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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囚鸟 第13节

作者:白露为燕 字数:24418 更新:2022-01-12 05:41:07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们所说的情商到底指什么。是指,谈恋爱的技巧吗”

    乔倚夏噗嗤笑了出来,她家女孩怎么会这么可爱,可爱到想搂过来吻吻她的脸颊。乔倚夏终于再也凶不起来,柔声细语地对电话那头的女孩说道“苍苍,你多看几本言情小说就知道了。或者,我教你也可以。不过,我爸爸让我出去跟我谈一些事情,我只能晚点再教你了。”

    “好。”

    “我挂了,苍苍。我会想你。”

    “好。”

    “错了。”乔倚夏一本正经道,“不可以这样说,要说,我也会想你。”

    路西绽是个好学生,虽然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把想念挂在嘴边,又不是多说几句想你对方就真的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过既然乔倚夏都这么说了,她也就顺从着“我也会想你。”

    挂断电话之后,一向对自己自信满满的路西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难道自己在恋爱方面就这么让人失望吗,那所谓的情商到底是什么东西,与智商就没有一星半点的关联么。她呼了一口气,将书放在床头柜上,给隔壁的孟流琛打了一个电话。

    孟流琛正在打游戏,见姐姐打电话给他立马扔掉s4奔向隔壁。

    不知怎地,他觉得此刻的姐姐有点怪,失了一点平时的戾气,面露尴尬。于是好脾气地他便主动问道“姐姐,找我什么事”

    “你看小说吗”

    孟流琛摇摇头“我跟书有仇,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小说什么的,我宁愿直接看电影喽。国内的小说我更是一本都没有看过,认不全汉字,想看也看不懂。”

    “你就不能上进些么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路西绽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马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弟弟二字,清了清嗓子,“总之,不要玩物丧志。”

    “姐,你是要看小说吗”孟流琛为了不让路西绽教育自己,立马转移话题。

    “了解一下当今青年作家们的爱情观。”

    “我有几个国内的女朋友好像还蛮喜欢看小说的,不如我问问她们”

    路西绽已经选择性地忽略“几个女朋友”了,孟流琛的花花公子本性也不是一两天能改得了的,况且本来也与她无关。孟流琛对路西绽交待的事情是真的很上心,虽然之前跟那几个女朋友闹得不太愉快,但是为了能尽快满足姐姐的要求,一向不吃回头草的他头一回主动给她们打了电话。

    看着孟流琛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还夹杂着一些拼音,路西绽手指捏起便笺条,念道“初恋,在春暖花开,冰山恶魔我爱你,卿我一生,不爱我你死定了”路西绽两指间夹着便笺条,冷冷望着孟流琛,“这就是所谓的,现在的高情商女孩儿们的爱情观”

    、第71章 优质情人

    孟流琛眨了眨眼睛,扬起了一抹调皮的笑,他的眼睛微微眯着,眼睫毛像是用睫毛膏刷过一样,好看极了。说起来,他姐姐是了不起的心理学教授,怎么会突然对这些爱情小说感兴趣,难不成“姐,你想要变得浪漫,根本不需要看这些东西啊,专家就在你眼前,我教你。”

    “好了,你出去吧。”

    孟流琛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谁不知道他是恋爱大家,从十六岁起谈过的女朋友没有上百个也有几十个了,每一个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刚刚他跟之前的女朋友打电话,那些女孩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嚷着要跟他见面呢,姐姐不听听他的经验,绝对是一大损失。

    一夜未眠,路西绽有些头痛,她从路易威登的皮包里拿出一罐juhia牛奶,拨电话给了服务人员,叫他们拿去加热。前些日子去剑桥,与她一同做演讲的二位前辈里有一位是路特教授,路特教授人很好,知道路西绽也会出席,便又特意带去了珍贵的juhia牛奶赠予她。

    下午三点与有约,趁着上午的空闲,路西绽梳妆打扮好,穿了一身米白色风衣,里面一件灰色高领水貂绒毛衣,搭配茶褐色绒面高靴,令她看起来十分具有女人味。在楼下点了早餐,吃好药,没有知会孟流琛,看了看腕表,她决定一个人出去逛一逛。

    在一群轮廓深邃的欧美人里,独具东方气质的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长发微扬,发梢有些卷翘,由于没有上妆,纯色很浅,却更突显出她飘逸的仙气。

    “欢迎光临。”烈焰红唇的服务员打开门,冲路西绽说着标准的美式英语。

    路西绽走进这家浪漫文艺的手工坊,看着店里正在做手工的姐妹淘和情侣,店里放着后街男孩的,许是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东方女孩,不少原本正在忙碌的男孩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边对着同伴小声讨论,一边看着路西绽微笑。

    “小姐一个人来的吗”

    路西绽点点头。

    “是要送男朋友礼物吧”

    “女朋友。”

    店员听她这么说,倒是也不意外,毕竟这种事情于他们来说非常常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路西绽生得漂亮,连店员对她的态度都出人意料的好,她细心地为路西绽介绍着她们手工坊的手工项目。

    路西绽指了指海报上别致的项链,店员笑着说道“这个是需要照片的,小姐今天有带照片来吗如果没带的话,出门往左走转个弯那条街有个照相馆,可以去拍一张。”

    路西绽走在街上,给乔倚夏拨了个电话,两人心有灵犀,乔倚夏才与父亲谈过话,正准备打给她,她的电话便打来了。

    “才挂电话这么短的时间,便想我了”

    “下午要去办事情,可能就没有时间同你打电话了。”路西绽往相馆走去,另外一只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英姿飒爽。

    “苍苍,我很想你。”

    “我会尽早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回去找你。”见乔倚夏不回话,路西绽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便追问道,“好吗”

    “嗯,好。”乔倚夏心里暖洋洋的,想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路西绽只为自己一人而温柔而细腻,她就觉得十分幸福。

    “夏,你觉得我笑时好看,还是不笑时好看。”

    乔倚夏没有想到路西绽会这样问,但还是答道“不笑。”事实上,路西绽笑起来时,身上那股仙气不减反增,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多了几分清秀可人,而正是因为笑起来的她太过迷人,乔倚夏才不希望让太多人看到她的笑容。

    “可是我觉得,我的笑容也非常美丽。”

    “”乔倚夏语塞,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路西绽总是有办法把原本很好的气氛变得很冷呢。

    “发一张你的照片给我。”路西绽说道。

    如路西绽一样,乔倚夏从不自拍,她们两个这类的女人,是属于对自己的容貌自信到觉得没有任何自拍的必要的,不过因乔倚夏极为顺从路西绽,自然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淡淡应道“嗯,好。”

    只要有一张漂亮脸蛋,根本不需要刻意挑角度,对于美人儿们来说,没有不好看的角度,只有好看和更好看的角度,乔倚夏调出前置摄像头,拍了一个正脸照,她的脸很小,是标准的巴掌脸,甚至不需要任何的美图软件来作修饰,就已经美得登峰造极。

    路西绽看着手机屏幕上乔倚夏微扬的嘴唇,可爱的剪刀手,不自觉地也浮现出一缕微笑。点击设置,桌面,乔倚夏美丽的容颜镌刻在路西绽的手机屏幕上,路西绽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屏幕,笑意愈发深沉。

    之后,路西绽也打开相机,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路西绽心里有些别扭,毕竟她从没做过这种事,想着乔倚夏可爱的剪刀手,或许她也会想要看到自己可爱的一面吧。

    咔嚓。

    看着屏幕上伸着剪刀手的自己,路西绽摇了摇头,如此,倚夏应该会心满意足了。

    由于是早晨,照相馆里人并不多,老板很快帮路西绽把照片冲印了出来,还忍不住一直夸路西绽长得漂亮。

    手工坊里的歌已经从后街男孩变成了艾薇儿的,不同的风格,却同样的动人。

    路西绽选了白水晶做项链,其实做法不算复杂,手工坊里原材料,将强力胶涂在水晶的光滑平面上,黏住照片,剪下来,另外一面是凸出来的圆面,之后镶上一个好看的底面,底面上有一个环孔,然后穿在自己准备好的项链上便完成了。

    路西绽看着手心里的两颗水晶,每一颗里面都有一个伸着剪刀手的女孩,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笑容弧度。

    华盛顿的街市很繁华,奢侈品店随处可见,路西绽走进一家写着tiffany的店,蒂凡尼的珠宝一向以奢华,大气为象征,外观精致,意义深刻,就连店员的身上似乎都带着一种天生的骄傲,仿佛能够在这里工作非常的了不起。

    路西绽最终选定了一条纯银项链,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她购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项链离开蒂凡尼之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江夏戈。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的卡罗琳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打电话给我,让我洗把脸清醒一下。”

    “帮我一件事。”

    那边传来轻笑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tiffany有一款最新上市的项链,叫trueove1920,我想让它改成,trueove0617。”

    江夏戈倒吸一口冷气“,你在逗我吧”

    “我很认真。”

    江夏戈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是,没错,我承认承淮跟tiffany是有一些合作关系,我也见过tiffany的老总几次,不过承淮在珠宝界的地位,是远远无法跟tiffany相提并论的。”

    “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

    “,你不是做珠宝生意的,很多事情你不懂,项链已经上市了,贸然改名不是一件小事,还会牵扯到专利的问题,总之很复杂,就算tiffany的老总肯卖我这个面子,你知道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路西绽眼眸低垂,握紧了手机“你不是一直想入股路氏吗。”

    这几年,在孟庆东的带领下,路氏发展的越来越好,每次发行新股,申购的人可谓是挤破了脑袋,江夏戈是生意人,她看得出入股路氏将会带给她的巨大的经济利益,怎么可能不想要这么大个香饽饽。但孟庆东防范措施做的很好,江夏戈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也只能搁置。

    “我下个月将以股东的身份重回路氏,我承诺在一年之内,转让给你路氏百分之六的股份。”

    百分之六,这是个不小的诱惑,对于一般人来说,哪怕是百分之零点六,靠吃分红都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虽然不愿承认,但又的确无法否认,孟庆东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商业奇才,前不久与玛里莎公司闹了不欢而散,股民们抛售自己的股票,引起路氏大乱,可转眼间孟庆东就通过另外的手段压下了,让股民们重拾信心。

    众人皆知,路氏前不久收购了南方一家水务公司,正专注于水务行业的发展,这是近年来大有可为的一个行业,江夏戈也有意在发展珠宝生意的同时涉足这块沃土,路氏无疑是她的一个好依附。

    得到孟可君手头的股份,加上路西绽是路氏创始人后人的身份,进入董事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从前的她力量孱弱,不足以同孟庆东匹敌,经过大学的学习,她已经形成了一套系统的商管体系,夺回路氏,是迟早的事情。壮大手头的股份便是第一步,只不过现下她对江夏戈许下这种承诺,无疑又主动给自己前行的荆棘之路上设置了重重屏障。

    “亲爱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一款项链感兴趣,但你还是聪明地让我心动了,这个忙我帮了,你只管静候佳音。”刚准备挂电话,江夏戈又说道,“对了,0617,应该6月17号吧,那一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是一个人的生日。”

    “真讨厌,为什么不是0618”6月18号,正是江夏戈的生日,“这样吧,改成0618,我无偿帮你。”

    “我不需要你无偿帮我。”

    “该不会,是可爱的乔小姐的生日吧”江夏戈的语气又暧昧起来,“说起来,乔小姐还真是跟你一模一样,一样的腹黑,不近人情。”

    路西绽不说话,江夏戈便兀自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爱情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想要独一无二的话,定制一副不是更好么我免费让承淮最牛的设计师帮你。”

    “夏说我的情商不够高,大概只是因为我不够浪漫吧,我想要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路西绽走在街道上,颀长的背影让她看起来有些落寞,“我想,让已经拥有这款项链,和未来会拥有这条项链的人都可以知道,6月17日,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最美好的一个日子。”

    “哦”江夏戈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不要再说了,我好嫉妒,嫉妒死了,乔小姐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得到我家这么优质的情人。亲爱的,你放心,我一定尽早跟tiffany的老板谈妥改名的事情,嗯”

    、第72章 切肤之痛

    “谢谢,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

    “不要跟倚夏提我赠你股份的事情。”

    “为什么”江夏戈不解道,“我都恨不得把你方才说的话录下来开个表彰大会了,干嘛要刻意隐瞒多可惜呀。”

    风渐渐变得刺骨起来,吹得路西绽的脸颊有些痛。

    “我做这件事是为了让她开心,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如果最后得到的结果是相反的,那也就违背了我做这件事情的初衷。”

    江夏戈又笑起来,说话的语气却突然严肃认真了起来“西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

    挂断电话之后,江夏戈也看不下去手头的文件了,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她想起当年在普大,她第一次见路西绽时的场景。那年她大一,专业课的教授生病请假,代课的不是老师,而是一个跟她一般大的学生,而且这个学生还不是商学院的,而是学心理学的。

    那个年纪的男生处于青春躁动期,看见美貌的同龄女孩多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内心,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由路西绽代的那节课没有一个学生起哄,大家都很认真的听课。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江夏戈发现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臣服于她,她就像是洁白的清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江夏戈喜欢跟比自己聪明的人做朋友,从小就是,所以她开始主动去接近路西绽。正如同她冰冷的气质一样,路西绽不善与人交际,所以即便她生得一副漂亮的脸蛋儿,但在学校里并不是很受欢迎。可江夏戈很喜欢她。因为她是一个没有心计,没有城府的人。

    江夏戈从一出生就背负着成为承淮接班人的命运,在她今后的人生里,她必须要经历尔虞我诈,明枪暗算,这种责任致使她成为了一个城府颇深的人,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喜欢跟没有心机的人相处,才不会太累。

    路西绽是一个值得别人去认真呵护的人。这是江夏戈得出的结论,她们算不上挚友,最多是比校友近一点,比朋友远一点的关系,但无论时间过多久,每每想起路西绽,江夏戈还是感觉犹如一阵清风拂过面庞。

    同江夏戈打过电话之后路西绽便返回了酒店,为了防止孟流琛玩性不改,跟的会面她并没有带上孟流琛,而孟流琛自然也不敢强求,她们约在了的家里,随行的还有avis以及另外一个留着平头西装革履的探员住在华盛顿一个相对不怎么繁华的地段,公寓只有两室一厅,给人一种狭小闭塞之感。

    看来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

    “呵。”笑了笑,有些苦涩,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人生早在十年前就彻底毁了。你们知道,我为了现在这张脸花了多少钱吗”

    十年前的那场事故,让原本漂亮清秀的面目全非,这些年来,她几乎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容貌修复上,又哪儿有闲钱让她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呢

    “十年了,每一天我都在想,杰西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卡罗琳,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那一天,路西绽心情很差,作为犯罪心理学研究小组的组长,那日是她们事先约定好的去郊外汇报研究成果的日子,可当她们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一个四面封闭的密室里,那个密室里,有除了路西绽以外,研究小组的所有成员。

    avis等人望向路西绽,这件案子至今为止仍是一件谜案,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委。

    路西绽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她醒来时被捆住了手脚,扔在墙角里。

    当她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张无限放大的恐怖的面孔,他对自己说“很高兴见到你,我可爱的天才少女,卡罗琳。”

    发现被绑架的只有自己,路西绽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幸好只有自己,而不是连同同伴在内。可当杰西将她扯起来拉到屏幕前,她看着监控里被关在一间密室里惊慌失措的小伙伴,她第一次感到了畏惧。

    “不要怕,可爱的女孩。我相信,就在不久之后,会有一个英勇的骑士冲锋陷阵,拯救你们。”

    “果然是一个镇静的女孩,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你根本都不会怕的吧没关系,我相信,你马上就会有反应了。”

    看着窗外停在不远处的车,路西绽知道,是fbi的人和警方,可他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走到他的设备前,对着麦克风高呼道“若再往前靠近一步,所有的人跟我,全部玩完”

    他的声音随着广播而发散出去,被绑架的都是一些年轻的男孩女孩,听到他这样说,他们全部吓得抱在一起,而外面的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杰西看了路西绽一眼,而后用一种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siver,你除外,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直到这时,杰西才看到一直波澜不惊的路西绽那副恐慌的表情,听到她对自己说“不可以”

    杰西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暧昧地看着她“可以的,亲爱的,骑士先生来救你们了。”

    噩梦,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而一开始,就持续了整整十年。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是跟他们死在了一起,也不要成为这可笑的,唯一存活的幸运者”看起来有些悲伤,情绪很激动,她的眼里泛着泪光,双手扶住了额头。

    “唯一”路西绽皱眉问道。

    当年在那场事故中活下来的人,除了之外,不是还有哥哥吗

    avis瞳孔放大,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先是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的痛苦。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午夜梦回,她多想当年她跟他们一同,葬身火海,也不要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受罪。

    人在失控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而路西绽不认为属于那百分之一。那一天的事突然像放电影一般在她眼前重演,仿佛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华盛顿,而是十年前她所在的烂尾楼,她眼前的人也不是,而是那个呲嘴獠牙的杰西。

    想起答应过孟流琛的事,avis发现路西绽的异常后便主动提出“卡罗琳的气色不是很好,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你们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发疯般地站起来,眼睛里泛起红血丝,“十年,十年啊我等的还不够吗”

    “avis”与她一同前来的探员想起组长对自己所说的话,叹了一口气,“我也认为,没有拖下去的必要了。”

    路西绽坐在原地,握紧了拳头,平静着自己的心情讨厌极了她这副样子,从以前念书的时候就讨厌,她总是这样,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刺激不到她,想到十年前罹难的伙伴儿抽泣了一声,别过了头。

    “杰西,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并且自卑的人。”想起杰西不断喊自己天才的场景,路西绽知道,那次绑架案,是冲着自己去的,“我想是因为家庭的缘故,致使他缺乏关爱。于是他在学习上非常努力,并且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存在感,消除自卑感。”

    avis同探员交换了一下眼神,探员点了点头。探员说道“杰西的母亲是第三者,父亲是当时临镇上一个有名的大夫,那个时候,女人未婚先孕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于是杰西的母亲很受大家的排挤,杰西天性聪明,却因为身世问题不被同龄的小伙伴接受,母亲也在长年累月的压抑中变得很自闭,很易怒,经常把火发在杰西身上。”

    杰西在大学是风云人物,本以为终于摆脱了肮脏不堪的过往,可以重新开始生活,谁知突然出现的一个优等生再次抢去了他的光环,让他再次回到了自卑的境地里。

    “我们想,杰西他,嫉妒一切比他优秀的人,而这正如卡罗琳所说,是源于他内心深深的自卑。”

    当年取代了杰西的那个男孩出了车祸,可这并没有让杰西的性情变好,反倒是嫉妒心越发强烈,在他看来,他应该是上帝的宠儿,是任何人都不可取代的,于是他开始寻找起在心理学方面有一些造诣的同龄人,而路西绽则不幸地成为了他的目标。

    杰西卑劣的性格皆是源于母亲对他的影响,母亲是他最早接触到的人,她的一言一行,生活态度,自然会对杰西产生质的影响,母亲已经是一个自卑到极点的人,杰西又如何能自信的起来,这也就是路西绽之前提过的“阿尼玛”男人的女性特质。“可是这一切凭什么由我们来承担”道。

    ,你分神了。

    ,siver在等你。

    “f,我想,我们不应该再继续为难这个可怜的女孩了。”

    事实上,avis知道,在说出唯一二字时,路西绽的心已经收到了冲击,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正经历着的生活,却还是不得不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糟糕的回忆。

    早上接到孟流琛的电话时,avis正在外面办案,她听到孟流琛认真的语气“拜托你,绝对不能让我姐受任何的刺激,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大哥已经不在了。”

    “是,路夫人的嘱托么”路夫人指的便是贺兰秋白。

    孟流琛嗯了一声“大哥去世的事情已成事实,大嫂不希望姐姐因此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作为当年的牺牲者,路书野的家属,作为受害者路西绽的弟弟,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在搞清楚事情真相的同时,尽可能地不伤害我的姐姐。”

    车上,avis看着路西绽的侧脸,有些伤感。无论当年路书野为了什么,他的确是做了那个敢于冲锋陷阵的人,是功不可没的英雄。

    路西绽不是不够勇敢,而是过于勇敢,过于理智了。如果当年经历这些的不是路西绽而是别人,多少人会选择永远的埋葬这一段恐怖的回忆又有多少人在好容易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后还会选择主动面对这场噩梦与其说路西绽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不如说,她是想在十年后的这一天,还当年所有遇难者一个真相。

    的确,活着很好,那是因为大多数人尚未体验过生死浩劫后的心如死灰。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寻求更多生命中的美好和隽永。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等待一个真相,解开心结。

    可有的人活着,每天都在周而复始地被折磨着,感受着切肤之痛,用自己绝望透顶的人生去偿还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第73章 两人同行

    乔倚夏第二天一早便接到了江夏戈的电话,说是有事情要同她讲。承淮建筑风格很拉风,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生怕这座城市的人体会不到他们承淮的辉煌。

    公司里的人无论男女皆穿着精致的套装,化着不张扬又不失体面的妆。董事长办公室在顶层,那一层没有其它的会议厅或者是办公室,只有单独一间。

    乔倚夏发誓,她绝不是刻意偷听,身为二十一世纪有修养有道德的知识女青年,她一向不屑偷听这种伪君子行为。只是,房间里面的人,声音实在大到让人忽略不得。

    甚至让一向沉着的乔倚夏红了脸。

    她在门外站了片刻,听着愈来愈大的声音,觉得就这样站在门外不太好,可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耽误不得时间。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里面的声音果然瞬间消失,乔倚夏故作镇定的说了句“江老板,我是乔倚夏。”

    “乔小姐,请稍等。”

    约莫过了一分钟,江夏戈为自己开了门,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乔倚夏不是一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人,但办公室里的人实在无法不让她惊讶。沈泠杉,那个红透了半边天,正准备进军好莱坞的影后,方才竟在与江夏戈

    只见沈泠杉撩了撩自己的发丝,捋至而后,勾魂的凤眸看了乔倚夏一眼,对她扬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容,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乔倚夏和江夏戈二人,江夏戈双颊泛着红潮,头发凌乱地垂在腰间。

    气氛莫名得尴尬。

    江夏戈倒是恢复的快,只是看着乔倚夏尴尬的样子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需求是很正常的。我可不信你跟没有经历过。”江夏戈微眯着双眼看着乔倚夏,“不过以的强势来说,乔小姐应该挺享受。”

    这个女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实在是一个十足的狐狸精,让乔倚夏生厌。

    “江老板好像对别人的私事很感兴趣。”乔倚夏迎上她的目光,“不过我想,这应该不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吧。”

    江夏戈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随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挑逗的意味,她的妆不淡,但并不会给人一种卸了妆就不好看的感觉,仿佛她天生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子魅惑。江夏戈的声音跟她的形象不甚相符,狐狸精的容颜之下是一副甜甜的小亮嗓。

    “我想跟你一起去一次方恬家。”江夏戈恢复了认真严肃的表情,向乔倚夏伸伸手,表示她可以坐在沙发上。

    但联想到方才她在门外听到的情动的声音,乔倚夏的洁癖症瞬间到了极点,仍然站在原地“什么时候。”

    “就现在。”江夏戈转了转自己的手表,“方恬当时是服安眠药自杀的,你也知道,说是自杀,但其中的隐情仍然不为人知。方恬的母亲走的早,父亲娶了后妈之后又给她添了一个弟弟,她父亲在方恬身上花的心思很少,但方恬怎么说也能跟我们承淮扯上关系,恨不得狠狠讹我们一笔。昨天晚上方恬的后妈跟我联系,说若是我们再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就不是私了这么简单了。”

    说道这里,江夏戈妖媚的面容上晕染起浓浓的愤怒。她生平没被谁威胁过,哪里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我的确是不缺钱,可我的钱,一分也不会白白便宜了别人。”

    乔倚夏一个小时后还有一个培训会要参加,怕是赶不上了,也罢,还是先将方恬的事情查个清楚吧,免得她家傲娇回国之后还要为此事烦忧。

    就在两人准备出门前往方恬家的时候,江夏戈接了一个内线电话,她的语气跟平常轻浮的状态很不一样,很有震慑力,不禁让乔倚夏也多了几分欣赏。

    “钱芳,你要记住,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没有错,但若遇到蛮不讲理的顾客,你们也永远没有低三下四的必要承淮不需要奴才”

    江夏戈狠狠将电话扣上,那双妖精似的眼眸里有一层无法描绘的情绪,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低喃了一句“废物。”

    本不方便过问江夏戈公司的事,不过碍于她是路西绽的朋友,乔倚夏便随意问道“何事”

    “分店有个闹事的顾客。”江夏戈也不隐瞒,很大方地说道,“柜台的店员说,她在看戒指时偷偷调换了戒指,但后来把那顾客带到保安室去检查,什么也没查到。现在那顾客正在店里大闹,要求分店经理辞退掉那个店员。”

    江夏戈的心情非常差,她是那种在商场上跋扈惯了的人,现在承淮的生意做的很大,在国内是绝对首屈一指的珠宝公司,但是她很注重信誉以及每一家分店的管理,分店经理每个月都会定期向她汇报经营成果,她也会三不五时抽查同城市或其它城市的分店,是一个很称职的老板。

    顾客闹事是常事,但江夏戈不会像一些企业一样本着顾客即上帝的经营态度,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到他们承淮头上。这事若是传出去了,指不定外界的人怎么渲染他们承淮欺诈消费者呢。

    “抱歉,乔小姐,我想我们可能要另约时间了。我必须要去分店一趟。”

    乔倚夏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戒指是不可能不翼而飞的,一定是店员或者顾客之中的某一个人说了谎。她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今日这个闲事,她管了。

    那名店员正在被经理训话,偷偷抹眼泪。店长见江夏戈来了,立马换了一张脸,上前迎接江夏戈,江夏戈无心听她寒暄,直接问道“那位顾客人呢”

    “哦,她刚刚来大闹了一番,将店里的其她顾客都给逼走了后来又指责了昕琳几句,大概十分钟之前吧,说是不跟我们计较,离开了。”

    “监控录像看过了么”

    店长点点头“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戒指,不可能不翼而飞啊”

    乔倚夏道“麻烦带我去一下保安室。”

    店长带乔倚夏和江夏戈二人去了保安室,江夏戈没有多言,她知道乔倚夏有意帮她,否则也不会跟自己来,而江夏戈虽然是商业奇才,但这类事情确实没有经验,也不知该如何做。

    保安说他们反反复复检查了很多遍,都没有检查到那女顾客身上有戒指,他们没有必要撒谎,而且当时店长和经理等人都在场,都看的很清楚。

    “董事长,我们当时的确看的很清楚,顾客身上确实没有戒指。”经理闷闷地说道,“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只能当吃了哑巴亏。”

    “哑巴亏”江夏戈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钱芳,公司升你做经理是让你给公司找哑巴亏吃的吗”

    “你先不要着急。”乔倚夏淡淡道,然后对店员昕琳说道,“你可以把当时的情况具体跟我描述一下吗”

    昕琳点点头,收了收自己委屈的表情,道“当时那位女士,一进来就是一副张扬跋扈的样子,嚷着要我们拿最贵的戒指给她看,今年承淮推出的新款钻戒正好在我那个柜台,我就拿给她看了,我可以发誓,我当时的态度真的很好,文静她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可是,客人实在是故意为难我,还说我们的产品不够精美”

    “后来,我实在有点儿生气,因为我从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顾客,我的态度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好,她见我不依着她,越发变本加厉,跟我争吵的时候,不小心把戒指掉到了地上”

    说道这里,乔倚夏打断道“掉到地上”

    昕琳点点头“嗯,然后我就离开柜台赶快去捡起来,可是等我拿回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我发现这个戒指,跟之前的不太一样,是赝品。”

    “然后,我就叫来了保安室的人”

    “难不成,这戒指真的自己长翅膀飞了”店长讷讷道。

    “周梅,你作为店长,今天的事情如果得不到妥善的解决,我想你恐怕不足以继续担任店长的职位。”江夏戈抱着胳膊,冷冷道。这种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发生,如果每次都用这种荒谬可笑的理由来解释,那他们承淮恐怕是养不起这种愚昧的员工。

    周梅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说话,只是觉得跟董事长一同前来的这位小姐来头不小,便投去求救的目光。

    “把监控调出来。”

    江夏戈看着乔倚夏认真看监控录像的侧脸,突然有几分明白,为什么那冷若冰霜的卡罗琳会对这个女人动心了,这个女人认真时候的样子,真的很美丽,也很迷人。

    “停。”乔倚夏猛然道。

    负责监控的人揉了揉眼睛,他刚刚好像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啊,不过还是按乔倚夏的话按了暂停。

    “往回倒两秒。”

    如此循环往复,这一段大概放了三四遍,乔倚夏直起身子,然后又让监控人员重头放了一遍,江夏戈摇了摇头,最起码以她来说,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从监控里可以感觉得到那女人的嚣张态度,可女人的确是把戒指掉到了地上,没做什么手脚。

    “有什么疑点”江夏戈问道。

    乔倚夏指了指屏幕上的进度条上的某一点“倒回这里。”江夏戈等人将头凑过来,乔倚夏指了指屏幕上女人的面部,“她在嚼东西。”监控清晰度不高,而且人也照的很小,不过乔倚夏还是很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点。

    昕琳拍了拍脑袋“啊,对,我记得她一直在嚼东西的,好像是口香糖。”

    钱芳皱了皱眉,等待乔倚夏继续说下去。乔倚夏又让监控人员放了另外一个时间点的录像,就是她刚刚反复回看的画面,时间非常短暂“戒指下落的时候,她调换了戒指。”

    钱芳把头又往前伸了伸,回放了好几遍,吸了一口气,她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手法很快,应该是惯犯。”的确很快,快到足够让所有人忽视,但乔倚夏因为以前的工作关系,接触过类似的案件,她知道对于这些人来说手法很重要,而且也不是难事。

    女人佯装不小心弄掉手中的戒指,在戒指下落的过程中迅速与另外一个手心的假戒指进行了互换,快到可以以毫秒计时。

    “看不清楚啊。”钱芳摸着下巴说道。

    女人在掉戒指的时候故意侧了侧身子,监控镜头只能照到她的侧面,以及她手的一小部分,因为分店很大,监控虽然不止一个,但不是三百六十度的,调了好几个不同方位的监控,都无法完全看清楚她的手。

    “她先前应该是来过的。并且对店里的摄像头,珠宝款式都有了解。”所以才能准确地来到昕琳所在柜台,才能完美地避开监控。

    “这个,真的记不清楚了,珠宝店每天的顾客都很多,我们不可能全都记住而且有的进来也只是随意看一看。”

    、第74章 何来哄人

    “你们对她进行检查的时候,她有说什么吗”乔倚夏问道。

    “一直在不停地骂脏话”其中一个中年保安说道,表情很是嫌恶,“还说什么,你们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会在乎你们这些破珠宝吗。”

    不在乎,却还要来。这本是就是很矛盾的说法,不禁让乔倚夏对那个女人的怀疑更深了几层。从监控中可以看出,那女人穿的皮草不是次品,是正牌货,少说也要上万,浑身上下充满了珠光宝气,首饰样样不便宜,这样的人多是贵妇,来到珠宝店第一件事却是撒泼,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她故意穿的那么奢华,也很有可能是掩人耳目,就像她说的,她都买得起几万块的皮草,还会在乎掏钱买个戒指吗。

    就刚刚那个手法来看,不专业的人是很难辨别出来的,乔倚夏之所以能够在不完全的手部细节中判断出来,也不能否认有一部分属于猜测。

    “这样吧,我把录像找出来给小姐看一下。保安室里也是有摄像头的。”

    乔倚夏点点头。

    很快,在乔倚夏还没有说话的时候,钱芳就对昕琳提出了质疑“昕琳,该不会是你自己贪慕虚荣,把戒指给换了,然后在这儿贼喊捉贼吧”

    昕琳的表情瞬间由委屈变成了愠怒,由于太激动,悲愤交加,甚至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周梅也帮起腔来“小琳,该不会真的是钱经理说的那样吧”

    乔倚夏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最初她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昕琳实际上也有作案动机,趁乱调换戒指,然后嫁祸到顾客的身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刚才在看监控时乔倚夏注意到,昕琳拿到戒指之后一直到拿回柜台上都没有任何其它的动作,她没有机会调换戒指。而且从昕琳方才的反应来看,说不出话来不是心虚,反而显得很真实,如果能够很快说出反驳的话来,反倒是像提前就准备好的“演说词”。

    “闭嘴。”

    说话的人是江夏戈,她一脸肃杀之气,扫了周梅和钱芳一眼,两人瞬间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倚夏,你继续说。”

    “你们在把她带到保安室的路上,她有什么奇怪的行为,或者是吐什么东西吗”

    保安摇摇头,先是说道“应该没有吧。”然后看了一眼另外一个保安,那个保安确定地说道,“没有。”本身保安室跟主店距离也不远,当时他们拉着女人,那女人一直挣扎,说什么也不肯去,只顾着骂脏话了。

    乔倚夏又看了调出一个时间段看了看录像,她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离开了保安室,回到了店里。江夏戈一直走在她的旁边。不得不说,两个女人站在一起都很有气场,以前员工们一直觉得董事长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想不到竟有人穿着打扮不高调不张扬也不化妆站在江夏戈身旁一点都不逊色。

    “这里,在顾客走了之后,有人动过吗”乔倚夏扫视了一下四周,问道,“有人打扫过么”

    “没有。”副经理说道,“没有人打扫过。”

    乔倚夏俯下身子,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精致的大理石地板。江倚夏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问道“倚夏,你在找什么”

    “口香糖。”乔倚夏直起身子来,看着她,“在戒指落地之前,她时不时地嚼着口香糖,但是在那之后,她就停止了动作。”

    地上没有,在被带去保安室的过程中没有吐,去到保安室之后也没有吐,戒指不会不翼而飞,口香糖自然也不会不翼而飞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吞了下去,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而且她也没有那样做的必要。

    乔倚夏蹲在柜台前,俯下身子看了看柜台底部,唤人给了她一张纸巾,再次起来时,纸巾已经不见了。

    昕琳走到那个地方,趴下身子看了看,纸巾被粘住了“啊,她之前把口香糖粘到这里了。”

    江夏戈两只手抱在一起,一只手的指尖敲了敲另一个手臂,她差不多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钱芳仍然云里雾里“这又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倚夏很显然不愿意再做进一步的解释,已经非常明显的事情,她却还不明白,乔倚夏甚至有些怀疑她是如何当上经理的。江夏戈瞥了钱芳一眼说道“回保安室再看一遍录像,就明了了。”

    “停。”乔倚夏说道,然后指着屏幕上身子紧紧贴着柜台,不留一点缝隙的女人,昕琳在柜台里侧,女人在外侧,腹部抵着柜台,严丝密合,女人就是在此时,也就是昕琳检查戒指的时候,装作打喷嚏,遮住嘴,吐出了口香糖,而后将手伸进口袋黏住戒指,不动声色地又将口香糖黏在了柜台底部。

    “哦,我知道了”钱芳像突然开了窍一样,眼睛一亮,伸着食指说道,“所以说,那女人后来在保安室做过检查之后又回到店里,根本不是为了讨什么公道,而是借指责昕琳之际把黏在上面的口香糖给拽下来好把戒指给一并带走”

    “真的是太可恶了”昕琳眼里泛着泪光,那个可恶的女人,险些害她丢了工作啊。

    江夏戈看了周梅一眼“接下来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吧”她身为一店之长,险些冤枉了好人,出了这种事不知道查明真相,只是一味推卸责任,实在让江夏戈失望。

    “是是是。”周梅赶紧低头应声,背后又出了一阵冷汗。她今年四十五岁了,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她还打算下个月送儿子出国念书,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另外,周店长,钱芳是你的员工,这次的事情,我个人觉得她处理的不甚妥当,你觉得呢”

    “是是。”周梅赔着笑脸,“我一定处罚,一定妥善处理董事长放心,我发誓,以后本店绝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让董事长操心。”

    一上午的时间几乎都被耗尽了,出了店之后,乔倚夏不禁烦躁地皱皱眉头,江夏戈看着乔倚夏那高不可攀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路西绽。江夏戈打算请她去她最喜欢的一家咖啡店喝咖啡,以表谢意。乔倚夏尚未拒绝,手机来了一条短信,乔倚夏轻抚着屏幕,嘴角漾起一丝甜蜜的笑。

    江夏戈暧昧地笑一笑“是我家发来的吧。真不公平,我们同学多年,她可一条短信都没给我发过。”

    乔倚夏看她一眼,冷淡而坚定地说道“把我家去掉。”

    两个人上了车,江夏戈坐主驾,原本江夏戈是有司机的,但因为要与乔倚夏同行,怕她不自在,就自己开车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两个木头在一起,难道不会经常冷场吗”

    乔倚夏不说话。江夏戈一句话就问道了重点,她们两个人打电话,几乎每次都是以冷场收尾,本来就都不是多话的人,路西绽还总是三不五时的破坏气氛,怎么可能会不尴尬冷场。

    “我以前一直觉得,西绽未来的恋人会是一个浪漫文艺的暖男,因为她性子很冷,不是暖男一定温暖不了她的心。可是没想到,最后她选择的,竟然是跟她同样不解风情,冷若冰霜的冷美人。想必你是不怎么会哄人的吧”

    “哄这个字,本身就略带欺骗和敷衍之意,况且需要哄的一般都是喜欢闹脾气的女孩子,我一来不会欺骗西绽,二来,西绽也非无理取闹之人,所以,何来哄人一说”

    江夏戈轻声笑了笑,点点头“当然,每对恋人都有不同的相处方式,我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为你提一些建议。毕竟作为西绽的朋友,我希望她在爱情里可以相对享受一些。”

    这一路上再没有人主动说话,江夏戈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乔倚夏时不时低头看手机,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她想,乔倚夏跟路西绽二人感情一定很好,在茫茫人海中,能够找到那么契合自己的彼此,又何尝不是一生最大的幸运。

    、第75章 我要走了

    另外一边,baufbi行为分析部组长等人与avis眉头紧锁,回看着十年前他们将杰克缉拿归案,杰克的录像,他的面部表情很狰狞,时不时的大笑。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着他对人生不公的怨恨,对整个世界的怨恨。

    “爆破的那一刻,那个女孩流泪了,你们知道吗,她流泪了”杰克歇斯底里般地大笑起来,“天才其实她不过跟我一样,都是失败者罢了”

    一个戴眼镜的成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他很年轻,是普林斯顿刚刚毕业的博士“在杰克被抢占风头之后,他的心里已经从微弱的变态走向了彻底的扭曲,他绑架不是要伤害她,而是要亲眼见证她的失败,从而达到自己心里的平衡感。在心理学上,杰西这种心理现象就是自我膨胀,大多数自我膨胀的人都有很强的自卑心理。”

    “我们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当年的爆破究竟跟博士有没有关系。”组长摊摊手。

    “不,这不可能。”avis抢先说道,“即使有关系也一定是被杰克胁迫,或者使用了心理催眠,不要忘了,密室里的人可有她最爱的哥哥。”

    “不管怎样。”另外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说道,“杰克已死,其中的原委,只有博士知道,不是吗”

    当时将路西绽解救出来之后,她已经近乎呆滞,没过多久便昏死了过去,送去医院之后判断为过度受惊,醒来之后她一句话也不说,医生说,对于那段记忆,一方面她可能不愿提起,而另一方面,很可能被篡改了。也就是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或许也不知道了。

    而唯一的生还者全身重度烧伤,面容全毁,经历了整整二十四小时的抢救才解除了生命危险,据她的描述,当时他们所有人都很慌乱,央求路书野一定要将他们救出去,可没过多久,便发生了爆破,让她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路西绽离开了,那一天avis和去送机从头至尾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着路西绽,却一句话也不跟她说,avis拍了拍她的肩,说要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次她能来,他们所有人已经很意外。

    一直到后来avis和离开的时候才对avis说“这十年我一直对卡罗琳难以释怀,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只有她没有事,我甚至觉得,当年我们这些遭遇那样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我觉得,这十年,她过得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avis自然知道的心思“,你是不是很想当年就直接死在那场灾难里”

    点点头。

    “可你活下来了,你成为了比那些死去的人还要痛苦的人。可你有没有想过,毫发无损的,亲眼目睹了她最亲的哥哥,死在她的跟前。”

    吸了吸鼻子,让眼泪回流,望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为了让姐姐舒服一点,尽可能的在安静的环境里好好睡一觉,孟流琛花钱把整个头等舱包了下来,原本他是坐在右边一排的,因为他知道路西绽不喜欢自己靠近她,可是后来他看着路西绽从上了飞机之后就一直保持一个动作,眼睛都没有怎么眨,心里突然有点害怕。他觉得,经历了这一次美国之行,姐姐变得不一样了。

    “姐。”孟流琛递给她一杯牛奶,这是他在酒店里就准备好的,加热好之后放在保温杯里的牛奶。

    路西绽看了他一眼,接过来,说了句“坐。”

    得到姐姐的允许,并且被主动邀请坐在姐姐身边,孟流琛有点像个得到了奖励的小孩子,笑着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姐,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孟流琛试探性地问道。

    路西绽没回话,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态。孟流琛便兀自用蹩脚的普通话讲起了笑话,讲到最后,他自己一个人尴尬地笑起来,路西绽依然没反应。孟流琛有些沮丧,但这沮丧并不是因为路西绽没有回应他,而是路西绽的坏心情让他也觉得难过。

    不一会儿,乘务员端来了精美的饭菜,搭配着香菇青菜粥,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孟流琛端起粥来用小勺滤了滤,待汤没那么烫之后才端给路西绽,让她喝一点。

    路西绽转过头来,凝视着他的眼睛,很多年后,孟流琛想起这一天,想起路西绽望着自己时的眼神,依然觉得,那是他见过最悲伤,最绝望的眼神,让他彻底凉了心。

    他记得那一天,她对他说。

    “流琛,我是杀人犯。”

    流琛,我是,杀人犯。

    孟流琛端着碗的右手抖了抖,粥面掀起一层涟漪。他慌忙地把粥放在桌面上,然后迅速地将抱住了路西绽,路西绽的身子又凉又僵,就像是一座冰雕一样,孟流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不要发抖,他想起贺兰秋白对他讲述这段往事时的温婉的笑容,她说,路西绽一直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里,她一直都不知道,路书野已经死了,连同其她的十余人,早在十年之前,就死了。

    “姐,你别说了。”孟流琛咬着下嘴唇,流下滚烫的眼泪。

    他也曾经想知道那起可怕的事件的来龙去脉,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说没就没了。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什么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飞机在平流层飞行着,窗外一片混沌,紧接着,路西绽又低声说了一句话,声音虽小,可格外认真,格外让人痛彻心扉。孟流琛抱紧了她,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国内天气很好,夕阳朦胧地将大地渲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就像是少女羞赧的面颊。路西绽没有告诉乔倚夏她会在今天回来,孟流琛跟在她身边,拉着行李箱,脸上不再是之前的玩世不恭,倒有了一股子沉着的男子汉气概。

    路西绽接过行李箱,让他回家,孟流琛想起她之前的梦魇,很担心。

    “姐,我还是陪你回去吧。”

    “不用了。”

    孟流琛迟疑“可是”

    “我什么都不怕。”梦魇就梦魇,脏东西就脏东西,既然避不得,那就坦然接受。她连更坏的事情都经历过,又岂会怕这些。

    路西绽总是说什么便做什么,她不由分说地拉过行李箱,孟流琛看着她颀长笔挺的背影,叹了一声气。孟流琛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姐姐有着莫名的好感和亲切感了,因为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孤勇,她用冰冷的外表对抗这个世界,内心却又柔软得很,善良得很,这样的姐姐,他如何会不喜欢,不疼惜。

    再次回到那个偌大空旷的别墅,路西绽没有急着换衣服,沐浴,而是将行李箱丢在了地上,趁着朦胧的夜色,一个人游荡在山坡。

    夜晚的树林有些诡异,有动物飞过发出凄厉的叫声,她拿着手电筒,走到了一颗老榕树前,上面有一根粗壮的树枝,吊着一根绳子,搭着秋千,她伸手握住绳子,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跟路书野来到这里的时候。

    苍苍,听说这里有宝藏,以前有很多人来这里寻宝。

    哥哥,你怎么也信这些凡人的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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