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穿越好作者繁华客
文案
楚浔兮穿越了,却穷困潦倒,第一个惹到的人就是地位尊贵美貌高冷的公主殿下,还被美貌高冷的公主殿下深深记恨了,她要怎么混下去呀,穿越很苦逼,一点也不好啊。
本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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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徇溪楚浔兮,南门潇 ┃ 配角南门衍,胡为,苏清河,段临启 ┃ 其它待定
第1章 初见面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一文钱一个”
小贩吆喝了一声,伸手打开了蒸笼的盖子,诱人的香味立马随着腾腾的热气四散开来。
楚浔兮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的盯着面前白嫩的包子。
这包子一看就是皮薄肉厚的好包子,吃起来一定是唇齿流香。
想到这里,楚浔兮又小心的咽了下口水,眼角瞥向自己捏得紧紧的右手,犹豫不定。
小贩见楚浔兮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又打开了另一笼盖子。继续吆喝,“包子,好吃不腻的肉包子,一文钱一个哟”
“老板,我要一个包子”
终是抵挡不住包子的香味,楚浔兮颤巍巍将右手伸到小贩面前,手心处正是一枚铜板。
小贩取过微微发热的铜板,愣了一下,紧接着转身将一个最大的包子包好递给楚浔兮。
接过包子,投给小贩一个感激的眼神后,楚浔兮将包子揣到怀里,转身匆匆跑进一个小巷。
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楚浔兮才把包子从怀里拿出来,包子是热乎乎的,用力嗅了嗅,太香了
再忍不住,楚浔兮张嘴一口咬去了一半,包子塞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再咬第二口时,楚浔兮倒是斯文了些,接着第三口,第四口,吃的越来越缓慢了,到最后一口下肚,萦绕了许久的饥饿感才终于稍稍散了去。
楚浔兮看着自己有些油腻的双手,回想起自己狼吞虎咽的样子,鼻头一酸蹲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居然在一个包子面前丢掉了以往的修养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这个莫名的世界里,人不人,鬼不鬼。
对,人不人,鬼不鬼,没有比这六个字更贴切的了。
自她楚浔兮穿越到了这个地方,她就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
为了不被当成奇装异服的怪物,她躲过官兵的追捕,终于在一家农舍偷了一件衣服,穿上后发现是男装,好吧,将就着穿吧,反正男装也方便。
她在一个时辰前捡到了一枚铜板,像得了一件稀世宝贝一样紧紧拽在手里,接着她花了半个时辰消除自己的心虚,又花了半个时辰纠结于买不买包子。
真是越想越觉得可怜,她穿来三天了,在第三天里终于吃到了一个热包子。
之前,她是从来不吃包子的。
“把他抓起来”
楚浔兮还在自我感伤中,耳边突然响起一句恶狠狠的声音。还不待她抬头看清情况,一声棍子的闷响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男子看着倒地的楚浔兮,手中棍子一扔,恭敬的看向一旁背着双手的黑衣男子道:“大哥,怎么样”
黑衣男子打量了一下楚浔兮,沉默了一会儿,冷声到,“最后一个,带走吧。”随后迈步径直往前走。
楚浔兮是在一声剧烈的哀嚎声下醒来的,从地上爬起来,分不清状况的她整个人还有些懵,后脑勺痛得厉害,左边还有人在不停的哀嚎。
循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她吓死
这是一个大厅,准确的说是客厅,客厅很大,也很空,简单的摆设着几张座椅。她左面整齐的站了三个人,第一个人正捂着大腿哀嚎,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手指间大量流出,另两个正瑟瑟发抖。他们的旁边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刀,刀尖处染满了血。男子一挥手,那人便被拖了出去,接着外面传来一声更大的哀嚎,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平静得可怕
楚浔兮惨白着脸,才发现这样的黑衣男子,整个大厅都是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
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了,刀剑无眼,古代不比现代,她知道这些拿着刀的人,每一个都砍得下手。
“三把刀,胜的活。”
黑衣男子突然将三把刀扔在地上。
楚浔兮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刀,没有明白黑衣男子的意思。
“开始”
黑衣男子语音一落,楚浔兮旁边的两个男人便一齐冲过去捡刀,只见动作快的那人拿起手中刀,直直朝另一男子砍去,那男子踉跄一步,险险躲过,顺势一脚踢开第一个男子,男子被踢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来,便被已经拿到刀的男子一刀砍死在地上。
楚浔兮望着地上一摊鲜红的血,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分钟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而那个让他死掉的人,居然他的刀落在他身上前竟没有过一丝犹豫。
是兵器无情,还是人心无情
男子杀红了眼,回身看着呆若木鸡的楚浔兮,举刀砍去
楚浔兮站在床前,直直看着床上的人,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子,面容绝美,气质冷傲。
“她美吗”
楚浔兮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她对他很有好感,刚才千军一发之际,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已经是刀下魂了。所以楚浔兮没有隐藏的点头。
男子诡异的一笑,走到楚浔兮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不行”
“我做不到”
楚浔兮听完他的话脸涨的通红,这个人居然,居然让她对长床上的女子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男子看着他冷笑,“你做得到。”
“我做不到,我不是”楚浔兮刚想说我不是男的,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上一凉,男子已经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如果做不到,你就去死”
楚浔兮看着他越发狰狞的面孔,心里原本的好感消失殆尽。本以为他是好心才救下自己。
回头再看床上的女子,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被点了穴道,这么久了一个字都没说,一定是还被点了哑穴。
男子压了压手中的刀,“怎么样,是死,还是不死”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太脏了,我想先洗个澡。”
楚浔兮一边说一边拼命向后仰,她可以感觉到刀刃在一点一点深入皮肤。她不怕死,可是她怕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痛苦流血而死。她在这个世界还没开始好好生活,就要死去,她不甘心。再望望女子,真的是很美的女子,唇红齿白,美目明眸,看着看着,竟忘了场合,不由得看得呆了。
听到她的回答,又见她看女子的样子,男子收住了压刀的力,满意的点头。
放下刀,站在床前直视女子,“南门潇,你身份尊贵,颜冠天下,平民百姓在你眼中不过蝼蚁,似你这般冷傲孤绝,定然是最看不上无能懦弱之人”他回头看了看楚浔兮,扯出一个得意的笑,“这个人连平民百姓都算不上,我找来的人中数他最懦弱无能,你自视甚高,如今我就让一个最不堪的人毁了你”
莫名其妙被点了名,又莫名其妙被贬骂,楚浔兮的心里着实犹如有一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平白无故的,她招谁惹谁了,无端端被打晕,无端端被威胁,无端端被看不起。也是,男子甚至没有过问过她的名字,怕是早就当她是无名小卒了。
女子平静无波的脸微微有些变色。
“哈哈哈哈”男子回头看了一眼楚浔兮,发出一声得逞的狞笑,随后大步离去。
楚浔兮回过神来,愣愣的盯着床上的女子,明眸皓齿,颜如瞬英,气质出尘,世间少见。
看着眼前的人,南门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此人一头乱发杂乱的散在肩上,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长相,衣服也破破烂烂。
楚浔兮从女子的眼中读出了她的意思,可是这怪她吗虽然以前她看穿越小说时总希望自己会成为主角那样的幸运儿被穿越的大馅饼砸中。可是天杀的,幻想就是幻想,与现实简直天差地别,她是穿了过来,可是她没有穿成某某大官家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小姐,也没穿成什么小说里描述的地位尊贵受尽恩宠的公主,她仅是她自己,姓楚名浔兮,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谁都不认识,也不认识谁。身上的衣服是偷来的,唯一的铜板是捡来的。真是越想越心酸。
背后突然一阵疼痛传来,强大的力道逼得楚浔兮向前跨了一步,这是外面的人在提醒自己,想到这里楚浔兮只好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看着楚浔兮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南门潇好看的眉头越皱越紧,奈何她被点了穴,又无法冲开穴道。
临近床边一步之遥时,楚浔兮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美人,呵呵,呵呵呵呵。”
原本楚浔兮只是想做一做样子的,谁知这最后的一脚并没有迈对位置,她一脚踢在床框上,整个人顺势就扑到了床上的美女身上,原本她是想立马就起身道歉的,谁知美女的眼神实在太过凌厉太过憎恶。顿时一股怒气在心头爆发,虽然是个美女,她又不是故意压到她的,凭什么就被她以这么个眼神对待,而且这样的处境下,她这么镇定真的正常吗
所以半分赌气,半分做弄,楚浔兮费力的,脱下了南门潇的一件衣服,试探性的看看,嗯,还很镇定,眨眨眼,那就再脱一件吧,嗯,美女眼神动了一下,嗯,再脱最后一件,嗯,美女终于变了眼神,嗯,整个表情都变了,嗯,再脱嗯楚浔兮直直的盯着女子身上的衣服,这是肚兜吧再脱是不是就没了
南门潇忿忿的盯着这个脱去她衣服的人,如果此人敢再对她做什么,她发誓日后她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呵呵”
干笑两声,在美女愤怒转为诧异的眼神下,楚浔兮又一件一件的将美女的衣服穿回去,她知道玩笑不能开得太大,见好就该收。
第2章 遇故知
午后的京城,坐落在一片暖阳之下,慵懒得好似一只小猫。
古香古色的木结构房屋沿着街道绵延,偶尔有锦衣华服的富贵公子打马而过,也有官宦富贾乘坐由家丁或轿夫抬着的规格不一的轿子而过。
店铺林立,商贩聚集,这里倒是很有现代商业街的味道。
楚浔兮站在街道中间,总觉得自己落寞不堪,与这里的格局格格不入。
“相公,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将我卖到青楼,我是你的娘子啊”
一个衣着朴素的清秀女子在一家挂着倚红楼三个大字的楼门口一边对不远处的一名穿着粗布衣的男人说话,一边试图从拉着她往楼里去的两个大汉的手中挣脱出来。
那个被她称为的相公的男人拢了拢衣服,接下来的话让女子彻底死了心。
“你知道的,我欠了赌债,不卖你我就没钱还赌债,他们会要了我命的,况且你值五十两。”
闻言,女子不再挣扎,任由两个大汉把她拉进去,只是在将要进去之前,嘴里轻轻的念了一句,“原来,费尽心力持家半生,不求富贵不求荣达,到头,不过,值五十两,五十两,呵呵呵,呵呵呵”
“唉,作孽啊”
人群里一位白发老者惋惜道。
围观的人都是想看热闹的,听得老人的话忙接道,“老人家,您认识”
“这女子是我家的邻居,平日里倒也贤惠,早些时候,这张家小子因欠债被打得卧床不起,还是他家娘子给守在床前端药喂饭伺候了一个来月才给好转来,真是可惜了这女子,嫁了这么个不长眼的”
男子接过大汉丟过去的一个袋子,立马咧嘴笑起来,这些银子他还掉赌债,剩下的钱还可以到那些穷人家再买一个容貌较好的娘子。
男人摇晃着钱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见无热闹可看,人群便也散去了。
在这样平白无奇的一天,有些人的饭桌上会多了一件可以与家人分享的闲谈,不知道其中会否有为女子悲伤的人,她的一生就在这样平白无奇的一天里断送了。
眼前的一幕叫楚浔兮想起了一个事实虽然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可是女子同中国的古代一样是十分没有地位的,不能出来抛头露面,更别提干活养活自己。生在穷人家要么给人当丫鬟要么就被卖给人当妾,或者嫁个粗人辛劳一生,生在富人家乃至皇家也多是作为家人交换利益的工具。
那些有家人的女子尚且如此,她楚浔兮一个异世孤身穿越而来的女子处境就更糟糕了,她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家人,想活命就必须找到一份工作,且一定不能以女子的身份示人。
说到活命,她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就在她为那女子穿上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外面突然一阵打斗声传来,跑到门口偷偷一看,一批官兵正在与大厅里的那些黑衣男人厮杀,且那些官兵已占了上锋,就连那个拿刀威胁她的男子也被杀死在了地上。回头看一眼床的位置,楚浔兮立马做了一个决定,开溜。那些官兵一定是来救女子的,她绝对相信女子得救之后绝对做得到不听她解释就会让人一刀结果了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怜,一路狂跑居然没有遇到一个阻拦的人,她居然无比顺利的从一个小洞逃了出去。
佳肴斋,楚浔兮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这三个字,在这条街上,佳肴斋的名号她已经听了无数次。什么它是全京城最大的酒楼,什么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光顾佳肴斋。什么佳肴斋有个奇葩的老板。
“老板”踏进门,楚浔兮看着一个穿着绸缎的男子,见他的胸口处用金线绣着佳肴斋三个字,想着他可能就是老板了。
谁知男子连连摇头,“我只是一个小厮,不是老板。”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穿得破破烂烂的楚浔兮,眼里也没有流露出反感,反而微笑到,你是来选账房先生的吧,老板在那里面,他指着一个门,“出了那个门,左手第一间。”
闻言楚浔兮在心里暗暗惊叹,佳肴斋不愧是全京城最大的酒楼,只是一个小厮都穿得这样得体。而这里面的老板,不知道又该是怎样
按着小厮的话,穿过小门,才发现里面原来别有洞天。楚浔兮感觉自己一瞬间似乎到了苏州的园林,假山石桥镂空建筑以及面前的亭台楼阁,楚浔兮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穿越了。
继续走,走近小厮说的门,却见门外几个人正排着队,门口处隔一会儿就会出来一个人,或唉声叹气,或喜笑颜开。这种感觉跟现代的面试场景十分相似。
“下一个。”
楚浔兮抬起头四下看了看,才发现不过一愣神的功夫,这里就只剩她一个了。
“下一个”说话的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
楚浔兮连忙应到,快步走进去。
这是一间十分豪华,且十分现代的房间。
说它豪华是因为这间房间到处都摆放着一些价值不菲的金器银器,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说它现代,是因为房间的墙上竟然挂着多幅素描,屋子里还放了一张十分充满现代化味道的办公桌。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收回打量的目光,楚浔兮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来应聘工作的,这屋子里还有她的面试官大老板呢她的天啊
视线落在房间里的人身上,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一个笔直的站着,应该就是之前说话的人,一个就坐在方才楚浔兮打量过的非常现代化的办公桌前,不过他是背对着楚浔兮的,以至于楚浔兮只能看着他的后脑勺和头顶上露出的墨绿玉冠,此人必是老板无疑。
“何为账房先生”
楚浔兮还愣愣的看着那人的后脑勺,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何为账房先生,管账的可是这么说会不会太简单了,楚浔兮皱了皱眉,以前学会计的时候,那些专业术语怎么说来着什么进出帐,盈利,亏损,还有什么来着
“那就说一说你的才能。”
楚浔兮还没将账房先生的问题理清楚,面试官已经换走了问题。
“没有”回答完这两个字,她很想哭,她会弹钢琴,弹吉他,可是古代没有啊她会打游戏,还是大神级呢,可是古代没电脑啊
“你的偶像是谁”
“梁朝伟”
啊呸呸呸,楚浔兮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她忘了,这是古代,还是架空的,谁认识梁朝伟啊
沉默,诡异的沉默。
楚浔兮看着那颗一动不动的后脑勺,心凉了半截,未免被拒绝,她还是自行离去吧。刚动了一下脚,却听得吱的一声,面试官已经连人带椅子转了过来,奇异的感觉再次升起,那人的做派怎么给她一种霸道总裁的感觉
说起老板,楚浔兮觉得怎么着也得是个四五十左右的大叔级人物吧,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且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他穿了一身紫色,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贵气。
“比起梁朝伟,我还是比较喜欢小鲜肉。”
纳尼,楚浔兮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佳肴斋老板,内心顿时千头万绪,百感交集。
他乡遇故知,此乃幸事也
第3章 规宏
段临启恭敬的停在紧闭的房门前,弯膝跪下。对着门口深深一叩
“公主,微臣来迟,罪该万死”
段临启本是文官,此刻虽然着了一身戎装,却仍是给人一身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的感觉。
半晌,房门打开,已经重新沐浴更衣的南门潇,与其侍女潇竹,潇月重新出现在段临启及其所带来的士兵面前。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段临启愣愣的盯着公主耳边飞扬的发丝,微微的晚风轻轻的吹拂,月光下,身着一身宫装的南门潇,带着威严的南门潇,美的胜过天上的仙子。惊艳了下面匍匐的兵士的眼,惊艳了段临启的眼。
“启程,回宫。”
南门潇冷眼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段临启,又将目光扫过一众兵士,薄唇轻启,吐出这四个字。而后头也不回的径直同两个侍女走进早已备好的马车中。
段临启缓缓起身,身后一众兵士也跟着起来。
“大人,公主她”李皓抱拳走近段临启,看着段临启还痴痴看着不远处的马车,心头颇为自家大人不满。他家大人为了救出公主已经不眠不休好几日,今日又大打出手,公主仍是冷眼相待。
知道他想说什么,段临启挥手打断他的话,抚了抚衣领的褶皱,淡淡开口,“启程,送公主回宫”
段临启是琰国丞相段闵文独子,是大琰几大有名的青年才俊之一,十六岁便高中状元,后更因善于刑狱之事官至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如此有为少年,可惜一见公主误终身,襄王有梦,奈何神女无心。
待南门潇坐下,潇竹,潇月互看了对方一眼,齐齐跪在南门潇面前。
南门潇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看向二人,“你们这是何意”
“潇竹潇月保护公主不力,请公主赐罪”
南门潇偏头,芊芊玉手轻轻拨开帘子一角,清冷的月光顺着缝隙打在她白皙的脸上,美不胜收。望着外面的夜色,沉默了一会儿,南门潇缓缓开口,“你们是保护不力”
闻言,潇竹,潇月心里更添愧疚,用力将头磕在地上,“请公主赐罪”
唉,公主大人望着自己的两个心腹侍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宫若想怪罪你们,你们就不会跪在这里了,还不速速起来。”
两人会意,连忙谢恩。
“公主可有受苦”
想起之前南门潇衣衫不整的样子,潇竹忍不住开口询问。
南门潇脑海立马浮现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面色阴冷,“有一个人,我要你们把他给我找出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见公主答非所问,情绪生变,潇竹已知不可再问下去,连忙拉起潇月一齐应到,“是”。她会将这个人找出来的,哪怕是,掘地三尺
“啊切”
“怎么,你这是感冒了”胡为把玩着手中的金制小算盘,打趣道。
捂了捂裹在身上的被子,楚浔兮再次打了一个喷嚏,“在这里,这应该叫风寒”。看了一眼衣冠楚楚还风度翩翩的胡为,再想想自己,楚浔兮就纳闷了,同是女人,同是穿越者,为什么胡为就能那么好命的穿到京城首富之家,还是首富的唯一继承人。
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楚浔兮,“从今以后,你就叫楚徇溪,是我的远房表弟,你家遇变故,父母双亡,特来投靠与我,这是你的身份证明,好比身份证。”
楚浔兮不明白她的意思,给她一个身份倒是合情合理,可为什么是男子身份,背靠大树好乘凉,她跟着她这堂堂首富,还需这男子身份干嘛
见她一脸茫然,胡为瞥她一眼,放下手中的小算盘,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又道,“在这样的时代,要想大展宏图,女子的身份是不行的,若非我这里的娘将她从小扮作男子,我是一点继承家业的机会都不会有的,说我是唯一继承人,也不过因我是唯一的男丁罢了,这胡家何以至首富,呵,我那些姐姐妹妹哪个如愿过”
思及那日女子,楚浔兮连连点头。
胡为从椅子上起身,定定的看着楚浔兮,满目流光,“浔兮,在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地方最孤独的人”她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可是如今我见到了你,这是多么难得,在我有生之年遇到了同为穿越的你,我们大可在这个世界大展一番宏图,我经商,他日店满全国,你从政,他日权倾朝野,我有钱,你有权,你我二人权钱结合,开他琰国盛世,皆名垂千古”
楚浔兮睁大了眼睛望着胡为,此刻的她眼睛里像是融入了一团熊熊的火焰,她手舞足蹈而又兴高采烈,犹如一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一方君王。不得不说,楚浔兮被她说得很心动。若是如一个平常百姓一般庸庸碌碌,平平常常的度过一生,那么她离开家人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城市,离开亲朋好友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失去了那么多,却什么也没换回,想想真是会很不甘心。
觉得有些冷,楚浔兮又拢了拢被子,“可你我身份若是暴露,就是万劫不复啊”
楚浔兮回过神来,又觉细思极恐。就算她考上科举当了官,可她终究是女的,一旦被发现,那后果有种刑法,好像叫凌迟吧。
胡为挥起袖子,连声音也提高了,“你以为我们穿到这里不是万劫不复吗你想想之前的处境,再看我,京城首富又怎样,士农工商,商人没有一点地位,若哪天不小心惹到那些执权者,就会被人如蚂蚁一般捻死,自古富贵遭人记,没有人撑腰,又能富贵多久呢”
楚浔兮还是犹豫不定,“可是我怎么能确定”一定能当上官呢
胡为嘴角牵起一丝笑,不等她说完直接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来,“这几日你只需将上面的内容记下来,到时就照上面内容去答题便是。”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楚浔兮再次睁大了双眼,她这是裸的作弊啊连科考原题都能拿到,她这是没人撑腰吗,不知道背后多少人给她撑腰。
看透了她的心思,胡为将手中写满答案的纸往她怀里一塞,面色凝重,“这个世界,唯有你我可以真正相信”继而面色一改,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浔兮,不,徇溪,加油吧,我都能成首富,别告诉我你一个现代人在这区区古代会混不到个一官半职。”她可是给各方官员送去了佳肴斋半年的盈利,如果不是让楚浔兮走个形式,她就算不答题,也能高中好吗
看着胡为半是打气半是激励的样子,楚浔兮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这人是自己成首富的吗明明是继承来的好吧。还有,她楚浔兮会混来个一官半职的,不只如此她还会混到权利滔天的呵呵,后面一句还有待考证。
“公主,起火了”
潇月将头从马车外伸回来,手指着外面的一片通红。
南门潇转头看去,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赵国公府此时已经变作火海一点点坍塌,赵国公府在大琰三盛三衰,只可惜这一次,这只凤凰再也无法浴火重生了。
闭眼,热泪终于自眼眶流下,这场火来得太迟了,蛰伏了这么久,大琰这只雏鸟,终于要开始展翅了。
第4章 不知错
金碧辉煌的大琰皇宫,笼罩在一片如银的月色之下,蔷薇静谧,珍草沾露。本该是入睡的时辰,小皇帝南门衍却着着明黄的中衣背着双手似是满腹心事的在自己的寝宫踱来踱去。
小皇帝南门衍年方十岁,自六岁登基,至今已满四年,又得其皇姐南门潇亲自培养,虽然年幼,如今眉宇间却已然有了一丝为人君王的气度。
见皇上迟迟不肯入睡,这可愁坏了一众宫女。自皇上得知公主失踪已经几日都未好好睡过一觉,如今得知公主安然,皇上还是不肯入睡,若是有个好歹,可如何与公主殿下交代
这时皇帝近侍李公公踏门而入,一众宫女犹如见到了救星,一通围上去,七言八语
“李公公,皇上念着公主殿下迟迟不肯入睡,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上要是龙体欠安,公主殿下回来定要责罚我等的。”
“李公公,皇上一向肯听你的话,您给劝劝吧。”
李念自小跟在皇帝身边,稍长皇帝几岁,与皇帝关系在一众宫女太监中最为亲厚,也最为忠心,皇帝挂念公主,自己这个近侍岂能不知
安抚好宫女,李念走到皇帝身前跪下行礼,“皇上”
见到李念,南门衍眼里流露出一丝喜悦,上前扶起他,“小李子快起来,皇姐她可是回宫了”十岁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却字字满含对自家皇姐的关切。
李念起身站立,语气似哄一个小孩子,“皇上,公主殿下已经在回宫的路上,皇上还是早些歇息,龙体为上,待皇上一觉醒来定能见到公主。”
闻言,方才的喜悦又转为失望,眉头深锁,语气坚定,“朕不睡,朕要在这里等皇姐回来”又看向一众宫女,大吼,“你们都给朕退下”皇姐是他一人的皇姐,是他相依为命的皇姐,他想第一时间见到归来的皇姐,他想等着皇姐,为何都要阻拦
十岁的南门衍遗传了高祖的优良基因,小小年纪已经有些潘安的样子,如今皱起眉发起怒来,气势凌厉,竟让李念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一直以为他性子纯良,温文不争,心里不由暗暗一惊,继而大悟,皇帝就是皇帝,囯之君王,举止言谈间自当傲然无物,气吞天下,况皇上由公主亲自培养,岂会还是昔日纯良少年赵氏既灭,看来大琰的皇上是要真的成为皇上了
示意已经呆愣的宫女下去,李念取过一件外衣披在小皇帝身上,站在一旁,面色欣慰,罢了,皇上难得如此,便由着他吧。
乘着夜色一路星驰,所幸从赵国公府到皇宫路途不远。
护送的官兵早在半路已被南门潇下令散去,此刻马车行至宫门就只剩下段临启及几个公主亲卫和近侍。
走下马车,南门潇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段临启
“今日之事,本宫在此,多谢段大人及时赶到,回宫之后,本宫定当向皇上请旨,论功行赏。”清冷的声音如同一汪冰透了的清泉,缓缓打在段临启心上,他从方才公主的回眸中回过神来,忙低下头,“臣之本分,不敢行赏。”
南门潇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回头面对敞开的宫门,“月冷星寒,更深露重,大人请回吧。”
仿佛又是被那一笑蛊惑了心神,段临启再次低下头,施礼,“微臣,告退。”转身还未走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南门潇清冷的声音。
“段大人既为大理寺少卿,可知谋害公主当治何罪”
段临启整个人一顿,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谋害公主,其罪当诛,当诛九族。”
闻言,公主大人似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听得传言,段少卿可以官居四品实为丞相之功”见段临启一脸愤懑惶恐,又道,“今日看来,乃是实至名归。赵国公之事,便有劳段少卿了。”
“臣之,本分”。
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再抬头,已是空空的宫门。
段临启拂去额上的汗,望着慢慢合上的宫门,面色深沉。先是安插亲信在赵国公身边,隐忍多年得到赵国公贪污证据,借此将赵国公关押,又专门放消息给赵国公之子其父已死于狱中,激其与大琰鱼死网破,更是只身犯险,以己为诱,最后落实赵家谋害公主的罪名,至此,赵国公再无翻身之日。不仅如此,为了压制赵国公余党,堵住百官的嘴,将此案交于他这丞相之子,公主的招术,果然是高。赵国公伏网,这大琰的天下,今后该只姓南门了。
远远的看到公主,一宫女匆匆上前,行礼道,“奴婢参见公主”
南门潇看了一眼她,认得她是皇帝身边的宫女,便开口,“起来吧,你是衍儿身边的宫女,不在皇上的寝宫候着,为何在此地出现”
见公主语气间带着质问,宫女心下一颤,咬牙开口,“皇上挂念公主,此刻正在星辰殿等候公主。”
南门潇看了一眼夜色,顿时薄怒,“胡闹,带我去星辰殿”这般时辰,早该是入睡的时辰
“小李子,皇姐怎么还没来看朕,朕都要睡着了”小皇帝南门衍趴在他的大御桌上,掰着手指有气无力的问一旁的李念,迟迟不见回音,抬头一看,小李子歪着脑袋睡得正香。觉的无趣,便又重新掰起手指,自言自语,“你们都不如朕,只有朕最爱朕的皇姐,你们不等朕的皇姐,朕自己等。”十岁的年纪,又带着疲惫,那样的声音听起来糯糯软软的,顿时就软了刚进门口的南门潇的心,她依稀想起了五岁的南门衍,那时她们的父皇,母后还在,她带着南门衍出宫,他伸出小手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糯糯的对她说,“皇姐,我要糖葫芦”。
小小的南门衍只才天真的想向她索要过一次糖葫芦,后来便是父皇母后的相继离去,权臣把持朝政,他幼帝登基,还没来得及天真烂漫,便要由一个孩童变成帝王,他还没学会如何像一个孩童那样撒娇,便要学习如何步步心机,如何把权弄术,如何以小小的肩膀撑起这家国天下。
小声走到小人儿身边,伸出手覆在他额头上,轻声细语,“怎么皇姐回来,却不见衍儿迎接”
小人儿早已是疲倦不堪,双眼半睁半合间见到自家皇姐,立马来了精神,兴奋的喊到,“皇姐”一激动,身上披的衣服也掉了。
南门潇拾起衣服重新搭在南门衍身上,用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温柔质问,“衍儿可知错”
谁知一向知错的南门衍此刻拧起了眉头,委屈的看着南门潇,语气坚定,“衍儿想见皇姐,衍儿无错。”虽然皇姐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但是他知道皇姐是为了他去做了一件很危险的事,他知道皇姐也许会回不来,他还小,可是他知道,他无能为力不能阻止,可是他知道。
南门潇也不生气,示意潇竹将小皇帝抱到床上,温柔说到,“见过皇姐了,皇姐好好的,衍儿若是还不肯睡觉,便是无错也不行了。”
南门衍也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又沾了床,困意更甚,垂眼也没忘回自家皇姐的话,“衍儿,睡觉便是”话毕已然呼呼睡去。
这边打了一会瞌睡的李念幽幽张开眼,正好看见里间出来的公主殿下,大惊,就要行礼,却被南门潇眼神制止。
南门潇压低声音,面上生寒,“皇上醒着,近侍却睡着这样的事本宫不愿看到第二次,自己去敬事房领杖责二十。”
“是。”
望着公主远去的身影,李念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杖责二十。
第5章 倚红楼
大树底下好乘凉,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自从傍上了胡为这棵大树,楚浔兮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住的是胡首富的大宅,吃的是佳肴斋大厨每日特制的美食,穿的是锦绣庄定制的绸服,踩的是祥瑞鞋庄的锦云靴。
用现在的话说,那叫住的是豪宅,吃的是五星级酒店,穿的是顶级名牌。
今日,楚浔兮又被胡为拉出来购物,地点是京城最大的成衣店锦绣庄。
楚浔兮四处打量,这京城最好的服装店就是不一样那作工,那款式,那闪闪发光的不会是传说中的金线吧
实在忍不住某人盯着一排女装不转眼的样子,胡为取过腰间折扇一脑门朝楚浔兮敲去,“我叫你选衣服,你老看那些女装干嘛”
楚浔兮被敲得疼了,捂着脑门抱怨道,“大哥,那么好看的衣服,穿不得,看看不行吗”她本来就是女的,看女装怎么了
胡为白她一眼,也懒得多说,拿过一件黑色锦服示意她换上。
楚浔兮眼里溢出不满,她好好的一女生,虽然扮成了男人,穿白色不好吗,谦谦君子,白衣胜雪,穿一身宝蓝不好吗,富贵公子,倜傥风流,实在不行,一身青衣也可啊,文质彬彬,书生意气,可是为何要穿一身黑色,黑不溜秋,衬不出她一身的气质啊
“你付钱”
见她扭扭捏捏面露不满,胡为只说了三个字,便叫楚浔兮如霜打的茄子,顿时焉了下去,接过衣服老老实实去里间换去了。
不一会儿,楚浔兮就换好衣服出来,那一身的黑色被她穿在身上,半分不显大,半分不显小,修短合度,浑然天成。
掌柜的也觉眼前一亮,忍不住上前夸赞道,“这一身黑色穿在小公子身上真真是合了公子的气度,方才看公子着了绯红长袍,衬得一身富贵,倜傥不凡,这时一身黑色竟让人觉得公子焕然一新,说声器宇轩昂,俊逸潇洒也是不为过的”
经掌柜的夸赞,楚浔兮小脸一红。
“那是”胡为骄傲的接过掌柜的话,手里拿过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系在楚浔兮腰间,又整了整她头顶上的镂金头冠,将手中折扇往楚浔兮手上一放,退后两步细细打量,“啧啧啧,不错,不错,很有气场。”
好好的,拉她出来买衣服,还要穿得有气场,楚浔兮纳闷,凑近正在付钱的胡为身边,小声询问,“莫非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楚浔兮皱着眉头盯着一脸洋洋自得的胡为,“这就是你说的,看美人”刚才看她牛轰轰的说什么看美人,楚浔兮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是呀,倚红楼可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若是在这里都看不到美人”胡为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那就只有去皇宫看了当今公主可是琰国第一美人,要不咱们去皇宫”
得得得,楚浔兮一把拽住转身就要走的胡为,“咱们就在这看吧。”开玩笑,皇宫是她们这等平民百姓能去的吗她不要命她还要呢不过为什么做为全琰国最大最豪华的青楼,它没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为什么它没有取个高雅的名字,为什么它叫倚红楼一种逛廉价妓院的即视感啊待会会不会有长相“惊艳”的老鸨过来抛手绢呢
“哎哟,两位俊俏公子,里边请”
看着迎面而来的老鸨,楚浔兮紧紧拽住了身边胡为的袖子,心里一阵恶寒,“还真有啊”
进去之后,楚浔兮才后知后觉这京城最大的青楼还是区别于其他地方的,先不说这里面恢宏的格局是如何雕栏玉砌,单看这大厅,大厅虽然聚集满了人,但皆是锦衣华服富贾贵公子一类,虽然偶有艳语流出,但也并不见任何香艳场面,大厅中央唯有一女子轻纱遮面,颔首抚琴,琴音缈缈。
“给我一间上房,姑娘我要头牌的。”
胡为将一踏厚厚的银票举在老鸨跟前,那么大一踏钱,看得楚浔兮眼睛都直了,胡为这厮简直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高呼有钱,任性啊
老鸨接过银票,整个脸上笑开了花,朝楼上高吼,“上房一间,请头牌”这了不得的排场
一路上楼,却见楚浔兮仍旧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放,胡为有些不解,楚浔兮四处打量了下,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胡为,我这辈子连酒吧都没去过,顶了天也只去过网吧,待会你可要罩着我,我,我害怕”
胡为愣愣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你妈妈一定是教历史的吧”
“你怎么知道”
“老古板的家教都是很严的,哈哈哈哈”说完胡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你”楚浔兮大怒,张口欲骂,却见胡为抽出袖子兀自上楼,气场一焉,忙不迭跟上去拽着胡为,语气焦急,“你走慢点,等等我”
站在门口的是位约么十五六岁左右的姑娘,容貌皎好,见两人走近,伸手将门轻轻推开。
“两位公子请进,清河姑娘已在里间等候二位公子。”
不知是否但凡美人,都总有不同于普通人的气场,楚浔兮脚还未踏进门内,便听得里面传来幽幽琴声,琴音干净,清澈,舒缓时似山间清流于石间缓缓溢出,急促处又似滴滴垂露敲打细叶,不绝于耳。其技艺比之厅下女子不知高去了多少。
进门就着圆桌坐下,房间里点着某种香,类似檀香,但其间又夹着淡淡花香,屋子的中间隔了一层白纱,隐约可以看见一女子弹琴的身影,但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良久,一曲毕,楚浔兮胡为二人还未从琴音中回神,便见一美丽女子从白纱内走出来。穿了一身楚浔兮说不出名字但又觉极美的曳地长裙。
胡为起身,顺势从楚浔兮手中拿过折扇打开,在胸前缓缓扇动。
“清河姑娘本就美丽,今日这一身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穿在清河姑娘身上更有天人之感”
清河微微一笑,二人目光间似是熟识,“公子谬赞了”又转眼看向楚浔兮道,“这位公子是”
“舍弟楚徇溪”
楚浔兮本就有些怕生,又见美女走向自己,想着所处为青楼,顿时心里一阵紧张,忙学着电视里书生的样子低头抱着手,“清,清河姑娘好”
“呵呵”清河轻笑一声偏头看向一旁的胡为,“令弟着实有趣。”
楚浔兮闻言脸涨得绯红,正尴尬间,却听胡为幽幽的来了句,“若觉有趣,清河姑娘大可好好玩玩。”
本以为作为头牌,逼格应该很高,应该高冷得拒尔等凡夫俗子于千里之外。谁知清河姑娘果就直接坐在了楚浔兮的身边。一股清香入鼻,楚浔兮整个脸爆红,低头低头再低头,我很娇羞,姑娘你别再低头
楚浔兮的样子倒真叫清河起了做弄之心,便将一张好看的脸凑得更近,一只手隔着衣袖搭在楚浔兮放在桌上的右手上,软软的问,“公子为何低头不语,可是不喜清河”
“清河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楚浔兮通红着脸欲移开被搭着的手,谁知刚一动,原本只是搭着的手反倒被用力握住了。楚浔兮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转头看向正一脸悠哉喝茶的胡为,言语间犹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胡表哥,男女授受不亲,清河姑娘,她轻薄我。”
“噗”
胡为没有形象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指着楚浔兮恨铁不成钢的吼道,“多少人想见清河姑娘一面而不得,楚浔兮,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奇葩还有,你现在是男的,男的好吗轻薄个鬼呀”
清河也不再做弄,收回手打趣道,“我看楚公子这般反倒更易得女子芳心,连清河都忍不住要对公子动心呢”
胡为怒了,“那你动一个我看看”
正诧异胡为这厮为何莫名其妙发怒,却见清河姑娘以极快的速度坐到胡为身边,旁若无人的靠在胡为胸前,温声细语,“清河之心早已在君身上,君莫不知”
看着胡为由炸毛变为乖顺,楚浔兮意识到自己被这两人涮了,心里一团怒火,这狗粮她不吃
“为早时已经同我说过浔兮你,清河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浔兮莫要放在心上。”
楚浔兮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但是对于罪魁祸首
胡为被盯得有些心虚,“你以后可是要以男子之身进朝堂的,我特意叫清河试探试探你,好让你先适应适应。”
哼,也不想理她,楚浔兮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清河,“几日前有一女子被其夫卖入此地,不知清河姑娘可知”
清河想了想,语气颇为遗憾,“是有一女子,可惜当晚便上吊自杀了。”
楚浔兮震惊,继而不解,“我看此处别于他处,为何”
清河轻叹一口气,面露忧伤,“再有不同,烟花之地终归是烟花之地”终不是良人该待的地方。
见她的样子,胡为只觉心中一阵揪痛,握住清河的手,坚定道,“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带清河你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