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一指商幼璇,压低声音说“那个高一点的看到没,那是我们主任。”
小杨“噢,另一个是我们老板,你拍你们主任可以,不要把我们老板拍进去。”
思思“”
她识趣地选择了放弃,狠狠地瞪了小杨一眼,自己去微信群里挂这个奇葩了。
思思“我看到瑞秋了长得可白可好看了,穿衣服也特别有品位,还带着助理呢,一看就特别有钱,才二十出头,肯定富二代”
编辑小b“男的女的”
思思“女的,大美女,只比我们主编稍逊一筹。甩我们普通人十万八千里。”
编辑小a“卧槽还真是女的啊震惊震惊”
编辑小c“漂亮的女孩子都去爱女孩子了,怪不得我还没找到对象叹气叹气”
思思“莫方,你还可以搞基。”
编辑小c“去,我对男人没兴趣。”
编辑小b“所以照片呢求爆照”
思思“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本来电梯附近人都走光了的,商幼璇在那抱得正起劲,压根就没空管我,正是偷拍的好时机。这时候冷不丁杀出来个冰山助理,就不让我拍。”
思思“看着就gaygay的,肯定也是弯的。”
被人鉴定了“弯”的小杨尽职地履行着助理的责任,在第二台电梯到达之前,低声提醒道“小乔总,商小姐,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商幼璇松开她。
乔瞳等她彻底离开自己以后,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换换哪儿去
两分钟后,两人坐进了车里。
小杨在路边上看着人来人往,目光深沉。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喂其狗粮,再喂狗粮,行拂乱其狗粮,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过了十分钟,商幼璇一边打电话一边从车里走出来,乔瞳也出来了,单臂倚着未关的车门,朝她挥了挥手“明天见。”
商幼璇明显不舍,但是电话里秦暮的咆哮声如魔音穿耳,只好匆匆说了句“明天见。”快步走远了。
乔瞳呆立在原地看她的背影。
小杨目光审视过乔瞳的嘴巴,口红没有缺失的痕迹,下移到领口,衬衣的扣子都扣得好好的,外套和坐进去的时候一样。噫,她俩这十分钟不会只是干坐着什么都没做吧
商幼璇走到马路的拐角,不见了,乔瞳旋即弯腰坐回了车里。
小杨手脚麻利的进了驾驶位,一路驶向乔家的别墅。
秦暮快炸了。
马不停蹄地从公司赶回家的商幼璇开了电梯门,走到家门口正对上秦暮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商幼璇心虚道“五点四十五。”
“你几点下班”
“五点钟。”
“从公司走到家里要几分钟”
“十分钟。”
秦暮气沉丹田,猛然大喝一声“那你他娘的中间干什么去了不是说好了一下班就回来做饭的吗我拎着食材在你家门口等了半小时了你知道吗”
“行了行了你震得我耳朵疼,”商幼璇在门锁上输入了自己的指纹,大门应声而开,她弯腰拎起散落在地上的食材袋子,好声好气的解释道,“看稿子看得忘了时间嘛,下来的时候就晚了,小乔又在等我,我就和她说了会儿话,一共都没超过十分钟,我掐着表呢。”
秦暮重重的“哼”
“我错了行不行”
“不行,重色轻友”
“那你说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我生着气呢,男朋友约我我都让他滚一边儿去,你这还不是女朋友呢,就把我忘到天边去了,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估计连孩子都有了”
“去你的,哪来的孩子我去偷还是去抢。”商幼璇被她说得好气又好笑。
秦暮气哼哼的“和你家小乔去造啊,现在不是有高科技吗我不管,你重色轻友了,作为惩罚,今晚上你做菜你洗碗,我还要在你家睡觉。”
商幼璇算是明白过来了,双手抱臂看她“行啊,在这等着我呢,我做就我做,做到晚上九点,看我不把你饿死。”
“无所谓啊,”秦暮把茶几下的抽屉拉开,满满的零食堆在里面,都是商幼璇平时囤来看电视时候的零嘴,“我饿了就把你的零食全吃光。”
商幼璇随手抓了个抱枕砸了过去。
秦暮一个闪身,嘚瑟道“嘿,没打着。”
商幼璇走了过去,目光危险,秦暮惊恐道“你想干吗”
“你说呢”
于是两人在沙发上鏖战一场,商幼璇旗开得胜,算是扳回一筹,去厨房任劳任怨的准备晚餐去了。秦大小姐大爷似的在客厅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吃着商幼璇刚削的水果。
过了大约十分钟,她扭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把电视关了,拉开门走了进去。
商幼璇头也没回“菜洗好了,就放在砧板旁边的盘子里,你把它们都切成丝。”
秦暮听话地从刀架上选了一把细长锋利的菜刀,捉过一块洗净的嫩豆腐,左手虚虚搭着,右手一刀一刀仔细地往下切,动作很轻。
商幼璇在洗红辣椒,细细的水流声是厨房留下的唯一旋律,一室寂静。
秦暮忽然开口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商幼璇“嗯”
秦暮眼睛盯着砧板上的食材,缓缓道“你看我们俩像不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老夫老妻”
商幼璇笑道“什么像不像,我们就是啊。”
秦暮心跳猛然快了一下“啊”
商幼璇道“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虽然后来我去了天津两年,但是回来以后还是很快又混到一起去了。我记得八岁那年回海城,你让司机带着你到机场来接我,刚见到我,抱得那个紧,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全抹我新裙子上了,啧。”
秦暮老脸一红“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拿出来提,我那时候泪腺发达不行吗”
商幼璇“也就十九年前吧。”
秦暮轻轻地“啊”了一声“那么久了。”
商幼璇“对啊,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就是我,最了解我的也是你。就算我们以后都有了共度一生的人,也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she不是有首歌叫老婆吗”
她说着说着挥着红辣椒唱了一段“朋友、姐妹,都已不够来形容,我们的默契骄傲,扶持与包容。老婆老婆,我们一起打钩钩,请记得约定的旅程到永久。”
秦暮毫不留情的挖苦道“跑调了。”
商幼璇挺起胸膛道“不跑调那叫唱歌吗我故意跑的。”
秦暮“哈哈哈臭不要脸。”
商幼璇“没你没良心,好心给你唱歌还不领情。”
“领情了领情了,一会吃完饭我们去k唱。”
“好啊。”
两人说到这里停下来,商幼璇在洗菜的间隙中,似乎听到秦暮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气,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听错了,秦暮最近春风得意的,也没听她说有什么烦心事。
“你和小乔怎么样了”秦暮把切好的豆腐丝装进盘子里,又拣了几只冬菇出来,继续切丝儿,这是商幼璇的拿手菜之一文丝豆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商幼璇声音自然而然的上扬“嗯我还算是挺喜欢她的,觉得可以试一试。明天,我准备答应她。”
“嘶”刀刃不小心切到了食指,血珠瞬间冒了出来,浸红了手边的冬菇,她呆呆的望着流血不止的手指。
还是商幼璇立刻扔掉了手里洗了一半的绿叶菜,捉过她的手,急道“含着啊,发什么愣呢我去外面给你拿创可贴,行了你也不要在里面待着了,做几个菜我来就行。你手什么时候残的”
秦暮把自己的食指含在了嘴里,坐在沙发上。商幼璇取来创可贴,跪在她脚边帮她包扎手指。眼睫毛长长的,像一把浓密的小扇子不停地扇动着,她没有受伤的手情不自禁摸到了她眼睫上。
商幼璇眨眨眼,仰脸看她“你在干吗”
秦暮面不改色道“你掉了一根睫毛,我帮你拿下来。”
商幼璇于是闭上眼,脸离她更近了一点“你拿吧,拿完我去厨房了。”
商幼璇等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眼睑上轻轻划过,说“好了。”
商幼璇“那我先去做饭了,你留在这里看电视。”
秦暮掏出手机“不,我要先给男朋友打电话。”
商幼璇“噫”一声“虐狗啊,不过没关系,明天过后,爸爸就不是单身了,爸爸还要反虐回来,哇哈哈哈。”
秦暮抬脚作势要踹,商幼璇哈哈大笑着跑走了。
吃完饭以后秦暮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男朋友很想她,所以不能出去k唱歌了,并且觉也不能在这里睡的时候,商幼璇先是学着她之前大骂一顿重色轻友,后来就一脸鄙夷地把人赶走了。
晚上十点她和乔瞳通了一通电话,说了没多久困意袭来,早早的睡了。
翌日,周末。是个晴朗得不能再晴朗的天气,天空澄澈,万里无云。
商幼璇早上跑步,上午写小说,中间睡了个午觉,下午四点秦暮带着男朋友来接她一起去乔家。乔桁和木小青都在家,乍一看到三个年轻人便热情地招待起来,几人喝咖啡的喝咖啡,喝茶的喝茶。
乔瞳从楼上走下来,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卫衣长裤,长发外的眉眼清丽分明。她先和秦暮同她的男朋友打过招呼,然后再将目光投到坐在沙发一角的商幼璇身上,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商幼璇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乔瞳坐了过去,自发地把手交给她把玩,望过去好似一对璧人。
乔桁和木小青以不掺和年轻人说话为由,两口子起身去花园里看落日去了。
四人留在客厅里聊天。
牌局定在晚餐之后,计划着是玩完牌就直接在这里睡觉的,晚上有气氛。
秦暮看见下来吃饭的小杨,十分热情的跟她打招呼“杨助理你也在这里啊。”
小杨点点头“秦小姐好。”
用过晚饭,乔瞳领着三人上楼,进了一间只摆着麻将桌的空房,有沙发有电视柜有茶几,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床,这是一间客房改的,床临时撤走了。
盖得严实的桌布掀开,露出欧式风格的崭新的象牙白麻将机来,商幼璇眼光朝乔瞳那边滑了一眼,似乎洞察了什么,缓缓绽出一个笑容来。
在座四个人,乔瞳和秦暮男朋友都是不会打麻将的,所以一开始两人科普了一遍基本规则“我们俩打的是除掉东南西北和花牌那种,剩余的麻将牌一共有120张。分为三个花色,万子、条子和筒子,其中还有一些特殊的打法,比如清一色就是手上的牌全是同一个花色,一条龙就是至于中发白”
商幼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总之就是这样,听明白了吗”
乔瞳说“大概懂了。”
男朋友说“我还不懂。”
秦暮不耐烦道“现在不懂不要紧,打着打着就懂了。玩多少钱的,一万一局怎么样庄闲不论,六番上套,一套加一万,上不封顶。”
其他三人不管听没听懂,都表示没意见。
秦暮按了一下麻将机中央的方键,色子在里面快速旋转了起来,停下,八点。秦暮道“小乔妹妹,你坐庄,你先哎,你干吗去”
乔瞳“等一下。”
她去茶几上倒了四杯水,第一杯递给商幼璇润嘴唇,商幼璇仰脸看着她笑。第二杯第三杯分别给秦暮和她男朋友,最后才是她自己。然后坐下“可以开始了。”
商幼璇伸手帮她按了一下面前的方键,提醒道“你得按这个。”
乔瞳嘴角微微一翘“谢谢。”
秦暮搓了搓手,把抓到的牌翻起来,顿时眉开眼笑“美得很,美得很。今儿我铁定得赢辆车。”
商幼璇眼睛翻到天灵盖“可得了吧,你输辆车还差不多。看爸我怎么教你做人。”
乔瞳垂下眼,似乎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
半小时后。
秦暮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年轻的金盏菊,商幼璇头顶上仿佛有一朵看不见的黑云压着,黑云压城城欲摧,偏偏秦暮还阴阳怪气的嘲讽她“哎呀,幼璇宝宝,明天我们去万科的楼盘看看吧,正好我想买栋200平的小房子,记得带上你的银行卡哟。”
商幼璇咬牙道“再来。”
她今天的手气格外不好,接连点炮不说,一炮两响居然放了三次,乔瞳有一次握着手里的牌神色复杂,商幼璇探头过去一看好嘛她也胡那张,还是清一色,没胡自己而已,胡了就是一炮三响。乔瞳和秦暮男朋友两个新手仗着“迷之新手运气”居然也多少赢了一点。
三家赢,一家输。输的还是玩牌玩得最久的那个。
秦暮笑得合不拢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男朋友忙给她拍背。
又过了一小时。
秦暮赢到麻木,笑都懒得笑了,偶尔抬眸看商幼璇一眼,目露怜悯。
商幼璇“红中。”
“哦,我又胡了,红旗飘飘潇洒七对。三十番,你应该给我”赢太多,秦暮脑子都不灵光了。
男朋友响亮的用不标准的中文接话道“六万”
比秦暮还要兴奋麻将这种东西实在是迷人了
秦暮“啊对,筹码拿来。”
商幼璇把抽屉一拉,里面空空如也。斜里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掌心攥着一把满满的筹码,都放进了商幼璇的抽屉里。
商幼璇眨了眨眼。
乔瞳笑“都给你。”
商幼璇顿时豪气万千地把牌一推“姓秦的老子信了你的邪再来”
“来就来”
乔瞳进账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商幼璇出钱的速度,很快入不敷出,自己抽屉里的筹码也输了个七七八八,商幼璇特别不好意思,乔瞳只是笑,然后继续任劳任怨的帮她付。
商幼璇看着自己从开局到现在,手里一直臭到不能再臭的牌,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富家小姐脾气犯了,淡定的样子消失了,脸颊气得鼓鼓的,像两个圆包子。
一盏复古式的枝形吊灯软软的光照耀下来,光线变得蒙蒙,恍惚间又回到了少年时候,年初四初五,关系好的小伙伴跟着爸妈到自己家里做客,大人们在客厅聊天,小孩子在屋里玩麻将,那时候爸妈都不准孩子玩钱,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兴致。
有时候赵峰旻会过来探班,给孩子们送牛奶,看看时间,到点了就提醒他们早点睡觉。商幼璇输得狠了,就会生气地朝走进来的赵峰旻撒娇“爸爸,他们又欺负我,你快来帮我打两把。”
孩子们当然不介意,赵峰旻就会坐下陪他们玩几把,除非特别背,否则总能帮商幼璇把脸上贴满了的纸条一张张撕下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赵峰旻和商晓柔移民瑞典。
光线蒙蒙,乔瞳盯着商幼璇因为生气无意识撅起的嘴唇看,不停地喝着水。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
乔桁牵着木小青进来了。
商幼璇头也没抬,一个黏腻的声音从她口中气哼哼的传出来,带着千回百转、绕梁三日的娇意“爸爸他们三个人欺负我一个人,你”
乔桁“”
秦暮“”
乔瞳“”
商幼璇意识到了现在是在哪里,猛然抬起头光线霎时间变得明亮起来,现实和回忆被满屋惊讶的目光笔直地穿透,将她从光线朦胧的小房间拉回了宽阔空旷的乔宅客房。
头顶的枝形吊灯照下炽白的光。
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整个房间都没有人出声,时间像是静止了一万年那么久。
商幼璇“”
、chater54
无处不在的尴尬,无声无息地蔓延在客房里。
就像是商幼璇无处安放的脸。
她那声“爸爸”喊得清脆嘹亮,在场的是个人都听见了,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咽都咽不回去。没有乔瞳在场还好,她一在场,就跟已经承认了什么似的。关键就算承认了,她和乔家父母还没有正式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绍过,这都叫什么事儿
一定是因为水逆
最后却是反应最快的秦暮帮她解了围,撑着下巴笑骂道“你怎么还是这样每次一输牌就喊爸爸来帮忙。你看看,让乔叔叔和乔阿姨笑话了吧”
乔桁也努力化解尴尬,慈爱的笑道“爸爸不在,叔叔也是一样啊,我正好会玩点牌。”他走到商幼璇身边,道,“来,我帮你欺负回去。不介意吧”
剩余三人当然不会说介意,秦暮还一脸欢迎“正好快新年了,问叔叔讨个红包。”
乔桁“你就这么确定你会赢”
秦暮“输了我就当孝敬您了。”
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商幼璇赶紧把屁股挪了地儿,站到乔瞳身后去,乔瞳握了一下她的手,商幼璇反握了回去,低头想说句什么,正对上一旁木小青欣慰的眼神。
商幼璇“”
怎么感觉这一家都盯上了自己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牌桌上的人变成了秦暮、秦暮男朋友、乔瞳和乔桁,乔瞳身后站着商幼璇,乔桁身边坐着个木小青。乔桁一上场简直把秦暮主场的风水全破了,开始了强势碾压,接连自摸,秦暮则一黑到底,一把没胡过,好不容易听牌了,被乔桁自摸杠上开花。
商幼璇弯腰跟乔瞳咬耳朵“你爸爸不是什么断指轩辕吧”
乔瞳看武林外传的时候还太小,印象不深,听不懂其中的梗“什么断指轩辕”
“就是传说中的赌神。”
“不是,但我听我爸说过,他年轻时候曾经在地下赌场待过一段时间,为了什么他没跟我说。”
“厉害了,叔叔宝刀未老。”
所谓赌术,其实就是千术,以秦暮这种纯手气,自然是玩不过乔桁的。不一会儿,乔桁抽屉里就堆满了筹码,非但把先前商幼璇输的都赢了回来,而且倒赚了不少。
秦暮看商幼璇和乔瞳两个人在她身边你侬我侬,本来心里就不爽,再接连输牌,更郁闷了“不玩了不玩了,乔叔叔一看就是专业的,就欺负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玩牌的人。”
“专业的”乔桁笑道“大侄女,我手气好你不能污蔑我啊。为了公平起见,这样吧,我们换个打法,你教你男朋友,我教你阿姨,商侄女就教我女儿,手不许碰牌,大家都是业余的。”
他特意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秦暮一听,觉得有点新奇“这敢情好但是少了一个人啊”
乔瞳插话道“小杨还在隔壁呢,我打电话问问她会不会打麻将。”
在接起来电话的那一刻,小杨是懵逼的。
“小乔总有什么吩咐吗”
“玩麻将我会一点,不是特别精通。”
“三缺一啊,好啊,我这就来。”
一进门,小杨就懵逼了,一屋子人,六双眼睛都看向她,其中一个是她老板,另一个是她最大的老板,还有老板夫人,以及小老板夫人,妖孽的娱乐公司老总秦暮双手趴在麻将机上,垫着下巴,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身边跟着她金发绿眼帅瞎人的男朋友。
这压根不是三缺一,这特么是屠狗大会。小杨内心崩溃地想道。
乔瞳招呼她“坐吧,这有空位。”
小杨战战兢兢地坐下。
秦暮给她男朋友让位“人到齐了,掷色子吧。”
战战兢兢的小杨忍不住战战兢兢的问“玩钱的吗”
秦暮揶揄道“玩啊,一万一局,六番上套,上不封顶,你今晚说不定能赢好几百万呢。”
小杨面不改色,实际上已经目光呆滞,吓瘫在椅子上。
乔桁发话道“别担心,你就是帮我们凑个角儿,输了的我帮你付,赢了归你自己。”
小杨又瞬间活了过来。
今天别说是屠狗了,让她上刀山下油锅都认了一万一局啊,她手都激动得抖了起来,随便赢两局都够她改善生活了。万一多赢了一点,就可以买个厨房了。
“出三条。”看到木小青新抓的牌,乔桁指挥道。
“白板。”商幼璇贴着乔瞳的耳廓问,温热的气息早就把那儿熏得发红发热,“你还需要我教吗”
乔瞳点点头。
望着乔瞳烧红的耳尖,商幼璇坏心眼地一直弯腰在她耳边说话,嘴唇若有若无地蹭着。乔瞳先前还忍耐得住,后来藏在桌下的手向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仰着脸看她。
她目露祈求,又含着一点纵容和宠溺,摇摇头。
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整个牌桌上就秦暮叫得最响。
“红中对你看你这不就听牌了吗”
“不要出九条啊你手怎么这么快啊啊啊你看,放炮了吧。”
“八筒,胡了胡了妈呀一条龙乔叔叔,快给钱”
“自摸碰碰胡。每人一个发财,十六番,一人四万,给钱给钱”
“又胡了,门前清碰碰胡,二十番,哈哈哈哈。”
好运气又落到了她男朋友那里,赚得盆满钵满。乔瞳不知是被商幼璇分了神还是什么缘故,一直在输,打了三四圈以后,才摸到一把好牌。
商幼璇屏住了呼吸,顾不上撩她,说“先出三条吧,这边上的牌多。”
乔瞳“三条。”
“四条。”
“九筒。”
“六筒。”
“八万。”
牌走了十几轮,乔瞳手里的牌做成了混一色,单吊胡红中。乔瞳每摸一张牌,商幼璇就矮下身子盯着她的手心看。
“是红中自摸了自摸了”前有秦暮秦大疯,后有商幼璇不顾形象的大叫道。
乔瞳将牌一推“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是说胡了不好意思,还是说因为商幼璇失礼不好意思。
时钟不知不觉走过了十一点,木小青先掩嘴打了个哈欠,乔桁便开口道“挺晚了,我们俩要回房休息了,你们是继续玩还是”
秦暮起码赢了辆标配小跑,眉开眼笑道“就玩到这里吧,还要洗漱呢,也不早了。”
几人开始清点筹码。
乔桁不输不赢,小杨小输了十万,只有乔瞳抽屉里空空如也,输了个精光。她不在意的笑笑“加上小杨的,一共一百五十万,一会我回房间给你写张支票过来。”
商幼璇不同意“你的筹码一开始都是给我用了,拿回去了输的就是我了,应该我来付才对。”
乔瞳没跟她争辩,只微笑着说“那好吧。”
秦暮惋惜道“拿你的钱一点意思都没有,啧。”
商幼璇刺她“那你别拿啊。”
秦暮立马道“那不行,亲姐妹还得明算账呢,下回我去4s店,你就负责刷卡就行了。”
小杨好不容易可以解脱了,赶紧提前离开这个对她来说相当于人间炼狱的地方“小乔总,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乔瞳“好,你去吧。”
秦暮也倚在男朋友身上“今晚我们睡哪儿”
“楼下有收拾好的客房,我带你们过去。”
三人跟着她下了楼,在靠近客厅的走廊回门处,乔瞳推开了一扇房门,里面家具一应俱全,独卫、阳台、飘窗,最最瞩目的是中间的双人床,软且大。
乔瞳特意说“这间房离我爸妈房间很远,而且隔音很好。”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秦暮大大方方的道“谢啦。”男朋友也说“thankyou”两人随后带上了门。
商幼璇问“我住哪里楼上还是楼下”
乔瞳说“楼上。”
她诡异地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商幼璇,用平平的声音说“因为只有一间客房了,所以可能要委屈你和我睡同一间房。”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商幼璇的回答,回过身发现商幼璇在笑,是那种碰到了尤其有趣的事情忍不住流露出的大笑,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乔瞳的脸顿时红得像是煮熟了的螃蟹。
啊,就知道这么蹩脚的借口,完全瞒不过她,还不如照实说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商幼璇笑得脸部肌肉发酸,顺手在乔瞳滑嫩的脸上捏了一把,然后牵过她的手,“走吧,去你房间。”
乔瞳犹如一个牵线木偶,亦步亦趋地让她牵着,发烫的脸上残存着对方冰凉的指尖的温度。
“你是不是把所有客房的床都搬走了”
“嗯。”
“就为了让我和你睡一间房”
“嗯。”
“你直接说,我又不会拒绝你。”
“现在知道了。”
“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
“”
被商幼璇逗了一路,乔瞳甫一进房门就匆匆冲进了浴室,背靠浴室门调整呼吸,平复着快像牛市股票一样涨停的心跳。
商幼璇等了一会儿,用手指敲门,问“你在里面干吗”
乔瞳赶紧开开关放热水,冲着门说“我我在洗澡。”
“你拿换洗衣服了吗”
“里面有浴巾。”
商幼璇拖长了语调“噢,有浴巾那我等你出来啊。”
不知怎么,在乔瞳听来,好像这句话是让她不要穿直接光着身子出来似的。
商幼璇“十一点十分了,洗快点吧。”
乔瞳“知道了。”
那什么值千金
事情终于在商幼璇的主动进攻下,如脱缰的野马,喜闻乐见地完全脱离了乔瞳的掌控,一去不回头。
、chater55
上周日乔瞳离开的时候商幼璇就在她房里,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吧台上有一只厚玻璃杯倒扣着,商幼璇围着吧台转了两圈,瞄上了酒柜上的红酒。
“rache,我可以拿瓶酒喝吗”她冲里面喊道。
“可以。”
于是便将乔瞳原先打开过的那支喝了一半的红酒从柜上取下来,再挑了两只杯子,浅浅地在杯底倒了一层,色泽沉韵,后劲绵长。
她一手端着酒杯,一边抿酒一边在房里走来走去,床单是深灰色的,书桌上摊放着一本书,里面夹着一支arker钢笔。商幼璇按住书页,翻到封面一看,是爱伦坡的小说选,不由得低头勾出一抹笑来。
再一看上面标注的字,商幼璇有点不明白了。
因为书里标了不少问号。
难道是乔瞳看不懂须知爱伦坡被称为“侦探小说之父”,以悬疑、惊悚最负盛名,心理描写十分震撼,但是不至于叫人看不懂。
往前翻翻,依稀能见到几个潦草的英文单词,第三页有一句完整的话,商幼璇辨认出来,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乔瞳写的意思是为什么她那么害怕看恐怖片却不害怕看这个呢
后面的每一个问号都代表着她的一次疑惑。
商幼璇“”
她能怎么办她就是看不了血腥镜头啊。
绕开书桌,商幼璇的目光又落到后面的书架上,总的来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大败局、激荡三十年中国企业19782008、商业模式新生代这样的商业书籍以及全球著名企业家比如史蒂夫乔布斯等人的传记,这很契合她本身的职业;第二类是国外名著,是为了商幼璇摆在书架上看的;第三类,和前两类沉肃大气的封面相比,就跟乍然落进了俗不可耐的花花世界似的。
商幼璇一眼就认出来那些是啥玩意儿,她十年来出过的所有书和个人志,足足有相同的三四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纤尘不染。她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浴室,伸手抽了一本出来。
还是特签版。
再抽一本,还是特签。她接连翻了五六本,居然都有特签。还有的是她一时兴起多画的一只商狗剩,仅此一只,别无他家。她不由得奇怪起来。
她的特签本有多难得呢概率是千分之一到万分之一不等。曾经有一本书因为影视带动大火,出版社加印五万册,商幼璇签了两千本名,随机加了五个特签。
商幼璇扫了一眼高大的书架,怀疑所有的特签本都被她收集了大半。
这样的心力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对女神的崇拜啊。
浴室的水声停了,商幼璇赶紧把拨下来的书原位放好,坐在椅子上看起乔瞳看了一半的爱伦坡来。脑子里想起了那个经典的问题假如我和你女神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幼璇,我好了。”
商幼璇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侧头看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素有芙蓉出水、美人出浴,古人诚不我欺。
围着浴巾的美人儿有些局促的站在浴室门口,湿润的长发披散开来,其中几缕墨发柔顺地覆在胸前如白脂的隆起之上,让人想拨开一探究竟。她看一眼商幼璇,飞快地低下头,耳朵尖通红,如同玉葡萄一样的脚趾头在拖鞋中蜷了蜷,雪白的香肩和手臂一概裸露在外。
就着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俨然一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模样。
商幼璇本来今晚只打算开诚布公谈一谈,然后亲一亲就睡觉,她心里燥得慌,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了。
“我给你准备了睡衣,就在我的柜子里。”乔瞳感受到来自某人灼热的眼神,许久没有经过人事的身体也隐隐升温,她说着便往衣柜走去。
浴巾有点短,乔瞳单手按着胸口,修长的大腿在走动间却尽显撩人风情,白色的浴巾下面包裹的身体令人浮想联翩。
商幼璇眼睛随着她的动作逐渐深沉,忽然开口道“我自己去拿吧。你别动。”
别再动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化身为禽兽。
乔瞳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商幼璇绕了个大圈过去,拿完睡衣冲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