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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熊小姐 第19节

作者:安度非沉 字数:16014 更新:2022-01-12 04:33:55

    相弥很不喜欢自己去做什么决定,并非是害怕承担责任什么的,而是总感觉做出决定就像是走入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幽深的小巷,另一头所蕴藏的可能性就被掩埋,而别人做出决定牵着她走一般情况下没有这种情况,她自顾自地走着,不会站队或真或假,只是一个人愿意怎样就怎样,假设有人牵着她走,她只好努力让自己顺服这种可能性。现如今,叫命运的飓风裹挟着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尚且一头雾水不知东南西北,像是一夜醒来改朝换代,如同回眸之间沧海桑田。

    就像是来到这所学校是因为听说了云继明不来这所学校,所以终于可以摆脱富家公子云继明的小跟班这种称号,相弥顺其自然地选择了这里,又离家近,结果云继明那厮学习不太好第一志愿没录取上就跟她在一所学校了。

    之前做决定去开网店,在那之前先问了徐若水,徐若水说你卖什么总不能凭借你那点儿神鬼不辨的图片处理去做图片处理铺子吧,相弥一拍大腿说好,这个业务可以有,徐若水给她几个白眼但还是无条件支持了她的工作,相弥低头在小纸条上写下了s业务的字样,抬起头来用明媚的笑脸问徐若水还有什么可以卖的。

    “卖屁股。”徐若水困得要死,“你一没美色,二没才华,三没资金,你倒是想卖什么呀。”

    相弥于是毫不留情地在徐若水裹着棉被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但是第二天铺子就这么开张了,云继明从国外给她弄回一堆减肥操视频,一本万利的买卖,于是相弥这么凑合了半年左右,那时候还用不着徐若水给她做店员,劳心劳肺做苦力工资水平还不高,凑合了半年,万恶之源就是舞蹈室邂逅柏之笙事件,柏之笙那人也奇怪,对相弥态度就跟对那群吊儿郎当的男生一样不咸不淡的,但是偏偏还给相弥支招了说你可以杂货铺啊如何如何,不亏本就可以,偌大一个学校难道拓展不开你的业务么什么手机壳啊充电宝啊,小本儿的都行。

    于是相弥就作出决定了开始把自己的网店转型了,想到这里相弥还有些怀念柏之笙给她差评的时候,这差评还是有典故的,想到这典故相弥一时间有些心慌,有些后悔自己那时候怎么把这些好全忘了呢

    在开网店的时候她去和柏之笙讨教,感觉她什么都会的样子虽然是文艺女神但是有点儿烟火气息,看起来就像是在洗澡的织女,她把这个比喻跟柏之笙说了,柏之笙拧巴着眉头想了想“为什么在洗澡”

    “哦,就是去掉了天仙的外表,露出了凡人的内在。”相弥就差做个t分析一下牛郎织女这个神话传说中有什么内在含义了,说得挺认真的柏之笙还是面无表情,想了想“你是想说我平时生人不近么”

    “差不多。”相弥很实诚地点头,柏之笙笑得好看,一颗牙齿都不露出来,像是古韵美人一般拿着个小团扇一遮脸,然后莞尔一笑,眉眼弯弯“没什么用的人,靠近也没有用。”

    “我是不是很有用啊”相弥忙腆着脸问道,柏之笙犹豫了一下,相弥怕她尴尬也怕自己尴尬,连忙扯开话题“哦对我的网店要开了你还有什么指示的地方吗”

    “有人给你打差评怎么办呢”柏之笙反问道。

    “啊”

    “应对各种状况啊”柏之笙长出一口气,“没有好的应对,会搞砸的。”

    柏之笙是不知道她只是拓展业务,相弥也不说,她也不问,相弥愣了愣神“我要好好解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争取融化冰冷的客户。”

    “谁都一样么仇人来给你刷差评你也这样么”柏之笙不经意地低头看了看手机,“傅冬荣找我了。”

    “不管是谁,我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争取和解,让别的人觉得我是很温和的人”相弥不好对上后半句,只好这样答了,柏之笙目光流转,有一种很莫名的温柔“这样啊,那很棒啊,要加油。”

    “嗯。”相弥点头。

    “我走了。”

    “哦”陡然间怏怏不乐起来,相弥的语气也低沉了下去,柏之笙目光动了动“你很不开心啊傅冬荣确实是很好的人”

    “啊,没有,我很开心,很开心的。”相弥手心汗湿了一大片,在裤缝旁擦了擦,柏之笙以为她喜欢傅冬荣了,可是她又不喜欢傅冬荣,也说不上自己怎么那么伤感,是不是因为被冷落的关系啊可是人家正常的人际关系她在这里心情忐忑也不好,咧开嘴,连笑得很丑这事情都不知道,柏之笙深深瞧了她一眼“我很喜欢傅冬荣的。”

    因为这一句话相弥好像嘴巴里塞满了棉花,怎么吐都吐不出来,源源不断的都是把自己的话消音掉的棉花,干咳了半天,也说不上自己是多难过,可就是说不出话来,柏之笙对她示威了,一开始就拿她当情敌的,那句仇人是早有打算的么,柏之笙的长发拂过她指尖的时候,相弥发觉自己的脸颊潮湿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是觉得异常憋屈,是被误解了还是被敌视了还是被忽略了或者说,她是觉得自己想和柏之笙做朋友,可是柏之笙不喜欢她,一直都戴着面具对待她,是这样的吗因为这种事情难过也太逊了些。

    “不管是谁我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争取和解。”相弥脑子里反反复复播放这句话,柏之笙给她刷差评的时候记得这句话吗还是只是想要欺负她敌对她呢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柏之笙还活着,还活着,跟她撕x也没关系啊,相弥想到,她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后真的和解啊

    可是什么都回不去了,傅冬荣死了,柏之笙也生死未卜。

    齐文轩小心地递过一张纸巾来“想哭可以放声哭的”

    “谁哭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相弥扯过纸巾来擦了擦泪,“我要走了,你这人看起来不像个男人不过有机会的话想和你交朋友,我没什么朋友的。”

    齐文轩一时间好像也有些感同身受的感觉,又扯了一张纸巾递过去,干干净净的手指,相弥接过来擦擦鼻涕,齐文轩说“你们刚才说的我方便知道吗”

    “我跟我妈说我犯了很大的罪行,她一开始是要我回家,结果突然就压低了声音不让我回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相弥苦笑着,把齐文轩手里那包纸又抢了过来,扯了一张又一张就跟高考结束后撕自个儿课本儿似的毫不留情,擦着眼泪,一转眼,齐文轩大张嘴巴看起来就跟尖叫汽水儿上的图案似的。

    “你怎么了”

    “如果是这样,那电话应该被窃听了,这边的地址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你妈妈应该是袒护你,现在也危险了,你如果要等到明天的话怕是等不到了,赶紧走吧”齐文轩一下子焦急起来,“哎呀我就说不该让你打电话的他非要我照办”

    “谁”相弥一下子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第57章chater57抛尸荒野

    像是色狼对着小姑娘一般,相弥逼近了齐文轩,脑子里翻涌而出的暴躁感不停地冲击着理智像是一波一波的海潮拍打礁石,她扯住这有些羸弱的男人的衣袖,不停地逼问着是谁。

    “是我啊”齐文轩眼看退到无路可退,被挤在墙角生怕下一秒相弥捏爆他的脑袋。

    “你是说七年后的你他还说什么了”相弥只感觉哪里不大对劲,皱起眉头来,齐文轩瑟瑟缩缩“我说了你可不能打我。”

    “好好好。”

    “他留了纸条,叫我从密室里出来,回房间去,然后说会有人叫我鉴定那支针剂,叫我实话实说,然后又说如果有人提出要打电话,就允许打电话,出门是不可以的,没说会多出来一个人,我一直以为是说惊蛰的”齐文轩的眼神惶恐,这下相弥感觉总算是实话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有些可以解释了,一歪头“你为什么敲门那么奇怪”

    “我我和惊蛰有过约定,因为害怕有人潜伏在这里,我就敲门三下,然后里面如果是她的话,就同样敲门两下,那天我以为是她,我就敲了三下门,结果你问了,我一听是个女孩子,第一时间以为是她忘了暗号,就又敲了一下,但是里头没动静,我一下子很害怕,怕你很快出来,就躲进沙发垫下面了,真的我什么都说了,我没想害你的。”齐文轩哭丧着脸,“我怎么知道你也是试验品呢”

    相弥把他松开,七年后的齐文轩这样叮嘱是何用意没多想,对这人谈不上信任,一甩胳膊就要走,齐文轩却一把拉住了她“不行的呀,我本来想叫你走的,可是我想七年后的我一定有他的意思吧,如果说这里被窃听了的话,那如果有人追上来,我和你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死也是我先死啊,我可是背叛了r组织,你还有价值的,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死了,七年后的我怎么来的,这不是悖论么”

    “我”

    “我胆子小,你信我一次,就一次,我也很害怕,可我自己总不会害自己吧”齐文轩的表情像是被孙悟空训了的土地公,相弥沉吟半晌,如果r组织来抓人的话,她按理说是有利用价值的不会直接死掉,那样,如果那天来的是r组织的人来炸了她的仓库,那就有机会看看柏之笙是死是活,如果没有被抓,那就等那个五天来一次的柏之笙来,她总会有办法的吧

    于是不再挣扎了,自顾走出房间去,敲了敲一边实验室的门,神情复杂,齐文轩跟在后面像是她的影子一样“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现在是不完全体,最好不要再用你的那种超乎寻常的能力,唔,可以说异能再用的话你的基因会崩溃的,除非有第二阶段的试剂可以稳固你的状态。”

    “第二阶段”

    “就是第三批的试剂里面,有第一阶段,是激发人体潜能的,第二阶段,是稳固的,第三阶段,就是爆发,激活到最强的形态,但是第三阶段用过后会立马死掉,所以理论上要稳定你的状态用第二阶段的试剂就可以了,然而我逃走的时候第二阶段的试剂还在测试阶段,不太稳定,目前为止只有这样的方法。”齐文轩讲解起这种东西来就不结巴也不嗫嚅了,扳着指头一句一点头看起来有种异常的萌感,这段东西内容不多,相弥听过之后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答复,只是点了点头,看齐文轩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信任在里头。

    听从了齐文轩的话没有出去,相弥也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现在的日子精打细算地过着,每一分钟都计划好,好让生命不显得那么虚空,她透过窗子往外眺望了一眼,那头工地的红旗颜色黯淡了不少,物品和主人共同的状态,她的愧疚写在脸上可是谁也看不见,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也不知道明天的日子,问齐文轩要了今天的报纸来看,有些饿了但是没吱声,她知道这几天做饭是惊蛰,不想和那孩子说话,尽管知道自己某种程度上误解了她的好意,可是耿耿于怀的事情就扎在心头难以忘却,她还是记得自己回过头去柏之笙被推倒在地上,露出惊诧的眼睛。

    像是电影中莫名其妙的慢动作一样她怕是自己见不到柏之笙了,接着是被一片火海吞噬掉,那些大片埋着浓浓的特效,真人站在绿幕旁边一铺身就好,可她这是生离死别啊,没什么特效,也没什么摄像机,什么都做给自己看。

    人之将死,她一下子忘掉了柏之笙所有不好的地方,把报纸摊开搭在膝盖上,头条就是房地产巨头云海生涉嫌毒品交易,巨额行贿,指使杀人,还有一堆罪行,最后被判处死刑,公司被拍卖。

    她哆嗦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自己抛过去的几具尸体会引出这些东西。

    上层建筑新旧交替,云继明的父亲没有站对队伍,再加上家族起势时确实不太光彩,如今被拿来开刀做样本,似乎是迟早的事情,天道好轮回就是这回事,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嬉皮笑脸地说这句话,若不是她抛尸荒野,怎么会有这样的借口,像是一战开始,菲林西普杀了斐迪南夫妇,这个青年怎么会想到他开枪之后,牵动起来的战争一下子牵涉了大半个地球。

    怎么说她都不怎么对,如果她把尸体丢到另外的地方说不准云家还能续命几年呢

    在报纸头版的照片上,她看见警察抓捕云海生叔叔,他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失去了从前的荣耀,连带云继明也不能再被称为富二代,反而要再夹着尾巴做人,云继明出现在照片的角落里默然站着,侧脸对着镜头,少年意气陡然受挫,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她无力地摊开双手,摊开,又收回去,又重新摊开,把脸埋进去。

    第58章chater58一个奇怪的反转

    踩着大步就跟前面开饭了似的相弥跑出去,因为方向感并不是很好,辨别那个门还需要些时间所以她索性又踹开了那堵墙,可是惊蛰已经不在那里了,就跟蒸发了一样,相弥拉开门就差把两条腿转成风火轮,跳进走廊一个接一个去找了可都是空无一人,只剩下尽头那散发着恶臭的气味的大门像是发出召唤一样莫名地吸引人过去,惊蛰会在那里么她有些犹豫地走过去,落入眼帘的是铁锈的大门,上面有着斑驳的陈旧的血迹,这样一扇门她用力的话是可以撞开的,但是她摸过去,才意识到这大门不止一层,她摸到的第一层的厚度就像是一块儿砖的宽度,她再怎么厉害也扯不开这东西,况且还不能用自己的那身蛮力,门是锁着的,关得严丝合缝,想偷看都没有机会,她深呼一口气转过头去。

    惊蛰究竟去哪儿了这种情况下她和齐文轩倒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惊蛰就有些无辜了,如果那些人来的话,惊蛰至少要逃开的,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可以又重新落入巢穴当中,定了定神,她一头冷汗有些后悔自己对惊蛰说话说重了,返回原路绕了几遭还是没能找到惊蛰。

    也不知道是她想得太简单还是事情复杂得已经化繁为简了,齐文轩拿了望远镜往外瞧去就瞥见了不少车往这边赶过来,可能因为工地这边警方有些多没有大张旗鼓地动用些直升机如同之前相弥见过的一样,相弥陡然间脑子里闪过了惊蛰的脸,思来想去好吧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得赶紧把惊蛰从后门送出去,隔壁就是工地,混进去暂且逃开再做想法。

    绕过楼梯相弥蹬蹬蹬跑下去,找遍了她所认识的所有房间,暗自期待着惊蛰聪明一些躲到别人都看不到也打不开的角落,先前还没有发现,后来听齐文轩说了才知道这里是r组织以前的一个试验场,表面上的一小栋楼,地下的范围像是地下城一样有些寥廓,和那些堆放杂物的地下室不一样,要从那个被封锁了的门进去之后,才有通往下面的房间。

    惊蛰说她没有钥匙。那怎么下去。相弥拍着脑袋愈发担心起来,从惊蛰恢复的那个隐秘房间跑出来,一转弯,只剩下自己的房间了,奔过去,后腰陡然一凉“举起手来。”

    是不标准的汉语,带着艰涩的口音,有些搞笑,然而相弥笑不出来。

    r组织的人已经上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齐文轩呢相弥皱了皱眉头,没有回头,缓缓抬起双臂来抱头,像是电视上看过的那样做出屈服的样子,想掉头看一眼,却被呵斥了一声,又有几只黑魆魆的枪口从四面八方对准了她,来人都是白色的衣服看着像是一群服丧的人,都同样面无表情,各种面孔都有,有看起来像欧洲人的也有看起来像中国人的,不过相弥也区分不出来,心里呜呼哀哉。

    探头探脑的相弥立刻被辖制住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齐文轩的影子,连惊蛰她都没看见,合着最危险的是她相弥心里怏怏不乐,这些人给她铐上了两副手铐,腿上用铁链拴好,戴上了特制的面具,嘴巴无法闭合,看起来莫名有种那种h的气息的,眼睛上被蒙了布料,陡然间黑暗一片。

    为什么她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呢她是不是太相信齐文轩了现在她开始反思这件事情,在一路上没有机会说话,为什么那些人不会想到她要跑呢又为什么知道她不跑呢齐文轩不是说被抓回去比她都要凄惨吗那人呢

    像是老头子一样佝偻着身躯被塞进一个笼子里,还有这一身的行头,她就算突然开外挂也扯不开这装备,没有人说话,安静地像是坟地,她有了多余的时间可以回顾一下这些事情,母亲那边被监听了,如果是按照齐文轩所说,是r组织从一开始就把她放养起来,那最后母亲又不要她回来,可是她现在还是被抓住了。

    那说明母亲那里有r组织的人。

    陡然间,相弥听见那头传来了几人的窃窃私语“这人的体质真的和灵相通么”

    相弥陡然间一哆嗦,突然卡住了笼子,硌住了胳膊肘,生疼生疼的。

    这些人是天降诸神的人不是,不是r组织的人

    她怎么这么笨,忘记了之前被天降诸神追着跑的事情,r组织会追她,有母亲在怎么会着急来追她,她自己都会过去的,可天降诸神的事儿她一直都忽略了,这可是她切身感受到的,那些碎裂的尸体堆放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她跪在血液当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而她居然还俯首认栽相弥开始手上用力试图挣脱手上的两副手铐,却在力气用出来的前一秒听见了齐文轩的声音“你们,信守承诺,不要解剖惊蛰。也不把她交给r组织。”

    相弥浑身一冷。

    “可以。这是我们谈妥的条件。只是你得为我们解剖这个女孩。”那人回答道,声音赫然是吴诚的声音相弥打死都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懦弱窝囊到极点的似乎还有些分裂的齐文轩最后关头卖了她

    怪不得叫她留在这里,一直引导她说,这是r组织要来人抓她,相弥想咬牙切齿一下,可面具太结实,她的嘴巴动都动不了,还因为一直张着嘴,不停地分泌唾液,还好面具堵着不然就会有无比辣眼睛的一幕。

    “啊啊啊”她想问为什么来的,可是只能憋出有音调的三个啊来,相弥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铐,瞪大眼睛但是面前只有黑暗。

    “相弥小姐,我也不想的,虽然和你素昧平生,但是你知道,那个我,这样告诉我,他会做反派,叫你更容易相信我,然后叫我给他们发信号,接着把你拖在里面,这样我就依旧可以在天降诸神工作,我的女儿也可以得到保护,不用再用那见鬼的能力,就可以平稳度过一辈子,也可以在天降诸神的庇护下,不用被r组织追杀,这样,既赎了我的罪孽,又可以安然度过一生,我没有理由不答应的。”齐文轩轻声说道,“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轻若鸿毛和重如泰山,你为一对可怜的妇女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呀”

    放你娘的屁。相弥终于在心里狠狠爆了一句粗口,可是爆出来也没什么用现实也得不到解决,看这语气,相弥脑子里像是炸了一连串红双喜炮,已然乱哄哄的不能看了,惊蛰,是齐文轩的女儿,这么对应下来的话,齐文轩二十三岁就有了孩子,还把自己孩子当作实验品了

    还莫名其妙把她从爆炸场地救下来,结果送入这地方

    所以那天的爆炸,和惊蛰惊慌地叫她离开,并且把柏之笙推进去,这些,都是早已预谋好了的相弥憋了一口气没吱声,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海浪迭起,齐文轩不再说话了,那边天降诸神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大概以为他是人格分裂,只剩下怒火燃烧的相弥想尽一切办法要挣脱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精神集中不起来的时候,她没有办法用出那种异能来,果真是不稳定的。

    为什么这种时候自己的能力不上线,而在不该出现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相弥颓然长叹,手臂甩在一边,接着合上了眼睛,明明睁开眼睛也看不见。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柏之笙默然睁开了眼睛,徐若水坐在她旁边,医院一股药水的气息,针管扎在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里,徐若水一脸见鬼的样子站了起来“我的妈呀你还真醒过来了”

    “”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嗓子无比干涩,“相弥呢”

    徐若水摇摇头没说话,眼皮耷拉下来料想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觉得脑袋剧痛,努力回忆一下,那天,被惊蛰一把推回去,接着火浪拍击了仓库门,把她推后了几步,被压在了下面,也幸亏她被压在下面,没有被烟雾呛死,只是被拍晕过去了,有几处擦伤,第二天的报纸第一版就是云家那档子事儿曝光,第二版就是这里失火波及了一片仓库,幸好没有死亡,伤者三人,失踪一人,柏之笙最后醒来。

    究竟是什么情况,她蹙起眉头来,竭力挣扎着起身,徐若水在一旁不情不愿地给她倒了杯水,叹一口气“明明相弥和你一起去的,警察联系我的时候我以为相弥也给烧了,过来一看就你一个,医药费记得还我。”

    “我”柏之笙咳嗽几声,努力回忆,只知道相弥是遇到了麻烦,可是事情陡然间这样复杂,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了解,相弥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

    “你什么你,我可没跟警察说你谋财害命和相弥有仇有作案动机。”徐若水语气不善,拧了拧胸前的胸针,上面的牡丹花衬托她像个言语琐碎的老太太。

    “今天,今天是几号”柏之笙有些艰难地咳嗽了一声。

    第59章chater59虚空的一切

    按照相弥的说法,每过五天她就发神经一次,那么明天就是那日子了,柏之笙将宝压在这里,徐若水一脸看智障的表情,她摆摆手“咳,明天,明天我不管说什么,你都帮我记下来好不好”

    “怎么着我也成你秘书啦”徐若水白眼一翻,一脸她很贵的架势,柏之笙体力不支,窝在床上,挣扎着起身坐起来。

    “不是,明天我说什么的话,应该会有用,我也是在赌,你不要说是我要记下的,你拿个录音笔记录一下也行,等后天给我听,我有很多问题,说不定可以找到相弥。”

    柏之笙怎么和相弥一样发神经了,徐若水皱着眉头想直接上去给她一巴掌把她往醒敲打敲打,但是看柏之笙的表情端庄严肃一时间她也不好意思开腔,犹豫半天把手上的皮都快搓下来“录音笔的钱你报销么”

    “我报销。”

    “哦那跑路费有么”

    “你要多少。”柏之笙倚在床上,抿了一口水,心中很是慌张,“要多少都行,这几天有警察来找我么”

    “你犯法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发神经,徐若水摆了摆手,柏之笙见她表情,稍微垂了眸子有些放下心来。

    “哎说好啊,这钱你不能赖账,给我打个欠条。”徐若水变戏法一样掏出了纸和笔,推在她面前,“医药费我一会热给你找那个单子,我可不多要你的。跑路费嘛就五百就行了,录音笔嘛”

    “你想跑的话可以去我的宿舍,宿舍里有我的抽屉,抽屉里放的是我家钥匙,我把地址告诉你,电视柜下面放着几本书,里面有本追风筝的人,这本书里夹着我的。”柏之笙说起这段话来毫不拖泥带水,连停顿都没有仿佛交代出去的不是自己财产,她现在可注意的都是这些事情,心里暗自期望徐若水不要碰上父亲,想起这个男人她就气得眼前发黑,可是表面上依旧云清风淡,叮嘱之后便喝了水又重新躺下了,接过了纸和笔写了欠条,又拿了纸写了自家地址递过去。护士走进来看了一眼点滴,又走开。

    “我发现你说这话莫名的和相弥很合拍,她也是这么神经。”徐若水接过来一时间不太好意思,承载了如此大的信任这还是相弥以外的头一遭,一时间嘴头软了不少对柏之笙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也没那么讨厌。”

    柏之笙微微侧过脸去瞧了瞧“你说我讨厌一些还比较好。”

    “你这人,有点儿怪。”徐若水一耸肩,抬眼看看点滴,“要是明天真录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怎么办啊”

    “不要声张,给我。”柏之笙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三月吹拂桃花的细风一样,“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不过什么都没录到的话,还是给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很担心相弥。”

    “太阳往南边儿上来了啊你担心相弥,这不是黄鼠狼给咳我什么都没说。”

    柏之笙眸子动了动“她不讨厌。”

    “本来就是。”

    “我以为她喜欢傅冬荣的。”

    “你快拉倒吧全宇宙就你一个人以为她抢傅冬荣,后悔了吧你看看多好的小姑娘你诋毁人家”

    “我没诋毁她”柏之笙有点儿想翻白眼,但是想了想她也是有错的就没辩解,低下头去,“她是很好的人呐。”

    “现在才明白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们这样的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话说究竟怎么回事儿啊傅冬荣挂了你也不伤心,结果你也快挂了,是不是你们有钱人很容易出生命危险啊”

    “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只是一直都不太想承认”柏之笙回避了傅冬荣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啊”手肘上那一片擦伤已经结痂,像是毛笔在宣纸上甩出一道力透纸背的墨一样无比鲜明,她碰碰那片伤口,有些疼,可像是幻觉一样,徐若水听了她这话一愣。

    “你以前不是对她敬而远之么”

    “你会和你的情敌相谈甚欢么”柏之笙的眼神淡淡掠过,“只是我的判定,很少有正确的时候。”

    “算了你们说话文绉绉的就差摇个头甩个辫子了。”徐若水耸耸肩,“你这瓶点滴完了我给你拔针后再走,感谢我吧,每天收拾各种烂摊子。”

    柏之笙微微笑起来“相弥也是个麻烦的人么”

    “是啊”徐若水想起这事儿就满肚子苦水,看见柏之笙似乎很理解的样子立马抛开了之前的隔阂赶紧大倒苦水,就差把她引为知己再桃园结义了,从相弥最开始开网店说开就开的任性到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上云继明的车被成为现代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从而她徐若水莫名其妙就被吃瓜群众想象为恶毒女二,从相弥在云继明生日上摔进蛋糕里还糊了她一身讲到相弥因为被那些别有目的的群众说是抱大腿之后哭了一晚上安慰都安慰不住。

    像是在心上开了一枪,有个洞口,开始添砖加瓦,柏之笙沉默了,低头去揉雪白的被单,揉得皱巴巴几乎不能看,徐若水已经说起了她第一次刷差评的时候相弥在电脑前一脸要拿小刀把她从笔电里抠出来的表情惊得她一晚上没睡觉的事情。

    “好了。”柏之笙深吸一口气,“到底了。”

    徐若水恍若梦醒一样,给她拔了针叫她自己按一按,说起九点的时候医生会过来问她脑袋怎么样。

    “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左右吧,不说了我走了,你既然醒过来了就好自为之啊。”徐若水用词非常不准确但是又有种莫名的贴切,就像是误打误撞的预言家,柏之笙往窗外瞥去,看见个黑影一晃而过,只是再认真凝视时,就什么都没有了。

    窗外是皎洁的月色照映了满窗的白。

    夜深了,快要到明天了。

    柏之笙睡意全无地茫然睁着眼睛,想念自己从前一切的事情都如同过眼云烟,来去成空。

    第60章chater60终于到了六十章

    空旷的病房只有她一个人,医生来过,状态很好,说她再观察几天,真的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便离开了,她没有陪护,一个人在床上坐着,把被子压在腿上,毫无时间概念,只感觉时间无比地长,敲了敲脑袋,零点为什么还没有来。

    之前的所有推论都是错误的么她全无睡意,直到被沉沉的睡意压倒已然是凌晨。

    突然感觉身子哪里不对劲,没有疼痛也没有酸楚,只是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似乎是直觉一般,她猛地瞪大眼睛,可一转眼,眼前似乎只有玻璃形状的隔板挡在眼前,接着就是突如其来的昏睡。

    柏之笙从床上爬起来,捂紧了肋旁的伤口,紧了紧靴子口的线扣,匕首重新去确保可以随时抽出来,腰间别着枪,她把外套一拉,遮住了那把枪,只是肋下的伤口还是源源不断地淌出血来,她怎么就没防住齐文轩下阴招呢

    似乎什么都变了的样子,她发觉齐文轩在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回到这里,他一定改变了什么,在她的空档中,因此她知道时光机器并不是如他所说只能五天用一次这种,而是随时可以用,齐文轩似乎在效仿她的行动,在改变什么。

    是在改变惊蛰的命运吧

    在原先的七年里,惊蛰给相弥带来了无尽的困扰,但是她对相弥无比忠心所以相弥始终也不抛弃不放弃,最后被揭开了相弥也是个实验品的事实,最后在一次危险中惊蛰为相弥断后,力量释放完全整个人的状态极度不稳定,崩溃而死,齐文轩自那之后就沉稳了起来,那是他的女儿,他最初似乎是被r组织洗脑一样甚至将自己的女儿贡献出来做实验,后来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无可挽回了,那是他一生的痛苦。

    她似乎能猜到齐文轩做了什么,不过还不能下结论,她没有现在改变过的七年前的柏之笙的记忆,不然她一定可以推断出来的,挠了挠头,骤然间感觉哪里不对劲。

    蹙起了眉头,从一边的口袋里,悄无声息地摸出了几枚刀片,特制过的,可以像飞刀一样甩出去的,拔掉了刃口上的软胶,背过身子去靠在墙边,一只手探出去将窗子打开,随即刀片丢出去,有人闷哼一声,她立时闪身靠回墙上,打开病房门,走廊里暂且没有巡视的护士,探出身子迅速掠过。

    像是影子拂过,毫无声息。脚下的地板变成了海浪,在月光下粼粼波光闪动,柏之笙一闪身钻进厕所去,从厕所窗口往外望过去,她刚刚打下去的那个人摔在地上,接着有另一个人对着电话还是什么说了些什么,听不清楚,接着将这人挪到了她看不见的死角,重新归位。

    r组织的人,为什么会在她的病房四周现如今她也无法用经验套用在现在的处境,她要去找相弥,她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并且这一次一走就再也过不来了。

    千算万算想不到齐文轩莫名地倒戈了,敌人没有了内部出问题了,柏之笙颇有些气恼,齐文轩被她直接困在了密室里,层层的机关,还拿走了他所有的工具留给了他一些食物,只是希望能够拖延时间让她来到这里,对相弥说清楚这一切,好让事情还不至于到达不能挽回的地步,说过之后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绞杀掉现在的齐文轩,七年后的齐文轩和她一样不能长时间停留在这里,所以必定会利用七年前惊蛰还没有死但心存愧疚的齐文轩。

    等等,让她捋一捋,如果她是齐文轩的话,在七年前,就是一切都还没有改变的时候,惊蛰对相弥的感情是超越了对齐文轩的感情的,因为恨他将自己作为实验品,而那时候的相弥对惊蛰是很照顾的,这样的话,惊蛰站出来为相弥挡下攻击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看见开头就瞥见了结尾的那样。

    所以如果她是齐文轩,来到这里,首先是要找到惊蛰,对惊蛰的好超过相弥曾经做过的那样,然后告诉她相弥很危险,就像是她告诉相弥惊蛰很危险一样,这是长时间的感情培养,如果是非常利索的方式,那就是杀了相弥,就没那么多事儿了,那惊蛰的亲人就只剩下了他齐文轩,这样就可以保护惊蛰了。

    如果要杀掉相弥,现在的相弥如果精神力集中的话是可以用出来那一身蛮力,齐文轩即使是强化过也不是她的对手,有格斗技巧还另说,但齐文轩一直是实验室里的文弱青年,没什么技巧,那么必定会借助某个势力去除掉相弥。

    和基因解读工程有关的势力,官方首先排除掉,虽然官方有更大规模的研究,但术业有专攻,以及官方身份,必须排除掉,那么就是r组织,r组织对叛徒的处理方式是很恐怖的,而像齐文轩叛出了r组织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而惊蛰作为第二批实验品里唯一成功的一个,势必被注意到,齐文轩不可能自己跳入虎口,这样,那只能是剩下的,神神叨叨的天降诸神,天降诸神被她简称为降神会,一边打着科学的旗子,一边要研究人类的灵魂并坚信“灵”的存在,而齐文轩在以前被降神会招安过,很有可能,但是惊蛰这里,就说不通了,按照那群神经病的思维方式,惊蛰的体质异于常人,是用药物灌出来的特殊体质,是接近“灵”的存在的,不可能轻而易举放过她。

    但是要她找出另外的和齐文轩有关系和她们任何一人有关系的组织就找不出来了。如果不是秘密组织,就只能是个人,可是在这个时间段,第三批药剂还在试验阶段,不可能大范围造出能和相弥平分秋色的人,所以,柏之笙把目标锁定在了天降诸神,最近的集会地点就是堰合这一片的降神会,相弥有很大的可能在那里。

    尽管是想了这么多,她还是有些不安,但是可能性超过一半的事情就要赌下去,也好过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自怨自艾哀叹环境好得多,收了收腹提一口气就预备出去,拉开门,一颗脑袋就撞过来,她倒是岿然不动,徐若水却被嗑得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额头倒退几步“谁啊跟鬼似的你开门倒是出一声儿啊”

    柏之笙下意识觉得不好,才想打晕她还是怎么,脑子里犹豫一刹那。

    “哎呀,柏之笙,你怎么这造型,哦哦哦,我回房里去回房里去”徐若水脑子一炸,这一身行头决计不是医院能有的,可那张脸却实实在在是柏之笙的脸,怪不得柏之笙昨天那么叮嘱,合着真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赶紧把柏之笙的卡重新塞回自己兜里去,咽了一口唾沫,柏之笙也因着她是相弥的挚友,没有实践刚才的想法,微微颔首“不能回去,帮我办出院手续,我要马上走。”

    徐若水就跟给自己挠背似的往身后一摸,把别在裤腰里的录音笔打开了,接着讪笑一下“你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就说出院就出院。”

    “不办的话麻烦的还是你,不办的话跟我走。”说着扯起了她的衣袖,“相弥很危险。”

    “啊,相弥怎么了,你知道她的下落”徐若水立马跟在后头,“你等下我立马给你办手续去,值夜班那家伙不知道在不在,你千万等我”

    一想还有些东西要问徐若水,柏之笙稍微把头发披散下来一点点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凌厉,坐在一边,衣着怪异,低着头看不清脸,也就没人过来问她什么,凌晨将至,人们活动起来,咳嗽声最为聒噪,此起彼伏的,而她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安静地像是女神雕像。

    徐若水办事快,柏之笙略略放下心来,眼见着徐若水撒着内八的步子飞扑过来,她起身径直走在前面“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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