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菁嗅了嗅。“不行，我要把大厨师叫上来。”
“做什么？”
“一定是醋放多了，我尝着有点酸溜溜。”姚菁说道。
郎佳音也配合姚菁，“羞答答”地哼了一声。姚菁撑着脑袋，又勾着郎佳音的肩头。“我也是前两天碰到的，真的，非常清冷。我看她的感觉，就像看到一个会网恋的你。真是让人诧异。你说，李仁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也许真是网友。”
“只有你才会把李仁想得这么纯情。”姚菁说道。
郎佳音又想了一下会笑出酒窝的李仁。“我们也没撞见过‘现场’，而且好像都是别人对她主动。”
“我的小佳音。你怎么能把‘主动’理解为一般的肢体行为。”姚菁说道“很多主动，都不一定要勾你肩膀。”
“挑你下巴。”姚菁挑着郎佳音的下巴。
“你啊，在饭桌上，只有别人把腿勾到你小腿，你才有反应。”姚菁说道。
“哪有，我反应没有这么迟钝。”郎佳音觉得姚菁说得太夸张了。
“佳音，我真觉得你又漂亮了。脸蛋红彤彤的，你走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条街居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你拉高了整条街的颜值。”
“夸张了啊。”郎佳音细嚼慢咽，咽了嘴里的食物。“我们公司的前台，就长得很好看。”
“真的？”
“姚菁，你什么时候对女生感兴趣了？”
“有吗？漂亮的小姐姐，不是人人都喜欢吗？”姚菁说道“抛去宋经理对你不轨的企图，我还是站她的颜值的。很少有人，像她那样，又妩媚又清新。气质非常脱俗，别说销售经理，就说她是老总，我都相信。”
“不对，话题又被我说跑了。我想说的是，你这红彤彤的小模样，肯定勾到你经理了。我跟你打赌，她下午肯定会叫你去办公室。”
“我本来就要上去汇报工作。”
“你在家都没理我，不会是和宋经理聊吧？”
“没有。在家有点忙，帮妈妈整理家务。对了，还和你的姜律师谈工作。”郎佳音说道。
郎佳音和姚菁开玩笑，但哪里开得过姚菁。姚菁撑着脸颊，又捏了一下郎佳音的脸。“我要是喜欢女孩子，肯定喜欢你啊。”
郎佳音仍然抿唇笑了笑，对于姚菁的玩笑，非常的不以为意。
“你看你这直如钢板的笑。”姚菁轻轻敲了一下郎佳音的脑袋。“难怪宋经理会选择温水煮青蛙。”
回到公司，郎佳音便又收到了骆威的消息。过年，他们在街上碰见过一次，毕竟十八线城市太小了，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可以逛街的地方。为了避免尴尬，她妈去樊阿姨家的时候，都没有叫上她。结果还是在街上碰到了。骆威在街边，和她妈聊了一会，郎佳音没怎么开腔。晚上骆威便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这么一问，骆威又和她聊上了。“到学校了吗？”
“没有。上班了。”
“啊？你们公司这么早就上班？”
没和骆威还没感觉，和骆威聊天，郎佳音就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人设。大概就是波澜不惊，文静内向。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经理才把她叫上来。经理上午来公司，中午便出去了，一直到现在才回来。郎佳音上来的时候，宋元明看了一眼时间。“现在算加班时间。”
施达是有加班报酬的。
郎佳音汇报了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多小时，宋经理也只是抬了两次头。她似乎有些忙，一直在翻阅文件。估计经理过年也是这么忙过来的。郎佳音刚说完，经理便抬头了。“你们这个学期还有课吗？”
施达有好几个金融实验班的，经理大概知道她们专业的情况。这个学期，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课了。学校大概也知道，这段时间学生忙着考研复试和毕业就业。她们班，除了继续读书的，差不多都已经找到工作了。即便是考了研究生的，也在一些投行证券机构实习。
“没有，只有毕业论文了。”郎佳音说道。
肯定要说自己有时间，实习转正，就看这两个月了。
“那就好，我怕你太辛苦。”经理例行的慰问。
“不会不会。”要不要狗腿地加上一句“没有经理辛苦，经理辛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明明在老师面前说得很好，可到经理面前，半天都蹦不出来一个字。难道是经理比她大不了多少，她没法拿她当长辈一般的尊敬？不应该，嘴还是要甜一点，上司就是长辈。宋元明应该是不知道郎佳音脑子里弯弯绕绕的脑回路，她抬头看着发愣的郎佳音。“吃饭了吗？”
“一起吃饭吧。”她雷厉风行的上司，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了架子上的外套。
郎佳音非常惯性地走上前，帮上司拿外套，等上司穿上以后，她还帮上司抹了抹肩膀。在家里，她就是这么帮她母亲的。在学校，她也是这么帮室友的。宋元明扬了扬唇角，非常自然地伸出了袖口，郎佳音低着头，又帮经理理了理袖口。手指碰到经理白皙的皮肤，经理的皮肤有些滑腻。抬头便撞上了经理含笑的目光。经理比她高，高跟鞋比她还高一寸。这个身高，郎佳音基本上是要抬头的。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耳钉。”经理抬手，点了一下郎佳音的耳朵。“等会吃完饭，我们再去逛逛？”
被经理这么一碰，郎佳音就像定住了一样。“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经理的唇角有些深。“忙了一个春假了，也该放松一下。”
“陪陪我？”经理说道。
第22章 转正
“那这算加班吗？”
“不算，你就不陪了嗯？”经理的尾音还有点上扬。
“没。”
吃了晚饭，逛了街，逛街的时候，经理拿起衣服，朝一旁的郎佳音招了招手。郎佳音还以为经理让她帮忙看，没想到经理直接给她比了比。“拿进去试试。”
郎佳音有点懵懂。“经理，你比我要高。我合身，你不一定合身。”
“嗯，我知道。”经理含着笑。“身形差不多。”
身形……也是有点差距的。郎佳音进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她的胸不小，但比起经理的来，还是经理的大。世界有时候就这样，比你有钱好看的人，胸还比你大。她能够和经理比的，大概是年龄？然而年龄有什么好处。对于有钱的人来说，年龄大年龄小有什么问题，郎佳音在看了一眼衣服的价格吊牌后。虽然郎佳音也有自己的小存折，但是怎么说呢，别人逛街是零花钱，她这样逛，估计是动一个存折。上大学兼职，郎佳音便没有再向家里要钱。虽然她妈到现在，还是会每个月给她生活费。“你自己能赚，和妈妈给，是两回事。你总有想休息不想赚钱的时候，妈妈不想让你经济上掣肘。”
在妈妈看来，学业上的问题才是大问题。要不是这个专业，她妈还想她在学校多看书。有时候在学校学习，也需要去外面积累一下工作经验。
“很好看。”郎佳音出来以后，宋元明笑了笑。在衣服搭配上，宋元明向郎佳音提出了一些建议。郎佳音这个年纪，不需要太老成，又不能太随性。宋元明似乎不常逛街，她这一趟买了不少衣服。反正郎佳音的接触是这样的，常常逛街的人，很少一下子买这么多。比如姚菁。姚菁逛得勤的时候，基本上哪家有新款了，她就会去看看。
当然不像那种霸道总裁的故事，对方动不动给你甩上几件昂贵的衣服。不过经理已经很“霸道”了，她折了一下赠品，将赠品放进了郎佳音的小背包。赠品也不便宜，是经理买得多，店面特别赠送的。也不知道经理是不是奔着赠品来的，赠品她还能折一下，其他衣服就这么“随便”地放在了车后座。大概是经理的动作非常自然，看上去就像把喜欢的东西送给一个老朋友。“这条围巾很适合你。”
“耳钉也很好看。”经理说道。
“经理，你别都给我。”
“你不喜欢吗？”
“没。”
“你喜欢就好。”经理笑了笑。
“你和经理逛街了？”郎佳音一回寝室，姚菁就围着她的好室友转了两圈。“按照一般情节，她肯定会给你买东西。”
“东西呢？让我看看经理的品位。”姚菁说道。
“没。”郎佳音就知道姚菁会好奇。“你不要多想经理，经理只是让我陪她逛街。”
郎佳音的耳朵还有点红红的。刚才下车，经理帮她解了安全带，语气也有点开玩笑。“加班的话，那不是利用职务之便吗？是约会，如果要说的话。”
“这个宋经理，比我想象中的还抠啊。”郎佳音这话，让姚菁“五味杂陈”了。“居然加班费也不肯给。”
郎佳音笑了笑，把背包放在桌子上，也没有接话。经理确实给了她一些东西，但郎佳音不想被姚菁调侃。等姚菁上了床，郎佳音才把背包里的耳钉拿出来。她看了一会耳钉，这算不算一个人偷着乐？这种情绪真是很别样。
现在还没有开学，校园有点小萧瑟。大概是天气有点冷的缘故。郎佳音刚出壁球馆，便被翁源帆叫住了。两人并肩走了一路。今天是周末，一大早郎佳音便出来打网球了。一个人，没有对打的人，郎佳音便去了壁球馆。壁球馆是新建的，里边还有一股新装修的味道。
“这段时间我都在寝室，你可以叫我。”翁源帆指了指郎佳音手里的网球拍。
“嗯好。”
很快，翁源帆说到了郎佳音的实习。“你实习得怎么样了？”
翁源帆做了一个公众号，专门搜集这方面的就业兼职资料。所以对于他的知道，郎佳音并没有感到意外。“还好。”
“施达的考核还是挺严格的。我回去给你发一些资料。”翁源帆说道。
“什么资料？”
“一些前辈的经验之谈。你或许可以用得到。”翁源帆并不是个热情的人，他这般主动，可见他对郎佳音的上心程度。到了寝室楼下，翁源帆又开口了。“张笠复合了，你知道吧？”
“知道。”其实这么多追求者里，郎佳音对翁源帆是有那么一丁点好感的。
大概是对方的话比较少，不像张笠和骆威。
“嗯，你上去吧。我看你上去，我再走。”翁源帆说道。
郎佳音在拐角便碰到了姚菁，姚菁显然只是比她快一步。姚菁勾着郎佳音的肩头。“你别告诉我，又是在路上碰到的。”
“就像碰到你一样。”郎佳音拿开了姚菁的手。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郎佳音说道。
姚菁提起了手里的早餐。“喏。”
“姜律师路过，给我带了份早餐。”姚菁说道“你这笑容，有点意味深长。”
“有吗？”进了寝室，郎佳音笑了笑，用毛巾擦了擦脸。
“有，大大的有。”
郎佳音眨了一下眼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心虚了？”
“不，你不可以。”姚菁笑了一声，捏了一下郎佳音的鼻子，便去享用她的早饭了。
李仁这个寒假，已经去相过两门“亲事”了。也不是很正式的，就是家长们说“去嘛，当交个朋友”。郎佳音首先还以为李仁会很为难，没想到李仁比姚菁还游刃。两门亲事，正儿八经地找了个理由，便塘塞回去了。像姚菁，见都没去见，一说相亲，她就在家装死。男方家长倒是对李仁很满意，男方也经常和李仁聊天，非常顺便地加了郎佳音和姚菁的好友。男方家比较有钱，吃的是城市发展房价升值的好处。男方家有十三套房子，被姚菁称为十三套。姚菁给男方的备注也是十三套。另外一个男方，没有加姚菁和郎佳音，家里据说有八套房子。八套和十三套，据说还是小学同学。这一点八卦，也是姚菁听来的。毕竟八套和十三套也是本地人。本地人总是有着非常神奇的关系网。李仁的家世非常简单，本地人，父母工作稳定，这两门亲是父母的上司介绍的。李仁轻描淡写说自己相亲的时候，还让郎佳音小小地怀疑了一下她的性取向。后来见了学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不是每个人相亲，都像她和姚菁这样抵触。而且能做到抵触的，只有姚菁。像她，她只是默默地待在一旁。这个时候郎佳音就会在想，李仁的这个人设似乎也很好用。她要不要试一下？她妈叫她相亲，她也去相。认真一点，别让她妈看出她在敷衍，回去再找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如果能够做到，或许她的演技又上一层了。人生处处是突破。
李仁返校比较晚，差不多是开学的时候。寒假里，李仁考研的初试成绩便出了，考得很高，按照以往的国家线，肯定是考上了。李仁考去了京城，是她们专业排名第一第二的学校。其实像她们班，一般认真考了的，都能考得上。毕竟是从高考突围，又是从整个华融突围的学生。应试技巧和能力还是比较高的。李仁返校的当天，就请她们俩吃了饭。
“李仁，你以后是去京城发展了吧？”
“嗯，再去读会书。还是会回本地发展的。”李仁的规划还是蛮清楚的。
吃饭的时候，郎佳音又想起了自己的规划。在寝室想着，在公司也想，她要不要再去读两年的书？让自己变得更有核心竞争力？
“这是什么？”经理从文件里挑出了一张a4大小的白纸。
郎佳音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职业规划的演算稿。她一看就看出来了。这只是其中一张演算稿。
宋经理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稿纸给她了。等她要出去的时候，宋经理才说道“恋爱好像有点晚。”
郎佳音把自己的恋爱行程也算了进去，其实也是无聊。职业规划是不用算这些的。她就是和翁源帆打了两天网球，想着想着，随便算了一下。
郎佳音耳朵有点发红，宋元明的唇角微微扬起。“职业规划吗？需要我帮你参考吗？”
经理帮忙参考，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可是……郎佳音有点不好意思。“没，经理，我只是随便涂鸦的。”
“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郎佳音都排到三十二岁去了，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刻的反省。她要是能力再高一点，就能把自己的职业规划拿给经理看了。很快，研究生入学考试的国家划线出来了，李仁稳稳地过了，专业排名，更是排到了学校的前五十。李仁早在之前，就联系了研究生导师，面试的问题也不大。李仁复试的那段期间，施达的人事调整也开始了。实习生的最后考评，也就是这一个星期了。
翁源帆给她发了一些资料，她只是粗略地看了看。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同的，看他人的经验，有时候并没有什么用。做的项目，待的部门都不一样。可是到了这个星期，郎佳音又把这些资料捣腾了出来。即便知道没有什么用，也想图个心理安慰？她想她是被助理调侃到了，助理和她说了考评的事情。郎佳音在想，助理不会也可以参与这个考评吧？虽然这段时间，助理对她的态度好了一点，但仍然是拿她当职场菜鸟看。这一段时间，经理比较忙。郎佳音给经理汇报完工作，准备出办公室的时候，经理抬头了。“考评是大后天吗？”
“是的。”轮到经理询问，郎佳音莫名的心中一紧。经理不会要跟她说什么吗？虽然你的表现很好，但我们公司可能不大适合你？
“嗯。”经理低下头，翻了两页。“那你当天晚上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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