我拖进来的”

    话说到这里,少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接下来的假设也更为笃定了“肯定是这样你这婆娘一天到头跟我苦大仇深的,就是想报复拖了我进来暴打一顿还反过来恶人先告状耿秋月,想不到你心机这么深”

    两人均是被对方气得不行,各自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把对方列为心机深沉的歹徒,更是互相看不上眼。当下境况,只怕稍稍有点火星苗子,这二人都能瞬间炸开。

    袁少安的酒劲儿上来,头疼欲裂,周身酸痛,鼻头红肿,耿秋月眼眶微红,身上也有几处被打到正疼着,均是不好受。旁的不说,如此与人干架还双双挂彩的场面,二人多久未曾体验过了,很是有些吃不消。

    酒劲儿再次涌上来,少安的太阳x,ue突突跳得难受,不想再多废话,撑起身子勉力爬起来,拢拢衣领扎紧衣带,发髻都顾不上整理,丢下一句话准备离开“我走了,今儿的事你就当没发生吧,反正也没亏啥。”

    本也是不想再看到这张脸欲要放她离开的耿秋月因着这一句,因着她说这一句时的态度,立时又炸了毛,

    “袁少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不过挨了几拳头,我可是被你占光了便宜还没亏啥这两样是能相提并论的吗”

    头疼欲裂又欲裂,少安甚觉与这人多说无益,轻轻叹一口气,凑近去低声道“姑naai,你真的没亏啥。别说乌漆麻黑的我啥也没瞧清楚,就算都瞧见了,你也真的没亏啥。不是说过嘛,我是个女的,不信你自己摸摸。”一边说着,一边挺了挺胸膛。

    只是她捆得严严实实的胸口,一马平川一片平坦,怎么也无法叫耿秋月信服,更不会当真伸手去触摸,全当她推脱责任还要再调戏羞辱自己一把,当即气恼交加,一巴掌糊上去,

    “袁少安你流氓给我滚”

    这一掌着实带劲,少安被打得眼冒金光,已然放弃与其辩解,也虚弱得没了力气回礼,生生挨下来,白眼都懒得翻,抬起虚浮的步子慢慢离开。

    等人影消失在门口,房中恢复寂静,秋月又再呆呆站了一忽儿,末了,肩膀一塌,扒上床嘤嘤哭泣起来。

    “呜死袁少安呜我要杀了你呜我要告诉我爹抓你浸猪笼呜”

    清白人家,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心高气傲的耿家二姑娘,叫那自小不对盘也瞧不上眼的可恶之人几乎占光了便宜,受辱的心情一遍一遍涌上来,抽着肩膀不停哭泣,不停咒骂,哭着哭着险些喘不上气,骂着骂着心内羞愤愈发难平,抽着抽着周身上下更为不舒坦,猛地想到甚么,跳蚤一般弹起来,一把扯住压在身下的被子,朝地上狠狠一摔,下床来一脚一脚跺上去,像是把那张可恶的脸踩在脚下般泄愤消火

    另一头,少安强忍着身上头上与心上的不适,摸黑出了耿家院子,做贼般悄然溜走,借着不甚清明的月光,强撑起逐渐要失去意识的脑子与逐渐要失去知觉的身体,硬是走回了自家院中

    这般晚了,袁家二老早就歇下了,只在院子里留了一盏灯。少安回来,已是筋疲力乏,模糊着视线,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中,衣服没顾上解,倒上床便昏睡过去

    翌日清早,袁父袁母都已起身,洗漱过后开始各忙各的,却是一直没瞧见自家安儿的身影。以往辰时,少安就已喂猪喂ji,紧接着回来用早点,随后出门劳作,或是留在院中挑水劈柴。可眼下已是辰时末,袁母的粥都熬好了,仍是未见少安喂猪回来。

    两老昨夜虽已睡下,院子里有响动,紧接着少安房门撞开的声响,他们都听得见,自是知晓自家孩儿回来了。为此,袁母还长长舒了一口气。

    今早一直未见少安起来,这二人才想起,昨儿那孩子去耿家赴宴,想是喝得狠了,眼下正醉着没起呢

    既如此,两老也便放宽了心,由着少安多睡会儿,夫妻二人一同去猪圈煮潲喂猪了。

    等喂完猪喂完ji回来,已是巳时中,仍是未见少安起身,夫妻二人紧张起来,去敲了她房门。

    “安儿安儿快起来了”

    “安儿醒了没是不是昨夜喝多了不舒服娘给你煮碗醒酒汤去。”

    “”

    良久无人应答。二人觉得意外,更是紧张了。自家孩子孝顺,无论啥时候敲门叫她,她有多困睡得多沉,醒了定是会应答的,眼下丁点儿声气没有,怕是不妙。

    默契的想法自两双眼间交换传达,不再耽搁,抬手一推门,竟是开了,容不得二人多想,急切地进房去瞧自家孩儿是个啥情况

    第22章 生病

    房里一片寂静,夫妇二人进得屋内,愈发觉得不妙,那身子骨铁打的孩子莫不是生病了

    此想法得到了验证。两人到得床前,首先入目的事自家那孩子半只身子斜在床上,一双腿悬在外头,鞋子没脱,身上外衣也没解,安安静静地躺着。

    视线往上移,看见床上人那张脸,夫妻俩登时惊飞了魂。

    只见那平日里神采飞扬的俊俏脸庞,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绯红,某几处细微可见淡淡的淤青,两片紧闭的眼帘遮了那双有神的黑亮眸子,嘴唇泛白,鼻下印血,端得是一副伤病姿容

    原想着不妙,竟不知是这等的意外,不知发生了何事,作为父母的二人自是心惊伴着心疼,双双扑上去,只一下触碰到床上人的身体,便又觉出不妥。

    “安儿你咋的了这到底是咋会儿事啊”

    “糟糕安儿身子正发热,是病了快去请大夫”

    两人均是被这罕见的场面给吓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袁少安因着自小扮作男装,常年干活,身子底结实,也比真正的男子更会爱惜自己身体,多年来极少有如此状况,眼下这唤了好几声,也没见她醒来,想是病得昏沉。

    “我去请大夫,你在这守着她”袁母脸色焦急,顾不上许多,触摸了自己孩儿好几下,自知不能耽搁,迈步离开床边,走了两步猛然停住,回过身来妄想床边的丈夫,咬牙道“我很快回来,你去打盆凉水给她去去热,她身上你可别乱动,怕是还有别的暗伤,等大夫来了自会处理”

    这般嘱咐着,袁母才揣着忐忑的心情,快步离开。

    这等嘱咐并未引起袁父多想,他只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同时,更恼恨自己的无用。这些年来,他的孩子为这个家分担与付出了多少,他一一记在心底。虽说平时也时有看不惯这孩子某些y柔娇气的举止,只是眼下,他巴不得这孩子在他面前神采奕奕地敷黄瓜翘兰花指甚至泡花瓣澡

    当下最要紧的是安儿的身体,想这些有的没的毫无用处,袁父愣完了神,又去探了探拍拍自己脑门,赶忙出了房间,去打水回来给孩子降温。

    唉孩子伺候了他多少年,这回轮到他照看病中的孩子,个中滋味甚是难言

    过不了多时,袁母领着梁大夫急匆匆回来,直往少安房里去了。那梁大夫被拉着一路跑来踉了好几回跄,心下叫苦不迭这阵子究竟是咋的了咋每日都有人得急症,还都是些小产啊重伤的大症,他已然接连被拉着狂奔了好几回,再这般下去,这把老骨头就该散架了。

    只是,埋汰归埋汰,作为本村最权威的医者,他的责任重大,救人刻不容缓,散架便散架了吧,袁家这娃娃本就已够可怜的

    shi帕子敷在少安额上,热度却是没散去多少,少安依旧昏睡着,袁父早急成热锅蚂蚁,等大夫到了,便急急求助,谁知话还未讲完,便叫大夫与孩子他娘赶出了屋子。

    这等跟当年自己妻子生产如出一辙的费解状况袁父不愿多分神去思虑,只盼那屋中给孩子检查身体的二人能快些结束。

    似是过了半日之久,少安的房门被打开,梁大夫挎着药箱,一张严肃的老脸露出来,与他说了孩子的情况,

    “少安那孩子是积劳过度,又饮了许多的酒,一直没歇好,这才病倒了,无大碍,稍后开了方子,你随老朽回去抓药即可。”

    袁父听了皱眉,追问“无大碍可他脸上明显有受伤的痕迹,会不会身上也受了内伤”说着,便要越过大夫进房去。

    对方拦住他,带着往外走“莫急,有些话老朽还要给你交代清楚,咱们移步去厅里。”

    开玩笑,那里头袁氏正给孩子换衣物呢,岂能叫这家伙进去撞见

    这头忙着照料病中的袁少安,另一头,正上演着一幕名为恼火气愤与懊悔无奈交织的大戏。

    今日早晨,一夜未合眼的耿秋月天一亮便爬了起来,想着出门去好生散散心。

    过了许久,从泗水河边散心归来的耿秋月,途经梁大夫家院子前,远远瞧见袁家大娘急冲冲跑了过来,神色很是焦急。

    秋月见状,当即便有了猜测,躲在树下等了一忽儿,见袁大娘领着梁大夫急急忙忙出来,快步走着快速说着“梁大夫快,安儿全身发热病得不轻呢脸上还有淤青,也不知哪个天杀的下狠手伤的她”

    人走远了,声音渐弱,到底是全数入了秋月的耳,令她颇为心虚的抖了抖身子,咬咬牙啐一口袁少安那娘娘腔娇弱不禁打,心头浮起的淡淡愧意也顿时消散。

    等回到自家院中,还未进门,迎面撞见一脸懊恼神色的姐夫。对方见了她,如释重负,快步上前拉了她躲出院外,如实道出心头所虑。

    “秋月,姐夫昨晚做错了件事,一定要向你说清楚。”

    见他一副难言的苦闷懊恼,一个大胆的猜想顷刻跃入秋月的脑海。

    果不其然。张顺德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解释道“姐夫不晓得是你住的东厢房,昨晚把袁小哥送去了你房里是姐夫糊涂没问清楚昨儿夜里你没出啥事儿吧”

    张顺德也是觉得自己甚无辜。这一般人家的东厢房,不都留给长子住的么,女儿就算再得宠,也该是住西厢房的呀,他的妻子秋梅不就是可谁能想到独独在这耿家,一家院子的东厢房没给儿子住,也没给长女住,竟是给了二女儿住他理所当然的将人送入东厢房,可不就犯了大错只盼这极受宠爱的二姑娘别受了欺负,否则他真是怎么死都不为过了

    “你”

    秋月瞪着眼,半晌回不上一句话。她这呆滞的惊诧的眼神,很是叫那老实的张顺德紧张“秋月,你可别吓我啊,昨晚大伙儿都醉得不轻,你别不是叫酒醉的袁小哥欺负了吧”

    喂喂喂,姐夫你虽然想得很是合情合理,可真实情况恰恰相反,是那酒醉的袁小哥被你小姨子欺负了,狠狠地欺负了,狠到那人因此害了病

    耿秋月无法不把这惊雷般的真相与昨夜那一幕幕暴力场面以及方才袁大娘慌中带急的神色联系起来,心中生出了一大片悔意。

    她原本笃定的,是那可恶的娘娘腔装醉被扶去了秋堂房里,起色心趁人不注意溜进她房里的。却不想,原来竟是眼前这老实憨厚的姐夫,错把人送入了她的帐中,而她,为了出恶气狠命揍了那人一顿

    虽说隔着被子砸得不算爽快,那人被她揍得挂了彩也是扳回本了,毕竟那死家伙还是睡了她的床,还手也打了她,甚至瞧见了她的身子。

    只是只是,若是那人因为那一顿拳头而大病一场,她是怎么也无法压下那股愈发浓郁的懊悔了。

    如此看来,她那冲动之下的杀人誓言,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想罢,耿秋月狠狠瞪了瞪眼前之人,气势十足地质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张顺德吓得一哆嗦,抽抽嘴角老实回答“没,就今早起来想起这个,问了下你姐,也没说是这事,只有我晓得。”

    “那这事儿就烂在你肚子里吧今后不许再提”狠狠警告完,秋月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有,昨晚袁少安没占我便宜,被我揍成猪头灰溜溜跑回去了”

    语毕,秋月跟打了胜仗一般,昂头挺胸进了院子,大声喊了自家爹爹,

    “爹,月儿刚从外边回来,遇见袁大娘去请梁大夫,说是袁少安生病了。爹你说咱们要不要去瞧瞧,他昨儿帮了咱家那么多,来吃一顿饭回去就病了,咱们该表示表示吧”不管如何,她要去瞅一瞅,那袁少安到底病成了啥样,别不是被她打得起不来床了

    耿老大与耿大娘被这意外的消息给惊了一下,双双转过头来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意外。

    意外并非是袁家小哥生病,而是自家心气高傲的二闺女,竟然破天荒关心起了同村的后生她可是一向对他们不带正眼瞧的

    稀奇稀奇稀奇

    第23章 探望

    说走就走。简单吃过早点,耿老大领着耿秋月与张顺德,带了大包小包,往村东袁家大院而去。

    要说这袁家他们平日里接触得不算多,但确实与他们耿家一般在凤凰村有着几乎同等的地位。若非那袁家当家的身子骨不好,他们那家业恐怕还能再兴旺些。

    心内默默念了一会儿,耿老大回头看看自家的宝贝二闺女,觉得她若是当真有心,那袁家的小子的确是这村里与她最为登对的,不说相貌家世,只说一家子的为人处世,都能甩大女儿的婆家人一大截。

    如此想着,耿老大不禁又拿眼去瞄跟在一侧两手提东西默默走着的张顺德,心下暗暗叹气。今后还有许多麻烦事要处理的。

    再观另一侧的耿秋月,她可没那心思去捕捉自家爹爹的奇怪眼神,也无兴趣管他心中所想,她只管走着,有些微急切的,要去瞧瞧那病中的某个人。

    要去见见那个平日里对她不是耀武扬威拽了吧唧就是轻薄埋汰流氓无赖的娘娘腔,去瞅一瞅那人,现如今是如何一副弱气无力的病容。

    除此之外,她自觉再无别的多余心思。

    那头,要被耿家人上门探望的病人袁少安,已然醒过来,晕头转脑的摸不清时下是个啥情况,只知道自己脑袋昏沉,跟坐船似的荡啊荡不时一阵刺痛。头上没灵光,身子也使不上劲儿,胳膊大腿都跟绑上石头一般死沉死沉的不听使唤。

    “唔娘”

    袁氏正在收拾少安换下来的衣物,听得床边虚弱的声音,忙凑上来,揣着埋怨的口吻心疼道,

    “你呀,这般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女孩子家家学人喝那么多病了一夜了”说着,放下衣物去倒了杯水,扶着孩子半坐起来给她喝了,又道“娘给你熬了粥,一会儿端进来你喝了。药还没好,你爹在厨房煎着呢。”

    袁少安病得一脸憔悴,浑身乏力不舒坦,也知道安慰自家娘亲“娘,安儿没事儿的,就是累得狠了。”

    “还累得狠”袁氏板了脸,“今早你身上烫得我跟你爹都吓坏了个破孩子还不晓得自己病成啥样这几日就别下地了,养好病再说”

    娘亲的话威严中带着浓浓的慈爱,少安心内暖洋洋的,扯扯嘴角俏皮道“那就辛苦娘照料安儿,还要管着咱家的猪了。”

    她这张脸才从绯红转回正常,袁氏仔细瞧了瞧,顺着话尾没好气地问下去,

    “可不,管着你就跟管只小猪老实交代,你这猪头脸是给哪个狠心的揍了惹上啥事儿了”

    问起这个,少安虚浮淡然的表情顿时僵了僵,眼中闪过微怒,无奈作答,

    “昨晚醉了不记得咋进了耿家那丫头的房里,她给我揍的。娘,我真成猪头脸了”天呢,她袁少安最宝贝就是自己那张脸了

    意外的答案,袁氏瞪了瞪床上那病得有气无力还有空紧张自己脸的女儿,没好气,

    “你可是男儿装,进了人黄花大闺女的房里,不给你打断腿都算好的了叫你还敢喝那么多酒”

    “嗯,不喝了,耿家的酒喝不起,耿家的人也惹不起。娘,你可别把这事儿告诉别人,尤其是我爹。”

    “这个娘自然省得”

    母女二人在房里说话,厨房中少安她爹煎着药,灶上的锅里温着粥,一厨房飘满饭香药香味。

    正值此刻,耿家那家人到了院外。

    “袁老弟弟妹在家不”

    袁家老弟听闻叫门声,赶忙迎出去。

    “哟这不是耿大哥么你咋来啦快进来快进来秋月也来啦,这位小哥是”

    “啊哈,这是我家大女婿,张顺德。昨儿秋梅和他们家的事,多亏了老袁家,少安那孩子帮了不少忙呢这不,哥哥我带了人带了点薄礼来道谢。听说少安病了,现在咋样了”

    少安她爹连连点头“你瞧你多客气那孩子今早有些发热,这会儿还没醒呢来来来,快进来”

    几人被领着进了袁家大厅,袁氏也从少安房里出来,见了来客,有些意外,

    “哟,耿家大哥来啦”

    打了招呼,瞧见耿秋月也在,袁氏不免心生复杂情绪,觉得这闺女好生厉害,她家安儿她自己都没揍过几回呢

    “你看你们,来就来了,带啥东西哟”

    “诶,要的要的,一来借了袁家的药要还,二来要感谢少安那孩子的,这不,今儿一大早听秋月说少安病了想来看看,这不就来了嘛哈哈哈”

    “爹你说啥呢”耿秋月脸色一变,在少安父母面前说这个她可尴尬极了。也不知道自家老爹是个啥意思

    而那少安的父母二人听了,就各有心思了。少安她爹挑挑眉,目光在耿老大与耿秋月脸上游移,嘴角不易察觉的扯了抹弧度。

    再看少安她娘,心有思量当做没听见,笑眯眯道,

    “真是有心了你们先坐会儿昂,秋月你也坐,大娘这就沏茶去。”

    “诶,你说我才想起来,安儿醒了没药熬好了,你快端进去给他喝了。”

    “醒了。粥都没喝给她喝药你真是”

    两夫妻拌起了嘴,那坐着的几人听了便明白袁少安眼下是个啥情况。

    “原来少安竟是病得挺厉害,我还以为只是风寒之症,真是苦了那孩子”

    耿老大发自内心的意外与心疼,少安那孩子真是不错的。他这个外人尚且心疼,那生病之人的父母自是更不必说。说起孩子的病情,少安她爹很有些激动,

    “可不,那孩子极少生病的,今儿早上昏昏沉沉一直没醒过来,可把我们两把老骨头吓得哟那脸上还有伤,鼻孔带点血的,也不知发生了啥耿大哥,那小子昨儿在你家没闹事吧”

    “哦有这回事”耿老大意外极了,转过头来望向耿秋月与张顺德,疑惑的眼神明显。被眼神询问的二人皆是有些不自然,并不敢表现出来。

    袁氏见状,朝孩子爹投去一记白眼,搭腔道“安儿说了,那伤是昨儿夜里醉醺醺摸黑回来给摔的”留下这么一句算是给秋月解围的话,便离开去了厨房。

    此话打消了两位父亲的疑惑,却是在耿秋月的心头轻轻敲了一记。叫她松口气,也叫她知道,那袁少安,又可靠了一把。

    这时候,耿老大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在别人家里吩咐自己闺女“月儿,去帮帮你袁大娘。你少安哥帮了咱家许多,你去帮着端端药端端粥是应该的。”

    “诶耿大哥这可使不得”

    袁父颇有些汗颜,他虽然对此挺乐意,到底来者是客,哪能叫客人去帮着照顾自己的儿子不合礼数

    “没事没事,咱们乡下人不讲究那些,去吧月儿。”

    那被吩咐去做事的耿秋月,暗暗翻了翻眼睛,抿了唇朝袁大叔福一福身子,噙着笑去了厨房。

    屋中,袁少安靠着床头,无力的一只手举了娘亲递来的镜子对自己那张憔悴带伤的病容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想骂人。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进来两个人,她那表情复杂的娘亲,以及她那心中正骂着的表情更加复杂的对象。

    “你耿秋月你来干嘛”

    “安儿,咋说话呢你耿大叔带着秋月来看你的,还要帮着娘给你端药咧”

    不错,耿秋月十分不情愿地去了厨房要帮忙,而袁大娘又怎会真让她去做这个,只觉得这姑娘xi,ng子烈是烈,人还是不错的。

    少安无力地斜了斜眼睛,好似在问“她会这么好心”,嘴上没吱声,接过娘递来的热粥,自己一口一口喝起来,不再看向耿秋月。

    那确是带了几分好心而来的耿秋月入得房内,先是见了少安的病容,心下生出丝丝愧疚与不忍,被无视之后便不在意地起了好奇心,打眼环顾起了房内布置,细看之下竟是有了些别的看法。

    想不到这娘娘腔不但长得娘,做派娘,就连房里的布置,都带了浓浓的脂粉气,她对这布置竟有些说不上来的喜欢

    袁母看出自家女儿与耿家丫头不对盘,只是她作为长辈不好出面劝解,便好心的想给她们二人留个空挡好好谈谈,觉得两个女娃不会出啥事,旁的也没多想,便退了出去到厨房煮水泡茶。

    只是袁母一走,耿秋月与袁少安待在这房里便忽然觉出不妥,皱皱眉刚想抬脚开溜,被床上之人的虚弱声气叫住,

    “胖妞,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胖妞的脚步止住,目光犹疑,盯了那人一忽儿,被那双虚浮中带着犀利与狡黠的眸子吸引,当真听话的走过去“说。”

    “你瞧瞧我的脸,我的鼻子,仔细瞧瞧,没有啥想跟我说的吗”

    袁少安一副理所应当的讨伐姿态,十成的为自己那张宝贝脸讨伐凶手的大义凛然,当真是

    耿秋月狠狠地,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半晌回不上话。

    粥喝到一半,少安没胃口也没心情再喝下去,搁下碗,抬手抚了抚自己的伤处,长长叹气,愤愤然,

    “知道这张脸对我多重要么咱们真的扯平了,你今后别再缠着要我好看了,我这个样子已经好看极了”

    恩,淡淡的青一块紫一块,色彩很是可观。耿秋月被她唬了唬,又想起张顺德那些话,颤了颤睫毛,咬咬牙没接茬。

    难得一见的耿家二姑娘如此弱气姿态,少安见了觉着新鲜,便得意忘形,得了寸又进尺,

    “我告诉你耿胖妞,昨晚我莫名其妙被你揍成这样,是可以去官府鸣冤告状的,这回算你走运,不跟你追究了”

    此言甚是听着不令人舒服,才顺她一点点气的耿秋月可不又给点着了“袁少安你不要脸莫名其妙被我揍我耿秋月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房里进了个男人还不能有点正常的反应还想去告官到时当着官老爷我就问,是谁进了我的房是谁睡了我的床是谁看了我的身子还强行亲了我的嘴你敢撒谎我看是该你挨板子还是该我耿秋月”

    “啪”

    门口一道响亮的砸碗声。屋内争论的二人一吓,意识到她们都说了些啥,猛地转过头来望向门外,齐齐憋出想死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早点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最近换了新工作,一切都还没稳定,没什么时间写,大家不用每天都来刷都来等,也不要总是催更,问我为什么不日更,我只能回你两个字没空。

    文当然是继续写,一周更上两三章还是有可能的,更文的当天会上来说一下,不会很久。

    第24章 求亲

    这一日清早,袁少安还处于睡梦中,被自家院里的大动静及自家爹爹的大嗓门吵醒,拖着才将养好的身子,爬起来欲要去进行最终回反抗

    “爹我真的没有占她便宜您就饶了我吧”

    这几日,她重复这句话没有一百遍,也该有八十遍了。相对的,她爹重复的那句话,恐怕有一百八十遍。

    “臭小子看你病着就不打断你的腿了赶紧养好身子,过几日就去耿家提亲”

    那日,耿秋月在她房中急怒吼出来的辩词,被门口的少安她爹听了个正着。耿秋月当下便羞愤欲死,红着脸拔腿跑回去了,留下少安一人,无论如何辩解,全都入不了自家爹爹的耳。

    秋月跑走了,耿老大觉得莫名,便领着张顺德告辞,也没去少安房里问个明白。耿家人走后,袁父冲着病床上一力想要解释的袁少安狠狠臭骂了一顿,骂着骂着便激动了起来,直言袁家的男儿不得如此混账,定是得负起责任

    一连数日,袁父一面催促着少安养病反复唠叨,一面请媒人张罗聘礼,忙得不亦乐乎。就连少安她娘,也再说不听他一句。

    这便是,走火入魔了罢。

    耿秋月口口声声说的那番话,即便拉了人来对峙也已无用,为今之计,只有将她袁少安的身份秘密抖出来方可逃过这一劫。

    只是只是,她爹正在气头上,也在兴头上,心绪难免不平静,若是此时再来那么一记暴击,那后果

    因此,少安和她娘,几日来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被少安她爹折腾得心力交瘁

    今日便是去耿家提亲的日子,不管少安好没好利索,她拖不过今日,拖不过明日。按她爹的说法,今儿就是绑,也要把人绑到耿家去。你是愿意走着去提亲,还是愿意被抬着去任耿家人处置

    少安可不想臭了名声,也不好坏了耿秋月的名节,自是不能把那日的事摆上台面来明说,只能咬碎银牙往肚里咽,扮演一个情根深种如痴如狂的痴情少年,带着父亲,带着媒人,带着聘礼,带着一颗欲哭无泪的心,带着一副看似诚恳的表情,去耿家,求娶二姑娘耿秋月

    要说今日去耿家提亲的彩礼,可谓是丰富到令人咂舌。袁家实属凤凰村大家大户,耿家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袁父抓紧这几日时间,堪堪凑齐了城中人家提亲的一般规模,ji鸭鹅,酒米rou,纸笔砚台,聘书礼册,果糖利是,梳尺镜斗箱称剪以及他们袁家祖传的姻亲信物

    一队人几抬担子,阵仗浩大排场隆重,往村头耿家方向行去。所经之处,过路的非过路的,田里的地里的院里的,凡是听闻见闻者,纷纷睁大眼睛凑上来瞧起了热闹,议论。

    “乖乖,好大的排场”

    “袁家这是去哪家提亲呢”

    “不知道的还当他们去迎亲了呢”

    “袁家果然好家底要是早知道袁小哥还是要娶媳妇儿的,就叫俺家翠花多去袁家走动走动了唉”

    “就是就是袁家小哥生得粉嫩俊俏,还爱打扮,成日跟刘家那小子混在一处,咱们还当他不喜欢女人哩”

    “”

    少安跟在中间,身后是几个帮忙抬东西的汉子,身前是一脸喜庆的父亲与媒婆,远处不远处围观的是一群好奇的吃瓜村民,看她们红光满面的样子欣羡不已天知道她多么想撒丫子逃跑

    不管此行有多尴尬有多难熬,目的地总是要到的。走了稍时,袁家的提亲队伍已到了耿家院外。

    袁家请的张媒婆是这附近几个村里最有名气,说亲战绩最为卓越的一个。此人对自己的事业颇自信,整个人神采焕发,满面红光,那张巧嘴早已准备就绪,到了耿家大院便一溜的吉言吐出来,笑声爽朗亲切,很有些派头。

    想来,能请到张媒婆说亲的人家,本身也倍儿有面子。

    时辰尚早,耿家人尚未出门劳作,此时全部人都在家中。听见院外动静,皆是疑惑着迎出来。

    “这袁老弟,你们这是”

    袁老弟对耿老大的问题很是无语,他们这般大的阵仗干嘛的是个人还看不出来

    “耿大哥,嫂子小弟这是给我家安儿求亲来的大哥嫂子可愿意把你们家二闺女许配给我家小子”

    “唉呀袁老弟呀这等大事咱们进来说话,进来说话呵呵呵。秋堂顺德,搬凳子泡茶去,月儿月儿”

    耿氏两夫妇又不是傻的,自然晓得他们这排场是作何用处,只是客套一问,这般得了准话,当下很是欢喜。虽说袁家今日这提亲来得十分突然他们毫无准备,可毕竟也是自己看好的人家,便未觉得不妥。

    何止耿氏夫妇,在场没有一人是傻的。

    只是他们并未料到,袁少安何时已看上了耿秋月,在此之前,他们可是对彼此没有过好脸色的呢自然,这等突如其来的场面,便叫人一下子难有反应。

    而这在场中人,也只有当事人,今日被求娶的对象,知晓当中来去。可是,不能因为被袁大叔知晓了那晚的事,她就得乖乖嫁到袁家,去给那死人做媳妇儿,给他当牛做马吧打死不干

    “爹,娘月儿不要嫁”

    耿秋月瞪着眼睛扬起脸,语气坚定,态度坚决不犹疑。她知道,这桩亲事袁少安定是也不愿意的,十成十是袁大叔要他儿子负责任来的,她怎能点头

    在场所有人,包括袁少安她爹,张媒婆,皆是愕然,一时不知所措。几个抬聘礼的汉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提也不是放也不是,定定站在那里,也瞧瞧热闹。再观袁少安,听得此言的她面色竟是一松,由先前的假笑恢复淡然神情。诚然,她明知结果会是如此。

    呵呵,那恨不得扒她皮的耿胖妞愿意嫁她才有鬼呢

    只是没想到,耿胖妞你好歹给留点面子吧,这提亲队伍,几抬彩礼,还没进袁家大厅哩对他们ji,ng心策划声势颇大的提亲阵仗,还未进大厅便断然拒绝,如此做法,也有点儿忒狠了

    尴尬。气氛可以说相当的尴尬了。

    “月儿,你回屋去”

    耿老大夫妇尴尬。以往的媒婆上门来说亲,少少也进得厅来喝上一杯水,过后婉拒也无妨,反正他们多是瞧不上。可今日这袁家如此阵容,即便他们家女儿不愿意,也不该当着众人的面,以如此强烈姿态去回绝。

    同样的,作为提亲的一方,也是十分的尴尬。袁父万万没想到,耿家这丫头竟有如此反应。他这几日因为此事,是又愧疚又有些兴奋。而眼下,莫不是这姑娘害羞了亦或是

    相对他们而言,在场当中最自然的当属张媒婆。这等场面算是个啥,再激烈抗拒的她又不是没见过。好歹也是这十里八村的王牌媒人,没点儿本事她能混到今日

    “诶哟喂瞧瞧瞧瞧这便是耿家的二姑娘了吧当真水灵难怪把袁小哥给迷得日日思念发痴,害了如此严重的相思病死活托了我张媒婆来给他求亲呢”

    说着拿蒲扇朝一旁的袁少安摇了摇,指着她说“你瞧瞧你瞧瞧,这么俊俏的小伙儿,叫那相思病折磨成啥模样了病了好几日都耿二姑娘你可别错待了良人哟来来来,都先别急,大伙儿进了厅去慢慢说这袁家可是带了十足的诚意,ji,ng心准备好几日张罗了这厚厚的彩礼呢总不能叫它们没沾上耿家的地板就被抬回去吧咯咯咯大伙儿先进去”

    张媒婆完全能镇住场子,袁父暗暗擦汗,庆幸请的是她。虽然多花了些银两。

    可惜,镇住场子的张媒婆,震不住两位当事人的心。

    袁少安的脸色从出门起便是假装,到了如今,听得张媒婆那一大段言辞,是恨不得把心给掏出来,以示自己的表情与内心同步一致,表里如一

    她好想打人呐

    何止是她想打人。完全没被镇住而是同样被呕到的耿秋月,亦是憋了一脸一肚子的绿,这个媒婆

    好生欠扁

    抽完了嘴角,耿秋月率先回神,眼见四周亲人外人全全叫那张媒婆的巧嘴唬住,要将人请进屋,要把东西抬进去,她是不能好了,水眸含怒,狠狠瞪了瞪没点反抗意识的袁少安,咬牙再次赶人,

    “慢着我再说一遍,我耿秋月,不要嫁给袁少安这门亲事不成,你们请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啧这章写烂了感觉。

    第25章 纠结

    甚么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袁少安她爹当下就是这么一副心情。

    甚么叫苦闷清除拨云见日,袁少安当下就是这么一副心情。

    耿秋月的断然拒绝,叫在场的所有人为之惊诧。耿家二老自不必说,意外之余,难免对今日带着满满诚意而来的袁家父子心生难言的愧意,对这桩未谈便息的婚事感到惋惜。

    不过,自家闺女向来如此,不中意的从不屈意勉强,他们惯着她,惯着惯着也就习惯了。

    是故,这如闹剧一般的求亲场面,在耿家人尴尬惋惜的脸色中,在袁家家主尴尬惆怅的脸色中,尚未开始就已结束。

    回去的路上,袁少安默默坠在大伙儿身后,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然而,今日的主角终归是她,再如何不情愿,袁家今日上耿家求亲被拒的消息,已分分明明呈现出来。

    瞧热闹的村民,比来时要多上许多,尤其一些八卦ji婆心泛滥的村妇,见了如此场景,激动得拍手叫唤,拉了邻里左右,交换意见,想象出了十种八种袁家人挫败被拒的现场实况幻想着将来袁家小哥看上自家闺女也带着如此的阵仗前来家中提亲

    那被她们谈论幻想的中心人物,袁家小哥正面色复杂的跟在最后头慢慢晃悠着,并不理会远处长舌妇们的指首划脚是非谈论,她一点儿都不觉得丢人。相反,心下庆幸。

    只是面色复杂也出卖了她某些不平静的心思。她很清楚自家爹爹的脾气xi,ng子,她知道,接下来才是笑不出来的时候

    袁少安的预感十分准确。

    灰溜溜回到家中,送走了张媒婆一行人,袁父的神色立时转了个翻,那尴尬无奈不好意思的神情下掩藏着的心绪,在袁少安看来,具有无法言喻的恐怖。

    “咋的了又给抬回来了没求成功”

    袁母听见动静出得院来,神情意外中带着窃喜,语气疑惑中带着轻松。只是袁父眼下并不把心思放到她身上,y沉着脸盯了少安,威严问道,

    “你究竟对耿家丫头都做了啥”

    父亲严肃起来气场全开,强大的威压着实唬人,少安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转转眼珠子与娘亲交换一记眼色,老实回答,

    “啥也没干,爹您要信我我是喝醉了酒啥也不知道,进了那女人房里的,真的啥也没干还被她狠狠揍了一顿”

    “那她会说那些话自污名节你这个混球”

    “她爹”

    “爹”

    “都别说了老子不想听害我嘚不嘚高兴好几日气死老子了你这个不争气的混球,今儿老袁家的脸都要丢光了不过那耿家二丫头怎么也是被你占了便宜羞愤得紧,拒了这桩亲事恐怕也是觉得心里膈应,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可清楚了”

    此言一出,袁母与少安齐齐瞪圆了眼睛。

    “她爹,你不是想要安儿去”

    “不该吗他也老大不小了,婚事就在今年解决了吧。我这身子骨也不好,不求将来享受儿孙绕膝,起码能亲口喝上那杯媳妇茶吧”

    “”

    另一头,耿家院子恢复平静,一家子坐在一块儿用早点。一干人沉默不语,静静喝粥,时不时斜眼瞥一瞥那没事人一样的二丫头。

    没事人一样的耿秋月面上确是没事人一样,一手端粥,一手执筷,夹酸菜夹萝卜,送入口中吧唧吧唧嚼起来,倍儿有胃口。

    实在忍不住,一家之主的耿老大清清嗓子,发话,

    “月儿,你今日做得太过了,往后咱老耿家和袁家人见了难免不自在。”

    “有啥呀爹这村里又不是只有袁家被咱们拒亲,不还处得好好儿的。”

    耿秋月颇不以为意,依旧神色淡然吃菜喝粥,心想若不是看在袁大叔的份上,您女儿我可以更狠。

    这孩子真是惯坏了,耿老大有些头疼,与孩子她娘对望了一下,摇摇头,不再说话。

    用毕早点,一家人各忙各的去,秋月帮着娘亲刷好碗,送了药去给自家大姐,在姐姐姐夫探究的目光中退出来,回到自己房里,想心事去了。

    死袁少安再敢来惹姑naai,一巴掌拍死你

    暗暗低咒着,秋月揪扯着手帕,咬牙把今日的场面仔细回想了一遍,旁人略过,独独那袁少安的面色变化,她是从头到尾纳入了眼底。

    那日在袁少安房中她的所言所说被袁大叔听去,羞恼愤恨着跑了回来,一连几日都在纠结思虑此事,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整个人不自觉又瘦了半圈,生怕那袁家做出何种动静,她不想不愿不乐意的动静。

    俗话说怕甚么来甚么。今早终于应了这一句。

    罢了,你来提亲就来吧,早点来早点解决了,省得姑naai成日惦记着。

    呵呵,反正那个死家伙摆明了一点儿都不想娶她,就跟来瞧热闹似的那媒婆说起他对她相思入骨思念成疾的时候,那家伙暗暗翻白眼一副嫌弃的模样,当真叫她好生想上去开揍

    只不过,今日毕竟是她耿秋月当场拒绝了他袁少安,算是扳回一局。至于被那死人占去的便宜就当喂猪了

    愤愤然回想着,耿秋月的心情好似十分的顺畅,又好似,有些微不可察的别样心绪悄然爬了上来

    当日午间,袁少安在忍受了自家爹爹的眼刀与唠叨半日之后,终于承不住,扛了柴刀躲出门去。

    去后山的路上,她不断思考着,自己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是继续承受着爹爹的威压,能拖则拖,还是顺了他的意思,放胆子去追求那可恶的耿秋月,亦或是不顾爹爹的身体安危,将身世秘密说出来,换来或许不堪设想的后果,或许没那么不堪设想,而她自己陷入另外一个无边的泥沼,迎来一道全新的人生烦恼嫁人

    似乎大概也许可能,都不可取。

    纠结烦闷,一脸苦恼的袁少安,一路径直往后山方向行去,想不通问题,无奈地抬起头来,一眼望见小径另一端,迎面朝自己走来的一道婉约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久等久等

    第26章 劝阻

    有多少日未见着了,这个娇俏美丽的女孩子。

    袁少安扛着柴刀的肩膀一僵,脚下步子不自觉也停下来,呆呆定定望向前方朝自己走来的人。

    “这么巧”

    “少安,我有话找你说。”

    彭春儿今日着了一套灰白衣裙,行走步速不快,却也裙摆飘逸飞扬,很是有视觉冲击。少安恍惚了一瞬,心神镇定下来瞅一瞅对方的一脸有话说的神色,无奈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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