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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诸事皆宜 字数:4927 更新:2021-12-15 14:47:20

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黑暗的短暂一生,见证了每一个铅笔字和钢笔字,是如何指向了现在的这个结局。

  最后一本日记本的封面上还沾着血,肖池甯抖着手翻开,发现胡颖雪只写了四页。

  他看了眼日期,确定这是她这学期才开始写的日记。

  第一页她写了升入高三的心情:“没有感觉”、“和前十七年又有什么区别呢”,“等再过几年,大家就知道了,老师说的都是屁话,高考永远在明天,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高三”。

  第二页写的是他在树林撞破她秘密的事。胡颖雪形容其为“注定会发生的一天”,“不是肖池甯也会是别的赵池甯、李池甯,王池甯”,她说自己在捡起他给的香烟的那一刻“竟然感觉到了解脱”,并且“感到了归属”,因为“他看起来也是这样又爱又恨的人”。

  第三页没有日期,内容已经初具命运的雏形。

  胡颖雪字迹潦草,发泄似地用签字笔写满了“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笔尖用力到把纸张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肖池甯在纸背的指腹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个“死”字的走向和胡颖雪累积了多年的深刻恨意。

  他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跪在了地上,双眼通红地捧着本子浑身发抖。他不敢翻过这一页“死”字,不敢探究后一页被血迹遮盖的是什么话语。

  他无比肯定地知道,翻过这一页,就是胡颖雪面对即将终结的人生,无尽的忏悔与无望的嘱托。

  人们一般将这样的文字称之为“遗书”——

  “肖池甯,今天早上七点四十分,也有可能是七点五十分,我用厨房的水果刀捅了我的父母。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我,我只希望你不要被吓到,不要怕我,不要放弃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要你替我永远记得。

  八岁半,我第一次被扇耳光,九岁,我第一次被我爸揍到血流不止。十岁的时候,我以为只要等我小学毕业就不会再挨打,等我升入初中,我以为只要我上了高中就不会再挨打。而我现在高三,十七岁半,昨天仍旧在因为生病了不想去学校这种理由被我爸殴打。

  小时候我曾经幼稚地向信任的大人求救过。我跟我姨妈说了这件事,她告诉我,我爸妈这样做是为了我好;我跟爷爷奶奶抱怨,他们告诉我,大家小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我甚至哭着报过警,但警察却让我好好听父母的话,不要打扰邻居。

  求救的后果是挨更毒的打,受更无耻的辱骂,没有人相信我,相反,他们觉得我的父母总是忧心忡忡,总是体贴得就像是在溺爱我,他们没错,错的是我。

  我不该睡懒觉,不该为了和同学出去玩撒谎,不该只能考到第二名,不该生病了就不想去上学,错的都是我!我他妈就不该出生!”

  写到这里,胡颖雪像是痛哭起来,于纸上拖行的血迹里盛开了数朵泪花。

  她用力地写道:

  “我无数次地想死,又无数次地想活,我咬牙坚持了这么多年,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没有人相信我,不甘心没有人知道真相,不甘心我临死前都没能得到一句‘对不起,是爸爸妈妈错了’。

  肖池甯,我不甘心,可也很累。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就要死了,如果你能找到这篇日记,有耐心读完这些话,求求你,别害怕,别放弃我!求求你!信我一次!!只有你能替我记住,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连续的感叹号下方落了熟悉的“胡颖雪”三个字。

  似乎是为博得最后的信任,她还在自己的名字上用鲜血盖了一个指纹清晰的拇指印。

  肖池甯看着这个血印,后知后觉这根本不是什么忏悔和嘱托,而是被数次湮没在“常理”中的,一个少女垂死的孤独的呐喊。

  他这才真正地明白,为什么胡颖雪那天一定要穿越半个城市去繁华的商业区寻死,为什么一定要穿着校服跳楼,为什么想要和他倾诉又不愿意多等他几分钟,为什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在树林”。

  肖照山说得对,世界上没有人无所不能,有时间天天拯救别人。当自己的求救声被并非无所不能的大人们的冷漠屡次消解,她说不定也动摇过: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小孩都是这样长大的,世界上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对待孩子的?世界的常理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肖池甯不知该怎么告诉胡颖雪,他不害怕她,没有放弃她,他相信她,不会忘记她。

  他究竟该怎么传达,你没有错,世间的确存在不爱孩子的父母,也的确存在痛恨父母的孩子,那些没见过就说不存在的人,是让你遍体鳞伤的帮凶之一。

  他揣着一颗愤恨到极致的心,有口难言,徒劳地捧着喋血的日记本倒在枯叶中痛哭流涕。

  太阳冷不丁下了山,他一身尘土地从蚁鼠横行的树林里爬起来,失魂落魄地游荡上了街头,眼眶下还挂着风干的泪痕。

  他不想回家,又别无他法,最终漫无目的地走进了一家混乱的酒吧,找老板续了十几杯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冲到厕所吐了个干净。

  趴在肮脏的马桶上干呕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下午好像还多渴望健康如常地生活一样,顺从地喝了两杯温水,和肖照山去院子里散了步,期间忍住了没有开口,乖乖吞下了一颗带摄像头的胶囊,听医生的话,让平躺就平躺让翻身就翻身。

  然而不过几个小时,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看清生活可笑之处的这一刻,肖池甯认命了,如肖照山所言地“接受”了。他体力不支地倒在厕所与吧台之间的走廊,靠着柱子将自己当成一件能被来往的人踢来踢去的垃圾。

  不知是做梦还是恢复了片刻的意识,当他重新昏沉地抬起头,发现眼前影影绰绰间,某个一直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似乎出现了一点光。

  那光非常微弱,却在阴暗的酒吧里显得光芒万丈。

  肖池甯揉了揉眼睛,抱着柱子站起来,连续碰倒了两张椅子,撞过了三个人的肩膀,才勉强走到那亮光旁边。

  坐在卡座面向大堂的黄毛盯着踉跄而来的男生,用手肘捅了捅正沉醉在沸腾烟雾中的红毛的腰,无声地警告了一句。

  红毛灭了打火机,瘫在椅背上快活地眯着眼,有恃无恐地任这只扑火的飞蛾靠近。

  桌上散乱着酒瓶、骰子、用过的锡纸,以及一些辅助工具,失去指引的肖池甯扫了一眼,不满地叩了叩桌面,含糊不清地问红毛:“怎么不亮了?”

  暂且还算清醒的黄毛拿外套把桌面一盖,骂道:“关你屁事,给老子滚。”

  肖池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拍着桌子提高了音量:“我问你,怎么不亮了!”

  黄毛暴躁地扬手推开他,骂了一串地道的京味儿脏话。

  肖池甯扶着后面空桌的椅子勉强稳住了身形,脸上一派茫然地在自己身上乱摸,最后总算在裤兜里摸到了手机。

  他按亮屏幕,大着舌头向siri发出一句指令,随后便晃荡着走回桌边,一脚踹翻了桌下的垃圾桶,把手机往黄毛胸口狠狠一砸,打着酒嗝说:“剩下的,这些,我全买了,你看钱够不够。”

  黄毛被他挑衅的动作激怒,已经“噌”地站起来准备动手,结果却在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后,硬是停住了自己蓄势待发的拳头。

  红毛缓过那阵儿的劲头,好歹睁开了眼睛,只是身子仍软软地缩在卡座里,笑都显得慵懒。

  “哥们儿,一个人吸多没劲。”他掀开外套,拿起一张崭新的锡纸,冲肖池甯勾了勾手指,“来,一块儿高兴。”

  肖池甯醉狠了,倚着桌子分辨了半天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还是见那火光再度亮了起来,才反应过来红毛的意思。

  他没有犹豫,抬脚踏上了低矮的台阶,像迈过一道亘生的坎儿,几乎是主动地到红毛身边坐下了。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肖照山刚和来自北京知名学府的经济学教授谈完事情,正疾驰在回家的路上。

  经过一个红灯路口时,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窗外的街道。也就是这一眼,让他在绿灯亮起的瞬间突然转了方向盘,找到最近的临停区刹了车。

  体育用品店里,站在柜台后埋头清账的女店员余光瞥见阖上了的玻璃店门被人推开,条件反射地通知道:“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

  耳边没再传来皮鞋的声音,女店员以为店里没了人,对好账就准备关机器关水电下班。

  然而她一抬头,便见一位身着高档衬衫西裤,胳膊上搭着西服外套的男顾客赫然伫立在店里,静静地仰望着墙上的商品。

  她走到这位一看就很体面的顾客面前,恭敬道:“先生您好,我们已经……”

  “打烊了但是收银系统还没关吧,再加我一个也不会很麻烦。”

  肖照山打断她,径直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张信用卡,递到她面前。

  女店员没接,为难地说:“先生,我们店早上九点半就开门营业了,您要是急着要的话可以明天一早来。”

  “今日事今日毕。”

  肖照山指间夹着深色信用卡,遥指向挂了一面墙的滑板们,说:“请你帮我看看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的第五个,那副带荧光的滑板还有没有现货,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

  女店员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他身上的檀香,与温和又不容拒绝的声音麻痹了训练有素的舌头,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有效拒绝。

  肖照山见她愣了,抬手在她脸边打了个响指,然后微笑着把另一只手里的信用卡再次往前递了递。

  “有劳。”

  区区两个字就让女店员的防御系统尽数溃散。她痴痴地望着肖照山迷人的笑容,毫无原则地接过信用卡改了口风。

  “没、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咽了咽口水,眨着眼按流程问,“请问您需要在滑板上刻什么字吗?如果需要的话,就还得再等两天,我们完工后可以给您邮寄。”

  肖照山对滑板一无所知,毫无购买经验,也不知道字究竟会被刻在哪里。

  他思索了片刻,回答女店员:“那麻烦刻一个‘生’字吧。生命的生,生生不息的生。”

第四十章

  肖照山买完滑板回到家时还不算太晚,他估摸着肖池甯应该不会在十二点前睡着,便想去看看他有没有老实吃药。

  一楼一片漆黑,听不见半点熟悉的人声。池凊下午似乎回了趟家,她的几双常穿的高跟鞋不见了。肖照山扶着鞋柜换上拖鞋,难得对这样的家感到一丝冷清。

  他径直走到主卧外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于是他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分钟后才尝试着按下了门把手。

  出乎意料地,门没锁。肖照山的心头涌上了点儿怪异。

  他打开房间顶灯,果不其然,床上根本没有人,床头柜和飘窗上也没有医院开的那几盒药,仔细回想,刚才在鞋柜里更没看见肖池甯今天穿出门的运动鞋。

  他们在学校门口分手以后,肖池甯就没回过家。肖照山一推断出这一点,心头的怪异便变成了忐忑。

  他莫名肯定,肖池甯必然是在树林里找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得知了什么并不算好的信息,才没有回到这间他愿意不吃不喝待上九天的卧室。

  肖照山走上楼,拨通存了很久却从来没主动打过的手机号,可忙音响了八|九声,仍旧无人接听。

  他在漆黑的阳台上来回踱步,反复重拨反复被自然挂断,短短五分钟,他已经把这十一个数字背得滚瓜烂熟。

  除了胡颖雪的家人,他想不出其他知情人,只能打给池凊。

  池凊还在加班,听说肖池甯不见了也没有表现出太多关心与焦急。

  “他是不是去滑滑板了?平时他放学就回来得挺晚,说不定这次又到哪儿瞎逛了。”

  肖照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平静:“他新滑板扔街上了,旧滑板还在家,他能去哪儿逛?”

  池凊暂停了手中的工作,答:“他都快成年了,除了滑板总有别的消遣,你不要急。”

  肖照山没料到自己努力克制的焦躁还是被她轻易发现了,脚步暂停了片刻才说:“你知道胡颖雪去世之后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池凊起身进了办公室的休息间,问:“胡颖雪是谁?”

  “前阵子跳楼的那个女生,肖池甯的朋友。”

  “原来是她。怎么了?”

  “所以肖池甯不可能是找乐子去了,他今天下午……”

  话说了一半,在打着腹稿的同时,肖照山想到,如果要池凊理解肖池甯失联这件事的重要姓,他就得说明来龙去脉,就得坦白胡颖雪的遗言,说明胡颖雪之死如何影响了肖池甯的生活,需要解释他为何担心肖池甯会想不开。

  这注定将是一段极其冗长,效率低下的对话。

  “算了,没什么。”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心,索姓放弃了沟通,“他没和你联系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特意抽空来听家长里短,结果却只得到一句“算了”的池凊不高兴地说:“小甯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离了我们就不能活了,他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交际圈,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哪个朋友的家里打游戏呢,你这么紧张干吗?”

  朋友?肖照山冷笑道:“我倒希望是这样。”

  “照山,你什么意思?”池凊沉下声,“你最近不是很忙吗,这么晚不休息到底在瞎CAO心些什么?”

  “瞎CAO心?你管这叫瞎CAO心?”肖照山高声质问,“难道他只是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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