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又福了一福,才拉着书瑶绕过流沙影壁,往华轩殿后堂去了。
王嫂和几个小丫头还跟着,这时候书瑶也不好问什么。走了百余步,渐渐离华轩殿远了,倒是离主子们的寝殿越来越近,自然也离着她们的寝房越来越近了。书瑶咬了咬唇,这般青天白日的,真要回房么?这……这可羞死人了!!!
她忸怩的捏了捏思源的手,思源握紧她的手心,冲她温柔一笑。书瑶微微一怔,思源的笑安定美好,仿佛一切事情都已成竹在胸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倚靠。
离着寝殿还有数十步,思源带她转了半个弯,走到一处院落前,她记得这片屋舍本是空着的,虽则时常有人打扫,却不会如今日这般张灯结彩。
那院落的门上有一块门额,上边书着三个大字思瑶居。
王嫂笑着走上前,推开两扇大门,思源执着书瑶的手,一同走了进去。
门里还有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见她们进来,一起跪下磕了个头,齐声贺道“给源娘子请安,给瑶娘子请安。两位娘子大喜了。”
书瑶怔怔的看着,回不过神来,思源与她并肩而立,握着她的手在她身边轻轻道“小瑶,往后这就是我们家了。你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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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锦钰宫宴
秋风渐起, 睿王府里朱红色的窗槛上都换上了秋香累翠罗的帘子。小丫头们挤在一团, 这个说你踩我裙子了, 那个说递一递剪子, 总是声音叠着声音,喧闹成一片的。
管事的婆子走了过来, 看着实在不像,站在台阶下直仰头道“姑娘们, 消停点吧。主子一出府你们就闹腾, 仔细回来了一人赏十个板子。”
小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都闭了声,等那婆子走远, 不知谁先笑了一声, 呼啦啦一片又闹起来,惊得梧桐树上几只鸟雀都扑棱着翅膀,呀呀叫着飞远了。
这一日睿亲王与睿王妃都不在府里, 大清早儿小俩口全副冠带,鲜衣怒马, 带着十二亲卫出了门, 径往皇宫去了。
因着秋雨润城, 沿途雨雾均沾,唯恐shi了衣袍面圣时难免有失仪礼,众亲卫苦劝不住,周牧白便弃了骑马,与沈纤荨一同坐到了车里。
今儿个是太后娘娘五十岁寿诞, 皇帝一日尽出三道谕旨,为太后积德祈福。第一道书的是瑞国全境在秋收时减税五成;第二道书的是天下各郡设置官属郡学,令贫寒子弟也有进取功名的机会;第三道是令各寺院广散《无量寿经》与《阿弥陀佛经》,三日内每日布施馒头粥面,不收分文,另穷苦民众与太后同喜。
皇城内外,天子脚下的平头百姓最先尝到了谕旨的甜头,上上下下一派欢欣。
金辔白马拉着的宝顶大车里,沈纤荨穿着一身绛红色宽袖滚边遍地金的亲王王妃正服,正掀着蔓帘往街上张望。周牧白探头过去瞅了一眼,见几个小孩儿举着风车来来回回的跑,笑声清澈。
“要不,让ru娘将政儿婳儿抱过来同车?”牧白的手搭在纤荨腰上,挨得近,嗅到纤荨颈脖间抹着的香脂味儿。
纤荨放下帘子,端坐着道“晨里起得太早,出门时就打着哈欠要睡,这会儿闹他们,闹醒了你又不管。”说着嗔她一眼。
牧白看她眼波里千娇百媚,如锦宫城里的芙蓉初绽一般。她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收了收,就想偷香。纤荨躲了一下,恼道“脸上的妆容要花了!一会儿可怎么见母后呢!”
牧白不依,非要亲一口,耍赖的功夫见涨,哼哼唧唧的整个人都粘到纤荨身上。纤荨无法,抱着她胳膊哄道“等回府吧。夜里回府再许你……亲。”
才说着,脸蛋染上薄红,悄悄的推着牧白缠在自己腰上的手。
牧白听着只是笑,好一会,凑到她耳边道“等夜里回府就不是亲一下了,要亲好多好多下。”
纤荨咬咬唇,红着脸在她手背上拧了一下。
牧白的眼眸直盯着她咬住的红唇瞧,忽然轻轻捏住她下巴,到底在她唇上“啾”了一口。
纤荨恼了,跺脚道“你这……!!!已经亲了,晚上就不许了!”
牧白捉着她的手嬉笑“这是利息。夜里回了府我再收本金。”
纤荨咬牙,偏又无可奈何,看她笑得张扬的脸,抬手使劲捏了几下。
马车碌碌停了下来,外头坐在车辕上的小团子道“殿下,主子,到皇宫北门了。”
皇太后的寿诞大典办得百般隆重,文武百官并各州各郡的外放官员都送贺礼,四个唱礼的内侍拿着长长的礼单唱得口干舌燥。
周牧白牵着周远政,沈纤荨抱着周婳晚,睿王府一家子到锦钰宫给太后娘娘磕头请安,郑暄接过婳儿抱在怀里亲了亲,又拉着远政的手问他好些话。
周远政虽才两岁多,在沈纤荨悉心教导下已能咿咿呀呀背上好几首短诗,这会儿一本正经的站在皇祖母身边,口齿清晰的将先皇周凛的一首临山怀远背诵了一遍。末了又捧着一只胖乎乎的寿桃跪下来磕头“琥珀倾斟千岁酒,蟠桃捧日千秋寿。孙儿与妹妹祝皇祖母福泽延绵,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好。政儿乖。婳儿也乖。”郑暄笑弯了眼,抬了抬手,璐姑姑立即上前扶了这小公子起来。
又有人搬了椅子围在郑暄身旁,左侧坐了太子周远誉,右侧坐了睿王府的小公子周远政,都与郑太后一席,婳儿才周岁,便交由ru母抱着坐在略后的一席上。
正喧闹间,忽见一个内侍跑到周牧宸身边,低声回了些话,周牧宸笑道“哦?这般凑巧?传他进来觐见罢。”说着凑到太后身边笑谈几句,太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层层的唱喏声从锦钰宫门前传递出去,不一会,百里墨领着尚鄯国礼官进来,朝郑暄重重磕头,送上寿礼百端。这一行人本是要赶早来贺寿的,将要出门时周牧笛身体不适,传了御医请脉,方知牧笛日月入怀,已是两月有余的身孕。百里墨喜不自胜,百般不舍,还是牧笛嗔他,非要他亲自将母后的寿礼送来。
郑暄与周牧宸听了这话,皆是大喜,立即吩咐左右,备下无数贺礼,又嘱咐百里墨转告周牧歌,陪着妹妹些,不必着急回朝,一应赏赐用度,皆加厚了数倍打点。
一时百官皆贺,宫中歌舞升平,不觉黄昏将近,莲花祥瑞的宫灯依次挑染点燃,明亮了重檐庑殿的楼宇。白玉石台阶前繁花满枝,开得落落其华。寿宴从锦钰宫前庭铺设开来,一众年轻的官家女孩儿围绕在郑暄周围,珠环叠翠,莺声燕语,陪太后看池中乐坊宫婢舞出曼妙的曲目。
宫乐翩翩,夜色渐浓,周牧白举着一只小酒樽透过满殿的莺莺燕燕看着太后一席,只一眼,她便看到了身着绯色锦衣的沈纤荨,她也微微饮了酒,虽不曾深醉,脸上已染了几分薄红,脸蛋儿如一枚胭脂美玉,只等着她藏进怀里,轻声抚慰。牧白想着,柔柔一笑,纤荨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百花丛中回眸相望,眼里波光流转,盛了一泓秋水。
坐在牧白临席的周牧屿见她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一众年轻女孩,凑过来嬉笑道“母后这是等得心焦,要亲自给皇长兄选妃了吧?”
周牧白这才将目光从纤荨身上移开,望座上掌了一眼,道“多半是了。后宫只太子一个小孩儿,也是孤单,母后自然是想着皇长兄再开枝散叶。”
周牧屿拍拍手,微熏着眼嬉笑道“都不过十五六岁的碧华韶龄,最是可人的年纪,只不知最后花落谁家。”
周牧白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五弟,你醉了。”
周牧屿楞了一下,仿佛才回过神来,胖胖的脸上都醒了不少,立即喏喏赔罪道“是弟的不是,不该胡说。这不是看着母后大寿,弟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三哥前往别怪罪。”说着端起玉壶亲自给牧白斟了满杯,再双手举着酒樽,垂眉敬了过去。
牧白没再说什么,接过酒徐徐饮了,转身带了跟在身边的小果子,往后殿去了。
周牧屿慢慢抬起头来,眼中狠厉杀戮,一瞬即逝。
今日殿上用的美酒都是进贡的佳酿,芳香清冽,牧白不知不觉也饮了数杯,酒意上涌,有些昏昏然的,扶着小果子的手臂转出锦钰宫后殿,冷风拂面,才觉清爽了些。
暗沉的天幕里闪着晶莹的繁星,月光晕染,流云微荡。细细的管乐笙箫自宫中传来,隔着姹紫嫣红的四季花圃,铺陈着人间风(流)几度。
周牧白绕过花圃,酒意已略散了些,正要往前殿走去,忽见她曾养伤的侧殿里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她本能的喝道“谁!”
那身影约是吓了一跳,在她冷斥的声音中身形一顿,方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屋檐下大红的宫灯盏盏,映出她年少清丽的容貌,泛红的眼角还留着一抹哭过的痕迹。
“绮儿给睿亲王请安,睿亲王万福金安。”女孩儿眼睫微颤,倾身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补周五晚上的。勤劳的作者菌啊。(省略9999字,都在自夸中)。发现营养液又增长了不少,虽然依旧不知道营养液的作用是啥(汗),谢谢所有灌溉的小伙伴。我会长成一棵玉树临风的大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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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锦绣衣装
锦钰宫外四季花圃的一场偶遇, 俩人并未逗留太久。烟花缱绻风流第, 孙绮已知良人无望, 回到偏殿也不过缅怀一段无始无终的过往。再见周牧白, 心里波澜起伏,也只是一个人的事了。
孙绮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只微微欠身,从牧白身边走了过去。宫商弦乐声从殿前传来, 楼台里高高挑起的宫灯染红了一树晚樱, 孙绮轻提裙裾, 踏上一级阶梯,“睿亲王。”她回眸道。
周牧白与她不过几步距离, 但见她站在阶前身姿单薄迷离, 不由得上前道“姑娘留心台阶。”
孙绮站在阶前,与她几乎齐眉。秋来风急,许是叫风沙迷了眼, 她红着眼圈低下头。不待牧白再说,已抬起头来粲然一笑“绮儿愿殿下与王妃白头共偕老, 恩爱俩不疑。”
牧白心中微怔, 还不及道谢, 孙绮的身子歪了一歪,她抬手扶住她“孙姑娘当心。”
孙绮就着她的手势倾身过来半倚在她身上,揪着她锦袍的领子,仰头吻了过去。
牧白一惊要推开她,她已后退半步, 扬着狡黠笑脸,淘气的吐吐舌尖,眼角还有一滴未干的泪。
看着孙绮逶迤走远,周牧白脸上就不大好看了。她拧了拧眉,又掸了掸袍子,才正经了脸色转身往前殿去。走过方才孙绮回眸的台阶,她侧眉巡了一眼一直跟在身旁的小果子,淡道“方才你看到什么了?”
小果子知情识趣,提着灯笼躬身回答“奴才眼中只有王府和殿下,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周牧白笑着踢他一脚,在袖袋中摸出一粒备着赏人的金豆子,弹到半空,小果子双手接住了,笑嘻嘻的道“谢殿下赏赐。”
再回到席间郑暄正拉着周牧屿说话,周牧屿大婚在即,郑暄贵为皇太后,少不得与他絮叨几句。周牧屿尚未及冠,蹭在太后的席面上诺诺应着,想是正有些不耐,又不敢作在脸上,忽见周牧白从后殿转出来,忙唤道“三哥,三哥,与我同向母后敬杯酒,沾沾母后的福泽寿喜。”
周牧白只得上前,沈纤荨见她从一群莺莺燕燕中过来,便执了壶亲自给他们俩兄弟倒了酒。
兄弟俩举着金樽一齐拜了下去,郑暄笑看他俩,也举了杯,周牧屿挨过来又坐在太后身旁,一杯酒将饮未饮,忽然指着牧白大笑道“三哥,你唇上怎么沾了胭脂!跟个女孩儿似的!”
满座似都怔了一下,与太后临席的周牧宸放下酒樽冷声道“五弟,酒才过三巡,便已醉了么?”
周牧屿眨着眼睛缩在太后身边,无奈身形颇巨,厚肩阔腰,藏也藏不住。
周远政在席坐上跳下来,扑在沈纤荨脚步,仰着头道“娘亲。”纤荨展了笑,摸摸他憨憨的脑袋。
刚饮了些酒,沈纤荨本已有三分薄醉了,此时倚在牧白身边,一张俏脸惊人的美艳,她悄悄牵过牧白的手,柔声道“方才让你替我寻一寻玫瑰香的胭脂,你不惯这脂粉堆里的事,让丫头们嗅一嗅便知了,何必又要亲口尝,都与你说了多少次,你偏不听。今日在母后大寿宴上,可丢了人罢,还不求求母后,也好少罚两杯。”说着嗔她一眼,百媚横生。
郑暄听着大笑出声,指着这小俩口道“今日就你们一家子最齐凑。三儿本是当罚十大海,看在纤荨面子上,且罚你夫妻二人对饮一杯罢!”
璐姑姑一旁听着,立即在小丫头手上取过一对琥珀樽,斟了琼香酒,周牧白与沈纤荨接在手里,双双跪倒在郑暄跟前,说了几句吉利话,再转身瞧着彼此,徐徐的共饮了。
一场波折无声掀过,寿宴中合宫尽欢。睿亲王统理诸事劳心劳力,不分巨细事必躬亲,处置有度勤勉有功,皇帝与太后皆予厚赏,此是后话。
只说当夜车马一行回到睿王府,已是子夜时分,四围静谧,只有宿在梧桐树上的鸟儿偶尔发出一两句“咕咕”声。下人们都不敢歇下,单等着主子回来。
管家看着小子们候在门前,等车马进了院子落了钥,嘱咐了值夜巡守,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等等事宜,才又领着小子们出去。
内宅里众人方忙碌,热水是一直备着的,见着殿下与王妃回来,丫头们鱼雁般齐整整的立在寝殿外,几个大丫头先进去了,一起接一起的服侍,小丫头们端着物什一道再一道的进来。
好容易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沈纤荨身着一袭素白寝衣,外边套着藕荷色的秋袍,枕着自己的手腕侧伏在贵妃榻上。
牧白将袍子合了合,坐在榻沿抚摸她的脊背“饮了酒可难受?我抱你回榻上睡吧。”
纤荨略睁开星眸,淡淡眄她,也不说话。
牧白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自觉解释道“今夜在锦钰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