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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情敌 第19节

作者:古言九卿 字数:9445 更新:2022-01-12 03:49:50

    一云乖巧的守在窗扉前,瓢泼的大雨里,雷电交加。她看着那漆黑一片宛若天穹撕裂的夜幕,听着那雷霆如同万钧战车轰隆驶过九霄,划过天边的惊雷如同九转银蛇链,银光骤然一闪,雨点落在屋顶,噼啪作响。

    她抱成一团,守在窗前。漆黑的夜幕里,豆大的雨点猛烈的敲击着窗扉,屋顶的瓦石几乎要碎裂开去。一云抱着膝盖,坐在窗台前,百无聊赖的用银簪挑着灯花,可待她转头望向那暴雨淋漓的黑夜里时,一云突然睁大了眼睛。

    在那漆黑的几乎化不开的夜幕里,狂风骤雨里,突然跌跌撞撞的跑出一个人来。风雨更甚,那个跌跌撞撞的人在风雨里宛若一抹幽蓝色的影子,在深夜里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他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人的追杀,身上不知是负了伤还是因为疲倦而虚弱,步伐摇晃,摇摇欲坠。

    他朝着这一方灯火跌跌撞撞的跑来,佝偻着腰扶着自己的腹部。一云看着他渐渐奔近,在竹楼下,天上惊雷滚过,雷霆炸响,那炙热的白光里,映出一张苍白几乎透明的脸来,那是一个好看的蓝衣男子,身上湿漉漉的衣裳紧贴在精瘦的身躯上,他捂着血肉模糊的腹部,额头上有隐隐的青筋,既是警惕又是紧张的抬头望着在窗台旁掌着灯火的一云。

    一云紧张的从窗扉旁离开,她许久没有见过生人,更何况是一个盛年男子。她害怕而又好奇的等了一会儿,再从窗台那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她看到那个男子在倾盆大雨里倒在了泥泞的地上,鲜血从他的腹部喷涌而出,将他蓝色的衣裳染成了暗色。

    一云救了那个人,她犹豫了片刻,出于善心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子拖回了竹楼。她为他褪去已经全是鲜血的衣裳,将他放在床上,替他熬了草药,从错掠影的药箱里拿出金疮药涂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个男子发了一夜的高烧,一云手脚无措的将白色的手帕浸入水中,拧干搭在他的额头上。那个男子有着一张好看的眉眼,剑眉星目,坚毅的轮廓上眉头紧锁,他似乎十分紧张,这一夜高烧不退,即使是迷糊之间也紧紧的拽着自己别在腰间的除妖杵。

    这是一个除妖道人。

    一云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她可怜这个雨夜里闯入竹林的除妖道人,也想等错掠影回来了,告诉她,自己用她教的法子救回了一个路人的一条命。

    那个除妖道人在一天一夜的高烧后醒来了,他吃力的坐起身,环顾四周听完一云的话后朝旁边守在床侧的她道谢,解下自己腰间别着的一块玉佩送给她当谢礼。一云坐在床侧,捧着脸,天真的问他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除妖道人朝一云一躬身,他抱着那柄除妖杵,告诉一云他是从天羽城来的,他还有一个师傅,他们一同上山除妖,结果那妖物法力高深,伤了他和他的师傅,最后在关键时刻,他师傅为了让他逃出一命去仙家道门告知情况,舍命挡下了那个妖物。

    他如今就要赶路赶回天羽城,他的师傅至今生死未卜,就算身上有伤也不能久留。一云天真的看着他,半响才想起一事似得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洛霞的小村子,它就在天羽城东南方的边上,村子很小,有四十来户人家你从天羽城来,你应该知道的吧?”

    一云已经离开了村子五年,她满心期待的盼望着这个除妖道人能告诉她家乡的近况。平常错掠影从不轻易对一云讲起家乡的事情,只有被她缠得紧了才会说出三言两语。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生人,一云满是期待的看着他苍白却恢复了一点血气的脸,后者表情微微呆滞,望着她,重复道“洛霞村?”

    一云满脸期待的看着他,除妖道人的神色渐渐变得微妙,他紧紧的盯着一云的脸,语气迟疑道“我听师傅说,我们所追的那个妖物在五年前曾经在洛霞村出现过,在她走后,洛霞村第二天突然爆发瘟疫,整个村子都暴毙而亡。”

    他看着她,神色奇异,慢慢问道“你没有听说吗?那个村子一夜之间尽数暴毙,百多条怨灵都徘徊在坟地上,那个洛霞村早就成了一片乱葬岗。你怎么会问起这个村子,它早就不在了啊。”

    一云看着他,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微微张大了嘴,心跳的紧,却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不敢置信的反驳道“怎么会,姐姐说过,爹和娘还生活的好好的,隔壁三娘的媳妇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说,她说等我回去的时候,胖小子肯定都会喊姐姐了。你肯定是说错了,洛霞村,那个天羽城最东南方的村子,村子里有一条小溪,旁边有竹林,夏天的时候还有萤火虫,你想想,你一定是想错了。”

    除妖道人皱起眉,他紧紧的盯着一云的脸,摇了摇头“整个天羽城只有一个名叫洛霞的村子,村子里一共一百零八口人,在五年前的一日尽数暴毙。”

    他慢慢的吁了一口气,叹息般的说道“女妖狡猾异常,她过往之处,但凡久留的地方,见过她的人,皆会被她剜心破肚,或是用邪术召来瘟疫,杀人灭口,所以我和师傅追踪她许久,也没有找到她的蛛丝马迹。近来我与师傅到了天羽城,偶尔见到了街上卖画的字画摊,看见上面有她的画像,这才知道她竟然躲在了天羽城里。”

    一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定定的看着一脸愁容脸色苍白的除妖道人,心尖发颤,手脚麻痹,慢慢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除妖道人掀了被子起身,他朝一云温和道“姑娘,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但是你该是要知道,刚刚所说,句句属实。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下山去问。”

    一云慢慢的抬头看他,半响才说道“你们所追的那个女妖,叫什么名字?”

    她的面容极其平静,几乎是濒死的绝望。那个除妖道人略一思索,慢声道“师傅说女妖怪谲,外貌变化千万,名字也变化多端。但我曾听师傅说过,那个女妖,曾经叫做掠影。”

    一云静静的送走了除妖道人,她缓慢而镇定的收拾了东西,从马厩里牵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冷静甚至淡漠的下了山去。

    下山的小路有数条,竹林潇潇,风掠过,竹叶纷纷。她在路上看到了除妖道人的尸体,除妖道人不过是早一云半个时辰出发,如今便已经横躺在这里,暴尸荒野。

    一云站在除妖道人的尸体旁,神情恍惚,她脑袋有些昏沉,又似乎头痛欲裂。她定定的看着除妖道人瞪大的眼睛和凝固在脸上愤怒的神情,寂静无声的握紧了手里刻着明字的双龙诀环玉佩。

    错掠影一定是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自己布置了这么多年的局在一日疏忽下便出了差错,让那落网之鱼逃进了她为一云布置下的金丝囚笼,告诉困于其中还自以为快活的金丝雀,她错掠影是怎样一个人。

    她一定是慌极了,才会连尸体都没来得及掩藏,便去往了那竹林。

    一云站在那尸体旁边,寂静无声的蹲下,替他合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好像换了一个人,冷静到连自己都不敢置信。她没有大哭,没有崩溃,她只是觉得疲倦,骑上马,沿着下山的小道回到了天羽城。

    直到她真的去到了记忆里的那个洛霞村。她束起头发,戴上玉冠,一路打听着回到了落霞村,她望着那已经成为乱葬岗杂草丛生的洛霞村,沿着儿时的记忆,牵着小红枣马,慢慢的走到了溪边,在竹林下面,听着风掠过竹林时潇潇的风声,悄无声息的笑了起来。

    她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云了,可片刻后,她却跪在地上,手指紧紧的抓着那松软细净的砂石,失声痛哭起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哭的浑身发抖,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指抽搐,几乎扭曲。她捂着胸口,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在那心口留下了几道淌血的抓痕,似乎要把那颗心剜出来,才能纾解自己胸腔里的痛苦。

    染了瘟疫的村子是没有药师敢进去的,整个村子里的人,她所熟悉的父母,她隔壁爱笑的三娘,还有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三虎,他们在受尽折磨后同一天里接连死去。蚕吐丝时的沙沙声,梭织穿过踞织机时轻柔的声音,母亲哼唱的童谣,父亲放在一云头顶温暖而粗糙的手,一同被错掠影带来的瘟疫埋葬在了这片野鬼哭号风声凄厉的乱葬岗。

    后来的事情,便是本尊和赤炎所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了。一云用那块刻着明字的双龙诀环玉佩冒充了那个除妖的年轻道人,认祖归宗回到了明府,之后借着这层身份拜入了九岭神山,逃避错掠影的追踪。

    本尊和怀里的赤炎听完了一云的话,都是一脸唏嘘。一云跪在地上,肩膀抽动,声音压抑,她低着头,本尊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的泪落在地上,渗入暗红色的木板之中。

    我低头看了看赤炎,她眼里也有些黯然,兴许是替一云往日里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儿感到惋惜。似乎察觉到我在偷偷看她,赤炎抬起头,湿漉漉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我,在我手心里写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老是在偷偷看我?”

    我咳了一声,自然而然的挪开眼睛,重新将目光挪回到一云身上“那是错觉。”

    面前一云还兀自跪着,见赤炎两只大眼睛朝我眨巴,投之以你在偷看我你以为我不知道的眼神,本尊连忙挪开眼,朝一云冷淡道“本尊对你和那错掠影的恩怨情仇没什么稀奇的,我只是想知道,当年错掠影是如何逃过诛仙台一跳,活到如今的?”

    这世上,没有比诛仙台更难熬的刑罚。本尊想知道,她错掠影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在诛仙台之罚下,还能保得缙云公主一魂一魄。

    第36章 君生我未生

    在我眼里, 错掠影就是个疯子。

    如今本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这个落难的美人也没有露出丝毫的怯色。错掠影被铁链束缚着身体, 手指粗细的玄铁镣铐将她的手吊在两旁, 她腰际以下都浸入水中,湿漉漉的衣裳紧紧的贴在曼妙的躯体上,两边淋漓的黑发在腮边一缕缕的紧贴着肌肤, 透出别样诱惑的美来。

    这般昏暗的房间里,四周石壁坚不可摧,这镇妖塔的最底层里,旁边一路引我们进来的两个看守弟子低眉顺眼候在旁边“仙君要是有事要问, 问便是了。弟子们在外等候, 若是有什么吩咐, 只需喊一声便是。”

    本尊点了头,他俩互相看了一眼,立刻退了出去。

    本尊站在水池边打量着池子里的美人,这镇妖塔九九八十一层, 镇在下面的都是些青面獠牙吃人成瘟的妖孽, 整个镇妖塔呈六角玲珑状, 四面开着窗,却不是为了采光用。那些开着窗的房间里都寄居着一种仙藤草, 那仙藤草状若幽谷兰, 却是兰中仙品。这草需得每天吸收日月精华,待它生长了三百年之后,仙藤草上会开出一种形状娇小洁白的花, 那每朵花中间都有一条长达数丈的藤丝,那藤丝沿着窗口爬出,在镇妖塔外的石壁上相互交织成网状,平时柔软如丝,遇到妖气之后却会变得坚硬逾铁,镇妖塔里妖物千奇百怪,他们至今仍然在里面安分守己越不出这塔来,仙藤草在其□□不可没。

    四周除了烛火照亮的水池,再看不见其他的。错掠影被吊在水中,神色却还是慵懒自如。她微微抬头看了看我,又将目光挪到我怀里的狐狸身上,嘴角慢慢扯起一个笑来“不知重华尊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又湿又冷,总不是为了我这么个没用的木头吧?”

    她稍微动了一动手腕,身体上也跟着细微不可辨的挪了一下,水池里平静的水面刹时荡开一阵波纹,水面碎成了一潭波光粼粼。我抱着赤炎站在这旁边的玄铁台上,冷眼旁观“一云她死了。”

    错掠影的目光本来在我身上,如今听我面无表情的这样一说,她的目光稍微滞了片刻。

    我看到她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恍然的闪过一阵说不清的感情,半响之后,她站在水中,明明是被吊着胳膊陷入困境的那个人,却丝毫没有身为困兽的自觉,冷漠而绝对的说道“不可能。”

    她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迟疑。我站在玄铁台上,微微低下头倨傲的看着她,慢条斯理道“你不就是等着这一天的么?”

    错掠影抬头,她纤细的颈子上看得到淡青色的血管,因为仰着头的缘故,锁骨之上一条美人筋凸起,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躯壳。她仰头看我,半响才轻蹙起眉毛,冷冷道“重华殿下,你可真不适合骗人。你和恩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她的□□,你连万分之一都没有学到。”

    本尊不耐烦了,抱着赤炎,垂着袖面无表情“别张口一个白珏,闭口一个白珏,她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这双手上,即使□□,又如何?”

    怀里的赤炎抖了一抖,我悄无声息的将五感调息,将她的神色微妙变化收入眼底。她的尾巴根颤了一颤,旋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贴在我怀里,还比刚刚贴的更紧了。

    错掠影瞪大了眼睛,她跳下诛仙台之时我与白珏还维持着表面的一团和气,这几万年我估摸着她也没有回过天庭,自然是不知道此事的。

    她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点破裂的情绪,那池水里光影破碎,错掠影往后稍微退了一点,慢声道“怎会?怎会?”

    她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惊疑不定,这个美艳蛇蝎处事波澜不惊的人偶,终于在此刻露出了一点动摇。

    赤炎看着她,又回头看看我,从我怀里跃下去,蹲在水池旁边也遥遥望着错掠影。

    本尊倒是随她去了。

    错掠影的脸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看着我,像是笑了起来,她悲凉的望着我和蹲在旁边的狐狸,目光像是在可怜一个傻子,慢慢怨毒开口道“杀了她?杀了她?话可是真是说的轻巧,这世上我错掠影唯一敬重的人便是白珏,你杀了她,你竟然杀了她?重华,我诅咒你,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我告诉你,那一日她放我一条生路之时,她在我耳边说,她说她心里”

    本尊心神微动,正面露凝重听着她的话,前面白光一掠,赤炎竟然不知何时化作了人形,不知怎的,哧溜落进了面前池子里。

    她背对着我跌落池中,那错掠影的话还未讲完,看到了赤炎化作人形的脸,目光顿时瞪大了。她话还没说完,便像是被人掐住了一半卡在了喉咙里再吐不出来半个字,神色怪异,活像见了鬼一样。

    本尊脸一黑,但已经顾不得逼错掠影继续说下去。不过是片刻,我便将赤炎从池子里捞起来,放在玄铁台上。

    真是摄人心魄的一张脸。

    在落入池中的那一刻,本尊便知道赤炎这小狐狸崽子肯定是故意的,白衣掠影而过,她伸了一双纤细的胳膊,稳稳当当的抱住我的脖子,还故作柔弱溺水的往上蹭了一蹭。

    在她的鼻子柔软的蹭过我的锁骨的那一刻,本尊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小心肝,原谅这池水太凉,脖子处又分外敏感,不过是碰了一碰,便是心跳不止。

    我抱着她跃上石台,赤炎闭着眼睛装溺水,看我目光冰凉似剑,半天才故作虚弱的迷糊睁开眼睛“啊,重华,我刚刚怎么了?”

    语气分外天真无邪,配上她那副欢喜无比的表情,本尊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信了。

    我抱着她,朝她冷淡一点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森森白牙“没事。”

    她尴尬而偷偷的傻笑起来,如今时刻,我已不想问她为何突然变成人形。看着这张明明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我恍惚间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像刚刚那般畅快而肆意的咧嘴说笑。

    不过是刹那间,本尊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又恢复了往日平淡的模样。

    赤炎避开了人形这个问题,察觉到我的手还揽在她的腰上,她笑的更天真无邪了“你救了我四次,你说我要怎么报答你?”

    她美滋滋的便要往本尊怀里钻,本尊将她打横抱起来,冷冷道“我问她的话还没有完,有些事等会儿再说。”

    她身上湿漉漉的,躺在我怀里,头靠在我肩膀上,闭了闭眼睛,心里虽然小开心,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道“重华你要问她事情,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这镇妖塔下寒气森冷,她刚刚落入水中,衣衫尽湿,贴在单薄的身体上,自己还在情不自禁的发着抖。

    我抱着她,寡淡的说道“这玄铁做成的地台寒气逼人,你若是想生场大病,放你下来也无所谓。”

    她生的单薄,身体纤细,抱在怀里没什么重量。也兴许是我以前做天界将军的时候练就了一身神力,力能扛山,这点重量在我怀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也是确确实实的重量。

    面前的错掠影半身浸在水中,像是看到了九霄星辰陨落一般激动,挣扎着手上吊着的玄铁镣铐,往前在水池中艰难走了一步,朝我怀里的赤炎略微提高了音量,神色激动“白珏仙子!”

    赤炎抬头看她,那一刹那,错掠影的神色先是迷茫,继而打了个寒颤,她定定的看着我怀里的赤炎,像是不敢置信的慢慢道“白你不是白珏仙子你是谁?”

    她迷茫而震惊的看着赤炎,半响脸色平静下来,低声道“你不是白珏仙子,可你为何与她长得如此相像。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的晚了~爱你萌~晚安~

    第37章 君生我未生(八)

    她的眉眼低沉, 似乎很迷茫。

    赤炎在我怀里朝她望, 眉眼灵动而带着一丝狡黠, 她定定的看着错掠影, 慢慢开口道“我是重华的狐狸,是她的人。”

    语气自豪,行事大胆泼辣。赤炎这话说的如此肯定, 本尊惊呆之外,差一点就信了自己是个磨镜。

    本尊手一抖,差点把她从怀里摔下去。吊在水中的错掠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她茫然的微微张开嘴, 望向我, 盯了半天又将目光挪到赤炎脸上, 看她神色自豪,艰难道“重华的狐狸,她的人?”

    她哑然了半响,见我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苦笑起来, 慢慢的吐出几个字道“重华殿下, 你可真是好兴致。若是心里对她没有半分情意,何必找了一个同她一模一样的人在身边呢?”

    赤炎在我怀里, 见我没有反驳的意思, 继而抬了鸿鹄一样细长的脖子,湿漉漉的黑发贴在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上,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阵眨巴“我是我, 她是她。错掠影,你也看见了,重华不想你提起那个叫白珏的,我也不喜欢,你不必自讨不快活。”

    刚刚听到错掠影提起白珏当初在她耳边说的话,本尊心神微动,几乎要下意识的问出口。若非赤炎落水打断,想来我已经知道了。

    可如今赤炎这样一说,我更没有问出口的理由了。想来那也不是好答案,白珏已在我手下魂飞魄散,就算知道了白珏那日要说的话,也不过是徒留悲叹。

    错掠影站在对面的水池中,看着赤炎的那张脸,赤炎在我怀里打了个喷嚏,轻微的像是小猫一样蜷缩在我怀里,抬了脸,对我说道“真冷。”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衣衫上薄雾朦胧,转瞬衣裳上滴答流淌的水被内力蒸发了个干净。我低头看她,赤炎却有点不好意思,脸蛋上透着一抹红晕,微微躲避了我的眼睛,慢慢说道“重华,你的手真暖和。”

    我面无表情道“自然。”然后默默撤了手。

    错掠影被吊在池子里,里面一池镜面碎成了波光粼粼,她轻微的颤抖了片刻,而后抬起头,朝着我慢慢道“重华殿下,白珏仙子真的死了吗?”

    她问了这个问题,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傻,自嘲的笑了笑,叹息道“是我糊涂了。我该知道,那一日白珏仙子去了,就永远不会有好结果。她偏不信,她说她已经备好了退路,可这世上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哪里有什么退路呢?”

    她低下头,默默垂着眼眸“我与她感同身受。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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