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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GL] 第24节

作者:叁仟ML 字数:10477 更新:2022-01-12 05:49:37

    你看碗边那坑坑洼洼的白色大洞!

    里面密密麻麻地层叠着的氯化钠,多么像那既能促进蛋氨酸新陈代谢,又能导致中枢神经麻痹,呼吸麻痹,最终杀人于无形的三氧化二砷!

    你看,你再看!

    你看碗底那乌漆麻黑的墨色粉末!

    下面均匀布满的……

    李孝培诗兴大发,本来还想再充满激情地拼凑两句,但浑身的无力感在看到陶瓷海碗中央那块透着粉嫩粉嫩白,正羞答答地露出一角的ji蛋皮后蓦然加深,仿佛乘坐地心探险器,以每秒9。8米的加速度,失重地跌入了翻滚着赤红岩浆的地核当中。

    “吃饭吃饭,李孝培拿碗,汪露端菜,我去洗脸。”汪大厨拍屁股走人,留李孝培与汪露目目相觑。

    52——暮——

    汪顾家的这顿晚饭,吃得只能用“各怀鬼胎”来形容

    汪露是自找的,端着小半碗米饭,筷头在一样菜上抠绿豆大小的材料,放进嘴里,砸吧砸吧,挖一筷子米送下去,重复这个动作五遍,她的饭刚好吃完,摸摸肚子,虽然还是空着的,但很明显,嘴巴不想再工作了,特别是舌头,肚里的馋虫死光,她胜利完成了一个减肥步骤。

    汪顾心满意足地嚼着李孝培买回来的牛rou饭,边嚼还边夸,扬言要把两份都吃完,以报答李孝培千里送鹅毛的心意,但对自己做的饭菜,她是相当有自知之明地看都不看一眼,生怕看了倒胃口,更别提吃。

    李孝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逼得汪顾对她实施这样比跪搓板电路板还要残忍的惩罚。可是,吃饭与分手二挑一,她很明智地选择了前者,毕竟汪顾还是可爱的,那种可爱,胜过饭菜的可怕,一点点,却也足够让她吞炭火般吞掉那一桌子高盐高蛋白高胆固醇的毒物了。

    晚饭后,汪露要闪人,说是约了人去电影院看《无极》,还问汪顾和李孝培要不要去,其实她根本是在逃避饭后洗碗。

    李孝培说随便,如果汪顾想去,那就去。

    而汪顾,前几天刚在网上看了《无极》的第一线枪版,谢大叔的几句中文对白雷得她如真似幻风中凌乱死去活来,对那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高清版真半点儿兴趣也无,摆手放汪露一条生路,“滚吧滚吧,你欺负了我,却一滚而过,我只想问,我可以抽你吗爱人?”

    汪露走后,李孝培擦桌擦地擦碗,贤妻良母得就差替汪顾把全家窗户都擦一遍。

    “你洗澡去,别一副累不死的样子,连站两台手术我是你早趴下了。”

    汪顾取过李孝培手里的抹布,扳转她的身子,将她往浴室方向推了推。

    李孝培是医院脑外科室的第二把刀,一把刀心脏不好,几天前到夏威夷学跳草裙舞健身去了,留下她个在脑外科界还算小字辈的二把刀坐镇手术台。休假想也别想,那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要不是她手快,拆头骨拆血管拆神经这种事三下五除二电工拆电线般搞定,恐怕她现在得站在手术台边而不是灶台边。

    “我是累不死的火凤凰,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啊。”李孝培调回头来,对着汪顾,笑得色咪咪,“今晚我吃多了,一桌菜一锅饭都是我吃的。”

    汪顾缺根弦地抬头看她,眼里全是疑问,“饿就吃,天经地义,没人不准你吃,你吃得多我高兴啊。”她当然高兴,她的手艺,现在已经到了可以靠一顿饭检验一个情人对自己诚心有几分的地步了,这点不用提醒,谢谢。谁敢提醒,必须具备去死一死的觉悟。

    “你高兴,我不高兴,”李孝培瘪嘴,双手cha在裤兜里,弓腰平视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汪顾,“你昨晚做一半的时候睡着,太伤我心了,”正确地说,不是一半,而是一小半,前戏还没完,汪顾就睡着了,囧得李孝培差点往自己血管里打一针空气,“还是说我技术退步了?需要多练练?”

    最近确实渴睡,大概因为冬天总喜欢捂着脸睡觉,脑袋缺氧…汪顾知道自己真的做了件很蠢的事,薄皮小脸一下红通,却还是昂起头来,食指勾住李孝培腰上ji,ng致的皮带扣,用力扯两下,硬撑气势道“鬼让你事多。预告片放了半小时还不首映,你撩得我手软腿软脖子软,不睡能行吗?”

    李孝培想起前两天因前戏不足差点被汪顾踢下床的情景,只觉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鸣。但受君的尊严不容伤害,否则吃苦受罪的还是倒霉阿攻,于是她捏住汪顾的手,将汪顾扯到自己怀里,“我错,我错,今晚不预告,直接上盗版。”

    “你敢!”汪顾原本是静静趴在李孝培肩上享受安宁时刻的,一听这话,立刻大幅反弹,将她推开半臂远,怒目而视,“你敢直接上盗版看我不用中宣红头和谐你!去洗澡!”

    杀必死,绝对的杀必死。中宣红头,不让你上床都是轻的,逼你上墙才是促进文化交流的终极手段…李孝培苦笑望着刺猬汪,满脑皆是刺猬柔软的颈部,胸部,上腹部,下腹部,xx部,腿部,膝部,踝部…但又不好将 y  词秽语说得太露骨,毕竟她李孝培也是出身高知家庭的有志青攻,于是只得顺了汪顾的意思,宽衣解带去洗澡。

    半小时后,她从浴室里出来时,汪顾正坐在床前地毯上看杂志,身边摆着一堆被空调暖风吹得翘起页角的文件纸,卧室音响循环放着yoyo a的benja。

    “汪汪,你个死小资,”李孝培擦着shi漉漉的头发,在汪顾身边坐下,水蓝色的丝质浴衣当她伸直左腿时,摆身只及膝部,“全家都是这种cd。”

    汪顾盯着tiffany碎钻吊坠的广告头也不抬,“你想听‘纤夫的爱’也行,这才九点,我去楼下保安手机里替你淘。”

    忽闻“纤夫的爱”四个字,李孝培只感耳熟,待得反应出那是首啥歌,她真恨不能一头磕死在床脚上。

    “汪汪,不带你这样诋毁党员李孝培同志名誉的,”李孝培抽掉汪顾手上的杂志,巧手在她正看着的那页上折一个小角,合起,丢到床尾柜旁,“李孝培同志喜欢的是国粹。”

    国粹?汪顾望着拉紧的嫩绿色窗帘,装作一无所知地捏着自己脖子上的皮肤,“党员李孝培同志是为麻将事业献身的好同志?”

    “啊对!”李孝培被汪顾跳蚤般的思维弄得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只得猛地翻身跨跪在汪顾腰侧,按住她两只因捧书而变得冰凉的手,“李孝培同志尤其喜欢两人麻将。”

    汪顾的后脑勺刚好搁在床垫边角,两人之间形成一个相当适合接吻的距离。她的唇被李孝培坚定不移地吻住,下巴仰起的弧度刚好与颈椎仰起的角度保持一致——这就是高价床的好处,看到没?一万八千八不是白花的,实践证明,昂贵才是硬道理…汪顾模糊地想着,浑然不觉自己的胸衣背扣已被李孝培解开,睡衣的襟口正随着一颗颗扣子的逃逸,节节退败。

    小李子肯定是学过催眠的…汪顾将头靠进枕间时,忍不住这样想。但李孝培盖在她左胸上的手并不这样认为,风马牛不相及地,它认为,李孝培肯定是打过ji血的。

    “汪汪冷不冷?”

    李孝培的舌尖在汪顾肋心紧一圈慢一圈地画着圆,橘黄的床头灯光中,漾漾水渍避过敏感区域,逐渐向下蜿蜒而去,反而产生了更优质的调情效果——让对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或预备集中到某一个点上,不比分散那种极易涣散的注意力强?

    汪顾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熟悉的感觉,被李孝培逗得向内凹进的小腹上确感凉意飕飕,“你说我冷不冷?”

    李孝培弯起嘴角,左手扯起被子,盖住两人光裸的身体,特意将被沿往汪顾身侧压了压,右手分开汪顾虚曲着的两腿,手背在似水柔滑的腿内滑动几下,指尖便迫不及待地抵到shi润的入口处,第二秒,汪顾闷闷哼了一声,眉线生动地上扬些许,脊背挺得僵直。

    “里面不冷,”李孝培伏在汪顾耳边气虚地说着,修长的手指一贯而入,却不动作,“里面热得像夏天的非洲…”非洲的缺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撞在她的指根上,令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就长在那儿,否则冷静如她李孝培,决不会因为这样缺技术少基础的心脏复苏术而感觉周身血液全冲到了脑子里。

    汪顾听耳边气喘吁吁便知李孝培是怕了前夜的折磨,在等她回应,于是她也毫不含糊地将双臂环上李孝培的肩背,在暖洋洋的灯光中闭着眼睛问向天花板,“联通好还是移动好?”

    “能把你体内体外全覆盖的好。”李孝培挺身按灭床灯,意外地引来汪顾一声寓意笃深的急喘,她低下头,就着黑暗,用眉骨磨蹭着汪顾的鼻尖,“时间早得很,就算做十次,也不到十二点。”

    “按你这种速度,做一次就该天亮了。”汪顾隐隐挺腰,刚要自己解决通讯难的问题,却发现身体里的电信网络突地由联通转了移动,一帧帧数据接踵而来,冲得她的中央处理器几欲瘫痪,“疼…”其实也不是真的疼,但这种时候只有叫疼才能让传输速度慢下来,以便让cu好好处理每一帧缓存中的数据。

    李孝培上当受骗,急停下动作,从汪顾腿间抽出手来,按开床灯认真去看,“疼?”指间稀薄的粘液是很正常的颜色,清亮透明,一点点由摩擦而起的小泡沫按理应该无伤大雅…

    “疼,关灯,继续,”汪顾没想到她居然会真的停下来去探究真相,不等她看好,一手拧灭床灯,一手将李孝培的爪子拉回自己早已泛滥的腹下,“烂技术。”

    黑暗里,汪顾感觉到李孝培几近失控的进入,而后,耳边虽然埋怨连连,身下却是蜜意绵绵。她的腰肢不由随着李孝培的每一次抵压迎送向上,直到李孝培彻底放开顾虑,用一个个急不可耐的冲击将她死死困牢在欲望的底层。

    ……

    十二点钟声敲响时,汪顾已经数不清当前这场足以令人ji,ng神错乱的体内挛动是一到十中的哪一次,只晓得倘若、如果、万一,超过了十,那这便是她汪顾在人生短短二十八年中,不甘不愿地突破了的第n个床史记录。当然,n小于等于十。

    “汪汪…”李孝培开会开不趴,病人缠不趴,手术做不趴,但此刻是因果有报地真趴了。她虚软地从汪顾身上翻到属于自己的那侧床铺间,四仰八叉地朝天喘气,过没两分钟,又像八爪鱼一样从背后缠上汪顾的腰身,“汪汪…”

    “没事就晚安。”汪顾累得快要撒手人寰,真没兴致忍她那情话不算情话,实话不算实话的屁话。

    53——四——

    二零零六年一月四日,星期三,早七点整,b城实时气温零上2°c,天空明净,路况良好。麻雀们大有在生活质量上赶英超美的势头,不停在马路两边跳来跳去,八成是打算给日显富态的肚子消消肿。

    二零零六年的第一个工作日,汪顾知道肯定要开会,于是早饭连吃了两颗ji蛋,两根香肠,三块吐司,五条培根,外加一碗用高浓牛nai泡着的甜麦圈和一杯黑得令煤球都要含恨而死的咖啡。李孝培瞧她一副不像要去上班,反像要去辞职,生怕日后温饱问题得不到解决,今朝有粮今朝吃的样子,急忙掏出自己的工资卡,诚心诚意地双手捧到汪顾面前,柔声道“汪汪,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默默站在你的背后,无条件支持你。”

    汪顾白她一眼,从碗边的手袋里掏出卡夹,打开,拉手风琴一样扯动两头,“你不觉得我对你的支持力度能够更大些?”

    李孝培放下工资卡,笑得色迷迷, y  绉绉,目光越过一堆信用卡直抵汪顾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那我辞职回家给你生孩子好不好?”汪顾一口咖啡进错管道,呛得咳喘连连,黑汁由嘴角和鼻孔分别淌出,形象差到无以伦比,李孝培机智勇猛,立刻抓起手机,咔啪一声抓镜后,这个差点令汪顾切腹自尽的瞬间便成为了永恒。

    “不删就分手,没商量。”

    汪顾临出门前恶狠狠地威胁李孝培,手里餐纸全无必要地在鼻下擦拭。

    快九点,到了公司,汪顾还惦念着相片的事,走出电梯间时恍惚一下,踩了一只包裹着棕色小牛皮的脚,抬起头,可怜的汪顾同学立刻想起不是冤家不聚头那句话,常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得多少年才能修得踩次脚啊?

    师烨裳不知因为什么,脑袋也蒙着呢,脚被人踩了,竟是哼也没哼一声,停也没停一秒,径直走到电梯旁的垃圾桶前丢汉堡包装纸,丢完,回头看见汪顾站在自己身旁,嘴里还道歉连声,不由问“汪小姐,你怎么了吗?”

    “师总,实在抱歉,刚踩您脚了。”汪顾强忍挠墙冲动,挂起职业笑容,将同样的一句话重复第三遍,心想这妖怪难道不光失嗅还失聪失感了?

    师烨裳摘下躲在发间的蓝牙耳机,两手交叠在腹间,笑着看汪顾,“哦,没事的,不疼。”

    汪顾一下明白过来她之所以失聪的原因。

    例会时间定在九点半,汪顾与师烨裳寒暄几分钟后便必须赶回办公室取文件。

    按理,这种念头例会都是总结xi,ng的,不是讨论xi,ng的,所以汪顾没大有做功课,只在昨夜睡前稍微翻了翻年度报告。

    谁知,一个小时后,师烨裳在例会上拿出了改组方案,云淡风轻地粗谈几句,便把话权交给了汪顾和姜昕。

    姜昕是早知会有今日的,冷哼一声,说了句“一切听从师总安排”就不再讲话,放任手下几个死硬派的中管去攻击汪顾对于另一位副总经理候选人的提名。

    汪顾冷不防先被师烨裳放了黑枪,接着又被轮番轰炸,嘴巧如她,也难免有些招架不住——姜昕一直死守他那一亩三分地,多年来占着半个霍氏国代的资源,旗下幕僚不可谓不多,群起而攻之的景象他希望多轰烈就能多轰烈;而汪顾刚在国际代理这边待了几个月,就算加上当年在国代部工作的年月,资历也远比不上姜昕,这种情况下,她要独力挺起一个新的副总经理候选人,除非再借她两个脑袋四只手。

    中午饭点,师烨裳没有像往常那样用饥饿威胁与会群众,大发慈悲地放了两个小时假,让三十几个人休养生息,午后再战。

    “汪小姐,麻烦你来一下。”

    休会期间,师烨裳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喊住正要下楼吃饭的汪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汪顾肚子也不饿,师烨裳要留她堂,于情于理她更不敢说半个不字,毕竟她还受着人家阿斯顿马丁的恩惠,偷看了人家的私隐,意 y  了人家好几夜,实在亏欠良多,本应以身相许,奈何高攀不上,愧疚之余,只得乖乖跟着师烨裳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关起门,汪顾以为师烨裳会数落她在会上的差劲表现,嘴角虽然习惯xi,ng上扬着,心里却在打边鼓,哪料师烨裳进了门便慢悠悠地坐到沙发里,两只细细的小臂环置腹间,上身与大腿间形成一个锋利的锐角,头是高抬着的,只是不说话,也不看汪顾。

    “师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汪顾站了一会儿,本来只是肝儿颤的心情逐渐演化为她并不熟悉的紧张。

    师烨裳终于偏过头来,淡淡笑道“你看,这就是你上午之所以被动的原因。”

    汪顾一下愣住,十五秒后才反应过来,师烨裳不是要数落她,而是要教她做事。

    “姜昕知道自己在那个位子上待不久了,会放任下属对你攻击,为的是造成一个势力广泛的假象,以期今后在其他岗位上能够得风得水,势比人高。你不同。你的第一副总椅子很稳,退一万步还有文小姐在背后为你撑腰,根本什么都不用担心。现在,你去与他们一句一句地辩白意见,等于是将自己摆到与他们相同的高度上谈判。你没有人力优势,资源优势,甚至没有业绩优势,凭一张嘴想要把他们周旋得服服帖帖,绝不可能,”师烨裳说话间掏出手机来,像是发了条内容很短的短信,“听我这样说完,你晓得下午该怎么做了吗?”

    汪顾呆呆地点了点头,心中开始反省自己的失策之处——姜昕摆明了是要挫她的风头,就算再明目张胆地撕破脸皮也是可能的,上午那几个中管还是留了几分颜面给她这个旧同事,如果下午她继续以较真的态度对待那些个无关是非的胡搅蛮缠,让问题的本质渐行渐远,那这件事情的圆满解决,只会像师烨裳说的那样,绝不可能。“师总说得是,上午我确实太草率了,不够沉着,没能站在全局立场思考问题,仅留意到个别人的个别关切,我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话音刚落地,身后的木门便被人从外敲响,师烨裳授意她开门,几个端着餐盒的小帅哥鱼贯而入,边与师烨裳打招呼,边将食盒摆到师烨裳面前的茶几上。

    “来吃饭吧。”

    小帅哥们走后,师烨裳指指满桌的饭菜,让汪顾坐到自己身边,给了汪顾一双筷子,让她随便。汪顾本来因为早餐吃得多,会上又动了气,胃口全倒着,可师烨裳一番教导令她茅塞顿开,有所谓上下通气不咳嗽,汪顾不咳嗽,所以下面通了,上面自然通,瞬时间胃也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嘴也知道自己在哪儿了,通通立正站好预备开工,饥饿感便上来了。

    再看桌上,麻婆豆腐,糖醋小排,脆皮ru猪,水晶虾饺,荔枝ji丁…汪顾咽一口唾沫,望着从天而降的一碗米饭和师烨裳近乎慈祥的表情,差点感动得痛哭流涕。

    “谢谢师总。”她接过碗,瞧师烨裳已经开动了,便也不再假装矜持,低头专心致志地与一桌美味拼起命来。

    ……

    吃完饭,离开会时间还有半小时,师烨裳吃过饭后水果,打个哈欠,对着一盘葵瓜子发呆。汪顾不知道师烨裳从小不吃瓜子,还以为她是想吃又懒得伸手去拿,便抓了一小把放到她虚张着的手心里,特意提醒“师总,饭后吃点坚果对血管好。”其实什么时候适量吃些坚果都对血管好,不光饭后。

    师烨裳昨夜因为席之沐加班,是抱着大熊入睡的。大熊肾亏尿频起夜不断,每两个小时就把她拱起来要求带它去嘘嘘,师烨裳被折腾得一宿未眠,整个人正陷在恍惚麻木中,汪顾递了些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她也不知道,只条件反s,he地道过谢,张嘴塞进去,等发现口感不对时一切都迟了,葵瓜子不算坚硬却韧xi,ng十足锋利无比的外壳纷纷扎进她口腔中的嫩rou里,疼得她还没来得及叫疼,泪水已涌出眼眶。

    汪顾眼睁睁看她把瓜子连壳倒进嘴里,还以为她是那种和仓鼠一样先把瓜子放嘴里再慢慢咬壳的生物,直到师烨裳一张靡颜腻理的脸上昭昭然滑下眼汗,她这才反应过来,师烨裳不是仓鼠,而是比仓鼠还不如的生物!仓鼠还知道自己吃的是啥,她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啥也就算了,被壳扎了还不知道要吐出来!那张唇形完美的小嘴居然在泪水划过唇角时还在轻轻嚼动着!

    “师总!您快先吐出来。”汪顾手忙脚乱地拿起个空盘子接在师烨裳嘴下,师烨裳每当困晕之时总很听话,汪顾让她吐她就吐,只是吐得相当文雅,疼得要命还不忘用手遮在嘴前,以免形象受损。

    “张嘴张嘴,”汪顾捏住师烨裳的下巴,逼她张开嘴,“我看看都扎哪儿了。”

    等她用牙签一点点挑出师烨裳口中的木茬子,那张引人犯罪的嘴里已是鲜血淋漓,“还有没有哪儿疼?”她问,不放心地又掰转了师烨裳脑袋的方向,看看有没有漏掉的刺。

    师烨裳乖乖地任她摆布,梨花带雨的脸毫无气势,没ji,ng神的声音甚至透出几分撒娇的味道来,“舌下好像有。”汪顾让她抬起舌尖,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根刺在哪儿,看一眼挂钟,马上到点开会,师烨裳刚想说不用找了,等下班再去找医生拔出来就好,汪顾却突然从后按住了她的脑袋,将她的唇贴到自己唇间,灵舌长驱直入,ji,ng准地滑到她的舌下,敏感的舌尖轻轻扫荡两遍后,师烨裳忽觉一阵刺痛,再回过神来时,便见汪顾从嘴里取出一根近半厘米长的木刺。

    “抱歉师总,我失礼了,但是刺留在嘴里你连说话都说不清,怎么主持会议?”汪顾武当派张翠山大侠那般正义凌然道。

    54——朝——

    二零零六年一月十三日,星期五,过完今天,就该放寒假了。

    端竹在公立学校的最后一天,并没有什么感天动地的事情发生,相反,由于是最后一个考试日,同班大多数人都忘了端竹要转学的事情,只顾各自临阵磨枪抱佛脚。

    早自习前,端竹将借老师的书都拿到办公室还给了老师,并对老师表达了感谢及惜别之情。老师对这个能够明显拉高全班平均成绩的学生很是不舍。端竹一走,老师仿佛看见自己的奖金随她而去,心中自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之前来为端竹办理转学的人说,端竹在这所学校人身安全堪忧,他势单力薄,工作繁忙,不可能天天接送端竹,留不得,也就只好签字放人。

    早自习时,高大帅趁收作业的功夫,深情地望着端竹,把一个写着临别赠言和狗血表白的本子递到端竹面前,挥泪而去。端竹莫名其妙地抹掉脸上的水珠,翻开本子粗粗看了一眼便将它塞进书桌抽屉中,继续背她的单词。

    早自习后,开始考试,最后这天只考一门,英语。端竹历来对考试趋之若鹜,因为只有考试才能让时间过得更快一些,这样,她就能离十六岁的法定适工年龄更近一些。至于考的是什么,那都无关紧要,反正无论哪科的课本都被她闲而无事,连带标点符号在内背得滚瓜烂熟了,苍天可鉴,要是考默写课本,她不但能考出全班第一,全校第一,八成还能考出全国第一。

    考完试,李妍美一如既往地找端竹对答案,端竹也一如既往地将答案告知。

    “华端竹,你走了,我以后都不知道该借谁的作业抄了思密达。”李妍美对端竹还是有革命情谊的,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端竹对待高大帅的态度令李妍美相当满意,对待李妍美的态度也令李妍美相当满意,除了端竹土一点,穷一点,古板一点之外,李妍美对端竹并不存在阶级仇恨。

    “作业很容易,你今后一定可以自己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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