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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国风云 第64节

作者:岳树树 字数:18220 更新:2022-01-12 07:11:28

    没过多会儿,常安领着一个侍卫进了厨房,好奇蓬莱为什么要他去寻这么个人来厨房。“杜先生,人给你带来了。”杜蓬莱正让厨房的厨子们熬骨头汤底料,有指挥着另外几个切大白菜,豆皮。“哟?你就是府里用刀最好的?”杜蓬莱大量一下他,长得高高壮壮一副老实像。

    “回大人,小人从小用刀,刀工一流。大小征战也有十于回。”侍卫正想抽刀给杜蓬莱舞上一段,还没开始就被杜蓬莱给制止了。“等会,你去把雪地里的东西来。”杜蓬莱指着常安道,“这位壮士,等会成不成就看你的了。”侍卫拍着胸脯道“大人一切包在小人身上。”不一会儿,常安捧着雪地里冻得硬如石头的东西进了厨房,套着白布没有看得出来那是什么,只见常安把那块“大石头”放到桌案上,杜蓬莱迫不及待得把白布揭掉,露出一块冻得跟石头一样的肉。杜蓬莱兴奋得朝侍卫招招手,道“试试你的刀快不快,把羊肉片成卷。”侍卫一脸阴霾,伦家好歹是王府二等侍卫,他竟然让我切羊肉,泪崩。杜蓬莱见他有抵触情绪安慰道“革命工作不分大小,切好羊肉一样为人民服务。羊肉是给你们王爷王妃吃的,你的工作很是值得表扬的。”杜蓬莱见侍卫大刀起一片片羊肉卷落在盘中开心得要飞起来,“物质匮乏的年代啊,要是在现代分分钟去超市买几袋。”常安第一次见到此种羊肉也觉新奇,问道“杜大人此物该怎么吃?”杜蓬莱一副恨铁不成钢,解救劳苦大众的表情狠劲儿的推销“常安,我向你保证,你种吃法的羊肉会让你永生难忘,保证你吃了听不下来。”“啊?”常安看了看盘子里粉嫩的羊肉卷,心里有些疑惑,这…羊肉有杜先生说得那么神乎么?羊肉他又不是没吃过。

    到了晚上,林瑄夹起薄薄的羊肉一片接着一片的放到翻滚的菌菇大骨汤中,简直赞不绝口,“蓬莱啊,若说照国还有人比你会吃,本王是万万不信的。饮着桂花酿,置一火锅在雪夜里,有红颜知己作伴,一二位好友把盏,人生不过如此。”杜蓬莱一嘴的事物,来不及插嘴频频点头应合。季悦君看着铜制的火锅很是新奇,第一次如此吃法不仅美味而且十分有趣,赞叹道“杜先生的家乡想来是个十分有趣的地方,有机会悦君也想去瞧瞧。”

    一说到家乡,杜蓬莱差点呛到忙道“臣自己溺水来到此处,连我都想回无门,唯有借家乡美食慰藉思乡之情。”说着杜蓬莱夹起三片羊肉,丝毫看不出他的悲伤之情。林瑄夹起白菜放到锅里,笑道“自煮自食,府上今日可都是吃的火锅,常安?”常安和荷儿支起另一桌也在吃,忙站着回道“王爷宽厚让大家同乐,他们吃得都要打起来了。”林瑄诧异道“为何啊?”常安抹抹嘴,笑道“太好吃了呗。”林瑄笑着摇摇头,“蓬莱,过几日本王想给皇祖母也做一个火锅,让她老人家也常常新鲜。”杜蓬莱想着这事要搞大啊,怎么有种全国上下吃火锅的前奏。

    “来来来,王爷,蓬莱敬你一杯,下半辈子全指望你养活了。”杜蓬莱端起酒杯和林瑄碰一杯,“说好了,你下半辈子本王养活,你可不能跑,以后咱们和江陵月一起隐居,每日就是弹琴吃火锅。”杜蓬莱皱皱眉头,怎么又是火锅……“就是苦了陵弟还在边境给咱们把守门户,等他回来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大喝一场!”杜蓬莱放下筷子坏笑道“没事没事,我走了还有木瑶姑娘陪着他呢。”林瑄拍着桌子恍然大悟,“难怪,他给我来信从来没惋惜不能回来过年呢,美人相伴是流连忘返啊。”

    “所以,下次王爷你问问他,要不要以后就让他驻守周口就甭回来了,哈哈哈……”杜蓬莱想着江陵月每天在自己面前得瑟的模样,欺负自己没有女朋友么?林瑄拍手叫绝,“下次本王去信问问他。”季悦君无奈得看着两个疯癫醉汉,心里暗暗盘算要给林瑄下个禁酒令…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正月十五的前夜半夜整个雍王府除了守夜的侍卫,伦夜的婢女,整个府上一片寂静,醒来就是上元节,到了夜晚街市上有灯会,府上给不当值的下人们都放假半日,所以今夜每个人都睡得格外香甜。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让突然传来的犬吠声显得分外清晰,雍王府的大门在夜间突然大开。守门的侍卫,忙得跑去找内府总管德喜,弄清缘由德喜领着夜里来客急急朝朝正厅去。遇事冷静,德喜扶着额头出了正厅,身边跟着的徒弟常安紧张得问道“师父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德喜微微弓着的腰紧张得有些僵硬,“快去叫醒王爷,让王爷到正厅见客。”宫里今夜是出大事了……

    睡意朦胧中林瑄坐了起来,季悦君听着常安的声音先下床把灯点亮,灯光亮起来林瑄更脑袋更清醒了,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常安,谁从宫里来了?”常安爬在门口焦急道“德海公公和禁军首领来府上,说是太皇太后请王爷您…入宫。”吃了一惊,林瑄心里一沉,掀开被子问道“可是太皇太后身体有恙?”季悦君取了林瑄的衣服来细细给他穿戴好,好多疑问浮上心头。常安回道“奴才也是如此问德海公公,公公说太皇太后身体安康,请王爷进宫有其他事情相商。”如此一说,林瑄放心大半,不是皇祖母,大半夜得宫里能出什么事?季悦君见林瑄皱眉,安慰道“王爷别瞎猜了,进宫见皇祖母便知。天气冷,把貂皮裘衣穿上。”说话间,已经帮林瑄把黄金制的发髻头饰梳理好,林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季悦君正整理他的腰带忽然被林瑄拉到怀中,轻声道“我走之后你继续睡,如若不是出了顶天的大事,晚上还陪你看灯会。”

    季悦君点点头,轻声道“快去吧,别让宫里来的人久等。”若不是顶天的大事,宫里会半夜派内务总管和禁军首领来请王爷么?不过季悦君目前无法猜到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瑄自然知道,仍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

    到了正厅,德喜和禁军首领忙向林瑄施礼,林瑄快步朝前挥手免礼,“两位贵客半夜急着从宫里赶来所谓何事?太皇太后怎么会半夜要见本王?皇兄知道你们来么?”一连三个疑问让德海面露难色,急忙道“王爷,皇上不见了。”林瑄脸色剧变,“什么,皇兄不见了?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德海和禁军首领连忙点头神色焦急六神无主,“王爷小声说话,朝里都还瞒着呢,此事哪里敢骗您啊。”想想也是,林瑄抚额压低声音语气强用,言语里全是对林瑾的担忧,对此事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京都…“皇兄在宫里怎么会失踪,什么时候的事情?”德海虽是跟随皇上多年的内侍遇到见天的事情也难免慌张,“皇上下午便服出宫,随后支开了老奴,让我们在一家茶肆里候着,之后跟着皇上的侍卫慌张回来说是跟丢了皇上,我们一行人等到晚上也没等到皇上,出去寻皇上的人也没有找到,罪奴急得没有办法只能进宫禀报太皇太后,本来太皇太后想把事情稳一稳等明日再召王爷进宫商量,若是王爷半夜入宫只怕消息传得更快,可太皇太后突然下令让王爷进宫…王爷您还是速速进宫商议吧。”

    安寿宫一片灯火,夜更深。

    太皇太后肃穆的表情,林瑄好多年没有见过。父皇离世早,皇兄刚登基的前三年大部分朝政是太皇太后主理,似乎是从皇兄主政开始林瑄就越来越少见到皇祖母这种表情。太皇太后朝林瑄招招手,面上看着甚是沉静可握着林瑄的手微微发抖,“瑄儿…”微微低声轻唤欲言又止。林瑄明白皇祖母的心情,他有何尝不是……皇兄啊你到底在哪里?林瑄扶着皇祖母坐下,崩着脸嚷道“皇祖母你放心,现在我就带人出去找皇兄,天亮之前肯定能找到。”说着林瑄行礼转身就要出宫。

    “站住!”太皇太后喝倒,颤颤巍巍得由身边的宫人珠儿扶起来,突然厉声喝道“林瑄,你到我面前跪下,你说你皇兄的事何你无关?”林瑄先是一脸惶恐,随后端正跪在皇祖母面前,坦荡道“皇兄的东西我必不抢,何况林瑄无心皇位。皇祖母看着我长大,应是明白孙儿的心意。若是皇祖母怀疑孙儿,大可现在就把我关进天牢去,这皇位和我林瑄以前没关系,今后也没有半点关系。”林瑄心里有点酸涩。

    “…好孩子,皇祖母也不信是你,我的孩儿我最清楚。”林瑄正自委屈听着皇祖母话里有话疑惑得抬头望着她,太皇太后让他起来,回身拉长声音道“各位出来吧,还要老身去请么?”

    朝堂上的重臣鱼贯而入,个个低着头有护国宫,左右两相,到是太子傅季沐之走得端正。三人朝林瑄连连作揖,道“老臣不是怀疑王爷,只是和太皇太后随口一提,没想到她老人家当真了。王爷对不住,对不住……”

    林瑄冷脸站在那,原来是这几个老东西在皇祖母那乱咬,林瑄心里纵有一百个不满仍是无话可说,若是皇上失踪对谁最有利,外人看来自然是当朝的雍王林瑄。“诸位大臣告辞,本王没空陪你们闲聊。皇祖母,孙儿告退。”

    “瑄儿你先别急着走,这几位老臣都是你皇兄的股肱之臣,和他们商量商量对策,若是十天之内找不到你皇兄,国将大乱。”太皇太后殷切得望着林瑄,苦口婆心得规劝道,生怕林瑄一时置气冷落了人心。林瑄听了皇祖母的话背后冒出一层虚汗,如今照国仍与周国周旋,若是国中无君,军中将士士气必定锐减到时候真是一片的乱。林瑄叹息道“按理三日之后皇兄主持今年第一次朝会,有三日缓缓,朝里臣子们还仰仗各位大臣多多周旋。不知道三位大臣有何想法?”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踟躇道“皇上…若能回朝皆大欢喜,若是…还要早些拟定新君……”

    “右相你是什么意思?”林瑄横眉,一双冷俊的眼睛盯着他有些微微发寒,“臣等,希望王爷准备料理朝政。”

    “右相多虑了,”林瑄躬身行礼沉声道“皇祖母,我去找皇兄回来。”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剩下殿里的四个大臣面面相觑,原来王爷说他无心皇位这话不假啊。

    从出了宫殿,林瑄身边就多了三个隐形的侍卫,皇祖母没说他也能才出来这是皇兄的金甲护卫。如今皇兄莫名失踪,皇祖母是怕他再有意外。天蒙蒙亮,林瑄伫立在宫门口小太监牵来马,将军已经安排好人手全城戒严。今日是上元节,皇宫里已经没有过节的气氛。

    两日过去,京都里的人没有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住在皇城根自然能猜出发生的不是小事。街道上的十人一组的守城护卫穿梭在大街小巷,城门连续封锁两天一点放开的迹象都没有。季沐之在府里拨弄花草,经不住小女儿季想容不间断的嚷嚷,心里对如今已是雍王妃的大女儿也不甚放心,终于答应了让季想容去雍王府。叹息道“走了大半年刚回府,一样坐不住,唉,什么时候能和你姐姐学学……”

    “爹,你让我去看看姐,才有机会多和她学习嘛,我离开京都大半年好想她,快让他们备车送我去雍王府。”季想容和从前一样开朗,虽季沫之去临州上任游走了大山河水如今性子更是洒脱。

    “当初就不该让你和你二叔他们出去,回来性子更野,以后怎么嫁个好婆家…”季沐之摆弄着手上的花草,心疼得叹息似乎这话不是对季想容说的一般。“哈哈…爹,你多虑了,回头你再找一个雍王那样的女婿女儿一生都好啦,你看姐姐如今过得多幸福。”季想容一只手拉着季沐之撒娇。季沐之动作一滞,接着缓缓又擦着兰花上的绿叶,天气寒冷连兰花都有些萎蔫,“去雍王府看看悦君,你们姐妹也好久没说说话了。告诉她,最近…雍王三两日都难回府了。”季想容心道,老头就是嘴硬心软,表面上对雍王各种冷淡,心里还不是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嗲声嗲气得道“知道了爹,你这么关心我小姐夫啊。”季沐之挥挥手道“去,没个正行,别人看到我季沐之有个这样的女儿不得笑话。”季想容捂嘴笑道“是是是,我这就告退,不碍您老的眼。”

    一反往日的繁闹街上行人稀少,季想容支开帘子坐在车里心里疑影重重甚是不安,朝里也不知出什么事,父亲是喜爱把玩草木可平日里很少亲自修剪,反倒是心里有事才会亲自动手。不过季想容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她天性乐观愁云只是过眼云烟马上就被抛到脑后,照国如今国泰民安又能发生什么大事呢?季想容在车里哼着小曲甚是开心。到了雍王府内府主管德喜迎着季想容进府,几日里王爷都没回来,没想到今日来府的客人是季太傅的小女儿如今雍王妃的胞妹。季想容进了雍王府东瞅瞅西看看,王府虽比不上皇宫气派但处处透露的皇家的威严,和一般大臣的家园仍是不同。“德喜公公,我姐什么时候回来啊?”季想容溜达半天才想起来问。

    “刚刚王府护卫来报,王妃再过一炷香能回府来,季二小姐来得正是时候。等会儿,您正好陪着王妃用午膳。不知季二小姐可有心仪的吃食,奴才让庖厨准备。”德喜恭敬得问道。季想容点点头,“我姐从小喜食清淡,公公别等会着人端上一桌子绿叶菜想容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我可不是吃素的小白兔。”德喜听着捂嘴笑,“老奴记下,让庖厨做几样拿手荤食让二小姐尝尝。”季想容生性和善长相讨喜,便是刚见面的生人都对他喜爱有加从小到大占了不少便宜,“有劳公公你想得真周到,平日里我姐肯定也少不了受你照顾,回头见到我小姐夫一定多多赞赏公公。”德喜公公连连道谢,季想容又问了季悦君何时出府和一些在府里的趣事。

    “听府里人说二妹来了,”季悦君快步到了庭院,身上套着的白貂皮披风更显得出尘绝色。季想容听到季悦君的声音也忙着迎出来,欢喜叫到“姐姐!”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从季悦君出嫁后不久季想容便随二叔季沫之去了南方游玩一走就是一年。姐妹俩好久没见,季想容来着季悦君说个不停也笑个不停。季悦君领她到内殿让荷儿去传些点心想好好和妹妹说说话。“一年不见,容儿似乎长大不少,更像是个大姑娘。”季悦君伸手拢了拢季想容的发髻,看着无忧无虑的妹妹心里感慨万千。

    季想容笑着吃了块点心,调皮道“一年不见姐姐,姐姐也有变化…”,季悦君把六只食盘子的摆放调了调,软糯的糕点全放到季想容的面前,酥脆的则靠近自己这边,悠然道“那快跟姐姐说说,我哪里变了?”季想容拿起面前的点心,心里暖暖地如同嘴里的糕点一样,“姐姐还是和从前一样疼爱容儿,记得我从小就只爱吃些软软的糕点。”季悦君微微搓手,接着捧起桌子上的精美手炉,“姐姐不都是你永远的姐姐么。”季想容瞧着姐姐的眉眼,刚刚还不真切如今她笃定,姐姐是变了,是变得越来越像雍王妃了,以前府里如同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如今眉宇间也带着深宫贵人的哀思,季想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都没说。

    “你这一趟远门算是逛遍山水,有什么趣事?”季悦君好久没有出过京都,如今对外面的山川甚是向往。

    季想容捂嘴直笑,“有有有,外面的山川不必多言,天大地大眼见为实。一路上为了省去麻烦便于游玩,我都穿着男装二叔也不好拦着我东看看西看看,不巧路上遇到二叔同窗,倒也不是什么二叔的至交好友,非让二叔去家里做客。也算是当地的大户人家,见了风流倜傥的我,非要把女儿许配给我,可把二叔给吓坏了,又不好说清我的女儿身份怕同窗脸上无光,吓得二叔第二天就带着我们赶紧上路,结果那人带着二三十家丁追来,二叔当时气得脸色发青,非说他风流倜傥的侄儿的婚事他做不了主,哈哈哈……姐姐,你不知那人一口一个贤侄叫我,二叔的脸就越来越难看。”季悦君跟着笑了笑,“姐姐不觉得好笑么?”。

    故事登时让季悦君想到林瑄,心里一紧哪里笑得出来。亲手给季想容添了水,“二叔要怪你淘气了吧?”季想容甚是得意不以为然地道“二叔整整两天没个我说话。还吓唬我说,给爹写封信让他早点把我这疯丫头嫁出去。”

    说到这,做姐姐的更是关心,季悦君问道“容儿你也不小了,这一两年爹想必会把你的亲事定下来。你可有心仪的人选,若是有姐姐也好帮你早做打算。”

    “哎呦,又是嫁人……”提起出嫁,季想容立马把手上的糕点放回碧绿色的玉盘中,气急败坏的朝榻后撤了撤身子,“能不能不嫁人,嫁人有什么好,从此人生是路人啊,做什么都不方便,有一群人追着你管束,如今光爹一个人就够我受的,还要给自己找个夫君,公婆来一起管教,我才不傻呢!”季悦君觉得好笑,“说得‘出嫁’又不是出家,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事爹肯定不能依你,”季悦君想这季想容年纪还小,可能情窦未开倒也不必急着规劝,怕是过一两年是要哭着要嫁人呢,想到这一层季悦君不再劝说妹妹,只问道“爹爹一切可安好?”

    季想容见姐姐不在唠叨她的婚事,眉开眼笑地又开始活泼起来,“爹挺好的,今早还在家里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对了,我来之前爹让我转告姐姐说雍王这几日有的忙,忙得怕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姐,这几日王爷都没回来过?”季想容盯着季悦君的眼睛有些疑惑,季悦君的手摩挲着铜制暖手炉的表面,听了季想容的话有些愣神,“姐姐,你你怎么了?”季想容见季悦君半天没吱声,轻声唤她。“哦……刚刚有些走神。”季悦君心里像是装了机箱子的重担,心跟着沉下去,几日没见林瑄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细细思索,既然父亲开口传话,还来王爷应该是安然无恙。

    “姐,你看看你天天闷在府里也不出门,人都快傻了。正好王爷不回府,不如我陪姐姐出去逛逛。听说城南有个脂粉铺甚是有名,他们那调香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容儿想送姐姐一副安神玉露。听说点此香入眠,可一夜无梦,对身子调理也甚好,姐姐你觉得如何?”季悦君本就在府里无事,她虽不喜热闹但愿意花时间陪着心爱的人,何况她就这么一个妹妹,笑道“二妹,真是不着闲,等用了午膳再姐姐再陪你出去吧。我在想,如果二妹生在将军府,是不是也和木瑶一样会是个女将军?”季想容一听立时从坐榻上弹了起来激动道“姐姐,我当真敬佩木瑶姐姐,能够驰骋疆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过了两个时辰,姐妹二人用完午膳小憩片刻,乘着马车朝城南去了。

    一连两天,皇上的下落没有丝毫进展,唯一找到线索的是本该在后宫里的皇后竟然失踪不见,早在皇上失踪之前皇后宫里的宫女跟皇上说皇后抱恙不能下床,皇上命太医去诊治自己从未去探望过,自从皇后家里失势皇后寝宫早就成了冷宫,皇上失踪当晚哪有人留意皇后的去向,直到第二日下午前去请安的妃子才发现皇后宫里空空如也,这才呈报给太皇太后。如今是皇上皇后双双失踪,林瑄更是头疼,逼宫太医才知道皇后根本没有生病且收买了宫里侍卫在上元节那天竟然比皇上出宫还早。正是顺着这条线索,林瑄才找到城南一家卖绸缎的铺子。禁军统领跟着林瑄身后,店面后面的小院子跪满了人,周延行礼高声道“王爷,现已查明,此处乃是皇后的同党,他们将皇上迷晕后运送出城。”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人真不知道那男人是皇上啊!当年我们张家受了皇后家里的恩惠才有了今日。”跪在最前头的生意人约莫四十多岁不停的磕头,额头碰着地上石砖早已血肉模糊,林瑄瞪着他冷声道“人呢,人呢!人被你弄哪里去了!”说着林瑄拎起他的领子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姓张的老板被林瑄掐得脸色发青翻着白眼,禁军首领一看忙劝道“王爷,王爷——此人留着还有用处,留个活口。”半天,林瑄才松手,姓张的老板踉跄倒地大口喘着粗气,蜷缩在地上害怕得直抖。林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冷声道“统统关起来,严刑拷问,有任何新消息即使来报。”说完领着禁军统领去前厅的房间里商议如今局面。

    正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上王府里的便衣护卫来报,原来前面去脂粉铺的路被官兵全部封上,谁都不允许过去听说御林军和王爷领着人马过去了。侍卫来请示王妃要不要透露身份让守卫的官兵放开关卡。季想容望着季悦君,她发现姐姐的脸上先是掠过一丝喜色瞬间变得凝重,季悦君吸了一口气冷静得道“不必了,在附近寻一处茶楼等等吧。”季想容歪着脑袋不解得问“姐姐,你想见王爷为什么恰巧碰到了却不见呢?难道你和王爷关系不好?”季悦君点了点季想容的脑袋有些羞赧,“走吧,你就别问了,姐姐带你先喝点茶,今天你说去哪就去哪,行不行?”季想容兴奋得拍手道“姐,你休想收买我呢!额…让我想想我们之后去哪呢?”

    很快侍卫就找到一处在主街上的茶楼,兴许是附近官兵很多茶楼里只有二三客人,侍卫所幸就把茶楼给包了下来,可把老板高兴坏了,老板久经商场自然知道客人身份不一般亲自出阵,领着二位贵人上了二楼包房,毕恭毕敬得询问她们点些什么,季悦君有些好奇,问道“掌柜,你们平日里生意也如此清淡?”掌柜连忙摆手笑道“贵人有所不知,我们茶楼在京都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传到我手上是第三代,平日生意好得不行,这几日也不知京都出了什么事,满街都是官兵,出门的人就少了许多,今日又来了好多好多的官兵把这里面的街全围住,说是朝里的大官来了。”掌柜说道这里悄声许多东看看西看看,眼神落在门边四个高大的侍卫身上,浑身跟着一凉忙陪笑道“两位小姐,可看好也吃些什么,我们店里点心可是一等一的。”掌柜极力推销着自家的点心,季想容不耐烦得道“上一壶上等普洱,四盘你们店里最有名的点心,下去吧。”打发完掌柜,季想容忍不住开口道“姐,说来挺奇怪,最近街上官兵很多而且似乎在找什么,你说京里出什么事了?”季悦君没有吱声,从窗口望出去正好瞧见林瑄骑在马上绷着脸,身边的禁军统领不停得和林瑄说着什么而他频频点头,可惜林瑄并没有瞧见坐在窗口的她,一心拉着缰绳不停得和禁军统领说着什么。

    “哦,是……王爷,”季想容刚想探头出去,季悦君慌忙把她拉了回来,或是被当成刺客什么的这一探头不就是一个活靶子么,“二妹,太危险了,快坐下!”季悦君提高声音让季想容坐回位子上,瞬间季悦君似乎猜到林瑄他们在找什么,却被自己大胆的猜想吓了一跳,可如若不是禁军统领总会……“姐,今日你是见不到王爷,咱们喝口水就去脂粉铺!”季想容笑得甚是灿烂,到让季悦君有些羡慕,不无感慨得道“二妹,我如今倒是羡慕你。”季想容眨眨眼睛笑道“姐,你逗我呢?如今京都世家哪个小姐不羡慕姐姐,不过她们羡慕姐姐嫁给雍王得了雍王妃一位荣耀至极,虽是有些肤浅但也不无道理,容儿也觉得姐姐嫁给雍王极好……”季悦君没想到妹妹会如此说,问道“哦?那二妹你说说为什么你觉得姐姐嫁给雍王极好?”季想容正色道“我觉得雍王和姐姐极配,容儿虽是一年未在京里也多少听了传闻,雍王为了姐姐连命都不要,有情有义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托付终身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穿梭在皇宫的回廊中林瑄时走时停,明天按例是新年第一次皇上早朝,三天眼看着过去虽查清些线索但是皇上在身在何处仍然是个迷,出动千军仍不知道皇后带着皇上出城之后去了哪里。林瑄踌躇得站在回廊前思索着什么,北风略起他身上的锦袍在寒风中显得甚是萧瑟。常安一直跟着林瑄,从小服侍他到大自然了解现在王爷情绪低落,劝道“王爷,太皇太后那等着您去呢,王爷…站在风口招风寒……若是病倒怕太皇太后又要忧虑。”林瑄默不作声,咳嗽了两声逆着风朝安寿宫去了。

    “皇祖母,孙儿无能…到今天都没能找到皇兄。”林瑄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太皇太后着人扶他起身,出声安慰道“既然是皇后把人带走了,各个关卡拦着之后必然有消息。”林瑄站在皇祖母身旁,一脸惭愧道“孙儿已经让各个关卡设拦,皇后一个夫人…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连着三天提心吊胆见惯风浪的太皇太后除了脸色憔悴,精神气比之前更足,穆色道“没命的皇上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瑄儿你皇兄是你大哥,俗话说关心则乱,咱们不是普通人家,若是家人被绑票要多少钱财给了就是,我们是皇家……要看得长远。”林瑄半天没有吭声,咬着嘴唇僵硬得站着深锁眉头冷眼望着木雕的朱门,太皇太后继续道“如若今日被绑走的人是你,我一样会对你皇兄说这些,身为皇家子孙应以江山社稷为重,莫要百年之后无颜去见林氏的列祖列宗啊。”说着太皇太后流下几行眼泪,“你个混账难道觉得我心狠,难道你奶奶不心疼你大哥…我的长孙么……”林瑄见太皇太后难过,知道自己僵硬的态度伤了老人家的心,忙跪下道“孙儿糊涂……皇祖母不要难过,是孙儿的错。”

    “你也不要杵在宫里,你皇兄的那些个要臣还等着你去见,赶紧去商议商议不然明天要乱天了。”太黄天后摆摆手道,“瑄儿你要记住,如今你皇兄不在你要顶起他的责任。”

    “谨遵皇祖母教诲!”林瑄利索的行礼出殿,一帮老臣还在大殿里等着想想一会叽叽喳喳吵成一片林瑄就头疼,三天没有回府不知道悦君过得好么?外面竟然开始飘起雪来……

    林瑾不记得迷迷糊糊第几次睁开眼睛,摇晃的马车里只是刚有些清醒就被人喂几口水又昏睡过去,也尝试过想拒绝嘴边的水袋可清冽的甘甜的味道对比嘴里的苦涩着实让人难以抗拒,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在他身边的人就把水倒进他的嘴里,他只知道他在马车里被人带出很远的地方。而这一次,他醒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空大的屋子里面陈设得也十分简单却精致,他的身上穿着换过的干净衣服,四肢虚弱无力挣扎间门就推开,走进来一位素衣女子,逆着光林瑾看不清她的脸……不过身形似乎有几分熟悉,等到那人走到床榻前林瑾震惊得张着嘴“是你——”

    “是我,皇上,别来无恙。”皇后脱掉宫廷里繁重的宫服换上大户人家夫人的衣服别有一番韵味,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着变得灵动起来,“大老远把皇上请到这来,难道皇上不想知道是为什么?”林瑾撑着身子坐起来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家贼难防,你处心积虑把朕弄到这里来想必早有打算,你个一个人做不到肯定会有同党,你父兄的党羽都被朕处理了,你的同党必然不是照国人,既然人都来了,不如现身吧。”林瑾突然抬高声音冷笑道。

    “啪啪啪——”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子拍着手从屏风出走,精瘦的身段威严中带着一股逼迫的气质直面扑来,“都说林涵的儿子,如今照国的国君乃是少有的明君圣主,如今寡人一见到有二分相信——你不是个傻子,但论才智,哼…天下无人能及寡人。”林瑾身子虽是虚弱嘴上却不饶人,“都说周国国君相貌丑陋,今日意见果然名不虚传。”

    “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若是厉害怎么如今落入寡人手中。”周延庆并不懊恼安稳得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得望着林瑾。“周国君不过如此,和匪类无异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把朕弄到这里,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林瑾身上难受强撑着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寡人一向心狠手辣敢作敢当,今日是寡人绑的你,就算是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周国君抽出腰间的长剑来回把玩着,“千万别跟寡人提什么天下人怎么看之类的话,居上位者是从来不用看下位者的脸色!”

    “如若周君非要把鲁莽当英雄朕也不好言语,今日你绑我至此也得不了照国什么好处。”林瑾轻松得道,“自从十三岁登基以来,每天都是朝政朝政,多谢周君给朕放了几天假。”周延庆笑道,“能不能讨到好处是寡人说了算,你就不必操心。好好在此处休息,你能不能回去就要看你讨不讨寡人欢心。”

    “说实话,你做能做出这一手朕还有点开心。”林瑾眼神里透露得意之色,让周延庆困惑不解,“你开心什么?”林瑾双手交叉在胸前自信得道“因为你害怕,说明照国的实力已经快超过周国,你说朕能不开心么?总有一天照国的皇上会亲手砍掉你的头颅,祭奠朕的父皇。”

    “自作多情,寡人的周国怎么可能背超越。你放心,就算有那个皇上一定不是你,林瑾。”周延庆恶狠狠地道,随即起身出去不在和林瑾多聊,“哈哈哈哈……”

    “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林瑾不再看皇后一眼,皇后却没有动一下几乎要哭出声来,压抑多年满腹委屈如决堤江河,“臣妾自从进宫一直对皇上百依百顺,为何皇上要对我赶尽杀绝……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放过……”兴许是目前困境让林瑾的耐心越来越少,“够了——妍儿朕能你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但是朕无法原谅。朕对你做得一切正如你说所,如今朕落入你织下的陷阱你有仇报愁,若是想让朕求你们,做梦——!朕就是死也要死得体面……”皇后本来也是满腔怨恨,怨恨皇上无情杀他父兄,杀她腹中孩儿,可眼前的恶人又是真真切切她爱如性命的人,“难道皇上对我没有一丝歉意么?”

    林瑾痛苦地闭上眼睛,如刺在哽“朕…居于皇位,时间久了便忘了儿女情长,多得是权衡利弊,若有来生妍儿再不要去后宫。”皇后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拿起帕子捂面悄然离去。林瑾知道皇后离开,屋子里暂时只有他一个人,算着来几日走得路程应该还在照国的地界,要想些法子送点消息出去才行,国不可一日无君。

    果不其然老臣们吵做一团,林瑄按着太阳穴坐在椅子上耐着性子听他们轮番围攻,只有太傅季沐之没有吱声。护国公颤颤巍巍得道“王爷,早做打算,万一皇上……皇上回不来,王爷准备登基。”左丞相道“护国公,你这话说得,皇上有皇子,就算是几位也要皇子继位。”右丞相忙着行礼道“万万不可,那宜妃的孩子还有八个月才落地,落地之后不过是个吃奶小儿,便是长到十三岁主理朝政还有十三年呐,这十三年谁来主政?还是请王爷做好登基打算,万万不可推辞。”

    林瑄摆摆手示意他们停止争吵,“各位大臣今晚本王和你们商议的事情是明日早朝之事,既然大家对继续隐瞒皇上不在宫里这事没有异议,就赶紧散了回去睡觉,省点力气留着明日和朝上的大臣们吵去。皇兄必然会平安归来,本王对登基没兴趣。各位大臣,回吧——还愣着干嘛,明天有你们这些老骨头吵得呢。”无奈雍王油盐不进,老臣们只好悻悻而归。

    四位大臣结伴出宫,路上对王爷的态度十分奇怪,自古来为争皇位手足相残的事可不少,怎么咱们雍王一提起登基就跟大家要害他一样?琢磨半天各位老臣纷纷表示,王爷是以退为进,若是皇上出事这皇位怕是还得他们求着雍王去接,老臣们表示很苦恼啊。真是冤枉林瑄了,他从来没想过取代过皇兄的位子,如今林瑾不在宫里他每每替皇兄行使权利内心惶惑不安,生怕越踞,其实正是林瑄对林瑾这个大哥的敬爱。

    送走老臣们后常安快步进殿见王爷已经累瘫在椅子上,轻声问道“王爷快过子夜,回宫就寝吧。”这几日太皇太后是不准林瑄回雍王府,林瑄仍住在他出宫之前的宫殿里,回去的路上掌灯的小太监走在前头,常安给林瑄撑伞外面风雪很大,“这几日住在宫里,常常想起小时候本王常常沿着这条小路来找皇兄,皇兄那会儿总是批奏折到很晚,皇兄就把我放在他怀里一边批折子一边教本王识字,念着念着我就睡着口水流到奏折上面的字被摸黑掉一大片我脸上也都印黑一片,那时候还是丞相的李迟第二天拿到奏折还劝皇上注意休息,皇兄从来都是我的避风港湾为了他我做什么都愿意……”常安知道林瑄心里难受,劝慰道“王爷,皇上是爱民如子的好皇上,得上天庇佑会逢凶化吉,王爷劳累几日都没有休息,如今皇上不在宫里可事事都要指望王爷。”北风气,林瑄拢了拢身上的裘衣,不由得想起那个常常为自己细细理好衣服的女子,心下一暖,问道“让你去府里问问,可得了什么消息?”常安拍了拍脑袋,懊恼道“瞧奴才这该死的记性,王爷让奴才打探府里的消息,王妃这几日一切安好,季二小姐常常去府上陪她,荷儿说这几日王妃常常抚琴没弹几下就不弹,又常常看书可没看几页就去后院赏雪。”

    “走吧……再是难的事情也总有尽头。”林瑄望着簌簌落下的雪喃喃道,曲难为曲,书难为是书,悦君你这几日可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过了春节休沐,京都里就会恢复以往的热闹,回乡的商人赶着回来开门做生意,京里的官员开始准备新年第一次早朝。大雪夜里三更天,官员们在下人呼唤声中从暖和和的被窝里钻出来,谁都不敢耽误半分生怕误了早朝可是要被同僚们嘲笑。大臣们在家换好棉衣套上官服再披上披风坐着骄子由家里的轿夫抬着朝皇城的方向赶去,按例今天皇上会按照去年户部报上来的奏折减免贫苦地区第二年的赋税和劳役,更要商量今年开春祭天之事以求今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各位大臣谁都不敢怠慢,何况新年还要图个好彩头呢。城门外聚集好多大臣,三三两两围成一群,城门口被踩出或深或浅的脚印显得有些凌乱……

    听说皇上出事了,就在休沐期间,似乎是王爷逼宫?不然京都怎么全是王爷派出的兵,还有人看到禁军首领最近常常跟谁王爷左右进进出出,还听说王爷最近没有回雍王府是在宫里过夜……恐怕就等着今日诏告文武百官。大臣们理论纷纷进了宫门,没有听到消息的大臣表示十分惊讶,急急朝那些消息灵通的大人打听,生怕朝里出了大事自己仍蒙在鼓里。后来跟上的大臣一脸茫然急慌地问着身边的同僚听说王爷造反把皇上给拘禁在宫里,现在不禁禁军全城守卫都在王爷手里,照国马上要变天!传言却越传越远本来只是三个两个小声议论,不一会儿全是谈雍王色变,为首四位大臣没有一个在让诸位大臣更是心慌,这次上朝不是要诛杀大臣…清除异党…吧?到了大殿群臣像是待宰的羔羊先是长久的沉默突然变得群起激昂,四位大臣左丞相,右丞相,护国公和太傅鱼贯进入大殿见到同僚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吃了一惊,难道皇上失踪的事走漏风声?四人正面面相觑想着昨晚刚商量好的对策此时不是全没用了?户部大人一把拉住左丞相的手泪眼婆娑得道“丞相,皇上他…王爷他竟然……”户部大人感慨万千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到让这四人确信,消息走漏了!左丞相一脸为难,叹了口气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还愣着干什么各回各家吧,省得在这添乱,等着王爷调遣。”诸位大臣一听果然是王爷造反怒道“既然王爷造反,左右丞相为何还拥护王爷说什么等待调遣!雍王此乃大逆不道!护国公,太子太傅你们难道也倒戈雍王了么——?”

    四人此时更懵,怎么就变成王爷造反了?左丞相忙摆手道“错了——错了,弄错了!不是诸位想的那样,哎呀,皇上重病去行宫静养,暂时由雍王监国。”左丞相不解释还好,这一张口群臣们反而确认了雍王的罪名,不过是说得好听一些实质上不是一样么,皇上年纪轻轻哪里会突然得了重病先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当大臣们是傻子么?不知谁喊了一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臣们纷纷挨了拳头,他们哪里受过此等气,左丞相气得直呼“有辱斯文!”此时,禁军首领佩着刀领着卫兵进入大殿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禁军侍卫将扭打在一起的大臣分开。林瑄目不斜视得踏入大殿之中,在场的人都屏息注视着身着黄色蟒袍的玉面俊秀男子一步一步走到殿前皇位的台阶下,他如入无人之境般睥睨所有人身上的华光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随。他冷清的声音穿过殿里每个角落如同冬日里的月光,“诸位大臣今日甚是精彩,自先祖创立照国开始,应该是第一次群臣在乾坤大殿大大出手此种惊世之举必须要记入史册,让后人瞻仰。”一个个如出鞘之剑的大臣们像被放气的皮球各个都推推搡搡半天仍是可怜的户部大人被推到风口,新任的户部大臣卢琳四十五岁出头做事稳重干练,他先向王爷施礼谨慎道“王爷,实在不是大臣们聚众闹事,只是大家关心皇上……今日早朝按例……可左丞相和三位老臣说…皇上龙体欠安——”

    “他们说得没错,皇兄龙体欠安期间一切事物由本王打理,这里是皇上的圣旨——本王准许你们在之前有异议,念在你们忠心护住上……若是看了这道圣旨仍然纠缠不清……那别怪本王怀疑你们别有用心,图谋不轨。”林瑄的话一句一句回荡在大殿中惊得大臣们半天都不敢吱声,没想到王爷做事斩钉截铁不留余地啊。

    “若是雍王图谋不轨又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四处的目光如箭一般射过来,还是御史台的大人们敢说啊,大臣们纷纷替御史台当今的御史明值捏了把汗。

    “明大人你是老臣,怎么跟着瞎起哄。”护国公摸一把胡子眉头皱成八字用心良苦得道,“雍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断不会做如此不仁不义之事。”

    “只可惜护国公你说的不算,臣等必须要雍王给个交代,今日见不到圣上我们是不会走的!就算是死也要见圣上一面!”明植咬牙道,腰板挺得笔直似乎是大殿里的柱子。护国公瞅他的眼神一股埋怨刚想开口,看见林瑄伸手制止大殿再次陷入沉静,雍王的声音很好听如入口的玉酿入口清冽却后劲儿十足,“皇兄已经起驾去了外郊行宫养病,如果明大人非要见皇兄本王派人送你去行宫跟着伺候。皇兄手谕在此本王临朝监政,若是其他人和明大人一样任性难道是连皇上,本王的话都不信了吗?皇上突染疾病已然让太皇太后和本王措手不及,诸位大臣食君之禄不该为君分忧么?若是有精力担心本王谋蹿,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个皇位本王不要,你们便是求本王来坐我林瑄都不会来。不知道…诸位大臣还有什么不放心,本王的话就放在这了。若是诸位大臣无事,今日退朝!”

    “明大人,怎么办?”一群大臣围着明植干瞪眼。

    “这…唉……!”明植泄气得一拍大腿,“散了散了!”

    左丞相悄悄看了季沐之一眼小声道“……希望…最后不是真得求着雍王继位……”接着摇摇头叹了叹气,天数总是在变不知道眷恋了谁。如此一闹下朝后再没人说雍王逼宫造反,各位大臣都乖乖去府衙处理公事。

    刚稳定人心,林瑄忙着坐在大殿里处理各府送来的奏折,纵使有左丞相带着人帮衬着批阅等着林瑄看得奏折也要耗费三四个时辰,派出去寻找林瑾的侍卫越来越多林瑄心里着急也无可奈何,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居心叵测掳走照国皇上必然要谈一个好条件,脑袋里正胡思乱想奏折因手上用力过大明显能看出痕迹,林瑄木无表情放下笔唤道“常安——常安。”不似往常常安没有及时回应,匆匆跑进来的公公一脸惊慌,“回王爷,常安公公刚刚走开,您有何吩咐?”

    林瑄正自烦躁挥挥袖子,“没事下去吧。”此时常安神色焦急得跑进殿里,林瑄抿嘴蹙眉棱角分明的脸上近来都是黯淡之气反倒有种阴郁美。常安伏地高呼“不好,王爷出大事了!”林瑄刚随手拿起的奏折又扔到一边不以为然又自嘲“这宫里还能出什么大事?”皇上都被掳走皇后不知所踪宫里宫外一片混乱林瑄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常安见林瑄一脸苦笑知道他肯定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急道“太皇太后派禁军去王府把王妃抓进宫,左右丞相和护国公已经被太皇太后昭进安寿宫。”

    “什么?!”林瑄几乎不能将常安所讲串联起来,皇祖母抓悦君作甚?他快步走下殿前抓住常安前襟低吼道“你说什么?!”

    不一会儿,林瑄快步走在宫里的小道上早已慌得六神无主,嘴里不断念叨着“冷静,林瑄一定要冷静,冷静。”没走几步撒开腿奔跑开来直奔安寿宫。推开安寿宫的大门太皇太后正端坐在大殿之上似乎早已预料到林瑄会来,他顾不及其他忙着跑到太皇太后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得问道“皇祖母你把悦君带进宫了?”在林瑄的心里皇祖母一直是慈爱而端庄,即使是把悦君弄到宫里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出面把她带走而已。

    “嗯,是的。”太皇太后抿着嘴,看着面前的孙儿奔跑得衣衫不整讶异道“瑄儿你的靴子呢?”林瑄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左脚上靴子跑丢了,他拉住太皇太后的手道“皇祖母你把悦君叫出来孙儿带她回去。”

    太皇太后摩挲着衣角正色道“这不行。”

    “为什么?”林瑄几乎不敢相信,“难道真如传言……皇祖母要用悦君来祭祀?您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来对我?是谁卜得卦象本王非杀他不可!”

    “卦象上说,用她可以换你皇兄,难道这样雍王也不愿意么?”太皇太后强硬地望着林瑄的眼睛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林瑄跪着紧紧拉着太皇太后的衣服几欲崩溃的嘶吼,“皇祖母不可以,不可以,若是你要拿血祭天用我的,用我的!求你放了悦君,她可是我的王妃啊!您不可以这样……你让孙儿以后怎么活,我哪里还有颜面活在世上!”

    “啪——!”太皇太后一记巴掌拍在林瑄的脸上打得他蒙住半天没出生,从记事起林瑄就知道林家有“不打脸”的家规,林家一直秉承“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的祖训如今脸上挨着巴掌瞬间木在哪里。太皇太后好似下了好大决心她没想到养大的孙儿竟然变得不懂事,恨铁不成钢得道“若是用你的血…能换你皇兄,奶奶今日也换。上天没有选你,用你的命能换来你皇兄么?我如此做不都是为了林家江山,你当我狠得小心——!”

    林瑄笔直得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倔强得道“用悦君的命真能换来皇兄吗?谁出得主意让您去卜卦让我林瑄知道非杀了他,”林瑄知道皇祖母向来心慈只能继续求她不断得叩头求道,“皇祖母我求求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孙儿全听你的就是别拿悦君的祭祀啊,我求求你,求求你……”太皇太后的贴身侍女珠儿偷偷在帘子后面抹泪,向来骄傲的雍王长到这会儿倒是第一次丢掉骄傲的羽毛,像是凤凰自己拔掉最心爱的羽翼倒在天空之上。“皇祖母若是不答应,我会一直跪着,跪到我还剩最后一口气。”

    “你跪跪正好,好好想想你所作所为,对得起你皇兄对得起林家列祖列宗吗?珠儿,来…扶我回寝宫,让雍王在这好好静静,谁都不可以让他起来。”

    两日过去,消息已经从宫里传到宫外雍王和太皇太后因什么事情起争执大臣们不知,但雍王在安寿宫罚跪已经整整两日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次难得达成一致,大臣们都装不知道省得又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看来照国今年是不太平喽。安寿宫不远的偏殿向来幽静,这几日竟然频频进进出出,门口的侍卫比安寿宫守卫最多的时候还要多两倍,匆匆赶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进到偏殿里,珠儿正焦急得来回踱步见这二人进殿连忙施礼,“王妃……在里面候着两位,珠儿就在门外候着有事但请传唤。”

    老者颤抖得推开门,里面一声温柔得呼唤“爹。”季沐之几乎落泪,二十年前他抱着一个可爱的女婴进到季府又悲伤又欣慰。

    “君儿,几日清瘦许多。”季沐之望着季悦君目光慈爱像是看着二十前期的她一样,“不怕,爹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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