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下了心里的什么事吧。”印寒点了点头，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情，张姐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既然提出要带着若允一起跳槽，想必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在的她就像是丢下了什么包袱，倒是比过去看上去更加开朗了。
很快来到了片场，历时三个多月的拍摄，《庆幸有你》电影只剩下了最后一场杀青戏，虽然因为上次的意外导演希望若允可以多休息几天，不过考虑到会拖累整个剧组的进程，若允在确认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之后，就继续回来进行拍摄。
“季诺，你过来一下。”季诺有些惊讶地走过去，在剧组里整天冷冰冰的季大编剧竟然会叫自己过去，她有些受宠若惊，“最后那场戏，在若允演的时候，你悄悄地站在她的身后，镜头会扫到你的。”
“这剧本里都没有啊。”为什么自己演了第一部 戏，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喜欢临时加剧本内容的编剧呢，她有些抓狂，“情感呢？不用台词？”
“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故事的，你就怎么表现吧。”季漠有些出神，她想知道，如果是个局外人，她又会怎么做呢？
第70章 季漠的自白
“！”
禾子坐在草坪上，几乎是靠近山顶的位置，风有些大，吹乱了她的长发，白色衬衣被吹得鼓了起来，一眼望去，好像背上骤然长出了一对翅膀，就这样被风吹着，就让人产生会消失的错觉。她抱膝圈紧自己，这片地方是她和素黎过去的秘密基地，比起练习室里沉闷的气氛，这里更有利于灵感的迸发，也是在这里，素黎第一次弹了那首曲子。
女孩拨完了前奏，然后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很明显的紧张，“嗯”她喜欢逗弄自己的好友，故意卖了个关子，“挺不错的。”素黎原本黯淡的眼睛猛得睁大，又是她习惯的带着些小嘚瑟的表情。“送你的礼物，虽然还没有完成。”禾子有些惊讶，“就算无法收入到专辑里面，还是可以给你单独刻个碟的。”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吉他，“我们要出道了，禾子。”她看着像孩子一样高兴的好友，是啊，她们终于要出道了。
禾子轻轻哼着熟悉的旋律，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昔日两人欢闹的时光就像是一个梦，现在想来，她在樱花树下拒绝了素黎，就是一切事件的引爆点，虽然她尽量用平常心面对好友，可是再也回不到过去无间的关系，她想好好找素黎谈谈，然而却被父母莫名带去了国外，那一个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发生了什么，就连张姐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然后就是噩梦一般的火场。
素黎，到了最后，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
季漠看着显示屏，镜头已经慢慢拉近，是季诺的特写，穿着的是樱花树下告白的衣服。季作家一怔，倏地盯住演员的表情，和她预想的不同，素黎竟然是笑着的，眼里尽管有着依恋，更多的却是庆幸，因为活着而发自内心的庆幸。
她静静看着禾子的背影，又欣喜地看看这片熟悉的草坪，火场带来的黑暗似乎已经被落日的暖光驱散，站在那里的素黎，似乎有什么变了，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已然恢复了内心的平静，而这样子的平静，她已经丢失了很久很久了。
“cut！”
导演很满意地点点头，这场戏的结束，意味着电影《庆幸有你》的拍摄已经走向了尾声，剩下的只需要后期的配音和剪辑，两个演员的经验不多，表现的却出乎意料的好，他转过身，看了一眼有些出神的编剧，比了比大拇指，“季编剧，果然，挑人有眼光！”
季漠看着导演的脸，这条戏是一遍过的，望望周边的人，陪着这个故事走向最后的人们，都认为这样子的结局是理所当然，季诺的表现更是无可挑剔，她闭了闭眼睛，所以，一直以来，她都错了吗，纵然她经历了这么多，可是，能活下来就是上帝最大的馈赠了，她应该是心存感激的。
若允缓缓呼出一口气，导演的声音她自然是听到的，真好，这部戏结束了，她放松了一直圈紧的双手，慢慢地躺了下去。和过去一样浓郁的青草香，若允枕着自己的手臂，六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回到这里，因为担心触景生情所以总是拒绝的自己，现在却莫名的平静，她闭了闭眼睛，知道莫黎还好好活着，对她来说，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女王若允，怎么会像个小孩一样在这里偷睡呢？”若允有些僵硬，抿了抿唇，睁开了眼，果然是她，季漠正似笑非笑地弯腰看着自己，女王大人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同你一样，我也很久都没有来这里了。”季漠注意到若允的紧张，暗暗叹了口气，假装自然地抱膝坐在了她的身边。
“果然，你真的是啊，”若允看着陌生的侧脸，因为季作家的自我承认，有些意外，“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跟自己说？
“事先不坦白，是因为我在试探，不，应该说是在等待。”季漠看着因为落日现出一片火红的天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没有在若允身边，她还是能隐约猜到她心里的想法，“我的心，还是和六年前的樱花树下一样的啊。”
“季莫黎，可以这样叫你吗？”若允皱着眉头，“我”
“你有恋人了，而且你也很爱很爱她，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了，”季漠勾了勾嘴角，果然，自己的心还是不够大呢，想要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话，结果还是抑制不住地心痛，“喜欢你的心，我一直都毫不犹豫地承认，至于你，就把我当成是一个因为告白失败，所以总是不甘心的坏蛋好了，不对，我本来就是坏人。”
若允叹了口气，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虽然伤心却总要假装潇洒的小孩子气，就算脸变了，xi,ng子变了，仅凭这一点，她就可以确定身边的大作家就是自己的十年好友。
“还记得你之前一直去打工的酒吧吗？”季漠有些惊讶，转过头去，酒吧？
“你消失的最初几个月，我每天都会去那里看看，你走后，也有别的吉他手过来驻唱，可是，一直都不是你，那些为你而来的客人，甚至还询问过老板你的去向，”若允笑了笑，那段时间自己整天整天地不睡觉，每天就坐在那里，也不喝酒，就只是发呆，心里想着一些过去的事。
“后来我自己有钱了，就把那个酒吧给买了下来，我一直认为，倘若你还活着，就算是失忆了，或许哪天也会来这家酒吧看看，结果，总是我自己在犯傻，你如果对我有怨恨，是一定会避开所有可能遇到我的地方的。”
“若允。”季漠想要阻止，若允却像是陷进了自己的世界，自顾自说了下去。
“前几年，我几乎只要一有线索就会去查，然而，每一次都是失望，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既然烧毁的屋子没有你，你必然还活着。可是，每一年的那个日子，我仍然会去你的墓地，这么想来，我的心里是早就已经承认了，不是吗？所以，就算你给我的感觉那么像，我潜意识里面还是不愿去相信。”
沉默了很久，然后季漠就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缓缓开了口
“若允，最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承认，一开始我写下那本书，包括回国，我就是抱着再回到你身边的卑鄙念头，我一直坚信就算你曾今那么明确地拒绝过我，可是至少还是赋予了我作为朋友呆在身边的权利，不是吗？”季漠的声音哑哑的，听得若允有些莫名地心疼。
“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如果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爱上我了，因为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季漠笑了笑，“结果，上天让我活下去的同时，却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我的脸变了，就连我引以为豪的声音都变成沙哑的老妇人一般，我害怕了，这样子的我，怎么还有资格回到你的身边，你是那么光芒万丈的艺人，我呢，只是好容易捡回条命的假脸。”
“苦闷的时候，睿溪有劝过我，甚至连英语都不怎么懂的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的记忆刻录下来，我想，很多年后，当白发苍苍的我有可能和你相遇的时候，或许可以拿着这本小书，成为彼此茶后的谈资。”
“结果，倒是意外成为了有名的作家，”女作家想起接到出版社电话那一刻的极度惊讶，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名字不断出现在各大媒体上，书更是成千上万册卖出去的时候，我开始变得贪心起来，现在的我，是不是会有机会站在你的身边？就是在这样子卑鄙的念头的驱使下，我决定回国。”
“躲在暗处的我，特意找你来拍这部电影，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果然，你是有怀疑的，不过我变得如此彻底，终于还是骗过了你。故意爆出过去你我的照片，设计火场戏都是我的试探，胆小的我，想知道，在六年后你的心里，是否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是个很执着的人呐。”
“然后，当我看到那个女孩无微不至地守在你的身边，当我看到你几乎魔怔一般冲进火场，我知道，我错了，一直宣称爱你的我，事实上却是一直在伤害你的罪魁祸首，已经不需要在执着于一个答案了，我只是一个不甘心的人罢了。睿溪说得是对的呐，你果然有更合适的人，印寒，是比我要爱你啊。”
季漠感受到握住自己手的力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既然已经暴露了，我应该是没脸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现在这样厚着脸皮坐在你的身边，只是想要慎重地告诉你，虽然我因为你的拒绝，难过得不能自己，但是，我的自杀，绝对不是因为你，在发给你短信的那一瞬间，我事实上已经点燃了火，就算你立刻赶来，我也不复存在了。”
她握紧若允冰凉的手，眼睛紧紧地看着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的女孩，“这都不是你的错，若允，如果你真的还有愧疚，就好好幸福下去吧，连着我的那一份。”就算是执念，总会有那么一天，也是要自己亲手放下。
“莫黎，我一直以为是最了解你的人，结果，我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若允不知道在季漠平静的外表下蕴含着怎样痛苦的六年，她以为，自己的好友，应该是幸福的。
“原先我也为自己悲悼过，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什么样的怨恨都比不过能够再次活着，能够再一次感受这一片草坪，再一次和你面对面地聊两句，是我最大的幸运呐，我还有什么要去抱怨的呢？”季漠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了疏离与冷然，只剩下满满的平静。
“我们，还是朋友吧。”若允握着女孩的手，这张陌生的脸上是她看不透的复杂，莫黎的这一番话，就像是最后的道别一般，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又是为什么自杀的呢，有太多的迷雾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很担心。
“是吧如果你不嫌弃。”季漠沉默了很久，终于勾了勾嘴角，朋友，六年前听到的词语，几乎支撑着她度过了最黑暗的那一段时光，就这样吧，她轻轻叹了口气，爱她吗？定然还是爱的，可是既然注定无法成为恋人，那么朋友，就是她能够选择的，守着若允最好的角度了吧。
第71章 会的前奏曲
五月的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在沉睡着的美人脸上调皮地留下斑驳的足印，女孩皱了皱眉头，刚刚想要缩进被子里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温柔地替她挡去刺眼的光线，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女孩虽然依然不曾睁开眼睛，手却触摸着软软地握住，轻轻地贴到自己的脸上。
“若允，今天有发布会。”印寒感受着手掌下紧贴的温软肌肤，心底柔成了一片，她俯下身去，对着还在沉睡的女王大人耳语道。
若允嘟囔着什么，又想要缩回被子，印寒看着赖床的恋人，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心地帮她半坐了起来，若允睁开眼睛，印寒穿的衬衫经过一番折腾变得有些松垮，出现在女王大人面前的只有格外引人的锁骨，无意识的，若允就这么靠了过去，然后张开嘴，轻轻地咬住。
“嘶—”印寒看着埋在自己颈间的毛茸茸的脑袋，女王大人最近对自己的锁骨有着特别的执着，像这样被突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她很喜欢，印寒搂住若允的腰，让她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静静依偎着彼此，好像也可以持续一辈子呢。
“季诺，这场发布会很重要，你现在去还来得及，张姐让我一定要看着你，”助理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想要阻止自家艺人往里冲，“你会闯祸的！”
“你都已经把我送到了公司，还指望能让我回头吗？”季诺的脸泛着异样的红晕，几乎是粗暴地拉开了助理扯住自己的手，“都这种情况了，还发布会，哼，你我的饭碗都快要丢了。”她快步往前走去，高跟鞋有规律的声音在这莫名显得空荡的走廊，就像针扎一般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季诺抿了抿唇，看着面前厚重的门，抿了抿唇，然后转开了门把。
“你的小骑士呢？”张姐刚刚来到会场休息室，看到正闭目坐在化妆台前做准备的若允，笑着问道，听说今天也是搭着情侣车过来的，倒是在这里意外地没有看到印寒的身影。
“大神啊，早就去外面占据有利地形了。”王梓从一边蹦了出来，语气里满是羡慕。
“都是你恋人了，拍个照片还要这么辛苦？”张姐是无法理解两人之间的小情趣，外面的人这么多，在她看来，挤在那里拍照片是没有必要的。
“她喜欢，就让她去了。”
若允转过头来，向经纪人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粉丝们天天在网站里留言求自己的生活照，她倒是无所谓，奈何却被印大神严辞拒绝，她一再强调自己的职业c,ao守，“再说，你的生活照，不是应该只有我能独享吗？”女王大人还记得当时小孩把自己圈进怀里，一脸的强势，算了，印寒隐藏的占有欲，她还是了解颇深的，生活照的话，就当做生日福利偶尔甩几张上去好了。
“大神，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爱简直是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熟悉地摆弄着摄像机的站长大人，和女王大人成为恋人之后，印寒追行程的时候反而不再戴自己的标配黑口罩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再像过去一样一身的武装，怕是更加引人注目。不过，小爱看了一眼周围一直往这里拍的记者大人，默默叹了口气，在等着拍女王大人预览的大神，现在也是大炮女神对准的对象了。
“印寒小姐，我们是橘子日报的记者，可以对你做个简单的采访吗？”女记者有些脸红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印寒，呜呜，好不容易从主编那里争取到来这里采访的机会，这次一定要和自己的偶像合个影，怎么办，近距离看起来，印大神手也好好看，脸也这么小，真得好漂亮。
早已在印寒旁边跃跃欲试的其他记者，看到已经有了先驱军，更是拼命挤了上来，以女孩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不断推攮的漩涡，女记者身材本就弱小，被这么一冲击，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印寒皱着眉，为了避免陌生人倒在自己身上，只得无奈地伸出手，扶住了女孩的手臂。“小心。”
“哇哇哇，大神好温柔，快让我魂穿到那个女记者身上！”
橘子日报为了这场电影发布会，早已开启了网页直播，扛着摄像机跟在女记者后面的男摄像，可是清清楚楚拍到了这一幕，虽然印寒只是出于礼貌，但是透过镜头，嗑瓜群众们看到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敏捷的伸手，虽然冷清却足够苏的声音，让屏幕前的一个个迷妹都后悔自己无法去到现场，只能对着印寒好看的脸和修长的手，流着泪舔屏。
印寒看着对着自己的无数黑洞洞的镜头，唔，设备都挺ji,ng良的，考虑着自己手上的这个镜头用得时间也有些长了，拍出来的照片总有一些瑕疵，最近她一直在暗自琢磨着，准备再重新购置一款。
“大神！”小爱也被夹在这个包围圈之中，追星这么多年，她可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滋味，和预料中的感觉不同，这可是一点儿都不好受，她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哎？虽然知道印寒一直都是个淡定的主儿，不过在这档口都能出神，小爱也是想要高举钦佩的大旗，她轻轻戳了戳印寒的手，提醒着她眼前这僵局。
印寒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看着记者们一个个如饥似渴的表情，恋情曝光以来，她有意避开媒体的围堵，结果，这次发布会，现在还是被抓到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女记者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会儿得到采访对象的允许，眼睛一下子放了光。
“嗯，听说这次电影拍摄，大神一直都全程陪同，这次又到发布会追行程，能谈谈你对若允小姐在这部电影的表现有什么看法吗？”
明晃晃的一个撒狗粮的问题，小爱有些幽怨地瞥了一眼显然处于兴奋状态的女记者，人家是恋人啊，而且还是一对虽然低调可是却经常暗戳戳秀恩爱的两个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是闭着眼睛，她都可以猜出答案来了，好吧，她舔了舔嘴唇，正好因为早饭没吃有些低血糖，倒是可以补充点能量。
印寒挑了挑眉，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又引来屏幕后迷妹们的一片哀嚎，她摸了摸脸，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若允这次真的很用心地在拍摄，因为我一直在旁边看着，所以体会地更深刻。导演和编剧都很优秀，所以我很期待最后出来的成品，相信一定会是一部很不错的电影。”
虽然在若允看来，自己的恋人白白嫩嫩的，浑身总是有着nai香味让她想要不自觉地咬上一口，偶尔兴致上来了，会调戏调戏女王大人。不过印寒在这种时候总会显得特别真挚，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她过于认真的回答，反而让气氛有些僵。
回答完了这个问题之后，印寒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女记者，默默地继续回去捣鼓自己的摄像机，嗯，今天的位置选的不错，偏右的舞台位置，灯光也打得正好，对于即将拍出的完美的照片，印寒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女记者看着把自己撇在一边的印寒，有些发怔，这个答案跟她预想的，可是完全不相同啊，明明是侧面询问两人恋情的问题，结果硬生生被她回答成了正式的官方辞令，大神太过真挚太过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女记者是有苦难言。幸好，主持人已经走上了舞台，看看时间，发布会也应该要开始了。
“你怎么过来了，”背对着门口的转椅里传出了男人疲惫的声音，“发布会是在今天吧。”
“为什么要瞒着我，公司出了那么多事，我竟然还是通过媒体才知道，”季诺的声音有些沙哑，几乎是愤愤不平地看着面对着自己的男子，“至少，这个公司也有属于我的那一份吧。”
“你也帮不上忙啊，”季泽看着季诺，被自己宠了十八年的妹妹，长着一张娃娃脸却喜欢烟熏妆，遇事总喜欢拍着胸脯逞英雄，有些冲动，有些不成熟，可是她的善良，他是知道的，“你就好好当个艺人就可以了。”不想让她掺和进来，既然拗不过她让她踏进了这个圈子，他就会好好护着她。
“那些新闻都是真的吗？”季诺捏紧了自己的手，那些总是照顾自己的公司前辈背后竟然是这么的见不得人，虽然经常穿着西装板着脸却总会和蔼地和自己打招呼的公司高层们，竟然进行着这样黑暗的勾当，她，不愿意相信。
“小诺，”季泽看着自己的妹妹，深深叹了口气，“每个圈子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地生活，公司根本就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只是给艺人一些平台，如果她们想要成名，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的表情是满满的严肃。
“你以为，所有人，都拥有像你一样的幸运吗？”
第72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季诺沉默了很久，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颓唐起来，满是疲惫的声音，“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公司里的艺人宁可毁约都纷纷跳槽，股票持续飘绿，公关部即便使劲了全力还是无法挽回在公众心里直线下降的形象与声誉，而到目前为止，季泽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她了解自己的哥哥，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坐以待毙。
“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季泽笑了笑，“在这个泥潭里面，所有人都是脏的，想要整垮我，或许还要费一会儿功夫呢。”青春娱乐，他一定会好好地记在心里。
“对了，听说你的经纪人要陪着她的金主远走高飞了呢，要不要再给你安排一个？”张意，果然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她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还指望抱着若允这棵摇钱树，她倒好，早就已经下了手，确实不能小看她。
“不用，最近应该没有什么行程，让原来的助理跟着就可以了。”
季诺的心里莫名有些苦涩，自己的经纪人，她却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掏心掏肺地和她讲所有，即便对陌生人都可以给予微笑的张意，现在却连见都不愿意见自己了。每天晚上掐着时间给她打电话，接通之后往往三秒后就会被匆匆挂断，她知道张意不喜欢自己，可是就连在旁边看着她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下面，请我们《庆幸有你》的剧组登场！”主持人有些激动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骤然响起的欢呼声中。
“小心点。”印寒轻轻替女王大人按着裙摆，舞台有些高，虽然有穿着安全裤，裙子也不短，印寒还是有些担心，在一旁嘱托道。
“别担心，你这么护着，肯定没事。”同剧组的女演员幽幽地抱怨道，果然是空窗期太久了吗，看到这么一点场面就忍不住泛酸，不过，女孩子果然要比男孩子要细心得多，刚刚还吃了印寒特意准备的应援食品的女演员默默咂了咂嘴，好羡慕若允，什么时候上天才能掉下一个这么完美的二十四孝恋人呢。
若允递给印寒一个放心的眼神，快步走了上去，简单地问候之后，依次落座。“季作家，听说您这一次的电影剧本和原著有较大的出入，可以先和我们透露一下吗？”一个很中规中矩的问题又恰当地满足了在座记者们的好奇心，提问的记者来自一家老牌的报社，第一个问题就提问作家，既表达了对幕后工作者的尊敬，也炒热了现场的气氛，季漠微微颔首。
“原著是我前两年完成的，毕竟有很多的瑕疵，这一段时间我经历了一些事情，很多想法都有了改变，既然有这样一个可以进行再创作的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够更忠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季漠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勾了勾嘴角，“至于有哪些改变，我还是希望到电影上映的时候再揭晓。”
“嗯，很多读者都说这部作品带有您个人的情感和经历，您之前也说过是带有部分个人的色彩，现在既然被改编成了电影，可以跟我们适当透露一点吗？里面的人物，确实有原型吗？”若允怔了怔，转过头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一份悄悄的礼物，”会场有些安静，“送给过去那个我的一个梦。如果要说原型的话，就是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喜欢的她的模样，”季漠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调皮，“一个暗恋的人想要心酸地写本书默默地自我安慰，被你们这样子报道出去，岂不是要收到一大堆的安慰信了。”女作家摆出了一张苦瓜脸，假装无奈地摊摊手。
季漠这样子看起来像玩笑一般的回答，很好地糊弄住了下面的记者，似乎是承认了这本书是自己的故事，可是又丝毫没有透露对方的信息，“很重要的人”，这样子的定义实在太宽泛了，给了一个很好的新闻头条，却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可以写。或许是因为张姐的事先把关，会场里的提问者都把问题抛掷给了编剧和导演，偶尔有询问女王大人的，也只是几个很公式化的问题，明显是走走形式。
发布会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女配还在津津乐道地分享片场里的趣事，若允听着快过时的梗，有些无聊，她眼睛亮了亮，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侧过脸，撞进了印寒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看到若允转过头来，这一片的粉丝区快门骤响，印寒宠溺地笑了笑，女王大人看样子是无聊了，竟然开始悄悄地发送粉丝福利。
若允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那个女配身上，偷偷吐了吐舌，以印寒为中心，一个个看了过去，只要捕捉到熟悉的镜头，就挑挑眉，给个眼笑，平日里总是被女神忽略的大炮们，这会儿冷不丁被若允不经意的对视，简直幸福地要晕了过去。若允看到印小孩温柔地提醒自己盖上毛毯的模样，勾了勾嘴角，然后默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锁骨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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