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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墓中人 第9节

作者:依诺牵襟 字数:22950 更新:2022-01-12 02:02:53

    山洞里的女人似乎走动了一阵,继续说道“解药在这里,有本事你来取,虽然你已出了师,但未必能胜得了我,一心想救你妹妹,我倒想看看你愿不愿意拿命来换,哈哈哈。”麦包包沉默了。洞外的潘小溪摒住呼吸,思索着要不要现身去帮麦包包一把,可又不知道洞内现在是什么情形,冒然相助是真帮得上还是会帮了倒忙,再仔细一回想,那什么灭灵草可是经她的手带回的树屋,这人想毒害的是钱思语,可中招的似乎是麦包包,而到现在为止也没见麦包包说出她才是真正中毒的人,这又是为什么呢?她还是情愿贞儿两姐妹平安无事,她是罪魁祸首理当她中毒才对,怎么会是包包先中毒呢?难道她对灭灵草天生就有免疫功能?不行,不管怎样这家伙想害死贞儿两姐妹,我一定不能放过她。

    潘小溪嚯的跳了出去,山洞内的两人都吃了一惊。潘小溪抽了剑鞘,幽冥剑直指黑衣女人的瞬间,她愣住了,手中幽冥剑柄上的朱玉又亮了,这强烈的红光正是和密林浓雾里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黑衣女人怎么能和师傅的朱玉有感应?“哈哈哈,朱玉,哈哈,今晚真热闹,都来齐了,省去我不少麻烦。”黑衣女人嘴里这么说着,行动上却是第一个攻向麦包包,麦包包稍一避让,最后不得不出手相迎,但潘小溪看得出来,麦包包只守不攻,大概她心里还顾念着师徒之情,可再这样下去,包包非输不可,她的师傅出手狠辣,都是杀招啊,潘小溪一咬牙,先是想杀贞儿,现在又想杀她姐姐,我要杀了你,挥剑就加入了战斗。黑衣女人大概也察觉出麦包包并不想还手,更不会对她起杀意,索性把大部份的注意力转移到潘小溪身上,边交手边说道“半卷书,乖乖的交出朱玉,饶你不死。”潘小溪笑道“你双手抱头,蹲下,我饶你不死。”黑衣女人自知拳脚功夫她斗不过潘小溪,随即伸指念咒,大行法术来克制潘小溪的攻击,山洞里的物件开始移位,潘小溪脚步摇晃,赶紧跳退到两米开外,奇怪,又没有地震怎么会站立不稳,这个女巫好可怕。

    麦包包纠结了半天,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迅速掏出小桃木令,施法和黑衣女人相斗,再慢慢的移步向潘小溪靠近,谁知黑衣女人率先一步,阻挡在潘小溪与麦包包二人之间,使她们不能联成一气,突然她指间一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弹射而出,麦包包闷哼一声,应声倒地,动弹不得。“包包。”潘小溪突然脚步飘忽凌乱起来,醉态十足的朝黑衣女人贴近,手上的幽冥剑耍得更加犀利,剑风呼呼作响,甚至还激出了幽冥剑的剑鸣声,黑衣女人心下一惊,倒地的麦包包也感受到潘小溪是发了狠的,只怪自己技输一筹,实在是打不过自己的师傅,心下一急,噗的又吐一口黑血。黑衣女人身形一掠,一把抓过麦包包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揪提起来,拂袖间起了一阵浓雾罩住了潘小溪,潘小溪又是一声大喊“包包!”但身处浓雾之中,她像在密林时一样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真切,然而这次她不敢乱走动,如果密林之中引她去取草药的便是这个黑衣女巫,那么她便是那个可以贴身和她大玩凌波微步的人,趁雾迷视线,完全可以取她项上人头,而她还完全搞不清楚危险来自于哪个方向,所以戒备式的留在原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敢走出三步之外的距离,安静,诡异的安静,难道黑衣女巫杀了包包就逃了?糟糕,贞儿还独自一人留在树屋内熟睡,她会不会有危险?

    心急的潘小溪仍然不敢心存大意,硬是忍到了浓雾退散,看看手中的剑柄,朱玉仍有红光,那么就证明这黑衣女巫并没有远离,她舒了口气,开始寻找麦包包的踪迹,山洞空的好像只有她自己,走过方才打斗的空地,发现前方有三个小洞口,真是狡兔三窟,这些洞口都是通向哪里?还是里面各有相通之路,这不是让人走迷宫嘛,她惊奇的发现左侧洞口前有些黑色的血迹,包包被抓进去了?正想跨步进去,又缩回脚来,查看了中间的洞口和右侧的洞口,原来每个洞口前方都有黑色的血迹,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这女巫实在是太可恶太狡猾了,包包,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儿,否则我没法向贞儿交待,除了你们的爹,她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千万不要出事儿,除了你们的爹,你也就她一个亲人了,一定要挺住包包,我会救你的,我会的。

    三个洞口全都黑漆漆的,不见一丝亮光,潘小溪折回身来想搬动一个火盆,结果双手被烫,她捏着自己的耳垂又四处寻找木棍和布条,扯了一张黑布幔,抽剑两三下划割成长布条,又劈了黑衣女巫一个木柜,又砍又掰的弄出几根类似木棍的木长条,缠上布条做了一根火把,把剩余的布条和木条做成火把,全都捆绑在自己腰后备用,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腰杆挺直了许多,就是走起路来走得不太自然,也迈不出什么大步,更别提能不能奔跑了,算了,就这样吧,走得慢好过摸黑。潘小溪左手持着火把,右手提着幽冥剑,来到三个洞口前,想了想,用脑袋点着洞口道“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看谁是我的大兵大将。”点完朝左侧的洞口冲了进去,洞顶上悬着几个石钟乳状的石刺,左右两侧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墙,看来这是个石洞,开凿得不是很细致,地上的土路很干燥,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不就一个洞嘛,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走了很久的直道,都不用拐弯,潘小溪不禁担忧起来,她们真是从这里进来的吗?不会我走着走着,就离开这座山了吧?三个洞内不是相通的?要不要往回走?正犹豫的时候,火把的光照不出前面的路了,还觉得奇怪,怎么?到尽头了吗?走近一瞧,好密集的藤墙啊,伸近火把烧了烧,点不着?怎么也没个稀疏一点儿的地方,狗洞那么大的也好啊,这藤墙的另一边会是什么地方?也许只有包包才认得她的师门路怎么会这么奇怪,可是现在她都不知道被抓到哪儿去了,潘小溪顺手把火把往藤墙的某位置一插,动手掰了掰,缠绕得太紧了,掰都掰不开,又用幽冥剑砍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砍断了几根粗藤,却发现火把往左边移出了好几步的距离,这墙会动的吗?赶紧取回火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真的会动的,刚刚才砍断的粗藤位置又往左边移动了许多,那要是不在短时间内砍出一个缺口,岂不是一直都在砍它?算了,回去,从中间的洞口进去看看。

    中间的洞口,地上还是很干燥,只不过洞内两侧和洞顶上爬满了绿色的粗藤,潘小溪似乎明白了,左边的洞应该就是在藤墙位置和这个洞是相通的,看这两洞都长满了一模一样的粗藤,应该是从这个洞里长不下了,爬到左边的洞里去的,可是她记得那藤墙还是不断的向左移动啊,难道左边的石壁不宜这些粗藤的生长,它们缠成了一面墙,还不停的往左长,还能长到哪里去呢?额,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赶紧找人要紧。又往里走深了一些,听到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会是什么?蝙蝠?吸血的吗?小心翼翼地的往前探照着火把,照出绿色的粗藤无数,扑腾的声音越来越响,可还没发现飞鸟或是蝙蝠,潘小溪握剑的手心里开始冒汗,听声音数量不少啊,不会现在不出现,一会儿集合完毕集体飞扑出来吧,额,不要自己吓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还是直路,没有拐角,继续三面观察着往前慢慢走,啾啾的叫声响成一片,她头皮发寒,这这这,好像不是蝙蝠的声音吧?啪嗒啪嗒,从洞顶的粗藤上开始往下滴着黑血,潘小溪往上探了探火把,包包她们不会在洞顶的粗藤上面吧?洞的上方还有另一个地方?按空间大小计算,这中间的洞和左边的洞一样大啊,不可能洞底还能再挖个洞的。

    实在受不了那些声响,潘小溪开口喊道“包包,你在哪里?”没有回应,但有回音,还能传出很远,真的是个直洞,她突然发出的声音似乎让那些啾啾叫着的东西受了刺激,无论是扑腾翅膀还是叫声都越来越响,甚至有些震得潘小溪耳膜发疼,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还是被震到了,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一副要晕倒前的征兆,不行,不能昏倒,这一定是女巫使的什么幻术,我不能中招。潘小溪抓过自己背后的长发,把发梢往火把上一烧,一股焦味直冲鼻腔,哦麦佛主滴,终于精神了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00

    ☆、第64章 灭灵洞

    越往里走,潘小溪的呼吸越不顺畅,期间她还换了一支火把,感觉中间这个洞的深度远远超过左边的洞,尽管不用拐弯,可这直道走得她腿脚发酸,啾啾的叫声和扑腾翅膀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闻还不行,冲得潘小溪干呕不止,火把燃烧的速度不算太快,但火光似乎微弱了许多,她又扯出一支备用火把,暗想道,不会这么快就烧完了吧,再这样换下去,备用不多啊,左右晃了晃火把,身体两侧各照了一下,好像不是火把快燃完了,而是她已经走出了洞中的甬道,空间变大了,所以火把光芒触及之处的能见度变低了,她照了照脚边的地面,顿时吓了一跳,血迹,鲜红的血液染满了地面的泥土,不是入口处的黑色,是鲜红得刺眼,用脚尖点了点,有点儿黏稠有点儿滑,弓身前倾着往前照了照,面积还很大,能照到的范围内,地面的泥土全是染血的,这又是什么地方啊?这地它能踩吗?不会要像滑旱冰那种哧溜溜的往前乱窜吧?

    想归想,潘小溪还是稳了稳脚步,在血地上边滑边走,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不跌倒在地,她早已顾不上自己此时的形象了,似乎有水声传来,慢节奏但很有规律的哗啦,哗啦,像是有谁在缓慢的拨动水面,潘小溪朝着声音方向靠近道“谁?谁在那边?”没有回答,她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回音,一遍遍重复发问的回音很近,离开了甬道,她进入了一个空室?听起来这空间不大,好像是圆形的。潘小溪隐隐约约的看到正前方有个高大的黑影,这体格不像人倒像塑像,反正都已闯进来了,管你有什么,我都要看个明白,她壮胆往黑影方向慢慢移动,还是边走边滑的滑稽样儿,好不容易靠近了,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虚惊一场,这是一个泥石围砌起来的池子,池子中间飘着一座假山,不不不,这不是假山,这好像是一小幢房子。一楼,二楼,两层楼的小房子啊,雕梁画栋的真精致,有门有窗,屋顶还有琉璃瓦,真好看啊,潘小溪在心里感叹着,眼神飘向小房子的二楼右侧窗口,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因为小房子是在池子中间飘荡摇晃着,她看得不太真切,赶紧移动了下位置,等她正对着小房子二楼右侧窗口,惊吓得差点儿喊妈了,还真是一个人啊,看这脸怎么这么眼熟啊,惊吓之后才发现为了看清楚这个小房子,她趴在石池的边沿,都快一头栽进池中了,这么变态的东西是女巫搞出来的吧,这满满的一池子根本不装水,而是装满了血,之前一路走过来的血泥地面,一定是这池子里的血液渗透出去搞脏的。而小房子的底部四个角上还接了四根木桩,不知道用什么把小房子固定在血池中间的,可这种飘荡和摇晃的方式,让四根木桩在血池里哗啦哗啦的拨血,还有还有那个站在二楼窗口的人,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是活的还是死的啊?他地球的,有些东西光听声音吓个半死,见到了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怕,有些东西光听声音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怕,可等见到了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惊吓。潘小溪提起幽冥剑戳在血池边沿上撑着自己的身体,半靠着大喘了几口气,又立即重重的咳了几声,在这种充满血腥味的地方深呼吸,我真是傻不啦叽的。

    “喂,楼上的,你能说话吗?”潘小溪冲小房子二楼的窗口喊道。二楼窗口站立的人还是保持她那种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样子,理都不理她。我真见过这个人,这个老女人真的很眼熟,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呢?应该不是和我一样穿越过来的,在宋代认识的就这么几个,年纪像她这么大的……去竹屋借宿时遇到的大妈,啊?那她岂不是涯风的娘?怎么会在这里呢?“大娘,大娘,你听的到我说话吗?”潘小溪喊来喊去都得不到回应,围着血池转了一圈,她够不着那幢小房子不说,又没有小船之类的可以划过去,正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一抬头,人呢?刚刚还一直站在这二楼窗口边的啊,喊半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怎么趁她想办法施救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呢?一阵恶寒之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女巫的地盘不会到处都可能遇见灵异事件吧?呸呸呸,涯风的娘虽然老态龙钟,但人家还健在好不好,尽自己吓自己了,就当过路的插曲吧,还是找包包要紧。

    这个地方果然是不规则的圆形,除了正中间的大血池,满地的血泥,贴着墙壁绕了一大个圆,不见什么家私摆设,只有一扇石门,石门不是从里朝外推开的,也不是从外朝里开的,应该是有什么控制机关,让石门从下往上开的,真是伤脑筋啊。潘小溪用手背擦了擦前额,开关会在哪里呢?别告诉我说在那个血池中间飘来荡去的小房子里,我又不会轻功,一往那池子里面看,就阵阵的反胃,可是这周围啥都没有,就一扇门,门两边的墙土也是滑溜溜的,哪有什么开关,愁死我了。

    ‘哗啦哗啦’木桩拨血的声音又来了,‘啾啾’的叫声和扑腾翅膀声音也一起来了,潘小溪退靠到石门旁边,把幽冥剑斜挡在身前,用火把四处探照着,她早料到黑衣女巫不会轻易让她找到行踪的,所幸的是剑柄上的朱玉还是亮的,一定是这家伙躲在哪个暗处设法对付她。

    正当潘小溪戒备的时候,身旁的石门缓缓的向上拉起,飞出一大片眼冒绿光的家伙,黑压压的一大片冲潘小溪直扑上来,她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只是条件反射的抬头挡住自己的脸,只觉得头发被当成乱稻草一样的扒拉,肩部、手臂、身上、腿上,像被刺扎或某物利物划割的痛感传来,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了一声怒吼“滚!不就破相嘛,姑奶奶要命不要脸了!”她胡乱挥舞着火把和幽冥剑暂时挡住几下攻击,但把火把都舞灭了,随即迅速扯下腰带把身后那几根备用火把全都瞎扔出去,顿时觉得身手灵活了许多,单手持剑在黑暗中乱砍乱挥道“来啊来啊,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有本事儿再来啊,死鸟。”腾的从她身边串起一团白雾,一道超强的黄光迸发出来,潘小溪挥剑就往光源中直劈下去“死女巫,你就只会玩白雾。”忽然传来一阵求饶声,幽冥剑锋被紧紧的卡住了。“哎哟,主人主人,是我是我,小老儿我这不是见到主人的血了才现身的嘛,主人你怎么反倒砍起我来了。”

    剑魂单膝下跪,双手正死死的把幽冥剑锋合在掌上。潘小溪大喜道“剑魂,我以为是那个女巫,你来了,太好了,你瞧你发的这什么黄光,让那些鸟都不敢靠近我了,你继续发光,继续发你的光哈。”剑魂虽未收敛起黄色的强光,嘴上却是不饶潘小溪,他道“主人,你当我是莹火虫啊,想发光就发光,此乃灭灵洞,长满了灭灵草,当然也少不了灭灵鸟在此繁殖。”潘小溪摇头道“我不明白啊,这些灭灵灭灵的,很厉害吗?”剑魂道“灭灵洞养灭灵鸟也长灭灵草,这一切得从上古时期说起,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位……”潘小溪打断他道“剑魂,当急之下你得先帮我灭了这些死鸟,找到那个可恶的女巫,救出我的朋友,别扯那么远好吗?回家以后我听你好好讲故事,你不是一出现就能现身两个时辰吗?抓紧时间,我拜托。”剑魂摇头道“也罢,既然主人不想听,那必须靠主人的力量来打败它们,然后退入那扇石门,我们便可以继续追踪你朋友的去向。”

    “什么力量?你看它们把我抓啊啄的伤成这样了。”

    “主人乃冥界阴差,水年水月水日生者,灭灵鸟能伤主人之体却无法取食主人之灵,唯一嗜食的乃是三月初三所生之人,主人大可放心,小老儿我本是一魂,只要我激出主人体内催命符的锁魂咒,便可胜之,不过主人你别对着我,你对着灭灵鸟,要不小老儿被你锁了魂儿,日后不能相见了。”

    “啰嗦,你快催啊,催命符我知道,我胸前发红光的东西嘛。”

    剑魂一点头,将自己身上围绕的黄光集中成一个小黄球,直击潘小溪的胸口,潘小溪胸前顿时红光大作,判官所画的催命符图案显现了出来,她急忙转身对准那黑压压的一片灭灵鸟,不像什么机枪扫射之类的刺激画面,灭灵鸟却是一只接一只无声的摔落在血泥地上,她不禁扭头问剑魂道“就这么简单?就这样?”剑魂却从她身后拉扯她的衣服道“主人快退入石门,灭灵鸟若是数量俱减,石门便会自动关上,到时血池崩坏,我们便无路可逃了。”潘小溪边退边拎起一双鸟腿道“这鸟挺肥的,我倒想带回去烤着尝尝。”剑魂一记掌风拍落她手中的死鸟道“不可,快走。”便扯着潘小溪退进了石门,石门果然缓缓下降,卟叭叭的还是有一些不怕死的灭灵鸟飞撞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笑一个,遁逃~

    ☆、第65章 人工呼吸

    石门内又是一条甬道,潘小溪发现甬道两侧的土壁以及洞顶还是长满了绿色的粗藤,剑魂指着藤叶之间长出的长芽道“主人,那便是灭灵草了。”潘小溪仔细观察后,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这东西和贞儿要用的草药一点儿都不像,包包说草药是她师傅幻化出来的,那这女巫精于法术,我追上她又能如何保我朋友性命无忧?你又说灭灵草喜欢吞食三月初三出生的人那什么什么灵,三月初三?哦麦佛主滴,我明白为什么我不会中毒,而包包中毒了,本来女巫是想拿这草毒害贞儿的,但是因为她们两姐妹都是三月初三同一天所生,包包比贞儿早一步接触了它,所以包包先中毒了,可这灭灵草的毒该怎么解啊?”剑魂道“以毒攻毒,中毒者必须十二时辰内服下玉尸甲粉,再调息静养十二时辰,便无大碍。”潘小溪问道“什么是玉尸甲粉?”剑魂答道“玉尸指甲盖上刮下的粉末,淡紫色。”潘小溪一阵反胃。剑魂又道“方才你我逃离的灭灵洞中便有一个灭灵血池,但凡被供养在灭灵血池中的玉尸皆能解灭灵草毒。”潘小溪惊讶的回头道“那岂不是还要回去?”可是那玉尸长得好像涯风她娘啊,而且之前遇到的时候怎么问她都没有回应,后来又突然消失不见了,这要刮人家指甲盖上的粉末,指不定人家不乐意的话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

    “破书,你为何在此?”方陌的声音传来。潘小溪有些半信半疑的看了剑魂一眼,见剑魂神色如常,便慢慢向方陌靠近道“方陌,你又为何在此?”方陌轻咳一声道“都怪那阴人,突然说挂念家里老母,匆匆忙忙要回家,我这不担心她,就顺道陪她走一趟,哪知道这一趟真不该来啊,她家里遭了劫,乱得一团糟,她娘亲那么大年纪了居然也能遭人劫走,她就神神叨叨的喊着什么报应啊,拉着我就说要上这座什么曲山,于是我和她二人就这样羊入虎口,困于此地也不知道过了几日了。”方陌喋喋不休的抱怨着遭遇,潘小溪四处看了看道“那涯风人呢?”方陌朝着墙角努了努嘴道“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被点了穴后,那些怪藤就把她缠得严严实实,我就是腰被勒得紧了些,有个黑衣女人说我和她八字里什么旺来着,说要把我们喂肥了轮流丢进祭池,可她每天都拿些怪东西喂我吃,涯风已经数日被弃之不顾了。”潘小溪顺着方陌努嘴的方向又多看了几眼道“她人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见?”剑魂径直走到一个鼓起的大藤包前道“主人,里面有人,若不将她救出,恐怕她就成了下一具玉尸了。”

    方陌闻言大惊道“什么玉尸?你是说她死了吗?”剑魂摇头道“一息尚存。”潘小溪看着这粗藤缠绕起来的绿色大茧,为难道“这藤韧性强,我起初遇到一堵藤墙,砍了很久很久才砍断几根,现在里面包着个人,你们让我怎么砍,这万一她没被缠死而是让我砍死又该如何是好?”三人面面相觑,潘小溪想了想,提着幽冥剑探入方陌身后的粗藤空隙里,用剑锋上的小刺刃当锯子一样的推拉,她道“还是先把你松开再说,那女巫一般都什么时候过来给你喂食?”方陌生怕潘小溪割到她,极力倒吸着气,尖声细语道“我哪知道啊,我们在这里不见天日多时,连时辰都分不清了,她想来便来,喂我的次数也没个准头的,想着那些食物我怕是几个月都进不了食。”潘小溪不忍再多说什么,专心锯起粗藤来。剑魂倒是围着大藤茧上蹦下跳,左左右右的看了许久,咻的一声遁地不见了。方陌急着喊道“破书,破书,你家的老奴不见了,是不是那怪女人要来了,他先逃跑了。”潘小溪头也不回道“剑魂不是那种人。”剑魂的声音从大藤茧里传来道“知我者,主人也。这位姑娘,莫要随意揣测他人的品行,小老儿我脾气不太好,若非你等与我主人相识,小老儿还真会做出见死不救之事来。”方陌尴尬道“老爷爷莫急,我错了我错了,您菩萨心肠,我眼睛之前不好,现在好了,知道您是大好人来着,赶紧救她,求您救救她。”

    潘小溪忍俊不禁,在江州和方陌、涯风相处的数日里,方陌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哪有低过头的时候,不知道藤茧里的涯风听了她认错的话,会不会也憋笑到内伤。剑魂开怀大笑,抱着涯风从藤茧下遁地而出,他把涯风平放在地上,跳到潘小溪身边嘿嘿干笑,潘小溪刚锯开方陌腰间的粗藤,看剑魂那副邀功心切的样儿,再回头看看涯风的脸上和身上粘着的泥土,一阵摇头。剑魂急了,他围着涯风转着圈道“主人,你这是何意?”潘小溪道“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你不是说她一息尚存,她没被粗藤勒死,我真怀疑你拖着她在地底一钻,有没有把人家的脸给磨破相了,赶紧把她救醒。”剑魂道“一来小老儿我不会解穴,二来这男子留疤怕什么,那才显得像条汉子。”方陌和潘小溪齐声大笑,异口同声道“她是女子不是男子。”剑魂老脸羞红道“什么?主人主人,小老儿先去前方探探路。”说完一溜烟飘得无影无踪。

    涯风脸色发青,粘在脸上的泥土和她的肤色一对比,不知要白上多少倍。潘小溪不会点穴,自然也不会解穴,在她眼里,此时的涯风就像电影里快要苏醒的僵尸,十指的指甲各有五厘米长,心里希望着涯风别出什么意外,但面对双眼噙泪又沉默着的方陌,她突然也跟着难过起来,也许悲伤的情绪会传染的吧,又想起苏贞了,如果当初苏贞不火化,会不会也能变僵尸?想这些做神马呢,贞儿还不能起身走动,幸亏没有中那灭灵草的毒,否则也会变僵尸的吧,还得多亏包包护妹心切,真的是豁出性命去保护贞儿,而她却是带毒草回来惹祸端的人,真是该死。方陌伸手解开了涯风的穴道,却不见涯风醒来,再看看犹自发呆的潘小溪,暗暗抹着眼泪,心中发狠道我方陌除了师父和方伯,阴人涯风算最宠我的,的什么呢?勉强算熟人了,涯风算最宠我的熟人了,敢让她变玉尸就是和我方陌过不去,但凡和我过不去的,我必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弄不死她就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潘小溪探了探涯风的鼻息,又看了眼咬牙切齿中的方陌,抬袖擦拭着涯风嘴角的泥土,双掌交叠起按压着涯风的胸口。方陌急忙抓住潘小溪的手腕道“喂喂喂,你作死啊,下这么大的狠劲儿是想按死她呀?”潘小溪瞬间飘出一记白眼道“我是按活她,不会按死她。”她说完又抬袖擦了一遍涯风的嘴,方陌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不出声也不阻止,大概是想看看潘小溪如何救醒涯风,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都愿意尝试。当潘小溪捏着涯风的嘴,压低身体覆唇盖上去的时候,方陌啊了一声,心里咯噔一响,似乎有什么碎裂一样的疼,疼得她张了张嘴,哑然的望着一次又一次重复亲吻涯风的潘小溪,这人,这下作的,这无耻的,这比涯风更痞的破书,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如此自然的亲吻这个阴人,就好像在自家屋里端着茶杯,一小口再一小口啜饮的感觉,太可恶了。莫名而来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烧得方陌紧握双拳,指节咔咔作响,为什么,为什么她看这样的画面特不顺眼,为什么,为什么她脸颊发烫,头脑发热,有一股欲除之而后快的揍人冲动?

    呼的一拳过来打得潘小溪措防不及,下颚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却发现合不上嘴,这方陌莫名其妙的打她一拳,该不会把她下巴给打脱了吧?伸手摸摸捏捏了一会儿,又揉了揉,潘小溪确信她的上下颚没有分家,这才忍痛说道“土豆你个西红柿,蕃茄你个马铃薯啊,你发的哪门子神经?”地上的涯风咳了几声,片刻才幽幽开口道“好饿。”方陌一脸怒意的看着潘小溪又惊喜的望向醒转的涯风,一时之间脸上的面部表情瞬息万变,潘小溪用舌头探索着自己嘴巴内部是否有出血受伤,谁知方陌一见她这副猥琐的表情,怒气又瞬间飙上万点,她凶道“破痞书,我不许你这么亲她,不许!不许!不许!”潘小溪一怔之后恍然大悟,哭笑不得道“方美眉,我这哪是亲她,这是人工呼吸,急救的方法之一你懂不?看你那白痴的反应就知道你不懂了,总之,这个类女非男的涯风童鞋不是我的菜,就算你送给我亲,我还不如回树屋亲我的贞儿美眉呢,切。亲爱的这三个字你懂不?要亲就得亲自己爱的人,猪头陌。”

    作者有话要说我晕哦,包包童鞋,我险些对不住你,还好没超时,你要的光棍节新章完工~

    ☆、第66章 重遇故人

    涯风的神志慢慢恢复之后,对着方陌不停的叨叨“陌陌,我好饿。”潘小溪杵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又不见剑魂回来,而方陌又处于怒意未消的状态,看到潘小溪她就莫名的生气,但看到涯风不停的向她要吃的,她又觉得好烦好无语,经不起涯风的软磨硬泡,想出去给涯风找点儿吃的,可她要是离开又不放心留下潘小溪和涯风独处,犹豫再三之后,气呼呼的说道“好吧好吧,我出去给你找点儿吃的。”说完还不忘甩了一瞥威胁的眼神留给潘小溪,潘小溪摸了摸鼻梁,真是尴尬到极点了。此时剑魂突然在洞外大嚷大叫道“哎呀呀,你这小娃娃,如此莽撞是想撞翻小老儿我这山泉水呀。”方陌指着剑魂的鼻尖,你你你了半天转口道“你这是给涯风接的水吗?”剑魂双目一瞪,捧着手中的那片芋头叶子,小心翼翼地挪腾进洞里来说道“主人主人,喂她喝点儿水,前方的洞口都出山去了,这两位暂无危险,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耽误不得了。”

    潘小溪思索着点了点头。方陌一阵风似的刮过来,说道“她去喂水?我来我来,我来喂。”剑魂对着抢他芋头叶的方陌大摇脑袋道“莽撞,这娃娃太莽撞了。”潘小溪哑然失笑,这妮子是对涯风动心了而不自知吧。涯风几口喝光了山泉,伸手扯着潘小溪的衣袖道“破书,我自知能力不济,求你救救我娘亲。”潘小溪道“可是……好吧,我尽力相救,但不敢承诺什么。”剑魂插嘴道“都成玉尸了,入土为安才是上策。”潘小溪一记白眼过来,扯过剑魂道“我们走吧,你们先在此歇着别乱跑啊,回来找你们。”涯风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黄锦包道“破书,交托给你了,此乃那女人苦苦相逼,欲夺取的煞玉,我娘她……她估计只字未提此玉一直是我贴身带着,遭了此罪,我……”潘小溪望了眼幽冥剑柄上发光的朱玉,丢下幽冥剑,伸出双手来接,这可是师傅的另一只眼睛啊,她收好煞玉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此玉我必以性命相保。”涯风顿了顿道“我和方陌被擒之前,我已发过信号通知我朋友前来相助,若你遇到香风扑鼻的女人,还请手下留情,勿伤了自己人。”潘小溪再次点头应允,携剑魂离开中间的山洞。

    剑魂所言不假,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果然走出了山洞,放眼望去,连绵的山脉,萧瑟的冬景,山风阵阵刮来,潘小溪紧了紧衣服抬头望天,你说,包包眼下被带到哪儿去了?以前让我吃点儿苦头不要紧,如今我爱的女人都到我身边养伤了,你还想要怎么玩?让我折服于你之前,你是不是也该给点儿时间让我好好谈恋爱啊?苏贞死了那么多年,我好不容易能再遇个让我心动的人,你别玩得太狠行不行?剑魂跟着潘小溪站在山风里沉默了一阵,他挥手指道“主人,前方有人打斗,要不要过去看看?”潘小溪一拍胸口的煞玉,又看一眼剑柄上发光的朱玉道“听它的,只要朱玉红光不灭,那女人就没远离,包包如今在她手上生死未卜,剑魂,你说中了灭灵草的毒又没有及时服下玉尸甲粉的话,中毒的人多久便会有性命之忧?”剑魂垂头道“难说,解毒的时辰自然是越短越好,主人寻的可是中了灭灵草之毒的友人?”他猛的一抬头,对望着潘小溪的眼睛,潘小溪蹙眉道“是啊,你看剑柄上的朱玉和那劫持人是有感应的,但是出了山洞,这座山这么大,野兽都难遇一只,何况找人,光有朱玉的红光,幽冥剑又不会指路,我好烦啊。”剑魂仰头大笑道“关心则乱,哈哈,莫不是主人忘了,此剑乃是死物,而小老儿我才是剑魂,哈哈。要寻中毒的友人,跟随小老儿我便好了。”潘小溪喜道“是啊,我越来越蠢了,你快带路。”

    山林之间飘荡着一股浓香,经久不散。麦包包被黑衣女人一路拖拽早已气若游丝,她闻到这股似曾相识的香风,忍不住想捂鼻狂咳,无奈毫无抬手之力,身体的疲惫加上飘来阵阵越来越浓郁的香气,她忽然蒙生出一种恨不得立马死去的念头。“站住,放开你手里的人。”一声娇喝传来,声音也是这么耳熟,麦包包紧合的眼皮撑了撑,还是无力睁开。“你是何人,敢阻我去路,滚!”黑衣女人一声怒喝,发现震不住眼前这个神色自若着把手里的黄丝巾摇来晃去的女人,她不禁又怒道“你聋了吗?还不快滚!”悦乐嗲声嗲气的发出一阵浪笑道“哟,我当你挟持的是谁呢,原来不是涯风,是那个小傻子啊,罢了罢了,谁让我一向菩萨心肠呢,既然又遇到了,那就管上一管吧。”黑衣女人把麦包包径直往地上一丢道“你存心找死,我便送你一程。”面对黑衣女人迅速攻来的招式,悦乐还是嘻嘻哈哈的轻盈躲闪道“哟,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怎么说那也是个人,你当包袱一般丢丢甩甩,不教训教训你,你当你姑奶奶平日里吃斋念佛,不沾荤腥么?”

    话音刚落,悦乐忽然改变了战略,出招快且狠辣,三两下把黑衣女人打趴在地,又踢滚到一旁,继续摇晃着她的香香小黄巾,媚笑道“长教训了没呀?啧啧啧,就你这两下拳脚也敢混迹江湖,姑奶奶教导你可是要收银子的哟。”提到银子二字,悦乐两眼放出两道精光,似乎眼前打滚着爬起身来的黑衣女人,不是一块黑乎乎的大疙瘩,而是一块白晃晃的银疙瘩。黑衣女人在起身的同时顺手在地上摸来数粒小石子,撒手间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与我相斗?”悦乐边躲边摇着她的小黄巾道“哟哟哟,七曲山点穴大法,多年未见此法我险些忘了七曲山还有这么一门功夫,我要上山,你却下山,挡我路了呗,啧啧,不让道的如此口出狂言,不与你斗哪能以本事见真章呀?哪,姑奶奶我今儿真是找死的,你怎么还不让我快活的死了呢?”黑衣女人既被识破身份又被打得灰头土脸,而且她所向无敌的绝招,竟未点中悦乐的一处穴位,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毫无头绪就此落败,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可就是明摆着打不过啊,此时不逃哪还有寻仇的机会,虚晃几招就想脚下开溜,却见直飞入林的幽冥剑上朱玉的点点红光,大喜而跃起截下幽冥剑,握入手中念咒作法。

    潘小溪身形一闪冲幽冥剑而去,他地球的,偷袭不成反被她抢走了我的宝贝,必须抢回来。悦乐见对方无端端的多出一柄剑,还有一名飞速赶过去的帮手,不禁大怒,岂有此理,让你俩联手合攻我,不如我先发制人,各个击破,她一挥小黄巾,跳挡住潘小溪的去路,随即一怔道“姑娘,怎会是你?”潘小溪起初也误以为跳出来阻拦她的是对方的帮手,可一看悦乐的脸还有那小黄巾摇晃出来的香风,马上明白了这不归楼的老板娘竟是涯风口中香风扑鼻的朋友,她笑道“好久不见啊,我也是涯风的朋友。”悦乐回以一笑,两人合力攻向黑衣女人,哪知黑衣女人身旁旋起的泥土,像数条小小的龙卷风钻地而出,向四周飞甩出的沙石尘土,迷了二人的双眼,欲进不得,欲退不行。麦包包像是一根被踩住另一端的木棍,直挺挺的从地上弹立起来,蹦蹦跳跳的挥舞着她的小桃木令,照着潘小溪和悦乐身上脸上一阵狂击,力道狠重无比。潘小溪边挡边纠结道“包包,你这家伙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我是破书啊,你妹啊,闭着两眼还跟什么都看得见似的,你在搞什么啊?”悦乐也迅速远离她们两人道“都说她是小傻子了,一个连青楼都不识的家伙又怎么能分得出好歹,亏我还善心大发的去救她,我呸,小傻子是闭着眼睛,我觉得我是瞎了眼睛。”

    悦乐无聊的蹲在地上摇晃她的小黄巾,一会儿试着找找黑衣女人法咒的破绽,一会儿又扭头看着麦包包攻击潘小溪,两人连蹦带跳的模样,噗哧一声自己偷着乐去了,没想到这个小傻子,力气倒不小,挨了她两下小令牌竟然这般疼,想当初在药店初遇,争执,再到不归楼她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八成没住过大宅子一副欲流哈拉子的样儿,哈哈哈,笑死人,还有还有,临走不忘对她使了记虚招,害她误以为中了暗器后的丑态百出,不不不,那不是虚招,那就是个阴招,对啊,她在回忆这些的时候不是应该生气,应该报仇的吗?怎么蹲在这儿像个闲得没事儿的人似的,一副痴痴傻傻的偷笑?岂有此理,痴傻还会传染的吗?看我不好好收拾一顿这个小傻子。悦乐想毕,从地上腾的站起身来,冲着麦包包三步两步的跳过去,超狠的送上一脚,麦包包身形一歪,直挺挺的倒地,砸起无数泥土,骨碌碌的滚到路旁一动不动。

    ☆、第67章 无敌窘

    潘小溪惊得小嘴微张道“你,你这也太狠了吧?你真下得去脚,她中毒很深啊。”悦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你以为那小傻子会有知觉的吗?就算她有知觉又如何,痛的又不是我。”潘小溪无言以对。黑衣女人见麦包包倒地不起,又见另二人只顾闲聊,便耍起她的凌波微步瞬移到潘小溪面前偷袭,待两人惊觉之际,幽冥剑尖已经直刺潘小溪的左胸,正巧刺中她怀中黄锦包里的煞玉,朱玉受了感应,两块玉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化成一道极强的黄光,像是一根光化的金针,反弹扎入黑衣女人的印堂,黑衣女人惨叫一声,弃剑抱头喊叫不已,潘小溪和悦乐两人傻了眼,完全搞不清眼下的状况,剑魂悠哉游哉的飘过来,朗声笑道“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笑死小老儿我了,几百年以来你还是头一个,炼化朱煞玉之法分明就是要两玉分离,若是两玉相合便会反噬炼化人,除非你是阴魂,你只识炼化竟忘了后果,哈哈哈,笑死哈。”潘小溪道“剑魂,你居然也知道这个?”剑魂又屁颠屁颠的蹦过来道“小老儿我有了你这个主人,自然得打听清楚主人的底细,不过收到的消息不多,朱煞二玉与主人也有些渊源,自然不能置若罔闻。”

    悦乐见插不上话,一挥她的香香小黄巾,叹了口气儿,查探麦包包的死活去了。潘小溪沉默了,剑魂见状跑到黑衣女人腰间一摸,又献媚似的回来递给潘小溪一个纸包道“主人,打开打开,里面便有玉尸甲粉。”潘小溪接过来,怕山风吹散了,轻轻揭开一条缝隙,往里瞅了瞅,果然是淡紫色的粉末,她道“直接吃?你不是接过山泉吗?去,再搞些回来,能混山泉一起喝的吧?”剑魂领命离去。潘小溪也蹲在悦乐身旁,看着麦包包灰头土脸的样子仍然遮盖不住皮肤里透出的青紫色,赶紧冲着剑魂离去的方向大喊一声“剑魂,你要快一点!”悦乐半扶起麦包包,将她的上半身斜靠进自己怀里道“啧啧啧,果然中毒很深啊。”潘小溪不知如何应答,就见悦乐又是把脉,又是点穴的对麦包包一阵折腾,之后悦乐连自己心爱的香香小黄巾都贡献出来了,轻轻擦拭着麦包包脸上各个脏部位,她忽然侧过头问潘小溪道“姑娘,你说这小傻子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潘小溪又往剑魂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道“应该不会吧。”悦乐捧起麦包包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猛然推开,从麦包包身下爬起身拍打着衣物道“鼻孔好脏。”

    潘小溪暗笑着伸手指了指悦乐的香香小黄巾,悦乐抖着小黄巾跳离得远远的道“别污了我的宝贝,不如你也过来,咱们聊点事儿。”潘小溪走近几步道“聊什么?涯风吗?她很好,还有一贴心的美女照顾着。”悦乐两眼放光道“什么?风爷那德行也能有主了?八成是打哪家劫来的姑娘吧,来来来,你再近点儿,咱俩聊聊。”潘小溪轻咳一声道“还要聊什么?”悦乐道“自打你和思思姑娘一离开呀,我这不归楼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也是自从二位姑娘一出现,我那楼里的莺莺燕燕们哪,成天就知道无精打采的度日,不再苦学技艺了,你瞧瞧我这脸,你瞧瞧我这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是为啥呀?这就是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给闹老的。姑娘,遇到了就是缘份,不如你回不归楼帮我悦乐一把吧?”潘小溪挠着头“不行不行,这个忙我帮不了。实话告诉你,我吃不了那碗饭。”

    剑魂适时回来缓解了潘小溪的尴尬,二人合力给麦包包喂食了玉尸甲粉,悦乐走上前来解了麦包包的穴道,也不见麦包包醒转,潘小溪看着地上的两人,指着麦包包道“这个,我可以背回家,那个女巫怎么处理?”悦乐把手中的香香小黄巾一扬道“我是来找涯风的,她不归我管。”剑魂白胡子一抖道“小老儿我是陪主人出生入死的,她更不归我管。”潘小溪心想,那更不归我管了,便打发剑魂道“你带悦乐大姐去见涯风,你们三人应该可以合力把涯风送回城了,我先把包包背回树屋,她姐妹二人都需要我照顾。”悦乐道“哟,你享着齐人之福?这小傻子是姐姐还是妹妹?”潘小溪背起麦包包道“她是姐姐,她不叫小傻子,她叫麦包包。”

    钱思语在树屋里躺得饥肠辘辘也不见麦包包和潘小溪回来,饥饿感和担忧的不安交互着冲击着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颤颤悠悠的爬坐起来,这些天来喜鹊不在身边,而姐姐和小溪更胜于喜鹊的悉心照料,令她倍感不安,原来自己是这般无用,她们可以走南闯北来去自如,她却像个半岁娃娃要人全日伺候,长此以往哪能行呢?不行,她得学会照顾自己。钱思语先坐在原处歇了歇,又头重脚轻的站起来,忍着浑身上下的伤痛,不停的安慰自己,当初的坚拒遭来毒打时都没觉得这么痛,现在一定是躺久了把骨头架子都躺疼了,忍忍就过去了,忍忍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姐姐和小溪去了哪里。想着想着,她朝屋角悬挂的小铜镜摸索了过去。

    “啊!”的一声尖叫,吓得潘小溪险些踩空了一节绳梯,她稳了稳背上的麦包包,加快了手脚并用的速度爬上树屋,刚推开门儿却不见地铺里的钱思语,急着大喊道“贞儿,贞儿。”嘤嘤的哭泣声传来,钱思语泪流满面的坐在屋角吸着鼻子道“小溪,我在这里。”潘小溪放倒麦包包,将她平躺在地铺上,又搭了条被子,连一口气都没喘就跑过去抱着钱思语道“贞儿,你怎么起来了?怎么了?摔倒了摔疼了是吗?”钱思语把泪脸往潘小溪怀里一钻,左右摇晃着脑袋擦起泪来“不是,我没摔着,我饿坏了,然后……咦?你怎么受伤了?”她说着抬起脸来看潘小溪。潘小溪蹲□体,平视着她,伸手捋了捋钱思语的乱发道“没事儿,皮外伤,被野鸟给啄的,又抓了几下而已。”钱思语轱辘轱辘的转了几下眼珠,看看潘小溪各处的外伤,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潘小溪被钱思语哭得手足无措,轻抚她后背,柔声安慰着。钱思语边哭边说道“小溪,你以前是真心喜欢我吗?”

    “喜欢。”潘小溪想都没想就回答。

    “那你现在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不会。”

    “可是我觉得你不会再喜欢我了,因为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潘小溪抿了抿嘴唇道“不会啊,我会一直喜欢贞儿,会一直照顾你的。”

    “真的吗?可是现在的我这么丑,小溪也不介意吗?”

    潘小溪哭笑不得,她轻轻捧起钱思语的脸道“你现在是伤没好,总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傻瓜,我是真心爱你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改变呢?乖,别哭了,我去给你做吃的,好吗?”

    钱思语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可是人家都破相了,伤好了,漂亮也回不来,有一天你一定会丢下我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潘小溪真觉得被她打败了,她指着自己的脸道“哪,你看,我也破相了,我多么在乎自己的这副皮囊,还不是也会受伤,贞儿,你要学着相信我,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美丽的脸,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去,当我们容颜衰老的时候,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想和你好好活着,活着度过属于我们的每一天,那么你现在看着我的脸,你告诉我,你愿意陪我度过将来的每一天吗?”

    钱思语迟疑着,满脸通红,她张了张唇又闭合上,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潘小溪等了又等,内心一片挣扎,她多么害怕眼前的女人,说出了她不愿听到也不敢听到的话语,送上自己的嘴唇一把堵住钱思语的。钱思语脖子一缩,喉咙里发出唔了一声,整个人如坠云雾之中,昏昏沉沉又轻轻飘飘的,她就是喜欢潘小溪的味道,哪怕风尘仆仆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不像赵涵,只要一靠近,她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然后本能的抗拒,那是她陌生且完全不能接受的气息,她不喜欢。所以,她也是喜欢小溪的吗?她真的是喜欢小溪的吗?被自己想法吓一跳的钱思语,一挣扎不小心咬了潘小溪一下,潘小溪吃痛的唔了一声依旧没有退缩,反而加深了探索。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唔,还有咂嘴弄舌的声音。钱思语惊慌的从潘小溪的怀抱里逃了出来,她竟然如此不知羞耻的把姐姐都给忘记了,都怪那小溪,总是让她不知不觉之间就犯了迷糊,她往地铺处扫了一眼,迅速羞垂着脑袋。潘小溪回过头去,只见麦包包侧躺着,单手支撑着脑袋也不知道看了她们多久,还有那舔唇咂舌的动作,令她一阵狂窘“包包,你醒啦?你还好吧?”

    麦包包道“我妹妹一哭一喊饿,我就醒了,你怀里藏着什么好吃的?全喂她吃光了吗?还有没有也分我一点呀,我也很饿。”潘小溪挠着头窘道“都饿啦?等着等着,我给你们做吃的。”

    ☆、第68章 懵懂

    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东忙西忙的就把冬天都忙来临了,看着窝在屋角瑟缩取暖的钱思语,潘小溪心中阵阵不安。看着她脸上和身上的青肿,一点一点的淡化消散,她是喜悦的,然而面对这个女子,她却无法猜透对方的心思,可以很羞涩的任她亲吻或拥抱,但是又可以在羞涩过后和麦包包聊得眉飞色舞,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细数自己爱上钱思语的理由,找不出任何一条站得住脚的,可就是觉得自己是爱她的,非她不可的,那么钱思语呢?她感觉不到对方任何的回应,是古代的女子不懂拒绝,所以对她亲密的举止照单全收还是?她不敢胡乱猜测,毕竟钱思语是嫁入过赵府的,而且还是因为拒绝了赵涵,被暴打重伤,抬出府去埋的,是自己太急进了还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理清自己混乱的愁绪,明明触手可及的人,她伸手了,像是抓住了,又觉得什么都没有抓住,这样的感觉让她不安好些天了,却又无法消除,这就是传说中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不是单恋吗?她想去问清楚,可是她居然不敢,是不是穿越过来之后,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顾此失彼的忽略了钱思语的感受?或者说让她忽略了去感受钱思语真正的内心世界,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原来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除了脸之外,她对这个人其实是陌生的,聚少离多而产生的距离?可是无论如何相离总能够相聚的缘份还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爱她?为什么会爱她?为什么会爱上她?只是因为初遇时在木桶中的那一眼,只是因为那些不可思议的离离聚聚,只是因为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呼喊,她想和这个人在一起。在一起,想和她在一起,仅此而已。

    “喂,半卷书,你别揪了行不?麻绳是要搓的,你瞧你手里的麻丝,都被你揪得像乱麻了,这哪能叫麻绳,要不,让我来教教你?”悦乐说着把手中的香香小黄巾塞进怀里,望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双掌交叠,反复搓揉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那眼神既怜惜又自恋。

    麦包包从悦乐身后走了过来,掩鼻道“你怎么又来我的树屋了?说过多少回,我这破屋地儿小,容不下你如此娇贵的人。”悦乐双掌一击,十分柔媚道“小傻子,你嗡声嗡气的说什么呢?你要是嫌弃自家的树屋小,大可以搬进我的不归楼啊,想住哪间住哪间,想住多久住多久。”麦包包一个转身道“别,我凭什么住你家的楼,光你身上的脂粉香就熏得我死去活来,我还傻到上你家楼里去闻,那不是要我死去活来的被熏吗?破书,送客。”悦乐鼻间溢出一声轻笑道“哟,个头不高,脾气倒是不小,啧啧啧,你倒是给我说说,今儿个你想送哪门子的客,是送我还是送半卷书。”

    麦包包僵停了身体,她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扯上半卷书。潘小溪也是心头一震,客?悦乐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客,久居麦包包树屋中的异乡客,只不过她太过于自来熟的忘记了自己仅仅是个客,抬头,飞速的搜寻钱思语的脸,对上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这眼神?难道她?她也始终把我当成一个过客?悦乐并未察觉自己的失言,已让树屋中的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她仍不依不饶道“你当我每日不顾自家生意,闲得发慌专往你这小树屋里钻呀?你个小傻子,咋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咳,我不当你的上门客,我要入赘你的树屋,要不你来入赘我的不归楼,你选吧。”麦包包几步跳到悦乐跟前,怒目横眉道“你你你,不可理喻,我懒得理你。”悦乐抽出她胸前的香香小黄巾,随手一扬,笑得前俯后仰道“你会生气那是证明你在意我,哈哈哈,我悦乐直率又坦荡,你却羞于启齿,不是不会选,你根本就是不敢选,哈哈哈。”麦包包跳离几步,怒意未消道“你赶紧走吧,每天都来烦我,你想闹到几时呀?熏死人了。”

    钱思语轻柔的声音传来“小溪,姐姐生气了,你还是去送送这位悦乐大姐吧。”潘小溪用力把指缝间的麻丝握在手中道“贞儿,我也想入赘,你会选我吗?”悦乐止住笑,她万万没想到当初被她当成两棵摇钱树的宝贝,原来竟是……回想当初共服砒霜,在池中戏水那一切画面,她竟然会没想到,怎么会没想到,哦,肯定是从药铺里遇到小傻子那一刻起,她被传染了那副傻劲儿,扬起香香小黄巾抚上额头,发现自己的愚蠢是多么让人无力的事情呀,她一记埋怨的眼神飘向麦包包,正对上麦包包无比怨毒的怒目,心下一惊,不禁也怒了,老娘正怪你把傻劲儿传染给我,你反倒得寸进尺还敢怒视老娘,这傻子脾气太大,惯不得,再也惯不得。倾刻间两双怒目对视,谁也不愿先眨眼,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潘小溪自嘲的扯起嘴角,笑了,自苏贞死后,久不尝恋爱的滋味,她似乎真的不懂得该如何去开始新的恋情,就连表白都说得这么丢人现眼,这么毫无水准。一直牢记重遇时,钱思语说过为她放飞过孔明灯,难道那不是当初回应她的作为?又听涯风提起她独自离家出走就为了寻找她,难道那不是为爱而冲动?那么,眼下的沉默以对又算是什么,眼下的沉默以对就是那个该死的答案。本以为老天让她穿越到钱思语面前,是为了让她重新开始,可到如今,她仍旧算是个客,一无所有的客,嘴角持续上扬,她丢下手里的麻丝道“悦乐,走吧,我送送你。”

    钱思语漆黑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她心里发慌,不单是听到潘小溪说要入赘,问她选不选时的慌乱,她知道潘小溪有过媳妇儿,她从一开始认识小溪的时候就知道,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找个媳妇儿,她只知道有一天,她会成为别人的媳妇儿,虽然那一天早已到来,也从被活埋那时起结束,但她真的没有想过会成为一个女人的媳妇儿,小溪她真的很好,可是她无法回答这样的一个问题,问得她心惊肉跳。当她看到潘小溪扯高嘴角的笑容,如果不看潘小溪的眼睛,她就不会发现潘小溪嘴角扩散的是悲伤,而不是强装的笑意。当她默默的看着潘小溪背上幽冥剑,直立着身体等待悦乐的离开,内心里的慌乱越来越像小兽乱撞,撞得她心口生疼,除了疼痛还有恐惧,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害怕,甚至怕到身体也有些微微颤抖。

    悦乐最终还是在麦包包的怒视之下,悻悻离去,临到绳梯前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小傻子,我明天还会再来的,你需要我给你带什么不?”麦包包没有回答。悦乐身后的潘小溪也只顾盯着树屋下的地面出神,悦乐轻叹一口气,从树屋上一跃而下,这小傻子不好收啊,潘小溪也轻叹一口气,顺着绳梯慢慢的攀下去,有轻功真好。麦包包从树屋窗口探出脑袋,钱思语一声呼唤又让她飞速缩了回去。

    “姐姐,我好害怕。”钱思语绞了绞袖口道。

    “怎么了?金乌还没落山,你怕什么呢?”麦包包说着扯过潘小溪做给钱思语的小棉衣,披包着钱思语的身体。

    钱思语紧了紧披上的衣服,手指绞动着精致的石子纽扣道“姐姐,小溪会不会生气了?”

    麦包包失笑道“你是怕她生气啊?应该不会吧,我和她相识至今,还未见过她生气,妹妹你多虑了。倒是那悦乐,动不动就对我横眉竖目,还有她那条黄丝巾,煽呀煽,尽是熏人的香风,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存活于世,成天欢颜媚骨的纠缠于我,理睬她吧,越发贴近,熏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理睬她吧,自说自话,非得放下脸来,赶她方才离开,妹妹,你说,怎会有她这番缠人的人?”

    钱思语低垂下脑袋,轻声细语道“那是悦乐大姐喜欢姐姐,这才……”

    麦包包嗔道“你懂什么喜欢呀,破书就曾直言不讳的告诉我,她爱你,当时她说得一脸深情,情深意切,只可惜听此言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悦乐她根本就拿我寻开心,瞧她那媚笑的眼眉就知道她没个正经,不足以为信,妹妹,你可千万别信她会喜欢我,我将她与破书一做对比,就从二娘的事情说起,破书为我们做了多少事情,吃了多少苦头,当初爹爹把她弄死之后弃于乱葬岗内,是我将她背回来的,手足筋脉尽断,胸腹被利器贯穿,能活下来是她命大,你告诉姐姐,这样的伙伴,哪怕你对人家无意也不能将她视为宾客,她可是我的恩人,从我师傅手中救回我一条小命,虽然她说有悦乐相帮,悦乐就免提了,妹妹,你若真的对人家无意,理当早早言明,不可误了人家啊。”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啊,她与我……说来话长,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喜欢她与我相伴,可我又害怕她与我相伴,只是每晚她看着我入睡方才睡去,又让我觉得心安,姐姐,我该如何是好?”钱思语越说,声音越细如蚊蝇。

    麦包包一摸钱思语的脑袋,将她拥入怀中“姐姐还不曾喜欢过别人,悦乐和破书两人,我倒更喜欢破书一些,唉,你我姐妹都不懂爱情是何物,我又如何答你?”

    ☆、第69章 屋顶有人

    悦乐和潘小溪走出树屋没多久,相互道了别,各走各的。说是情绪低落也好,赌气也罢,潘小溪单手反后抚摸着幽冥剑鞘,寻思着自己的去处。没有干粮没有银两,没有目的地,她拍拍胸前的兽皮衣,望着漫天飞扬的雪花,风啸枝摇的山林里偶尔掉下几根断枝来,地上的落叶早已铺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踩踏之下咯吱作响,潘小溪把双手放在嘴边呵着气,暗想道古代的轻功应该是由内功发力的吧,我虽是习武之人,这挨寒受冻的能力还真不及悦乐,人家还是彩裙飘飘,面不改色,我却是离家出走都抖得像筛糠,可是再刺骨的寒风又怎抵得过心里的冰寒,想家了,想老爸了,我穿越的这些日子里,他可曾有想过我,亦或是当我坠下山崖早已死去?他一定伤心欲绝吧,老爸啊,我也伤心欲绝啊,有家不得归,你说我怎么就穿越了呢?从山崖上一摔就摔进人家的澡盆里,一沉就沉到人家的床榻上,一醒就招惹了那么多的是非,这一走啊,估计就一了百了啦,老爸啊,我好想家里的跑步机,席梦思,按摩椅啊,这里的冬天太冷了,还有还有,我好饿啊……潘小溪的肚子极为配合的咕噜作响起来,她捂着肚皮往四周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找个山体的斜坡处刮了一捧雪,塞嘴里哆嗦着吃了,看着渐晚的天色,寻找着避风口度过今夜再说。远处有微弱的亮光忽明忽灭,趁天还没黑透,潘小溪便朝着亮光慢慢走了过去。

    树屋里的麦包包拿着火摺子点亮了松脂灯,又挑拨了下灯芯道“妹妹,别等了,我们先吃吧,兴许悦乐一发颠把破书留在不归楼中吃大餐去了,她那么大个人是丢不了的。”钱思语端起木碗夹了夹筷子又放到桌上道“姐姐,我吃不下,我怕小溪这回是存心离开的,平日里帮姐姐出去捡拾柴薪,她都不曾带剑,你看那柄剑她都带走了,况且,况且她问我那个问题时,我确实答不上来,也许,也许她真的生我气了。”麦包包坐了过来,扒饭夹菜,狼吞虎咽,用力吞下一口的饭菜,才开口说道“可是再这么等下去,你是想饿死自己还是想饿死姐姐呀?我实在是饿了,吃饱再说吧。”钱思语垂着头,低声道“姐姐可曾阅过《女笺》?”麦包包口齿含糊,反问道“可是那三从四德教育良家妇女的礼教之书?妹妹不吃饭,还有力气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钱思语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轻细道“姐姐有所不知,妹妹新婚之夜,赵涵欲与我行房之时,我才发现……”

    “发现什么?”麦包包鼓着腮帮子,饭菜都忘了吞。

    “发现,发现……”钱思语又羞又急得说不利索。

    “哎呀,妹妹你倒是说呀,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我发现,发现若行房该如此那般,那么早在出嫁之前,妹妹与小溪便是行过房了。”

    “啊?!”咚咚两声,麦包包手中的木碗落地,在树屋的地板上滚了几个圈,饭粒散了开去,她胡乱抹了抹嘴角沾着的饭粒菜汁,弯腰收拾了起来。钱思语继续说道“姐姐若是阅过《女笺》理当明白从一而终之理,妹妹虽是新婚当夜方才明悟,但是自当以死相拒,这才落得如此下场,可是小溪她终究同为女儿身,妹妹该如何是好,姐姐,你可明白我心之忧?”麦包包捧着饭碗蹲在地上沉默许久,抬起头来正看到钱思语泪眼婆娑,心中一紧,拍打着衣服走过去,把钱思语的脑袋抱进自己的怀中,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伸手摸着钱思语的头发道“妹妹既被封了棺,发了丧,已然不算赵府的新妇,不知妹妹可曾想过回府去寻找爹爹?”钱思语窝在麦包包怀中摇了摇头。麦包包深吸一口气道“那好,以后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不如妹妹就此改换了姓名,随我姓麦,名嘛,就用你的小字,麦秋贞可好?如若上街被认了出来,则矢口否认就说自小姓麦,父母双亡,与姐姐相依为命,不识钱思语为何许人,至于半卷书那边,我去替你寻她回来迎娶你,岂容得她如此负你!”

    钱思语听出麦包包后半句的咬牙切齿,心中一阵惶恐道“姐姐,并非小溪负我,而是我不知如何面对于她,更何况是嫁给她,姐姐可知,女子迎娶女子,我朝并无先例,我一介凡女如何能开此先河?这,这不妥啊,姐姐。”

    “那那那,如何是好?她能与你行房,为何不能娶你?女子与女子行房在我朝也无先例啊,年满总要婚配,莫不成要妹妹就此守身到老,这不行,我不能答应。既有夫妻之实便要有夫妻之名,她若就此逃走与采花贼寇那些肖小行径有何区别?不行,长姐如母,二娘不在,我定不能饶她!”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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