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湄摆摆手,“我不想见你父亲,母亲……”
“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只是见个面,吃顿家常便饭。本来我今天就应该要飞去京城了,但是我要照顾你,就和父亲如实说了原因。他让我带你回去吃个饭,如果你不去,我就要被打断腿。”
“你刚才还说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你爸爸要敲断你的腿。”
“爱之深,责之切。”吴洱善弯起嘴角,“现在轮到你了,请给我了解你的机会。”
“……我的名字叫庄湄,淮安人,今年27岁,父母双亡,我也是家中独女。”
吴洱善还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庄湄去比了个结束的手势,不再多说什么。
“好。很高兴认识你。”
吴洱善伸出手去,庄湄想了想,还是握住她的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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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又一张照片被铺在早餐桌上。
温禧望着这些昨晚刚拍的照片。
一张是吴洱善搂着庄湄,低头说着什么。
一张是吴洱善拉着庄湄的手,两人在夜色弥漫的喷泉旁走路。
一张是吴洱善笑着摸庄湄的头,开车门殷勤地扶她进车。
一张是………………
温禧看着这些照片,顿时毫无食欲。
“吃点东西吧。”
容兰芝敲了一下桌子,“她们住得那家酒店说,洱善那孩子换了另外一间更大的总统套房,两个人2天没出房门。昨晚去逸仙馆临时包了场,听说今晚会继续包场。”
温禧抿了一口咖啡,照片里的庄湄很放松,眉目都晕染着笑意,她嚼了一口面包,又迅速拿起报纸来,遮住自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容兰芝耸耸肩,“你打个电话问一下洱善,她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
“她本来应该昨晚回京城的。”
“……你找个由头去约她出来。”
“嗯。”
“不过很可能,她现在根本出不了温柔乡,她要是不出来了,可怎么办呢。”容兰芝为难的吃着早饭,语气慵懒,神情怜悯,听得温禧太阳穴突突的跳。
“她身上还有枪伤,哪里有这么快好。她们不会有什么的,请……您适可而止的想象。”
“久别重逢。。……哪里会顾得了旁的,说不定,连你这个朋友,也顾不了。”容兰芝弯起嘴角,忽然玩心大起,拿起温禧的手机,直接拨通了吴的手机,等手机通了,她便直接按在温禧的耳朵旁。
温禧?早啊。
早……
打我电话有事么?
我……你不是要回京城了吗?给你送行,我们一起吃顿饭。
没空啊。临走前,还有很多会议要参加。
最近,忽然这么忙?
嗯,是啊。下次约好了。或者,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去京城玩一下?
没空。
……这样,我走之前,我们聚一下,其实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电话里不方便讲。嗯?
……
温禧嘘了一口气,她放下叉子,捏住手机,不如,我来找你?我很好奇,你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现在不方便。她需要休息,我不能和你说很多,她睡得好浅……
她是谁?
你猜咯……好了好了,她踢被子了,我要给她盖被子去,白白。
那头的吴洱善挂了电话,温禧听着嘟嘟嘟声,耳边却灌满了她腻腻歪歪的说话声……
“是不是约不出来?”
容兰芝观察着温禧脸上的表情变化,意料之中的这样问道。
“没有啊。她让我去找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温禧不甘示弱的这样回答,眼角的怒意硬生生的敛下去,若不是熟悉她的人,绝不会察觉她情绪。
“是么。”容兰芝轻笑出声,“在她去京城之前,我的人会动手。你只需要约那孩子出来一下,能拖10分钟就可以了。”
“……”
温禧站起来,拭了拭唇,“妈,我现在就去找她。”
“你是去找她,还是去找吴洱善?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找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去吧,别这样唐突的……像是去‘捉奸’一样……”
温禧转过身去欲走,容兰芝又说“这次她回来,我答应她妈妈,让她们母女俩见一面。你不要坏了我对她母亲的承诺。”
“好。”
“如果我们没办法带她回来,那么,从今晚后,你必须当做不认识她。千万不要失了体面,为了她和吴洱善……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和吴家向来要好。”
“……好。”
温禧还是照常回到公司,中午的时候,她给徐佳期打了个电话,果然,吴洱善这几天玩人间蒸发,压根没给徐佳期打过一个电话,温禧顺势帮了这位转头就被甩了的徐小姐一把。
下班后,温禧敲了个电话给吴洱善。
吴洱善被说动了,愿意由温禧作证,三人约出来,和徐佳期说清楚这暧昧的误会。
“那么,我们约在哪里?”
“逸仙馆。”
“……”温禧差点脱口而出,连续两晚吃同一家,真不像是吴洱善。
温禧接了徐佳期,驱车来到逸仙馆。
今晚仍旧是包场,温禧跟在徐佳期身后,缓缓的上了楼,包厢打开的时候,温禧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她微微睁大眼睛,望向房间内。
巡视一圈。
包厢内只有吴洱善一人,并没有第二个人。
“徐小姐请坐,温禧,坐啊。”
“……只有你一个人吗?”徐佳期问出了温禧想问的问题。
“当然。这样严肃的场合,我当然要一力承担。徐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温禧不再听吴洱善循循善诱的解释,她的视线一圈一圈的在这包间里逡巡,直到侧耳听见汩汩的泉水声从两扇密不透风地屏风后传出来……大约是太心急,这么显眼的屏风,居然进来的时候都没看见,温禧苦笑……双眼凝视着那屏风的孔洞。
第34章 三十三三宴
包厢内的灯光幽幽转黯。
如同徐佳期眼睛里逐渐暗下去的恋爱的光,她整个人处在一种久久难平的震惊中,牢牢的将双手握在一处,以免真的气晕了头,端起那杯雾峰毛尖就泼到吴洱善那张俏脸蛋上。
门口的侍者大约是听见了吴洱善和徐佳期的对话内容,连门都是虚掩的,生怕里头出了事,发生什么意外的“袭击事件”。
偶尔瞥见门外侍者担忧的目光,温禧渐渐心平气和下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腕表——已经解释一个小时了,期间,吴的保镖来了两次,都是悄悄的在她耳边留句话就走了。
“你说完了吗?”
徐佳期有些难以呼吸的站起来,脸色不佳,她现在明白吴洱善这些天跟她说得话都是些彩色的泡泡,可是,她也实在不想听吴洱善这样和她说实话,一字一句都把泡泡戳破。
“非常抱歉。我们并无情侣之实,初初相交不过数日,万忘徐小姐不要上心。”
“吴洱善,你最好少来本城。本小姐,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谢谢你的一个赌约,让我玩得这么尽兴。再见!”
徐佳期欲走,吴洱善看向温禧,温禧站起来,拉住徐佳期,“徐小姐,洱善是我多年的朋友了,我从来没看见她对谁要解释一个小时的时间。流水无意,落花有情,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大家都还年轻,今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嗯?”
吴洱善暗道不好,温禧大约是和从前一样,要给对方一个小希望,好给她解围;但是这次和以往哪里一样?纵然神女无数,吴小襄王这回是铁了心要割断万丈红尘,飘飘浮浮这么些年,兜兜转转,她决定转回到原点去。
“徐小姐。”吴洱善神思万千的望着徐佳期,缓缓的说“我很抱歉,我可能伤了你的心,这世上没什么比真心更珍贵。如果你仍对我有一丝丝耐心,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温禧坐下来,抿了一口茶,轻轻的拽着徐佳期坐下。
她好整以暇的盯着眼前这个眼神赤诚的挚友,等待着她开口说出点什么。
吴洱善也坐下来,她弯起嘴角,露出一点点坏坏的笑。
“在说之前,我保证以下我说得这些都是真的。”吴洱善看向温禧,“当我第一眼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我就在想,她一定是我的。当时我只是个小孩子,她也只是个孩子,我喜欢喊她薄姐姐,喜欢她领着我到处玩,等我再大一点,变成我领着她到处玩……”吴洱善顿了顿,“五年前,她出车祸过世的时候,我确信,我和她一起死了,我没办法面对她离开我这个事实,每天晚上我都会想起她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说了些什么……我一直非常愧疚,那时候的我,为什么不能做点什么来保护她?为什么…………”
温禧望着吴洱善泪光闪烁的双眸,一时间,脑海里闪现全是庄湄的脸,高兴的、愤怒的、隐忍的、含泪的、惧怕的……
温禧侧过头去一瞧,徐佳期早就听得入迷。
“我当然不能说,因为我失去了最爱的人,就有资格去伤害别人。我也并不请求你的原谅,可我真心觉得遗憾,你遇见我的时候,是我最糟糕的时候,五年前,我并不像你从外面的流言蜚语里听见的那样。”
“她是谁?我认识吗?”
温禧替徐佳期问了这个问题。
“薄、湄。”吴洱善盯着温禧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重重回答道。
这两个字像是冰锥一样敲在温禧的心上,她向后靠了靠,略显不适的再次看向屏风上的孔洞。
顺着她的目光,吴洱善知道温禧在盯着屏风看,她连忙在桌下蹭了蹭温禧的腿,警告她别再看屏风。
这桌下的小动作,让温禧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今晚吴洱善的目光总让温禧想逃离……她最终还是站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两位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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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包厢。
温禧抬眼就瞧见走廊上遍布的吴家保镖,略往里走了走,能瞧见这间包厢的西南方向有一扇小暗门,门口站了两名保镖。
这时,容兰芝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