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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GL] 第3节

作者:叁仟ML 字数:11143 更新:2022-01-12 05:49:21

    汪顾请病假是件挺不寻常的事,入职多年加上大前天那回也就三次,但汪顾不认为这消息足以震撼到惊动了日理万机的文旧颜,况且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中,病假可不是像林妹妹卧床那么优雅的事情,搞不好连年终奖都没了,于是她打起十二分ji,ng神,坐直了身子,灿烂笑答“多谢文小姐关心,食物中毒而已,是我自己的失误耽搁了工作,实在不应该。”

    “那汪主管知不知道自己就要升迁了呢?”文旧颜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四下议论,显然不止汪顾,在座除发言人以外,谁都不晓得汪顾要升迁的消息。

    可文旧颜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笑着站起身来,拍拍手,等会议室内安静下来,她才慢悠悠地扶着桌子边沿道,“昨天的会议,只是介绍大家认识即将入职的师烨裳小姐,现在正式公布调职具体事宜,”她手引长桌之末,一个穿着棕白条纹,西改宽袖唐装的女子便站了起来,“师小姐,大家都见过了,明天起,她将接替吴穹总经理当前职位,主管国际市场业务的汪顾副总经理和主管国内供应业务的姜昕副总经理直接向她负责,霍氏国代内部的调动名额,三日内放开到百分之二十五,请师小姐于本周五前发回总部。”

    她话音满落,整好十一点,会议室的门被人轻轻扣响,无需多言,又是总裁在催。

    每次只要文小姐来开会,总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有时是大人催,有时是小朋友催,反正两小时似乎已是约定俗成的极限,多一分钟都不行。幸好文小姐永远能将听取报告和交代任务的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不迟到,不早退,关键是不拖堂的好同志,汪顾每每此时,由衷称赞,但今天她怎么也赞不出来了,主要还是大脑内存太小,中央处理器功能再强大也无济于事。

    您别就这么走了啊!

    我这儿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咋就成了副总经理,还“顺便”负责起国际业务了呢?!

    就算连跳两阶,基本工资会涨一倍,奖金会翻三番,可您也得跟我商量一下不是?!谁想回到那个昏天暗地的工作岗位上啊!

    汪顾差点朝文旧颜伸出手去,一个能杀人的凶恶眼神瞬间浮现脑海,吓得她打个哆嗦,终究没敢这么干。

    好吧好吧,奴才的事奴才们退下殿去自行处理,就不要劳烦有钱有势有人疼的太子妃大人了。汪顾瘪嘴。听说总裁虽贵为二世祖,却是个混黑道的,得罪太子妃,后果很严重…光看总裁那比刀还利的目光就知道。

    在汪顾可怜巴巴自我纠结的时候,文旧颜拉开门,不动声色地闪人了,吴穹客套地说几句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之类的话来鼓励在座诸君,也闪人了。会议室中,原本重心在东,现在战线西移,一干由于没吃或少吃了早饭而饥肠辘辘的红男绿女,默契地都将头扭向师烨裳,更有狗腿的已走到她身后打算请她移座上位。

    “姜先生,不用客气的,”师烨裳摇头示其婉拒之意,撑肘桌台,两臂贴着桌面微微一扬,宽敞的袖口便平铺在桌面上,“咱们尽快谈完职位合并和调动的事情,午饭还请各位赏脸,尝尝我推荐的南方小菜。”

    听完这话,群众纷纷闷声惨叫。

    她,她,她请吃饭是假!明摆着要打算饿死劳苦大众!

    那厚厚一叠人事资料要读到哪年去?成百人的拢并调迁,就算各级主管之间不存在争议,不为抓住某些骨干分子争破头,不闻不问部属过往业绩,就这么和谐,这么和谐…可那也不是几句话或几十句话能妥善解决的啊!

    汪顾摸摸肚子,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上多吃了一个柏林当拿,现在有那些nai油在肚子里顶着,一会儿讨论部门ji,ng英的归属问题时也会更有底气些。

    5——非——

    师烨裳普通话说得极其标准,不带任何地方口音,字字像从新闻播音员口中吐出,听得汪顾云里雾里,还以为那边坐着个李修平。

    她始终定在原位上,十指交缠两臂平架在桌面上,话间动也不动,只需五分钟便陈述完她对当前这个大范围改组的意见,说一声“大家认为呢?”就把问题和发言权丢给了汪顾和姜昕,自己则从脚边sa的袋子里取出一杯肯定已经凉掉的咖啡,就着封盖上的饮嘴,一口一口慢慢喝起来。

    姜昕本就是国内货源调配的一把手,也是汪顾曾经顶头上司何多多同志的顶头上司。现在的高层,就他自己没动,上面空降个职业经理人压着他也就算了,还将汪顾这么一没资历的毛头小鬼连提两级与他平阶,这口气,他是说什么都咽不下去的。在霍氏国代这样的企业里,文旧颜这一旨调令,几乎等于当众给了他一个耳光,论其屈辱,堪比平调。

    但人在职场,有些事情懂也得装不懂。

    文旧颜没说,他却打听到吴穹和原第一副总约翰拜德尔森比他更惨,很可能今后都只能在总部担个工会主席,外务执行之类的虚职了,所以他心里多少平衡一些,该狗腿的还得狗腿,心血来潮想骂人也不至于没人可骂,只是从今往后都再骂不得汪顾了而已…

    “汪小姐是行将接任的第一副总,就由汪小姐先发言吧。”姜昕笑得谄媚,抱的却是看好戏的心情。霍氏国代通常习惯将负责国际市场的副职总经理称为第一副总,基本工资仍是副总一级,但奖金和分红比其他的同级职员要高些。

    汪顾不是不知道他没安好心,谢谢,换她是姜昕她也安不了好心,可她不会傻到还没入职就与原上司针尖对麦芒,明刀明枪地唱对台,何况她心里还别扭着,“抱歉呢,姜副总,消息来得突然,我这里还没准备好,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您先。”汪顾摊手,合情合理地示了弱,接过赵琳珊递来的人事资料,粗看两眼便放在手边,认真地听姜昕说话。

    ……

    这日,一场半路杀出来的会议直开了个天地共失色,鬼神同哭嚎。晚上九点,几位主管终于撑不住,各自让步,同意了敌对阵营的条件,该放人的放人,该签字的签字,弄完自己份内的事,便纷纷走出会议室去抽烟。

    师烨裳十二个小时坐下来,姿势没大有变,偶尔喝口咖啡,剩下的时间里,只是笑眯眯地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仲裁请求。

    “都谈完了?”她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姜先生,汪小姐,没意见吧?”会议室里的白炽灯照着她清透雅致的面庞,上面竟没有一丝倦色。

    众人只见姜昕不自觉地捂了肚子,摇头摇得好生虚弱的样子,乏力无奈道“没意见。”

    姜昕饿死了,下午时实在熬不住,借故回办公室取文件,上了趟厕所,顺便跑到楼下大欲官瘾更令人难以忍耐的折磨,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琢磨什么业绩,什么ji,ng英,什么长远大计了,只想赶快下楼吃碗速成牛rou饭。

    师烨裳点点头,侧脸向汪顾,纤长的睫毛抖了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我赞成姜副总的意见。”汪顾一语落地,四下皆是舒气声。

    为什么明明在座都是万元户,却过着连五保户都不如的生活?!

    这日子,没法过了…

    真真是惨无人道,哪儿有人用这种方法推进议程的,就是打算那么干,先通知一声可好啊?他们当中可有人从昨天晚饭后就颗米未沾了,整整一天,一天没吃饭啊!

    “今天会议进行得非常顺利,感谢大家通力支持,晚饭我做东,请大家一定赏脸。”

    还晚饭…宵夜吧?汪顾悄悄白了师烨裳一眼。

    其实汪顾也饿,但因为平时吃的就不多,所以反应没有姜昕那么激烈,听师烨裳说要请吃饭,那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局子,于是跟着众人起立离席,揉揉发疼的额角,走出门去。

    秘书处的小姑娘大多刚毕业,车子房子都还没着落,但整场会议中,最忙碌的还属她们,汪顾自告奋勇地提出让她们坐自己的车去,省得打的,可秘书处值夜的有五人,加上汪顾,六人坐一辆轿车实在嫌挤,于是师烨裳便贴心地领了赵琳珊到自己车前。

    霍氏国代的地下停车场很大,专供高管停放车辆的优停区在同一排,汪顾历来崇洋媚外,对名牌非常敏锐,眼睛也尖得很,瞅见师烨裳车后的标志,汪顾立刻感叹起自己怎么又悲惨地遇见个和文旧颜一样的女人——阿斯顿马丁…师烨裳,你是破财有瘾才会开着这种车招摇过市。

    国家给你这个补助那个补贴养大你个nai娃娃,就是要你这么回报社会回报人民的?

    钥匙划一下几万块钱就跟你挥手拜拜,哼,改天我划十下。

    汪顾边拧方向盘肚子里边骂,只因跟车阿斯顿马丁,连她的c200都掉价了。

    师烨裳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同事正骂她骂得不亦乐乎,车子七拐八拐晃到用餐地点,迎宾、门童、车童一窝蜂拥上来,等她将同事们送入包厢,再看着车童摆渡完十几辆车,将钥匙一一挂入钥匙柜的时候,刚好晚上十点。

    “烨裳。”

    师烨裳正打算回包厢,听到有人唤自己便停下脚,“你还没下班?”

    一个相貌清丽的女人慵懒而大方地步向师烨裳,高跟鞋缠绕脚踝的系带被故意弄得有点松,所以蹬地声音并不干脆,姣好的身体轮廓被裹在黑灰色职业装里,叫好些定xi,ng不佳的人浮想联翩。

    “听说你订了四桌十点的晚饭,我怎么能下班?”女人牵起师烨裳的右手,放在自己手心暖着,“头还疼吗?”

    师烨裳似乎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待遇,荣辱不惊地微翘起因双唇太薄而显得有些锋利的嘴角,皱一下眉,闲着的左手拨起挡在眼前的半长发丝,“更疼了。”

    “没吃药?”

    师烨裳恶趣味地看着对方由闲适渐渐转为焦急的脸色,坏心眼道“吃了,没用。”女人一下慌了,左顾右盼地牵着师烨裳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过了十几秒,直到师烨裳捂着嘴笑出声来,她才知道自己又第无数次陷入师烨裳的骗局中。

    “师烨裳!”要不是考虑到身份和场合,她真应该用鞋跟狠狠在师烨裳那双小羊皮凉拖上碾几下泄愤,“看我出糗很好玩是不是?”

    师烨裳抬头看天,再低头时又笑得甜腻,“席之沐,你敢跟我比糗啊?早上是谁把我的裙子丢到花园里被狗咬烂了害我只能穿唐装上班的呀?”

    这下女人消停了,本来就没多大气势的清丽面庞上蒸腾起氤氲红雾。

    “对…对不起。”

    她…她不知道师烨裳喜欢那种西改的宽袖敞领唐装喜欢到满衣帽间都是各色唐装,只有下层的裤柜中稀稀落落地挂着几条牛仔裤和一长一短两条裙子。短裙昨天被穿去开会,洗了,早上她逼师烨裳说爱她,师烨裳不肯,于是她只好用前夜散在更衣架上的长裙威胁她,后果显而易见,裙子被那只叫大熊的苏格兰牧羊犬咬烂,可师烨裳照样没说爱她,等回头再去替师烨裳找替换的裙子时,这才发现“女人的衣橱里永远少一件衣服”。

    “没事的,”师烨裳给了她一个无关紧要的淡薄表情,不着痕迹地将右手从她手中抽出,“今晚我要把他们都放倒,替我告诉车童找几个代驾的回来加班,顺便拿几瓶红酒白酒洋酒到里边去,让咪宝手边那些能喝的都过来陪客,公主不够少爷也行,但都去换正装,别妖里鬼气的给我丢人现眼。”她语速很快,信息点一个接一个往外蹦,好在席之沐是酒店管理方面的专业人士,每句话只听开头就知道意思,若换个人来,非听得云缭雾绕不可。

    看看表,菜也该上齐了,席之沐叮嘱师烨裳几句,便争分夺秒地投入工作——炒气氛闹场子这种事情,开席超过半小时效果就会差很多,到时人都吃饱了,困晕晕的再怎么费心灌酒亦是白搭,即使勉强喝下去也会很快吐出来,就算醉,也醉得不深。

    此时的汪顾,完全不晓得自己将迎来人生之中第一场难受到导致第四次病假的宿醉。

    6——得——

    用端竹家里那把锈得发亮的菜刀破开瓜皮,林森柏从包里掏出两只一次xi,ng塑料勺,看端竹收好书包,又将它端正地摆到屋室中唯一的椅子上去,便堂而皇之地将两瓣小瓜占了端竹写作业的位置。

    可怜的端竹,这辈子都不知道冬瓜原来也可以是红瓤的,正琢磨着要不要收柴煮水借盐找蒜熬冬瓜,林森柏已经将cha着勺子的半个瓜身递到了她面前。

    “看起来还算甜。”

    林森柏有一双很桃花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像嫩生生的桃花瓣,笑起来却像初生新月,此时她半鞠着身子,两手各托一半瓜,大的一半就在端竹下巴前。

    冬瓜原来也可以当西瓜吃啊…现在的科技好发达。

    端竹这么想着,嘴上道谢,手接过瓜,剜了一勺到嘴里。

    真的,和西瓜的味道还很像。

    “这个冬瓜得八九毛钱一斤吧?”端竹有些愧疚地说,心里觉得房租,干脆就算了吧,她给自己买瓜吃呢,怎么说也向她学了一项,就是冬瓜也有红瓤的,也能甜这回事。

    林森柏本来是自己顾自己正在挖西瓜清凉解渴来着,冷不防被端竹问这一句,想笑又怕伤了小朋友的自尊心,不笑还怕伤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只好装成被西瓜汁呛到的样子,用力咳嗽,直到把眼泪都咳出来才算罢休。

    “华小姐,不一定小西瓜就不能吃的,你看,”林森柏边咳边用五指擒住瓜皮边缘,将西瓜尻尾朝上,勺指那上面深绿浅绿交间的模糊纹路,“从本质上说,它还是西瓜,对吗?”努力使自己的话语听起来不带任何褒贬感情,林森柏觉得自己快要由黑商变仙女了,但愿端竹长大后会明白她这番用心良苦的周折,念她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否则她铁定亏得让那个买椟还珠的郑国人也要从坟坑里跳出来再跳回去重新死一遍。

    好在端竹没见过世面归没见过世面,脑袋好用归脑袋好用,并没有与林森柏去硬坳其实有些冬瓜也有纹路这件事,仅虚心点点头,便又低下脸去剜西瓜吃,“那个…房租,你不用交了。”

    夏日的夜晚,几只杜鹃大概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居然就着夜色开始了新一篇自由的行板。

    林森柏叼着勺子,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端竹——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被一个只有十四岁且贫困潦倒的小女孩子施舍钱财。

    “我总不能白住这儿。”

    “那你…就替我补课,当我老师吧。”话是那么说没错,但端竹其实并没有什么科目需要补,她已经自学了高中阶段课程,因为害怕自己上不起非义务教育制下的高中,只好趁现在班主任老师对她关照有嘉,向老师借了高中课本,有空时慢慢啃熟。

    林森柏被这话给震了,半晌没回过神来敢情这孩子是真的,认真的,纯真的不要房租啊?

    那自己包里那几捆现金要给谁?总不能又让人存回银行去,那也太不符合她林森柏的身份地位了!不行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花出去。

    她是林森柏,林森柏啊!不是梁山伯啊!

    说起林森柏,那些个传奇事迹,黑得能让本城最大的j,i,an商文旧颜含恨而死,当然,前提是文旧颜把明路钱放在眼里。

    一九七九年寒冷的冬季,林森柏衔着铁汤匙哇哇坠地,好好的娃娃,出身工农之家,根正苗红,背景单纯,没有海外关系,没有留过资本主义的尾巴,没有薅过社会主义的羊毛,只不过她十六岁那年,农村户口,当过红军的爷爷过身,留下郊区六亩贫瘠耕田和一块两亩多宅基地,偶然成就了这个本就城府极深的人。

    她的父亲是三年自然灾害中爷爷膝下唯一活下来的儿子,她又是他父亲膝下唯一准生的孩子——因父母都是公职,为了吃饭,只好奉行“只生一个好”政策,“男孩女孩都一样”,生下她后,便双双做了结扎手术,老爷子病重,知道撑不了多久,想着自己没抱到孙子,天天叹气,可身为党员的觉悟又摆在那儿,政策不改,叹也白叹。

    当时这座城市的地价正节节走高,住宅还好,工厂却因为成本问题,逐渐外延,工业开发区的集成概念在那时风头无两,林森柏有个女同学,确切地说是她高中时蒙头蒙脑被勾搭了的早恋对象,家里正做着地产开发,而九十年代的地产开发商,别的啥也没,就是有钱,那些从银行里轻易贷出来的票子,放在手里不长毛也要交利息,不如通通花出去,林森柏双亲一个在规划局,一个在城建局,自然知道这条桥,于是有天被拉去那j,i,an情对象家里吃饭,顺便“补习功课”时,在饭桌上“不经意”地提起了最近政府提倡开发商在郊区动土,建造大规模工业开发区的事情,j,i,an情对象的双亲正愁有钱没处投,被她这么一提醒,立刻想起手头正有一个预融资项目,投资目标“正好”在林森柏爷爷户下那块交通便利的地界上。

    那天林森柏多喝了几杯橙汁,晚上回家时,偷偷把从父亲书桌上猫走的政策指示函件放回原处去,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适逢第二天是礼拜六,她借口下乡看生病的爷爷,瞒着父亲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不留神”就逛到了村长办公室,把昨晚的事情一说,村长立马醒神,从锁着的抽屉里掏出一份相同项目下的协商进程备忘录,颤颤巍巍递到林森柏手里,说这是瞒着村民进行的,问她该怎么办好。林森柏几下翻到关于价格讨论的那页,瞄一眼,说,低,赶紧数数村里有多少棵树,要是少了就全村集资种防风林,快给田上肥,能种些啥就种些啥,总之作物越贵越好,亩产越高越好。

    村里疏于耕种的田地要被征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村长也知道,他头疼的只是价格上不去,一亩地给那么千把块钱村民们不会同意,可他兜里揣着开发商送的红包,怎么好意思光站在村民这边,问题是最后价格谈不拢,谁也没甜头尝,林森柏抓的空子是他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人想也想不到的,当即决定动员全民大搞绿化,并允诺林森柏只要事儿办成了就分她村管办的一成利,条件是她常来常往通风报信。林森柏说她还没满十六,不能签协议,于是逼村长把开发商送礼的礼单拿了出来,揣进兜里,这事就算两为把柄,两相授了,从那时起,林森柏每逢假期必回家看爷爷,频繁得连父亲都连连赞她长大懂事了。

    那年入秋时,林爷爷的病丝毫不见起色,成天躺在床上又是喘又是咳,父亲想把爷爷接到城里来住,又怕母亲不同意,林森柏一反不问家事的态度,力挺父亲,一番道理说得催人泪下,结果母亲不仅同意了将爷爷接回城里住院治疗,还同意拿出积蓄为爷爷盖一栋新房子就算为老人家尽最后一片孝心。

    结构简单的四层小楼盖得很快,因为村长号召村里群策群力为老红军搭建最后的安乐窝,仅三个月不到小楼就收了尾。其间老爷子公费医疗倒也没花几个钱,安养了一段时间觉得城里实在闷得慌,说自己要死也得死在故土上,于是林森柏和爸爸妈妈一起将老先生又接回村里。老爷子一辈子也没想过还能住进那么高的楼房,还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又听儿子说都是林森柏提议盖的,顿时热泪盈眶,扯着林森柏的手猛道“谁说女子不如男”,临终,泪眼模糊时一笔签了征地协议,再一笔签了遗嘱。

    六亩耕地,托由村里管理,每年每亩六千,连租四十年,共一百四十四万;地里莫名其妙长出的树,树径达到补偿标准的共一百二十五棵,每棵一次xi,ng赔一千,共十二万五;两亩宅基地共赔十八万,但宅基地上面的建筑,可叫开发商赔了大钱,一是它新,二是它四层楼将两亩宅基地占得满满当当,这一赔,就比造价还高出了百分之三十去,林森柏家掏出的二十六万,回头变三十四万;一年半之后,村里三十几户人总共获利九千二百万,村管办另有二百六十万的管理费,一成二十六万交给林森柏,换回了会令村管办蒙羞的礼单。所以,最后林爸爸为林森柏开设的遗产接受账户上一下存进了二百三十四万五。

    林森柏有了钱,开始对自己的年龄挠头。怎么着?没满十八,正经做事的话合同不好签。

    想来想去,她在当时刚刚崛起的股市里开了个户,成天逃课盯着交易所里的屏幕看,看着看着,就这么看过了美好的花季雨季,直到她十八岁那年,举国上下正热情期待香港回归时,噩耗传来,那位促成香港回归的中国巨人,与世长辞了。林森柏那年要高考,本来就没什么时间盯市,交易所里泡得够久,人也容易对重大消息敏感,她想,是时候了。五一长假后的一轮股市井喷更加坚定了她离市的决心,两年内积累出的五百七十三万现金一次抽离股市,终于有几个月时间呆在银行里休养生息。可巧,九五九六加小半个九七的那轮牛市在她安下心来复习功课的时候,几日内急转而下,成了凶恶的黑熊,一口吞掉大小股民的梦想,造就跳楼新闻无数,而林森柏却顺利地在二流分数与人民币的保驾护航下进入了一流大学,高中里纠缠了三年,为她遮风挡雨无数的小情人也就此分道扬镳。

    7——两——

    这人啊,被圈养惯了,一进大学就容易放羊。

    林森柏连在教风森严的高中都敢逃课,更别提大学。

    但九七年那档口,除去酒吧舞厅卡拉ok也就确实没什么可玩的了。某天林森柏和一群狐朋狗友在河边的酒吧喝得醉醺醺,听邻桌一群大龄青年说什么瘟抖死很好用,逼逼爱死很好玩,她便借醉晃悠到那桌去,牛头不对马嘴地与人攀谈了一番。

    第二天银行还没开门,林森柏已等在两头大狮子中间,手里捏着存折,预备租个闹市区里的铺面,买它几十台电脑,弄个网吧来玩玩。十一个月后,国内一款名为oicq的软件借着icq的内核横空出世,半年内红遍大江南北,而这时的林森柏已然揉泥巴揉腻,名头响当当的十九家连锁网吧被她一盘清出,账面显示,不到两年,林森柏净赚四百万有余,小千万在手,更是肆无忌惮。

    九九年,看完澳门回归倒计时晚会直播,林森柏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决定。她拿出存款账户里高达七位数的零头,趁暑假回家时间富裕,亲自周旋两月,替分别年为四十三、四岁的双亲打通了人官二脉。同年元旦前的一次轮岗调整中,由于工作表现突出,林爸爸提升一级,林妈妈则连跳两级,各自于所在单位掌了实权。

    一时间,林家那中国名优盼盼牌防盗门被地产商承包商一而再再而三地踏歪门槛,无奈之下,唯有举家迁住某地产商的高档别墅区中。林森柏寒假结束,临返校时,提出他们一家在那儿继续住下去的众多条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她必须以五百万现金取得该地产公司市价三千八百万的百分之十五股权。地产商一听这话便觉得自己被敲诈了,傻气突突往外冒,登地撕破脸皮告诉林森柏自己是正当商人,不做那种权钱勾搭的事,要是林森柏执意如此,那他只好将他们告上法庭。

    林森柏小风小浪见惯,大风大浪不惊,从酒架上摸出瓶叉圈,倒了满满一杯给那地产商,悠闲地坐在藤椅中,上数规划厅厅长,下诉房管局处长,那些地产商听来如雷贯耳的名字到她口中全变了叔叔伯伯,她脆生生丢三句话,惊得地产商幡然悔悟,“你有本事就全告倒,要是告不倒,你那虚无缥缈的三四亿可就打水漂了。我的钱是明路钱,发票收据一应俱全,纯属私产,现在不流行诛连,所以你告不到我。而我爸妈,就算进去坐个几年牢,不到五十出来,享个清福还是很惬意的,何况你连证据都没有。”

    地产商醒了,心中明白市里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商人而将两大局的人清仓换血,刚一口答应下林森柏的要求,林森柏却连连摇头。她让地产商喝完面前那杯酒,重新开了个条件。她的目的很明确,讹定你,就是你。不给,就等着看谁先死吧。反正她林森柏还年轻,手头的钱紧着点花,用一辈子也够。

    “给我什么你都不亏,因为不给你更亏。”林森柏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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