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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归魂 第23节

作者:绝歌 字数:22069 更新:2022-01-12 06:32:18

    路无归冲出去后,就看到一个塌陷的土坑,坑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连白毛都还没有长起来的尸怪,这些尸怪横七竖八地倒在坑底,其间还夹杂着不少死掉的黄皮子。

    这些尸怪大概是在阴气重的地方埋太久,遇到阳气后腐败得特别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烂,有许多尸体甚至已经开始淌尸水了。

    她没看到左小刺和游清微,也没有看到有生人气息,又喊了声“游清微”抬头朝旁边找去,只看到有一些尸怪的尸体和黄皮子的尸体倒在地上或掉在坑里,没有她俩的踪迹。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一扭头,看到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拿着一柄折扇轻轻地晃了晃。

    是游清微的扇子。拿扇子的手虽然满是血污,可她一眼认出那是游清微的手。她看到那只手是从尸堆里伸出来了,她心说“难道游清微跟我一样不小心被埋在了尸堆里”她赶敢跳进坑里想去拉游清微。

    她刚下去就听到一声闷哼和“尼玛”的痛苦声响起,赶紧往旁边挪,又听到一声“唔”地闷哼,似乎是被踩着了。她环顾四周,问“左小刺,你在哪”

    左小刺的声音响起“你眼瞎啊”那声音带着痛苦的颤音

    路无归顺着这声音一扭头一看,忽然发现有一只尸怪居然是活的,正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她揉了揉眼,定睛再看,确实是一双活人的眼睛尸怪怎么会有活人的眼睛她再凝神一看,只见这尸怪穿着一身破烂的满是血污已经朽得露出好多破洞的寿衣,脸上、脖子上糊满了混着尸水、腐肉的泥。那尸怪一张嘴,露出一口惨森森的白牙,咬牙切齿地说“你踩到我的手了”左小刺的声音。

    路无归顺着这“尸怪”朝下看去,见到自己正一脚踩在一只同样涂满污泥的手上,吓得她赶紧挪开。她叫道“你怎么成这样了”赶紧把左小刺扶起来。她把左小刺一扶起来就看到左小刺的身上贴了不止六道匿阳符。

    左小刺背靠土坑坐在尸体上,有气无力地说“你试试被一条坑爹的蛟魂引去黄皮子老窝,跟三只吃了膨胀剂似的、壮得跟德国黑背似的老黄皮子精、密密麻麻的把坑道堵得严严实实的小黄子皮、起尸打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靠着三张雷符脱了困,一出来就遇到血尸大屠杀”

    路无归听到左小刺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都不歇气就知道她没事,赶紧扭头去找游清微。她把压住游清微胳膊的尸体搬开,又翻开一具尸体才找到同样穿着寿衣、身上糊着混了尸水腐肉泥浆的游清微。

    她把游清微扶起来,问“游清微,没事吧”

    游清微把那沾满腐肉的左手往路无归的脸上糊,说“你来一点试试就知道了。”

    路无归赶紧躲开游清微糊来的手。

    好在游清微没有真想糊好,手抬了抬就放下了。

    游清微说“没大事,就是脱了力,再被狠吓了一番,又被尸体熏了一晚上。”即使脸上糊住泥,都遮不住她那痛不欲生的表情。

    能想象吗好不容易靠着炸了应阴阳给的三道天罡神雷符从黄皮子窝里逃出来,身后还有一大拨尸怪和黄皮子还没甩掉,就看到那漫山遍野的黄鼠狼被跳尸和血尸呈一面倒地屠杀

    血尸啊她俩连看都没看清楚,那只把她俩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交待在坑底的老黄皮子就被那血尸按倒,几口就给吸成了干尸。她俩当时吓傻了站在那连动都不敢动,呼吸屏住、恨不得把心脏都给按停,就怕血尸听到心跳声给她俩来一口。

    好在,另一只被天罡神雷符炸焦皮的黄皮子精蹿了出来,一眼看到血尸调头就跑“哧”地一下子一个箭步冲出去七八米远,血尸以比它更快的速度追了出去。

    左小刺一把拉住她就跳进了身后的大坑,也就是她们现在的这坑,“啪啪啪”地一口气各补了六道匿阳符在她俩的身上,再然后,抓住坑边的起尸拖下来戳死后,就把它们的衣服往套在她俩的身上,把起尸的腐肉抠下来、混上尸水搅成泥浆往身上糊。

    左小刺怕她装死没经验被外面的跳尸和血尸发现,还扔了两具尸体盖在她身上。这些起尸保存不善,有些还在呈腐烂状态,那尸水和尸油全淌她身上了她在坑底吐了三回,就吐在自己躺的地方

    吐的味道够难闻够臭了吧,可是因为旁边有尸臭味,她是真没闻到一点自己吐出来的味道。

    游清微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埋汰过脏得自己都不忍直视。

    路无归见游清微几乎是挂在自己胳膊上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的样子,便把背包挂在了前面,背起游清微往土坑上爬去。

    左小刺喊“我呢”她斜眼看着路无归,眼里满满的全是控诉和指责。

    路无归看了眼背在身后的游清微似乎连攀着她的力气都没有了,说“我先把游清微送上去再拉你。”她一只手托住游清微,单手加双腿一起使力爬上了土坑。她把游清微放在坑上,把左小刺扶起来,手托住左小刺的臀部把她推上了坑。

    路无归又把左小刺掉在坑底的剑拣起来,递给左小刺,就又去把游清微背起来。

    游清微都受了自己身上的臭味。她忍不住问了句“小闷呆,你不嫌我身上臭”

    路无归说“还好。”比起那些腐烂的尸怪,游清微身上沾的这点味道算不得什么。

    路无归背着游清微,左小刺用剑当拐杖把身上的重量都挂在路无归的身上,三人相互扶持着往回走。

    游清微说“大白很虚弱,暂时附在我身上。我们找到了蔡姨的魂,已经把她送了回去。蔡姨的魂有符力加持,没什么事。”

    路无归长松了口气,她“哦”了声。

    游清微看到越靠近阴井方向死的黄鼠狼越多,这些黄鼠狼全一身上被锋利的指甲戳出洞,脖子被咬断吸光血。满地黄鼠狼尸体的景象显得无比惨烈。

    左小刺环顾一圈四周,问“小归归,你是怎么避开那些跳尸和血尸的”她说话间朝路无归看去,一眼看见路无归贴在脖子上的镇尸符,顿时没了语言。

    路无归说“我在身上贴了匿阳符贴墙站着躲在石头旁边,在脖子上和额头上都贴了镇尸符。”她把自己跟游清微、左小刺分开后的事简单地说了遍。

    游清微扭头看了眼左小刺,“呵呵”一笑,问“小刺,你身上有镇尸符吗”

    左小刺“呃”了声,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躲过跳尸和血尸保住小命就行了,方法什么的都不重要。”

    游清微斜眼愤愤地瞪着左小刺,心说“我吐了三次,三次都吐自己脸上,还不敢动”这想起来都游清微觉得这事情如果传出去,自己这辈子都不用见人了

    她们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到太阳都升起来了才走到保安观外,隔着院墙就听到院里庄富庆说“哪里飘来的味道怎么这么臭”

    应阴阳说了声“好重的尸臭味”

    孙大勇大叫一声“三儿,抄家伙”

    应阴阳说“抄什么家伙,大白天的快去看看是不是她们三个回来了。”

    蔡芬的声音响起“二丫”

    随着说话声,院子里的人都迎了出来。他们在院门口看见路无归背上背的那一位以及旁边搀扶的那位的样子时,所有人都没了声音,默默地看着她们仨,默默地让开道,脸皮厚的捏住了鼻子,脸皮薄的屏住了呼吸。

    第100章

    路无归把左小刺和游清微送到洗澡间,便一手提起一个老旧的大木桶去提水。

    她家的洗澡间在厨房,用砖在厨房一角砌出一面墙,再挂上一张塑料门帘,洗澡间就成了。

    左小刺探头看着空荡荡的只有一根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旧竹竿上挂着一条毛巾的浴室间,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如果不是挂了门帘还在角落摆了一个用得只剩下底的洗发水和一个放着半块香皂的香皂盒、以及她俩现在的情况只适合往浴室送,她真的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她抬手指着洗澡间,扭头看向正提着两桶水进屋的路无归,问“在这洗澡”

    游清微说“凑合着洗吧,原生态生活。”

    路无归脱下又破又脏的外套,撩起袖子先把锅刷了,再把两大桶水倒进灶里,利落地生起火,又架上柴,然后转身继续去提水。

    左娴捏着鼻子凑到门口,问“要帮忙吗”

    蔡芬凑过来,张嘴想说话,结果闻到那味道就败下阵来,冲到院子外就发出“呕”的声音。

    左娴听到蔡芬的声音,再也坚持不住,同样败下阵来。

    路无归跑了两趟提了四桶水才把她家那口大铁锅装满,她又把已经燃起来的木柴堆架高了些,再添了些易燃的柴进去把火烧得极旺,她说“好了,大概等一柱香就能洗澡了。”说完,又去提了满满的两大桶水到洗手间,把摆在厨房一角的一个约有半人高的大木桶抱到洗澡间,用了一大桶水把大木桶刷干净,说“这个是洗澡用的桶。”

    路无归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井里的水用快见底了、厨房里堆的柴都烧完后、又去到柴房搬了好几大捆柴,前前后后烧了三十多桶水才够游清微和左小刺两人用。

    她洗完澡出来,左娴端了碗面条给她,让她吃完赶紧去睡会儿,告诉她,游清微和左小刺已经回屋睡觉去了。

    应阴阳把早上的法事做完了,让小唐和乾哥给镇上的棺材铺买棺材,他和两个徒弟叫上庄保国去野山坳看看。

    路无归觉得奇怪,找庄保国做什么

    她吃完面就回屋睡觉去了。她房里的床因为房漏受潮早坏了,现在摆的床是昨天去镇上新买的,两米宽的床,左小刺和游清微一人占了一边,她只好爬到她俩中间躺了下去。

    她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小货车开过来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卸重货,好像是小唐和乾哥买棺材回来了,棺材铺的人也来了。镇上只有一家人卖棺材,卖棺材那家人还卖香烛纸蜡、扎灵房、纸人,跟白喜事有关的事都做,爷爷买东西也找他们家。镇上的人都说那棺材铺的老头子是瞎的,路无归知道那老头不瞎,只是他的眼睛跟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样,他的眼睛是鬼眼,看得见鬼看不见人。

    她爷爷活着时,赶集的时候,不管买不买东西都喜欢到他家坐坐。

    路无归没听到那老头子的声音,翻过身继续睡。

    院子里一直有人说话,路无归睡得并不沉,她迷迷糊糊地时睡时醒,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才起。

    左小刺和游清微似乎累坏了,路无归见她俩睡得正香,没敢吵醒她俩,悄悄地起身下床。

    她迈出房门就见到庄保国和村里比较说得上话的人都聚在她家的院子里,一个个满面愁容。

    应阴阳坐在八仙桌旁,似乎也在犯愁。他的两个徒弟在旁边搭灵房子,不时拿眼朝她看来。

    路无归走到赵三旁边,看着他,心说“叫我过来做什么”

    赵三悄声告诉她,早上他师傅带着他们两师兄弟、叫上庄保国和院子里的那几个去了野山坳,庄保国他们吓得腿都软了,这会儿他们正在商量事。赵三问她“城里好讨生活吗”

    路无归问“什么叫讨生活”

    赵三说“就是挣钱。”

    路无归想了下,说“应该挺好挣钱的吧。”她掰着手指头把自己去到城里挣的房子、钱挨个数了遍。

    赵三问“你们那事务所还缺人吗”

    路无归想到丘大师他们都受伤住院,伤筋动骨的至少一年接不了活,跑外务铁定缺人。她说“缺吧。”

    乾哥走了过来,说“二位师兄要是有兴趣,事务所随时欢迎二位。”当即把事所务的待遇给说了。

    路无归斜眼睨着乾哥,问“为什么他们的底薪是两万,我是八千”

    乾哥说“你提成高啊,而且还不用跑杂活。”

    路无归想到那些替人看家里有没有闹鬼、公司开业时摆风水局开光、替人看坟这些收费不高、提成不高还跑路远的杂活,默默地挪到边上假装自己没有说过赵三他们的底薪比自己高的话。

    庄保国说“应大爷,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我山上包了二十亩果园,去年才刚有收成,本钱都没回来。鱼塘里好几万斤鱼,这才养到半大,至少还得再养一年才能捞得起来卖价,还有我家那房子,花了三十多万刚起没几年我这一搬走,果园和房子都搬不走,鱼也养不成了,连银行的贷款都还不起,照样没活路。”

    旁边几人纷纷附和。辛苦在外打工十几年,好不容易攒钱盖了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在村里,好歹还有自留地,种了果树、种点菜、水稻田里养点鱼放点螃蟹也是个收成。他们搬到外地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吃喝住样样都得用钱买。

    应阴阳重重地叹口气,说“自从许道公死后,没人镇着那些蛇鼠,村里闹成什么样、死了多少人,今早你们也去了野山坳,这些都是你们亲眼看到的。”他顿了下,说“咱们村是古时候避战祸迁到这来的,具体有多少年了,我也说不清。那时候啊,这里就不太平,有位道爷在这里盖了个道观,以小龙沟为界划了界限。保安观就是盖来镇那些东西的。以小龙沟为界,这边住人,那些住那些东西,人过了界,死在那边不管埋;那边的东西过了界,保安观的道士见一个杀一个、见两只杀一双。这规矩一代代地传下来,保安观的道士为了镇这些东西成日里跟阴间打交道、折损了自身多少福泽,死后都不得托生。”

    “原本想,守了这么多年也该功德圆满了,可你们”他摆摆手,说“算了,不说了,当年村里人作的孽,这是报应到头了。你们啊,爱搬就搬,不搬呢,也就是给山上多添几座坟,回头再添几具行尸走肉,再遇到有道法的,今天你们也看到那些尸体的样子了,那些都是这几十年里死了埋在山上的人。”

    庄保国闷头坐了几分钟,起身,到院外骑上摩托车走了。

    到五点过一点点,阴气刚上来的时候,庄保国又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身后还远远地跟着两辆派出所的警车。

    警车停在院外。

    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刚迈进院门就停住了脚步。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摆的两口棺材。

    其中一个民警“哗”地脱口叫了声“怎么又办丧事”

    大概是之前老财家的事给这些民警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他们对保安观办丧事挺忌讳,见到两口棺材摆在这,就没了进来了解情况的打算,说了句“走,先去现场看看。”让庄保国带路,朝着野山坳方向去了。

    路无归看了眼天色,见到阴气已经开始上来,想到庄保国怎么说也是庄富庆的堂兄弟,平时没少帮衬他们,担心他出什么事,转身回屋拿了法尺,又把她和左小刺用剩下的符拿上。

    左小刺和游清微醒了,问她干嘛去。

    路无归说“庄富庆带了派出所的人去野山坳了,我去看看。”

    左小刺想到那尸臭味脸色就白了,她问“我能不去吗”

    路无归说“天没黑,用不着你帮忙。”右手提着量天法尺、左手拿着符,追着庄保国就去了。

    匿阳符已经没有了,别的符多少还剩下几张。她追上庄保国,给了他一道符,说“庄保国,天黑前得回去。符拿着,保平安。”没说是什么符,只说保平安。

    庄保国心头发怵,见到有符,赶紧伸手接过。

    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入乡随俗,也一人要了一张。

    离野山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有尸体的恶臭味飘来。一个个民警全都捂上了嘴,待又往前走了一段后,有两个年轻的、似乎刚干这一行不久的民警冲到旁边的草丛中吐了。

    其中一个吐到一半,大叫声“有蛇”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哪什么蛇大冬天的哪来的蛇”说话的那民警话还没说完,一眼瞥见十几米远外的树上挂着二三十条白色的蛇,那些蛇正一条条地往另一棵树上“飞”,还有些蛇蹿进了草丛中

    其余的几个民警也看见了,一群民警的脸都绿了

    总人口不到十万的小镇子,除了车祸,十年都不见得能发生一起命案。这些民警对于半年前老财被一条白蛇一口咬死后引发的一系列事故至今记忆犹新。

    大冬天出现这么多剧毒的蛇,再加上这冲天的尸臭味,让这些民警一个个走路时腿都是虚的。

    一个民警问“小丫头,你住在这附近,这里的异样你应该知道吧”

    路无归看了眼那民警,没作声。

    旁边一个民警用胳膊肘碰了下那民警,又抬指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在娘胎的时候打过引产针,生下来没死,脑子有点那什么。”

    路无归斜眼看了那民警一眼,心说“我才不会告诉你们蛇不会靠过来。”

    那民警又问“小丫头,你跟来做什么”

    路无归说“庄保国是庄富庆的堂兄弟,帮过我的忙。”

    那民警不解地问“这和你跟上来有什么关系”

    路无归说“我不能看着他出事,就跟来了。”

    那民警问“会出什么事”

    路无归没说话。

    那民警又想看她手里拿的法尺,她把法尺藏在身后不给看。她看了看天色,说“走快点,天快黑了。天黑了,我就只能保证扛着庄保国跑回去,管不了你们。”

    民警加快脚步,没多久就到了距离落龙沟不远的地方。

    当他们穿过草丛看见落龙沟旁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吐了。

    庄保国早上吐过一次,这回又吐了。

    这些民警吐完后,硬着头皮、捏着鼻子查探现场。

    路无归跟在庄保国旁边,她看到庄保国站在落龙沟的这边没过去,也没跟过去。那几个派出所的民警过了落龙沟,分散检查,没多久,就全部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其中一个还提着一只死得僵硬的黄鼠狼尸体。

    那民警问路无归“小丫头,你知道这些黄鼠狼是怎么死的吗”

    路无归说“脑袋碎了的是被我打死的,身上有洞、脖子上有咬痕的是被尸怪咬死的。呃,游清微她们称尸怪为僵尸,长白毛的叫白僵,长黑毛的叫黑僵,不过这些都不是白僵和黑僵咬死的,是被跳尸和血尸咬死的。”她又把跳尸和血尸给她们做了详细介绍。为了怕他们不理解血尸的速度有多少,她还特意做了个演示。她把一张风罡符贴在腿上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二百多米,挥着胳膊喊“看到我了吗就是比我这个速度慢一点点。”听到她的声音,几个民警才看到她跑了出去。

    一个民警喊“你跑回来看看。”

    路无归又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回去,稳稳地停在几个民警的面前。

    几个民警用活见鬼的眼神看着她。

    庄保国的眼睛都瞪圆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喊“二丫,真是你”他怀疑见鬼了,赶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对着路无归照了照,照到有影子确定是人不是鬼,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民警转身就走。他们走得极快,且战战兢兢的,不断地朝四周看。

    忽然,一个民警吓得大叫一声“妈呀,有鬼”拔腿就跑。

    另一个民警听到喊声扭头一看,一眼看到树上居然站着三只鬼,吓得直接拔出枪,对着那树上的鬼,喊“别动,别我开枪了”

    树上的三只“鬼”互看一眼,一起跳下树,转身以正常人极难达到的速度朝着野山坳方向飞奔。

    看到那三只“鬼”跑得脚不沾地哧溜一下子就跑出了手枪能瞄准的射程外,一群民警吓得拔腿狂奔,恨不得自己长了四条腿。

    路无归看到出现的三只“鬼”高兴坏了,挥着胳膊跳起来大声喊“鬼一,鬼二,鬼三,是我,我在这,你们怎么来了,快回来”

    听到她的喊声,民警跑得更快了。

    庄保国跟在民警身后拿出念书时校运会百米短跑比赛的速度狂奔。

    第101章

    一群民警气喘吁吁地跑回保安观,或趴或靠或躺或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接,吓得双腿都软了。

    赵三儿从屋里出来,问“这是怎么了”说完看见庄保国累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翻着白眼往回跑,他赶紧上去接住庄保国,问“保国叔,怎么了”

    “鬼鬼有鬼”庄保国看到赵三儿,大松口气,直接躺在地上喘气。

    赵三儿“嘿嘿”一笑,说“野山坳那地儿能没鬼吗”

    庄富庆出来看了一圈没看到他家二丫,忙问“二丫呢”

    庄保国抬起手指朝野山坳方向指了指,忙着喘气没空说话。

    庄富庆一听二丫还在那边,看了看左右,从旁边的草丛中抽出一根柴火棍子就要去野山坳救被他们落在后面的二丫。

    赵三儿赶紧拉住庄富庆说“富庆叔,二丫一会儿就回来了。”

    庄富庆说“不行,我不放心。”

    庄保国说“出出不了事,她她跟鬼熟,我们我们跑的时候听到她在跟鬼打招呼富富庆,你说你你说你”想到后面的话得罪人,那句“你养的什么女儿”给咽了回去。他突然想起富庆家的二丫是死后拿去野山坳埋被许道爷拣回去救活的,吓得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坐起来,连气都不喘了。

    赵三儿问“保国叔,怎么了”

    庄保国问“富庆,你家二丫不是死了吗怎么活过来的”

    庄富庆一听,气得差点把手上的棍子砸庄保国的脑袋上。

    好在赵三儿眼快,一把将棍子夺了过去。

    赵三儿说”保国叔,那不叫咽气死了,那叫闭气。医院管那说法叫哦,休克”

    庄富庆“死”过一回女儿,对说他二家死了特别忌讳,非要跟庄保国掰扯个明白。

    派出所的民警喘匀气,看到他俩掐起来了,全当没看见,趁着天没黑尽,赶紧上了车。想想不放心,一个年纪大点的又下了车,特意跑去院子里找那正穿着道袍做法事的老阴阳先生要了几道符,这才余悸未消、心惊胆战地走了。

    蔡芬出来,把都快跟庄保国打起来的庄富庆拉回院子里,说“保国是被吓到了,你跟他置什么气。二丫怎么还没回来不行,我得去看看。”蔡大姐自从上回许道公办丧事时她打过回野山坳的黄皮子精,那胆子“噌噌”地往上涨,全柳平村,除了她,再没第二个女的敢独自走夜路。对于去野山坳找二丫,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蔡芬被拘走魂,她自己没意识和感觉,庄富庆被吓得够呛哪敢再让她去野山坳,赶紧拉住她,说“别舔乱。”

    庄保国看到外面天都黑了,不敢摸黑自己一个人骑摩托车回去,进了院子想找个人送他回去。

    赵三说他和他师兄今晚都要回去住,让庄保国等他们一会儿跟他们一起走。

    庄保国应下,坐在院子里等。他抓起桌子上放的瓜子刚吃了两颗就听到庄富庆家的二丫的声音从院门外响起“这就是我家。”他一扭头就看见庄富庆家的二丫满脸欢喜跟拣到钱似的迈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鬼东西。庄保国大叫一声“妈呀有鬼”吓得起身想跑,结果腿软没跑稳,一个跟斗摔在地上,又手脚并用地跑到正在给游家父子做道场的应阴阳身边,喊“应大爷,有鬼。”

    应阴阳也被跟在二丫身后进来的三人吓了一大跳。他定睛一看,只见这三人死气沉沉的,七分像鬼三分像人,但是院子里的符和符阵都没动静。他问“二丫,他们是”

    二丫依次给他们介绍说“这是鬼一、这是鬼二、这是鬼三。他们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三比我跑得快的。”

    乾哥跟鬼道三人很熟,上前打招呼,笑着说“三位鬼叔叔来得真快,佩服。”

    鬼一翻个白眼,说“能不快么”

    鬼二说“坐飞机来的。”

    鬼三说“吐得死去活来。”

    鬼一说“还闷。”

    鬼二说“差点憋死。”

    鬼三说“回头让游家那丫头帮我们弄三个身份证。”

    鬼二说“再不钻行李舱了。”

    鬼一和鬼三一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各自散开。

    三“鬼”屋前院后查看一翻,最后凑到了院子里的那口井前,齐齐朝井里望去。

    鬼一说“这就是小丫头说的自家院子里的那口井吧”

    鬼二说“高人手笔在阴气这么重的地方,这道印都至少能封三年”

    鬼三说“这村子是个大八卦,阴眼在黄皮子窝,这地方是阳眼,阴气不该这么重。”

    鬼一环顾一圈院子,说“如果我没有说错,在离这口井三丈范围内必有不凡之物。不过,已经遭劫。”

    应阴阳一听,高人啊。他把做道场的事交给孙大勇,也到了井边。

    蔡芬和庄富庆也被这三人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这三人瘦得跟皮包骨差不多,眼窝子深陷、眼圈乌黑,连嘴唇都是黑的,比起停灵三天的死人还像死人,走路跟飘似的,再加上名字叫什么“鬼一”“鬼二”“鬼三”,就更加吓人了。他俩一起躲到了路无归的身后。

    路无归说“别怕,鬼一、鬼二、鬼三是好人。”

    三个鬼道一起回头看向路无归,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继续讨论这井。

    鬼一说“我下去看看。”说完,一个跃身跳到井口上,攀着井壁就下去了。

    因着上午游清微、路无归、左小刺三人用了太多的水,井水都被路无归掏干了,渗了一下午水也只渗出一米深点的水量。鬼一很轻松地下到井底,摸探一圈后,爬回地面,说“阴气很重,渗出的水像是阴河水。”

    路无归听说后,脱掉鞋袜卷起裤腿就要下去。

    蔡芬大叫一声“二丫”一把拉住已经一只脚站在井沿上的路无归,说“你做什么”

    路无归说“我下去看看。”

    应阴阳说“让她去看看。”

    蔡芬见到应阴阳发话,只好放开路无归,说“你小心点。”

    路无归“嗯”了声,三两下就下到了井底。

    井底的阴气重得凝成雾,浓得像是不化不开的墨。井水阴冷刺骨呈昏浊的黄色、透着难闻的味道像尸水。

    路无归仔细地检查过井壁和井底,没有见到有开阴路的痕迹,但是井底泉眼处冒出来的水全是阴河水,只不过这阴河水像是隔了几层过滤似的比起真正的阴河水要淡上许多。

    路无归爬出井。

    蔡芬见到她的衣服裤子全湿了,让她赶紧回屋去换掉。

    应阴阳问“二丫,探出什么来”

    路无归说“是阴河水,从井底的泉眼渗出来的,像是要新开条直通阴河的阴路。”

    庄保国哆嗦着问“什什么意思”

    应阴阳看了眼庄保国说“阴河通黄泉。”

    蔡芬拉着路无归回屋去换衣服,心疼地念叨“大冬天的泡井水,受凉了怎么办。”又提起路无归被井水泡过的臭烘烘的外套,说“这么好的衣服,还是新的,你也不嫌心疼。”又念叨“二丫,你说这井水都成这样了,我下午还提了这水煮饭。”

    路无归说“白天的井水能吃,傍晚以后就不能吃了。”她顿了下,说“阴间跟阳间是两个世界,阴间的东西到了阳间一见阳光就散了。”她把水缸里剩下的水全装成了水桶里,提着这大半桶水去到洗澡间,蔡芬问“这些都是许道爷教你的”

    路无归“嗯”地想了好一会儿,说“不记得了。”

    蔡芬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见到她舀着冷水就往身上淋,大冷天的看得她都打了个激灵,大喊声“你当心着凉”赶紧到灶台上的烧水的鼎锅里弄了小半桶热水提给路无归。

    路无归洗完澡,游清微、孙大勇那边已经做完道场。

    院子里的饭桌也摆好了,因为添了三只“鬼”,一桌坐起来挤,便摆成了两桌。

    鬼道三人的到来给游家人吃了颗定心丸。

    孙大勇和赵三在吃完饭后跟着庄保国、庄富庆两口子一起走了。

    应阴阳和他的两个徒弟留了下来跟游清微他们商量游家父子的后事。

    左娴、左小刺、游清微、路无归、小唐、薛元乾、应阴阳、鬼道三人全聚在院子里,围坐在八仙桌附近。

    应阴阳说“保安观的道统涉及阴阳、福泽有亏,死后不得托生,为免死后魂魄无依,都是要保留尸身的。听游游道法说,保安观的人死后都是阴葬,葬入鬼观。”

    左小刺问“为什么要阴葬”

    游清微说“泽吉穴由阴气滋养可保尸身不腐,再则,防止被掘墓。”她皱着眉头,说“应爷爷,阳眼的阴阳井已封,如今只能从阴眼走。”她顿了顿,说“且不说昨天出现的那些跳尸和血尸。我们昨晚闹的那一场让黄皮子死伤极至惨烈,它们只怕容不下我们从它们的地界借道走阴。”

    左小刺的脸色一变,叫道“还要从黄鼠狼精的地面上借路我们昨晚把它们弄成那样,还要找它们借路”

    游清微的脸色也颇有些难看,说“不仅要找黄鼠狼精借路,很有可能还要从那些跳尸、血尸中间借路过去。”她说完,头疼地揉着额头,说“能不能考虑再把这阳眼处的封印扒开,从阳间走阴”

    路无归说“有阴河水渗到井里,说明阴路打开后就会到阴河。”她想了想,问“万一棺材掉进阴河被冲走了怎么办”

    游清微“”

    第102章

    路无归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说“我爷爷死后没回魂,是不是他去了鬼观”

    应阴阳看了眼路无归,说“保安观的事,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路无归觉得关于保安观的事,游老头和应阴阳都比她知道得多。

    游清微问应阴阳和三位鬼道对阴葬的事有什么看法。

    鬼三问“小丫头,上回保安观阴葬是怎么葬的”

    路无归一脸茫然地摇头。

    应阴阳“咳”了一声,说“别问她了,上回阴葬至少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他问“二丫,你爷爷没跟你说过关于阴葬的事”

    路无归摇头,说“没印象,不记得。”

    鬼二问“保安观阴葬的葬法已经失传了”

    游清微说“听我爷爷说保安观所有的典藉都被当作封建迷信在破四旧的那场大火中烧没了。至于历代观主口口相传的那些”她看向路无归,说“小闷呆好像并没有正式拜入保安观的道统,许爷爷应该不会把历代观主口口相传的事告诉她。”

    鬼一、鬼二、鬼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朝游清微看去。

    游清微揉了揉额头,实话说道“我爷爷只说过要葬入保安观底下的阴路上的鬼观,据体要怎么葬进去、去鬼观路线、路上会遇到什么他都一概不知情。我目前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保安观底下的阴路比我们上次去的鬼村要危险十倍、百倍。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我父亲和爷爷葬进鬼观,但这是长辈的临终嘱托,我想尽力试一试。”她顿了顿,看向在场的人,一字一句格外慎重地说道“这事关系到生死,我不希望有人为这事付出生命,如果有可行性,当尽力去做,但如果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后面的话她咽了回去,但意思大家都懂。

    小唐、薛元乾、左小刺都没有作声。他们的能力有限,阴葬能不能保证大家的安危不是他们能判断得出来的。

    鬼一说“这地方不熟。”

    鬼二说“得踩踩盘子才能下论断。”

    游清微朝怔愣发呆的路无归看去,喊了声“小闷呆,发什么呆你的意见呢”

    路无归说“我觉得你想把游老头和你爸爸葬到鬼观去,但又不想我们出事。你好像很为难又很难受。”

    游清微“呃”了声,说“那你觉得我们能把他们葬到鬼观去吗”

    路无归说“我没想好。”她说“我觉得我忘了很多事。”她指着院子里的井,说“我脑子里有很多从这口井走阴的记忆,但是,它很乱,我串不起来。我分不清哪些事情在先,哪些事情在后,我记得发生那些事的地方,但是我不知道路怎么走。”她脑海里那些模糊的影子让她胸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一片黑朦朦的地方,一座矗立在雾中的道观,道观前有一株被火烧过老鬼柳树

    她总觉得她丢了什么在阴路。以前她一直在找,但她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后来,游清微跟她说她在找她丢了的魂。上回走阴找游敬曜,她找到游敬曜时就把丢掉的那点魂找回来了,可是游清微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她脑海中那些串连不起来的纷乱记忆让她很难受,觉得自己要找的东西并没有找回来。她觉得她像个没根的游魂,别人死了都有尸身,她死了化成了血水

    路无归打了个激灵。跟她住一个窝的大白被雷劈死了都还能剩下一堆骸骨,老柳树被烧了都还有一把灰,为什么她死了为什么她会被太阳晒死为什么她死了就化成了血水

    阴邪鬼物会被太阳晒死,但它们不会化成血水只会化成轻烟消散。

    尸怪会被太阳晒死,但尸怪死后还是会留下尸体。

    路无归出神地想着事,大家起身的动静把她惊醒,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众人,不明白他们怎么都走了。

    游清微见到路无归一脸茫然的样子,说“天晚了,去洗漱,然后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得先去探探这里的山形地势以及风水走势。”

    路无归“哦”了声,跑去打水洗漱才发现自己刚才洗澡把所有水都用光了。开水壶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喝光了,家里守着一口井居然还盆洗脸水都没有了。

    她想了想,提着两个大水桶准备到距离这里约有几百米的一口打在稻田间的水井打水。

    以前村里的人自家没打井的时候都用的这口水井,后来家家户户都打了水井用了水泵抽水,这口井就没有用人了,井里的水常年都是满的。这口井最路无归见过的最大的八卦井,青石砌的井,中间一个八角形的井口、直径足有六尺六寸,井沿是一个宽有一尺修成八卦图案、高离地面约有六寸六分的井台。她不太懂卦,看不明白卦象上是什么,只知道这口井是村里最干净的井。井水特别清透,像是经过层层过滤似的,比城市里的自来水干净多了。

    游清微见到都快子时了,路无归还提着水桶往外跑说是去提水,赶紧跟去。

    路无归到了井边,探头看了看一如既往清澈的水井,麻利地装满两桶水正准备往回走,一眼见到游清微正好奇地绕着井转着圈地打量着地上的八卦,问“怎么了”

    游清微看完这八卦,又看看这井,再抬眼看看周围的山形地势以及旁边的草木长势,还蹲下身子掬了一捧水喝,叹了句“这口井真好。”

    路无归笑眯眯地说“对呀,井水可甜了。”

    游清微笑了笑,说“回吧。”这口井应该是保安观的先辈给村里人打的吃用的井。井打在水脉上,且还布下聚水局,即使是在干旱时节也能保证井中有水。柳平村的风水已败,这井水还能这么甘甜,应该还有别的布局。她忽然觉得,从某种意思上来说保安观一直在庇护这个村子,保安观与这村子息息相关。

    保安观的卧室只有两间。鬼道三人早不知道钻那去了,许道公的那间留给了应阴阳、小唐、乾哥三人,游清微、左娴、左小刺、路无归住到了路无归的房间。房间略挤,不过因为还要留人值夜守灵,倒也住得下。

    为了避免离魂,路无归已经养成子时不睡觉的习惯,便是由她和游清微守子时和丑时,之后再去换唐远和薛元乾守灵。

    路无归看游清微最近又累又忙,让游清微在躺椅上睡觉,她盘腿在旁边打坐守着。

    子时过半,野山坳方向隐约有黄皮子的嗥叫声传来。

    路无归警醒地倏地睁开了眼,她爬到墙头上朝野山坳方向望去,因距离过远,什么都看不见。她跳下院墙,找了棵树,将耳朵贴在树上听,便明显听到野山坳那边有此起彼伏的黄皮子叫声,似乎又打起来了。她心说“不会吧,难道尸怪还有记性会记路,昨天晚上吃痛快了今天还跑出来吃”她又觉得不对劲。黄皮子精昨晚被尸怪咬得那么惨,如果有尸怪肯定会躲起来,不会再这么叫。

    黄皮子的叫声越来越近,似乎正在朝保安观方向挪动。

    路无归听见这声音越来越清楚,再然后,她看到了大量的绿幽幽的眼睛从野山坳方向朝保安观方向跑来。那绿幽幽的眼睛像是黑夜中的潮水排成长线地朝她这方向涌来,在这“潮水”的最前方,还有鬼道三人在狂奔,看那阵势有点像是在逃命。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鬼道三人已经从她的身边跑过,连大门都没走,直接翻墙回了保安观。

    鬼一拍着胸脯喊“吓死我了”

    鬼二喊“死了那么多黄皮子居然还有这么多”

    鬼三喊“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

    鬼一说“踩点的时候没看到”

    路无归心说“半夜三更的你们跑去黄皮子窝做什么”困惑中,她看到黄皮子已经到了近前,正想翻墙回去,就看到黄皮子全部停在了距离她约有三丈远外,一个个半俯着身子蓄势待发地对着她。她敢说,如果自己敢转身,这些黄皮子就会从她的后面扑过来,把她给扑倒再一拥而上把她活活咬死。她下意识地想亮法尺,才想起法尺还放在房间的背包里,根本没有带出来。

    鬼一的声音又传出“哎,刚才你们有没有注意,那小丫头是不是还在外面”

    鬼二说“好像是有个人在外面,我从她旁边过时还特意拐了个弯。”

    鬼三说“我看见了,是那小丫头半夜不睡觉抱着树玩。”

    路无归皱眉,扭头朝保安观看去,然后看到鬼一、鬼二、鬼三的脑袋依次从院墙上冒出来,三人同时倒抽口冷气又缩了回去。

    鬼二说“怎么办那小丫头好像被黄皮子围住了。”

    鬼一说“这么多,一只咬一口都得玩完。”

    鬼三说“抄家伙,去接应”他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尖厉的黄皮子叫声,紧跟着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黄皮子叫声和跑动静同时传出。他叫一声“救人”翻到墙头正准备跳下去就看到刚才抱着树干的小丫头跟只灵巧的猴子似的三两下爬上了树,离地十几米远,非常淡定地瞥了眼树下的黄皮子精,往那枝叉间盘腿一坐,开始闭目打坐。

    游清微被黄皮子叫声惊得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正要叫“小闷呆”,一眼看到路无归正在院子外,她两只手攀住树、两条腿踏在树上几个蹿步就上到了离地十几米高的树枝上坐下了。那三只鬼踏在院墙下的一些杂物上站成一排朝外看。她问“发生什么事了”攀上院墙一看,吓得倒抽口冷气,脚下一滑,差点跌回院墙。她大喊声“小刺、乾哥、小唐,快起来,我们被黄皮子围了”

    第103章

    不用游清微叫,院子里的人在黄皮子发出那声尖厉的叫声时就醒了。

    游清微喊人时左小刺和薛元乾已经从屋里冲了出来,应阴阳、唐远、左娴则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左小刺出来时,不仅拿上了自己的剑,还把路无归放在房里的背包也提了出来。她没看到路无归,问“游骗子,你家小闷呆呢”

    游清微回了句“树上。”

    与此同时,院外那株高大的泡桐树上传来路无归的声音“小刺,把我的法尺扔过来。”

    左小刺这才注意到黑朦朦的院子外的大树上似有一个盘坐着的人影,她看了眼那因叶子全掉光显得有些张牙舞爪的茂密枝桠,很怀疑自己把法尺扔过去会砸了树枝上。她问“你确定我怕砸到枝桠上。”

    路无归大喊“扔过来,快”

    黄鼠狼不会爬树。她原以为爬到树上就安全了,结果,这些成了精的黄鼠狼居然用爪子刨树,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把树皮撕了下来,锋利的爪子刨得泡桐树碎沫横飞,那速度竟然比木匠拿锯子锯还快,看得路无归心惊胆战。

    鬼一对左小刺说了句“法尺给我。”从左小刺的手上接过量天法尺,他翻身上墙,对路无归喊“小丫头,下树。”

    路无归低头看了眼下方密密麻麻的黄皮子,“啊”了声,心说“这会儿让我下树,我赤手空拳的会被活活挠死咬死的”她听到靠近树根处的枝干发出“咔嚓”的断响声,额头上的汗水都冒了起来。她爬这么高,一旦树断了倒下去,她会摔死的,如果树倒的方向正好是她在的方向,还会被压死。

    她抱着那已经开始摇晃的树飞快地往下滑。

    原本正在奋力刨树的黄鼠狼瞬间全部停止了动作,眦牙裂嘴虎视眈眈地盯着正从树上滑下来的路无归。

    路无归滑到将近两层楼的高度时就停住了。她像只树懒似的抱住树干挂在树上,低头看看下方的黄皮子,又看看对面的院墙估算了下相隔的距离。在没有助跑的情况下,她无法从这棵树上跳到院子里去。她过不去,更不敢下到地面上去。

    黄皮子又开始刨树,不知道它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次刨根居然只刨了一边,且还是刨的挨着保安观的那一边的树。随着被它们刨去的地方越来越多,大树开始朝着保安观方向倾斜。

    鬼一大喊声“不好树要朝保安观倒来。”

    路无归感到泡桐树正在逐渐朝着保安观倾斜,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这么大一棵树一旦倒下压过去,院墙和她家的房子都会被压塌。

    院子里的人飞速散开,以防被倒下来的泡桐树砸中。

    “咔嚓”的裂响声中,泡桐树朝着保安观方向倒去。

    抱着树、进退维谷的路无归眼睁睁地看着泡桐树倒向她家的院子。大树斜着倒下去,先压倒院墙,又再压垮她家的房顶

    她抱住树,挂在院子里的半空中,满眼错愕地看着自家被压塌的房子。这是她的家,这是她爷爷的屋子

    胸腔间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蔓延开来,堵在她的心头,格外难受。

    爷爷没了,连爷爷住的屋子都被砸坏了。

    黄皮子踩着倾斜的大树蜂涌而入,扑向院子里的人。

    左小刺喊“大姑,别出来”堵在卧房门口挥剑杀向朝着大门扑来的黄皮子。

    鬼一大喊声“小丫头接住。”把路无归的量天法尺对着仍抱住大树傻愣愣地盯着自家房子的路无归扔了过去。量天法尺精准地落在路无归面前的树上,正好掉在路无归的面前。

    他挥动棺材钉就朝着扑来的黄皮子杀了过去,他一手一枚棺材钉配合着扫堂腿法半蹲身戳向黄皮子,专挑黄鼠狼的眼睛戳,一戳一只,下手干净利落果决。

    除了躲在房里的左娴和上了年岁的应阴阳、以及发呆的路无归,所有人都跟冲向院子里的黄皮子打了起来。

    鬼一哭丧着脸说“至于嘛,不就是拣了几颗死黄皮子的妖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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