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看你离婚了,给你留面子,没有直接问你。想来你也不跟我说实话,所以我就去见莫嘉欣了,想问问她,张子路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方言爸端来一杯热茶,递给老婆。“来,喝口茶,顺顺气。”
“她已经都认了,你也老实交代吧。”方言妈吹吹茶末,喝了一大口。
“她都认了,所以恼羞成怒把桌子掀了,砸到您身上?”方言回避了交代两字,对自己关心地部分进行反问。
“怎么?我说她打我你还不相信?你可以去那咖啡馆问问看,她是不是动手打我了,是不是故意掀桌子砸我!”方言妈说着回头看了看老头子,“你说这姑娘是不是白养了,纯粹一个白眼狼。”
“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今天都好好回答。”方言看她火气又上来了,只好端正态度,一本正经地坐好。
“你跟莫嘉欣在谈恋爱?”方言妈妈想了想,直接问。
“嗯,是,我喜欢她。”方言乍一听到“谈恋爱”三个字还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从自己母亲嘴里问出来,“张子路还跟您说什么了?他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是我一开始就喜欢莫嘉欣,我想跟她在一起。”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莫嘉欣已经承认了,她破坏了你的婚姻,她勾引了张子路,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你说你喜欢她?你是不是疯了?”方言妈用手指着方言的脸,气得脸都绿了。
“她这么说了?”方言没想到莫嘉欣居然把这些听起来吓人的罪名都认了。“不是她,她要勾引也是勾引我了,跟张子路有什么关系,他一个打酱油的,有他没他,我们都会在一起。我跟张子路第一没有感情基础,第二没有共同语言。第三,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都不一致。早晚都得离婚。您应该感谢莫嘉欣,让你女儿早日脱离苦海。”
“你听听!”方言妈气得手指发颤,对方言爸说“这是我女儿吗?她这是中邪了!”
“方言!”方言爸也厉声道“快别说了,你要气死你妈吗?”
“早知道我就该让她给打死,你就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了!”说完,方言妈拼命地捶自己的胸口,“我就这一个女儿,现在这是要逼死我啊!”
“妈!”方言上去拉住她,“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好好说我这脚伤难道有假吗你一个好好的姑娘,非要混同性恋,你让我怎么活”方言妈又哭又闹。
方言爸也上去帮她推背顺气,又递给她纸巾擦脸。
“方言!我不管你怎么说,你给我跟她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真的不要你妈和我了?”方言爸推开方言,坐在沙发上,拍拍老伴,“别气了,她就一时糊涂,你气坏了不值。”
方言心里乱成了一团,突然想起田琪还在楼下,她叹了口气,“妈,我得先去医院换药,等我回来咱们再说。”
“老伴,让闺女去换药,咱先回房睡会。”方言爸小声劝慰着。
“对,我看她就是脑袋摔坏了,赶快治治去!”方言妈一只脚踩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方言爸扶住她往卧室走去。
“哎,你不会是又去见莫嘉欣吧?”方言妈不甘心地回头问道。
“老伴,你就别操心了,她们分手也得见面分吧。”方言爸继续扶着她走。
“没有那个必要,以后都别见了最好,”方言妈扭过头来对方言嚷嚷。
“行了,她知道了,是吧?”方言爸回头对方言直使眼色。
“我知道了。”方言只好答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写得好辛苦。再加上换了新工作。更新间隔也变长了。我也会担心烂尾。但是每一次写得沮丧的时候,都会想到有人期待着我写下去。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坚持,让这个故事有个好的结尾,无论重写几次,无论感觉到多么吃力,我都会继续努力。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看我写的文字,我都会加油的。
请大家也为我鼓劲吧。鞠躬下。
第50章 第五十章 需不需要我
一脚油门下去,田琪终于带着方言来到了王哲所在的医院。“你不用先给莫嘉欣打个电话吗?”
“咱们先去看看王哲吧。”方言打开车门,“之前因为山上的事有些埋怨他,所以一直没有来,不过他毕竟是莫嘉欣的弟弟。”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方言心里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莫嘉欣,自己妈刚大闹了一场,如果莫嘉欣说不想见自己,也算正常吧。
俩人拎着医院门口买的果篮,一路摸上了骨科住院室。在病房门口,方言推开门,探头看了一眼,王哲头上戴着白色耳机,手指还在床上打着拍子,似乎在听歌,病床边坐着一个穿着蓝色护工制服的年轻男子,莫嘉欣并没有在病房里。
方言不禁有些失望,身后的田琪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把推开门,拉着她往病床前走去。
王哲看到田琪,一把拽下了耳机,“田琪姐。”
方言从田琪背后晃出来,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
“你怎么来了?”王哲的语气也听不出是意外啊,还是不满。
“来看你呗!”
“我有什么好看的?”王哲用手指戳了戳果篮里的火龙果。
方言不客气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看你还活着吗?”一边说着,一边从果篮里挪走放在上面的芒果和提子,把放在下面的火龙果挑出来。
“没死了,对不起了。”王哲说话也同样的不客气。
方言懒得理他,从抽屉里掏出水果刀,把火龙果切成两半,从桌上的杯子里拿出勺子插在果肉里,递给王哲。
还剩了一半,方言递给护工,蓝衣服的护工沉默地摇摇手,又扭头对王哲说“你家里人来了,我出去转一圈再回来。”
“谁是我家里人!”王哲接过火龙果抗议道,对着护工的背影还嘟囔着“也太眼拙了。”
方言看剩下一半没人吃,又从杯子里掏出一把叉子,叉在果肉里递给田琪。
田琪摇摇头,笑笑说“你俩平时都这样吗?”
方言说“哪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叉子吃起火龙果来。
王哲翻了个白眼,“哎,这水果不是给我的吗?你自己吃个什么劲?”
“就是互相怼来怼去的。”田琪又乐了。
“你不是吃不了吗”方言反问。
“谁说我吃不了,不就一个火龙果吗?”王哲三口两口就把火龙果挖得干干净净。
方言又扭头对田琪说“你说错了,不是怼来怼去,是我根本懒得理这个幼稚鬼。”
“方言!你是来看望我的,不是来气死我的吧?你能有点自觉吗?”王哲嚷嚷着伸手来抢方言刚吃了一口的火龙果。
“行啊,精气挺足的,我还以为你挨了刀得虚弱的像个林妹妹呢,”方言猛地跳起来,躲到一边,大口大口地把果肉挖到嘴里。
“我看你俩都够幼稚的。”田琪总结到,“我哥呢?他今天应该过来了。”
“你说田骏哥啊?他陪我姐去看眼睛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要有事找他得去眼科。”王哲把果壳和勺子放在床头柜上。
方言拿起果壳和勺子往外走去。
“你姐的眼睛还没好呢?”田琪问道。
“不是没好,是”王哲狠狠地瞪了方言的背影一眼,最终还是没说完,“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方言把勺子和叉子洗完了拿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夫突击查房。田琪拉着方言说“那我们先走了。用给你把护工叫回来吗?”
“不用,快走吧。”他摇摇手,立刻被吴大夫和一群实习大夫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腰没事了?”方言回头又看了一眼问田琪。
“这话不能当着他的面问。”田琪又用力扽了一把方言软软肉肉的小手,把她拉到走道上。“我听我哥说,他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能恢复成什么样不好说,很有可能会瘫痪。”
“什么”方言大吃了一惊,王哲的精神明明不错,“为什么?”
“腰椎那块神经很多,他骨头是接好了,神经损伤却不一定能好,那天大夫说的好像是,如果在有效的治疗期内得不到最佳恢复,神经就会因为缺血而萎缩或是坏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田琪挠了挠头,一边回忆一边把大夫的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哎,怎么会这样。”方言的情绪又低落起来。
田琪又捏了捏她的肉手,看看方言浑身上下瘦得只剩骨头了,可是手却肉肉软软的,攥在手心里手感很好。
“那你现在要去找你哥吗”方言问。
“不了,今天田骏他们估计顾不上咱们了,咱们还是去上次那家医院换药吧,我都提前约好了。”
方言点点头,“麻烦你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方言不知道莫嘉欣是怎么扛下来的。她觉得随便有一件扔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就能给生活跪下。无论是过往还是现在,无论是王哲的伤还是自己母亲的兴师问罪。
方言的内心揪成了一团,心疼、自责,她现在就想出现在莫嘉欣身后,抱住她把头搁在她的肩头,跟她说,我来了,有什么难受的事,我们一起担着。
可是莫嘉欣真的需要吗?
如果她需要自己,为什么不能跟自己说说过往的伤痕,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自己王哲的病情,为什么不能给自己打个电话哪怕向撒个娇,说说跟方言妈见面的情况。
她是习惯了自己担着,还是觉得跟方言说也没有什么用呢。
也对,一直以来都是莫嘉欣在精神上托着她,帮她担着,当她处理不了张子路的纠缠时,莫嘉欣来处理;当她被绑架的时候,也是莫嘉欣来换下她。
而当莫嘉欣遇到问题了,她却不会选择自己来分担,甚至不会向自己来倾诉。
那个站在她身边的人会是田骏吧。方言胡思乱想中,心里莫名地浮现出一丝酸涩,一种叫做嫉妒的新情绪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解锁了。
她胡乱地编辑了一条微信,按下了发送键。
这次莫嘉欣很快地就给了回复“明天上午10点,医院对面的咖啡馆。”
田骏发完这条微信,把手机还给莫嘉欣,“你想好了?其实还有十几天呢。”
“我等得起,方言等不起,她家里人 ”莫嘉欣的嘴角浮出一丝苦笑,“其实还是为了自己吧。我经不起第二顿打了。这眼睛我还想要。”
田骏沉默了一会,“这十几天,你得好好照顾自己了,如果血能吸收干净了就最好,如果不能还得做手术。大夫也说了,坐飞机会影响眼压,出血太严重了就不建议你这段时间出行。所以麻烦 你也把自己当个正经病人,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不然连飞机都坐不了。”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去了美国就更辛苦了,要照顾一个瞎子和一个”莫嘉欣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完,只得换个话题说“以前觉得自己是个很坦率的人,现在发现自己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田骏笑起来,“你何止说一半留一半,你是从来有事都不说。”
“原来我这么闷骚。”莫嘉欣也忍不住笑了。
“如果你难过,可以跟我说的。”田骏拍拍她的肩膀。
“嗯,我难过,现在,”莫嘉欣摸摸肚子,“早起就没吃,现在好饿。”
田骏笑笑,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带她站起来。“你这种事越大越轻松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举重若轻还不好?”莫嘉欣反问。
“如果是真的轻松当然好,如果只是故作轻松就让人担心。”田骏看看莫嘉欣的侧脸,脸上的胶布微微支起一个角,圆润的额头、翘翘的鼻子、人中明显的嘴唇,勾勒出一个倔强的弧度,而她此时如此安静地扶着,他心里不自觉地想,也许她的眼睛瞎了并不完全是个坏事,至少她会这样依赖自己,如果能永远这样陪在她的身边,多好
难受又怎么样?真的难受不是能说出来的。对于莫嘉欣来说,生活就是一直往前,跨过一道坎,再迈过一条沟。她等了4年,现在放手,对她而言并不是结束。
莫嘉欣闻到了餐厅的饭香,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千堆雪、一五一十和angdabaobei三位的鼓励!
此排名不分先后,一人一个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