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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国风云 第6节

作者:岳树树 字数:24186 更新:2022-01-12 07:10:44

    只是这话问得,倒让林瑄有些下不来台,他总不能如实交代说不请自来那王爷的脸面该往哪阁

    “今日我和二哥来倚翠阁想欣赏苏姑娘的琴技,得知苏姑娘在此接待贵客,便想来瞧瞧。”江陵月似是回过神来,竟是说的滴水不漏。江陵月的目光一直留意着木瑶,可是从他踏进门开始,木瑶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哦王爷好雅兴啊,放着天仙一般的王妃在府里,还能抽空来这倚翠阁”华夫人最近可没少听见关于雍王疯狂热爱王妃的各个流言版本。

    “那是自然慕清琴技一流,本王惦念得紧。”林瑄完全没有听出华夫人话里有话,让原本就浮想联翩的华夫人更加狐疑得朝林瑄和苏慕清看了看。

    “慕清别来无恙。”林瑄微笑着望着苏慕清问候道,只是让这般聪慧的女子都不知如何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暗恋滋味不好受,苏小姐请当心

    最近时间太紧了,大家等得辛苦了,可是我也没闲着啊,两点才睡,今儿师父还叫我

    不能活了

    第三十八章

    无恙慕清只怕早已病入膏肓。苏慕清含笑道“托王爷的福,慕清一切安好。”世间最无奈的事便是口是心非,而我还要装作不在意。

    从林瑄推门而入,苏慕清便觉得仿佛置身梦中只有在梦里林瑄才会如期而至,而不是让她苦苦等待,日日煎熬。

    如今,他却已有了王妃。

    今日他来了,至少他还惦念着慕清的琴声,这样也好过什么都没留下。便是这样守着、看着、念着都是幸福的,原来情爱是这般滋味。

    “王爷,侯爷既然来了,便坐下入席可好咱们难得一聚,今日在倚翠阁遇见也是缘分。我这就去让下人准备酒席,重新开席。”李显急忙把话题引开,总觉得今晚气氛不对,一屋子的火药味。

    “是啊是啊王爷侯爷请上座”夏可仲应和道,只是他也没想到本就约了李显和木瑶,今日竟撞见这么多熟人,但是他却知道今日林瑄和江陵月为何来此。

    “怎么还不比酒今日木瑶来此便是为和可仲一高下。”木瑶早已没了耐性,只是这一声娇喝过后,竟无人敢接话。

    半晌,江陵月才弱弱得道“斗酒有何意思,不如换个玩法”

    “侯爷若是没有兴趣便罢,莫要扰了木瑶的雅兴。今日定要和夏可仲一较高下”木瑶完全一副谁说都没用的架势,让江陵月不知该如何应付,只是美女竟然连生气都甚是好看。

    “好今日可仲奉陪到底”夏可仲在心里十分欣赏木瑶,对她也是喜欢得紧,鞍前马后,百依百顺。

    江陵月愤怒的小眼神早已是喷出火焰来,在心里不住埋怨夏可仲,忍不住怄气道“豪饮什么时候变成雅兴了今日可是长见识了再好的美酒也是白搭”

    “本小姐就是喜欢侯爷你管得着么”木瑶长发飘飘,英气逼人,精致的五官,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的诱人魅力。

    江陵月听了这话,真是气结,只是瞪着木瑶那张满不在乎的脸蛋,“你”只吐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为何木瑶与陵弟如此针锋相对他俩前一段时间还称兄道弟来着。林瑄被眼前的局势搞得有些糊涂了,参考悦君的所做所为,不禁恍悟女人就是善变。

    “哎呀既然大家都在,不如分组投壶图个热闹。去掉我便是六人,男女一组,正好可以分成三组。输得组,罚酒,如何”李显提议到,他也是怕夏可仲太实诚,他可是个酒缸,要是真把木瑶喝倒了,只怕护国公早晚要打他一顿。

    “这个有趣”华夫人第一个赞成,林瑄也点点头,江陵月更是求之不得。

    马上便开始分组抓阄,此时,江陵月最大的心愿便是与木瑶分成一组,那样就可以照顾她,让她少喝点酒。所以轮到江陵月抓阄的时候,他格外慎重,动作也慢了几分。

    “侯爷,你倒是快点”木瑶看见江陵月那犹豫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事与愿违,最后与木瑶分为一组便是他二哥林瑄,江陵月与苏慕清一组,夏可仲与华夫人一组,李显负责比赛公平。林瑄望着江陵月那郑重托付的模样,只得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下来。只是这酒量能不能顶得住可就不怪为兄了

    与平日相比,李显似乎将投射距离增了一倍,这可难为死林瑄了,雍王在京都顶得名号,是文武双全么不是体弱多病啊若是每次都投射进去华夫人必然有所怀疑。

    “王爷,你投射,木瑶喝酒如何”木瑶今日铁了心,不醉不归。

    “还是本王喝酒,木瑶你投吧”林瑄知平日里木瑶并不是如此,见她眼神里也没有往日的神彩,也不禁有些担忧。

    “对对对公平期间,小姐们投射,我这就把距离缩短些。”李显急忙上前,重新摆放。

    又是一碗下肚,林瑄怎么也想不通,木瑶是故意的么快轮了十圈了,自己愣是喝了八碗酒夏可仲喝了四碗,江陵月只喝了三碗。真不知如此喝下去会不会被木瑶给灌醉了,林瑄的脸色都有些微红了。

    江陵月只得不断作揖,算是给二哥赔不是了。心里着急,也是无计可施。

    木瑶又一次没投中,一脸抱歉得朝林瑄道“对不起啊王爷木瑶又没投中呢。”虽是抱歉,但声音里却丝毫没有歉疚之感,反倒有些挑衅。

    “没事,没事,木瑶尽管投,本王再喝一碗便是”林瑄面带微笑的望着木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伸手接过玉碗便喝了下去。

    苏慕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林瑄,看着他如此喝酒,真是有些心疼。连慕清都可投中,更不要说巾帼不让须眉的木瑶了,可是木小姐为何如此刁难林瑄呢

    “好了,换男人们投,若是没投中的话,小姐们用酒杯喝些便可。”李显看着雍王几乎是连喝了快十碗酒,不得已便换了策略。

    林瑄听了这话到心里才松口气,看了看手边的酒杯,大概有两个拇指般大小,便放下心来。拿捏好分寸,林瑄十次的投射也只让木瑶喝了三杯酒。

    正当大家都聚焦在华夫人最后一投的时候,只听“嘭”一声,木瑶便栽倒在了桌子上。只是三杯酒便已让哭喊着要喝酒的木瑶醉倒了让林瑄也是哭笑不得。

    华夫人望着手忙脚乱的江陵月与林瑄又糊涂了,本以为木瑶在和林瑄怄气,现在看情形,不是他们两都看上木瑶了吧真是风流王爷

    “江陵月,你就是个胆小鬼”木瑶忽地坐了起来,泪水便从眼角划了出来,指着江陵月便吼道,只是话都不甚清楚,“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该去陪你的嫣然了吗”

    林瑄看着木瑶摇摇晃晃得起身朝江陵月扑去,那架势似是与江陵月有血海深仇一般,赶紧伸手扶住了马上要趴到的木瑶,暗自感慨,没想到木瑶竟是连三杯便可烂醉如泥,还能酒后撒泼,当真是颠覆形象。

    看着木瑶如此失态,江陵月的心都被刺痛了,走上前来,便拉着烂醉的木瑶走了出去。屋里的人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想来这英姿飒爽的木瑶竟是爱上了定北候,今日才失了往日的从容,看来谁都逃脱不了一个情字啊。

    林瑄却觉得不可思议,陵弟是女儿身,木瑶竟是爱上了江陵月可是,这算是爱么毕竟木瑶只是爱上了定北候,而非江陵月,因为她连江陵月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

    放下酒杯,夏可仲便追了出去,是啊,难得心动如何能轻易舍弃

    林瑄刚想出去看看便被华夫人拦住了。华夫人吹了吹自己细长的手指,靠近林瑄,用极具魅惑的声音道“听说最近右相甚是头疼,他的宝贝儿子已是病入膏肓,不知雍王妃可曾知道知道后又是作何感想哈哈哈可别怪奴家没提醒王爷”

    明知华夫人是来挑事的,竟然拿霍睿来挑拨离间,林瑄还是忍不住动气,冷声道“有劳夫人费心本王和王妃定会去好好探望霍大人”话一说完便也追了出去。

    “江陵月,你放开我去陪你的嫣然”木瑶虽是醉了,却依旧没有忘记摆脱身边的江陵月。

    “江陵月,你放开木瑶”夏可仲刚出巷口便追了上来。

    “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害木瑶既然你不能放弃嫣然,又何必来招惹她,让她为你心碎你江陵月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夏可仲喜欢木瑶愿意一生一世保护她,不愿意让她受半点委屈”

    夏可仲的话,句句如刀一般划在江陵月的心上,夏可仲的顶天立地,夏可仲的情深义重,夏可仲是如假包换的真男儿。我江陵月有什么资格参与她的人生哈哈哈真是可笑

    江陵月扶着木瑶走到夏可仲面前,夏可仲小心的扶过木瑶,只是木瑶现在除了流泪,看都不愿意看江陵月一眼。

    “照顾好木瑶”江陵月用手掐着自己的腿这才忍住没有哭出来,用尽全身力气说来这话,便失魂落魄得朝前走去。

    木瑶的心仿佛撕裂出来一个口子,这才明白,原来他是真无情,竟舍得把我交与他人

    是啊,江陵月的背影在夜色下虽是淡薄,却无比坚定得朝前走,灼伤了木瑶的心,木瑶的身。

    “江陵月你不要走”木瑶绝望得朝天叫喊着,原来酒后真得可以吐真言,木瑶终是没能忍住,放弃所有的自尊,只求你片刻停留。

    泪水留到了嘴里,江陵月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是止不住的流泪。

    伤了你的心又何尝不是伤了我自己,人生没有回头路,木瑶,对不起。

    “二哥,咱们走吧”江陵月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滴血了,林瑄早已静默得立在马车前,拍了拍江陵月的肩旁,跟着江陵月便上了马车。

    林瑄见江陵月如掏空一般坐在马车上,眼神空洞,实在让人揪心,想来陵弟应是难受至极了吧。

    “没事还有二哥在呢。想哭就哭吧”林瑄拍了拍江陵月的后背,柔声道。

    听了林瑄的话,江陵月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开始哭出声来,“二哥我我喜欢木瑶”

    看了今晚的一幕,林瑄早已料到,江陵月痛彻心扉的模样,毕生难忘。

    “嗯二哥知道,二哥都知道。”

    “可是木瑶是无辜的,我却伤害了她我虽是喜欢她,可是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她。”江陵月无助得抱住自己的头,早已不见往日的自信满满。

    “木瑶是无辜的,你又何尝不是,是二哥对不起你,让你背了身份的秘密。”

    江陵月坚定得摇摇头,缓缓道“陵月不知,若是以女儿身份会喜欢谁,但是陵月现在喜欢木瑶。只是这种感情是不该存在的如镜花月影,若有一日木瑶知了我的真是身份她是不会爱我的,甚至还会恨我。”

    “那你呢为何明知木瑶是女儿家,为何还会爱上她”林瑄有些不懂了。

    “我也不知,当我回过神来,她就已经住在了我的心里,无论我用尽什么办法都始终赶不走她,二哥你帮帮我啊”

    “那今日又是为何狠下心来”

    “只为了木瑶以后的幸福她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幸福。二哥,你又何尝不是处处替季悦君今后考虑,她们来了,终究会走,我不能如此自私”

    林瑄的手有些微抖,在心里喃喃道来了又走把悦君让与他人

    作者有话要说林瑄我的老婆为什么要让呢

    我这个,看你啦谁让你不知道媳妇儿的正确使用方法

    晚上会再更一章,还在码,要不是我有个坑爹的师兄做汇报,我早码完了呜呜呜呜,昨天赶了十个小时的车,晚上十一点才到宿舍,就开始码字到两点啊早上八点起来码字,可是师父叫我去上课,我敢不去么,顶着大雪,下午例会,刚结束

    求各位亲,高抬贵手不然要累死了

    第三十九章

    今晚的冲击有些大,回想着刚发生的一幕幕,林瑄锁着眉头便进了王府,虽是把江陵月送回了侯府,看他那七魂丢了六魄的模样,还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不由得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朗月当空,却丝毫没有赏景的心情。也不知该如何帮陵弟一把,看来这感情当真是复杂,难过皇兄对它为莫如深。

    隔了老远常安便看见林瑄踏进府内,赶紧笑着迎了上去,“王爷,今日和侯爷过得可是快活王妃可是现在都没睡下,等着您呢”王妃真是极好,相貌好、性子好,哪哪都好。

    “都什么时辰了,她还没睡”听了常安的话,林瑄虽是吃了一惊,心里到感到一丝温暖,疑惑得回过头来朝常安问道“莫不是你们没用心伺候王妃,让她受了委屈吧”

    “王爷,奴才们可是把王妃当祖宗一样供着呢。谁敢逆了王妃的意,奴才第一个跟他没完”常安拍拍胸脯向林瑄保证到。

    “行了,行了见你这信誓旦旦的模样,也算是衷心可嘉,明儿去帐房领赏去吧。”林瑄笑道,回到府里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奴才谢王爷,王妃恩典”常安跟了林瑄这么多年,最是明白这主子的心思,虽然平日里王爷看似不怎么在意王妃,其实是把王妃放在心上的。

    正说着,林瑄便来到了西暖阁,过了屏风,只见佳人伏案而坐,执笔纸上。发髻上有些青丝散落下来,多了丝慵懒,独添风韵。林瑄蹑手蹑脚得走了过去,倒想看看季悦君在写什么竟是如此专注。荷儿一抬头便看见林瑄,刚要施礼,林瑄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么晚了,悦君在做什么呢”

    林瑄突然冒了出来,到下了季悦君一跳,长吸了一口气才算是平复了情绪,看了林瑄一眼便道“王爷,潇洒去了,悦君可是给你做苦力呢。”

    低下头,这才看清季悦君正把那些个账目誊抄标记,林瑄心里一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荷儿,去庖厨那把醒酒汤端来。”季悦君就料到林瑄必然去喝酒了,这才让荷儿早早得备下醒酒汤,要知道这个王爷可不是能喝酒的主。

    “悦君你喝酒了”林瑄见季悦君竟要喝醒酒汤,不是悦君也不开心,学木瑶酗酒,这才急忙问道,仔细得看了看季悦君的脸,想探个究竟。

    季悦君听了林瑄的话,无语至极,见林瑄那一副认真的模样,到不像是开玩笑,终还是没忍住,白了林瑄一眼,道“悦君可没闲功夫喝酒,醒酒汤是给王爷准备的,怕你夜里撒酒疯。你瞧瞧这满屋子里的酒气,悦君可是受不了。”正说着,季悦君便放下毛笔,用手捂住了口鼻,一副嫌弃林瑄的模样,却掩盖不了她对林瑄的关心,想来洗洗之后应是舒服多了吧。

    “呵呵”林瑄讪讪得笑了笑,嗅了嗅自己的左边又嗅了嗅右边,尴尬得道“本王闻不出来,既然悦君不喜欢,本王这就去洗洗。”

    刚刚要迈步出去想起华夫人的话,又转过身来,对于是否告诉悦君霍睿生病的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不知为何提到霍睿的名字就觉得心烦意乱,可是悦君与霍睿两小无猜,按情按理本王都该告知悦君才对。只是怎么就不想开口呢算了算了,谁让悦君今日又帮我处理账目呢,全当本王做好事了

    季悦君见着林瑄转身便要去洗漱,拿起桌上的笔,却见林瑄转过身来,若有所思。“王爷可是有事”

    “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本王这就去洗漱哈哈哈”林瑄生怕季悦君有所怀疑,赶紧转过身来,在胸前握紧拳头,暗下决心等本王洗好澡,立马就告诉悦君,就这样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季悦君终于将手中的账目清算完了,才感觉手有些酸涩。这才发现林瑄竟然还没洗漱回来,疑惑得朝望了望门,心道平时没见这王爷如此磨叽,今日这是怎了正想派人去寻寻,门便被林瑄推开了。

    对于林瑄来说今日的洗澡时间也是痛苦的,脑子里满是霍睿与季悦君,吵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林瑄走到季悦君面前,张了半天的嘴,也没挤出一个字来,林瑄有些无奈,自己的嗓子紧得很,好像发不出声来。

    季悦君抬头望着林瑄,耐心等了半天,终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道“王爷这是有话要说”

    只见林瑄急忙点点头,一狠心,咬牙道

    “王妃”

    “你渴不渴本王给你倒杯水”

    季悦君见林瑄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话,没想到是问自己渴不渴,还是柔声道“悦君今日也是辛苦了,担得起王爷倒得茶水,那就有劳王爷了。”

    “你等着,本王这就给你倒。”刚一转身,林瑄含笑的面庞立马耷拉了下来,暗自鼓劲道等吹灯就寝后,本王一定说就这样

    喝了林瑄递来的茶,季悦君忍不住开始打哈欠,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也该就寝了。

    “悦君,陪本王下盘棋如何”林瑄见季悦君要去就寝,急忙出口问道。

    “好啊难得王爷有如此雅兴。”季悦君总觉的今日林瑄与往日不同,至于哪点不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棋局摆开,便不是一盘能结束的了,只是林瑄今晚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棋盘上,竟是连输三局,不禁在心里连连叫苦。

    “王爷时候不早了,明日你还要去户部,早些歇息了吧。”季悦君看着林瑄睡眼迷离样子,反倒觉得林瑄甚是可爱强撑倦意被自己杀得片甲不留,那吃惊的小模样可不是天天都有的见。

    “噢要睡了啊”林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终是支撑不住,最近实在是太累了,看来这拖延计划也是要泡汤了,说就说,谁怕谁

    “王爷今日可要睡床”

    林瑄急忙摆手道“悦君近日辛苦了,以后这床都你睡,本王睡地下便可地上凉快。”本王的脸皮可没那么厚,让姑娘家当苦力也就算了,总不能还让她睡地上吧。

    扯了两床被褥,磨磨蹭蹭得才把两床被子铺好,吹了灯,褪下外袍,这才躺进被窝里。

    每日熄了灯之后,季悦君才开始解衣服,慢慢地钻进被子里。翻个身便看见,林瑄将被子裹得如蚕蛹一般,在地上翻来覆去,滚来滚去,倒是把季悦君给逗乐了。

    忽地林瑄坐了起来,季悦君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林瑄沉默了一会,幽幽道“悦君本王要起夜”对,本王就是要撒尿既然这么困困了,不如睡醒之后,明日和悦君说好了,现在脑袋不清醒讲不清楚对,就这样

    听了林瑄的话,季悦君面上一红,真不知这王爷今日是不是也喝醉了,怎么连起夜这种事都要和悦君郑重其事的说一遍,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嗯”算是回应吧。

    饶了一圈,回来林瑄听到了季悦君匀称的呼吸声,大喜过望,忍不住嘀咕道你看不是本王不要说是悦君她先睡着了既然悦君都睡了,本王便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这一夜,林瑄可睡得甚是不安,总觉得不太踏实,天微亮便醒来了,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酣甜如梦的季悦君,林瑄羡慕不已,不禁感慨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啊

    披了件外袍便走到外殿来,常安赶忙上前给林瑄更衣。换好衣服,林瑄便抱着极光去了后院空地,来来回回练了四五趟剑,也不觉心境平缓,反倒是越练越是烦躁,这才停了下来,接过常安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

    “常安,备马,本王要出去溜达溜达”

    虽是春天,可是晨风微凉,王爷身子本就弱,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体呢莫不是又和王妃吵架了常安望了望林瑄的轻微的黑眼圈,做出来大胆的推测。可是王爷向来说一不二,唉改日还是和王妃说说吧

    林瑄带着常安刚到府门口,守门的侍卫,急忙起身,这才将大门打开。

    “右相大人怎么在本王府门口”林瑄还是不太敢相信门口站得是霍钧儒和一个妇人,登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微臣参见王爷”霍钧儒也没想到林瑄会此时出门,虽是着急来王府,天还未亮这才在门口等候,这一个时辰得等待早已冻得霍钧儒浑身冰凉了。

    “霍大人有事进府再说吧”林瑄见霍钧儒如此狼狈,真是于心不忍。

    刚来到前厅,霍钧儒和夫人便跪了下来,脸上满是说泪痕,边哭边道“臣也是无颜面对王爷,怎奈有个逆子竟已是病入膏肓,卧床不起请了好多名医看过,说,那逆子一心求死,世上任何灵丹妙药也无法救活心死之人,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臣就这个一个儿子,若不是还等着他延续香火,早亲手了解了他,不然我如何对得起霍家的列祖列宗啊”

    那夫人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林瑄的袍子,哀求道“王爷,王爷求求您救救睿儿吧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德求求您了”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林瑄也理解他们的心情,只是心里确实有一百个不情愿,想来本王还没开口说,人家倒找上门来了。看来这是躲不掉的债啊

    “你们都起来吧本王又不是御医,有话就直说吧。”

    “王爷,您只要让王妃去劝劝那逆子”

    “霍大人,这件事本王全凭悦君的若是悦君愿意,便去,若是悦君不愿意,本王也强求不得。”

    “好谢谢王爷”霍钧儒老泪纵横,听了林瑄的话,也知道王爷已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了,毕竟季悦君现在是雍王妃了。

    “常安,去看看王妃起身没,就说本王在前厅等她。”林瑄心里确实对那个懦弱的霍睿恨得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林瑄为什么为什么他爹他娘会出现在家门口快关门,我什么都看不见

    季悦君他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我好困那终于三更完了你俩玩去吧别吵我睡觉

    第四十章

    常安一路小跑得奔向西暖阁,心里也是忍不住埋怨右相,大清早得便搅得府里不得安生,这右相的儿子害了相思病,药引子竟是王妃,真是给王爷添堵。正说着便到了西暖阁,常安谨慎得敲了敲门。

    不一会,荷儿便将门打开,笑笑道“原来是小安子,你不在王爷身边跑这里作甚”

    “王妃起身了吗王爷请王妃去前厅会客”常安赶忙道。

    “常安你进来说话”季悦君在屋里隐隐听到“王爷”和“会客”等字眼,不禁好奇,一大清早的,会是谁来王府,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启禀王妃王爷请您到前厅会客。”

    “哦会客常安,你可知是什么人”季悦君一双美眸里尽是疑惑。

    “好像是是右相府里的人。”常安说得吞吞吐吐,谁让京城里净传些王妃和右相之子的前情往事,到让常安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季悦君心里“咯噔”一下,右相莫不是霍睿出了一下神,季悦君这才反应过来,“常安,你带路,咱们这就去”

    前厅里,三人相对无言,林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心底里,一个声音问道等会悦君还来,她会去吗马上又飘出另一个声音别傻了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因为你,可能都在一起了怎么能不去林瑄有些害怕,害怕季悦君这一去不返。此时,偌大的前厅静谧得连彼此的呼吸生都能听到。

    一阵脚步声传来,林瑄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季悦君衣袖飘然,如仙子般出现在前厅,朝林瑄微微颔首,柔声唤了声“王爷”

    林瑄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不情愿得道“悦君霍睿病了,想念儿时玩伴,右相大人这才到府里请你前去,不知悦君是否愿意”林瑄脑袋转得够快,立马把这相思成疾,换了由头,变成了幼时情谊,谁让王爷也是个小心眼儿的主呢。

    右相与夫人大气也不敢喘,仔细得听着二人的对话,生怕这时说错了话,惹得王爷生气,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悦君全凭王爷做主”季悦君心里虽是想去探探霍睿,可是右相与夫人在场,自己现在又是王妃的身份,总要顾及雍王的颜面。

    听了季悦君的话,林瑄更气了,眼神也冷了一分,本来便是他不情愿的事,现在竟让他来做选择,何况这的答案只有一个,自己本就是没得选,林瑄现在真是恨极了季悦君的聪慧。而现今自己还要做出一副大度得模样,真是气煞人也。

    “既是幼时情谊,王妃便去看看也好,最近在府里也是少有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林瑄淡淡道,语气里丝毫不带感情,心里却是气极。

    季悦君柔柔一笑,颔首称“是”。右相和夫人高兴得乐开了花,忙俯首谢恩。

    “既然此时已了,本王就不奉陪了。常安,备车”林瑄见这一屋子的人都喜笑颜开,心情就更低落了,总觉有口气憋在心头,闷得慌

    只见林瑄起身便要出门,季悦君急忙道“王爷留步”

    听见季悦君的声音,林瑄回过身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王妃还有何事”

    “悦君可以去右相府,但想请王爷与我同去”

    林瑄疑惑得挑了挑眉,不敢置信道“你让本王与你同去”

    见季悦君颔首,林瑄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道“哎呀本王还着急去户部,既然王妃要本王陪你去那就去吧。”

    乘着车撵不一会便到了右相府。

    霍钧儒匆匆带着林瑄和季悦君便来到霍睿的房门口,仅仅在门口便能嗅到刺鼻的药味,林瑄皱了皱眉头,看了这霍睿当真病得不轻。

    “王爷,王妃屋里请吧”

    过了屏风,只见霍睿坐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脸上冒出了胡渣,眼窝深陷,头发凌乱,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生气,纵使有人进屋也是毫不关心,那个如沐春风的温暖男子早已不见。

    霍夫人一见儿子还是这样消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只往下掉。上前捧着霍睿的脸道“儿啊,你看看谁来了”霍睿跟情不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目光落在床头,眼神却不聚焦。

    “你个逆子老夫真想打死你啊”霍钧儒也忍不住掉下眼泪,嘴上说着狠心话,却也是割心的疼虎毒尚且不食子。

    林瑄见到霍睿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一惊,这才几日,便搞得如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虽是对霍睿报以同情,可是却也对霍睿失望至极,这样的男子真的配不上季悦君。

    “霍睿”季悦君也没想到霍睿竟会如此憔悴,这才柔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听到这熟悉的呼唤,霍睿不敢置信得转过身来,看见季悦君立在床前,含笑望着自己,揉了揉揉眼睛,在才相信不是幻觉,“悦君”霍睿迟疑得唤了一声,声音甚是沙哑。只是悦君身边的王爷分外扎眼。

    “嗯是我”季悦君有些心疼霍睿,他就像是一个老朋友,见证了悦君这些年的人生,“悦君看见你如此消沉也是心有不安,悦君是真心希望你好,希望你还是那个如沐春分的男子。只是现在,悦君已经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

    听了季悦君的话,林瑄心里一惊,心爱之人谁啊还没来得及思考,季悦君便拉着林瑄的手,坚定得道“悦君心爱之人,便是王爷”

    停顿了一会,季悦君便继续道“一直以来,悦君对你只是兄妹之情,如今悦君找到了白头偕老的人,希望霍大哥可以祝福悦君。同样,悦君也希望你更找到一个你爱的和爱你的人。”

    季悦君回过头来,含情得望着林瑄道“王爷是悦君一生的归属,悦君必然与王爷相伴”如此大胆得直抒胸臆,听得林瑄脸都有些微红,虽知这是假的,但是却抑制不了激动的心情,现在林瑄可算是明白为何季悦君非要自己跟着来了,敢情本王就是个托

    执着了些年,其实霍睿也分不清他对悦君到底是爱还是习惯。从天而降的圣旨毁了自己二十年的梦,浑浑噩噩度过了这些天,听到了悦君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这梦也该醒醒了。

    “悦君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霍睿摆摆手,停顿了一会,吸了口气,抑制住自己的眼泪,缓缓道“悦君我祝你和王爷白头偕老这份祝福虽然迟了点,但却是我的真心话。”

    霍睿颤颤巍巍地从床上下来,跪倒父母面前一个劲儿地叩头,哭声道“爹娘儿子不孝让您二老费心了”

    霍夫人一个劲儿得拿手帕拭泪,霍钧儒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拉起霍睿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

    一家三口如重逢一般,场面甚是感人。

    出来右相府,季悦君反倒一身轻松,见林瑄肩头有些尘土,停下脚步伸手仔细得给林瑄掸了掸,温柔地道“谢谢王爷今日陪悦君演了一出戏。”

    “可是悦君为何如此做”

    “悦君不想耽误他的幸福罢了。”

    “那你怎知如此做便可断了他的念头”林瑄有些不明白,为何如此执着的霍睿便放弃了。

    “因为悦君了解他的性格,霍睿并不是越挫越勇的性格”季悦君仔细得又给林瑄理了理锦袍,这才满意得罢手。

    “既然你如此在意霍睿的幸福,那悦君的幸福呢”林瑄真不知如此聪慧善良的季悦君谁能配得上了。

    “顺其自然吧”季悦君微微一笑。

    林瑄心里到有些内疚,不禁在心里暗下决心,这么才情的季悦君,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给她谋幸福才是。

    “常安,你跟着王妃回府,小心跟着车撵。本王骑马回户部便可。”林瑄吩咐道,转身便望着季悦君道“悦君回府吧本王今晚回早点回来陪你。”

    季悦君坐在车撵里,感觉甚是轻松,总算是去了心中的一件事,想来以后的日子也能舒心些了。透过车窗,季悦君见马车正是经过城西,忽地想起林瑄经常提起的一口酥,说是这附近有一家卖一口酥的小铺子是百年老店,小的时候宫里的嬷嬷出宫总会给他带一些。所以现在每次路过便会买些尝尝,总觉有些小时候的味道。既然到了城西不如便买些回去,晚上王爷回来有一口酥吃,定会高兴。想到这,季悦君便伸手拉了拉铃铛。

    “王妃有何吩咐”常安急忙让人把车撵停下,小心问道。

    “常安,这是不是快到了王爷经常买一口酥的地界儿”

    “回王妃,是的,前面便是那一口酥的铺子。”常安如实回答道。

    “那常安你去买些回来。”季悦君柔声吩咐道。

    “诺奴才这就去。”常安心里高兴,王妃竟然记得王爷随口一说的喜好。

    没过多久,常安便抱着还热乎乎的一口酥交给了车上的王妃。季悦君看着这白白的糕点也不觉有何特殊,可是想起林瑄描述的滋味却对这糕点也有些好奇。这才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有股淡淡的清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不由的点头称赞。

    车撵停到了雍王府门口,常安跑到车撵前,小心询问道“王妃到府门口了。”

    等了片刻,也不见车撵里任何动静,常安提高了些声音又还了声,“王妃”莫不是睡着了

    常安拉开车帘,只见季悦君跌倒在车内,嘴角上有些血迹,常安吓得有些呆住,急忙上车,探了探季悦君的鼻息,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可是无论常安如何唤她,季悦君却是丝毫没有反应,常安看见洒落在车上的一口酥,心里一沉大事不妙这才急忙跳下车,朝侍卫大喊一声“守着马车,谁都不准靠近。”

    拉着了一个侍卫便道“拿着这牌子,赶紧去宫里请御医快快”

    “周容”常安朝拍拍手,一直躲在暗处的暗卫便闪了出来,常安小声吩咐,周荣脸色大变,牵了马急忙便朝户部飞奔而去。

    常安急急得便朝府里奔去,冲到内府院里,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推门便进了府内总管的房门。

    德喜正看着采购得单子,眼见着常安撞门便冲了进来,“你个猴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拉着德喜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师傅大事不好王王妃,她中毒,昏睡不醒”

    德喜听了这话,脸色剧变,急忙问道“请御医了吗王爷呢派人通知王爷了吗”

    “嗯嗯”常安连忙点头,“王妃还在车上,没师傅的吩咐,不敢张扬啊”

    “安子做得好,且不能走漏风声,找几个可靠的人手将王妃送回屋里。”德喜面色沉重得道。

    作者有话要说季悦君林瑄你个骗子这一口酥有毒你谋杀亲媳妇儿

    林瑄

    我今日没课更一章,报答一下大家

    第四十一章

    雍王府也是一片混乱,下人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府里却满是焦躁的气氛淹灭得让人难受,光是宫里的御医就来了一波又一波,莫不是王妃病了可是王妃早上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么

    常安按照婉晴的吩咐,用垂头将刚刚送来的冰块打碎,捡拾起地上的碎冰放到铜盆里,急急往内殿跑来,生怕慢了半分,赶紧让荷儿给王妃摆上。真是越急越错,竟是一不小心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在了床榻前。

    “安子,不要慌”德喜见着常安忙前忙后了半天,竟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忍不住出生叮嘱,若是连做奴才的这时候也慌了手脚,莫说为主分忧了,岂不更让王爷烦心了。

    “是师傅”碎冰块便落了一地,常安也不觉疼,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忙不迭得捡起地上个个如拳头般大小的冰块,荷儿也急忙跑过来帮着常安一块捡。

    接过常安递过来的铜盆,荷儿这才看见常安的额头竟是磕出一片血来,殷虹一片甚是刺眼,指了指常安的伤口,小声问道“安哥你不疼么”

    听了荷儿的话,常安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看了看手上确实有些血迹,顺手便用袖子擦了擦,便道“不碍事我再去弄些冰块来。”说完便急忙起身又朝外殿奔去。

    “婉晴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老奴这就去办”德喜身为雍王府内务总管,在紧急时刻把府里府外安排得井井有条。

    “我已派人去皇宫去取药了至于剩下的事还是要等王爷来了再议”婉晴蹙着眉头,望着躺在床上浑然不醒的季悦君也是连连摇头。

    “驾驾”林瑄疯了一样得不断抽着马鞭,只想能飞回府里才好,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尽快赶到季悦君身边。未名可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甚是通人性,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林瑄一向爱惜,平日里哪需要这般抽打。

    侍卫守在雍王府门口,只见林瑄骑着马一闪便到了府门口,马还尚未停稳便翻身一跃而下,把马鞭扔给门口的侍卫,拉起锦袍也顾不得其他便往西暖阁奔去,似乎从听到悦君中毒的消息心就一直悬在空中,生怕慢了半分,恨不能长出翅膀来。

    大殿的门猛地被推开了,正敲打着冰块的常安,抬头便见林瑄一脸忧虑得闯了进来,急忙道“王爷,您可回来了”

    “王妃呢”林瑄见常安在外殿弄着冰块,急躁得吼道,声音里满是担忧。

    “王妃在内殿躺着呢,婉晴小姐也在”常安抱着铜盆站起身来,急忙答道。

    听到婉晴的名字,林瑄心里终是送了一口气,也不停步,急忙朝内殿奔去,过了屏风,林瑄的眼睛里只有床榻上躺着的季悦君,硬生生得挺住了脚步,竟然有些不敢上前,这一刻仿佛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险些有些站不稳脚步。

    德喜急忙上前扶住扶住林瑄的,德喜见林瑄也不动弹,只是痴痴地望着季悦君,知林瑄肯定是伤心到了极致,试探地叫了声“王爷”

    林瑄只是摆摆手,示意德喜没事,拿开德喜搀扶自己的手,目光却一直都没离开过季悦君的面庞,缓缓地走向床沿,呆呆地坐了下来。季悦君身边摆满了冰块,如水晶一般镶嵌在她的周围,更衬得她仙子一般的容貌。林瑄慢慢得伸出手指,碰了碰季悦君白皙的面庞,如沉睡一般的季悦君却感受不到林瑄指尖的温度。

    如此真实的触感,才使得林瑄接受了这并非梦中的现实,不禁喃喃道“刚刚还好好的,怎的才一会儿便是如此不是说好瑄早点回来陪你的么”这话让经历了半百沧桑的德喜也忍不住擦了擦泪。

    见季悦君便是如此安静得躺着,丝毫没有生气,林瑄这才回过头来,拉着婉晴来回晃道“婉晴,悦君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能不能解”

    从六岁便于林瑄相识的婉晴,第一次看见如此时态的雍王,并且震惊的发现林瑄望着季悦君的眼神似乎藏着某种感情揣着疑惑得婉晴正想仔细想想,便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林瑄晃得眼冒金星,胳膊也被林瑄捏得生疼。

    “王妃暂且无事我已给她服下续命丹药,有寒冰护体,也只可保三日无恙,可王妃她中了奇毒。此毒来自西域一种花的花蜜,这花颜色艳丽甚是珍贵,数量十分稀少,而提炼出的花蜜无色无味,与人的口水相遇过半柱香的时间才会转化成剧毒,所以不易被人察觉中毒后不会立即毙命,如安睡一般,过了十二个时辰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告诉本王如何才能解毒”婉晴还没说完便被林瑄急躁地打断了。

    婉晴也知林瑄是着急才会如此,她又如何不是,继续道“解此毒需要一味叫墨石的药。 这墨石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一种扁头黑身巨蟒的蛇胆,因色深如墨胆质发硬,方称墨石,可解百毒。”

    “本王这就派人去寻”林瑄听了解药的名字,便是连片刻都不想耽误。

    见着到林瑄拿起宝剑便要出门,婉晴即使有千万个不情愿还是狠心地继续说道“王爷这中巨蟒只在古医书中有过记载,曾在莫国境内出现,近百年来不曾有人得到过此种奇药若不是当年祖师傅有过记载,婉晴根本不知这是什么毒”

    听了婉晴的话,林瑄心里的希望瞬间灭了大半,这毒竟是连婉晴都束手无策迈出的脚步,硬是停了下来。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本王都不会放弃,回过头来,笑着笃定道“婉晴你说的连古书上都有记载只是他们没寻到罢了,本王这就派人去莫国找婉晴,你说本王一定能寻到的对不对”只是这笑竟是比哭看着还让人伤心。

    婉晴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嘴,生怕自己哭了出来,这场面实在是让人难过做为医者自己也甚是无力

    “婉晴你说是不是”林瑄倔强得望着眼睛都瞪得通红。

    冷冷得道“周显派人把城门封上,非抓到下毒之人不可”这股子的狠劲儿竟是人婉晴都觉得陌生

    季沐之在书房里正写着奏折,不注意竟是把手边的白瓷茶杯打落,看了这细瓷碎了一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今晚总是心慌慌得竟是打落了茶杯,莫不是人老了,也不中用了刚想唤起身唤下人来收拾一下,书房的门便被推开了。季沐之皱了皱眉头,这不速之客竟是自己现今的弟妹邵素素。

    “书房重地谁让你一个妇道人家闯进来的。”季沐之冷冷得望了一眼邵素素,语气里甚是不满,只是邵素素今日眼睛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那真是素素多事了,贱妾本是有关于雍王的消息想要汇报与大人,也好让大人早做准备,既然季大人不感兴趣,那贱妾便不打扰了”若是往日邵素素听了季沐之如此冷言冷语必会心寒,可是今日却是谁也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翩翩施礼,带着得意得神情转身便要告辞。

    听到雍王的名号,季沐之犹豫了一下也想不出这女人能干出些什么来,张了张嘴,最是终是问道“等等你刚刚说雍王王爷怎么了”

    邵素素立马回过身来,她早知道季沐之听了她的话必然不会让她离去,玩会得看着季沐之,也不搭话。

    “快说王爷到底怎么了”季沐之见到邵素素那胜利一般的神情,有种不妙的预感,不知这疯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来,二十多年前也不是没领教过。

    邵素素开怀得笑了笑,得意得道“想知道啊你求我啊”

    这话一出口,季沐之气结,起身便要出门,想自己去趟雍王府亲自瞧瞧便也放心,实在不想和这女人打交道,若不是她是澜毓的妹妹,如何能容忍到今日。

    邵素素见季沐之要出门,哈哈一笑道“雍王身中剧毒,群医无策。雍王府早已乱成一团。”邵素素欣赏了一下季沐之此时震惊的表情,继续道“季大人这么着急去干吗莫不你会解毒不成”

    “你,你你怎么敢”季沐之已是被邵素素气得话都受不清了,手指着邵素素的手都有些哆嗦。

    “笑话贱妾有何不敢我只是为姐姐报仇而已。”邵素素说得满不在乎。

    “解药呢快把解药给我”季沐之也是急了,拽着邵素素便吼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是奇毒,天下没有解药”

    “邵素素,你怎么就不能隐姓埋名得好好生活呢你那么对你姐姐,她都从来没恨过你只想着你好若不是你,她能走到那一步么何况你姐姐从来没恨过林家人”季沐之想起多年的悲剧,那画面还历历在目。

    “你告诉我,姐姐怎能不恨怎能不恨林家的人都该死”邵素素疯了一般得捶打着季沐之。

    “你姐姐从来没有恨过林家人,也没恨过林澈不然她也不会把女儿送给我来抚养,更不会给她的女儿起名悦君,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季沐之想起那前尘往事便是一阵心疼,“她只想你好好生活,不希望你知道真相难过自责,可是你怎么就不懂她的良苦用心呢”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姐姐还是爱她的”邵素素听了季沐之的话,一个劲儿得念叨着这句话,难道这么多年都是自己错了真的是自己对不起姐姐

    季沐之等不急邵素素在这出神,急忙问道“解药呢快把解药交给我”只怕晚了半分,雍王便没命了。

    “我都说了,这毒,哪里有什么解药,必死无疑”邵素素脸色发白,心头涌上阵阵后悔。

    看着邵素素无力的表情,季沐之明白邵素素确实没有撒谎,急忙出书房,备车朝雍王府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世界上最幸运的事大抵便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吧。这是得多少缘分,才换得如此巧合。

    第四十二章

    京都仅一天时间就陷入了全城戒严的气氛中,麒麟军满城穿梭似乎都在寻找什么,百姓们能够感受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有传言说是雍王被刺了,又有传言说是要逮捕江洋大盗,更说甚者说是皇宫里丢了什么宝贝,一时间竟是弄得满城风雨,百姓们也只是偷偷议论,若是走走大街上看到官兵们也只是敢偷偷瞥一眼,便是像得了天大的秘密一般,回去便和邻里们学得绘声绘声。这皇宫里的秘密,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真相他们不关心,光是现在流传的闲碎八卦也够他们消化好一阵子的了。

    “德安传旨,留下常备军,把剩下能派的人手都拨给雍王。”林瑾坐在桌案前,揉了揉隐隐有些疼的太阳穴,心里也是一阵发紧,若是季悦君有个三长两短的太傅不知可是受得了这个打击,消息可算是还没传到太皇太后那里,也省得她老人家操心难过。想到此次下毒的真正目的,林瑾暗下决心,是时候敢动手,大刀阔斧得干一场了,不然真不知林瑄还能扛得了多久,也算是这孩子命大。林瑾烦躁得端起茶杯,喝了一杯水才算是压下了火气,拍了拍手,一直藏在暗处的金甲暗卫,鬼魅般得闪了出来。

    “那十个银甲暗卫现在到哪了”

    “回皇上,刚刚信鸦传来消息,已是进入莫国境内,护送边界雁城太守和莫国进行交涉了。”金甲暗卫的脸隐藏在面具之后,恭敬得回答着皇上的问题,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瑾这才点点头,算是有些放心。好不容易以季悦君的安危为由,这才劝下林瑄放弃亲去莫国的念头,此去莫国千里之路,来回最少七日。就算婉晴医生精湛,连着大内宝库里的奇花异草,季悦君也只能撑上七日,现在从京都出发已是晚了,还好今日银甲安慰被朕派去雁城办事,这才有一线希望,只是这传说中的上古猛兽是否真的存在,便不好说了,想到这林瑾也是无奈得很,想起林瑄那慌乱的眼神,自己这个做皇上的兄长也是无能为力,现在也是郁闷得紧。

    “从二十骑里,挑出五个暗卫,去雍王府。”林瑾现在最担心得便是林瑄的安危,回京没几个月,一次暗杀,一次下毒。仔细想来若不是每次都有季悦君在林瑄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见金甲暗卫仍跪在地上,林瑾有些不耐烦得道“没听到朕的话么”

    “可是皇上您已经派出十名暗卫去查找下毒之人了,若是再派五名金甲暗卫,臣担心皇上的安全”

    “朕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还想抗旨不成现在雍王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若是老二有个三长两短,朕酒泉之后哪里还有脸面见父皇、母后。

    “诺”

    “公主公主你看这个糖人好不好看”铃铛手里拿着一个和自己一般可爱的糖人甚是可爱,左手紧紧得攥着两串冰糖葫芦,早已是笑得很不拢嘴了,连走起路来也是蹦蹦跳跳的,心里甭提有多美了。

    莫芷情可没铃铛这般没心没肺,见到这些个小玩意儿便忘了早上还吵吵着要回莫国,父皇母后分别来信催了好多次,可是莫芷情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愿意离去,每日便是在大街上闲逛,旁晚十分就带着铃铛去清幽阁喝茶,不为别的,只是在二楼临栏而坐,便能看到雍王的车撵此经过,这大抵是一日之内她离林瑄最近的时候。晚上便是沿着河道走走,散散心,可是无论她如何隐藏遮掩,终是骗不了自己的心。林瑄的名字便像是水中的一块浮板,纵使自己用尽全力将它按入水中,可是过不了多久便再次浮了上来。自己一向目高于顶,蔑视天下男子,没想到却开始对林瑄念念不忘。自己本不看好的联姻,现在却成了自己最大的牵绊

    “公主公主,你倒是吃啊这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甚是好吃。”铃铛忙不迭得将一串冰糖葫芦送到莫芷情的嘴边。

    莫芷情熬不过铃铛的热情,只好接了下来,到有些羡慕起身边这无忧无虑的铃铛了。

    “铃铛本宫有个问题想问你”

    见莫芷情一本正经的样子,铃铛疑惑得打量了一下莫芷情,谨慎得问道“公主有什么问题”

    “本宫”莫芷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本宫若是喜欢上了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又被他人所拥有该是如何当然这只是个比喻,他也不能算是东西”

    铃铛认真得想了想,也没像出这天下还有公主得不到的东西,忽闪忽闪两只大眼睛,满嘴塞得都是香甜的冰糖葫芦,“还有公主的得不到的东西嘛那你让那人交出来给公主你便可嘛”

    “若是别人不给呢”

    “师父说过,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便去争去抢,也好过每日惦记,若是如此窝囊便不配做他的徒弟。不过铃铛好像没什么这么喜欢的东西耶,铃铛喜欢的东西用钱便能买到了。嘻嘻嘻嘻”

    莫芷情听了铃铛的话,真是咋舌,天医阁阁主果然是洒脱随性的主,竟是如此教导徒弟的,难怪天医阁把江湖上黑白两道都不放在眼里,只是看谁顺眼便与谁做朋友。乍一听甚是荒谬,可是细细想来这话也没错,本宫也是要做女皇的人,哪里能还没争取便放弃再说了,本宫哪一点比不上他的王妃季悦君要知道本宫在莫国也是人人向往的女神,何况本宫可没相好的真是气煞人也本宫再也不要人在这里听这两人的八卦了本宫要把人抢回来

    立在街道边上的莫芷情便是豪气冲天,忽地听见旁边两个儒生议论道“张兄,听说了吗雍王府门口可是贴出告示了,广要天下用毒圣手,不知府里谁中毒了,竟设下黄金千两的巨赏,莫不真是王爷吧现在王府门口可是围了许多人呢,咱们也去看看。”

    “听说王爷年少风流,怎突然就中毒了,看来传言不假。”正说着,两人便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雍王府中毒”莫芷情听了这些字眼,莫不是林瑄中毒了想到这里莫芷情激动得拎着铃铛便朝前走,可怜的铃铛便如小鸡一般挣扎不得,只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面人,舍不得撒手。

    “公公主铃铛,铃铛,有脚呜呜呜呜快放下我,我自己走呜呜呜呜。”任凭铃铛如何叫唤,莫芷情也不与理睬。

    果然,雍王府门口,被热心的百姓围了一圈,若不是门口守卫森严,只怕这府门也要被热衷八卦的百姓们给挤塌了。

    “啧啧也不知雍王殿下怎样了老朽这就回去烧香,保佑王爷吉人自有天向。”花白胡子的老者一脸的惋惜。

    “是啊是啊蹴鞠大赛的时候我可是见过王爷的,才貌双全,我也要回去烧香祷告。”中年男子也应和道。

    “对啊大家伙虽然都帮不了什么,总是可以为王爷祈福”众人们一起应和道。

    莫芷情带着铃铛换了男装,贴了小胡子,拨开众人终是看见这告示上写得什么了,难怪这么多人只是观望竟无人敢去取这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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