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现在只是实习生。”
“郎小姐谦虚了。”戴着眼镜的姜卷柏，显得非常彬彬有礼。
给经理送了委托书，郎佳音便回自己的格子间了。中间休息的时候，郎佳音又在茶水间见到了小楚，同事正在和小楚聊。“之前那个小冬，你还记得吧？”
听到小冬这个名字，郎佳音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姚菁的同事叫小冬。
“我跑业务的时候，碰到她了，她现在在闻禹上班。混得还不错，她和我聊了几句。”
“拉倒吧，是你找她聊了几句吧。”小楚马上揭穿了这个男同事。这个男同事似乎之前对小冬有意思。
小楚和男同事也没聊什么，很快这个话题便过了。下班的时候，郎佳音无意提起了自己的实习问题。小楚大大咧咧的，自然安慰了她一番。说起之前的小冬，她便补充了。“是她个人问题，不是业绩问题。”
所以郎佳音并没有打听出什么，晚上还没和姚菁说，姚菁就拉着她的手。包都没来得及放。“佳音，你经理最近是不是对你特别照顾？”
“啊？”
“你要小心了，你经理可能是……”姚菁说道“同性恋。”
郎佳音愣了一下。“我认为上司的性取向并不会……”
“知道小冬当初为什么会被辞退吗？”
“潜规则？”郎佳音说得很轻松，显然她是不相信的。她并不相信经理是这种人。
“这不是玩笑，佳音。”姚菁认真地说道“是小冬和我说的。”
郎佳音又想起刚才小楚的表情，小楚似乎有点欲言又止，说得也比较隐晦。难道这里面还真的有故事？
“不会是你同事‘怀恨在心’吧？”郎佳音问道。
“不至于吧。反正你多加小心，我觉得你经理特会指派你，你看你深更半夜的，都出去几回了。”姚菁说道。
“只有一回。”
“你看加班，闻禹这阵子这么忙，我加班都不像你这样。”
郎佳音知道姚菁是关心自己，她只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要不然你在上司面前，抖落你有男朋友？让你上司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姚菁显然认定宋元明是拉拉了。
“姚菁，你不会还歧视同性恋吧？”
“我是歧视潜规则。”
“你之前不是还很欣赏宋经理吗？”
“这是两面，我还是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可是对她个人，我现在是保留意见的。”姚菁说道“本来我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主要是你在她手底下工作。对于我和李仁来说，你就是我们的小白兔寝宠。”
“咦？说起李仁，李仁是不是又去约会了？”姚菁跳话题跳得也快。
“和学姐吗？”
“不是，我估计是她一个网恋对象。”
“网恋？”刚才关于宋经理性取向的讨论，都没使郎佳音过多的震惊。提到室友网恋，她震惊了。她的这个室友，还真是什么恋爱都要试一试。“还是女生？”
是女生。当郎佳音和姚菁见到的时候，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尴了个尬，世界怎么会这么小。
第16章 老狐狸
“你为什么要答应李仁？”郎佳音装作撩头发，侧着头和姚菁咬耳朵道。郎佳音很少有这种不淡定的时候。
“我为什么要答应李仁？”姚菁也有点小懊恼。
这是李仁的约会，本来李仁是要来赴约的。结果学姐临时找来，李仁脱不开身。便委托了她的两个好室友。人已经来学校了，没错，就是李仁的“网恋对象”。应该是网恋对象吧？看着面前的姜卷柏，郎佳音和姚菁有点不确定了。她们对视了一眼，念出了李仁的网名。念出网名的时候，她们还抱着渺茫的希望，说不定姜律师只是路过。听到网名，和她们打过招呼的姜律师顿了一下，便将手机收了回去。“你们谁是‘今天搓揉小狼了吗’？”
听到“今天搓揉小狼了吗”，郎佳音算是死心了。“今天搓揉小狼了吗”是李仁的网络账户的昵称。
这个姜律师怎么看，也不像……
不过也难说，李仁看上去也不像同性恋，更不像能网恋的。如果她和姜律师只是一面之交的话，那也算了，偏偏她现在和姜卷柏是合作关系。虽然郎佳音抱着了一丁点的希望，姜律师应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还好之前，郎佳音和李仁对了口供。“嗯，是我们的室友，她有点事。我们学校附近有几家餐馆不错。”
郎佳音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个是自己的室友，另外一个是有可能发展为朋友的合作伙伴。本着道义的原则，郎佳音很想把李仁有女朋友的事情告诉姜卷柏。但是本着道义的原则，她又不能说。李仁叫她们过来，不是让她们拆台的。还是让她们来做补救的。
“郎小姐你怎么了？”见郎佳音坐立难安，体贴的姜卷柏开口了。
你说李仁的眼光还真好，物色的人，一个比一个体贴。“没事。”
郎佳音觉得自己的演技还在线，没有露出什么尬笑。
“是东西不合口味吗？”姜卷柏扬手，似乎想把服务员叫过来。
“没，这家餐馆我常吃，没有不合口味。”郎佳音转移话题道“姜律师，还合你的口味吗？”
姜卷柏让服务员拿了一杯温水给郎佳音。“这家餐馆不错。还是你们有口福。”
“我看正大附近也有餐馆啊。”姚菁说道。她早就想去试试了。
“味道一般，装潢倒是不错。”姜卷柏说道。姜卷柏见姚菁感兴趣，便给姚菁介绍了几家。不但把特色菜说出来了，还把口感体验告诉了姚菁。
和姜律师分道扬镳的时候，姚菁还感慨了一句。“可惜了，是个好人。”
“别这样说。李仁也不是坏……”郎佳音想了想，还是打住了。李仁对她们好，这是一码，感情上又是另外一码。李仁到现在和学姐学妹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的。要说恋爱，李仁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她也没有特别和谁走得近。大多时候，都是她的追求者来找她。如果说的话，李仁还有过拒绝的意思。
“你说我大学没谈恋爱，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姚菁说道。
“有吗？”姚菁有要求吗？郎佳音不知道。她感觉姚菁没有什么择偶要求。
“我是不是要降低性别要求？”
“你喜欢姜律师？”郎佳音倒是挺会联系前后文。
“不不。”姚菁连说了两个“不”。“我和姜律师顶多是饭友。”
“为什么？”
“一个能在约炮软件上求偶的人，你说我有安全感吗？”
“李仁说了，那是拉拉社交软件。”
“有区别吗？”
“大概是‘特殊群体’？”郎佳音没有贬义，她只是觉得较少的属于特殊的。
姚菁翻了个白眼。“现在这个社会，同性恋哪特殊了。年轻人的接受程度可高了，你是没关注麦麸话题。”
“啊？”
“我的寝室也是神奇的，一个弯成蚊香，一个直如钢板。”
“你是说我钢板吗？”
“要不然呢？李仁吗？”姚菁说道“所以我才担心你，你这种对于老狐狸来说，就是一只肥嫩多汁的小白兔。平时只会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睛，‘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趁着没人的时候，老狐狸就想把你带到没人的小角落，对你……”
“你们回来了？”这时候，李仁正好从小角落里出来。
姚菁赶紧闭上了嘴，她刚才有说李仁。现在看到正主有点小心虚。李仁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吧？
“你们说什么老狐狸？”李仁问道。
“没什么。”姚菁说道“就是佳音的经理。”
“嗯？”
“我也是听说，佳音的经理好像是拉拉。”姚菁说道。
姚菁突然有了个大胆的脑洞，李仁要是遇上佳音的经理，谁更毒？
“好像经理比较赏识佳音？”李仁似乎也知道郎佳音的上司，对郎佳音应该有好感。好几次郎佳音晚回来，都是去接送经理了。
“不是。就是正好。”要不然是她送文件，要不然是她和经理聊天。
“嗯。”不知道为什么，当郎佳音回自己床上的时候，李仁勾起了唇角。
“李仁，你以后别让我们做这种事了。你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小。”姚菁和李仁说话，李仁这才收回目光。现在的天气有点冷了，寝室还开着空调，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郎佳音，一手拿着书，另外一只手搭在衣领，修长的手指微微拉开了高领。高领毛衣把郎佳音衬得愈发秀气了。
郎佳音看了一会书，又拿起了手机。她翻了一下老板的微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到现在，郎佳音仍然不相信经理会潜规则职员。或许是亲密度的问题，姚菁和她同事比较亲近，她和经理又比较亲近，人们或许会选择性相信离自己近的人。
“佳音？”
“啊？”
“你明天有时间吗？”床下的李仁问道。
“怎么了？”
“今天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我请你们吃饭。”李仁说道。
“不用。”
“哪不用了。佳音你还不和李仁好好说说，姜律师可是你的合作伙伴。”姚菁说道。
好吧，这个问题还是比较认真的。休完周末，又是一个星期的工作了。入职一个月，郎佳音也渐渐成为了一名忙碌的职场人。之前不到两星期，经理就不把她当新人了。现在她手里的工作还没结束，经理又指派了她一些比较零碎的任务。
“又加班？”小楚下班的时候，又见旁边一动不动的郎佳音。郎佳音现在正在专注地盯电脑屏幕。“我还有一点，等会就下班。”
“那好，明天见。”
“明天见。”本来郎佳音想着只有一点的，结果小楚刚走，助理便来了一趟。没逮到人，便逮了她。难得不用加班的一天，又这么惯性加班了。
“小心。”郎佳音差点碰倒手边的咖啡杯。走过来的人，帮她移开了。
“啊……经理。”郎佳音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脑子里堆满了数据。
经理拿起了键盘上的文件。“吃晚饭了吗？”
经理和助理最大的区别，就是助理看到了，肯定要说她马虎。连加一星期的班，郎佳音的脑子还是晕的。晚上做梦都是数据报表。
“吃了。”
经理看了郎佳音手边的面包，面包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牙印。她抬手，摁了一下郎佳音的面包。松软的面包早已变得僵硬。手指提勾，面包便掉进了垃圾桶。接着，宋元明又在发愣的郎佳音面前，绽放了笑容。“正好，我也没吃晚饭。”
吃过晚饭，经理便送她回校。“一直是你送我，这次我送你吧。”
从晚饭到现在，她和经理之间的气氛莫名地有些好。好在哪里她也说不出。这是一种很微妙的体验。在车上，母亲的电话便一直打来。郎佳音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经理，才接了电话。她还没说自己在忙，母亲便急急地追问了。“佳音，你和张笠分手了吗？”
母亲的语气有些情急，语调也有些高。已经不用“那个男孩”称呼张笠了，直接叫了张笠的名字。郎母一直以为郎佳音和这个同乡男孩谈恋爱了。张笠现在和女朋友复合了，据说女方想领证。姚菁说估计是女方怀了。她们的家乡是十八线，亲缘关系很密切，估计母亲是认识张笠的哪个亲戚了。
郎佳音有些尴尬，她用眼角瞥了眼身边的经理。经理戴着蓝牙，仍然在处理公事。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有点忙，回去再跟你说。”
然而，母亲的电话仍然不依不饶。下了车，郎佳音和经理道了谢，才回拨母亲的电话。宋元明没有马上离开，她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微微抬起食指，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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