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看着我,我还睡不着呢。反正你呆一会儿就要走的,早走晚走都是走,还是早点走吧。”
“唔。”薄湄不说话了,她握着温禧的手,反复亲吻着,她的吻都是无声的,也是虔诚的,更带着急切,一下又一下,一点儿也不停歇,温禧睨着她,“又要演戏了吗,我的薄公主。”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温禧知道薄湄在她这里是待不了多久了,等外面的保镖扛不住容兰芝的重压,说不定门就哗然的开了!
薄湄仍旧不说话,她亲吻着温禧的手背,一下接着一下,她的眼神越来越专注,温禧望着她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脸。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处,薄湄仍在亲吻,温禧在心里默数着她究竟吻了自己多少下。
门“吭噔”了一下,温俪跑了进来,紧接着吴洱善,詹半壁都面色担忧的走进来,容兰芝走在最后面。
温禧看了一眼薄湄,薄湄停止了亲吻。
“啪”得一声,温禧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薄湄脸上,啐道“滚!”
薄湄从床上翻了下来,她滚了两圈才勉强跪稳了,她捂住脸,头晕目眩的站起来,她差点向后栽倒。
这时,詹半壁连忙走过去扶住了她。
温禧看了一眼詹半壁的惊诧但弯起来的嘴角,便将视线移向容兰芝。
“妈,我需要静养。请您带客人们都离开吧。我有点累。”
容兰芝觉得气氛不对,非常不对,吴和詹互看了一眼,估计心里也觉得氛围有点剑拔弩张。
“好。”
“小欢喜,你没事就好。我们都是担心你而已。”吴看了一眼薄湄脸上的五指印,又看了一眼那两个近在咫尺的婴儿,“我可以看看孩子吗?”
“我的孩子是阿猫阿狗吗?什么人都可以看?”温禧说这话的时候,怒火指向了薄湄,眼神却看向詹半壁,“半壁,看好你的小公主吧,别让她再来给我捣乱了。”
“好。”
温禧看也不看众人,摆摆手,保镖们鱼贯而入,将所有人都礼貌得请了出去。
薄湄低下头,转过身去,詹半壁搂着她的腰,吴洱善则留恋都又看了一眼孩子,倒是詹没有多看一眼,她搂紧薄湄,在她耳边小声的问“你都做了什么?惹得小欢喜这样生气。”
“我只是帮忙接生而已。”
“看来你帮了倒忙。”
薄湄苦笑着撇撇嘴。
等下了楼,詹捏住薄湄的下巴好好审视了一番,这一巴掌真重,嘴唇都渗出来一点血渍,当她给薄湄擦拭的时候,薄湄瑟缩了一下,这轻颤无意间取悦了她。
“疼吗?”
詹低下头去,吻了一下薄湄的嘴角,“下次别和我玩捉迷藏了。我找不到你,我会很担心,我找到你,又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呐,冷敷一下。”
吴拿了一包冰块过来,一贴到薄湄的脸,薄湄又瑟缩了一下,吴推了推,让她敷好了。
薄湄握紧冰块,她望了一眼花园里耀眼的阳光,不禁眯了眯眼睛。
“你没事吧?”
“…………”
薄湄一时答不上来,刚才温禧生孩子那会儿,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现在松弛下来了,又有点无措,阳光照得她的姣好的面容泛着嫣红,她眨了眨眼睛,坦承的说“我脑子里有点乱。”
“没关系,我会帮你理清楚的。”
薄湄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的心境正因为孩子的出生而发生着深刻的动摇。
满园的花朵盛开了,在她和温禧陷入仿若无休止的争吵时还不曾这样灿烂的绽放。
浮在长空中的阴云散去了,阳光浓烈而清澈,透过对面的落地窗,她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每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所有人的欢愉都一览无余,薄湄觉得她在此刻窥见了这世界得一道缝隙,她看见光顺着缝隙渗进来。
她本以为这是真实世界的缝隙,未曾想这其实是她内心世界的那道缝隙张开了口,迟到的光,终于照进了她无边无际的心海。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满是孩子甜美的睡脸和温禧分娩是痛苦的神情,她第一次觉得这世界是奇妙的,它并不残忍冷酷,它或许处处是危险,但是它也有温柔的一面。
“薄湄……薄湄……你在想什么?”
詹问她,吴问她,她都说不上话来,她就是突然平静了,所有这五年来曾经刺痛她,现在仍在刺痛她,将来也一定会继续刺痛她的东西都将再也奈何不了她了。
薄湄走出了室内,她站在阳光下,看向温禧所在的房间。
而此刻温禧正睡在床上,刚准备入睡,两个小家伙就张口喃叫了两声,她睁开眼睛,吴妈正在让乳母给两个孩子哺乳,两个孩子好像喝得不顺利,虚弱一点的那个吸不动就嗷嗷得叫,她看了两眼就睡意全消,喝个奶都这么费劲儿,这真不像是她的孩子,应该是薄湄的种无疑了。
她睁开眼睛,出神的盯着自己被薄湄盖满无数个吻的手背,她闻了闻,仍然有薄湄的味道。
温禧心有波澜的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都说巨大的苦痛之后,人是麻木的,温禧猜想,自己现在一定是处在麻木状态,否则,怎么可能满脑子都是薄湄亲吻她的模样?
第151章 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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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被另外一件喜事取代了。
原本属于孔玉梁的美妙时刻被宾客们的道喜声所淹没, 人人都当那孩子是孔的, 都来向他道喜。
就连孔父孔母也满脸升作外祖父外祖母的喜悦,孔这才觉得自己根本承受不来, 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却也只能强装欣喜。
孔母和容兰芝手挽着手, 跟亲姐妹似的和宾客们叙话,孔玉梁渐渐就落在了后头, 他转身而去,只觉得这漫天的恭喜不该是他得的,他想去看温禧, 门口却站满了保镖, 杨梵不在, 他进不去。
他回到喜宴上,从宾客中略扫了一眼, 也没有找薄湄。
在场的多是些长辈, 孔叹了口气, 他得找到薄湄, 和她说清楚。
他深信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温禧……温禧心里藏着的人是薄湄,不是他。
转过回廊, 他和薄洄碰了个正着。
“你看我姐姐了吗?”
“我……也在找她。”
“那你找到了和我说一声。”
薄洄神色匆忙,他身后跟了好几个人, 孔玉梁从婚礼开始到现在都觉得这对姐弟神色不大对头,尽管他们确实恶劣的胁迫了他,但是平时他们看上去趾高气昂的, 今天却异常谨慎。
不再多看,孔玉梁一想到温禧所受的分娩之苦,就觉得他该替温禧再做一点什么,否则这层窗户纸要什么时候捅破呢?薄湄对她也并非是毫无感情的,否则何苦舍命在虎口下救下他的命又百般折腾让他按照她的意思来举行这场婚礼呢?
这不仅是孔心心念念的婚礼,其实也是薄湄心心念念的婚礼。
只是她不能,她就要押着他来替她完成。
孔玉梁千思万想,或许她们只是认识的时机不对吧。
若是时机对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做这场白日梦。
孔玉梁是温家的新姑爷,打手们保镖们全都知道,故而也不拦着,他可以随意走动。
“你们看见薄小姐没有?”
“刚好像坐上车走了。”
“走了?”
“是的。”
孔玉梁看了一眼黑沉的夜空,天色是晚了,可这喜宴还未结束,怎么人就走了?
就不久前,薄湄还和詹家的人在举杯共庆呢?
“她是一个人走的?”
“不是,和詹小姐、吴小姐一起走的。”
“……你们派个人,载我跟上去。我有急事找薄小姐。这就走。”
孔坐上车后,隐隐觉得有点不安,他知道詹家、吴家是惹不起的,薄湄则不同,谁都知道她是个戴罪之身,形同南国的囚犯,而从他的观察来看,詹半壁和吴洱善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儿。
这么一想,孔玉梁就忽然明白了为何温禧心里有情却不肯说出来,这说出来还不捅破了天际啊?
“你开快点儿,跟我跟上去。”
孔玉梁心里一直十分心疼温禧,总觉得时运从来都没有照顾过温禧。
小时候的温禧不是这样的,自从温母自杀之后,温禧的脾气就变了,等容兰芝这个后妈进门,温禧就脾性大变,没人都瞧得出她的喜怒哀乐了,可是孔玉梁是和她从小一块长大的,他知道她痛。
有时候替她着想时,孔玉梁就会念叨着,凭什么好事儿总是轮不到他的小欢喜呢?
她明明值得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啊 。
此刻,孔玉梁仍旧是这样的心情。
是了,好好的一个薄湄,温禧心里喜欢了也不愿去争,那一定是因为詹和吴已经争得不可开交,所以她更不愿意去夺过来
她不争,没人替她争吗?
不!孔玉梁偏不信这个邪,他要去替温禧把薄湄争来,只要她喜欢的,他都要去给她夺来。
孔几次三番催促司机,那老司机便抱怨了两句,孔急了,就让老司机下车,他自己开车驰骋。
今夜温府大宴宾客,城内的安保比平时要严密,各帮各派,黑的白的,南方的尖子势力都在这里,孔的车滑了两下就被叫停安检。
安检过后,孔又开了一会儿,才跟上了那辆车。
一靠近,孔发觉跟错了,他心下一沉,古往今来,白面书生们断然无用,但是他们都有一股子九头牛拉也拉不回来的纯正倔强,孔既然下定决心要去夺薄湄来献给他的小欢喜,他就冷静下来继续追踪。
城内绕了两圈,上了高架后,孔减速下来,他绕了两圈,终于找到了那辆车牌号对得上的车,他慢悠悠的靠进去,只见车窗紧闭,除了能瞧见闷声开车的司机,也看不到里头的三个人。
而在这辆防弹车的黑色玻璃之后,薄湄正坐在詹半壁和吴洱善之间。
车内气氛沉重。
“再到下一个路口,再上一重高架,就到了五年前我出事的地方。”
“今天是温禧的好日子,你为什么要去那地方?”詹半壁冷冷的说。
吴洱善也有些不理解,她皱起眉头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在温家和我们说,非要去那里吗?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每年都会去那里给你烧纸呢。”
薄湄感到有些意外,“我……从不知道,你们会来给我烧纸。”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半壁每年来得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