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你听我解释……
花花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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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死亡
如果说从一开始, 结局就注定要非死即亡, 那努力的意义又是什么？牺牲别人, 保全自己, 这不是许花朝想要的。她还不够强大，还不够努力, 许花朝的哀伤从心底泛滥成灾，可眼角的坚定却让霍轻瞳觉得看到了希望。
是的, 邺城的百姓想要全部离开, 唯有利用魂力冲破结界, 不管是当初设置结界的人，还是想要冲破禁锢的人, 都只有这一种办法。她心里还是希望许花朝能够有自己的决断, 不披荆斩棘，怎么能得到涅槃呢？她将天下苍生交托在许花朝身上，是有风险的, 可一朝为神，就要有骨气承担这样的沉痛。
在这世界, 有的是人比她更强大更优秀, 可霍轻瞳从第一次看到许花朝, 就觉得她潜藏在骨子里的锐气值得她的相信和托付。许花朝在霍轻瞳的凝视下缓缓转身，脚步下的沉重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心房。
许花朝想，如果自己依旧是那么懦弱，那她一定是宁愿和大家一起在这座牢狱里生生世世地挣扎下去，也不想踩着所爱之人的尸骨走向曦光；可是现在她不像懦弱, 什么命数，什么劫难，都是y谋。人和神的战争，谁说不能赢？她偏要争。
霍轻瞳是神，与生俱来的俯视者，窥探所有人的命运，可以随时抽身而去，许花朝这样告诫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对霍轻瞳的信赖突然就变得稀薄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她并不能决定别人做怎样的选择，也没有资格责备谁。
薛家的灾厄是人祸，贪欲带来的厄运，如果薛老爷愿意换一种方式，那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的悲惨结局。许花朝站定，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影壁，从身上拿出两个令牌，扔到地上踩了过去。一个人能有多强大？她总是把自己限制在既定的框架里，怎么可能成为强者？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要的拼尽全力，想做的，睥睨众生。
万物皆有情，而她的情从现在起都要化成利刃，劈出一条新的道路。
望着她的背影，霍轻瞳前所未有的感到害怕，那个人就像是突然放弃了所有的，只愿伶仃一人孤军奋战。
“她怎么走了？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明戈有所思地望着霍轻瞳，放开薛老爷的同时往前走了几步，对谢明眸说“还有啊，你这个女人，除了会挑拨是非还会做什么？”
谢明眸冷笑一声，只觉得刚刚许花朝刚刚跨出门槛的一瞬，有些似曾相识。
孟业一眼盯着自己的令牌，青筋暴起朝着门内外的士兵，道“许花朝也太不把官令放在眼里了，下次再看到她，不必客气。”
霍轻瞳移步往出走，薛老爷的事情已经完结，剩下的只有感慨而已。邺城的战争从未停止，人与人之间的贪欲作怪，她本没有权利干扰。这段时间她好像有点混淆，在人堆里呆的久了，让她差点忘了自己除了是霍轻瞳，还是昭仁殿的阎罗王。
她经过谢明眸的时候，轻轻地丢下一句话，谢明眸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许花朝离去的方向。霍轻瞳走出薛家的老宅，尘世间的风拂过面庞，出奇的温润燥热，眼前枯地里满是狼藉，打斗过的痕迹还以截草断蒿的形式呈现着。
虞人一直默默跟着霍轻瞳，明戈打发了厉婀娜之后立刻紧随其后，路上不停地念叨“长辞真是可怜了，要是这消息被传出去，那岂不是整个整个人族都要和鬼族为敌了？可话说回来，人和鬼，鬼和道士，我们究竟站哪边呢？如果是你的立场，是不是说灭了鬼族，是好事啊？”
“你懂什么。”虞人低低地埋怨，神色黯淡怅然，“生死祸福皆由天定，要是有人逆天改命，肯定会造成人间大劫。鬼帝出关之后，问责的是谁？鬼族又怎样，人族又怎样，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全死了，还不是苦了我主人。”
明戈苦笑，“本来就是个烂摊子，大不了不做这个阎君了呗？”她凑上前附耳笑道“你别看我被关了这么多年，可酆都那些事儿啊，我都清清楚楚的。大帝和鬼帝他们选谁不好啊？偏偏任命了你主人，就说明她好欺负呗！你看其他九殿的阎君多稳啊，昭仁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不打算帮忙。”
虞人咬唇不语，扭过头叹了口气，悄悄看了眼霍轻瞳的侧脸，却没有丝毫生气。
霍轻瞳心里盘算着，等崔珏查到了昭仁殿的细作是谁，便立刻开启鬼门关将邺城的有名之鬼尽数纳册。邺城必毁，可这座城里的活人却需要有人带出去。她扬了扬头，看着满天y霾，心想着，若有一日，这满天星辰能照耀在这片天空之上，那肯定是十分的美景。
许花朝回到家，长青等人已经按部就班，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她拖着疲惫的步子平躺在床上，合上目却是止不住的厮杀画面。谁都靠不住，谁都不能信，她暗暗嘱咐自己，静下心好好想想。
谢明眸，虞人，明戈都是为霍轻瞳效力，从一开始她就是个棋子，可即便是棋子她也很不争气，屡战屡败，被人追着打。他们这些人，也许还没从踏入邺城，就已经注定都是死人了。一座废城，一群废人？唉。
许花朝仔细地想了一遍，不管是明哲保身的曹德晋，机关算计功亏一篑的薛老爷，还有步步为营的厉氏姐妹，他们的失败都是因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可现在她需要人手来供她驱使。哪怕是利益的结合，又怎样，她嘴角溢出笑。
突然而来的开门声让她回了神，霍轻瞳径直推开了门，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就像是看穿了许花朝的心思，俯视着表情怪异的许花朝，只是淡淡地道“你想怎么做？”
“厉婀娜善战，谢明眸有情报，我们先要找到沈绿问出幕后指使。”许花朝躺着没动，定定地望着头顶的帐子，“薛老爷控制城中的粮草，曹家家财万贯，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东西，征集一支自己的队伍来巡察城内各处，以备无患。”
霍轻瞳淡淡地回答，“好。”
“孟业和百旭听命于朝廷，国师此次前来的目的并不简单。”许花朝侧过身，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也许，他才是挑拨邺城内斗，想看到鱼死网破的那个人。所以，我们要防备风冥观和孟业。”
霍轻瞳点头，“我会安排人手暗中调查，明戈紧急情况也可以以一当百。”
“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出全部真相吗？”许花朝蹙紧了眉头，她握着自己的手，有点紧张，“我们不如坦诚一些，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彼此，通力合作一定会比各自为营更有胜算。”
“邺城在没有归于岫泽之前是专押游魂的牢狱，牢狱的最核心是鬼门关。在原阎君阐垒还未灰飞烟灭之前，他和岫泽国主约定，牺牲百姓将邺城伪装成万恶城来守护鬼门关，而阐垒则给岫泽添加百年的国运。”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九州各国都有酆都在凡间的鬼门关入口，历代阎君都会想方设法掩饰鬼门关的存在，阐垒和岫泽的契约由此而来。而邺城内的鬼冢也并不是供奉历代帝王的王陵，而就是这座牢狱的核心，鬼冢尽头就是鬼门关。”
鬼冢之内魂魄万千，设有天地人三个门，门内各有五行之路，谁能闯过就能到达鬼门关，然而再以路引为凭据，即可进入酆都。
“所以，你的目的其实是保护鬼门关？”许花朝皱起眉头，不由地思索，“那是不是说，只要能保住鬼门关，哪怕是牺牲掉全城的百姓，你也在所不惜。”
霍轻瞳不答，心里却因为这一声质问也开始动荡。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打算，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许花朝从床上坐起来，淡淡地笑道“就当是我们互相利用好了。我想活着，你也要保住你的乌纱帽，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因为各自的目的为敌，到时候再一较高下便是。”
霍轻瞳很想说，乌纱帽她并不在乎，只是如果在一座邺城和整个人界选，她只能辜负她的信任。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十分的虚伪，许花朝说的也没错，每个人都自己的私欲，她想活着，那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你会和我一起进鬼冢吗？”
霍轻瞳道“我会保护你们。”
许花朝若有似无地扫了眼霍轻瞳，轻轻地笑了一声，“你现在和凡人没什么区别了吧？还是我保护你好了。”她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然而尴尬地叹道“对啊，我真傻，你是阎君，暗地里应该有很多人保护吧？还有明戈和虞人，我什么都不是。”
霍轻瞳微微垂眼走近许花朝，她懒懒地坐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娇柔，“危险的时候，就喊这句话。”她靠近许花朝的耳畔轻轻地低诉，然后道，“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她的鼻息喷在脖颈，许花朝本能地往后靠了靠，霍轻瞳重复地问，“你记住了吗？”她才僵着脖子，点头道“嗯。”
明戈和虞人守在门外，看着跟着过来的谢明眸不约而同有些厌恶，谢明眸望着霍轻瞳进去的那间屋子，突然问道“霍姑娘是忘记了一些事情吧？”
虞人嫌恶地望道“她若是记得，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地活着在这里说话？”
谢明眸意味深长地看向虞人，目光皎然明亮，“巫咸国往西南数百里，有座辛山。我曾在那座山上见过一位靖人国的前辈，他说靖人国天生知万物，可探前世今生，果然如此。”
虞人神情冷峻，漠然道“我若是你，宁可殉国也不苟活。”
谢明眸黯然，幽幽地道“我为什么要死？死了，岂不是便宜我。”
霍轻瞳推门出来，突然看天象异常，邺城西面的天空明蓝斑驳，她疾步走到院子中央，环顾四周，突然听到轰然一声巨响，许花朝也被惊到，光着脚跑出来。空中回荡着万千厉鬼齐声哀嚎，火势从西面的房屋蔓延过来，就像是一条疯狂的巨龙，吞噬所经之处的所有东西。
明戈立即施法将整个曹府笼罩起来，然而打破结界的巨大冲力撞碎了结界，将诸人卷起滚落邺城各处，许花朝从刚开始就一把攥着霍轻瞳的手腕，她跌落的一瞬间忙询问霍轻瞳，可眼前除了遍地的尸体，别无其他。
“瞳瞳！”
风冥观的道士铺天盖地而来，许花朝看到不远处躺着不少死去的道士，鬼族那许多熟悉的面庞也在打斗中一个个地变成黑色的烟雾，她心底就像是被浇上了滚烫的热水，五官都变得十分扭曲，“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沿着血迹往前爬，前面是西山脚下的客栈，长辞抱着师父，坐在一个红色的法阵里，周围的打杀仿佛都已经惊扰不到他，落在身体上的每一处刀痕都渗出鲜红的液体。
他的脸上流着鲜血，怀里的老爷子的魂魄慢慢散去，许花朝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哭喊道“长辞，躲开啊！躲开！”
长辞就像是中了魔似的，突然抬起头，一双发红的眼布满血丝。
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出了什么事情？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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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女主死了
冯晟的身影闪烁在道士的剑影之下, 以一当十不仅处于上风而且没落下半点伤痕, 许花朝扑在长辞的身上, 感觉到一丝异常。她惊愕地抬头看向长辞, 长辞眼圈红肿，眼角血红, 脸颊上的血滴垂到舒陇道长残留的尸骨上灼伤出一个个小洞。
长辞的血是滚烫的，许花朝握住他的胳膊, 顿觉他整个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体, 可眼前的舒陇道长却落得个魂飞魄散, 永世不得超生。
许花朝来不及多问，她只能在冯晟的掩护下狠命拉着长辞跑, 长辞像个木头人一样也不挣扎, 一路走一路摔，直到伤势严重，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他才扬起沾满鲜血的手捂住脸大声哭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风冥观的人会追杀你们？”许花朝慌忙拉开长辞的手，想努力让他镇定下来。
长辞几乎是使足了气力在自己脸上抽了两下, 他的眼神又冷又深邃, 许花朝下意识松了松手, 只见他呆坐在原地，活像个木偶，“下山之前师父突然告诉我，他找到合适我用的骨骸，但是鬼魂之身没办法帮我施法重生, 于是便让我带大师兄过去，他可以借机附身在师兄的身上帮我施法。”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双手努力支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事成之后，我本想随师父一同先回西山，没想到风冥观的人突然杀了过来，不仅打破了西山的结界，还口口声声说我和师父杀了百旭。”
他猛地看向许花朝，握住他的肩膀大声喝道，“可我们没有杀百旭，师父离开他的身体之后还目送他上了东山。我师父是为了我死的，他为了替我重生用了禁术，耗尽了修为……都怪我都怪我，我从来没想过这样做的代价。师父临终前还用最后的力气保护我……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杀上了西山，鬼族根本没有防备，几乎全军覆没。”
许花朝被长辞问得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他回头看着远处，眼里突然充满了怨恨，“是他们，是风冥观故意造谣嫁祸给鬼族，是百旭，是那些道士害死了我师父和族人。”
“长辞，你冷静一下。”许花朝被长辞捏的肩膀疼，可还是认真劝道“也许这只是个意外？或者是有人故意制造误会！他们肯定都是被人利用了，百旭和你一样敬重道长，他绝不会故意陷害你们的，你不要这个样子。”
“风冥观那帮道士早就想对西山下手了？他们只是在适当的时机找了个幌子！我要为师父报仇，我要去杀了他们。”长辞突然陷入一种很狂躁的情绪，许花朝忙道“你冷静点，你师父为你作尽打算，不是要你去送死！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凡人不是鬼，刚刚要不是国师帮忙挡着，你和我早就死在别人刀下了！”
长辞不顾许花朝的阻拦，还是要往前冲，许花朝回头看到霍轻瞳在不远处四处张望，连忙拖住长辞挥手示意，霍轻瞳看到长辞和许花朝满身是血，先是一惊继而急忙奔赴过来，道“你们快跟我走，邺城的百姓都被沈绿控制住了，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进鬼冢。”
“现在？”许花朝吃了一惊，长辞也回过头，喃喃念道沈绿的名字，突然沉声道“难道是她设计害死了百旭，然后借他的口陷害西山鬼族？”
“你胡说，阿绿知道你师父对你多重要，她绝不会对你下手的。”许花朝的目光撞到长辞的眼神猛地一缩，突然没有了底气，“说不定……是她没有认出你？她不知道你是百裁，是百哥哥，长辞你不要慌，我们先听瞳瞳的话进鬼冢。”
长辞慢慢镇定下来，他回想着刚刚没一个人的脸，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许花朝拉着长辞沿着小路往前走，却没有觉得霍轻瞳的脸色有些奇怪，她在前面使劲喊了一声，霍轻瞳才有些急切地忙忙赶了上去。
站在鬼冢门口，许花朝见并没有其他人，顿时有些疑惑，“明戈虞人她们呢？不是说谢明眸也会一起进去吗？”
长辞看霍轻瞳笑眯眯地解释道，“她们啊？他们还有别的事，我们三个先进去。”他猛地推开许花朝，忽而徒手握住霍轻瞳的手腕，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的！你是谁？你不是霍姑娘。”
霍轻瞳低低地大笑起来，她不仅没有挣脱长辞的手掌，反而凑近用手指摸了摸他脸上的伤痕，颇为心疼地笑道，“我就说你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原来你真的是百裁。我的棠姐姐和我的百哥哥，现在却对我说这样的重话。你干嘛要吼我？我不是你最疼爱，要永永远远保护的阿绿吗，嗯？”
长辞瞪着霍轻瞳，下意识伸手抓住她，刚回头喊了一句“小棠快跑”，他就被沈绿一把推进了鬼冢旁边的的无底洞，“百哥哥，早就死了。”
沈绿骤然表情冰冷，盯着无底洞恶狠狠地说，像是在警告自己。许花朝用手抓着一把土使劲扔向沈绿，趁她不注意连忙扑向洞口，她眼底是无尽的黑暗，长辞已经被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
身前假的霍轻瞳轻轻地举起手，突然笑道“棠姐姐，还记得我当初种的蛊吗？可我还不想你死掉，我希望你像他一样，永远都听我的话再也不离开我。”
沈绿身后的白术神态如常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脸戒备地望着自己。
许花朝环顾四周，这附近除了她们三人，万籁俱寂。本应该同她一起就在这附近的霍轻瞳却迟迟不见身影，她心颤了一下，惊恐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变作这副样子？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说霍轻瞳，霍阎罗啊？”沈绿的语调突然上扬了一下，好像是在认真的回想，好半天才说，“我好像看到她和酆都的人往北面走了。唉？她居然没有来救你啊，不过没关系……”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只要你乖乖的，我会保护你的。”
许花朝诧异地看向沈绿，她居然早就知道霍轻瞳的身份，难道指使她做事的人，也是酆都的？她失落地垂下眼，心知必然是等不到霍轻瞳来救她，可是她又不甘心变成沈绿控制的傀儡。
于是，她往前挪了挪故意望着沈绿，神情像是在示弱，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不留余地，“阿绿，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一定不会再放过你！哪怕，我生不如死。”
沈绿斜睨着许花朝，刚抬起手忽然看到许花朝急速往后一退，她的双手垂直举起，整个身体就像是铅锥似的突然从眼前的洞口消失，残露在空气里的气流渐渐散去，唯有沈绿高举在半空的手指微微颤抖。
昭仁殿，霍轻瞳感觉从曹家被打出去那一摔，时间过的异常的慢，她拼命恢复意识，却像是被锁在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她没有实体，不管怎么喊叫，怎么敲打，怎么跑，都找不到第二个人，寻不到一处出口。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发觉身体上笼罩起了淡淡的金色，一缕曙光从天空穿透下来，像利剑刺破黑暗，才将她的意识牵引出了牢笼。
一睁眼，眼前的鬼医就不住地念叨“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阎君无碍了。”
她慢慢睁开眼，看满目熟悉的殿宇，平静地问“我怎么在酆都？邺城出了什么事情？”
白檀檀亲手端了一碗药过来，细心地嘱咐霍轻瞳躺好，道“阎君先喝药，这可是孟婆娑亲自调的，对阎君的恢复大有好处的。”
“我是问邺城怎样了？”霍轻瞳猛地坐起来，厉声道。
旁边的鬼医也赶忙嘱咐道“阎君的rou身被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崔大人送回的及时，又恢复了您的仙术护体，恐怕您也葬送在邺城的那场劫难里了。这公事啊固然要紧，可身体更重要啊。”
霍轻瞳只听到一个关键词，一心追问，“邺城的劫难？我到底睡了多久。”
正好崔珏走进来，听到霍轻瞳的追问忙撇开话题说道“阎君您醒了？快点好好躺着，白檀檀你再去把药热一热，顺便让孟婆娑也过来给阎君开药调理。”
霍轻瞳一动不动地盯着崔珏，见众人都在故意回避话题，就回身下地，要去案上取灯，崔珏见状便喝道“你何必急于一时呢？”她喊住了踌躇不前的白檀檀，伸手端过药碗，放在霍轻瞳的面前，道“你先喝了药。”
“我睡了多久了？”崔珏摇了摇头，别过脸道，“两天多。”霍轻瞳险些没站稳，她脸色更加苍白，颤声追问，“那她……她们都怎么样了？邺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开鬼门关？”
崔珏示意xi,ng地看向药碗，看着霍轻瞳立刻端起碗一口饮尽，才缓缓道，“邺城的鬼族全军覆灭，没有必要再冒险打开鬼门关了。”
“那她呢？”霍轻瞳重重地咳了一声，连汤药带血一下子呕了出来，咳嗽不止，鬼医抢步上前，连忙要诊脉，霍轻瞳挥袖怒道，“谁让你们把我带回来的！让开，我要……去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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