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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道穿越好 第15节

作者:谁道穿越好 字数:18505 更新:2022-01-12 06:46:33

    放下酒,淡淡一笑,朝楚徇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楚徇溪看了看杯子里的酒,是红色的,像葡萄酒一样,闻着很香。试探性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好吧,就是葡萄酒。

    “不用了。”

    胡为缓缓吐出三个字。

    “什么”

    楚徇溪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她。

    “不用查了,所谓的真相,一直在你的夫人,佑宁公主那。想要真相,问她便可。”

    这样子的胡为,她的话,令楚徇溪心头升腾起一股怒气。什么意思意思是,她也早就知道真相,只是故意让她忙活

    杯子靠近嘴边,将饮未饮之际,胡为将它放回了桌上。

    “我来这里的时候,一切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皇帝还不是现在的小皇帝。我来这里的时候,胡府依旧是首富,却不是现在的胡府。”

    胡为缓缓坐下,楚徇溪知道她要开始叙述了,关于那些不为人知的。

    “这片大地,在南门一族成为皇室之前,琰国还不是琰国,它叫做洛羽,洛羽王朝,由洛氏一族执掌,后大琰取代洛羽,南门取代洛氏,朝野上下,改弦更张。洛家人或死或被驱离京都。”

    胡为手放在桌上,“当时,洛氏唯有一人被留了下来,即本就在洛羽不受看重的闲散王爷 ,洛凌轩。洛凌轩为了以后的长安,改洛姓为胡,并勒令子孙后人不得有一人入朝为官。”

    “到了我这里的爹这里,他不满足于现状了,人一旦有了欲念,心就会开始膨胀。我穿来那日,正好是他们欲念最膨胀的时候。最后他们还是失败了,还没有行动就被人毒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于忠说,大树倒了,猢狲还在,只要我还有心。”

    胡为轻笑一声,“我一和平年代穿来的人,能存什么心,自那日,我改了自己的名,我从真正的胡府脱离,来到了现在的胡府。”

    胡为站起身,俯视着被她的话给震撼到的楚徇溪,表情严肃,“楚徇溪,每个人都有她的故事,如果别人不告诉你,你就永远不会知晓。”

    对此,楚徇溪唯有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胡为的意思,她的真实身份是前朝皇室后裔,她的手下期待着她恢复皇室,就像金庸小说鹿鼎记里明清时候反清复明的天地会一样。不,比起天地会,更像里面的云南沐府。那她与她,是敌对的

    “在见到你之前,我早已安排了另一人去考科举,只是遇见了你之后,我觉得你更适合。原本是想推你步步上位,却没想到,你才高中就成了驸马。但我已将你推了出去,便不可回头。我改变了主意,你必须活着,活成足以牵绊住南门潇的存在。你的存在,将影响她的决断。南门潇可以爱上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爱上她”

    “胡为”

    楚徇溪也站了起来,胡为的话,她越听越不对劲。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你的棋子从一开始你就没当我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同伴你只是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

    胡为点头,“我跟你说过,在这里只有我值得你相信,但你活了那么多年,你该知道,在这个世上最好谁都不要信。”

    楚徇溪静静的看着胡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不想你一直蠢到最后,所有人都可以将你蒙在鼓里,我很同情你。就像你以为可以托付的公主,她也是一心瞒着你。”

    楚徇溪皱眉,涉及公主,她觉得心头突然有些痛,目光溢出一丝凌厉之意,“什么意思”

    “南门潇原本有三个近侍,名唤轻歌的,最得她心,后来轻歌被她送给了赵邑夔。”

    楚徇溪无谓的笑笑,“所以呢”

    “我几番查探,居然查出,轻歌同你一样也姓楚。”

    楚徇溪只觉心头有什么东西就要跳出去了,但仍是咬着牙死死克制,“所以呢”

    “好巧不巧,轻歌全名居然同你一样,姓楚,名浔兮。”

    胡为突然上前一步,靠近楚徇溪,“楚徇溪,你说你值不值得被可怜,有的人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是因面貌相像,而你是因一个名字。一个名字而已,你说,你的公主,是该有多看重那人你这么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枉为现代人”

    “胡为”

    楚徇溪一把推开她,这次是真的愤怒了,“胡为你真可耻,我楚浔兮枉交了你这个朋友,我的名字,这才是你拉拢我的目的吧”

    楚徇溪紧紧拽住胡为,“我的公主不是那般的人她不是她都愿意”

    胡为也不挣扎,只淡淡道,“轻歌死了。”

    只此四字,足以叫楚徇溪整个人彻底崩溃。

    “可是公主不信呢,特意命了楼玦楼子央去寻人呢”

    泪水自楚徇溪眼眶倾泻而出,止也止不住,她含着泪拽胡为,“胡为方才你怎么说你是耍我,玩弄于我,我都不恨你,但现在,我恨不得你死掉你毁我为何还毁我的公主”

    说完,楚徇溪扬起拳头就要去打胡为,却被她一把推到地上。

    胡为在她面前蹲下,语气轻蔑,“别费劲了,就像我永远打不过吴昊,你永远打不过我。”

    这样子,楚徇溪反倒平静了,慢慢抹去眼泪。是啊,胡为说得对,她根本打不过她啊便起身,坐在桌边,一只手紧紧拽着手中杯子。平静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当日那场刺杀,也是谋划”

    胡为摇头,又点头,“原本不是,可是有人找到我,将它变成了是。”

    “有人一心杀你,那日的箭上,被抹了剧毒。本来你必死无疑,可惜你的公主不让你死,自废一身武功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看你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吧”

    安静的房间,胡为没有一丝情感的话,透过安静的空气一字一字清晰的落进楚徇溪耳里。

    似有些不相信,楚徇溪一只手用力抓住胡为,“你是说,公主为了救我,没有了武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潇竹才会对自己那样的态度所以那个时候公主一脸憔悴所以那个时候,公主推不开她所以,那天的药味,也是真的公主真的受伤了是因她原来如此

    “噗”

    气急攻心,一口血自楚徇溪口中喷出。心头的平静终是因着这句话再也无法继续隐忍。

    “害我公主你们这些贼人”

    都是她的错,是她太蠢太笨,被人蛊惑 ,牵连了公主她太蠢太笨牵连了公主而不自知

    “噗”

    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眼前的胡为重重叠叠,看也看不真切,脑中开始晕眩,松开手中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点点倒在地上。楚徇溪抬起手欲指向胡为,方抬到一半,一下倒在了地上。

    胡为咬牙,愣愣的站在原地。

    “啪啪啪”

    拍打手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胡为回过头去,一眼看见走进来的段临启。着了一身白衣,分外显眼。

    段临启看了一眼地上的楚徇溪,回头朝胡为满意的一笑,“你做得很好。”

    胡为不屑的冷笑,目光扫过地上的楚徇溪,握紧了拳头,“我还会做得更好”她本不想这么快就让楚徇溪知道一切的,是她自己偏要闯了来。

    “公主,微臣告退。”

    宁枫恭敬的俯首,缓缓退下。

    南门潇静静的看着满盘的棋子,心头隐隐有几分不安。

    棋盘上,黑子白子密密麻麻,她的驸马一粒粒拾棋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

    后来她问,“驸马不善棋道,何以乐于拾棋”

    那时她答,“我不善棋道,可是公主大人善,人生那么长,能一辈子这样为公主拾回棋子,在徇溪心中,也是很幸福的事。”

    她看重的诗人,她就去买有那人题字的纸扇,日日挂在腰间。她喜欢兰花,她就趴在桌前,日日询问丫鬟,要如何养殖。送她东西,自己却先羞涩一番。就是这样子,她的傻驸马就是这样子,一声不啃,却默默投她所好。默默无声,却叫人莫名感动。

    转身看向一旁宫女,“驸马可回府了。”

    宫女战战兢兢摇头,“不曾见到。”

    “吱吖”

    吴昊推开窗户,打量外面的天地。

    暮色沉沉,成乌云密布之势,狂风不断卷起地上的落叶。寂寞萧索。

    两眼一凌,眼前似有黑影闪过。

    吴昊狠狠握着拳头。笑容诡异。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67章 便滚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只脚踏在倒下的人身上。

    暗暗天际下, 响起一阵空灵之音。

    “山雨欲来风满楼呵,真是可笑”

    用力踢地上人一脚, 冷笑:

    “风雨会来, 却以你命换”

    “公主,段大人有急事求见”

    一丫鬟匆匆自远处赶来, 一头跪在南门潇面前。

    南门潇蹙眉,“何事”

    “段大人说事关驸马安危”说着丫鬟递过手中一物。

    南门潇接过 ,只看了一眼, 神情大变。是驸马的玉佩

    一瞬间所有的不安找到了突破口, 南门潇握着玉佩的手一紧,越过地上跪着的丫鬟,径直往府门外走。

    “参见公主。”

    段临启一头跪在地上, 身后跟着一众官兵。

    “她在哪里”

    南门潇目光扫过她身后, 平静问到。

    “佳肴斋。天字一号房。”段临启抬头答道。

    雨自天空落下,滴汇成流。乌云被暮色掩盖,昏黑一片。

    胡为背身站在窗前, 丝丝斜雨落满脸间。

    “吱吖”

    有人推门而入,被灯光拉长的影子透进屋内, 望着屋子里人的背影, 来人手中握紧了拳头,步步靠近。

    “你所谓的方法, 就是如此”

    来人后退,转身缓缓合上门。

    “想要买到喜欢的东西,就得花银子。想要换取喜欢的东西, 就得拿出另一样东西。想要诱捕兔子,一株草足以。要诱捕狼,就须拿出一只兔子。世间事,目不目的,不过是,权衡利弊,熟轻熟重而已。”

    胡为转身,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落在韩允脸上。她的左手,紧紧握着一把小算盘。

    韩允冷笑一声,转头避开胡为的眼神,“本来就是叛臣,哪里来的冤枉一说,亏小驸马还深信不疑,真是愚不可及。”

    胡为皱眉,“她如何,尚轮不到你品头论足。”

    韩允转身,拉开门,“我若是你,绝不如此”

    胡为将小算盘重新系在腰间,极具嘲讽的开口,“所以最后,她替你去送了死,所以最后,你连替她报仇都做不到。”

    “我很想知道,你的那些不愿说出口的故事,究竟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还是羞愧于让人知道”

    楚徇溪缓缓的睁开眼,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乏力。头顶上是绣着红色牡丹的床顶。每一朵都娇艳欲滴。

    低头,见自己仅着了一身松散的中衣,顿时瞳孔瞬间放大,起身转头望去,身旁郝然躺着一上半身未着衣服的男子。

    心头一惊,楚徇溪拉开被子欲下床去

    “砰”

    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佳肴斋。

    南门潇死死看着面前一幕,狠狠握紧了拳头。心头一瞬之间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她险些站不住。

    “公主”

    潇月连忙上前,欲扶着公主。

    南门潇抬手制止。

    “莫过来,本宫还没这么弱”

    南门潇死死盯着前方,眼前的一幕很刺眼,最刺眼的是她的驸马嘴角脸上的伤痕。

    不须多想,楚徇溪已经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了,她可以肯定床上男子并无对她做什么,他们不过是被人刻意摆放的道具,因为她绝对不相信,胡为会真的对她干出那样子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

    “大琰的驸马,居然是女子么,还在这里,与人苟合”

    段临启迈进一步,说出的话颇具讽刺意味。暗暗冷笑,手里握起拳头。楚徇溪,不过区区一个愣头青,女扮男装,凭着运气中了状元,以为傍上公主就可以目空一切了,他要她这一次跌得再也翻不了身

    楚徇溪连忙下床,却是连鞋子也顾不得穿上,一把跪在南门潇面前。

    南门潇低头,冷冷的看着楚徇溪,说出的话不带半点温度。

    “你有何话可说”

    楚徇溪头磕在地上,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在下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四个字叫南门潇心头隐忍的怒气瞬间爆发,她原本以为她会再次睁着她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拽着她手对她说这次她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她这样子说,那么,她尚可以原谅,不怪罪她。

    可她居然承认了,众目睽睽之下,不肯为自己辩驳一句。咬牙,愤愤的看着她,“楚徇溪这是你犯过的最大的错”

    楚徇溪用力抬起头,看着南门潇,目光如炬,“公主,从头到尾,我无错”继而再次狠狠一头磕在地上,磕得整个额头鲜血淋漓,“我无错,但我有罪请公主殿下治罪”她有罪,她害得公主一身武功尽失,她罪不可恕

    南门潇突然一阵冷笑,弯腰一只手用力扳起楚徇溪下巴,笑容妖冶,“治罪好啊你倒是说说,你想本宫怎么治”

    楚徇溪决绝的看着南门潇,忽而抬起一只手,朝着自己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扇完抬起另一只手又狠狠扇了一巴掌,一字一顿,“楚徇溪,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南门潇嘴里重复这四个字,楚徇溪脸上触目惊心的手指印刺痛了她的眼。她还没亲自动手,她反倒自己动起手来,她不舍打她,她凭什么要自己动手这样的感觉比她动手打她要叫她心痛上数倍。用尽全力一把拉起地上的楚徇溪,一只手指向床上没有醒来的男子朝身后一干人命令,“床上人,该死”

    “公主不可”段临启开口制止,“如今边关已生乱,吴昊乃敬王独子,杀了他敬王必反”

    “杀了他”

    南门潇再次朝身后人命令。说完一把转过楚徇溪的脸,让她面向床上男子,“楚徇溪,你想死,没门本宫今日便让你亲眼看看死亡是什么样子”

    几个官兵提刀上前,对着床上人刺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楚徇溪瘫倒在地,两只手死死拽住南门潇的袖子,整个人如同一具木偶。

    南门潇挥开楚徇溪的手,再次将她转向床上人,“这就是死亡,一死百了,你看清了吗”

    泪水夺眶而出,楚徇溪爬起来,直直跪在南门潇面前,无奈又无力,“南门潇,一直以来 ,看不清的是你,你心头眷念她人,所以将我留在你身边,你心头眷恋的人得不到,所以委身于我,我究竟是谁,从开始到现在,你有看清过吗”

    “没有你一次都没有看清过你看不清,所以才一次次容忍我,你看不清,所以才回回对我柔肠百转,南门潇,你不爱我,就杀了我,你不杀我,就放我走莫摆出这样一副矫情的样子,莫对着我情深似海的样子。”

    冰冷的声音,冷漠的样子,伤人至深的话

    南门潇只觉一瞬间痛彻心扉。不过一日都未过去,她的傻驸马便如同变了一个人。她的话 ,她句句驳回,她的话,句句如针扎进心尖。

    “那你便滚吧,本宫的心,如你所言,从未落在你身上一分,半分都不曾有过”

    楚徇溪嘴角带笑,看了一眼公主身后的段临启等人,浑浑噩噩的慢慢站起来,步步往外走。嘴里小声道,“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那些人不是都盼着她离开公主吗这样也好,她以后再也不会被谁蛊惑了,她再也不用牵连到公主了。没将心落在她身上半分,公主也不会为她伤心了。

    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怀疑,吴昊就是一个炮灰,打酱油的。

    第68章 无标题

    有人要她死, 有人要她活,最后, 她不死不活。

    楚徇溪步步往外走, 步步不回头。

    眼泪滴滴外溢,滴滴砸在地上, 融入水流。

    京城的街道,被雨水洗得很干净,雨水从高处不断涌入低处, 从低处流往更低处。

    多么应景应时。她的人生路, 恰似水低流。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她在这个世界步步艰难,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她融入不了这里的人。她没有经历过冷兵器时代, 所以她惧怕这里的一切

    她不想伤害公主,可是最后偏偏伤害她不想离开公主,可是如今必须离开

    她要去找自己的炼狱, 她要自己不得好过。

    倾盆的大雨,凄怆的背影。

    轰隆的雷声, 肆虐的风。

    “楚徇溪”

    南门潇怒喊一声, 起身上前拽住她,洁白如玉的手指紧紧拉住她, “楚徇溪你给本宫站住”

    楚徇溪推开南门潇的手,整个人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她看着南门潇, 整个人抱头,似癫狂了一般,“我受够了每一次,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每每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从成为你驸马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活在你的监控之下,你的暗卫就像个怎么也摆脱不得的狗皮膏药,你知道吗我像个透明人被你看得通通透透,你却依旧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种后知后觉的失落,你知道吗”

    “南门潇,你知道这种感受吗我明明知道,只要离开公主府,做什么都会被你知道,但我仍要每日装作一副自己很小白,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犯贱,渐渐就是离不开你”

    “可是如今,我受够了是受了刺激也好,是自毁誓言也好我受够了,我不想每日猜测你究竟爱不爱我了今日之事,你就当这是真的,就当我真的负了你”

    南门潇捏紧了拳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徇溪。

    楚徇溪抬起头仰望天空,雨水落满她脸颊,她抬起右手,缓缓扯掉头上的发带,被雨水打湿的发紧紧贴在她脸上。雨水中,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楚徇溪凌乱,凄婉,又极致的美。众人来不及惊讶,只见楚徇溪突然笑得诡异,她仰头朝着天空大喊,“这就是你将我带来这里的意义怎么样听我说出这样子的话,你如愿了吗满意了吗”

    “我、不满意。”

    满天飞雨,一个声音破空而来,人影过,楚徇溪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公主”

    潇月惊呼一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公主。

    “公主”

    段临启及身后的官兵皆齐齐跪在地上。

    南门潇慢慢推开潇月,一只手死死撑在桌上,两眼紧紧盯着楚徇溪消失的地方。最后目光扫过地上一干众人,端过桌上茶杯,慢慢饮了一口,轻轻掷在桌上 ,面色淡然:

    “敬王世子吴昊,对皇室不敬,今格杀之,以敬效尤”

    “驸马楚徇溪,欺君罔上,传本宫旨意,倾琰国之力,捉拿之”

    南门箬手里提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红灯笼,穿过走廊进入房间。

    缓缓合上门,转身将灯笼放在圆桌上。凝眉,小心翼翼的揭开灯笼,露出里面火光乍跃的蜡烛。

    左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包得四四方方的手帕,放在桌上,慢慢揭开,手帕正中,是一张叠起来的白纸。

    南门箬嘴角牵起一丝笑,细长的手指将白纸展开,放在烛光上烘烤。

    不过须臾,空白的纸面逐渐出现一条条规则的细线,随着烛光的移动,细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线条延伸到最后,白纸的上端,骤然出现几个极黑的楷体字京城布防图。

    十五日前

    段临启自公主府出来,独自一人站在公主府门口。再次抬头看着门上斗大的公主府三字,心头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若南门潇不再是琰国的公主。”

    “若南门潇不再是琰国的公主。”

    “若南门潇不再是琰国的公主。”

    段闵文的话,再次浮现在耳际。如同一道魔咒,不停的响彻。

    若南门潇不再是琰国的公主,若她有朝一日朝服于他脚下,如同现在的他朝服于她脚下。

    若她退下华服,披上平民的衣物,她与琰国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一样,那他还会不会为她沉沦,为护她琰国之安危不顾一切

    这是一个疑问 ,亦是一个赌注。

    不顾一切是源于爱,不择手段亦是源于爱。只是不顾一切之后,于他,就仅剩不择手段了。

    十日前

    载着南门箬的马车方出城不过百里,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段临启一身白衣,手提长剑,目光凌凌。

    马车夫,被他一剑刺死在地上。

    南门箬缓缓走下马车,面无惧色看着他。一身蓝衣,在风中飞扬。

    段临启缓缓收起剑,打马靠近南门箬,一把将她拉到马上。

    奔腾的烈马,越过广袤的原野,穿过山涧,步上悬崖。

    段临启拉缰,下马走了几步。转身面向南门箬。她淡定的拉着缰绳,带起马儿去踩踏地上的落叶。全然没有下马之意。

    “为何,不挣扎”段临启开口。

    南门箬低头看着地上印出的马蹄印,恍若未闻般轻轻拍打马儿的鬓毛,拍到第三下,突然细声开口,“我不过弱女子,如果挣扎有用的话,我想我会。如果能一脚将你踹下马,我想我还会踹你一脚。当然,如果你不是带着目的而来,我想我不会同你说一个字。”

    闻言,段临启心头惊讶了一番。眼前女子,有种让他刮目相看的感觉。安和郡主,清王的独女,一直养在深闺无人识 ,他对她的印象只一直停留在深闺小姐的认知上。

    不过这深闺小姐,竟也短短时间形成了势力。

    段临启笑着看着马上的南门箬,“我想我们有共同目的。”

    “所以,我只逗你,不杀你。”

    说完,南门箬忽而回他一笑,在他愣神之际,一只手拍了一下马背,继而脚尖在马背上用力一点,腾空而去。

    第69章 她知道

    晨光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 无论昨夜,天是如何黯淡无光, 夜是如何孤寂清冷, 今朝,都将重新沐浴在光明之下。

    “王爷早。”

    老徐端着一盆子刚挖好的泥, 正要往后院去,看见了出来晨练的敬王,连忙上前打招呼。他家王爷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每日一大早就出来晨练, 日日如此,雷打不动。

    敬王朝他点点头,拍了拍两只袖子。

    “老徐啊, 本王算了算日子, 昊儿这几日也该回来了吧”说到昊儿,敬王皱了皱眉,这几日他心头老是跳个不停, 总觉得有事发生。

    “世子前几日不是因着与景王世子打架一事被公主勒令提前离京吗,恐怕此番世子已经启程了。”盆子有些重, 老徐又往上颠了颠。

    “嗯。”

    敬王点了点头, 迈下台阶。

    “王爷,不好了”

    一家丁急急忙忙从外面赶来, 一下子跪在敬王面前。

    “王爷不好了世子回来了”

    敬王闻言,一脚朝家丁踹去,“荒唐, 我儿回来了,有什么不好”

    家丁被踹的险些吐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跪下,“王爷,世子世子就在府门外回来的回来的是世子的灵柩”

    “什么”

    老徐手里盆子一下子落到地上,泥土倒了一地。

    敬王再次一脚给家丁踹去,这次用了十分力,家丁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胡说我儿好好的你这家丁定是诓骗本王,待本王亲自去接吾儿,再与你算账”

    敬王快步朝府门口走去,却是越走步子越慢,越走整个人越是颤抖得厉害。

    待见到停在府门口的灵柩,灵柩里面无半点血色的吴昊,一口血从敬王嘴里吐了出来。

    “南门潇我敬王府与你势不两立”

    皇宫

    南门衍,小手拿着一块湿帕子轻轻的搭在南门潇额头。回头示意一干宫女退下。

    “潇竹,皇姐怎么样”南门衍转头看向正为南门潇把脉的潇竹。

    潇竹手从公主手腕上收回,微微摇头,“回皇上,公主只是昨夜饮酒过甚,睡一觉就好了,无碍。”

    小皇帝低下头,定定的盯着南门潇额头上的白布,“皇姐曾下令,说要倾琰国之力,捉拿驸马,朕,要听皇姐的吗”小皇帝,紧紧捏着手,那天的一人一狗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驸马虽然骗了皇姐骗了她,但他还是很喜欢她,这么些天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驸马姐夫,他不想伤害她,他总觉得这样的人,是不会真的伤害他的皇姐的。

    潇竹无奈的摇摇头,“公主殿下尊贵无比,一身孤傲,皇上还是听了公主殿下的吧,殿下这是找回她的驸马呢。”潇竹俯身将南门潇额头帕子取下,在水里又浸了水,重新放在南门潇额头上。南门潇整个人意识全无,这次怕是真的醉得厉害了。公主这个人就是自个跟自个闹别扭,昨夜一回府,就一个人独自喝酒,谁也劝不住。明明想要驸马回来,却只能以捉拿做借口。

    眼前昏暗一片,好像沉睡了一个世纪。

    楚徇溪起身,手下软软的,像是被子,一时间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

    淡淡的声音,很低沉的男声。

    “你淋了雨,昏睡了整整三日。”声音依旧很淡,冰冷得好似从地狱传来。

    黑暗中 ,楚徇溪看不清他的脸。却摇摇头,自嘲般开口,“又是昏睡了三日吗上一次昏睡,做了三日的梦,这次倒昏得安稳。”

    楚徇溪起身做到床边,看向声音的位置,“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杀手。”

    “你要杀谁”

    楚徇溪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刀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再问下去,杀你”

    楚徇溪愣了一下,而后将头一偏,隐约见屋子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茶壶,茶壶边扣着几个杯子。如未觉察般兀自往前走,走到凳子上坐下。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咕咚一口气喝下。

    “我不怕死,只怕痛,你若要杀我,就莫让我受痛。我最信任的人拿我当棋子,利用我伤害我爱的人。我爱的人不爱我,还当着我的面杀人,还逼我看她的人怎么杀人。正好我也生无可恋了,你动手吧,送我上西天,早登极乐。”楚徇溪两手一摊,闭上眼,真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明白。很多道理她都明白。就算当时不明白,后来也能明白了。胡为的身世,公主大人岂会不知,所以那时,她才成了她的驸马,她想利用自己探胡家的消息,她想通过自己,灭胡家。可惜的是,她根本不是真正的胡家人,公主大人根本就是在她身上白费了力气。她能留下自己,不过是把自己当成那个叫轻歌的近侍,那个为了她,献身赵国公的人,人已经留不住了,或许最后想留住这个名字。

    死死拽着拳头,公主大人怎么这么可恶最可恶的是,这样子知道一切的自己,依旧对她恨不起来她依旧还想待在她身边,如果公主会爱上她,如果公主会真的爱上她。

    黑影一动,将刀从楚徇溪脖子上拿开,一把放在桌上。

    “你的命,很多人想要,这样子杀了你,很浪费钱。”

    楚徇溪睁开眼,一脸认真 ,“你可以杀了我之后,去要钱。”

    黑影微动,“要钱我又不是乞丐。”

    楚徇溪手放在额头上,“你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

    “行有行规,总之不行。”

    “你很酷,虽然看不清你的样子,但我知道你很酷,我很崇拜杀手,小说里,他们很酷,又往往有着令人唏嘘的过往,他们看似是世间最无情的人,其实当他们有情的时候,往往比世上其它任何人都有情。”楚徇溪倒满一杯茶,转身递给面前的人。

    黑影嘴角牵起一丝笑,接过茶喝下,茶杯拿在手里慢慢转动。“不怕死的人,我见过很多,似你这般言辞的人,却只见过你一个,杀手是不会有感情的,不过你的话很有趣。”

    楚徇溪默然一笑,他知道这个人是不会杀她了。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将门一把拉开,回头看着屋子里的人,光线透满了屋子,里面的黑影变作了一个蒙面男子,一身黑衣,身材有些魁梧,眼神很凌厉。

    楚徇溪冲他笑,笑得十分的和蔼。

    “这里只有我和你吗你有吃的吗我有些饿。”

    杀手手移到桌上的刀上,面无表情,“你要吃什么”

    楚徇溪眼睛一亮,伸出手指对着头顶指了指,指了半天,最后愣愣的放下,弱弱道,“不知道。”

    第70章 有什么

    一夜宿醉, 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初初醒来, 南门潇的意识还有些混混沌沌。

    头发散乱, 面容憔悴。

    南门潇坐起来,头靠在床框上, 转头看向透满阳光的窗子。如水般清冽的晨光沾在微敞的窗框上,如一滴露水沾在一枚叶片上。

    一夜荒唐,她开始思量自己。

    大琰的长公主 , 被琰国百姓爱戴的佑宁公主, 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南门潇眯着眼,两只手细细揉着太阳穴, 嘴角浮起苦涩的笑, 关于昨夜买醉的那个自己,却是半点不敢回想。

    世上事,于她太多变数了。

    幼时, 明明每天都在笑着的母后可以突然沉睡,不再醒来。明明前一天还在朝堂与众臣议事的父皇可以突然在下一天瞒着她写好遗诏。那时候她不过也只是个孩子, 却自那以后不能再是孩子了。

    那时候, 她捧着手里的遗诏,身后站着比她还小的南门衍, 他的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服,她回头看着他,他在逼她坚强。

    她以为快点长大就好了, 她离小小的自己越远,就越能够忘记那些伤痛,但是她忘了,伤痛也会成长,它若无法在心头痊愈,就会变成时时阵痛的旧疾。

    所以,她按着心头的样子长大了,她高冷得不像样,她优秀得不像样。

    所以她遇见了她的驸马楚徇溪,那个突然闯入她视线的女子,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女子,那个幼稚得像个孩童的女子。好像这么多年,她的隐忍她的优秀不是为了她的皇弟不是为了琰国,是为了让自己闪闪发光,被百姓爱戴,被群臣拥护,然后被这么一个不闪光的人遇见,被她瞧见满身光华,被她的目光流连。

    被命运指引,与她爱一场。

    她会嘴上一句句说爱她,也会最后哭得像个泪人说受够了她。

    她不会知道,当她说爱她的时候她面无表情但心头是怎样翻起滔天的浪潮,她也不会知道,当她说受够了她,她面无表情,心头又是如何的苦涩冰冷。

    慢慢的低垂下头,慢慢的,连眼睫毛都一点点耷拉下去。

    所以,大琰的长公主,被琰国百姓爱戴的佑宁公主,这些年又有什么改变呢到最后,还是一样因为一个人糟糕得不像样子,因为她的一句受够了失去理智,醉酒一场

    可是,纵是父皇母后的相继离去,她也不曾如今日这般痛苦过。每每回首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想到她曾那般的傻样子,又想到那般的傻样子已经不会在她身边,心头就是那样无法割舍。

    楚徇溪。

    她有什么好的她有什么值得她伤心的最开始的时候她根本没想注意她。

    她有什么好的

    南门潇越是这样想,心头越是一阵阵钝痛,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十指深深的凹进棉花里。楚徇溪,她好恨啊

    半个时辰后,杀手从外面回来,提着他的刀,刀上挂了一袋馒头。

    他解开袋子,露出里面白色的馒头,馒头是圆滚滚的,还冒着热气,他拿了一个大碗,一个一个装进碗里。

    楚徇溪拿过一个馒头,浅浅咬了一口,而后紧紧拽在手里,她抬头看向并不说话的杀手,自言自语,“你说人这一生,要经受多少白眼,要被多少的人看不起,才能活的痛快且肆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杀手说这样的话。

    许是房间太安静,她又不喜欢相对无言的感觉。

    屋子很简陋,只一床一桌,几只凳子。楚徇溪细细的声音便在简陋的屋子回荡,缓缓荡进杀手耳里。杀手有些吃惊的看着楚徇溪,见她一张脸上,如同看破红尘般。

    作为一名杀手,并不一开始就是杀手。可是后来怎么沦为了杀手那么悠远的记忆,他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只是儿时,众人谩骂痛打他的嘴脸,渐渐深刻。

    有时候,他觉得是生活将他逼成了杀手。

    当他伸手乞讨,得到的只是无尽的打骂。当他变得嗜杀,打骂他的人反倒变得颤抖。

    屋子很简陋,老旧的窗户挡不住外面进来的风,一下一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楚徇溪又抬起手,咬了一口馒头。继续言语。

    “你说人这一生,要独自一人做出多少决定,才能得到她最想要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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