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乔兮姐因为我打你了，她说，乔兮姐说你们在一起二十几年，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我一出现，她却打你了，哥，我错了，对不起。”
“兮兮下手不重，我没觉得有多疼，倒是你，再哭下去我真没办法和她交代了。”
米哆的哭声立刻停止，但眼泪还在沉默的流着。
“哥，你是不是想去找乔兮姐？”米哆问的突兀。
周绍直言不讳，“想，但是不能，答应过她的事我还没有做完，承诺过的百年之后也还没到，我不能对她言而无信。”
米哆，“六十几年很漫长。”
一天她都觉得度日如年。
“一直想着兮兮就不会那么觉得了，反而有种离她越来越近的期待，况且，她还给我留了一个难题，这个难题应该足够我思考一辈子了。”
“什么难题？”
周绍想了下，一个字一个字用极慢地语速说“她说我是他的仇人，可是她爱我胜过我犯的错，所以，她还是决定原谅我。”
米哆挂着眼泪的睫毛微微颤动，“如果，我知道原因呢？”
周绍目光恍惚，极力克制的激动背后一片无措。
“为什么？”周绍绷着嗓子问。
米哆哭的委屈，“说了你就活不了了。”
周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说什么傻话呢，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你有。”
周绍的表情在米哆的注视里变淡，“你不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
“米哆，你知道的，我和兮兮之间没有秘密，我什么都没瞒过她，你也得对我公平一点。”
米哆无力地挣扎。
良久，她垂着头用第三人称的口吻说“贺归远是贺清的儿子，他们家在那个只有身背丰功伟绩才能住进去的院子，和妖为敌是他躲不掉的命运，所以，即使他是文学院的教授，不在总局编制之内，也要帮着他们杀妖，不过，他只杀做过坏事的。
有一次，他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被妖重伤的邵峥，他理所当然的觉得那只妖很坏，于是，他帮邵峥杀了那只妖。
那只妖是乔兮姐的爸爸，他一直在找丢了的女儿。”
“兮兮的爸爸？”
“乔兮姐说她离开爸爸很早，跟他没什么感情，比起他来，她更喜欢你。”
“嗯。”周绍轻轻的回应，“还有吗？”
“她说难过只是暂时的，你那么会念情诗，分分钟就能把她迷的七荤八素。”
“还有吗？”
米哆摇头，“没了。”
“嗯。”
周绍站起来，笑着说“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你吃完早餐也抓紧时间休息。”
“哥”
米哆想问，“哥，你听了不难过吗？”
可是，周绍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几乎是跑着离开这里的，凌乱的脚步和发抖的肩膀明明白白的告诉米哆，他现在的情绪有多糟糕。
米哆看着桌上的早餐发呆。
等到包子的凉气散尽的时候，她端着盘子上了楼，盘腿坐在周绍门口小口吃包子。
房间里压抑痛苦的哭声持续了很久。
声音断了的时候，米哆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阳光正盛，门后y影里的她冷如冰霜。
他们没有生逢乱世，却逃不过生离死别。
他们祈求长相厮守，却避不开命运捉弄。
仔细想想，他们这么痛苦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谁没谁都能一如往常。
谁没谁都活不下去。
“夏夏，我要为你做点什么。”
第31章 开始
简单处理好伤口后，苏夏回了总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江善正抱着电脑坐在她办公室门口。
看到苏夏，江善急忙站起来，紧张地叫她，“苏姐姐。”
“嗯。”苏夏走过去开门，“什么时候来的？”
江善低着头，紧张到结巴，“刚，刚才，才来的。”
刚刚才来的眼睛浮肿会那么厉害？
苏夏没有揭穿江善，继续问，“找我有事？”
江善急切地嗯了一声，眼睛里的喜色隐约可见，“我把视频剪好了，你要看吗？”
苏夏正在开窗户的动作一滞，几秒后转身，“看。”
江善手忙脚乱地把电脑放在桌上，打开，第一帧是楚知也的笑脸
“剪成这样可以吗？”看完视频，江善紧张地问。
苏夏的眼神在飘，“可以。”
“那我把视频打包一下拷贝给你。”
“谢谢。”
“不用谢，这个很简单。”
“”
对江善来说，把婚礼现场剪成只有苏夏一个人的独角戏很简单，把照片里单调的2d人像变成有血有rou的3d人物也很简单，把她们放在一起，凑成一对更简单，可是想让它变成事实却难得无能为力。
把视频的事情处理好，江善回了实验室。
昨天晚上，他除了给苏夏剪视频，还抽空把柯沐电脑里的东西看了一遍，都是很现成的东西，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把它们从理论变成现实。
时间不等人，他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临近中午，从昨晚纠结到现在也没想出一个答案的苏夏拨通了邵峥的内线，“老大，现在方便过去你那儿吗？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好，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苏夏马上起身往出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塌纸。
“叩叩。”
“进来。”
见苏夏进来，邵峥放下手里的工作问，“没休息好？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没事。”苏夏说。
坐进椅子的时候，肩头的伤不可避免的从椅背上擦过，疼的剧烈。
邵峥，“要跟我说什么事？”
苏夏开门见山，“苏庆昌现在已经完全失势了，我想借着他过去的功绩救他一命。”
邵峥蹙眉，“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管当年的事是不是事实，那些人都会让苏庆昌坐实它，一旦这个罪名坐实，苏庆昌必死无疑，就算你能借着他的功绩保住他，别人也不会放过他。苏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之前你就应该想到的。”
“我明白。”苏夏说“所以我想让你下一道命令，给苏庆昌定一个终身□□的罪名，只要他能被关进最高级别的监狱，安全就能有所保障。”
“你想好了？苏庆昌风光了一辈子，未必会接受这个结局。”
苏夏，“我只是想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至于他接不接受，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邵峥想了下，同意，“好，不过这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上面的人签字，流程走起来很麻烦。”
“这个我不担心，袁辉巴不得让苏庆昌生不如死，这个字他一定会签，至于其他人袁辉都同意了，他们没必要压着。”
“行，那苏庆昌的事儿就这么决定，我尽快帮你办。”
“谢谢老大。”
“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苏庆昌的事，苏夏的表情依旧凝重，邵峥不放心地问，“还有其他事？”
苏夏犹豫片刻，把攥在手里的纸递了过去。
邵峥没说话，拿过来认真翻看，越看到后面表情越惊讶。
“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邵峥严肃的问。
苏夏，“这个你别管，我有我的办法，你只要告诉我，看到这些你打算怎么做？”
那几张纸里面写的是苏战的秘密。
苏战生前为了帮妖杀过人，苏庆昌则为了掩盖这个丑闻，刻意制造了二十一年前的那起人妖战争。
在那场战争里，苏庆昌亲手杀了苏战，同他一起死的还有那个丑闻的知情者。
袁辉的妻子也在其中
邵峥放在桌面的手微微发抖，充血的双眼格外压抑，“我不信战叔会为了妖杀人。”
“我信。”苏夏坚定的回答，“如果那只妖和小也一样，不犯错，反而帮人，我就信爸爸会为了妖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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