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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GL] 第88节

作者:叁仟ML 字数:12883 更新:2022-01-12 05:50:22

    晚上汪顾依言来接师烨裳下班,直奔郊区而去。

    连着下了一段时间大雨,郊外空气此时好到不能再好。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交混空气中,是比任何香水都更可贵的香味。汪顾总希望让师烨裳接触新鲜的东西,索xi,ng敞开车篷,让师烨裳好好在春风中浸 y  一下,免得真像古董那般发了霉。

    “师烨裳,你这家伙也太神奇了,那一箩筐股票天天涨,真要我老命,”车到停车场,汪顾边从后备箱里往下卸酒,边冲着师烨裳站在车旁的背影报告学习心得,“周子儒也high了,成天跟我讲经,说这只有危险,那只有潜力,我刚学会看k线图,他又跟我讲上了均线,今天讲到半年线,他告诉我当前这是强力突破趋势,喂,你选的股票,你打算让它们涨成什么样才卖?”说着,她抱着酒箱走到师烨裳身边。

    师烨裳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酒箱子一眼,见里面是满当当的半打红酒,便问“你拿那么多酒,晚上还怎么开车回家?”汪顾笑而不答,一副好学生找老师要答案的样子。师烨裳知道她有安排,于是也不追问,合着她的脚步往酒店里走,虽然照旧没有搭把手帮她扶箱子的自觉,但也不像以前那样悠哉游哉地走在前面,“股票这东西没有能保险的,整体涨到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微调一下仓位,涨到百分之四十的时候再调一次,以此类推,到五月底,尽量只留半仓,如果后期能涨上百分之六十就要小心再小心,一旦跌破三日均线立刻清仓,否则什么对冲也没办法保证收益。至于细节,你跟着周先生继续学吧,决定权在你手上。”

    汪顾神情严肃地点头,仔细记下。

    酒店的经理见是师烨裳来,照旧热情地迎上前,接下汪顾的酒箱子在侧领路。他真心真意地夸师烨裳这半年来气色好了许多,人也更漂亮了。师烨裳不太认真地笑着听,偶尔应一句,面上贯是云淡风轻。汪顾从她带钩的嘴角看出她听得很不舒服,心里猜她个小心眼儿八成以为人家在说她胖了,结果落座后师烨裳果然皱着眉头低低叨咕了一句“贼眼。才长一斤而已,就被他看出来了。”

    汪顾认为,这样的师烨裳只是她汪顾的师烨裳,于是在她眼里,连师烨裳的小肚ji肠都显得无比可爱,令她忍不住哈哈大笑的同时更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如果场合得当,她一定会落实这个想法。可惜这会儿露天餐厅里人山人海,汪顾只得在桌面下抓了师烨裳的手,无奈之际地摇头笑道“你啊,你啊……”

    两人落座后,热腾腾的白焯海鲜很快被服务生摆了满桌。汪顾从手袋里摸出两个用保鲜袋包着的红酒杯,一面自嘲像刚进城的老农,一面狗腿地把开酒器交到师烨裳手里。

    师烨裳还在为“一斤”的事不高兴,脸有些泛红。开酒的时候,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酒瓶塞,腮帮子微微嘟着。嘣一声开塞时,她自己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一看酒标,居然是西班牙产地洛克达亚的1977年份老酒,由于一直没换过瓶,内压太小,拔出来时因杠杆作用并没觉得有多费力,但那清亮的蹦一声响终究不同于新酒的闷砰声,邻桌不明所以的食客纷纷扭过头来看她们。师烨裳饶有大气,人家看她,她就瞎猫虎眼地瞥回去,瞥得一脸泰然,毫无惧意。周围一圈男人见她一张素脸却是真正的漂亮,对看时难免夹了几分猥亵之意。

    汪顾敏感觉察到环境不和谐,急忙拎一只大螃蟹到师烨裳面前晃,“师烨裳,看螃蟹看螃蟹,你看今天的螃蟹比那边的胖子还肥!”师烨裳看看螃蟹,看看胖子,一笑之下接过螃蟹,嘎嘣嘎嘣掰了螃蟹两只大螯,史无前例地自己留一只,递给汪顾一只,“呐,分你一半,条件是你替我剥蟹壳。”说着,她端起酒杯咕嘟嘟,旁人还没看清那杯里到底有多少酒,杯子便已空了。

    汪顾得此荣幸自然眉开眼笑,即便明知自己剥蟹手艺不ji,ng,倒也乐得为师烨裳现一把拙。师烨裳把蟹交还汪顾后便不再理她了,专心致志地琢磨面前一盘半大不小的海虾。

    蟹剥到一半时,汪顾忍不住偷偷去看师烨裳,只见师烨裳剥一只吃一只,再剥一只却放进碟子里,如此循环往复,等她笨手笨脚地剥完蟹时,师烨裳碟子里的虾已经堆成一座嫩红的小山。

    “剥好了!”汪顾大功告成,把蟹交给师烨裳,拍拍手,长出一口气。

    师烨裳抖了抖腕口嫩绿色的袖子,“喀吧”把蟹拦腰一掰两段,一半握在手里,一半放进盛虾的碟子,下巴往汪顾所在方向一撇,“拿走,你的。”

    “你喜欢人的方式真特别,”汪顾笑嘻嘻取过盘子,心里乐得大喇叭花朵朵开,“可爱。”

    这句话,汪顾也只敢在师烨裳本人面前说,要是放在国代或师氏员工面前说,她就是不被唾沫淹死,也得被人戳断脊梁骨,毕竟除了她这帖狗皮膏药,还有谁会一天到晚盯着个要么站在打卡机前打太极,要么在会议室里摔文件的透明人看?就算看了,又有几个能看出师烨裳的“可爱”进而勇敢地去爱?师烨裳的脸上明明贴着“熊出没,注意!”一不留神就变成“熊出,没注意!”很危险。

    “还好意思说人家林董别扭,其实你自己就够别扭的,”汪顾得意洋洋地往嘴里塞虾,没发现师烨裳叼着蟹螯正在瞪她,“说句喜欢也不会要了你的命,你欠了我那么多句喜欢,再不说一句还我,在不久的将来,我可要涨利息了。”

    师烨裳放下刚啃了一半的蟹螯,一手伸向盘边,另一手朝汪顾招动,“好,我说。”汪顾听她这样讲,顿时高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连忙把头探向师烨裳,把招风耳伸到师烨裳嘴前。师烨裳就算被迫示爱,也始终从容,她并不急着说,反而是更亲密地环手揽住汪顾的脖子,轻轻往汪顾耳朵里吹了口气,“我喜欢你,我真喜欢你。”

    汪顾压抑着喘息,心脏怦怦跳,激动得浑身燥热,手脚发抖,可没等她乐完这一阵,后颈上突然一凉,继而感觉到许多东西从后领处跳进了她的衣服里。师烨裳笑着用满是鱼腥味的双手结结实实地推开她,左手拍右手,意欲拍掉指间沾着的虾壳虾脚,汪顾一脸惊骇地慢慢站起身,抽出掖在裤腰里的衬衫下摆,只听哗啦啦啦啦,她转回身去看椅子,一大堆shi漉漉的虾壳。

    “师烨裳,你太坏了!”汪顾苦着脸拉起衣领嗅嗅自己,“说个喜欢还带打击报复的!”

    师烨裳拿起蟹螯继续啃,边啃还边挑眉问“要反悔啊?刚是谁说我可爱来着?”

    得,这下真就“熊出,没注意”了不是?

    222——?——

    汪顾其实挺怕腥味的,一般情况下,她吃完海鲜都会立刻找地方洗手,洗完还得用柠檬角挤了水细细擦几遍,以防那些味道残留在浅浅的香皂味下,过不了一时半会儿便散发出来。在她还是受的那些年月里,她吃海鲜从来不肯自己动手,剥个虾活像会要她命,旧情们替她剥虾,她也是爱看不看,爱吃不吃,可这回师烨裳把虾壳都丢她衣服里了她也得赔着笑脸死撑着陪师烨裳喝酒,至于脾气,那是一点儿也耍不得的,师烨裳这样整她,已经算是给足她面子了。

    时值九点半,两人已经喝了五瓶酒,汪顾喝了一瓶半,师烨裳喝了三瓶半,各自都有了些醉意,但不算明显。汪顾一喝多就有些话唠,师烨裳喝得比她还多,自然也免不了兴奋,两人唧唧歪歪聊了大半个小时金融,直聊得头大如斗,口干舌燥,酒是一杯又一杯当白水似地往肚里灌,越灌场面越欢腾。

    师烨裳一贯的烟酒不分家,聊到兴起便递了根带烟嘴的瑞士小雪茄给汪顾。汪顾之前也抽过烟,但她不知道师烨裳的烟到底有多烈,擦亮火柴点起来,深深一口吸下去,她登时觉得自己从舌头到肺、再从肺到胃、最后从胃到菊花、通通红通通,情急之下,她又灌了一杯酒。师烨裳看她的锉样,笑得别提有多开心。汪顾觉得师烨裳这人就是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痛苦之上的自私鬼,最无奈是她就喜欢师烨裳这种不加掩饰的自私。没有理由。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只能说她犯贱。

    “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呢?”汪顾猛咳一阵,希望能把肺里的烟气咳出来,之后气喘吁吁道“你、你、咳咳咳、你又怎么能不喜欢我呢?”

    师烨裳眉头一挑,倒也不觉得汪顾莫名其妙,反而是更加莫名其妙地问汪顾“几点了?”

    汪顾看表,“十点不到。”师烨裳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叹一口气,“得打的回家了……”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师烨裳自己过去常常酒驾,但她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汪顾酒驾,车子放在酒店过夜是无所谓的,怕只怕三更半夜没有的士上山,还得让酒店的代驾把她们送回去,虽然都不麻烦,但也都不自在。

    “喂,你少岔开话题,今晚我在酒店订了房,不回家,你不用担心这个。”日久天长,汪顾越来越了解师烨裳那点儿小贼心,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她蒙混过关了,但愣头青还是愣头青,稍微喝多一点儿便更显得愣,她脑袋里那根筋这会儿怎么也转不过来,平时靠理智撑出的自信与酒液一起沉入胃里,不在心上,“快说快说,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我有什么不好嘛。”我虽然不能文也不能武,可我也还算凑合呀,更何况为你,我连攻受属xi,ng都转了,你总往我领口里丢虾壳算个什么事儿嘛——好在她没说出来,否则就不是丢虾壳的事儿了。

    酒店的总经理临下班前给师烨裳送来一个果篮,不是果盘,里面摆着洗净的整个水果,因为师烨裳不喜欢把水果切块吃,她认为那是假斯文的象征,所以熟悉她的店面经理总会给她一些特殊照顾,比如整个的小西瓜,外加一把汤勺。

    此时果盘里有酥梨,有橘子,有香蕉,有葡萄,有苹果,由于是采购专员办来特供酒店贵宾的品种,看起来比外面卖的要强上许多,师烨裳被汪顾逼得走投无路,便将视线调向它们,眼见它们个顶个的饱满亮泽,一时食指大动。

    她拿起一串葡萄,自己摘一个,把剩下的递给汪顾,接着有拿起一个圆、大且亮的红苹果,凑到嘴边,嘎嘣咬了一口。汪顾得了葡萄,却是眼馋师烨裳的苹果,准确地说,是眼馋师烨裳嘴里的苹果,于是她提出要用葡萄换苹果的要求。师烨裳咬苹果咬出了牛nai味,心里十万个舍不得,推掉送到眼前的葡萄,摇摇头,饶有滋味地鼓着腮帮子咀嚼苹果皮,仿佛要气死汪顾般嘟嘟“不给。”

    汪顾这号人,先是被父母当掌上明珠捧大了,又被良攻们当成稀世珍宝宠老了,闹起脾气来也挺不含糊的。平时她会让着师烨裳,把好东西都往师烨裳那儿送,但这会儿她恨苹果与师烨裳亲密接触,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先抢过来再说!

    拿手袋,拎外套,抢苹果,三个动作汪顾一气呵成,她像一只矫健的羚羊般笑着跑开,又不敢跑得很快,只有在确定师烨裳追上来时才稍微提升步频,令师烨裳始终与她保持四五米的距离。零五年,是师烨裳牵着她的手,一直从会馆的一楼跑到三楼包厢躲避人潮纷扰,现在她虽然没牵师烨裳的手,但她知道师烨裳一定会在她身后不远……不行。

    汪顾在酒店入口处急急收住步子,差点与正在减速的师烨裳撞到一起,师烨裳问她要回苹果,她就再把苹果送到师烨裳嘴前,等师烨裳气呼呼地叼住,她便腾出手来去牵师烨裳——知道归知道,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一想到师烨裳孤零零地被自己留在身后,汪顾即便喝多了也会觉得心疼。

    不能再让她一个人了。

    自从师烨裳病愈归来,这个执念便在汪顾脑中生根发芽。

    “回房睡觉吧。”汪顾牵着师烨裳的手走到电梯口,伸手按了顶层。师烨裳喝酒喝得嘴里发苦,时下只顾咬那质地如牛nai般细腻的红苹果,“随便。”与郝君裔不同,一旦师烨裳专心做某件事,她整个人就呆傻了,你问她要不要去死,她也会条件反s,he地说,随便。虽然这事儿对她来说,确实是随便。

    苹果很大,师烨裳吃了很久也没吃完,汪顾去洗澡前就着她的手替她分担了一大口,可等汪顾洗完澡出来,她还在嘎嘣嘎嘣地啃它。

    “这一身腥味,估计到本世纪末也去不掉了。”汪顾拉开本就松垮的领口,闻闻酒店浴袍下,被她幻想出来,其实并不存在的腥味。师烨裳酒后思路是条单车道,她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啃苹果啃得卖力,不理汪顾。

    汪顾在张氏累了一天,晚饭时又是剥虾又是剥蟹,干了大量的体力活儿,此刻已然处于半瘫痪境地。师烨裳不理她,她便也无谓去招师烨裳烦。扑通坐进沙发里,她静静看着师烨裳啃苹果的侧脸,同时竖起耳朵去听师烨裳嘴里的动静。但师烨裳平日吃东西看起来大刀阔斧,却是从来没有咀嚼声的,此刻由于吃饱了,她只是用门牙一点点地啃噬果皮而已,嘴里便更静得连“苹果声”也无。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汪顾丝毫不觉自己前后矛盾,之前她只是被师烨裳弄得炸毛了而已,现在洗个澡,清醒了些,她便不再纠结于“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这个问题了。师烨裳若是不喜欢她,她便不会看见她的笑。而师烨裳此刻是笑着的,虽然笑得很是莫名,但她笑得很单纯。汪顾抬头一看,原来电视里正在放老掉牙的《东成西就》。

    好半天,终于挨到cha播广告的时候,师烨裳皱起眉,把啃剩的小半个苹果交到汪顾手里,脚步匆匆往浴室方向踏去。“别把我说过的话当耳边风。”关门前,师烨裳如是说。

    大约十几秒后,浴室里传出痛苦的呕吐声。汪顾连忙去拧浴室的门,可与往常一样,师烨裳在呕吐时会将浴室门反锁,根本不会让自己跪在马桶边吐得虚脱的样子被人看见。没办法,汪顾只得转身去替师烨裳倒温水,顺便将套房冰箱里的牛nai拿出来,打开盖子,放到厨房微波炉里去加热……一切布置停当后,她又站回浴室门边,门神一样坚定而长久地等着师烨裳出来。

    “天啊,你怎么吐成这德行了?”门开了,汪顾扶住师烨裳,心疼地感慨一句,转而又道“今天也没喝多少酒啊,还有一瓶没开呢。”

    师烨裳虚软地靠在汪顾怀里,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气若游丝,双唇微微发抖,额间鼻下还覆着未被仔细擦干的清水,在白色光管发出的光线中,她看起来有种死人般的神圣感。

    “苹果……”师烨裳说。

    汪顾立刻朝茶几上的苹果投去憎恨的目光,心想八成是苹果有毒!

    “太大了……”师烨裳又说。

    汪顾毫无疑问地囧掉,终于明白师烨裳喝高是喝高,但没有喝醉,她不过是啃苹果啃得太过专注,吃撑了而已。“我的师总哟,你怎么长一副ji,ng明相却总是做傻事呀!苹果太大,你就丢掉别吃啊!咱有钱,有钱哈!一个两个苹果就是金子做的也不可惜!”一时间,汪顾也恨铁不成钢了。

    师烨裳挨了训,醉蒙蒙的眼睛并没像以往那样露出凶光,或者j,i,an光。她只是视物无物地看着汪顾,直到汪顾训完,她才张开双臂揽住汪顾肩头,把脸埋在汪顾颈窝里,困困道“想睡觉……”

    汪顾一听她只说短句就知道她酒力上头了。一旦吐过,她就开始恍惚,就算之前只喝一瓶酒,也是同样的效果。这种时候,她几乎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张蕴兮还是汪顾,上一秒嘴里喊着“张蕴兮”,下一秒就有可能叫“汪顾”。

    幸而汪顾阳光豁达,特别通晓轻重缓急,从不在她醉后纠结这些,当前要紧的是灌她喝下牛nai,然后把她送上床去睡觉,否则明天她该头疼了。“睡觉睡觉,咱回床上睡觉。”说着,汪顾将她扶到床边坐好。微波炉里的牛nai只热了半分钟,左右摇匀,罐中液体便综合成一个适口的温度,师烨裳喝得不算艰难,但汪顾看得很揪心,“你这个酒量越来越差,老那么吐吐吐,总有一天把胃喝得像林董那么差劲不可。我要到老妈那里备案,以后都不许你喝超过两瓶了。”

    师烨裳喝完牛nai,舔舔嘴,头重脚轻地朝枕间倒去。汪顾轻手轻脚地替她褪掉鞋袜,脱掉外套,解开领口的扣子,又替她掖好被角,这才绕到床的另一侧,上床关灯。

    黑暗里,汪顾从后搂住师烨裳,让两人下肢纠缠,用自己的皮肤去暖师烨裳冰凉的脚丫。

    “汪顾……”

    “嗯?”

    “今天你没说喜欢我……”

    汪顾沉默一阵,空气里除了她的砰砰心跳就是师烨裳轻浅平稳的呼吸声。

    “你个猪头,醉了比醒着还清楚。我喜欢你、喜欢你、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师烨裳呵呵轻笑,很快入了梦。汪顾却因师烨裳这句话兴奋过度,好半天才睡着。

    其实,“我喜欢你”,中午约师烨裳吃饭时,汪顾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

    223——唉——

    夜里一点多,师烨裳晕乎乎地醒来。

    她摸了摸领口,发现自己穿的不是那身汪妈妈买的,已经被她习惯了的,以至于每天与晾衣杆换着穿的白熊睡衣,于是用力扒开汪顾绳索般的双臂,就着夜灯昏黄的光线,摇晃地摸进浴室,先往浴缸里放水,随后虔诚地跪到马桶旁,将肚子里剩余的苹果托付给它。她还醉着,但理智渐渐回归,小心眼也随之恢复,看着马桶里的污秽,她发现许多苹果皮,综合种种,她开始恨苹果。可苹果并不能因为她的恨意就此从世间消失,所以她决定今后再也不签任何关于苹果的代理合同了,反正国代在食品市场的主要火力瞄准着进口副食品。

    哼,没代理就没零售,没零售就没市场,没市场就没人买,没人买就没人卖,没人卖就没人种……让苹果见鬼去吧!念及如此,师烨裳终于露出笑意。

    冲干净马桶,浴缸里的水还未满小半,师烨裳两手托腮坐在马桶上专心致志地发了好一阵的呆。五分钟后水放满,她的思绪已经从国内零售市场到国内批发市场到国内代理市场……飘到了“次级贷款业务即将引发大规模金融灾难”这个问题上。

    “要提前做好抄底的准备。”她边脱衣服边对自己说。脱到内衣裤这层时,她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考虑起“家务”来——没有换洗的内衣裤。可惜她的脑子就算没有缺失被切掉的那块,与正常人脑结构还是略有不同。在这种状况前,正常人一般会想,洗还是不洗,洗了明天能不能干。她想的却是把它们丢进洗衣筐里好,还是丢进垃圾筐里好。“汪……”她几乎是条件反s,he地张开口,下一秒又忘了自己想干什么。

    这时候叫“汪汪”?

    难道我想让汪汪把胸衣戴脑袋上装二战时期的飞行员?

    嘁……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因苹果而y霾低落的心情瞬间转为晴好。躺进浴缸,泛着泥土和青草香味的山泉水温柔地将她包裹,憋一口气,胸腹便浮出水面,呼气,胸腹又沉了下去,她在以往二十年间反复尝试让整个身体漂浮在标准浴缸里,至今无为做到,所以她安心闭起双眼之前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如果自杀,她一定选择在放满温水的浴缸里割脉,不为别的,只为最终能让整个身体漂浮在浴缸里。

    两点十五分,汪顾从熟睡中被尿憋醒。醒来后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憋着尿在黑暗中想了快有半分钟,她这才发现是师烨裳不见了。

    妖怪,确实是一种即便抱在怀里也没有存在感的东西。

    揭被下床,汪顾走到浴室门前,见贴地的门缝里透出一线薄光,然而内里全无声响。她直觉师烨裳又在浴缸里睡着了,于是直接开门进去,不出所料地看见赤裸女尸一具,微微悬起的心顿时重回原位。“师烨裳,你快醒醒。”汪顾嘴里喊着,却没有走向浴缸,而是走向浴缸旁的马桶,撩袍嘘嘘的同时她顺手摸了摸浴缸里的水,发现水已微凉,忧心之下一泡尿刚撒一半就撒不出来了。尿意是不好勉强的,汪顾连忙擦屁股提内裤起身冲马桶,一个箭步去到浴缸那头,抓住师烨裳的肩把她摇醒,等将她身子擦干,套好浴袍,扶上床,严实地捂进被窝后,汪顾才重新坐回马桶上,安心地放空了膀胱里的残余液体。

    凌晨三点四十二分,师烨裳不知怎么又醒了,摸摸自己颈边的衣领,她还觉得不对,由于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她便干脆地忘了自己之前醒来过的事。挣开汪顾,她又走进浴室,在浴缸里一泡就泡到了汪顾再一次被尿憋醒之时……

    这是无比折腾的一夜,神经质的师总与尿频的小白领轮流sao扰浴室,她们都有觉可睡,却害得浴室失眠。清晨时师烨裳第三次用手去抓领子,这回,不是衬衫领,不是浴袍领,而是没有领。空了,真空了。她的大脑此时已恢复正常运转,能够想起两小时前汪顾是如何连拖带拽地将她从浴缸里弄到床上来的,此时汪顾的鼻子就在她眼前不到一分米处,鼻息悠长平缓,隐隐透着酒气,与张蕴兮的睡容一模一样。

    师烨裳想也没想便像每一次比汪顾早醒时那样放纵了自己,把汪顾当成张蕴兮,做贼般悄悄凑近汪顾,轻轻地在汪顾唇间印下一吻,没想到汪顾突然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双臂,放肆地笑起来。

    “师烨裳,偷吻算不算xi,ngsao扰?”汪顾露出一排白牙,由于背光,她没看见师烨裳脸上原本幸福的笑容逐渐被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取代,当然,就算看见了她也觉得无所谓。师烨裳的悲伤是可以理解的,无论是谁,一旦经历过这样的事,现在又必须面对这样的人,瞬间心理落差带来的悲痛,远比长久伤怀震撼,若师烨裳还能笑着,那她便不再是那个值得“人人都爱”的师烨裳了。

    “我其实没想xi,ngsao扰你。”师烨裳背过身去,留一个漂亮的后脑勺与一只尖尖的耳朵面对汪顾。

    汪顾晓得她在说什么了,心里自然有些失望,但想到师烨裳的难过,她那一点失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一万次失望能换回张蕴兮的命,那师烨裳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为了失望而守望。

    “哎呀呀,又想我亲妈了?”汪顾用食指发电报似地点着师烨裳的肚皮,“想哭就哭,要哭得响亮。不然……我给你做个示范如何?”说完她便学着婴儿的哭声,在师烨裳脑后呜哇呜哇个不停。

    张蕴兮曾经对师烨裳说,好情人令你笑,坏情人令你哭。

    师烨裳承认汪顾是个好情人,但她也不愿让张蕴兮当那坏情人,于是她要求自己不能哭,实情却是因为有汪顾的“示范”,她想哭也哭不出来了。“你能不能换种哭法儿?这种哭法儿像青蛙叫。”汪顾笑着让被窝里的手顺着师烨裳的腹沟往床尾方向去,害师烨裳只觉全身汗毛簌地倒立。她以为汪顾又要哈她痒了。

    “喂,师烨裳,”汪顾停下手,师烨裳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小声应了个“嗯”字,“你身上汗毛好少,是天生的吗?”师烨裳一下反应出汪顾问的是什么,脸昭昭要红,却始终没能纯情地红起来,她听见自己又应一个“嗯”,然后情不自禁地合起了眼。汪顾似乎很有穷追不舍的兴致,师烨裳越是不作答,她便越喜欢逗她,“半夜把你捞出水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兽xi,ng大发了,幸好有李孝培那个前车之鉴我才能硬憋下来,你说我值不值得表扬?”凡在情人面前欲求不满的人,大多会说类似的话。汪顾真实经历过无数次浴火焚身的感觉,好容易逮着机会说一次,连万能的上帝都认为,也许该给她颁个诺贝尔禁欲奖。

    师烨裳了解汪顾的苦处,但她清楚自己迟早会与汪顾混到一块儿去,或长或短,总有一段撇不开的纠结,所以她的欲望并不像汪顾那样迫切,她甚至还能以自己的身体为条件,换取汪顾不多的一点儿成长,即便自己同样憋得难受,非得靠那身童趣十足的白熊睡衣才能压下体内兽xi,ng,也在所不惜。

    “表扬你。顺便拜托你今后别带我来这种地方过夜了,没有换洗的衣服很不方便。”师烨裳抓住汪顾意欲向下摸索的爪子,转过身,将那爪子摆回汪顾曲起的大腿上,瞪眼道“别撩,难受。”

    汪顾猛然伸长脖子,在师烨裳额间响亮地亲了一下,两只爪子同时抚上师烨裳后背,“不撩,我也难受。反正如果我完不成任务你是不会委身下嫁的,所以我得养ji,ng蓄锐到洞房花烛夜,一举将你攻占!到时你下不了床可别怪我,我最近健身了!”

    师烨裳不屑地嗤一声,挑眉看汪顾,用的是逗弄林森柏的语气,“我怎么听说你一直都是……”掏耳朵,“那个……”揉鼻子,“我不是想打击你,我只是怀疑你的技术,万一……”她坏心眼地用膝盖去磨蹭汪顾的大腿,直把汪顾弄得气喘吁吁,热汗直流,想说话,语言却变成支离破碎的音节,随着呼吸零星逃出,“看,这不就完了?到时我要也这么办,估计第二天是你下不来床呢,小褥子。”

    汪顾早晓得师烨裳没安好心,但她脱不开师烨裳的“勾引”,明知是假意又如何呢?换谁也无为拒绝的。能离幸福更近一步便没有人会原地踏步。“至少咱俩不会出现‘受受对峙’的场面,多好。你要想当被子,我也无所谓呀!来嘛,小被子,我无原则对你开放!”汪顾嘿嘿笑着,面对面地将师烨裳搂得死紧。师烨裳无论力气还是体力都远不如汪顾,为了不让两人下巴相撞,只得努力把头向后仰去,汪顾一双揽在她背后的手顺水推舟,又按着她后颈,将她的头掰了回来,她气急地在汪顾肋间狠狠挠了一把,汪顾立刻大笑着推开她,径自缩成一团……

    玩闹间,师烨裳迟钝地察觉汪顾身体很热,不是情欲沸腾的那种热,而是发烧的那种热。人的体温在初睡醒时会稍微高一些,可决不至于高到能把同一被窝里的人热出一身汗来的地步。趁汪顾还靠在枕间笑着捯气儿,师烨裳摸摸自己的额头,转而将手覆到了汪顾额间,最后下结论般道“你发烧了,不低,三十八到三十八度五之间。”汪顾咧着嘴眨巴眼,不说话也不惊讶,大概是早知道自己发烧了。师烨裳问“身上有没有哪儿疼?”

    汪顾貌似艰难地做个吞咽动作,问“要是我把扁桃体摘了你会不会嫌弃我是残疾人?”

    224——,——

    汪顾是从小被扁桃体炎咬大的可怜虫,她只要感冒,就一定会引发扁桃体炎,进而烧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伤寒引起的感冒其实都不重,流流清鼻水,咳半星期,打几个喷嚏,顶多是发点儿低烧,头晕头疼昏昏欲睡个几天就什么事也没了,高烧一般不会有,有也不会持续。无奈是汪顾从不知感冒的症状是如何,因为她早被感冒引发的扁桃体炎折腾得只顾吞咽和发烧,根本没力气擦鼻涕,没ji,ng神咳嗽,更没闲心打喷嚏。

    在她还小的时候,大人们总告诉她,只要长大了扁桃体炎就不会再发作了,以至于她到现在还总认为扁桃体发炎与百日咳和脊髓灰质炎一样,是小孩子的专属病,成人发这病,就像五十岁出水痘,六十岁长粉刺,七十岁发智齿,八十岁生孩子那般丢人。

    昨晚师烨裳三番两次的闹腾,她三番两次地协助师烨裳闹腾,可师烨裳一夜统共在水里泡了俩小时,啥事没有,反倒是她给折腾感冒了。

    大概是一段时间来身心忙碌外加心理压力,这场高烧来得又急又猛,汪顾甚至来不及觉出喉咙痛,人就已经在幸福的玩闹中烧得半迷糊,若非师烨裳提醒,她未必能在烧得昏迷之前发觉自己异常,就算觉出不舒服,她也会认为自己是宿醉。

    此时,她就这么挂着笑意,扬着下巴,懒洋洋地趴在枕头上,两臂投降似地摊在脑袋旁边,一双毫无修饰的漂亮眼睛里盛满昭然若揭的占有欲,再加上此前那些口无遮拦地调戏之语,就不知情的人看来,她决不算虚弱,反而像匹诡诈y险又欲求不满的母狼,用安逸静止来吸引一只毫无戒备且爱心泛滥的母羊靠近——事实也是如此。

    “去医院吧?烧得有些太高了。”母羊,哦不,师烨裳在床间坐起来,双手交握反转向前,用力伸了个别具特色的懒腰。厚实被面顺她全然赤裸的身体滑下,本应尽数呈现的重点部位全被长发盖着。汪顾想看又不想看,天人交战之际,更觉热上加热,热不可当。可惜师烨裳是没有这种自觉的,她曲着腿坐在枕头下,打着哈欠抹眼泪继续解释道“李孝培放大假时肯定会缠席之沐去玩,打扰人家二人世界总不太好,何况我们不在市内。当然,叫救护车也是可以的,我陪你去医院,打完针直接回家。你自己选吧,你是病人你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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