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源察觉佳乃的变化,瞇起双眼的释放出寒冷气息,抢在佳乃开口之前直接纠正诺瑟言语。
并非内容有什么错误,就源的角度来看这确实不是重要情报,只是她深深替佳乃感到愤恨不平。
现实层面上她并没有资格插进两人的话语,毕竟自己第三国家的佣兵,尤其是几乎等同于两人的私事,但源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仍然张开强行插嘴。
这举动纯粹是为了替朋友出气。
哎呀,两位真是误会我了,作为传令队员本来就是需要重视情报,就事实层面来讲,剑之国度确实对于杰示的死亡没有太大反应,光这点就足够明白这事情的份量,当然,如果源小姐愿意主动第三国家的情报,我非常乐意聆听。
对你来讲杰示真的是伙伴吗?
当佳乃的言语毫无迟疑的开口,散发的气场加上出乎意料的问题令诺瑟准备说天说地的废话收敏起来。
自然是伙伴,而且是从人质队伍就认识的最佳伙伴。
正经认真的回答,源的角度听起来就是真诚并经过思索的诚实答复。
那假如说杰示活着回来,你的心情又是怎么样?
相较于源,佳乃的神情仍显得冰寒发冷,没有留情地继续询问假设性的问题。
听到这问题,诺瑟颤动了一下眉毛,保持着笑容说道。
自然是高兴的接应,只是佳乃啊,始终只是假设,我们总要面对现实,人是需要向前看的,要不然无法从难过中走出来的。
如果说杰示真的回来,你会张开双臂迎接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那又如果杰示——
真是抱歉,他已经死了。
还没有说完话,诺瑟立即插进内容,再次重申了死这个字,更正确描述是用近乎牙齿紧紧摩擦而脱口出的沉重字眼。
放弃与佳乃进行口头上的辩论,诺瑟仍保持着往常带有风范的微笑,向两位简单行礼后就往旁边不远的树干攀爬,迅速从两人的眼帘下消失踪影。
佳乃,我们也赶紧走吧。
源,妳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们家庭的教导就是不断的透过书籍学习,可是对我来讲这是很讨厌的方式,因为没有实体感,视觉上真正的看见,真正听见还有碰到的感受,所以我很不喜欢念书,不顾家人的意见坚持铁匠的职业,因为那是最能触摸,最有实感的职业,是能够边了解边实际操作的工作。
对于这突然的转变,源明显察觉到紧绷气息,不是简单精神重新振作,更像是被某种决心强行振作起来的危险状况。
佳乃目光紧紧盯着诺瑟离开的位置,双手握住拳头,原本脚软而虚弱的模样不再出现,保持着往常的平稳步伐向身旁的朋友继续说道。
我不甘心就这样连尸体都还没看见的就逃避……我不想就这样算了,至少要见到尸体,我才能够真正难过,真正去面对诺瑟和队长。源,拜托妳,就一次,拜托让我再一次过去那里。
不可能。
源的脑海立即浮现出这三个字眼,但却无法立即开口的拒绝,望向佳乃那由悲伤促成的坚强,她不愿意自己变成凶手亲手打破好不容易重振暂时性的坚强。
尤其是诺瑟的身分是佳乃同伴,然而却不再多谈这方面和没有安慰的举动,源就明白佳乃之所以能够坚强下去,完全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
想要获得佳乃芳心就得趁这个时候。
当这个想法灌进源的脑海,轻轻咬住嘴唇,伸手牵住佳乃纤细而柔软的双手。
这件事需要王的同意,时间不可能一下子通行,另外我们只能在草丛外偷偷看,绝不能进入牠们领地,答应我,要忍耐,绝对要忍耐,不能被感情干扰。
说到这,源紧贴到佳乃前方只剩三公分的距离,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源没有一丝紧张还是羞涩,双眼上只有满满的担忧。
我知道了,我答应妳。
佳乃勉强挤出大笑容,用力点起头。
那么我们去铁匠公会吧?
好的,不知道今天有会接收到什么样的新技术,真是令人期待。
第79章 第三国家的王
一座远比其它木屋还要更加庞大,木墙、屋顶全是由巨树最坚硬的部位建筑而成,并且用防止潮湿的干草放置各个角落,作为支柱的四根木柱也全都显得巨大、拢长,比起住家形式的木屋,这座木屋的高度整整高出两倍,阶梯不管是长还是宽全都显得十分巨大,上头还有防止被昆虫啃食的蜡油。
整栋屋子是只要进入这个村落就能够清楚看见的位置,大门口处上端印有一只展开双翅并全身冒着火焰的鸟类金色图样。
就算只是路过也会不经意的吸引住目光,下意识就认定这间房子内的主人拥有具有极高权力或是历史悠久的贵族。
几乎可以容纳将近三十人大小的巨大木屋内,地面中央铺了一条鲜红亮丽的地毯,从大门口开始到最深处摆放好几张由黄金、木头混合制成的座椅。
屋内不同位置上全都摆放了各个不同古怪的物品,除了算是寻常可见的野兽画像之外,还有的就是大量骨头。
不同动物,不同大小、形状、颜色的头骨。
而放置在屋内最深处,也是最大体积座椅旁边的头骨,是一头几乎和一名成年大小相同,形状显得扁平但嘴巴处有大量不同大小尖牙,颜色还偏向灰黑色的巨型骨头。
您到现在还是不愿意表态吗?
坐在木屋内用木材制成,专属于客人使用的木椅,距离最深处由黄金来制成的座椅上还有大约十公尺的遥远距离,周围没有一名卫兵与佣兵,但不时从大门口吹起的寒风穿过头骨发出喀喀的声响时,仍还是让不破感到一阵不适与戒备。
若不是为了国家,不破自然是希望带着笑容迅速完美结束这趟的访谈。
问题就在于对方的态度。
呵呵,不愧是年轻人啊,有这份活力真是让我羡慕。
坐在木屋内唯一黄金制成的木椅上,双脚盘腿的交叉于木椅,纤细白皙的身材歪斜靠在木椅两侧,手掌撑住下巴,金黄色的双眼带着慵懒与喜悦的凝视不破。
两颗眼睛属于十分少见的颜色,尤其是瞳孔呈现尖锐长圆形的鲜红色,彷佛这双眼睛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眼珠,更接近充满攻击性的野兽。
在那对视线底下的双颊个别有两条不知道究竟是鲜血还是红色液体漆上的长型纹路,脖子上画上同样是鲜红的圆圈图腾,娇小的白皙身躯穿着尺寸不合的宽松亮黄色长袍,裸露的双肩同样带有鲜红纹路,形状看似圆形但似乎也有方形的概念混合。
在长袍底下还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色上衣,更正确的是白色衣物是从大腿延伸至胸口处的紧身衣物,明显是为了视觉上保护住女性的身材。
头顶上戴着围绕住整个头部的透明薄纱,在额头附近则是黄金制成的皇冠,在作为王权的皇冠中间位置还有一颗椭圆形并往周围蔓延的鲜红造型,在极其类似眼睛的椭圆形中央处有着一粒纯白色的圆点,就如同眼睛的瞳孔。
从皇冠加上坐在满是金色的座椅就足够证明其身分,但这名身材娇小以及随性坐姿都显得十分稚气又慵懒,完全不像是一名第三国家的最高职权代表。
不过每一位进入木屋,见到这名王从来没有一人敢抬起胸膛、指气高昂的正面对看。
一部分的原因是金黄色座椅的右手边是几乎与成人等高的巨大头骨,另外一部分是在座椅的左手边,是一把刀。
是第三国家才会使用的奇特兵刃。
一把仅有单面刃,刀身颜色闪烁出耀眼的金黄色,每几公分位置都有一颗米粒大小的圆形红点从刀尖延伸至刀柄,刀身与刀柄的接触则是采取正圆形设计。
整把剑几乎全是金黄色,可以断定是由黄金制成的兵刃,更重要的是那把武器的体积。
光是刀柄就有那名坐在座椅上女性的一半长度,刀身更是长到超越正常人能够理解,就连不破携带的□□都显得短小许多。
整把刀毫无掩饰,就连刀鞘也没有的直立于坐椅身旁。
王,难道您真的在等待什么事情,还是说等待什么人吗?
面对这一名看似年幼实际上又不知道到底几岁的对象,不破已经放弃了阻止第三国家出兵干扰剑之国度的劝说,就现实层面来思考,光是这样和王对话就已经是一种阻挡。
眼前的少女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明确释放自己的态度。
每一个回应全都是慵懒又随便的答案,就像是反过来拖延不破队伍等人回到剑之国度。
这个谁知道?也许我只是无聊,希望找你来和我聊聊天而已,毕竟第三国家年轻的小伙子几乎全都跑去担任佣兵,根本没人陪我说话。
话语间充满着小孩子的任性与懒散,但音调更接近一名成熟女性的低声嗓音,令人不免怀疑眼前这名女性究竟是几岁。
这是在遇见时不破就想到的问题,只是他没有打算询问,避免这个敏感问题会激起女性上的不悦。
假如您真的想要,相信轻易就能招募想要对谈的人。
呵呵,如果我说想要你呢?
愉悦勾起嘴角,从嘴巴裂缝处露出一颗尖牙,彷佛看着一头可口美味的猎物,金黄色的眼眸绽放危险视线。
您真是爱开玩笑,我是剑之国度首领的大儿子,恐怕没有足够时间长期待在这里。
立即搬出自己的身分,利用剑之国度来当作压力的施压在对方身上。
不破很不愿意使用自己身分来施压,平时永远都会利用道理进行言论上的抗争,最后在迎娶漂亮的胜利。
眼前的王却是个异常存在,不聆听别人的道理也不理会苦口婆心的劝说,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
也因为这样的性格,早在见面第一天开始,用剑之国度当作压力的方法不破早已经用上至少二十次。
这个次数很可能是不破从出生来到这里之前都还没有突破的纪录。
唔,真是个爱用这招的小伙子。
不满的收敏笑容,感到扫兴的嘟起嘴巴,可爱而稚气的模样就像是一名真正的小孩。
但不破不会因为看到这副表情而产生动摇,应该说看见一名外表小孩,内心却是很可能超过中年人年纪的老妖怪,任何人都不会被这笑容给捕获,反而是更加警戒的防备。
既然王没有事情和我提及,那么我就不打扰王的休息。
说完不破就从椅子上站起准备离开。
作为权势上的贵族,没得到允许就自己起来的行为是十分失礼,尤其是有不破自己主动前来拜访的前提下,这种没得到对方允许就站起来的行为更加凸显出无理。
即使思考过这些问题,不破仍还是站了起来。
原因无它,主要自然是为了探测王的底线在何处。
当然,就内心真正的理由来讲,不破是真心想要跑出这个空间,尽量避开和王单独谈话的机会。
别这么扫兴,不如继续坐下来和我聊天,嗯,这样的邀约对于剑之国度的人还是太轻松了点,我稍微换个说法吧,我以王的身分叫你乖乖坐下!
音量一瞬间拉高并满是魄力的咆啸,不破还没有理解的时候身躯便下意识的坐回到座椅上。
见到不破的动作,王十分满意的露出大大的笑容,彷佛孩子般的用力点头。
嘿嘿,果然直接的叫喊才是最有效的方式,魔法国一堆无聊的礼仪还分成平民与贵族,还有不同法律的做法,我是光想就感到头痛,像这种直接吼叫的方式不觉得才是简单快速的方法吗?
那只是纯粹的宣泄自己情绪而不是沟通。
内心思索这个反驳的想法,不破挂上往常平稳的笑容。
自然是其中的方法,我想王的方式面对任何人都具有震慑力,想必许多人都会无法抗拒的跪倒在您的脚下。
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比我听过的传闻还要更加有趣,果然不能轻易放你离开。
听到这句恐怖到无法忽视的言语,不破保持住差点崩解的笑容,额头处滑下许多冷汗。
不知道王所听到的传闻都是些什么样的内容?
都是些你很会擅长某些手段的消息,不过不重要,现在我非常明白你这个人了。
说着,王举起宽松长袍底下的右手手指,毫无礼节的指向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