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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归魂 第30节

作者:绝歌 字数:24023 更新:2022-01-12 06:32:23

    鬼眼老头悠悠地看了眼游清微,说“这丫头缺心眼,你往后可得看牢她。”他那满是眼白的眼睛打量一眼游清微,又晃晃悠悠地坐回大门旁的凉板沙发上抽起旱烟来,他抽了两口,突然问了句“小归归,你还能画天罡神雷符吗”

    路无归忙着画符,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下意识地回了句“要用螭龙八卦盘布阵才能画。”

    鬼眼老头没再说什么,继续抽旱烟。

    左小刺也看出些端倪,她小声嘀咕句“确实缺心眼。”她等路无归把手上的几道符画完,就赶紧收起路无归画的符,让游清微收起螭龙八卦盘拉上路无归回屋。

    三人回屋后,游清微关门落锁,她的神情是罕见的凝重,对路无归说道“小闷呆,以后,尽量少在人前晒太阳”她见到路无归面露不解,说了句“你没有影子。”

    路无归“哦”了声,挺郁闷地嘟着嘴,不过,怕她不是人的事露馅,依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游清微说“你的本命镇魂玉千万不能离身,螭龙八卦盘不能在人前用,也不要在人前画符。”

    路无归问“为什么呀”

    游清微噎了下,在考虑该怎么跟路无归说。

    左小刺“呵呵”两声,说“通常来说,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在外面遇到了被什么灵体啊、鬼怪呀附身的东西,一般来说是两个选择,能毁则毁,毁不掉就封住,让附身在那些东西里的灵体鬼怪一辈子都出不来是最好的。”

    路无归瞬间想到鬼村祠堂里那些被封在陶瓮里的鬼,赶紧把螭龙八卦盘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作声了。那表情,分外可怜。

    游清微轻睨一眼左小刺,没好气地轻斥一声“别胡说。”她想了想,说“小闷呆,你的来历和一般人不一样。当年那乾坤胎就是从这螭龙八卦盘上孕育出来的我想你与螭龙八卦盘之间应该有些什么牵连使得它能保住你不惧阳光和等闲法器如果螭龙八卦盘出现差池,你会很危险。你今天这样使用螭龙八卦盘,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不想你有事。”

    路无归“嗯”了声,默默地低着头,闷不吱声。

    游清微看得出来,路无归是难受了。她知道路无归想继续像以前一样生活,可路无归毕竟已经不再是人。她在路无归的身旁坐下,说“以后我们在家里画符,想怎么画符就怎么画符。”她揉揉路无归的头,说“符道大师画符,哪能随便让人看,对吧”

    路无归抬头,挑眉看向游清微,说“我知道你在哄我。”

    游清微说“我说的是实话。”

    路无归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好吧,信你。”她把螭龙八卦盘塞到游清微的怀里,说“你帮我收好,没螭龙八卦盘的话,我扛不住阳气画不了阳符。”

    游清微起身去把左小刺的背包提了过来,将左小刺的东西从背包里清出来,把路无归的那些法器包括螭龙八卦盘都放了进去。她对路无归说“自己性命攸关的东西,自己收好。”她顿了下,说“回头我们还要回柳平村安葬我爷爷和我爸,鬼道三人还要修墓,你把螭龙八卦盘贴身放,好防身。”

    路无归张了张嘴,说“还回呀”

    游清微说“柳平村的大鬼还在,得布风水局把它们镇住。再有就是那里的风水太凶,不布置妥当,我不安心。不然,一旦出事,周围的村镇都得遭殃,到时候我们造的孽就大了。”

    第130章

    第二天,天刚泛亮,薛元乾便去了县里,到上午九点的时候,他已经接了左娴、庄富庆他们回到镇上。

    路无归听到庄富庆两口子的声音从棺材铺门口传来,她到外间便见到庄富庆和蔡芬、左娴都在门口,旁边还停着冷冻车。她刚要缩回头就听到蔡芬喊她“二丫”一脸激动地到她身边拉着她、把她从头看到脚。她看着浑身阳火旺盛跟庄晓笙有得一拼的蔡芬,心说“幸好我有本命镇魂玉护身,不然让蔡芬这么一抓胳膊就得露馅。”

    蔡芬问“没事吧”又念叨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两天总心神不宁,梦到你出事了,没事就好。”

    路无归心虚地看着蔡芬,心想“是出了一点点事。”

    跟在路无归身后出来的游清微听到蔡芬的话,很是愧疚,有些无颜见庄富庆两口子。她定了定神,喊了声“蔡姨。”又朝走过来看路无归的庄富庆喊了声“庄叔。”

    庄富庆和气地冲游清微“哎”了声,对蔡芬说“看吧,我说二丫有清微照顾出不了事,你偏不信。”

    蔡芬横了眼庄富庆,说“我这还不是担心她。二丫没事我就放心了。”她又问路无归有没有给游清微添麻烦,好一通絮叨后,突然想起还有事忙,催促站在街边跟几个柳平村的人聊天的庄富庆,说“不是要陪小乾去拉河砂水泥和砖吗快去,一会儿都中午了,下午还要装车送过来,去晚了就不好。”

    因着左娴、庄富庆他们回到镇上,不方便再住在鬼眼老头家,便搬到了镇上的宾馆住下。

    午饭后,游清微、左小刺、薛元乾去柳平村给游道法和游敬曜选坟地,顺便把他俩的尸身送去回柳平村。

    路无归不想去柳平村,赖在窝在宾馆趴在床上看电视,死活不愿意出门。

    下午三点多快到四点钟的时候,她听到楼下有吵闹声,还有人大声吼,又有人跑来踹她左边隔壁的门,大吼“出来”她记得左娴住在她的隔壁,赶紧一个翻身下了床,打开门抬头一看,见到八个柳平村的人把左娴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个凶神恶煞义愤填膺的样子。她只记得这几人是柳平村的人,但是,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那些人看到她开门,有人赶紧指着她,凶巴巴地说“庄富庆的二丫在这二丫,你赶紧让这些姓游的出来”

    路无归问“什么事呀”

    那人怒道“什么事你跟这些外地来的人把柳平村毁成什么样了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讲不讲理了没你们搞什么风水邪术,柳平村能成现在这鬼样子”

    路无归经过她爷爷办丧事被老财家的人讹诈了回,再听到这人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她知道庄富庆带着薛元乾去买砖,怕他被人坑,跟去柳平村守着结账去了,蔡芬好像因为要走,说下午要去走哪个亲戚。她跟庄富庆家断了亲缘,又是死了的,不好跟着蔡芬去走亲戚,就没走。她想了想,转身趴在她右边壁隔庄富庆两口子的门上听了下,确定这两口子都没在,转身捧着她的骨灰出来,说“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揭来盖子抠出来一点沾在手上,问“要尝尝吗”

    那人绷着脸问“什么鬼玩意儿”

    路无归说“不是鬼玩意儿,是我的骨灰。我没跑掉,死在了柳平村,不过我死后把我的尸骨给带了出来让乾哥和左小刺帮我烧掉了。我死得可惨了,被啃得身上的肉都没了,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她见这些人不信,“嘻嘻”一笑,说“手机有手电筒功能,打开照我看有没有影子。”她等着他们看到她没影子吓得一轰而散。

    她说完就听到有人骂“有病。”

    左娴的门打开,喊“小归归”。她不愿出来面对这些人,可路无归傻愣愣地跑出来,她不能让一个孩子出来顶事,还在这胡说。她对围在门外的人说“有事坐下来慢慢谈,别为难人家一个孩子,都是同村的人。”

    “出来就好”当即就有人要去揪左娴让她谈赔偿。

    左娴往后退,结果没退掉,被人一把揪住衣领。

    路无归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揪住左娴的衣领,揪得毛衣领子都扯开了,一激动,抡起自己的骨灰坛就砸了过去,准准地砸在那人头上,骨灰坛应声而破,那人的脑袋也破了,鲜血混着骨灰往下淌,那人一声惨叫痛呼,松开左娴捂住了头,路无归也发出一声惨叫“我的骨灰”

    有人看到路无归用装着白灰样的东西的小瓷坛把人的脑袋打破了,顿时怒了,上来一把揪住砸路无归就朝她的脸上一耳光扇了过去,骂道“你还敢打人。”

    又有人从那堆骨灰中拣起一寸多长烧得发白的骨灰块,定睛看了看,吓得手一抖把那骨灰块扔到地上,脸色“刷”地一下子就白了,说“真真是骨灰。”

    路无归被打懵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耳光。

    左娴尖叫一声“你干什么”就要冲上前去护路无归,又被人一把揪住。

    那人揪住左娴吼“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还要干什么打人,跟我去派出所”

    路无归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被柳平村的人活生生地挖出来晒死在老柳树下的事。她当年会被晒死,是因为柳平村有人起贪念要挖大白的骸骨。今天,他们看在左娴他们是外乡人、举目无亲又有钱,觉得讹他们钱左娴他们也只能认。

    左娴叫道“放手”她用力挣扎也没能挣开那紧抓住手腕的手。

    路无归听到左娴的声音回过神来,她缓缓地扭头看向刚才打了自己一耳光的人,突然,一把揪住那人的手腕“咔”一声裂响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那人的臂骨生生地被路无归折断,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肉露在了外面,鲜血顺着断骨处往下滴。她的步子一迈,滑到左娴的旁边,一把揪住抓住左娴手腕不放的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扭,那人的手顿时被扭成了麻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路无归听着惨叫声,她的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自己惨死的经过,又想起爷爷教她念经告诉她要行善,不能害人、不能作恶,她觉得自己满心怒气,她想杀人,可她又知道杀人不对。可是她是鬼,她死了,鬼报仇是了因果,她要他们偿命天经地义的事。爷爷说帮她投胎,让柳平村的人还她一条命,可是她没投胎全,她被扎死在娘胎里,是强锁命魂在身

    她脑子里无数个念头交织,好一会儿,路无归才勉强找到一丝头绪,她说“左娴,打电话叫游清微回来,我我我”

    左娴赶紧跑回屋去拿电话。

    路无归趴到地上,去一点一点地收自己的骨灰,她不停地念“爷爷说不能杀人,不能杀人,柳平村有好人,不是全都是坏人庄富庆一家是好人、庄保国一家是好人,还有,还有好人,不能杀人,不能杀人”可眼前,总浮现起她死时的情形,她回头,看向背靠墙缩着的那几个柳平村的人,问“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从老柳树下挖出来晒死你们为什么要往我的脑袋里打针我都成形了,我再差两个月就出生了,我吃了三十多年的香火才化掉怨气投了胎我在保安观下活了八百多年才长成人形没你们干的坏事,我的怨气不会这么大,不会养出那么凶的恶鬼、不会养出那么多的血尸,我不会被血尸活生生地啃来吃了柳平村为什么还要有活人柳平村的人不是都该死绝吗柳平村出来的人不是都该死吗柳平村的人都要死,全都要死,要死绝,出了村也要死绝一个不留,全都要杀掉”她越念神智越迷乱,她又说“鬼是集怨气、唳气而生,我有怨气,得报了仇才能化解怨气才能投胎我不想做鬼”

    左娴拿起电话就听到路无归像疯了似的念念叨叨,还把地上的那疑似骨灰的东西往嘴里送,那骨灰还沾着别人的血,她还用手抹着地上的血往嘴边送,她吓得手都在抖。她知道柳平村的信号不好,这时候只希望能打通电话。好在运气不错,游清微正在山顶上看风水,电话很快就通了。她听到游清微的声音就喊“清微,快回来,小归归出事了。她一直念着要杀人,还说说她死了,抱了个小瓷罐出来说那是她的骨灰,她把那砸人脑袋上”

    “什么”游清微惊呼的声音传来。

    左娴叫道“你快回来,她这会儿把别人滴到地上的血抹在手上往嘴里送,满嘴都是血”

    游清微深吸一口气,说“我马上回。我屋子里有香,你点香给她,让她吃香。”

    左娴赶紧到路无归和游清微的房里,她打开背包,果真见到有好多分成一盒盒装的上好的香,她赶紧摸出来,又在背包外袋里找到打火机。她点上香,出门,来到路无归的身边,喊“小归归,香。”

    路无归用力地嗅了嗅,然后缓缓扭过头去,见到三支燃着的香伸到自己的面前,她看向左娴,问“给我的”

    左娴点头。

    路无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将鼻子凑到香上面,用力一吸,要燃三十分钟的香在她的吸食下不到三秒就烧完了。那香燃起来的烟全进到了她的鼻子里。

    左娴是见过路无归吃供饭的,已经见惯不怪了。那几个要讹钱的人连站都站不稳,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了。那两个被路无归折断手的人,被同伴落下后,几乎是从地上爬着离开的。

    宾馆的服务员和老板站得远远地看着,都不敢靠近,等那两个伤员爬到跟前,才把他们扶下去。

    左娴见香烧完,把趴在地上的路无归扶起来,说“屋里还有香,我们回屋,左姨点给你吃。”

    路无归“哦”地应了声,乖乖地跟着左娴进了屋。她很自觉地把香捧到桌子上放好,说“左姨,这游清微从鬼眼老头家买了好多香给我。”

    左娴摸摸她的头,又燃香给路无归吃。她见到外面没人了,这才问“小归归,外面那瓷罐里装的是骨灰”

    路无归一口气把香吸完,说“对呀。”

    左娴心下打了个哆嗦,问“谁的”

    路无归说“我的呀。我本来想让游清微洒了的,游清微说帮我收起来。我知道她是怕庄富庆两口子知道我死了伤心,觉得他们死了女儿,连女儿的骨灰都没见着不好。”她托着下巴,说“游清微可愧疚了,她总觉得是她害死我的。我才不是她害死的,如果我想逃,我能逃掉的,是我不想她死。”她看向左娴,说“你懂的吧。就是我在我死和她死之间选择我死,她活,游清微她都没法做选择,所以这事不怪她。”

    左娴听得连香都忘了点,她沉默了,她压住哽咽,问“那你现在”

    路无归说“我现在挺好呀,游清微答应养着我。”她忽地想起一事,说“你别告诉庄富庆两口子知道。”

    左娴点头。

    路无归又一脸愁怅地托着下巴,说“鬼和人是不一样的,很容易就露馅了。”她郁闷地嘟着嘴,说“我刚才气坏了,都想杀人了。当鬼就是这点不好,脾气有时候可坏了。我当人是不会这么生气的。”她说完,见到左娴拿着火机和香不点,又提醒她“左娴,我还想吃香。”

    左娴回过神来,赶紧给路无归点香。她想了想,说“这事肯定瞒不了你庄叔他们,我是说刚才的事,你就告诉他们,是装鬼来吓唬外面那些人的。”

    路无归赶紧点头应下。

    第131章

    不到十分钟,游清微、左小刺和庄富庆一起回来了。

    庄富庆是接到同村人的电话说二丫中邪发疯把别人的骨头打断了,接完电话就看到游清微和左小刺跟火烧房似的从山上跑下来,三人就一起回来了。

    他们到宾馆时,宾馆外、大街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三人连停都没停,拔腿就往楼上跑。左小刺和游清微的速度很快,三步并作两步,几个蹿步就上了楼,紧跟着两人就看到了洒在门口的骨灰和碎骨瓮。

    游清微的脸色一沉,说了句“小刺,你先把骨灰收一下。”她绕开骨灰,一进门就见到路无归正在屋里乖乖地吸香,她长长地松了口气,问“没事吧”又说“赶紧把香收起来,庄叔上来了。”

    路无归一听,一口气将刚点上的香吸完,麻利地把屋子里的香都塞进了包里,又看到旁边烧完的一把香根,她用垃圾袋一裹,刚把袋子口系好就看到庄富庆上来了。

    庄富庆进门后,先看了遍路无归,问“二丫没事吧”

    路无归摇头。

    庄富庆又问“听说你把狗娃和四赖子打了骨头打断了”

    左娴赶紧说“庄兄弟,刚才是有一伙人来找碴,又是砸门又是打人,我当时被揪住脱不了身,二丫这孩子又被人抓住不放还被打了耳光,你也知道这孩子有功夫,又经常发懵,那么多壮汉围着,情急之下自卫,她要是不下重手”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庄富庆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扯了扯衣服,大骂一声国骂,怒气冲冲就往外去。

    庄保国走到门口就打电话给庄保国,说“保国,你侄女让四赖子他们给欺负了,一群人围上来抽二丫耳光,现在还说二丫打断了他们的骨头,躺在卫生院里要讹钱。”

    左娴听得一愣。这怎么就成了一群人抽路无归耳光了

    游清微坐在床边看着身旁的路无归,柔声问“小闷呆,你没事了吧”

    路无归听到庄富庆说话的声音往楼下去了,小声说“有香吃就不生气了。”

    游清微轻轻抚着路无归的背,又问左娴“妈,你没事吧”

    左娴说“没事。小归归有护着我,我没事。”她担心地问“你庄叔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再出点什么事”

    游清微说“这事还是他们本村人处理比较好,我们越插手事情越乱。小唐和应老他们去买风水料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以应老的威信,有他在还能镇一镇唬一唬”她说到这,灵光一闪,问“妈,你有庄保国的电话吧”

    左娴说有,赶紧拿出手机调出庄保国的电话号码,递给游清微。

    刚开始打的时候占线,再打,又占线,过了一会儿,庄保国的电话回过来了,热切地喊了声“左老板。”

    游清微喊了声“保国叔,我是游清微。”她就直接说他们被人打上门讹钱,那群大男人围住她妈和路无归,把她俩打了。

    庄保国问“我听说二丫把人打了,还吃骨灰”

    游清微顺着庄保国的话就往下说“您知道二丫容易被冲撞到,这不,就刚才我们才燃香帮她驱了驱,没什么大事,但就是不能被激刺到,不然,我们也很难保证按得住她。您知道,她怒起来,僵尸的脑袋都能被她打成烂西瓜。野山坳”

    庄保国赶紧“咳”了声,连声说“我知道,明白明白,游总不用提野山坳。”

    游清微又“呃”了声,说“您是见过柳平村现在成什么样的,您让刚才来闹事的那些人回头找应老应阴阳给他们驱一驱,免得不小心沾上些什么出点人命就不太好了。”

    庄保国“咝”了声,连声说“明白,明白。”

    她挂了电话后就见到左小刺用红布兜着路无归的骨灰进来了,她又说“小刺,你封个一千二的红包、再去买三挂鞭炮给宾馆老板送去。闹了这事,得给人挂个红,免得犯忌讳。”

    左小刺应了声“好。”又去买鞭炮去了。

    游清微又给应阴阳的徒弟孙大勇打电话,大概把刚才的事说了遍,跟孙大勇说要是他们找他做法事什么的,让他按照事务所费用收费,这次做法事的材料让他自己掏钱买,事务所就不抽成和抽取材料费用了。她挂电话前又提了句,往后他们师兄弟去到外地还得挣房子养师傅,现在那边的房价是三万多一平的起步价。

    路无归眼巴巴地看着游清微,她突然明白以前晓笙姐姐说得罪游清微伤钱是怎么回事了。

    事务所做法事,起步价是三万一场,最便宜的法事都是三万。根据情况的不同,做法事的费用能从三万到三百万。

    她突然就不气那些人了。他们被她打折了骨头,还得花钱请孙大勇给他们做法事。

    没多大会儿功夫,左小刺就买好鞭炮回来了。

    三挂鞭炮挂门口一放,一千二百块钱的大红包送到宾馆老板的手里,左小刺又再亲自提剑脚踏七星舞了一通七星剑做了场小法事,再把一面花了二百八十块钱从鬼眼老头那买来的铜制八卦镜挂在了宾馆大门口上,又给宾馆老板、服务员都送了一道平安符,宾馆老板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左小刺再把游清微的名片递给宾馆老板,说“我们游老板给房地产商看风水,起步价是三十万,如果要布风水局,没有上百万是请不动她出手的。这次我们住在您这,多少给您招了些麻烦,回头等我们忙完手上的事,让游老板给您看看店里的风水,保您顺风顺水。”

    宾馆老板眉开眼笑,半点不乐意都没有了。

    柳平村的事闹得多凶啊,全村的人都搬出来了,就这一帮人敢进出柳平村。那傻丫头中邪时那么凶,折人手骨跟折柴火似的一把就给折成两截,这帮人风平浪静就给解决了,这才是有真本事的高人,平时花钱都求不到,住到他店里还给他看风水。宾馆老板笑着说“那多谢了,就是我们小地方本小利薄,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挣,这费用”

    左小刺说“瞧您说的,我们在你们这里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这费用当然不能收你们的。”

    宾馆老板乐不可吱地连声感谢。

    左小刺打点好宾馆老板免除露宿街头的顾虑后,又急急忙忙赶去镇上的卫生院。

    小镇上的卫生院只有一栋楼,前面有一个带大门的大院子。

    左小刺刚到卫生院的门口就见到一大堆人围在院子里,其中还有吵闹声。她挤进去后就见到以庄保国、庄富庆为首的由三四十四岁的庄稼汉为主的七八个人和另一边以男女老少为主的三十多号人在那吵得都快打起来了,双方你推我攘,吵得不可开交。旁边还有抱孩子的年轻妇人,有打滚坐在地上蹬着腿哭的大婶,那大婶边打滚边嚷庄富庆家的小女儿把人的骨头都打折了,又哭派出所的警察不管。

    派出所的一辆警车停在院子里,民警们一脸尴尬地站在那。

    左小刺是知道保安观出事后叫了好几回派出所的民警,上面来专家治理黄鼠狼和阴蛇时还有派出所的陪同,结果每一回都是吓得夺路而逃。再遇到保安观的事,这些派出所的民警肯出警,那都是相当敬业了。

    左小刺在旁边默默地观察了一遍,然后,从背包里翻出六道符,脚下踏着七星步冲到那伙跟庄保国、庄富庆的那伙人群中,她出手如电,对着人群几个颇为壮实的中年男人的额头“啪啪啪”地每人贴上了一道符,六个人,六道符,贴在了他们的额头上。

    喧闹的院子里瞬间寂静无声。

    左小刺拍拍手,说“行了,每人一道符,保你们三天无事。”她又说“听说还有两个骨折的那两个我就管不了了。”说完转身就走。

    那额头上贴符的几人脸色都白了。

    其中一人问“你你怎么认出我们几个的”

    左小刺“呵”地一声,说“印堂发黑,死气缠身,再有,脚底下还踩有东西没蹭干净吧鞋子别要了,晚上九点过后,买上香炉纸钱送到路口。身上没处理干净前别回家,进门前先用柳枝扫身,再跨火盆,东西带回家里去祸害家小就更不值当了。”她一脸嫌隙地瞥了眼他们,扔下句“要不是老爷子非得要落叶归根,谁爱管你们柳平村这些破事”一转身,走了。

    原本要闹的人,瞬间不闹了。

    正在吵架的两批人顿时不吵了。

    所有人像躲瘟神似的一下子离那六个额头贴符的人远远的。

    庄保国反应快,快步追上左小刺,喊“左大师,我们几个刚才跟他们拉扯过,这没沾上吧”

    左小刺很大方地给庄保国、庄富庆和他身边的人一人分了一道符。

    旁边有人想来求符,左小刺别说符,连个眼神都没给,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32章

    左小刺回到宾馆后,游清微又给了她一叠钱,告诉左小刺晚上估计庄富庆和庄保国要请人吃饭,让左小刺找个时会把钱塞给庄富庆和庄保国。

    路无归的怀里抱着螭龙八卦盘坐在床上看着游清微给左小刺钱。一般来说,把人打伤打残都是要坐牢赔钱的。她等游清微送走左小刺,转身回屋看向她时,才闷闷地说“我打断了他们的骨头给你和庄富庆添麻烦了。”

    游清微坐在路无归的身边,说“别人欺上门来,我们当然不能任由别人欺负。这是他们找事,打了就打了。”她又问路无归之前吃骨血和嚷着要杀人是怎么回事。

    路无归心头闷闷地嘟着嘴说“当时好生气,想杀人,但是知道不能杀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吃东西,那时候我又不知道吃什么,就只好吃自己的骨灰。”她顿了下,说“后来左娴给我吃香,我心情就好了,就不想杀人了。”她冲游清微抿嘴一笑,说“要是有蜡烛吃就更好了。”

    游清微应了声“好。”她又说“不过,不能在这里吃,等回去后,在家吃。”

    路无归“嗯”了声。她听到楼下响起蔡芬的声音“二丫还在楼上吗我家二丫在楼上吗”她冲到窗户边推开窗挥着手喊“蔡芬。”

    蔡芬看了她一眼,就冲进了宾馆。

    没多久,路无归就听到蔡芬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一直传到门口,再然后就见到蔡芬急急忙忙地进来,问“二丫,没事吧我听人说你中邪了还吃骨灰”

    路无归一脸无辜地看着蔡芬,问“有吗”她扭头朝游清微看了看,又朝左娴看了看。

    游清微说“蔡姨,没事了。”

    蔡芬问“你把狗娃和四赖子的手骨给折断了”

    路无归一把揪住游清微,抬起手往空中用力一扇,巴掌没落到游清微的脸上,但那动作非常的恶狠狠地,她说“他们这样打我耳光,我就嗡地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左娴顿时对路无归刮目相看她几分钟前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就变成了“嗡地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蔡芬顿时“嗷”地一声“他们打你了我”到处看,似乎在找棍子要跟人打架,又一想,给庄富庆打电话,电话一开始就骂“庄富庆,二丫让人打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我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的女儿,我都舍不得动一根指头,他们说打就打问过我吗我不管,你马上给我回来,我们找狗娃和四赖子算账去”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就听到庄富庆说“四赖子和狗娃被二丫打得送到县医院住院去了,刚拍了片,两个人都要截肢”愣了一下,说“那我们二丫没吃亏”又一想觉得不对,说“那也不能让二丫就这么被人打”她挂掉电话后就跟路无归说“二丫,下回再有人打你,你就躲,躲不过就跑。你保国叔不是说你跑起来特别快吗怎么就傻呼呼地让人打了呢给我看看疼不疼。”

    路无归看到蔡芬的手伸过来就朝边上躲。她虽然不惧阳气,可蔡芬的手那么烫,贴身上不舒服。她直接缩到了游清微的身后,说“不摸脸。”她又侧着脸给蔡芬看,说“不疼,没印子。”

    蔡芬这才大松口气,说“没事就好。”突然又想起一事,问“听说还打碎了骨灰坛谁的骨灰哪来的骨灰”

    路无归眨了眨眼,说“我在井底下拣到具骸骨”

    蔡芬一听,急声叫道“你这孩子怎么乱拣东西呢以后不许乱拣东西了。”又是一通训,然后又骂起狗娃和四赖子来“这两个王八蛋,见我们家二丫脑子不好使就来欺负,这太欺负人了”拉起袖子,出门去了。

    路无归觉得蔡芬是要去找狗娃和四赖子家的人吵架。

    左娴和游清微两母女默默地对视一眼,然后继续沉默。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小刺回来了。她说“你们跟蔡芬说什么了她在镇上拉着那叫什么狗什么赖子家的人打架呢,把人家头发都揪下来了,边打边骂,骂他们家缺德”她觉得庄富庆、庄保国他们只会伸手推的真是斯文人。

    当时蔡芬边揪住边打边骂“啊,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几个大男人,欺负我家二丫”

    然后,镇上流传的版本就诡异地变成了“狗娃和四赖子见庄富庆家的女儿长得好看人又傻就结伙去欺负人家年轻女孩子,结果这姑娘虽然傻,但是会功夫呀,反抗的时候就把人给打骨折了”

    这“欺负”就往那事上歪了,再然后,一群人围着四赖子和狗娃子家的什么亲戚唾弃指点。

    紧跟着,在围观群中的议论声中,各种猜测和版本随之诞生。

    例如,“那孩子傻,吓得都吃骨灰了。”

    “骨灰哪来的”

    “这孩子的爷爷之前不是去世了吗那当然是她爷爷的啦,可怜哟”

    “傻子打人不犯法,杀人都不偿命的,打折了活该,一分钱都没得赔”

    “这是正当防卫”

    “这群生孩子没x眼的东西报应货,缺德货”

    左小刺作为一个只会打鬼杀妖不会撕的文明人,只能默默地暗搓搓地悄悄地支援了蔡芬,帮助蔡芬一个人撕翻对方三个中年妇女,再见到已经确认蔡芬胜利的地位后,她回来了。

    左小刺把她见到的经过跟她们三说了。

    左娴和游清微都默不作声,只在心里悄悄地表示句她们不懂村镇的套路。

    路无归一脸淡然地说“蔡芬虽然平时和气,但她吵架和打架都很凶的。我小时候她和庄富庆打架,庄富庆的脸都被挠破了。”

    左小刺暗暗打个哆嗦,问“你晓笙姐姐不会打架吧”

    路无归想了想,说“不会。”

    左小刺长松口气。

    路无归又说了句“但是庄富庆两口子都怕她,听她的。”

    左小刺又一口气憋了回去,噎了好一会儿才吼了句“你说话能不喘大气吗”

    路无归说“我不喘气。”

    左小刺又一次被噎住,她竟无言以对。她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话题,说“庄富庆和庄保国晚上在镇子中间那家三层楼的豪兴酒楼请客,我刚跟乾哥通了电话,他说他一会儿过去。”她顿了下,说“行,你们歇着,我去饭馆点菜,让他们一会儿送过来。”

    又过了大概三四十分钟,路无归听到蔡芬的脚步声响起,她赶紧打开门探出头去,喊“蔡芬。”一眼看见蔡芬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脸上有几道印子、灰头土脸的,外套的袖子都撕破了。她问“你跟人打架了”

    蔡芬瞪她“胡说我是去找人评理去了这哪能跟人动手呢”说完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去梳头洗脸去了。

    左小刺从路无归身边探出头去,见到这情形的蔡芬,等蔡芬关门后,问路无归“要是有人欺负庄晓笙,她会怎么样”

    路无归说“拿菜刀。”

    左小刺抿了抿嘴,默默地缩回了头。

    路无归慢腾腾的挪到蔡芬的房里,就见到蔡芬梳好头、洗好脸,收拾利落后,就跟她说“二丫乖,你在宾馆别出去,富庆和你保国叔请人吃饭,我得过去。一会儿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路无归说“左小刺去餐馆点了菜一会儿就送来了。”

    蔡芬想了想,说“哎,你这孩子,让你跟着清微走,你不听,非得赖在宾馆里,看吧,被打了吧真不疼”

    路无归说“不疼。”

    蔡芬又唠叨几句让她听游清微的话,又把她领到隔壁托游清微和左娴照看下二丫,这才去找庄富庆他们去了。

    游清微看了眼窗外,问“他们吃饭不带你”这叔叔伯伯长辈给晚辈出了头,总得让孩子去敬杯酒吧。

    路无归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带我”

    游清微的心头没来由的一堵,微有些心疼。她淡淡一笑,说“没什么。还想吃什么,让餐馆的人一会儿一起送过来。”

    路无归说“什么都一个味儿,有香和蜡烛就好了,再加碗米饭。”

    几人吃过饭后不久,孙大勇赶了回来。

    游清微下楼去见过孙大勇后,孙大勇又走了。

    左小刺见到游清微悠悠然地晃回屋,问“你让孙大勇开价多少”

    游清微幽幽地瞥了眼左小刺,说“照事务所的价,小归归这种级别的得是什么价”

    左小刺噎了下,说“至少得上百万也没有人能接。”

    游清微说“农村人挣点钱也不容易,又是乡里乡亲的,给了个一折的白菜价。”

    一百万的一折,好白菜

    第133章

    左小刺问“小唐他们风水料买得怎么样了”

    游清微有点犯愁,说“摆这风水局,寻常风水料和法器都不太能行,好东西又难买,且价格高得离谱。这几天小唐连跑了七八家,不是东西不行就是价格太高。他今天下午带着应阴阳和赵三回事务所去了,准备从那边发货过来。不过联系买家、调货、验货再发过来,这时间就又再怎么没十天半个月也忙不完。”她顿了下,说“龙师叔和常叔他们都伤着,外务这一块长时间没人也不行,打算让应阴阳和赵三儿先顶上一顶。我们对这边的地头不熟,应阴阳把孙大勇留下来帮忙,应老说庄保国的地面熟,一些当地的交道可以让他帮帮忙。”

    左小刺劝道“慢慢来吧,急也急不来。”

    游清微对左小刺说了句“你早点休息。”便离开了左小刺的房间,去找左娴。她说道“妈,爸和爷爷还得等一个多月才能下葬。”

    左娴很是意外地问“要这么久”

    游清微点头,说“对,最快也得一个多月。”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低声说“今天下午的事,虽是个意外,可也说明我们招人惦记了。我和小刺、乾哥一身本事,倒不怕有什么。最近我们忙得都抽不开身,留你一个人在宾馆,我不放心。柳平村那地方阴气重,你成天待在那地方对身体不好,不能让你跟去柳平村。我的意思是你先回去,等出殡的时候再过来。”她顿了下,说“庄叔和蔡姨成天陪我们耗在这也不是事。”

    左娴起身把门落上锁,又把窗户关严,这才小声问“小归归出事,怎么跟他们交待总不能一直瞒下去。”

    游清微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如果他们知道真相怎么受得了孩子死了,是一个打击,孩子死了还变成鬼不肯离开徘徊在身边,会把他们吓倒的。我干事务所这么多年,见过好几起孩子死了魂没走,家人发现不对劲,吓得不敢回家跑到事务所来请我们送走的。普通的鬼灵,做场法事就能超渡,小闷呆”

    左娴起身去给游清微倒了杯水,问“不能超渡小归归吗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游清微摇头,说“超渡其实就是散掉鬼身上的鬼力和鬼气,废掉它的道行,让鬼成为一缕什么事都不记得的纯粹的魂。通常来说,只有这样的魂才有可能投胎转世,但并不是所有的纯粹的魂都能投胎,这得看机缘,很多魂被超渡后就散掉了。”

    左娴吓了跳,赶紧说“这这样啊,那还是别超渡了。”她担心地叮嘱道“你以后可得看好她,别让她不小心被外面那些什么道士和尚给超渡了去。”

    游清微说道“妈,你放心吧。小闷呆这种级别的,除她外,我只听说过藏区有一位。那位被活佛镇压在佛塔里,听佛音受香火熏陶得道,成为保护佛塔的佛门护法。想要超渡小闷呆得道行到相当高深的境界才行,况且小闷呆心善从不作恶,无缘无故超渡她,不仅万分危险还非常损阴德,会沾因果难善终善了。”

    左娴按住胸口长松口气,说“那就好。这孩子心思简单又乖巧懂事,又是沾上我们家的事才这样,真要再出点什么事,唉”

    游清微说“妈,你让蔡姨和庄叔陪着你回去,给他们安排好工作,把该交的保险什么的都给他们买了,帮他们把户口迁过去。再给他们办张卡,每个月定期转一万过去,就说是小闷呆的工资,小闷呆不聚财把这钱交给他们做生活费。”

    左娴应下。

    游清微想了想,又说“这事得瞒着蔡姨和庄叔,但瞒不了庄晓笙,你照实跟她说。说你知道的那些,至于别的,回头我再向她解释。”

    左娴点头应下。

    游清微起身,说“妈,你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左娴送游清微到门口,说“要是晚上小归归睡不着吵到你的话,你来我这边睡,我去陪着她。”

    游清微轻声笑了笑,说“有她陪着,我是百邪不近身,睡得安心。”她挥了挥手里的折扇,说“晚安。”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进去就见路无归盘腿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她走到路无归的身边,问“没打坐”她看路无归这神情就知道是有事。她说“要吃香烛自己点。”

    路无归摇头,说“我饱饱的。”

    游清微问她“那还不休息”她说完就起身去洗手间洗漱。

    路无归赶紧跟进去,说“我没衣服穿。”

    游清微回头看她一眼,说“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路无归不满地斜眼睨着游清微。她现在身上穿的才不是衣服,是由鬼气和阴力凝结成的,要不是她在螭龙八卦盘护身隔阻阳气,太阳一晒,她身上的衣服包括整个人都得化成鬼雾。

    游清微揉揉路无归的头,说“好了,不逗你了。我已经给关老爷子说了,让他给你做几套灵衣,做好了就烧给你。你现在这样最好是穿特制的法衣,已经找人做了,但得过阵子才能做好。”

    路无归的眼睛一亮,问“定做的呀”

    游清微说“我听人说你的衣服是要定做的才行,怎么,可以穿店里买的普通人穿的衣服”

    路无归“呃”了声,她不知道呀。她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大概定做的要好一些吧。”

    游清微好笑地扫了眼路无归,转身去洗脸刷牙,她忽然想起一事,又回头看向路无归,问“你投胎前的衣服都是许爷爷给你做的”

    路无归说“对呀,爷爷买来布,洗浸过后再缝制,缝好后在衣服里面画上符晾干后就可以穿了。”

    游清微想起路无归还会画符,她说“我明天去店里给你买两套衣服,你先镇上符凑合着穿几天。”

    第二天,早饭过后,游清微就带着路无归去买了几身衣服,又再去鬼眼老头的棺材铺买了些符材,把鬼眼老头连夜赶工制出来的灵衣烧给了路无归。

    当纸制的衣服在火盆里烧成灰烬时,路无归身上那身死时穿的衣服立即变成了一套修身显腰的崭新衣服。路无归一看身上衣服的款式挺漂亮的,就知道不是鬼眼老头设计的款式。鬼眼老头最擅长画的是纸人身上的丑衣服和死人穿的寿衣款。她喜滋滋地对游清微说了句“谢谢。”她知道游清微事情多,很忙,便说“你去忙吧,我自己回。”

    游清微说“我约了庄保国在宾馆谈事。”

    她与路无归回到宾馆的时候,庄保国已经来了,在一楼的大厅喝着茶等游清微。游清微走过去,喊了声“保国叔”,请起身迎起来的庄保国坐下,说“请保国叔过来,是想请保国叔帮个忙。”

    庄保国说“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有事你说,冲富庆的面子,我也给你办踏实了。”

    游清微说“是这样的,柳平村的事闹得厉害,如果不做好布置,难免会祸及周围的村镇。这一来二去的,就免不了到处动工,按照风水局摆上一些镇鬼压邪的法器、石雕之类的。简单点说,就是要动工。相信您也知道,昨天已经拖了好几车的砖头水泥过去了。”

    庄保国说“知道,知道。”

    游清微说“一些工具、材料不太适合露天放,所以我想在村口盖几间工地上的那种简易屋。我这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又对本地不太熟,所以想找保国叔帮忙找人把这简易屋给盖上。”

    庄保国说“好说好说。要盖多大,材料要什么样的”

    游清微说“四五间屋子,能遮风避雨就行。价格嘛,二百八一平,当然,如果保国叔能把价格砍下去,这都是您的功劳就归您了。”

    庄保国在心里一算账,一平简易房的价格在二百出头点,一平能赚好几十块,盖四五间怎么也得有一百多平。他最近正是缺钱得紧,听完后,赶紧说“侄女儿,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办好。”

    游清微从包里取出四万块现金给庄保国,说“您照这个价盖就成了。”

    庄保国满口应下。他知道游清微他们要得急,也不耽搁,收下钱就去办事去了。

    路无归等庄保国走远后,她说“看庄保国喜滋滋的样子,好像你找他帮忙他能赚好大的好处似的。”

    游清微说“能赚一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领着路无归上楼。她俩到房门口的时候,正好见到左娴从庄富庆两口子的房里出来,蔡芬送左娴到门口,一眼看到路无归,喊“二丫”,把路无归叫到房里,对路无归他们要去找庄晓笙,问她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

    路无归拼命摇头,说了句“代我向晓笙姐姐问好”,转身跑回自己和游清微住的房间“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一脸惊吓地说“你昨天跟左娴商量的时候没说要让他们带上我的呀。”她说完才看到左娴也在,两人一齐用一种愕然的表情看着她。她只好又说了句“只隔了一堵墙,关上门又不隔音,我都听到了。”

    庄富庆和蔡芬没有行李需要收拾,跟往来亲近的几家亲戚打过招呼,说了他们要去晓笙那里,第二天大清早就跟左娴搭早班车一起走了。

    路无归怕他俩要带她一起走,送他俩到车站门口就再不肯进去。

    简易房盖得非常快。

    庄保国上午在游清微那拿了钱,下午就把材料都拖到了地方,只花了两天时间就盖好了。

    非常宽敞的五间屋子。

    游清微把第二间屋子给了路无归,从镇上的家具店拖了张床、一套办公桌椅和一个文件柜到屋子里,文件柜里摆着符材、香烛纸蜡,以及一大堆路无归要的零零碎碎,例如金箔纸、金漆、裁纸刀、白纸、竹杆、柴刀、锉子、黄布等等。

    游清微、左小刺、薛元乾他们在柳平村里忙,路无归也没闲着。她用竹杆搭出一个好几米长的竹桥架子,又再那长达五米的黄布上画符,要用的时候,把画上符的黄布往桥上一铺,就是一座法桥。她又把金箔纸制成请神用的金箔钱,把它放在燃着香的香炉前供起来。

    她早上八点跟着游清微、左小刺出门,八点半到这,他们去柳平村,她就在柳外的简易屋里忙自己的事,等着他们,到下午四点半,他们准时从柳平村出来,大家一起回家。这日子过得跟上班似的。

    陆陆续续的,唐远寄来的东西到了,有些是纸箱子包裹上寄来的,但大部分是用木框运来的大件物品,全堆在了她旁边的屋子里。

    庄保国在游清微那承包了盖简易屋的工程后,又当起了包工头,承包了柳平村的风水工程。

    游清微给的预计工期是六十天,人手是八到十二人,二十五万块钱包工不包料。

    庄保国算了下账,又听到游清微说负责安全,如果出了事,她全权承担赔偿责任,还给他看了协议书。庄保国看过协议书后,给庄晓笙打了个电话,在确定万一出事游清微不会跑路找不到人后,回来二话不说签下协议书接了这笔买卖。

    他按照游清微的要求找阳气足、八字重的建筑工人,经过左小刺和薛元乾帮他掌眼后才雇用。

    工人每天早上九点开工,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四点准时收工。开工前发聚阳符和平安符镇身,四点下班后在村口的工棚浴室用符水洗澡,跨过火盆后坐小巴车送到镇上,要回家或者是住在由游清微包下来的宾馆中都行。

    三百块钱一天的工资,每天只干六个小时活,吃住全由老板包了,住的地方还是镇上的宾馆,不是柳平村边上的工棚。虽说柳平村渗人了些,但有庄保国出头作保,他们不怕出了事找不到人负责,再说老板还给符保平安,又吃住干活都跟他们一起,人手很快招齐,柳平村风水工程正式开工。

    因为柳平村里有太多风水布置,路无归一点都不想去,哪怕她自己搭起了符桥可以从符桥上过火墙,她也不愿去,成天窝在简易屋里待着乖乖地等他们下班。

    她在简易屋待了大概一周,这天正站在书桌前画符,突然,她的房门被推开,阳光照得她晃了晃眼,手里一个不稳,就把符画歪、画废了。她抬起头就见到晓笙姐姐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脸惊愕地看着她,又再看看身后的天空,又再看看她,然后还揉了下眼睛,喊“二丫”

    路无归回过神来,开心地扔下手里的符笔,跑到庄晓笙身边喊“晓笙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庄晓笙摸了摸路无归,又一次回头看了看外面的阳光,问“你没事”

    路无归一脸莫名地问“我有什么事”

    庄晓笙愕然说道“左总不是说你”

    第134章

    庄晓笙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左娴不会拿这种事跟她开玩笑,她对左娴的话是信的。她一直觉得人死后变成鬼,只能生活在阴暗的地方,大白天的屋子里的窗帘得拉得严严实实的不透一点光。然而,眼前的事实却是她家的二丫活生生地站在阳光下、站在她的面前。她回过神来,惊喜地问“你没死”

    路无归“呃”了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请庄晓笙进屋,说“晓笙姐姐快进来。”

    庄晓笙进屋,把行李箱放在门边,又去看办公桌上摆着的符,问“你在画符什么符”

    路无归把她画的符一样一样指给庄晓笙认识,说“柳平村在动工,阴气重,那些工人要用符防身,还有很多地方都得镇符,怕出事。”

    庄晓笙默默地看了眼路无归,又盯着路无归画的符看,心说“鬼是没办法画驱邪符之类的吧这么多符在这里都没有镇住二丫,二丫是人吧”她抬手朝路无归摸去。是人是鬼,摸一摸总知道了。

    路无归的身子一侧,避开了,说“你手烫。”

    庄晓笙凑近路无归,凝神看了又看,问“你真的没事”

    路无归说“我挺好的呀。”她干笑一声,赶紧埋头去收符。

    挺好的心虚什么庄晓笙没好气地扫了眼路无归,却一眼看见桌子上只有符的影子,没有路无归的影子。她愣了下,再次定睛看去,见到桌椅、包括桌子上的东西、路无归手上的东西在阳光下都有影子,唯独没有路无归的影子。

    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却没有影子,这事

    庄晓笙有一种活了将近二十九年的人生都被巅复了的错觉。

    她有种即将被她家二丫又一次刷开新世界大门的预感。

    庄晓笙想问路无归“你的影子呢”,可她看得出路无归的闪躲,似乎有顾虑。她在旁边的折叠椅上坐下,说“左总跟我说了些你的事,说你出了事。不过爸妈说你挺好的,说你比以前活泼机灵开朗多了,说游清微教了你很多东西,他们很感激游清微。”

    路无归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喜滋滋地看着庄晓笙,问“他们也觉得游清微好呀”

    庄晓笙问“你觉得游清微很好”

    路无归说“是呀。”

    庄晓笙柔声问“好在哪”

    路无归说“香香的、暖暖的,摸起来可舒服了,她还总贴着我抱着我的胳膊睡觉,我特别喜欢她靠着我。”

    庄晓笙“”

    路无归又说“我想要什么她都买给我。”她又得瑟地让庄晓笙看她身上穿的新衣服,说“我这身衣服好看吧游清微花了好几十万找人做好寄过来的,是法衣。穿着它能隔阻阳气侵蚀,我要是想藏起来时还不会我不见了露一身衣服在原地把人吓着,可好了。游清微说不能一年四季只穿一件衣服,说先给我做两套春装穿着,我白天有两套法衣轮换着穿,晚上还有好多套灵衣可以换着穿,游清微还给我做了裙子,我都没有穿过裙子,都不知道怎么穿裙子”说话间还很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抿着嘴傻笑一声。

    庄晓笙“”她默默地看着嘴唇一开一合吧啦吧啦说个不停的路无归,愣了半天。这话唠是她家那成天闷不吱声、对人不理不睬的二丫二丫还有害羞的时候

    路无归发现庄晓笙的沉默,这才意识到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说,问“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庄晓笙说“没有,是二丫变聪明了。”

    路无归大受鼓励,点头说“对呀。我丢的魂打齐了,当然变聪明了。你都不知道,我被打胎的时候丢了魂在阴路上,是游清微带我去找回来了。找魂的时候可危险了,有近千只大鬼,还有数不清的尸怪,游清微花了四百万买了五道天罡神雷符像不要钱似的打出去,全用光了,把我心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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