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辞打开门,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道“你回来了,真好。”
许花朝走近长辞,伸手去摸长辞脸上的疤痕,突然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其实你这样,还挺英气的。”长辞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不知道谁的眼泪掉了下来,落在许花朝的手背。
“朝廷在为出兵旭国征兵选将,正是选贤任能之际,长辞可有信心。”许花朝胸有成竹地望着长辞,目光凝滞在远处,悄然无声地泯灭了自己的某种情绪。
“这倒是不难,只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长辞疑惑不解,据他所知,西征军所有相关事宜都是冯晟负责,他们的新身份都是由冯晟一手制造,既然要从军,何必绕开国师,另外行事。
“冯晟此人虽深不可测,甚至……当日邺城种种他也有嫌疑,可事到如今,我们更应该小心。”长辞着急,忙开门见山道“你我的xi,ng命是他救的!邺城逃犯,只要他一句话,我们就能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我们最好不要与他为敌。”
许花朝听长辞顾虑颇多,可唯有这一个办法,她还能帮到那个人,哪怕冒险,哪怕杯水车薪,也在所不惜。她神色为恍惚,忽而勾起唇角,“我并未要与他为敌,哪有徒儿会对师父不利的?”
长辞纳罕,“师父?”
许花朝将当日承诺悉数告知长辞,并嘱咐道,“你不用多问,信我,我不会做对你有害的事情。”她经过长辞的身侧,室内除了符纸笔墨就是各种瓶瓶罐罐,长辞跟着进屋忙收拾包袱,见许花朝此番十分不似往常,便慨叹道“我为你做的事情,何尝不是为我自己,可即便心里再多的仇恨,小棠……你也不要忘记当初那个善良的自己。”
当日他和许花朝掉入鬼冢,期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九死一生,奇遇连连,如今再想,却像是一场大梦。经过这四年,长辞以为许花朝会恨沈绿,会怨霍轻瞳不辞而别,可现在她却还是一心一意为那个人着想,也没有提及沈绿半个字。
“长辞,不管我以后做了什么决定,你都愿意相信我吗?”
长辞点点头,“虽非骨rou至亲,却有兄妹之谊。小棠是妹妹,哥哥永远都不会抛弃妹妹。”
许花朝拨弄着长辞的阵法图,心里却下了死誓。当今乱世,九州当共存。y阳倾覆,势必会造成天下动荡,君心昭然,刻不容缓。人有人道,鬼有鬼途,既然你御鬼制敌,我当运筹帷幄。
“拿到权力,才有可能c,ao纵战争。”许花朝的笑意里含着决绝,她平静地走下台阶,背对着长辞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瞳瞳家花好像要开攻了,我肿么办?在线等。
温馨提示花花十四岁,已恢复记忆。故事很长,每个人都有故事。成长都是实打实的,女主不开挂!感谢大家的支持,昨天涨了作收!猴开心!感谢一支半节,莫方抱紧我的地雷,一支半节的营养液1。
第58章 拜师(修)
长辞锁上门, 屋里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带, 往昔一切于他而言都是可再造的, 除了生命。他踏出门槛的那一步, 便决计要摒除万难,付出一切陪着许花朝走这一条看似不可能的路, 谁都没有回头的资格。
许花朝相比较以前寡言许多,他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善意提醒道“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太过显眼, 往后诸事皆有我在, 你安心便是。”
“若无长辞,小棠举步维艰。”她淡淡地晕出一抹笑意, 却生硬的令人心疼。这场劫难生于无形, 却要止于干戈,从两个人一起掉入鬼冢的那一刻,就注定要休戚与共。
可她心里, 却始终放不下某种牵挂。即使她见不到,可是数百年的等待早已让她们心灵相通, 许花朝遥望星辰, 心底却是满足的。
冯晟没想到许花朝还会回来, 可即便如此,当他面对他们的时候,依旧是那个淡然如菊,宁静致远的谋士姿态。
当初救出长辞的时候,他容貌尽毁生念全无, 全凭一颗药丸吊着。要不是在鬼冢里,许花朝以xi,ng命相逼,他可能到现在都沉浸在对师父和族人的愧悔,而终日萎靡不振。
冯晟曾重金邀请过长辞,毕竟是舒陇道长的亲传弟子,他的道法ji,ng深程度自然不亚于师父,况且邺城若干年间练就的一身ji,ng湛武艺,不管放在哪里都有扬名立万的余地。
近年旭国边境屡有怪事发生,如今蔓延到岫泽,他正想着要不要请几位得道高人下山著他一臂之力。此时,冯晟应邀而来,只可惜,这邀却不是应得他这位岫泽的国师。
许花朝站在长辞的身前,眼底毫无情绪,“你曾说过,我们有师徒的缘分。我当时说,若我能活着离开邺城,我自当尊你为师。”
“不错。”冯晟同意地点点头。
“你救了我们,我心里很敬重你,可我有个疑惑,还望能得到解答。”许花朝抬起头,仰视着冯晟,他的眼下小小的滴泪痣,因为靠的有些近特别引人注目,她有些许犹豫,却还是问道“在邺城,教授沈绿法术的人,可是你?”
冯晟果断道“不是。”
长辞诧异地看向许花朝,纵然心里也有疑惑却还是耐心等着许花朝把话说完,她继续道“大人冰壶玉衡,既然你否认,我便信了你。”她徐徐退后一步,向冯晟行了个大礼,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尊,从今日起您便是我的师父,我会敬重你,忠心于你,绝不违背您的意愿。”
长辞见许花朝拜师,徒儿一惊,从师大礼岂能如此草率?他对冯晟尚有疑虑,岂能任她胡来?可他的手指停顿在半空,突然想起先前许花朝的嘱咐,忍了又忍还是缩了回来。
冯晟见许花朝说到做到,也很满意,“倒不是要你为我生为我死。只是你从今日起跟着我,须得尊我为师长,我可以教你治国之术,也可以教你这普天之下最好的ji,ng深道法。”
许花朝俯首道“徒儿什么都不求,只愿能长命百岁的活着。”
长辞微微张了张嘴,只见冯晟虚扶了把许花朝,“做我的徒儿,最差也要学会自保。你现在底子太差,还得从头练起。为师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
“师父是圣人,我却是个大俗人,想学的唯有长生不老。”许花朝面不改色地坦言,迅速叩头道“请师父成全。”
冯晟站起身,看向长辞,突然笑道“你如此小心谨慎,可是怕来日为师命你去取人xi,ng命。”
许花朝低着头,道“师父仁德慈心,我只是生xi,ng懦弱,不喜欢打打杀杀。”
“哦?”冯晟一时也琢磨不透许花朝的心思,临了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跟在我身边。”他转身见长辞背着行李,便问道“长辞曾说,花朝一日不醒便守候佘山不出,如今可愿来我麾下?”
“师父。”许花朝抢在长辞说话前说道“长辞要去军营投军,此番是来特意辞谢师父的。”
冯晟诧异地看向长辞,见他神色闪烁,便直接问,“投军?你不是研究法阵,想破解邺城的结界吗?莫非有了起色。”
长辞看到许花朝的暗示,拱手道“小民势单力薄,苦苦支撑也是无望。听说边境有恙,作为岫泽臣民,理应报国尽忠,以显我朝威仪。”
“你跟着我,我也能给你一份差事。”冯晟审视着长辞,他的脾气绝不至于说出报国尽忠这类话,他扫过许花朝,淡淡地笑道“你同花朝一同留在我身边,如何?”
许花朝道“长辞志不在此,师父不必苦劝。况且,师父看中的人,不管身在何处,都必不会被埋没的。我们兄妹能逃离邺城已是万幸,既然能得自由,何必又将自己关在另一个笼子里。”
“你是说,为师把你关了起来?”冯晟收回视线,轻轻用手指摩挲着杯沿,只见许花朝坦诚微笑道“徒儿是自愿的。”
长辞见状便道“冯大人身为岫泽国师,身份贵重,但若是由你推荐,必然会有党羽之嫌。我在京城四年虽未曾稍有建树,却也不敢将以前学过的东西落下,小民想凭自己的本事去试试,若有机会能报答大人的恩情,来日必将结草衔环。”
冯晟闻言,也知劝说无用,便道“长辞志存高远,去吧。”
长辞满心疑惑地走出冯府,先找到一家客栈暂歇,根据百姓提示他才找到许花朝所说的征兵大营,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想着小棠总不至于害她。
如果是事先想好的,许花朝绝不会不提前告诉他,临时改变主意,在国师面前这么说,她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长辞心想着,路上突然下起了雨,他只好在商铺廊下躲到雨停,街道上行人稀疏,阳光渐渐从y云里透出光芒,街侧的买卖人重新搭起铺子售卖货物。
长辞看到人群里有位撑伞的姑娘,杏色的衣裙身影婀娜,他还以为是许花朝前来寻他,便主动吆喝一声,那女子转过身,也不惧怕长辞的容貌,笑盈盈地行了个礼,“公子有事?”
“不……抱歉,我认错人了。”长辞歉意微笑,忙忙退后几部,然而霎那间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y沉感。
刚刚那名女子,非人。
长辞忙追上前,人来人往他也不好对这位姑娘施法查探,于是只客气地指了指天上,道,“姑娘,雨停了,不必撑着伞。”
“多谢提醒。”那姑娘笑意缱绻,立即收了伞。长辞这才看清女子容貌靓丽,眼角眉梢都含着风情,他遥遥望去见这姑娘的步子不紧不慢,悠然自在地步行离去,最终直接进了冯晟的府邸。
是夜,长辞按约定来到城隍庙,许花朝跑的气喘吁吁,只见许花朝往后扫了一眼,便跪在拜垫,正视前方言简意赅道“五日后入军营,隐藏实力,等我消息。”
她塞给长辞两封信,指着其中一个低声嘱咐,“胤国公是我父亲好友,明日国公会陪夫人去道观还愿,你一定要设计将这封信亲手交给他。另一封信,你自己看,阅完即毁。”
长辞连连答应,许花朝舒了一口气,目不斜视道,“快走,不要回头。”长辞感觉许花朝好像担心什么,于是迅速离身,从后门掩身而去。
一个小童子鬼鬼祟祟地跟在许花朝的身后,见许花朝独自来到城北的土地庙里,便暗暗观察。
只见许花朝就像平常香客一样,焚香跪拜一样不差,只是都留在神像面前的时间稍微长了些,等她抽签走出来,才上前道,“许姐姐,大人让我跟着你,保护你。”
许花朝淡淡地笑了一声,回府之后立即到书房见冯晟,冯晟见许花朝站了许久,便问道“大半夜,庙里只为抽个签?”他不等许花朝说话,便直接了当道,“我知道你留下来有自己的绸缪,但是时机尚不成熟,切勿冲动行事。”
许花朝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只是生辰之日去求签吗?冯晟疑惑地抬起头,见许花朝手里拿着的签是下下签,笑意浓了许多,道“即是生辰,为师许你一样礼物。”他手心里拟出一折子,许花朝接过来看,上面是释放囚犯的名单,最后一个是许汉源。
“你可以救我父亲出来?”冯晟摇了摇头,“许老的案子远非谋逆那么简单,当初将他发配巴地,也是陛下担心以许老的才干,另起一个江山。如今边境异事连连,你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将功赎罪,陛下兴许能网开一面。”
许花朝有些不解,“徒儿无才无能,何以担当重任?”
“明日陛下将会再公布两个名额,作为此去旭国的军师和监察史。”冯晟收起折子,叹道“陛下属意我为监察史,可此去旭国我却需要你的帮忙。邺城内霍轻瞳,明戈,虞人个个都非凡人,你若能让他们助我西征得胜,我便有理由上请陛下,为你和你父亲正名。”
许花朝摇头道,“师父为何觉得他们会帮我?况且,我并不知道他们如今在何处。”
“有你在,她们早晚都会出现。”
冯晟唇角额笑意渐渐消散,许花朝攥在手里衣角有些微潮,也许冯晟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可眼前这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让她没来由觉得紧张。
长辞打开许花朝的信件,这才明白许花朝将自己置于一个多危险的境地,他其实也很想不通,以师父和冯晟百年的交情,师父怎么会在临终前说出了,“小心,冯晟……”这种话,难道是师父的话没说完?还是有别的意思,他没理解?
和百旭如出一辙的死法,故布疑阵。长辞不想成为第二个风冥观,他对冯晟的疑惑藏在心底,等待着昭然。可现在,许花朝在他的手里,他感觉自己一下子被牵制住了。
鬼冢的时候,在流萤仙子的帮助下,他们曾回到初次和明戈相遇的邶风楼里,长辞布阵企图敷住那人,但是那名男子法力高强,他们几乎束手无策。
他现在特别想找到流萤仙子再问一次,可惜流萤仙子选择留在了鬼冢,而他们也许再也回不去邺城了。
长辞想着,突然记起自己在佘山还落了一样东西,于是起身想去拿回来,夜色朦胧下,佘山周边的景象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月光下,漫天摇摆的藤萝长着血盆大口,远处月光下的少女犹如梦游,一个个稀稀拉拉地排着队从街道游离到佘山脚下,一件件地脱掉外衣,像是把自己当成食物似的,跳入一个银色的漩涡。
漩涡里发出骨rou嚼碎的声音,长辞看到鲜血漫出漩涡,那藤萝草疯狂地变大变粗壮,他祭出桃夭,在半空画出一道符咒,然后一个藤萝草倒下,却有无数树木花妖慢慢醒来,他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也被藤蔓包围,半空划开一道白光,只见白衣男子仗剑而来,十分轻松熟稔便将身后腾收入琥珀。
“念超生咒。”
长辞立即静心念咒,果然原本癫狂的藤妖渐渐睡去,冯晟方肃然道“这些并不是寻常草木,而是来自魔界的女萝。女萝初始食人rou体,而后能c,ao控灵魂,女萝重现京城,国主正为此事烦忧。”
“又?”冯晟叹道“十四年前,京中女萝猖獗,幸得一女子斩杀女萝,救回了失踪的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瞳瞳花花花花花……我的花花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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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黄泉眼招魂(改错字)
长辞刚欲答话, 却看到许花朝, 他挑眉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冯晟侧过身, 见许花朝风尘仆仆而来, 衣衫不整,鞋子上全是泥巴, 略显狼狈,她手里拿着一柄长剑, 剑刃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青绿汁液, 她将握紧的剑身cha回剑鞘, 冷静得令人心惊,“本想去书房找师父请教一些事情, 见他突然离开, 就忍不住跟了出来。方才遇到几只小藤妖,缠斗的时候耽误了点功夫。”
“那你可有受伤?”长辞急忙摁住许花朝转了一圈细细观察,冯晟淡淡地扫过许花朝, 往佘山四周迅速扫了一眼,道“回府再议, 这里不大安宁。”
许花朝微微点头, 示意长辞自己没事, 悄悄拢了拢衣袖就跟了上去。
国师府里的书房彻夜通明,许花朝侍茶在侧,长辞手里转着茶杯,先问道“国师先前所言,十四年前京城就曾出现过藤妖泛滥的怪事?可否详细说说。”
“何止京城。”冯晟叹道, 目光悠远复杂,“从十四年前开始,以京城为例,国中三十六个郡数百县内都有不同程度的妖灾。这些草木之妖或者吸人ji,ng魄,或者祸害百姓,更有甚至幻化成民间女子伤人xi,ng命,延绵十年有余才稍稍缓和。可现在,京城内又出现这些东西。”说着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花朝见国师也颇为头疼,便道“师父不是说,有位姑娘曾制服过这些藤妖?不如再请她出山,或者让她教我们灭妖之法?”
冯晟摇了摇头,叹道“那位伏妖的姑娘,我也仅是听百姓闲话谈起。当年许大人被冤亦是源于此案,我奉命调查时也遇到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不似凡人,与妖孽战斗许久,却不愿伤及她分毫。匆匆一别之后,便再也不曾遇到。”
许花朝听冯晟聊到自己的父亲,微微抬了抬眼皮。
她虽是姑媱神女转世,从小又饱受跋涉之险,未曾有一丝双亲的护佑,但毕竟是给她生命的人,生生父母有沉冤未雪,她怎能安心立命?看着冯晟不动声色的讲述,她愈发强迫自己提起十二分的ji,ng神保持冷静。
许花朝走到桌前,俯身道“当年若不是师父力保我父亲,徒儿必要此生抱憾。父亲远在巴地,徒儿便代替父亲拜谢师父当年的奔走之恩;当年事后,师父暗中派人打点,才不至于我父亲受人欺凌,这是第二恩;四年前,鬼冢遇险,若不是师父冒险相救,徒儿也未必能活到今日,此系第三恩。”
长辞微微抿唇,只觉得许花朝这一拜又一拜分外沉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棠只是沉睡了四年而已,可在他看来,那些细微的变化却分外让他不踏实。他才不相信许花朝真的是为了冯晟的长生之术而甘心留下,也不相信她真的忘记了邺城的亲人和朋友。
可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又是为了什么?长辞想不通,看着她稳稳地站起来,突然向冯晟道“徒儿曾看过一本书,名叫《万妖怀策》,里面有记载女萝的故事。女萝乃是怨气未散的女子魂魄终日游离无所归所凝成,所以她才会喜欢食用女子的rou身。徒儿想,既然是至y之物,是不是可以让阳刚的男子在阳气最烈的时辰,前去猎捕?最好能请得道高人护法,以保平安。”
长辞闻言忽然警醒,只听冯晟道“果真如此?倒可一试。只是这女萝白日里与寻常的草木十分相似,还和草药龟蒿长得一模一样,即便是我,也很难区分。”
许花朝笃定道“女萝说到底都是一团怨气,既然她是人的魂魄,那肯定也有喜怒哀乐。当一个人满心怨气的时候,若是有人载歌载舞,言笑晏晏,师父觉得这个人会不会恼?会不会怒?会不会下意识露出马脚?何况,它现在,只是一个承载灵怨的草木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