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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GL] 第51节

作者:叁仟ML 字数:10623 更新:2022-01-12 05:49:54

    “我本来想,这些事情还是由我自己处理的好,可伯母说,由她来告诉你,伤害会小一些,所以她要求我今天无论多晚都要让你给她打电话。”师烨裳依旧对着九宫格一样的长窗,手上雪茄灭了,她没发现,“现在,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把张蕴兮的遗产转赠给你了,还需要我解释更多吗?”

    汪顾的一双手都摆在大腿上,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掌心朝上侧往身体方向虚虚摊开,尾指神经质地抖动着。她似乎听不见师烨裳的话,平时五彩斑斓的眸子里现在只剩了空茫,“你是因为她而接受我,也是因为她而拒绝我,对吧?”

    师烨裳毫不留情地回答“嗯。”

    “你从来没有因为我是我……”汪顾吸一口气,愣愣抬眼望向师烨裳的侧脸,“而喜欢过我,对吧?”

    师烨裳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汪顾,“嗯。”

    汪顾苦笑着摇摇头,仰面向镶满大小萤石的天花板,虚脱般靠进单人沙发松软的椅背中,“那就请师总让我死个明白,把您想告诉我的一切都告诉我吧,没关系,我受得了,您残忍惯了,应该也说得出。”

    “只要你确定你想听。”

    师烨裳不自觉地向下扯了扯总是保持上扬的嘴角,分开交缠与面前的十指,右手五指轮番抚过左手无名指上两颗大而无当的彩钻,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

    汪顾麻木的点头,师烨裳体贴地将自己的酒瓶子推到汪顾面前,起身走向床头壁橱,徐徐推开橱门,汪顾看见整面墙的红酒架上摆满的红酒瓶。

    “这里,是我第一次与张蕴兮□的地方。我高一那年的暑假,她带我来上海,说要让我看看她的得意之作。你的生母,张蕴兮,是个很有艺术品位的女人。如果不是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她将会是世界上最好的设计师,比versace,issey iyake,edvard unch,tiziano vecellio更富创造力的人。”

    师烨裳抽出两瓶酒,走回窗边,将两瓶酒放在茶几上,熟练地打开,摇晃了瓶子让它们安静地透会儿气,自己则后退两步到纹满意式奢华花系的kg size床边,弯腰扶地,翻身坐下,一腿曲起,一腿平放,左手搭在曲起的左膝上,右手搭在左手腕上。

    她笑望天花萤石,幽深的一对眸子里,又不知是何情绪,“她说,若把屋顶做成透明的,怕我会没有安全感,上海空气质量太差,灯光污染很重,大多数时候看不见星星,于是她把那一季上海夜空中的星光嵌成房间的屋顶,关上灯,我就能看见,闭上眼,它们也不会耀得我睡不好。”

    “入住的头一夜,我与她发生了关系,她很小心,但还是有些疼,她急忙说不做了,是我坚持让她做完的,因为就算疼,我还是喜欢她的手在我身体里的感觉,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疼,也很舒服。”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讲述自己与另一个人共度的美好初夜——汪顾说得没错,师烨裳的确是残忍惯了。戳人伤处,心狠手辣,碾刺抠剜,目的只有一个痛彻心扉,鲜血淋漓。

    “如果你不信,这张床,盖褥下的床单上,有我的血。”师烨裳拍拍身后大床,扬手接起罩单一角。

    由于沿用了传统的富华式做床流程,包裹着床垫和棉质垫褥的床单四角四边都被压得很紧,床面呈穹窿式突起,莹亮灯光中,汪顾一眼就能看见上面那块拳头大小的血迹,就在床垫中央靠右一些的位置。

    “张蕴兮让人做过处理,用普通洗涤剂,无论洗多少次也不可能洗掉那块血迹,就像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也不可能被我忘记。”

    汪顾惝恍地听着她的话,一次次做着深呼吸。目光的呆滞并不代表思维的呆滞,汪顾说服自己要更好地把握情绪,她已经过了有资格歇斯底里的年纪,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也应该理智面对。

    可师烨裳远比她想象中无情。

    对她无情。

    如果只提到xi,ng,那便显得太刻意了,汪顾彪悍又聪明,不是一股脑儿给丢到身后去,就是轻易识穿她的意图,所以,师烨裳转而去谈情。

    “我爱她,也许就像她爱你。想得太多,最后竟连表达的机会也失去。”

    “我不要名分,我不愿让她为难,我不想给她压力,我不希望她为我做出任何一点被她看重的牺牲,所以我与她相恋的八年中,从来不说我爱她,这大概就像……她不愿让你为难,不想给你压力,不希望你涉险,所以才能把所有惦念都按捺下来吧。”

    背过左手手掌,师烨裳抖一抖那枚原本刚好套紧,如今却松得快要掉落的戒指。她看着它,呼吸撩动额前长发,“本来有很多话要告诉你,但你也很累,改天吧。”

    她扶着床垫站起,走到呆呆靠在椅背里的汪顾面前,弓下腰身,看着汪顾,敛唇笑笑,“汪顾,你只需要知道,你很幸福,就够了。”

    汪顾的舌尖在下牙槽间划一圈,在上牙槽间划一圈,她眼里倒映着师烨裳外套上墨金的裱藤鎏叶纹,心里想的,却不再是哪样哪样的ji,ng雕细琢,哪样哪样的绝赞手工,哪样哪样的付款流程。她真的累了,累得牙关咬住舌尖便不愿放开,累得连师烨裳印在她额头的一吻都没有感觉到。

    “除股权外,可评估资产现值六亿,你要卖也好,要用也好,那些都是我用张蕴兮的钱买的,通通还给你,今后你我两清,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可以像普通床伴一样上床,如果你受得了我的自私和滥情……”

    汪顾用虚摊的左手握住紧捏着手机的右手,缩紧双肩,埋下脑袋。

    她没有自己想象中坚强,她已经听不下去了。所以她打断了师烨裳的话,闷声问“师总,我想睡一觉,请问客房在哪里?”

    “你没有别的问题了?”

    汪顾无力地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乖,”师烨裳拍拍汪顾后脑勺,捏起茶几上的两个瓶子,“睡吧,这层楼全是房间,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我去找蕴然喝酒……”

    ……

    汪顾在一间满是过往的房间里昏睡了整整两天。

    每当她醒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方设法逼迫自己再度睡去。

    两天里,没有人打搅她,房间绝大多数时间是静谧的。只有邻居家顽皮的孩子偶尔一声笑闹,或是法国梧桐树上不知什么样的鸟儿呱噪。

    两天里,她没有想到父母,没有想到师烨裳,没有想到张蕴兮。脑子是空的,身体也是空的。她像是又回到那年因考不上省重点中学而变得沮丧的自己,希望天塌下来,可天终究不会塌,只是那年的她会想到自杀,现在的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寻死的念头。

    两天里,她并未体会到失眠的滋味,房间里有一面墙的红酒,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放有酒刀和酒具。第一天中午她醒来,不是像平时那样直奔浴室刷牙洗脸,而是走到酒柜面前,抽出十五瓶红酒,一一打开,再一一将瓶塞盖回,一一摆到床边,喝水般喝掉两瓶后,她静静等着酒力上头,再昏昏睡去。这个过程,周而复始,恣意循环,直到第三天清晨,她又做了那个自青春期开始便每月两次反复出现的梦。

    梦里,她开跑车住豪宅喝美酒搂美女,与巴菲特会面,与盖茨聊天。

    梦里,她崇洋拜金,一如既往。

    梦境破灭后,她发现,也许自己今后再也不能做同样的梦了,于是她起床,踢开脚边的酒瓶子,刷牙洗脸泡浴更衣,对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说“什么也没改变……什么也没改变。”

    没错,只要她能做到看淡师烨裳,不去想张蕴兮,别把身世当回事,除了一夜暴富之外,她的人生完全可以“什么也没改变。”

    “一夜暴富是好事啊,汪顾,是天大的好事啊,少了个女人,多了个亲妈,抵消一下,你只赚不亏,”她知道,唯有尽量简单地想事情才能让自己迅速走出情绪的低谷,就像汪妈妈说的,“什么都不会改变,除非你想改变”,既然生命还要继续,那就要让自己活得开心,再开心一点,只要她把师烨裳放到一个普通女人的位置上去考量问题的实质,她就会得到一个被复原的世界,从今以后,她可以躺在钱堆里过日子,再也不用没日没夜地工作,再也不用羡慕任何人拥有的任何一样奢侈品,从今以后,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得不到的,她应该开心,甚至应该像那些中了双色球头奖的人一样狂奔狂喜,因为她中的奖,何止是双色球头奖的几倍,几十倍,从今以后,她真的自由了,真正自由了,“所以,汪顾,你怎么能不高兴呢?”

    她拉开房门,漫无目的地在步廊里来回走了二十六遍后漫无目的地走下楼,漫无目的地在空旷的会客厅里散步,漫无目的地站在空调出风口下吹了三分钟,漫无目的地拿起长桌上雪茄盒里的一根雪茄,点燃,用力吸一口,然后差点将自己的肺叶也咳出来。

    “汪顾,你终于肯出房门了。”张蕴然一身清凉飘逸的翠绿色吊带丝制长裙,在管家的陪伴下走到汪顾面前。

    她手臂上两色盘蛇被换成一个金镶玉的冰种翡翠臂环,看起来古朴而华丽。

    将手里的文件袋递到汪顾面前,她公式化笑道“师烨裳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你的个人支票簿,信用卡,房产证,行车证,钥匙等等都在里面,好好保管,回去把你的私章拓印六份给我,我造册保留董事局,银行入档。”

    汪顾接过文件袋,看着它,尽量平静着心情平淡着口气,问了个从她走出房门那秒就一直在问的问题,“她在哪儿?”

    张蕴然耸耸肩,摊手,“走了,隔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115——楼——

    汪顾坐着出租车,花一整个白天时间逛了上海市区,兜里装着信用卡,现金,支票,却找不到一件可以买的东西。

    当她拖沓着脚步,两手空空回到老洋房时,张蕴然正在一楼餐厅吃晚饭。

    张蕴然敲了敲桌子,不管汪顾是个什么心情就开始占汪顾便宜,“汪顾,来陪小姨吃饭吧?”这女人天生好皮囊,可惜是根空心菜,从小到大最没少干的就是跟亲姐姐抢东西,昭昭要到张蕴兮不爱她不爱,张蕴兮爱了她立马争的地步。

    “对不起,我没胃口。”汪顾想上楼,她已经订了明天中午的机票回b城,她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她要睡一个长长的觉,把ji,ng神养好,什么样子从b城来的,她就要以什么样子回去,至于师烨裳和张蕴兮,她打算将她们暂时搁置,等有空时,再慢慢消化,毕竟想起,想深,却想不透,对她的状态和情绪并没有好处。

    在这样一个非常时刻,汪顾明白,处理好汪妈妈和汪爸爸的担忧对她来说才是头等要务,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要平白受这么一遭折磨,最疼爱她的他们害怕失去她,只有他们才是最可怜的人。回了b城,汪顾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回家,态度明确地告诉父母,什么都没有改变,因为她不想改变。

    “没胃口也要吃点东西,管家说你都快把yeesun的酒给喝光了,再不吃点东西的话,胃会坏的,”张蕴然起身拦住汪顾,拉她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吩咐管家给她布置一份碗筷,“快三十的人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可汪顾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她是真的吃不下。下午逛街时她努力说服自己至少也要吃完一个平时最喜欢的蟹黄汤包,可刚咽下第一口,胃里的酸水便晃荡得快要溢出来,她连喝三口冰水才算把它们镇压下去,药房推荐的雷尼替丁没起效,她干脆吞了一把复方氢氧化铝片,喉咙里直到现在还有那种冰凉感存在。

    老管家拿来碗筷,先问汪顾要不要喝碗汤。汪顾心想饭是肯定吃不下的,喝碗汤或许能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糟糕。于是点头同意。眼看着老管家从中药罐一样的汤盅里瓢出冬虫夏草老鸭汤,汪顾猛觉左胸口一阵揪疼,赶紧别过头去,睹物无物地盯着墙壁上正播放整点新闻的液晶电视。

    张蕴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上刀山下油锅勇往直前,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本来与张蕴兮一样是不愿管事的xi,ng格,现在只好认命地当个日常最最鄙视的三姑六婆老妈子,“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才好,不过看到你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我很高兴,”从她本意,她想说,我很高兴,我相信姐姐和yeesun也会同样高兴,但考虑汪顾敏感的状态,她掉转话头道“你有空的话,我们一起看碟吧?加菲猫?疯狂的石头?007?听说你订了明天的机票回b城,刚好和我一班飞机,日程重合,你不会连陪小姨看个dvd都不给面子吧?”

    ji,ng神恍惚得像个游魂的汪顾没觉得张蕴然话里的“听说”有什么不对头,她为了让自己什么也不想,干脆把所有选择权都交给嘴巴而不是大脑。

    刻意麻木地咀嚼口中食物,她的视线黏在电视屏幕上,低声应“嗯”。

    “这样才乖,那就陪我看加菲猫吧,加菲猫比较好。”张蕴然说到加菲猫,筷子舞动的频率都高了起来,很明显,这个四十一岁的女人对加菲猫很有爱,“孙叔,麻烦你帮我把画面切到碟机吧,快快快。”

    汪顾也喜欢加菲猫,说起来,她其实是喜欢一切圆滚滚胖嘟嘟毛茸茸的动物,可当电视画面切到那只黄色胖猫蓬松挺翘的毛屁股上时,汪顾只呆呆看着,无论它怎么扭动,她的脸上照样没有一丝表情。

    她只是看着,只是想凭借画面和噪音让自己不去想别的事情。

    隔天中午上了飞机,汪顾也没去想为什么张蕴然的位置会“刚好”在她旁边,为什么经济舱满座,头等舱却只有她和张蕴然两人,为什么她的飞机餐会与张蕴然,与同机所有人的都不一样,是一份特殊的,似是为病号专门准备的餐点。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b城,汪顾打算去取行李,张蕴然却说不用,行李长腿,会自己跟来的。出了接机大厅,行李果然有专人送出,张蕴然问汪顾要去哪儿。汪顾说,想回家。张蕴然坚持送她,汪顾没有争执的力气和ji,ng神,只好答应。

    张氏集团夸张的礼宾车队停在b城最木奉的火锅店门口,引得行人纷纷侧目,汪妈妈和汪爸爸似乎算准了汪顾会在这时候回来,已经早早等在院子里。

    “小顾,回来啦?坐飞机累不累?”汪妈妈快步走到刚下车的汪顾面前,与每次汪顾出差回家后的例行公事一样,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道“嗯,不错,没瘦。”不过是一句说得顺口的话而已。

    汪顾努力露出灿烂笑脸,也像每次出差回家见到父母后的例行公事一样,捏着拳头摆出健美先生秀肱二头肌的动作,“俺吃嘛儿嘛儿香,身体倍儿木奉!”

    三人送走张蕴然,热热乎乎走进院门,穿过院子,走进家门,汪家二老刚打算给汪顾拿衣服让她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却听身后磕地一声闷响,回过头,汪顾已经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地板上。

    “妈,爸,我回来了。”

    汪妈妈捂住嘴,忍了好久的眼泪一下从眼眶中翻滚出来。汪爸爸揽住汪妈妈,宽厚的手掌稍微用力地在她肩膀上捏了捏。两人都不说话,也不去扶汪顾,只让她那么跪着。

    “我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好。我得到了一切,却害你们以为要失去所有,这几天没打电话回家,你们一定很着急。我想通了,我不会管张蕴兮是谁,我是你们的女儿,一辈子都是,都只是你们的女儿。”汪顾低着头,双手扶在膝盖上,言语里调子很淡,浓重哭腔被她压得很深,泪落也无声。

    她感谢二老没有像别人家疼爱孩子的父母一样着急忙慌地来扶起她,这样她才能以她应该的姿势说完她想说的话。

    “师烨裳是谁,我也不去管了,我会像忘掉以前那些让我不开心的女友一样忘掉她,只当又失恋一场,没关系的。现在我有很多很多钱,如果你们同意我留下它,那我就留下它,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把它捐了,或者还给师氏,让师烨裳的父亲去处理。”说完,汪顾便沉默了,她的稿子只有这么长,登机之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她却做不到像平时写报告那般东扯西扯,扯牛皮糖似地将它扯得再长一些。

    她怕想多了,自己会崩溃。

    “小顾……”汪妈妈抖着被泪水浸得shi漉漉的手掌,迈前一步,轻轻抚上汪顾满是柔细汗毛的前额,“我们从来没想过会失去你,真的,从来没想过,我们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吃火锅。可是你想的,还有许多不得当的地方,你先起来,洗个澡,睡一觉,汪露请了长假说要陪你去散心,等过一段,爸妈再告诉你一些事情,到时你就会晓得,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们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父母。”

    汪家二老搀起汪顾,替呆愣站着吧嗒吧嗒掉泪的她拍掉牛仔裤上的薄灰,一个把她带进浴室里洗花猫脸,一个去替她拿换洗的衣服。

    “我们汪家的女孩子啊,一哭就变成花猫了,哭声也是喵喵的,让人听不清楚,”汪爸爸把毛巾拧干,按到汪顾肿起的水蜜桃眼上,听汪顾偶尔压抑的抽泣声,嘴上风和日丽,心里疼得发慌,“昨天前天我都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可你妈妈说不要,她说你最坚强了,一定可以熬过来的,上午航空公司的人打电话告诉我们你订了中午的航班,她倒高兴得对人家说了一分多钟的谢谢。”

    说话间,汪妈妈红着眼,拎着汪顾的睡衣睡裤内衣内裤走到浴室门口,一听汪爸爸在打小报告,立刻不赏脸地嗔他“你个老不休,跟孩子说这些干嘛?出去出去,看小顾的脸被你擦的,越擦越花,”接过汪爸爸交权的毛巾,汪妈妈赶苍蝇一样驱逐丈夫出境,“我家小顾本来是只花猫而已,被爸爸一擦就变成吊睛白额大虎了。”

    shi毛巾在汪顾脸上来回搓动,汪顾觉得实在愧对自己那一把老大不小的年纪,抬起手来,刚打算接过汪妈妈手里的活儿自食其力,手背却被汪妈妈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无论你长到多大,在爸妈眼里你永远都只是个孩子,即便你六十岁受了委屈回家里哭,只要爸妈还活着,就一样替你擦花猫脸。”

    哭花的脸,用清水扑几下就干净了,可父母总会想着替孩子擦。

    擦的过程可能有些不舒服,但孩子也总愿意受这份罪,脸上被扯得疼疼,心里被捂得暖暖,于是顽皮的孩子又乖乖地听训挨批,父母又恨铁不成钢地继续给孩子擦脸。

    “洗澡吧,要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才出去。”汪妈妈洗干净毛巾,挂到毛巾架上,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盯着汪顾道“嘿!你要洗澡的,我给你擦什么脸啊,蠢不死我,都怪那死老头子误导,”她一跺脚,转身,带上浴室门,汪顾听见她在浴室门外大声喊“汪洋!你老糊涂啦?孩子要洗澡的,你给她擦什么脸啊!?女孩子皮肤嫩,擦出皱纹来你一糟老头子拿啥补救?!”

    浴室门关上后,汪顾坐到浴缸边,静静听着门外嘁里哇啦的动静,眼泪开闸泄洪般往下掉,嘴角却不由自主染了笑。

    116——饥——

    八月七日是星期一,林森柏上午处理完公务,下午陪咪宝去医院询问钱五行的情况。

    b城中心医院的icu开放探视时间为每周二四六下午三到四点,徐延卿和大筠前几天来看过,知道今天不能探视,两人一大早便去了咪宝外婆家,看望那位年近九旬的老人。

    每个星期日,李孝培固定休假,回家收拾一个星期来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狗窝,虽然近来有席之沐帮着稍微打理一下,但这几天席之沐也因咪宝缺席会馆工作而忙得焦头烂额。两人合伙蹂躏屋子总比一个人威力强大,所以昨天,李孝培洗衣洗碗洗窗帘洗床单被褥擦桌扫地抹窗户从早上九点一直干到夜里十二点,今天是顶着熊猫眼来上班的。

    “情况稳定了些,出血面得以控制,血压也有所回落,原则上可以移出icu。”李孝培翻着病例对坐在会客椅上的咪宝和林森柏说。她困晕晕的脑袋瓜子里还是席之沐早上临出门时给她的那个吻。“不过建议还是在icu里观察一段比较好,如果经济状况允许的话。”

    咪宝听她这么说,不由松了口气,“没关系,只要需要,只要对他的治疗有益,钱的事,我可以想办法。”

    李孝培睨了林森柏一眼,很奇怪咪宝为什么会说出“想办法”这种话来。

    他们当医生的都有职业病,喜欢在话尾加许多便于周旋的条件限定语,可这是他们,或是她李孝培的习惯,应该与咪宝没有关系,难道傍了林森柏那么一只个人资产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大款,咪宝还要为钱“想办法”?那医疗账户里第一笔三十万,第二笔五十万的预付款是谁打进来的?

    “钱小姐,治疗费用的事,我不过没话找话随口说说而已,您别往心里去,钱老先生的治疗费用基本到位了,没什么变故的话,足够支持他接受最好药物和器械的治疗直到出院。”

    啊~哈……李孝培打一个很长很深的哈欠,明显心不在肝上。

    她好想她的木木哇……虽然只分离了几个小时。

    木木年纪越大越迷人,比小时候还可爱,昨晚下班回家的时候还给她带了她最喜欢的驴打滚当宵夜,虽然脸上冷冰冰,说话硬梆梆,“呐,驴打滚,噎死你”,可其实窝心得哟~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反正李孝培一想到她的木木,就觉得身上软绵绵,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骨头都是酥的,前几天在给危重病人家属做病情描述时还差点没管住脱缰野马般想要上翘的唇角,险些闹出事故来。

    “到位?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到缴费单,钱怎么可能会到位?”咪宝有些懵,疑惑不解地望着正在喝茶提神的李孝培。钱五行有公费医疗没错,按理公家报销百分之八十。但按他们那种不入流的干部级别,医疗费用报销走的不是预支流程,而是先由病人家庭垫付医疗费,等治疗完成,或治疗告一段落后再提交单据审核报销的后付流程。

    林森柏一直在旁边看病历看查房卡看医疗杂志装作若无其事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咪宝一问李孝培,她怕露馅,赶紧抬起头来对李孝培挤眉弄眼。

    敏锐如咪宝,林森柏挪挪屁股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撇脸,她盯着林森柏毛茸茸的侧面,冷着口气问“林森柏,是不是你垫的?垫了多少?”

    向来对她绵绵融融疼爱有加的咪宝语气一冰,林森柏就吓死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握着书的手也开始出汗,不敢看咪宝,她只好低下头看油光白纸上的大标题——医患纠纷何时了?医疗改革需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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