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的这位,正赫然是当今华国权倾朝野的左相刘鄘,刘鄘朗声道“刘大人不必担心,啊,说起来我们竟还是本家,本家对本家自然是一致对外的啊。”
男子这才有些松弛,但声音却一直严肃“公子说过事成之后自然不会少了您的好处,只是那华瑾泠”
“一个长于深宫中的女娃子能有什么能耐刘大人多虑了,我刘鄘辛苦了大半辈子岂会让个二十几岁的小孩子作福作威”刘鄘摆手笑道。
男子听罢轻嗤“左相莫不是忘了那你口中的女娃子可是离开华国十年之久了,早已经不是那些个妇道人家的小姐了,这期间的事你又如何知道”
刘鄘目光骤然深邃,表情也有些凝重“我的确是不晓得这几年她去了哪了,但是不可置否的是,她刚刚回宫两年,纵使她十岁那年再过光华夺目,顾盼生辉也不过是那年的事情,宫中这边她也应该是不怎么熟悉,不碍事。”
男子冷笑“左相也说了是应该。”
刘鄘抬眼“那依刘大人之见”
男子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起身说道“她的身世与我无关,我如今谈起不过是想告诉大人要时时警惕不可掉以轻心,至于之后的事,公子既然都觉得刘左相是最佳的人选,那我的见解不过是微小的不若尘埃一般,不必让左相挂心。”走到门前,“那我便回去向公子复命了,左相费心了。”
刘鄘听罢,点头起身,作势要送一送这位刘大人“刘大人慢走,华瑾泠那边我会好好看着,无论她十二年间到底去了哪里,都不会误了我的大计,如今华威的大势已去,还请刘大人禀告公子,一切都交由我了,事成之后自当不会忘记他的好处。”
“恩,那小臣在这里就先祝贺刘左相登基成功,祝您永保华国万代千秋。”男子低头弹掉身上逐渐浸入的水滴。
刘鄘笑道“好,那借刘大人吉言,公子助我成事,事成之时自然就是华国十六州划入公子旗下的那一刻。”
“恩,那有劳刘左相费心了。”眨眼片刻便没了踪影。
刘鄘望着骤雨不停,想起黑衣男子的话,沉声道“来人。”
一道黑影跪于堂中,“静听左相调遣。”
“去探探那华瑾泠的底细,务必要快,准。对了,我要最近这些年她的踪影,最好是”刘鄘眯了眯双眼,“十岁之后的踪迹。”
“是。”
正待那人走时,刘鄘又说道“你帮我查查那郑蒙的事,看看是敌是友。他来的有些蹊跷。”偏偏待我成事之时,当真不巧,那岂不是在动乱中称帝,做不了几日便要转手拱手他人你究竟是帮我成事,还是所托非人呢刘鄘此时竟有些拿不准主意,一时心下慌乱。
“是。”
“恩,去吧。”
片刻之间,屋里一片平静。
第16章 始是相逢疑梦中,情深情浅错缘生
昨日的骤雨下得似乎猛了些,当万物都觉得会下的更久些时,第二天意外的迎来了晴空万里。
华瑾泠起了个大早,就到了养心殿,等了半日也不见华王召见,正当皱眉,便有那伺候华王的太监总领上前说道“公主,大王请您进去。”
“恩。”华瑾泠点了点头,就往里进去,宫中还是以往的奢靡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华宫向来不比别处,一年盛产的珠宝够别的国家几年的花销,就连华宫的妃子都披金戴银好不威风,华瑾泠闻了一屋的胭脂味皱眉,这还想不想让父王好过了这是争宠还是侍疾啊
“啊,二公主来了”一位衣着华贵的美妇起身,语气里带着恭敬。
华瑾泠微微屈膝见礼:“瑞妃吉祥,儿臣见过瑞妃娘娘。”
“公主不必多礼。”瑞妃也不是不懂礼的人,回了礼。心里还是犯嘀咕,前几天御书房闹的哪一出啊,谁不知道啊,如今宫里的人都害怕着华瑾泠,生怕一个不留意就让一个小丫头独揽大权,这华宫还能没人么虽然华王子嗣单薄,但好歹还有九个孩子,除了二公主华瑾泠和九公主华玖剩下的,不管年龄如何,也是个公子不是,就算大公子不行了,不是还有三公子,四公子真是这华国没救了么
华王这才睁开眼,半眯着瞧到了华瑾泠,这是堂妹华挽清和自己的孩子,小时候在自己身边时百般宠爱,如今也算是大了,“瑞妃,你出去,本王有话对泠儿说。”
“是。”
华瑾泠见瑞妃退了出去,这才坐在床边道“父王,我是泠儿,父王有什么话嘱咐泠儿”
“泠儿啊,你母妃若不是命薄是会疼你的”华王颤抖着手伸向华瑾泠。
华瑾泠一把握住,声音有些颤抖“父王”
华王摆手,示意不要多说“泠儿,我是从小看你母妃长大的,她很漂亮,是我非要娶她来的,是,都怪你父王我”
华瑾泠有些蒙住,看着眼前这个疼了他这么久的人痛心的样子“如何怪得父王是母妃自己命薄只得抛下儿臣独自去了。”
华王笑得凄凉,像是回忆当初般,表情里带了一点不舍和留恋,眼神有些迷离,缓缓开口“不,你母亲她本应好好生活的,是本王的错,本王贪恋她的美色,偏偏要把她接入宫中,我知道,她是一直不喜欢我的,她肯定是不开心的,她一直把我当做哥哥对待,我体谅她,因此新婚之夜后我也从来没有强迫她,直到本王的叔叔,啊,也就是她的父亲,你的姥爷去世了,她推脱说要为父亲守孝,要去寺里为他超度,我那时也就同意了,于是,于是我就让她去了”华王从华瑾泠手中抽出了手,用那厚重的手掌捂住了眼睛,眼泪从脸颊一边缓缓滑下,“啊,那应该还是一场梦靥吧,她从寺庙中回来之后,怎么说呢,刚开始回来时我能看出来她还是很开心的,神色里不像以前一样疲惫,言语间也带上了欢快,会和身边的宫女开玩笑,每每我从她宫中经过的时候都能听到她开心的笑声,后来日子久了,她的神色里也有些恍惚,总像是想念一个人的样子,于是我派人去查过让她性情大变的原因,可是根本没查到,派去的人一拨又一拨,没有人带着一点可靠的消息,谁都不清楚,那寺庙中的人是换过一拨的,可是我怎么查也不知道最开始的那一拨去哪了,于是我疑心了,可是我又不能去问她,只得看她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我担心了,也害怕了,我知道她的心本来也不属于我,于是有一天我喝醉了,去了她的宫中,再过不久,就有了你”
华瑾泠有些不懂,焦急的抓住了华王的手,说“父王,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父王”像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一般一样,“父王,你别吓我。”
华王笑了一下,说“泠儿,父王总会是要老的,总会是要去的,我也该去向你母妃求罪了,她本就不想要你的,可是你是我和她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呢,是我非要留住你,让你活下来,父王要去了,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哥哥他是不争气的,你那几个弟弟也就是好吃懒做,纨绔的很,我一向是知道的,但是你不同,你是这么多年父王看了去的,你有治国之道,有华卿的才学,华卿的胸怀,你和华卿如此之像。是啊,她那么优秀华卿她那样的女子其实就算拥有这些,却又可以收敛她的这些,在这寂静的深宫甘心做一个温婉的女子,与你父王我是不同的,父王太过柔弱了,泠儿父王这么疼你,请你一定要守住大华国的江山,不能让老祖宗的基业断了。父王这也就向她赔罪去了”
华瑾泠苦笑,原来自己是娘不爱的,也怪不得她要去了,她这是不想见我的,这些年忙着宫中的事,倒真是没派人好好查过自己的身世,如今看来倒是辛亏没查去,否则呵,华瑾泠看到父王苍老的样子,鬓边的白发,他也真是爱痴了她,一生的时间,她十七入宫,他二十在宫门外接她,给了她无限的宠爱,可是到最后她爱的不是他,他还只想好好对待他们的孩子,想着逆了她的想法,没能好好的对她,何等的痴人啊,父王,“父王,只要儿臣留得一命,儿臣定为我大华王朝考虑。”
华王听罢摆了摆手,声音里有些疲惫“好了,你去吧,本王累了,剩下的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华瑾泠突然抬头,什么他知道自己来是为了什么毕竟也是在宫中呆久了,华瑾泠没有惊诧太久,轻轻的说“是,那儿臣去了,父王你好好休息。”
出了宫门,内侍上来,华瑾泠吩咐道“父王要歇了,让她们都省省吧 ,父王喜欢清静。”
“是。”
“还有,安排公子们出去游玩一阵,毕竟还没有好好看看这华国的风土人情也不算是尽了这地主之谊。”只是出游是假,先护送那些公子出了华宫才是,免得听到了什么风声说华国不行了,也恐伤了这些公子,对外也只能这么说了。
“是。”
如果那日在宫外偷听的黑衣人是这些公子中的一个派来的,又加上郑蒙与吴国的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以华国的实力就算与郑国吴国火拼最终最惨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还不至于灭国,只是担心幕后的人是冲着这些个来华国的公子身上,单单是借华国的手定下个照顾不周的名声外加上灭了郑吴两国,那天下大乱一触即发,持续在假象和和平中的各国也是纷纷出头,那时天下这块肥肉到底落入谁手就不一定了,但以那时华国的实力也不足以与他们抗衡,只等他们拿了华国这个肥缺暗骂了郑蒙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实华瑾泠对郑蒙的印象并不坏,这个郑国大公子虽然傲然而且目中无人,再加上他性子里的一些焦躁,总体来说他还是不坏的。那年郑蒙立誓非她不娶,毕竟年少,二十岁刚下山的她对山下的一切都有那么些许新奇,尤其是那句非她不娶,当真是触动了她对于红尘的一点点向往,她听得刺耳,也觉得好笑,不过是十年前的一次华王举行祭奠祖先的大礼,才让她得了机会的别开生面的露面,那可是她第一次出宫便惊艳了世人,才冠了三绝,说来都怪父王的那帮臣子非要给自己出题,做行酒令,她哪会喝酒都让身后的这帮陪侍喝了,她自然是不管这些,反正醉的不是她,自然是随便的对答,却也是记入了华国的史册,史册是那样记载的国威瑞四十七年,王携公主祭祖,后,席间,公主十岁巧对行酒令,令当时才子翰林院院首张青折服,后,当时公主所对传入民间,天下士人皆道公主奇而华国有望。就因为这件事,天下的公子都盯上了华国这位公主,郑蒙就是其中一个,刚回宫的华瑾泠自然不会觉得他是个痴情种子,好奇而已,固然要去探探郑蒙此人,她让落笙给她想办法混入了郑宫,当然落笙是觉得委屈了这个公主,不过也拗不过她,让她委屈的当了几天宫女,还好见到了郑蒙,知道了郑蒙还可以吧,但坚决不可托付终身,毕竟心里还是有人的比如苏睿。也就是好玩的,不过郑蒙依旧是为她成了生在王室中少有的情种,她稍微还是觉得他挺可怜的,不过也就那样吧,想着他或许过几年会忘了她,就离开了郑宫,于是就有了后话郑国联合吴国夺取华瑾泠
华瑾泠扶额,真是造孽
第17章 露情
华瑾泠前脚刚进了自己的闺房就看见苏睿悠闲自得喝茶的模样,皱了皱眉,显然她纵容苏睿过头了,她堂堂一个公主的闺房,能说进就进吗于是养了两年的公主脾气就暴露了,华王好不容易才让她活下来做公主,她自然会把这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苏睿,你给本宫出去。”
苏睿瞧着华瑾泠一副生人勿扰,熟人去死的表情,心想着这是什么毛病顿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小心的开口“怎么了这是”
华瑾泠这不是刚知道自己身世,正在气头上么,冷冷的望向苏睿“你给本宫出去。”
落笙忙进来,这就看到了这场师姐妹亲情出演的苦情戏,转向苏睿“苏公子,请。”
这可是给苏三吓得有些不清,怎么也认识了六年了,还没见过华瑾泠这幅样子,难道是做了两年公主改了脾性不能啊,昨天不还好好的么转向落笙“笙儿姐姐,这是怎么了”
好歹是师傅的弟子,派过来给华瑾泠,倒是认得苏睿这个小罗刹“不晓得呢,公主从大王那里回来就这幅样子了。”
苏三一看落笙的样子也不说华王是说了什么,只隐隐觉得和自己带来的消息也有关系,于是等了一会儿,至少得等那天下的倾城风华消了气再说啊。于是等在了门口,他苏睿何时有过这等遭罪的事在墨宫里,他是爷,供着还来不及谁敢让她在日光下照射那么久碧瑶山上都是茂林修竹,何来让他日光下等人的道理罚跪倒是有过,但那也是遇到华瑾泠之后的事啊,忙着替她顶罪,被罚了跪,真是倒霉死了。于是就让华瑾泠又是堂而皇之的傲娇了一回。足足等了半日,就当苏睿皱眉皱到了耳边的时候,华瑾泠开了门,看样子是好些了,冷冷的说“进来。”真是不带一点温度,冻死了。
苏三淡笑,摇扇的样子风流依旧,倒是会让人忘了她浸湿的后背,但华瑾泠是谁啊,那可是比她小一岁的师姐啊,于是“笙儿,去放些水来,本宫要用。”
“是。”
等一切安排好了,苏睿看着眼前的水桶,心里暗道辛亏自己是偷跑进来的,谁都不知道,要不然让别人知道孤女寡女的望向华瑾泠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泠儿”
华瑾泠抬眼“怎么你有害羞的时候”
苏睿是谁啊能让华瑾泠这么欺负么于是,妩媚妖邪的媚人劲又上来了,改不了的“泠儿,你难道喜欢我的身子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看一看”瞅这目光游移的迷离,听这声音里的娇羞劲儿,与她的妖孽样真是一点不成正比,妖孽的眼神明明是“师姐,天庭呆腻了吧来,我与你共赴红尘去。”
华瑾泠脸红了一下,转到了屏风后面,义正言辞,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一般“你快点洗,在外面站了半天还改不了这德性真是没教训够你是不是”
待苏三洗完,华瑾泠送去了一件自己的便装,苏三也不能嫌弃的穿自己的那件墨袍云锦了,只得随便套上,也还合身,苏三从屏风后出来看的华瑾泠也是一惊,竟没见过苏睿女装的样子,竟是如此的风韵依旧,着一件绿色裙衫,头上干净不带一丝装饰,仅用一条丝带束发,显得脱俗中又带了那么一份潇洒和不羁的味道,纤长的身姿借着骨子里的一份英气竟不像平常那副样子入眼邪魅,倒是挺俊俏的,当然开了口就回到了当初的样子,纵使再过好看的样子最后在华瑾泠眼里也变成了妖媚勾人的媚术,真真是惹尽了红尘“我听说你要将公子们转移到江南”
用着这样的语气说着正经事,华瑾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真是惹了眼睛,“这里都是些继承王位的公子,若出了什么闪失,华国也不好向各国交代。”自己刚在养心殿下的命令,苏睿这么快的就得到了消息,真不是一般的办事速率,望了一眼苏睿,低头认真的修建起了自己的宝贝盆栽。
“看来我们算是想到一块去了,但却是如何也不明白在这样风口浪尖上,郑国和吴国竟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苏睿皱了皱眉,一改往常的风情万种的妖媚形象,顶着妖孽的脸说着国家安危的话。
华瑾泠看着都好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他可不认为苏睿是个随便讨论政治的主儿,至少他现在的身份不行。
苏睿一愣,显然觉得今天的华瑾泠太不同了,他虽然也不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墨国大公子的身份,自然是晚一些,等到了他有些准备再说。于是,笑着说“这不是关心师姐你么。”
“哦”华瑾泠一边悠然的给她的宝贝浇着水一边淡然的说“那魅影的关心也是必要的”话一说出口,自己也是后悔了,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两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是摸不透的,她越来越不放心了,她怕她们的关系不同当初那般。苏睿不问她下山之后做了什么,她倒是热切地将这个师妹的事情查了个遍,不过苏睿的厎太深了,如今查到的东西都够她消化一阵了,她也没法子去追究,她相信自己绝对不是不放心苏睿的人品,但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至于忧心到什么地方,自己也烦躁得很。
苏睿自然没想到自家的师姐对这件事的执着程度,但隐隐觉得她是想要了解自己,难道她对自己这些年的遭遇担心没露出什么破绽啊,难道是什么情绪导致的今天的失常镇定的抿了口茶,说“魅影的出动的确是因为我担心你这个比我小一岁的师姐啊。”
华瑾泠听罢放下手头的事情,心想那就让这段不愉快过去吧,回头用手指戳这苏睿的眉头,捏着这张祸害的脸,说“小一岁你也比我晚入师门,说你怎么总拿这件事说事”
苏睿望着这个如仙子般的女子失控的一面,就像当年还没下山一样,在自己醉意朦胧的目光中,她笑得清尘不染。
华瑾泠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实在不像个公主,慌忙的放开了手,轻咳一声,状似严肃“总之比我大一岁也是晚入师门,也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师姐。”
看着华瑾泠的慌张,苏睿以便应声说好,一边有意无意的告诉了华瑾泠自己发现的秘密“所以这才是问题所在啊,师姐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早入了师门么而偏偏又是在你母妃染病去世的那一天然后师傅顺理成章的把你送出了华宫,轻而易举的把你接到了碧瑶山”是的,就在她以为她会一辈子在宫中长大的时候,她的母妃去世了,也就是她母妃染病去世的后三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师傅向她伸手,问她你想不想出宫。她以为只是去一会儿,笑着说好,那不要让父王知道。她就是这么听话,于是一走走了十年。后来她也曾觉得离奇,也曾追查过此事,但一无所获。她望着苏睿,状似平静的说“所以这才是你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苏睿冷下情绪,郑重的神情似乎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平静,气氛骤然变得深不可测,“是,比起那些已经准备就绪的事请,我觉得这件事情更重要。”
华瑾泠皱眉,久之,轻笑道“阿睿,我谢谢你这么帮助我,可是我实在不想现在谈这件事,等华国渡过难关再说好么”
苏睿明显一愣,她知道这是华瑾泠找的借口,无论在她还是在自己的眼中,这场突来的战事绝对算不上险境,她这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过往而已,她有些害怕了,她害怕这个故事的背后是她难以承受的,她不想听,甚至逃避知道的可能,说白了,她还是不能控制心中的感情,对自己的苏睿笑着说“好。”然后默默地退出屋子,就当她手碰到们的一刹那,她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公主,公子们准备妥当,即刻出发。”
“好”华瑾泠应着。
苏睿回头说“郑蒙那小子是个天才,天降神勇也。他已经避过了各国派出的援兵,正向这里赶来,到时候你一定要小心。”说罢,将门推开,阳光柔柔的洒在她的脸上,一时间竟有些晃了人的眼,华瑾泠突然有种她会随风飘走的错觉,焦急的喊了声“阿睿”
“嗯”苏睿浅笑回头,不想她往常的慵懒,更不娇媚,那声音极轻极清极柔却带着惑人的迷魅,浅浅的笑瞬息夺了夕辉的艳色。很多年以后,到那时,华瑾泠仍能清晰地记起那一幕,忆起那一袭青衫,忆起那双墨眸中的丝丝温柔,忆起那沐在绯阳中的俊眉修眼,顾盼神飞,绰约多逸姿,轻盈不自持。
望着她的目光变得多情了许多,华瑾泠安心而平静的说了句“一切安好,平安归来。”
她只说平安归来,不讲什么我信你,不讲什么尽力而为之。延伸和话语不同,心间想什么,自然就遮掩不了的吐露什么。
我只想你,无病无灾,安然无恙。
第18章 明抢1
“刘左相。”门外一声清冽的声音给刘鄘吓了一跳,她难道是她她怎么会进来回头,只见来人倾国倾城,飘然欲仙,那一身的华丽竟也掩不住仿若天人的姿容,直叫人感叹一声,她翩然入眼,繁华三千也不过如此。这一身的流仙云锦的金丝镀边秋水长裙,淡白色的宫服,清新却不失气度,宽大的裙摆逶迤在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顾盼的眉眼,流转间却不失威严。除了华瑾泠还能是谁刘鄘有些看呆了,直到华瑾泠皱眉轻咳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拉开前袍,跪下“下官叩见二公主,二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华瑾泠看着刘鄘一身的正式着装,冷笑,“千岁本宫还以为刘左相是想让本宫就此去了,不想让本宫千岁了呢。”
刘鄘心下有鬼,猛然有些惊慌,微微抬眼扫了一眼华瑾泠却不想正对上了那人的眸子,这时刘鄘也不得不相信,这世间,果真是有一些女子是不可随意的湮灭其冠华的,即使是洁雅如青莲的忘忧忘扰却也无法让人忽略此时的庄重端庄,眼中的凌厉竟让人险些忘了她只有二十二岁,慌忙低头“公主,此言差矣,下官恐怕误了监军的时辰,因此穿的正式些,忘了迎接公主大驾有失远迎。是下官的不是,下官的错。”
穿的正式些华瑾泠还没开口,他自己到先撇个干干净净,究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多想了呢
华瑾泠目光骤冷,手指不紧不慢的扣着桌子,悠然道“那如此说来,竟都是本宫的错”
刘鄘听着清脆的敲桌子的声音,心中有了些许烦躁,拱手“公主,如果公主觉得是下官的错,那自然就是刘鄘自己的过错,既然如此,那刘鄘自然也应该多为国家着想,不与公主辩论了。”刘鄘虽然跪着,却答得坦然,虽然嘴上说的是错,却丝毫没有错的意思,倒平添了一股子的骄纵傲慢。
华瑾泠挑了挑她那颠倒众生的眉毛,不多言语,只单单停下了扣着桌子的手。
刘鄘心中冷哼一声,贸然起身,拍了拍前袍的灰,道“二公主,下官还有要事,就不陪了。”转身,皱眉,华瑾泠明日郑蒙一来,你就是亡国公主还有什么资格如此刁蛮纵使是郑蒙喜欢你,也不过是阶下之囚,想到这,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刚要踏出房门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蔑的声音“兵械场的王大人今日让父王给斩了,左相还不知道呢吧”
刘鄘顿了一下,王大人被华王那个窝囊废斩了我看是你下令斩了吧,我看你今天也别想走出去了。刚要发怒,等等,她要套我的话,还是恢复了平静,继续向前走着,声音里有些发了狠“王大人呵身为同僚,下官竟有些为王大人惋惜。可不知这王大人犯了什么罪”
华瑾泠有些不高兴的神情一闪而过“刘鄘,你恐怕看不到明日郑蒙赶过来帮你夺下父王的江山了。”懒得再和这个老狐狸兜圈子了,华瑾泠轻缓的吐出了这句话后刘鄘果然是顿住了脚,不过往日里的场面也是见多了,随即稳住了情绪“二公主,下官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不懂么”华瑾泠站了起身,对上了刘鄘的眼睛“房将军已经去收拾那些个乱臣贼子了。你觉得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华瑾泠的悠然的样子,语句里的一丝威严让刘鄘眼里有一丝慌乱,房成会出卖我自作镇定的笑道“二公主,谢谢您能告知下官这样的消息,真当是振奋军心得好事啊。我大华国除此一害,将士们自当为大王尽忠,为大华国的子民抵挡外敌。”
“行了,刘鄘,今日父王让我送你走,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毕竟有那么多人陪着。”华瑾泠显然是觉得今天话说的太多了,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刘墉身边俨然多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手中的利刃抵着他的脖子,刘鄘也没有慌乱,声音里发了狠“只可惜我刘府养了一群废物,竟没有挡住你。”
华瑾泠停了步子,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你华府就算打手众多本宫也能走着进,走着出。”
自知自己行迹败露,刘鄘闻得此话不悲反笑“哈哈哈,华威竟得此女天要灭我啊,哈哈哈”
华瑾泠看着刘鄘有些癫狂的状态,眯了眼“你是我今天杀了这么多人,唯一一个没有向我求饶的。但是,刘左相,你动了我华家的念头,你也留不得了。”说罢,转身刚要跨出门口,刘鄘的声音传来“二公主,哈哈,我到这个时候也想称你一句二公主,这天下间的女子,我敬你。”能摧毁我筹划半辈子的计划,刘鄘终于信了,这天下间是有女子庙堂之上可以匹敌群雄,江湖之远可以颠倒众生的。但是,我就是不甘心,表情有些狰狞“不过,二公主,被你转移到苏州的公子此时恐怕是命不保已。”
华瑾泠闻言恨不得直接了结了他,天底下怎么可以有人这么聒噪刚要责备落笙怎么还不杀了他,就听刘鄘咬牙说道“二公主,莫不是希望苏睿保护他们那小子早就中了落红,此刻正好是发挥作用的时候,只是闻得此药如今情况下只有公主能解。下官到是不知是真是假,也是正要看看呢。”
华瑾泠回头,眸中竟有一些清冷“刘左相,可不要狗急了跳墙惹得一身灰。”说罢转身离开,刘鄘扬声道“公主可还记得自己壶中的茶哼,你没喝算你走运,不过也好,我要你看苏睿死在你面前,我要你后半生生不如死来抵偿我的死不瞑目。哈哈哈华瑾泠,你还是输了我一手,我看你怎么向各国交代。”
华瑾泠转过身,只觉得耳边一阵惊雷响起,落笙看到她肩头一颤,步子有些许摇晃,有些犹豫的喊道“主子”
“把刘鄘,送入天牢,记住不许有任何差池。”待我慢慢弄清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声音镇定,却冷得让人心寒。
“可是,主子你”
“刘鄘的余党一个不留”华瑾泠仰头望着这几天下的淅淅沥沥的雨,雨水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沾湿了她的一身白衣胜雪的清冷,就像突然有了温度一样,眼前突然浮现了前几天苏睿那个妖孽的面容“你便是我的命理,就算上天欲仙,下地改命亦在所不惜。”华瑾泠缓缓转过了头,望着刘鄘,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怅然若失的花容月色竟让人可怜,突然她带足了阴狠,嘴角扯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刘鄘,你听着,她要是伤了一根头发各国王君算什么壮丽江河算什么呵我叫这个天下给她陪葬。”世间轰烈快事,哈宋词的婉约,唐诗的情韵,没了你,又怎算是人间
华瑾泠冲进马棚取了一匹上好的宝马,一路上竟无人敢拦,跪了一片,刚跨上马就看落笙跪在面前,皱眉“笙儿,你让开。”
“公主,你不能去,”落笙抬头,一脸坚毅,“如今前方军士正等着公主去鼓舞士气,公主”
“笙儿,你没有听见我刚刚的话么让开。”华瑾泠的目光骤然冷却。
落笙从没见过公主为了谁能如此的奋不顾身,没有了以前的理智“如今就算公主杀了我,我也断断不能让公主去。公主,郑国派来的是郑蒙,如果此时公主不去误了时辰,那便要耽误军心的”
华瑾泠听到这话,眼中竟有了些许柔情,眼神里竟有了些许涣散“笙儿,你听好了,如今华国不是非要有我才能撑下去,这里还有父王,还有哥哥,还有那么多的王子皇孙可是笙儿,她现在只有我一个,”她为我而来,我却不能让她全身而退,我不能对不起她,“如此,你便让我去吧,笙儿。”突然明白了之前那么些年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今天的明白。可是如果早些明白,如果早些懂得她的位置,会不会,会不会不会让她去,会不会不让她冒这个危险明知道,明知道他们会下手的啊
“公主”落笙有些许迟疑,望上了华瑾泠的眸子中的坚定,知道说的再多也不过是废话,起身面向那个接到华王命令赶来劝说的太监,背对华瑾泠,笑道“公主,笙儿第一次看见公主会有那样坚持的表情,会这么奋不顾身的为了一个人。可以说碰到了苏公子后公主就变得不像公主了,如此我便是再来劝说公主的话,倒是笙儿不懂公主了”
华瑾泠望着那个清瘦的背影,有了些感动“笙儿”
落笙背对着华瑾泠,弯起了嘴角“笙儿如今只想再嘱咐公主一句,切记要注意安全,毕竟公主不是苏公子一个人的,也是大华国千千万万个子民的公主。”
华瑾泠看着落笙的背影,楞了一下,进而温和的笑道“好。”
阿睿,要等我。
无论怎样,你可是答应我要平安回来的啊。
我记得,我记得你吹箫横笛,拈花一笑,与我携游江南。
我记得你说我冰心如莲,似水含烟,一如东山明月,美玉倾城。
你夜晚偷亲我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你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我是看到的,所以,你一定要等着我过来,等着我和你表明心意的。
等我
落笙看向带着人马赶来的太监,听着马蹄渐远的声音,放心了下来。公主,如今,你便去吧,千军万马,我来给你开路。
第19章 明抢2
苏州
骏马秋风冀北,杏花春雨江南。
苏州的烟雨气息浓厚的要命,城里半园亭。几片太湖堆翠绿,一篙新雨涨沙汀,山水自清。
和许多年前竟没什么不同,苏睿半躺在长榻上闭着双眼,身姿纤丽又不失俊俏,阳光洒在她的眉眼上,白皙的皮肤似透明的雨般光滑细腻,一袭墨袍长衣邪魅如妖花,本应该紫衣更显妖邪,偏偏是最无辜雍容的墨色也掩不住榻上之人的惹尽红尘的美法,妖娆万分。
久了,苏睿半眯着眼,有些似醒非醒,望着窗外的春光无两,微笑漫上了嘴角,就和当初的好日子一样啊。她回头招呼着发呆的自己,到真像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般,点染了那一方女子的风致,踏上的那一刻,那女子转瞬就焕然了,回眸时眼眸中带着的丝丝笑意,沾湿了无数男儿的心怀,偏偏那人笑里带着明媚如光,颠倒众生。她素来都知道,那人是倾城风华,那是天下人给的,却不知道氤氲的暗香浮动,轴栌的人语渐远,夕霏云霞,林梢如画也比不过那人的白衣胜雪,才冠三绝。她们携游这里,万千才子佳人都来过的地方,可是她的眼中只有她,就算是青石雨巷品读烟雨,十里秦淮点灯放船也从没有移开过她的眼,她的泠儿是要用宋词婉约,唐诗清韵反复吟唱,细心雕琢的人儿,是似水含烟,巧笑嫣然的美好。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人终究是没有力量将每一个想要做的事情都做好,因为没有一件事情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人察觉。比如她筹划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想到会让郑蒙有这一手,不能尽快把泠儿娶回家。当然她还不知道,华瑾泠此刻也是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份感情看清楚,明知道这么危险的事情还让他深陷陷阱。是啊,心之所向,若非确定,就不要被任何事动摇。苏睿摇扇轻叹,微仰的姿容上媚态万千,令人耳红。
倒是苏睿好性子,自己在屋中独享一片安逸,屋外几个公子却并不消停。
晴空万里的夏季,空气中点点弥漫着花香,好似雨露也带足了情意,鸟儿叽喳的落在枝头,树下一群华衣男子,各个是气宇轩昂。这是一个貌似于行宫的地方,华丽却不奢华,高台楼宇坐落在太湖之上,琉璃飞瓦,雕栏玉砌,楼宇的柱子没入水中,支撑着整座楼阁,长长的廊檐从岸边铺展,直通水榭。这样一座楼阁,更像是才子的向往之处,若是到了晚上,才更像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这片宁静很快被坐在一旁的男子打破,只见男子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说“公主说苏州景象是宜人的美好,可是怎的不见公主呢莫不是要等到了冬天公主才肯出现”
“那不是公主要试一试宁哥哥的耐心,恐嫁错了郎君”一旁练剑的卫枫是这里年纪最小的,貌似也是不太懂得政事,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也不知道卫国的卫王是如何想的,公主年方二十二,怎会嫁给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呢,不过这事谁也说不准,若是华王真看上了卫国的勇士,那公主的命运还不是终究不过两国联姻的陪葬品
景容听罢,放下茶杯“哈哈,宁公子真是想极了公主啊,这才几天的时间,都念叨了三十遍了。”
“可不是,宁哥哥真是爱煞了二公主,”卫枫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来迎娶二公主的,带着调侃的目光拍了拍宁赋远的肩膀。
宁赋远拍开了卫枫的手,轻嗤道“就你话多。”
卫枫见状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说“好吧,你们都只当我是小孩子,那我就做小孩子的事了,我要出去吃城头的那家的马蹄糕了,苏哥哥说那里的马蹄糕可好吃了。”
苏睿楚晔顿了一下,抬眼竟对上了景容那一双心中多事的眼,景容随即举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示意了一下,楚晔并没有理会,只是低头默默地擦拭手中的剑。
只听白若瑄轻叹一声,没过多久就听到景容慢慢悠悠的说“白公子,这是怎么了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莫不是像宁公子一样都是那样的思慕二公主,积怨成疾”楚晔手下一顿,真是一句轻佻的话都说得如此不真实,倒真是像透了往家走出来的尔虞我诈,真是恶心。皱眉,又想起了前几日宫中传来的消息,不由得抬眼打量了这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呵竟没有一个回去的这次突变先不理会究竟是何起因郑国与吴国为何这么没有脑子的联手攻打华国,丝毫不考虑后果的公然出手。但说撤退还是装作不知情的留下便是考验足了几国对结盟的决心,离开,以珠玉遍天下的华国兵力没有那么实力雄厚却是真真正正是有几个将才,让人无法轻易下手。,所以离开显然是不明智的,白白拱手把肥缺送入了别人的口中。但凡长些脑子的人都能看清楚,如今的局势,留下来无非三种情况,郑国的人质,华国的驸马,灰溜溜的回国,能做出这样冒险的赌注,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就连内个假装自己天真的卫枫都不会是什么纯良之士。楚晔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那个人称力拔山兮气盖世,神勇无比的如天将下凡一般的郑蒙,而是如今如隐士一般退避一旁隔岸观虎斗的墨国公子,墨展。按理说,墨国虽不是什么富强之国,却也国泰民安,到底是什么能让这样一个国家的公子安然避世不拉帮结伙,更不会兵刃相迎呢到底,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呢楚晔陷入了沉思,突然听到大喝一声“小心。”才猛然抬头。
苏睿扬手推开了楚晔,玉扇挡住来人剑势,刹那间墨袍翻飞,脸上似是着了一层霜一般,说时迟那时快,一招紫气东来惊得黑衣人猛然收取剑势,倒退数十步,抬眼望向苏睿。苏睿看那眉眼似乎是个女子,却是光看那眉眼就知道生的也是十分明丽的,眉目阔朗,一看就知道性子也不会有多么拖泥带水。苏睿是谁,怎容得别人在自己的地盘撒泼于是开口就很贱,带足了就是瞧不起你的野蛮妖气,妖就是妖,谁敢动她的分毫,她必然是讽刺你到再也不敢来了,妖里妖气“啊,原来是个姑娘,苏三失礼了,姑娘请回吧。”
女子停下手,有些生气又不好发作,只得停下手,拱了拱手略带了些尊重“苏三公子,俊美异常果然是名不虚传。”女子咬紧牙地吐出了名不虚传四个字惊得当下的人都是不敢作声,很怕这个罗刹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礼节自然是得一点都不差,于是咱们苏爷玉扇一展,笑得森然“姑娘怕是打错了我苏三的算盘,苏三曾答应公主,这里的人你一个也动不了。”
话刚落地,就听一旁宁赋远不满的大喊“苏三,大爷我还没落得让你保护的地步,别在那放屁,当初你爷爷我”话还没说完,只见黑衣女子扬手一抬便听到宁赋远大喊一声“啊”,赫然右臂上多出了一个血洞。
众人皆是一惊,望向那女子,女子轻巧的笑了笑“宁公子,不瞒您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若不是苏三公子对公主有约在先,你这条胳膊是万万留不的。”
苏三妖眸一眯,只觉得清净了些许,这个宁赋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幽幽的说道“姑娘,在苏三面前伤人也不是太好吧”
女子不答,密语传音“三公子,您真的不必再装了,我这等本事,你若是要挡了,还轮得到我指手画脚么”
苏睿挑眉,悠然摇扇,笑得邪魅,声音入耳酥骨“姑娘,卖了苏三一个面子,退了吧。”
“三公子这是哪的话不是我不想退,可我也得给买家一个结果不是卖家要公子们的命,我一条也不拿回去,随便的复命也是不行的,公子莫要让我等为难啊。”女子笑得媚眼如丝。
苏睿但笑不语,忽的猛然挥扇,女子一惊却也是来不及了,面纱早就被苏睿扯了去,挑在玉扇上,媚眼惑人,风流不减“姑娘生的倒真是芙蓉如面,柳似眉,果然天生丽质,美得不落俗套,只是”笑容薄了几分,“姑娘这张美人皮相若是让苏三划上几扇,你说,还能好看了么”
女子皱眉,刚想开口却见身后闪出一道人影,剑锋直指苏三面门,剑气凛然,苏三侧身躲过,那执剑少年却并不罢休,回身时还未等剑转锋来,颈下便是多了一把羽扇,多一寸,便是人命关天。等到回神想要去苏三性命时,只有几滴血珠留下染红了玉扇。
第20章 活命
一旁女子看到有些许惊诧,不过很快就被换上了轻佻的模样,声音清脆“多谢三公子手下留情,小柒,还不多谢三公子”
一旁少年哼了一声,转头声音里颇带不屑“多谢三公子。”
女子皱眉,回头转向苏睿“公子莫要怪罪,这孩子”
“你退还是不退”苏睿打断了女子的话,扬眉问道。
那女子也不回答,只是妩媚一笑“公子,你这般的揭去小女的面纱,又公然调戏,不知公主作何感想”
正在这时,一旁不语的白若瑄说道“公主还尚未嫁给苏三公子,姑娘下此结论还为时尚早。”
怎么又来了个凑热闹的苏睿只觉得和一群没有脑子的人一起呆了这么久,只听耳边被玉扇抵着颈间的少年笑道“白若瑄,你别在那自作多情了,人家公主是三公子的师姐,你个跑龙套的乱说些什么”
众公子听罢,皆是一惊,转向苏睿。苏睿皱眉,心想当时怎么没割了他的舌头就让他给他逃了,后悔不已,但也不能把在场的人都杀了,那样做也太掩人耳目了。苏睿脸色一沉,正起了杀心,便听那领头的女子气道“小柒,这种事是随便乱说的么给公子道歉。”
苏睿听罢,只觉得如今若真是开了杀戒,那所有人都会觉得华瑾泠和自己的关系就是那人说的那样,随即笑道“没事,小孩子随便乱说些什么都不要紧,倒是姑娘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苏三的话放在心上姑娘究竟何时退去这些人”语气里都是不耐烦。
“这”女子话说了一半,苏三只觉得头一沉,有些晕,趁苏睿愣神之际,小柒挣开束缚脱身笑道“苏睿,你也有今天”
那女子刚要说什么就被身后的人打晕了。小柒回头望向还有一些神色的女子说“姐姐待小柒杀掉这些人再和您解释。”
众人只觉得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过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掌控之内。
苏睿有些狼狈,盘腿坐下,轻声笑到“原来阁下之意是想杀苏三,其余的人不过是顺便而已”
“正是,”小柒望着倒下的,半撑着的公子们,又转头面向此刻苍白着脸的苏睿道“三公子,你们都中了落红,只不过你早中些,是在你最最心爱的公主房内,你可开心”
“什么苏睿你竟如此无耻”宁赋远大喊道,只觉口中一阵腥甜,骤然喷出的血竟有数丈。触目惊心。
小柒见此笑道“宁公子,你可当真是被你父王发配边疆数年的领袖啊,豪迈也。”话锋一转“但是我告诉过你了,你中了落红,可不要动气啊。”
苏睿眯着凤眼抬眼望向小柒,恨到自己怎么就把灵修歆宁派去做了任务,怎么就对这个小子放松了警惕让他在杯中下毒
小柒的话触动了楚晔,也同时让半撑着的景容为之一颤,落红是一种古老的毒、药,中毒者七天之内如无解药难逃一死。死者轻则不过七窍流血,重者面目全非,此药药效之猛是毒、药中排行之首。期间不仅不能使用真气就连起身也是万万不能的,因此宁赋远此时的状况很有可能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危险,如今就算救活也不过是终日躺在床上无法下地了。所以此刻的公子们是动也不敢动。
这种毒、药当年慕容一族恐此药为祸人间,烧掉了全部,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有药方如今天下间能解此毒的人寥寥无几,苏睿心知除了北海神尼,天山门的岳正,酒中圣贤明雅宾和妙手回春的楼颜溪剩下的就只有清玄道姑或许还有眼前的这个小柒,只是目前上哪找这些人对了,清玄道姑的坐下弟子,华瑾泠。所以真正能救他们的人只有华瑾泠,可是她在哪华国的危机她究竟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化解
小柒淡笑道“苏三公子,难道想让公主这个弱女子搬救兵来救你们这么多的身怀绝技的大男人”
苏睿听到这话心下了然,或许他并不知道华瑾泠真的能解此毒,“哈哈,怎会为公主死,是我苏三的福气。”
小柒听罢,抚手拍掌“哈哈哈,好好好,那我一定让公子你先死,我还得让你死个明白。”
“哦如何说来”苏三挑眉。
小柒小声在苏睿耳边说道“我的意思是,公主就算能请来救兵,他们也会在半路被斩杀的体无完肤。”
苏瑞闻言敛眉,声音似是要冰冻着三月的桃花一般“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小柒笑道“有公子的话,我自然是不敢试试,但我的属下可不一定。”
苏睿妖眸骤然没了温度“你当我醉仙台无人”
“不敢。”小柒盯住苏睿,咬牙说道。
苏睿笑容薄了几分“小伙子,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留个余地,不是给别人留,是给自己留。你们轻寒堂有几个人,武功怎么样,我苏睿也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小柒顿了一下,面露轻蔑“是,我就是嫉妒你,我就是嫉妒你凭什么能当天下第一公子凭什么能得到天下第一美人华瑾泠的青睐凭什么我今日就是要把你们杀了,我就是要看看日后谁敢在我大哥面前称霸武林。”说罢作势要杀了楚晔,苏睿扬扇挥掉小柒手中的剑,而后只觉口中一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小柒怔了一怔,进而开心地说道“不是说不能动么,三公子你这样也会让我很为难的,你死了,也不好玩了啊。哈哈哈”
“你是不是觉得我受了伤就无法拿你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说,我就可以放过你放过轻寒堂”苏睿悠然起身的状态杨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让人险些以为他并没有中毒,只见苏睿嘴边浮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阳光洒在她的墨眸上,瞬时间妖气横生,如影如魅,如鬼如邪,突然之间,众人眼前直接的有一团黑色的物事一闪,似乎是苏睿的身影晃了晃,在哪电闪雷鸣的一刹那,即使在如此劣势的状态下,手中的玉扇挥洒自如,不落半分败迹。身影飘忽不定,直似轻烟。
“不好,他似乎没有中毒。”小柒大喊一声,随后剩下的几个人这才慌忙随着小柒离开。
苏睿骤然停止,场中早已没有可以站着与她说话的人,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又瞬间的模糊,进而清醒,脑子却越来越沉,她突然像是机器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有人敲打她,耳边有人喊道“阿睿,阿睿,阿睿你醒醒,阿睿,你若不在了,我也绝不会让自己辛苦独活”
傻瓜,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有一天一定会忘了我,你也一定会海阔天空,风轻云淡,但是,但是我恐怕不能陪你了
世人皆谓我风华绝代,而我只是想做你的唯一而已
初见时,水秀白衣,你白衣恰如雪花一般,竟然了我的时光。我本来不想被你发现,只是想静悄悄的把你身后的白虎打死,恐怕它伤你性命,畜生终究是无情的。可是你说我伤你山中白虎,是泼贼。都怪我出来多管闲事,把你护在怀中,我素来平静的心,竟起了一丝的涟漪。你的名字,从此深刻在脑海中。那年那月那天,月光正好。
再遇的时候,我伴你度过了平湖烟雨,岁月山河,我为你下河捉虾,为你挡下所有师傅的责怪。我还记得你在你的药园中那日夕阳西下,你望着我竟脱口而出,思公子兮未敢言。临走时,我故意让你看到我在湖中的样子,我看到了你痴迷的目光,你说,那苍青色的月光洒在你身上,衬得肤色细腻,真好看。你一定以为那是你最后一次见我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大胆的说出这样的话。你说以后春虫夏草岁月如斯,望我和师傅安好。可是你去了那高伟的宫墙里怎么会安好我问你,如果我和师傅不好,那你还要不要走。你的目光有了些许冷漠,你说我会杀了你,然后又变得有些忧愁,你抬头望月的样子,却如谪仙一般,你叹气道执迷不悟,亦有执迷不悟的道理。
之后的日子,我独自悄悄倚在华宫的屋檐上,我听见你弹琴,听见你说,分明曲里愁云雨,似道萧萧郎不归。惊得我差点把手中玉扇落下。
我悄悄看到你出游时的落寞,却也依旧是白衣加身,潋滟着晴好的阳光。你与她们对诗时,你说,乱碧萋萋,堪怨王孙,归期依否早
可是如今,我又怎么样舍得你记住我我怎么可以让你在余生的岁月里独数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你忘了我吧,希望你记得有人陪你走过那么多的路,为你花叶舞尽,带你穿花逐月,饮酒欢歌,可是你记得这些,你又忘不了我,无论你是登高饮酒还是对月抚琴。
幕幕往昔佛手染指,尘土微凉;
奈何桥上,一饮而尽,浮世贪欢。
第21章 沙场
血迹染红了沙场,刚刚停战片刻的土地上,仿佛飘满了游魂的吟唱。
三天连败,郑蒙的军队就像战无不克的军团,无论是各国营救的救兵还是华国的士兵都无法阻挡它的步伐,这是个可怕的军队亦是令人敬畏的军队。这次战役,这段时光在之后的史书上描写的淋漓尽致,更让后人对郑蒙这个勇将充满了无限的想象。
三天连败,这是在华国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败绩,华国的士兵屡败屡战,奋力抗争,正当大家对前景一筹莫展,对这个刚上任的房顺,房主帅失望透顶的时候,主帅营里赫然闯入了一个神秘的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也的确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那都是后话。
“随房成将军征战了如此之久,本来以为可以独当一面,大展身手,没想到还是辜负了公主的栽培与厚爱,也让谢大人见笑了。”房顺身着帅服,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的他已经略带憔悴。
听罢,端坐在侧位的男子抬眼,温和的笑道“不碍事,谢某不过一个口舌之徒,对主帅的运筹帷幄,沙场上的道理是不懂的。公主将房主帅放在这样的位置,以谢某之见不过是更多的为了让房主帅熟悉作战的规则与要领,当初房将军作战时,主帅身在其侧,无法触摸权势的感觉,如今懂得的道理也应该更加深层次才是。况且,主帅能够吸取教训,善于总结经验已经是不易的,我相信也是公主所希望看到的。而且,郑蒙本就是天生神力,神勇无比,郑国多年的交兵政策也一直以神勇为先,在战场上的策略也经常出其不意,郑蒙天生的作战天才,与他交锋落于下风也并没有什么的,不是主帅的错啊。”
只听得一声轻嗤,一旁斜倚在门边的男子说道“不怪他呵那怪谁啊”
端坐侧位的男子皱眉,好看的眉眼上带了一些生气的征兆,轻声斥责“战容,都晓得你鲁莽行事,却不知如此重要的时刻怎么苛责主帅,扰乱军心你若真是觉得房主帅能力不够,那你倒是有本事出去打赢那郑蒙,好让我们都瞧一瞧你的厉害,不要在这里自己人窝里斗,让敌人占尽先机。”
战容听后,乖乖的闭了嘴,但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毕竟是谢先生,公子的贵客,自己一个武人若是和谢先生有了冲突,公子自然要治自己的罪。
房顺摆了摆手说“谢先生莫要袒护本帅,战护卫自然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唉”
谢律转向房顺,笑道“房主帅不可以妄自菲薄才是,责怪自己也没有用的,这一战并非随意就可以化解的,但也不是不可不解”
房顺听罢,眼前一亮,三十岁的主帅竟激动得站了起来握住了谢律的手,连礼节都不顾了,问道“谢先生可有妙计”这个谢先生年龄不过二十五岁却是有名的辩士,传闻当年墨国公子向宁国公子赔罪宁国长公主招亲上未出席一事,只带了这位谢先生一人只身进入强大的宁国,所带的人马连宁国城池都没进,只是遥遥的驻扎在边境。但那时宁赋远并没有出席,只是宁王出席接见,虽然如此,但这位谢先生仍是化解了一次危机。
“哈哈无碍,我家公子派我来,正是为了此事。还有什么比此事更加重要的呢不过我得去郑蒙那里探探口风,双方先不可开战。”
“好,那就有劳谢先生了来人。”房顺大喊道。
“主帅有何吩咐。”
“今日停战,无论郑蒙那个小子如何骂战都不要理他。”
“是。”
转向谢律,说“容我派些人马护送谢先生。”
“不了,公子既然给谢某安排了战容就不劳主帅亲自派兵了。”
“可是罢了,一切听先生安排。”
在郑蒙营外等了半天的功夫,战容不耐烦的正要骂娘,营内的人编出来通报说只能让谢律一个人进去,战容气的拔了剑,谢律伸手拦住,转向战容“无碍,那你就站在门外等我。”
“谢先生,你若是有了什么事,公子若是问起”
“你不会不说”谢律打断了他的话,转身进了营中。战容压住火气,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待。
谢律进了营帐,拱手说道“谢律见过郑公子。”
郑蒙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宝剑看着面前这个一尘不染的白衣少年,轻笑道“谢先生就是那个随着墨国公子进入宁国的舌战群儒的那个”
那个哪个谢律好脾气,此时连眉毛都懒得挑一挑,依旧是淡然模样。
“谢某不才,令公子惦念。”
“哈哈没想到啊,本公子征战沙场数十年,郑国人都是马背上出来的勇士,竟碰上了先生这样的说客。”郑蒙轻蔑的眼神落入了谢律眼中。
谢律不慌不忙的手执羽扇轻摇,笑得温和“公子觉得谢律不配劝说公子无妨,公子四下奔波,为国效劳,谢某人自然也是万万比不得公子的。”
郑蒙除去一怒为红颜的行为,倒也是个性情爽朗的全才,文也懂一些,但无论如何仍然是看不过这个从古画里走出的翩翩公子,脸上的文墨味道让人厌恶。见三番四次激他,却也不动声色,果然是墨展身边的人,继而拾起宝剑细细擦拭。谢律站在一旁不语。谢律不急,办大事者自然要有些能耐,比如忍常人所不能忍。
一盏茶的工夫,郑蒙起身,走出营帐,连看都不看谢律一眼,又觉得不妥,转身回看,见谢律仍然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慌乱,坦然处事,郑蒙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欣赏这个白衣少年,笑着说道“好,足下可愿意随同本宫去练一练”
谢律羽毛扇停止摇动,眼神里似乎带了些许的期待,点头拱手,笑道“能得公子垂怜,律不甚受恩感激。”
到了营地,郑蒙随意的拿起了一支银枪,命人牵来坐骑,又吩咐给谢律挑选一个良驹,随意指了一下场上的兵器,示意谢律可以随便挑选。
谢律上了马,也拿了一把银枪,说道“公子请。”
郑蒙看了谢律上马的姿势,又听到谢律这个死要面子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由得笑道“先生是客,本宫岂能先出招”
谢律并不多言,心知自己的功夫只够驱赶个小毛贼什么的,并不能和郑蒙这个在草原上身经百战的勇夫比试高低,安慰自己只单单是个文官,并维持着一脸的从容,拱了拱手,随即挑了一个枪花刺向郑蒙,郑蒙却并没有接招,踏着马背一跃而起,落于谢律的马上,没有丝毫的摇晃,从容不迫。
谢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站在谢律身后的郑蒙就将银枪架在谢律的脖子上,说道“本宫自然认识你,谈不上了解你,只问你配不配得起二公主的抬举,前来游说本帅怕是你还没等开口就死在我的枪下。”说罢,银枪虚招一晃,顺着谢律的脖子滑下刺入了马的背,马儿对背上的突如此来的刺痛毫无防备,扬蹄长嘶,郑蒙顺势悠然落地,眯起眼睛看谢律的丑态,但是被摔下马的谢律泰然自若,扫了扫背上的灰尘,冷视郑蒙,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若非公主而言,以求华国平安昌盛,律也自当是奉劝公子,”说罢顿了顿,果然郑蒙眯起了眼,似乎在说你有什么资格奉劝我谢律装作并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形式不稳,各国各抱他势,倘若他日郑国落入人手,被随意掠夺,子民被肆意砍杀,公子可安然乎”
郑蒙眼里眯起了一股危险的信号,谢律继续说道“恕谢律直言,如今郑国乃危机四伏,此悉前来已是不易,朝中难免有人说三道四,可否”
郑蒙有些许犹豫,谢律走近了一步,继续说“如今,因公子的作为已经令六国临于危难,六国各自发兵护主心切,纵使是公子神勇乎,能使五国公子落入公子手中,令华国千万子民沦为阶下囚犯。然而公子,郑国凭借地势之险要,易守难攻,然而如果被攻破,公子可会想到郑国的子民如何”
郑蒙脸色凝重,似乎是想到了前几日郑国送来的消息,如今郑国已经被团团围住,如果自己现在赶回去谢律看到郑蒙的迟疑,乘胜追击道“倾倾城之军攻入华国,然而华国何德何能,能劳烦公子弃家舍天下乎况吴国乃墙头之草,早晚不过灭国之趋,就算吴国肯为了什么,加入公子的阵营,来日若公子无法完全,吴国怎敢冒天下之不为,为天下先”
郑蒙皱眉,冷声笑道“没有万全之策,本宫岂能做这等事足下多虑了”
谢律羽毛扇遥指挥向地上死去的马儿,扬声道“如今公子为震慑谢律而刺死律的坐骑,一条生命轻贱到此,公子可有愧疚华国千万子民视公子之做法岂能不拼命反抗,以防落入暴君之手此战艰难矣,公子何来信心宁愿相信能做到常人所不能之事也不愿意计较一下个人的失”
“强将劲驽守要害之处,不劳足下挂念。”郑蒙挥手作送客状,谢律上前一步,扬声道“公子,天下有传闻公子为公主而来,一切皆为公主而战,公子可否想过公主倘若知道自己国家沦为他人之手,而且是一个暴君,公主会作何感想”
郑蒙听罢,拔剑而出架在谢律颈上,怒喝“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辩护,墨墨尽力了。
第22章 浅尝
郑蒙听罢,拔剑架在谢律脖子上,怒喝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谢律岿然不动直视郑蒙丝毫没有因为郑蒙的恐吓而受到丝毫惊吓,依旧是一派的镇定自如,坚定一如当初“谢律钦佩公子对公主的一片真心,亦相信世间有真情依旧,只是公子,恕律直言,郑国虽易守难攻,四面环山,距离华国可谓是一步之遥,此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然而公子,华国与景国相邻太近,只是一江之隔,如果景国出兵,到时候恐怕公子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大概公子还没等享受华国的珠宝便已经让景国坐收渔翁之利了。”
的确,如果那时景国出兵,庞大的华国在景国之前,只要华国不声张,那么出兵的消息恐怕会两日之后才会了解到,如今景国离华国最近,几个国家只是出了一部分兵力,况且没有人愿意率先出征讨伐郑国从而减少兵力,而现在的局势一目了然,郑国出了当前大部分兵力,其余的兵力有李将军把守,凭借地理位置与条件只够撑半个月,可是如今已经过了十天,其余的国家兵力也快要到达郑国,到时候只怕是挣不了半个月。郑蒙皱眉,谢律轻摇玉扇,继续说道“公子是个聪明人,该如何进退,公子明白。”
郑蒙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谢律知道郑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拱手道“既然如此,话已至此,律告辞。”
“谢律,本宫没叫你走你,敢走”郑蒙说着,谢律回头“公子可还有事”
“本宫听了你这么长时间的话,你扰了本宫的耳朵”郑蒙眸中有了些许冷清。
谢律思索片刻,皱眉,心中有了些许明了,笑道“律殿前失礼,有污尊耳,自然是悉听尊便。”
“你不怕我杀你”
“战中不斩来使,公子自然不会杀律。”谢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郑蒙看罢,大笑“哈哈好一个战中不斩来使,谢律,你是个豪杰。”
“公子见笑了,谢律一介口舌之人登不上大雅之堂。”
“宁国可算是大雅之堂”
“那是我家公子器重谢律,况且那只是与宁国国君的见礼之道,我家王上与宁国国君时久未见,王上的崔夫人是宁国的公主,崔夫人自然是惦念宁国国君,王上体谅,让我家公子前去见礼。律当时只是公子门客,不曾入席,只是一旁侍奉而已。”
好一个不曾入席,三言两语不仅道出宁国与墨国的亲疏关系,更是一语攻破了墨国曾与宁国不和的谣言,郑蒙眼神深邃了起来“听闻你家公子不曾去华国选婿,怎的如今派你而来帮华国解围”
“公子抱恙,不好见公主,恐怕华王怪罪,因此未去。”
郑蒙看了谢律许久,将剑收鞘“那便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本宫自然心中有数,让他不必在挂念。”
“律自当回公子。”
“你来时可见过公主”郑蒙停顿了一下,问道。
“公主安好。”谢律拱手,转身退出,只留下郑蒙一个人下入沉思。
碧瑶山
青松绿柏,杨柳依依,柳枝垂下点着池中水,波纹荡漾,白雾缭绕,俨然一幅仙境。
烟波缭绕下一位绝色女子,身着白衣,素衣淡妆却也掩不住的风华绝代。静若含珠,光华内敛,那么娴静沉婉,怡然自若着,不着世间烟火,玉足浸没池水中拍打着水面,而目光却是盯着一旁的另一位绝色美人,不远处的那女子不似这位潋滟的美好,那女子身子没入水中,面容上虽然是淡然素雅不似凡人,眉目间却是活脱脱的惑人的迷媚,只是紧闭的双眼平添了几分的病态。
天池水,中毒者遇之,药到病除;伤者遇之,不留疤痕。那日华瑾泠寻到那人时便是一身的伤,眸子中的嗜血好似罗刹,握扇的巧笑嫣然早就变成了地狱里化身的厉鬼。究竟是什么人竟伤了他的心肝是啊,竟敢伤她的心肝华瑾泠歪头想着,望向苏睿,玉指抚摸着她紧皱的眉头,低语“呆子,你究竟是谁”究竟为何他们都要你的命
她守了她七七四十九天,师傅说不出意外今日就该醒了,为何她还是这般,唇紧抿成一条线,眉本是好看的,如今却好端端的皱成一个川字,似是承受了很多的痛苦,华瑾泠心软,亲抚着他的眉眼,喃喃自语“你是不晓得的,初见你那日,你着了一身的紫袍云锦,玉冠俊朗,温柔地笑着,我的心是有些醉了,那个时候的事,如果说是一见钟情,我想应该是有的只是你是女子,我心中固然是有伦理的,大概是不敢承认的吧。可是心跳的感觉骗了你也骗不了自己,阿睿,你说开避鸿蒙,为谁情种我当时没有回答,如今我想应是情之所钟,生死不弃。”说罢,竟然神使鬼差的吻上了那人的唇,唇齿间的味道,麝香般的香气夺人,像那人一样霸气的很,一直到身下的人嘤咛出声方才作罢。
苏睿脑中一片混沌,沉沉的,只记得自己杀了许多人,手上都是流血的样子,宛如深渊中的鬼魅,忽然觉得唇上附了一片的柔软,唇齿间还留有余香,青莲的气味沁人心脾,好闻的只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突然青莲的气息骤然离去,耳边轻柔的声音宛如流水“苏睿我喜欢你。”
华瑾泠突然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轻松,那日见到她之后,满身是血的样子的样子与平日里的她相差甚远,好端端的人怎的就变成了那副样子,华瑾泠的心都碎了他马不停蹄的赶到苏州,一刻都不敢歇脚,半路上又被一些黑衣人围住,她当时以为是刘鄘派来的人,后来才发现那几人的武功路数奇怪,又不像是江湖的人,腰间还佩戴着腰牌,那腰牌的材质也不像是平常江湖人能用的起的东西。但是那时脑中满满地都是她,只想回到她身边一辈子都分开,但想再细细想来却有些不妥,究竟哪些人是冲着自己去的,还是苏睿呢
苏睿被吻了,自然是愣住了,一动不敢动,当时想睁开眼的力气也不见了,就像表白的是她自个一样,华瑾泠瞧她的样子,好笑的说“行了,别装了,刚刚你的气息甚是不稳。”说罢掐着她的鼻子,一脸的煞有介事“说,什么时候醒的”
苏睿睁眼,看着小妮子唯恐跳下不乱的气势,拍开她的手,咬着银牙“泠儿,几年不见,胆子大了不说,脾气还见长了。”
华瑾泠咯咯直笑,也不知道是为了她醒了所以高兴还是因为看了她脸红了才开心的很“阿睿,你怎的脸红了当了那么多人的面要说娶本宫为妻,不说本宫会不会点破你的身份,光说你那等的气势,如今却是去哪里了”
“本宫本宫,你还给我摆起架子来了你这小妮子,看我不收拾你”说着起了身,一下子的春光乍泄,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裹着苏睿瘦弱的肩胛,直到腰际,肌肤如雪无暇,光打在上面,皮肤如羊脂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被水雾缭绕着,身上淡淡的麝香的气息隐隐飘散在空中,华瑾泠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娇柔的声音让苏睿一愣,随即生出了挑逗的念头。
半晌,苏睿不语,华瑾泠只觉得好奇,悄悄打开手指,顺着指缝看向苏睿,红着脸说“你要干嘛啊”
邪魅的声音入耳酥人“泠儿,我这是要更衣了啊要不然,你替我穿上”
华瑾泠一听,随即瞪了她一样,转身就走了出去,苏睿望着她的背影笑得花枝乱颤。
到了林中,一个身影翩然落地“主子,那些人是轻寒堂的人。”
华瑾泠皱眉,声音不严自威“轻寒堂”
“是,主子,轻寒堂也是这几年才兴起的,堂主上官白堂中人数不知,极为隐秘,只是江湖名声倒是一直很好,上官白似乎也是颇得人心。”落笙回答道。
名声好与不好与他华瑾泠何关今儿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动了她的心肝宝贝谁都背向安然度过,都拿血来换“哦,”华瑾泠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中的银针,眼中露出了一些杀意“灭门。”仅仅两个字却是一个门派面临着即将消失的危险。
身后传来一声邪魅的声音“笙儿姐姐且慢,”只见那人墨衣墨袍,玉扇一摇,仿若翩翩公子却不知衣衫下的却是个俏佳人,望向华瑾泠,笑眼中满是盅惑生灵的风情万种“师姐,想着好久没有出去逛逛了,师姐可愿意与阿睿一同去会会这个颇得人心的上官白”
华瑾泠望向那个妖艳惑人的那人,嘴角弯其一丝宠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不好,颇有些忧愁
前面有个漂亮姑娘,我们走在她身旁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姑娘回头望一望
我说姑娘,你真漂亮,做我老婆怎么样
姑娘送我两个耳光,说我是个大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