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在路上 第56节

    我转身看到章从之正笑着望着我。我也害羞地低下了头，只说我们继续。

    是的。我们继续。直到饭菜上桌，大家坐定。章从之才去书房把孙道全请出来。我知道是章从之的“压力”迫使孙道全不得不“就范”。然而，在他心里，他依然不会认同我，一如他从来不肯认同安达奶奶嫁给一个比她小10岁的男人会得到幸福一样。

    这餐饭，吃得有一点闷。如果不是章从之阿姨的从中调节，可能根本无法继续。而关于孙持，她在孙道全的面前，从不高声说话，更别说反对。对此，我有一点点的失望。

    幸好，大家都是匆匆忙忙赶着吃完。我才擦了嘴巴，孙道全说你不是要和我聊聊吗？来吧！

    我看他的架势，好像准备批斗我似的。章从之还是说道全，你不要吓着人家。

    行了！我有数。走吧。他一挥手，唤我去他的书房。

    我们坐定，彼此对峙，在他的书桌两侧。

    他敲了敲烟斗，说不介意我抽几口吧？

    我点头，说您抽！

    今天我们开会，会上我们讨论了你写的文章——虽然有孙持的名，但我知道她没有这样的犀利。因为很多年前，你曾经把h城的环保局的一行人来下马来。他“吧嗒吧嗒”饶有滋味地抽了几口，透过烟雾看着我，说，虽然你做了一件很正义的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并非就一定正确。你将很多人推向两难的境地，还要扯上孙持！不过，这些无所谓，我都快退休了！我只是不喜欢你的不计后果！你只顾着你一时的痛快！

    他的语气依然不重，但是说得一针见血。我当初也只图一时的痛快，所以丢了工作，丢了前途。我是一个生活在理想世界的人，试图用笔来伸张正义，然而更多时候还是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他从桌子上，取了一本书，说这是我刚才找出来的，这个最适合你看。

    我拿过来，是《堂吉诃德》！

    我脱离实际，沉湎幻想？我英雄主义，顽固迂腐?我在他的眼里，竟然是一个像堂吉诃德一样的“疯子”！

    我不介意把女儿交给一个女孩子，但是……不是你这样的女孩！他抽了一口烟，顿了顿说，因为我不想把女儿陪着你，做你游历时的那一匹马。

    我望着他，竟然一时语塞，无力辩驳他对我的定义与形容。但是——我还是笑了，说虽然我在你的眼里一无是处，但是我很高兴听到你说的一句话——你不介意把女儿交到一个女孩的手里。谢谢你！时间会证明，我不是堂吉诃德，孙持也不会是一匹马。我想向你要证明的时间，如果你是公正的法官，你不该那么快就判我死刑。

    我抓住了他语言的漏洞，而他轻易就落进了语言的圈套。

    他沉默，吸了几口烟。最后，说你要多少时间？

    1个月。我说。

    呵！他淡淡地冷笑，说，大言不惭！

    我会珍惜这30天时间。我说，另外，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不想孙持知道。

    他一笑，说难得我们想法一致。

    我也笑，把书拿过去。虽然很早的时候，就看过了。但是，我还是愿意再看一遍！

    99遗憾

    99遗憾 十月，在路上 99遗憾 作者天使有约 类别女女小说

    孙持先把我送返酒店，而后独自驾车去听音乐厅。我没有要求她留下来陪我，而她也没有这样的意思。所以，当她的车走，我也一个人在c城马路上走。

    掏出手机，翻到收件箱。那是下午就收到的简讯，来自tong。她问我“如果你的世界我突然无所不在，你会不会喜欢上我？”我没有复她。对于这些爱慕的简讯，我一贯地忽略。只是，tong的这一条，是我这辈子唯一有过再读的。然而，还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扣上手机，继续往前走。在繁闹的市区，等对面的绿灯。对面巨大的荧屏上，竟然出现我拍摄的照片，是tong。她是那么优雅站在窗边，撩人的眼神，诱惑的姿态……渐渐在黑幕中隐去，显出一段白色的广告词——“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支优雅而独味的红酒，期待有心人的收藏与品味！”待字隐去，tong再现，手握一支红酒，浅浅地笑，手指从她的唇上滑过指向我们，她魅惑地眨眼，抛出暧昧的话语“哦，你愿意收藏我吗？”

    那是她为她的红酒店所做的广告！只是，我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

    身边的男人，笑着说那个女的长得不错，她是卖酒，还是征婚呐？

    另一个说前面地下通道里，到处是她的照片。

    绿灯亮起，人们纷纷走过。我依然站在原地，我想我还是不合适去走前面的地下通道。我后退想要回到酒店，电话却响了起来，是tong。

    我定了定神后，接起电话。

    她在电话那端笑，问看到了广告吗？怎么样？

    我也笑，说你应该收钱收到手软，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吗？

    她说你的意思是，广告很赞，还是人太美？

    都是。我说。

    你倒是坦白哦。她说，那么，更坦白地说，你喜不喜欢我？

    我抬头看了那轮回反复的广告，广告里的她，美艳绝伦。可是，跟喜欢无关。我抿了抿嘴，说不了。

    说完，我扣上手机。是的，不了。一个人一生中，或许会遇到许许多多美好的人，但是留在身边的始终只有一个。这一个人，只能是孙持。所以，对于其它一切的美丽sayno，是准则，是必须，是不容犹豫的绝决。

    我转身，却看到tong从车里走下来，走向我。她有很长很长的头发，还有很短很短的裙，以及很长很长的腿！她走向我，我看着她的笑，突然很想转身而逃。但是，来不及了。她走过来，挽住我的手，说去看看地下通道里的宣传画。

    我停步不走。

    她说不要拒绝我这样小小的请求。这一辈子，你和我会有几次这样的会面？因为我实在不是一个愿意为人等待的人。

    她说着，松开手，独自往前走。我跟上前，和她一起走在地下通道里。我为她拍的照片被一幅幅地贴在墙壁上，我们驻足观看。

    照片上，有一句话“o，你愿意收藏我吗？”

    这个“o”是oct的“o”。她望着画，说。

    我说我知道。

    她依然望着画，笑，说傻吧？

    我说傻！

    她转头看着我，极其认真地问那么，坦白说，你真的没有喜欢过？

    我闭上眼，两秒钟的思考。再睁开眼，问心动，算不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